[架空歷史] 智能工廠 作者:觀星的乃粉 (連載中)

 
machreeooo 2012-11-12 22:05:0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68 85879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5 20:43
第三百六十四章 南京!南京!

    南京,將近二十萬冤魂在痛苦中淒厲地哀嚎著,殘垣敗瓦間,隨地可見中**民的尸首。這場慘烈的大屠殺還是發生了,中日兩國也最終結下了永世不可化解的仇恨,這是屈辱與憤怒的種子。

    在未來的兩百年里,主宰著整個亞太區的動蕩與殺戮。

    潰敗的軍隊和麻木的亂民,被全部殘忍的殺死,還沒來得及帶走的財富與物資,全都被日軍收繳。

    南京保衛戰是一次遭到慘重損失並且非常失敗的戰役,其教訓是深刻的。

    首先南京保衛戰在戰略上完全沒有必要,這時中國**軍的大部分將領也反對死守南京。死守南京的計劃是唐生智打出愛國主義旗號的「極左」路線的產物,而與此同時,唐生智此人也是說得出做不到的軟蛋。

    保衛南京的目的不是為了打贏戰爭,而僅僅是為了保衛和塑造「愛國者」的面子。更為可怕的是一旦有人提出這樣「極左」的愛國口號,沒有人能夠或願意出來阻止,因為大家都怕承擔賣國或漢殲的罪名。

    身為一軍主帥的姜瑞元之所以不肯不戰而放棄南京也是害怕承擔「賣國」的罪名。但以幾十萬人的生命為代價來塑造「愛國」的形象,實在是太過殘酷的交易。

    然而令人震驚的還是**黨官僚的**程度

    唐生智在公共場合上信誓旦旦的宣布要與南京共存亡,並銷毀一切船只,斷絕了南京軍民的所有退路。

    但暗地里卻為他自己準備了逃跑用的船只,並在關鍵的時候帶頭逃跑。對于唐生智的撤退命令,外界有兩種說法。

    一種說法是唐生智自己下的撤退命令,另一種說法是姜瑞元向唐生智發出「若不能堅持可以撤退」的命令。但不管怎麼說,唐生智都付有無法逃避的責任。

    軍隊司令在下達撤退命令時,一定要說明向哪個方向撤退、以什麼方式撤退、誰先退誰後退、誰來斷後掩護,這是司令官的起碼責任。

    絕不能說一聲「撤退」,就扔下軍隊不管自己首先逃跑。如果唐生智能夠少貪生怕死一些,指揮南京的軍隊有組織地撤退,絕不會死那麼多人。抗日戰爭中,象唐生智這樣口頭上最英勇無畏,實際上最貪生怕死的**官僚,絕對不是少數。

    這一場汞劇,本不應該發生,但可惜這是宿命的交集,中國和日本,都不約而同的在這件事情上犯下了嚴重的決策錯誤。

    1937年7月7日蘆溝橋事變後,姜瑞元決定在上海開闢新的戰場,使中日戰爭成為全面持久的戰爭來拖垮日本。

    1937年8月11日,姜瑞元將他最精銳的、由德國將軍親自訓練的全德式裝備的三個師︰三十六師、八十七師和八十八師投入上海,主動向在上海租界的日軍進攻,使中日戰爭變成了真正的全面戰爭。

    隨後姜瑞元向上海投入了70萬大軍,迫使日本向上海派出了以松井石根大將為司令的20萬人的上海派遣軍來與中**隊抗衡。

    上海戰役中日軍的傷亡多達5萬余人,中**隊的傷亡也多達27萬余人。為了打開上海戰線的膠著局面,日軍又派出以柳川平助中將為司令的10萬人的第十軍在杭州灣登陸夾擊中**隊。

    1937年11月5日第十軍在杭州灣登陸後,使中**隊面臨背腹受敵的局面而被迫撤退。1937年11月9日,上海失陷。

    上海陷落後,距離上海300多公里的首都南京直接處于日軍的威脅之下。上海失陷兩天後的,姜瑞元召集各路將領商討保衛南京的問題。




    在該會議上,何應欽、李濟深、白崇禧等大部分將領都主張放棄南京。因為上海和南京之間一路都是平原,無險可守。

    而且中國**軍部隊的主力在上海戰役中死傷消耗甚大,戰斗力的恢復需要相當時間。更為重要的是中國的對日作戰戰略是持久戰,並不在于爭奪個別城池的得失。姜瑞元的德**事顧問也主張放棄南京,不作「無謂的犧牲」。

    可是這時唐生智卻站出來激昂地說︰「南京不僅是我國的首都,而且是國父之陵所在地。如果我們不戰就放棄南京,怎麼對得起國父的在天之靈?如果沒有人願意守衛南京,我願意與南京共存亡。」

    唐生智本是湖南軍閥,在過去曾二次參加倒姜運動。到1937年,唐生智在**政府中已僅僅是一個坐冷板凳的名譽官員。這次唐生智出來主動請戰,也是出于一種企圖恢復軍權的功名心。




    唐生智這樣激昂的愛國主義發言和決心,使其它將領都失去了反駁的勇氣。姜瑞元當即任命唐生智為南京城防司令,負責南京保衛戰。

    從內心來講,姜瑞元也是主張放棄南京的,因為即使日軍佔領南京,在戰略上也沒有任何實質意義。

    但由于9?18事變以來,姜瑞元一直被貼上不抵抗的「恐日病」標簽,他害怕下令不戰而放棄南京,又會被社會輿論和他的政敵指責為投降和賣國。所以其希望在南京進行一下象征性的短期抵抗,以應付社會輿論。

    但唐生智的充滿愛國激情的死守南京建議,在道義上盡佔上風,使姜瑞元最終不得不同意唐生智的死守南京作戰計劃。死守南京的作戰計劃造成了後來南京軍民的重大傷亡,是南京大屠殺的契機。




    與**政府不願防守南京的目的一樣,這時的日本政府同樣沒有發動進攻南京的計劃,日本政府和軍部本來準備讓在經歷了3個月艱苦作戰和巨大損失的日軍「凱旋歸國」。

    1937年11月7日,日本參謀本部向上海派遣軍的松井司令和第十軍的柳川司令發出的命令是︰「掃蕩上海附近之敵,追擊的戰線為蘇州、嘉興以東」。

    可是日軍中的狂熱軍官並不肯就此停戰,「下克上」的現象再次出現。一周之後,第十軍召開了柳川司令臨席的軍團擴大會議,在會上血氣方剛的年輕軍官提出了第十軍單獨進攻和佔領南京的瘋狂計劃。

    最後會議達成決議︰「全軍獨斷敢行,全力向南京方向追擊。」有人提出糧草和彈藥的補充如何解決,狂熱的軍官們說︰「糧草不足就現地解決,彈藥不足就打白刃戰。」

    陸軍參謀本部的參謀次長多田駿中將,11月20日非常吃驚地接到第十軍已擅自向南京進軍的情報,多田次長當即下令第十軍停止進軍,但沒有任何效果。

    兩天之後,多田又接到上海派遣軍松井司令打來的電報︰「為了盡快解決事變,要求軍部批準向南京進軍和佔領南京。」




    原來松井率領的上海派遣軍看到柳川率領的第十軍向南京進軍,按捺不住爭功的心情也開始向南京進軍。上海派遣軍和第十軍就象在運動會上爭奪第一名一樣,開始爭先恐後地向南京進軍。

    多田次長等不擴大派本想阻止對南京的進攻,但參謀本部的少壯派軍官也是攻佔南京的積極支持者,在參謀本部的會議上少壯派軍官們高喊︰「南京南京」。最後參謀本部不得不在11月28日批準佔領南京的計劃。

    在**軍方面,守衛南京的主力是剛從上海前線撤退下來的姜瑞元的最精銳部隊三十六師、八十七師和八十八師,以及由軍事學院學生組成的人數約為一萬二千余人的教導總隊。

    三十六師、八十七師和八十八師在上海戰役中人員損失都已過半,士兵的大多數都是臨時補充的新兵。由于中國**政府沒有預備役的征兵制度,這些新兵都是從農村臨時召集或強行抓來的壯丁。

    這些新兵完全沒有受過基礎的軍事訓練,使三個主力師的戰斗力大打折扣,只有教導總隊有較強的戰斗力。

    1937年11月20日,**政府宣布遷都重慶。1937年12月1日以後,南京的政府機關已全部撤離南京,姜瑞元夫婦也于12月7日飛離南京。在國民政府撤離前舉行的中外記者招待會上,唐生智司令悲壯地發誓要和南京共存亡。

    南京的行政機構撤走後,**政府將南京的行政責任委托給由德國人拉貝為首的十幾個西方人組成的「國際委員會」。「國際委員會」則在南京設立了一個保護一般平民難民的安全區。




    12月8日,日軍佔領了南京的所有外圍陣地,形成了對南京的三面包圍,南京守軍的唯一退路只剩下北渡長江一條路。

    可是唐生智卻擺出了「背水一戰」的布陣,將長江上的渡船全部銷毀,自己斷絕了南京守軍的退路。唐生智還把三十六師布置在面臨長江渡口的挹江門,下令如果有人試圖向城外逃跑就開槍阻止。

    12月9日,松井司令向南京城內空投了「投降勸告書」,要求中**隊在12月10日以前投降,但中**隊沒有理會日軍的「投降勸告書」,于是日軍在12月10日對南京發動了總攻。

    南京的城牆高達20米,寬13米,一般的山炮無法擊破。日軍首先向地形上比較容易進攻的光華門發動攻擊,但守衛光華門的是最有戰斗力的教導總隊。戰斗十分慘烈,日軍曾一度佔領光華門,又被教導總隊發動反攻奪回。

    堅守中華門和雨花台的八十八師抵抗也十分頑強,到12月12日為止的3天激戰中,日軍傷亡人數多達7200余人,其中戰死者有2600人,負傷為4600人。

    雖說**軍傷亡如此慘重,日軍仍沒有能夠突入南京城內。

    可是在12月12日傍晚7點,唐生智卻突然向各路守軍發出撤退的命令,自己也背棄了與南京共存亡的誓言,于12月12日傍晚8點,乘坐為他保留的最後一條小汽艇北渡長江逃走。

    唐生智的帶頭出逃引起了南京守軍的嘩然,本來大家都準備戰死到最後一個人,可是自己的司令卻在最關鍵時刻首先背信逃走,還有誰願意繼續拼命抵抗?南京守軍一下就發生總崩潰,完全失去了組織,官兵們開始各自設法逃命。

    由于南京三面被日軍包圍,唯一可以逃跑之路就是北渡長江。于是大量士兵在無人指揮的情況下蜂擁向挹江門,試圖北渡長江而逃。

    但唐生智並沒有解除他對守衛挹江門發出的三十六師的不準任何人出城逃跑的命令,所以三十六師開槍阻止試圖出城逃跑的守軍,于是中**隊雙方發生了交火,最後城內的守軍動用準備進行街巷戰的坦克,擊破挹江門出城,隨後的大量逃兵和試圖逃跑的難民也乘勢沖出城外。

    渡江的船只已全部銷毀,很多人就抓一塊木板、一條樹枝試圖游水渡過近2公里寬的長江。但12月份的江水十分寒冷,絕大部分試圖渡江的人全凍死在江中。一些逃兵看見無法渡江,就再次返回城中。

    他們扔掉武器,脫掉軍裝,搶奪老百姓的服裝穿在身上,逃入保護一般平民難民的「安全區」。

    12月13日一早,日軍吃驚地發現曾頑強抵抗的中**隊忽然全部退走,日軍輕易沖入南京城內。下午2點左右,日軍的先頭部隊到達挹江門,發現挹江門外有成千上萬的逃兵和難民擠雜在一起試圖渡江,于是日軍向逃兵和難民們開火,造成血染長江的大慘案。

    由于南京城內四處都是中國士兵脫扔的軍裝和武器,日軍認定有大量的中**人化裝成平民潛入「安全區」。由于在上海戰役中日軍多次遭到平民和學生組成的「便衣隊「的襲擊,所以日軍開始對「安全區」進行大搜捕,抓捕「便衣隊」。

    一旦抓捕到隱藏在「安全區」內的逃兵就處死,一些無辜的平民也因此被殺。此外,日軍還以缺乏糧食為由,殺害了很多投降的中國士兵。

    這種殺戮行為,就如此蔓延開來,最終使得日軍的中下層軍官和士兵全面失控,慘烈的大屠殺還是發生了。

    對于日本方面,南京戰役也是一次失敗的戰役。南京戰役是日軍中的軍國主義狂熱分子煽動起來的,雖然佔領了南京,但結果反而使其完全陷入無法自拔的戰爭泥潭,在戰略上是完全失敗的。

    同時日軍在南京進行了大規模的燒殺奸搶,使日本人背上了一個難以抹去的歷史污點。在1900年八國聯軍出兵中國時,日軍以軍紀最好、沒有進行燒殺奸搶而得到國際社會的稱贊。

    如今卻在這里步入深淵,被整個西方社會的輿論所排斥,各國紛紛加緊了對日經濟封鎖,使得日本在戰爭期間物資補給越來越困難。

    但是這些問題,現在的日本也只有少量的政治精英看出了端倪,池田廣耀,身穿墨綠色的軍服,肩膀上的徽章證明他已經是日本陸軍內部的一位大佐,掌管華中地區的軍事情報機關運作。

    他的眼神無盡撫傷,望著長江水面上漂浮著的尸體,為了這些死去的中國人。不是因為憐憫和同情,而是因為陸軍本部那些愚蠢的混蛋。

    「慶吉,你看看這浩蕩無盡的長江,遍布江面的這十數萬的冤魂,就是皇國崩潰的預兆。」池田廣耀仿佛從這些無聲無息的尸體上看到了數之不盡的惡鬼,漂浮在皇**旗之上,撕咬著,哀鳴著,吞噬著。

    「大佐,無論怎麼說,我軍總算是勝利了。」慶吉太郎剛剛返回國內,現在又被派遣來中國執行軍事情報收集任務,以大學畢業生的資歷直屬于池田廣耀,擔任情報副官。

    池田廣耀看著慶吉太郎面露苦笑,以及那副左顧右盼的焦急神色,他也是明白,軍隊現在已經失控,剛才那番話如果被狂熱的士兵听見,估計就算是身為大佐的自己,也要被「下克上」。

    修長的皮質軍靴踩踏在冰冷的黑色泥地中,池田廣耀眼楮微閉,吐出滿是血腥氣味的空氣︰「勝利?讓我們看看吧,這群瘋狂的蠢貨,會讓帝國墮落入何等的深淵。這一切本不應該發生,可惜一切都太遲了。」

    四億麻木不仁的中**民,將會因為這樣的血債而變成悍不畏死的敵人,毫無秩序的屠殺不會壓垮敵人的士氣。日本陸軍的惡行,只會換來中國人毫不猶豫的抵抗,這是東亞共榮計劃失敗的前兆。

    面對四億八千人的怒火,帝國沒有任何勝利的希望,池田廣耀為帝國的將來,深深憂慮著。

    一片血一樣的晚霞,籠罩在南京的上空,堆積如山的尸骨遺骸,成了一道不可摧毀的牢籠,捆著亞洲的兩個主要國家。

    這是刻骨的仇恨,原因已經不重要了,接下來的廝殺,兩個同宗同源的古老民族,將再無一絲一毫回旋的余地。

    一百二十萬大軍已經在閩、贛、湘、粵、桂完成了集結,超過兩百萬的預備役士兵業已征召完畢。打著復仇的旗號,華軍不再顧及**軍的反對,進軍北上,與日軍進行正面作戰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5 20:44
第三百六十五章 復仇!復仇!

    當南京大屠殺的慘劇傳回廣州,整個華聯都沸騰了南京是敵對勢力**政府的金陵帝都,但生活在那里的卻是自己的骨肉同胞

    「復仇復仇」

    憤怒的人群高舉標語,在街道上游行,人流匯集在一起,宛然如海洋一般,涌動不熄。這是洶涌澎湃的民心士氣,仇恨的種子在每一個華夏聯邦的公民心中生根發芽,盛開著血一樣艷麗的花朵。

    廣州沙頭角,日本領事館已經被華軍圍了起來,怒不可遏的群眾揚起拳頭,面臉通紅的擁擠在這個小小的領事館。如果不是有大量軍警在這里進行護衛,失控的民意必然會撕裂領事館內的每一個生物。

    一輛高級轎車駛抵了領事館門前,不少精銳的士兵將轎車團團圍住,下來的正是王立文。看著周圍幾近失控的事態,他面容肅穆。

    「女士們先生們」嘹亮的聲音自王立文的口中發出,他用威嚴的眼眸掃過在場的所有人,用毋庸置疑的語氣繼續說著︰「你們都是華夏聯邦的公民現在國家危亡,看著你們如此奮勇,身為軍人的我,也很自豪」

    聲音帶著磁性,仿佛具有不可思議的魔力,漸漸的,嘈雜的聲音緩緩平息,每一個人都在關注著王立文的一舉一動。老人、小孩、年輕的男女,無論平日里掛著何等的身份職稱,他們現在都只是一個普通的中國公民。

    「為了國家,為了民族,我懇請你們保持克制,恢復理性真正的敵人,不在那棟房子里,而是在海岸的東方」王立文先是指了指日本領事館的方向,進而又朝著東面遙遙相望。

    低沉而清晰的話語聲,帶著十足的中氣,其中平穩有序的韻律,更是讓人們心情既有鼓舞,又恢復了冷靜。

    人群之中走出一個頭綁白布的青年人,穿著南華大學的校服,看得出他是一名在校大學生。充滿稚氣的臉上,隱隱浮現出決然與剛毅的神色︰「我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中國人,但我很想知道,尊敬的軍團長閣下,軍方將如何決策?」

    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這人,王立文就知道對方是游行隊伍中的組織者,一個很有魄力的年輕人。並且所提的問題也並不尖銳,更不涉及軍事秘密。

    王立文不假思索的回答︰「宣戰我今日而來,就是為了遞交戰書,我們華聯,正式對日本宣戰」

    洪亮的聲音在人群之中傳播開來,彷如冷水倒入沸騰的滾油之中,不一會兒,翻涌的歡呼聲自發而起,聚集于此的數萬民眾,龍吟之聲沖破雲霄

    「宣戰宣戰」

    「復仇復仇」

    望著激蕩的民意,王立文反而愈發靜謐,國家若要強大,血液必然灼熱。但國勢若要長久,頭腦必須冷靜,這樣澎湃的巨力,如果無法合理掌握,同樣會成為墮落于深淵的推動力。

    他高舉雙臂,猛然下壓,示意民眾安靜。望著再次平復的喧鬧,王立文肅穆莊嚴︰「請讓使館內的日本外交人員安全離開,他們必須帶著今日的恐懼,回到日本,去宣示我們蒼龍的怒意」

    憑借著一番演講,王立文掌握住了局勢,使館內的日本外交官員也是陸陸續續出來,在數千名士兵的保衛與監視下,戰戰兢兢,許多人臉上都是倉惶與不安。

    站在他們面前的可是超過三萬憤怒的中國民眾,一旦發生意外,他們必然會被憤怒的人流撕成碎片。

    不一會兒,軍車載著士兵前來清場,民眾的心情被暫時安撫了下來。同時趕來的,還有元首陳炯明的車隊,嚴密的護衛將高檔的天駁牌小轎車圍得水泄不通。

    在三萬多人的見證下,陳炯明親手遞上了戰書,上面簽署了華聯內部幾乎所有高級官員的名字。這是一張沉甸甸的書頁,哪怕僅僅是用薄埂的信封裝著一頁紙,但沒有人敢懷疑他所代表的力量。

    四千八百萬人的信念凝聚成一根銳利的針,狠狠地刺在了面前這位日本外交官的心里,他的苦悶與畏懼可想而知。

    ??????

    1937年12月中旬,姜瑞元和他的妻子宋美齡已經抵達了重慶,這里將是未來的戰時國都。數十萬最精銳的部隊,日以繼夜的征戰前線,就是為了拱衛這里的安全。

    可是看著山河淪喪,血流成河,日月都為之失色。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國家,已經全部毀于一旦。中國從來沒有哪個政治勢力被趕到西南一隅之後還能東山再起的,未來還有沒有希望,躊躇滿志的姜瑞元心中無底。




    「委座委座」行營的書房門外,戴笠跌跌撞撞的一路小跑,沖了進來。寒冬臘月,他的臉上卻滿是汗水︰「這是南方傳來的消息還請委座過目。」

    戴笠一向冷靜,並且為自己處理機要事務,為何此時竟如此急切失措?姜瑞元心中疑惑,也忘了斥責,而是翻看手中的報紙,漸漸地神色也是轉變。

    憤怒、不甘、無奈,情緒幾經流轉,面色數變,他望向了戴笠︰「此事當真?」這話其實也是白問,手里拿著數天前的報紙,消息哪里還能有假。

    看著戴笠垂首低眉,默不作聲地站著,姜瑞元滿清怒火也是無法宣泄。手中的報紙更是被他拽的發皺,響起嘶唦的聲音。

    這是一份由華聯政府御用報社天下日報出版的報紙,上面明明白白地記錄著三天前華聯正式對日宣戰的消息。

    可是看到這一切,姜瑞元卻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早先時間不抗日,現在才起兵,這可就不是單純的抵抗侵略了。華軍的目的在于收復失地至于被收復之後的失地歸屬何方,是根本不用去考慮的

    明知道華軍的計策戰略,姜瑞元卻是毫無辦法,這惶惶陽謀,如何能破解?**軍的主力已經遭受了巨大的損失,並且有著抗日的大義名分,自己也無法阻止華聯向北推進。




    眼睜睜地看著手中的地盤被人一點一點的蠶食,姜瑞元此時的心情可謂是五味交雜,懊惱和郁憤爬滿了日漸消瘦的臉龐,面色忽明忽暗,不知在做著如何的打算。

    一切都發生得太早了,**政府還未做好全面抗戰的準備,經濟才剛剛起步,國防工業更是落後日本許多。內政方面同樣是矛盾重重,派系傾軋接連不斷,原本還可以隱瞞,卻不想西安事變最終是暴露了中國的虛弱。

    如果這場戰爭能拖到四年之後,局面將大大不同,四年後是美國對日宣戰,並且英美等協約國都是取消了綏靖政策,開始全面對同盟國發動攻勢。

    雖然姜瑞元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可是這種國際局勢還是能夠看得出來。

    戴笠在姜瑞元的吩咐下離開了書房,而那道孤獨寂寥的身影,此時正呆呆地眺望遠方。夕陽西下,將深厚的影子拉的深長。

    ??????

    華軍大本營司令部,內部燈火通明,八邊形的超大建築群里,各分區都是不同程度的加強了警衛力量。防空火力錯落有致,對日宣戰之後,華聯已經宣告全體公民,社會轉入戰時主義體制。

    一隊隊巡邏的士兵手持突擊步槍和沖鋒槍,各種電子眼不停轉動,二十四小時監測總部大樓的內外情況,確保所有與會者的安全。

    乘坐著裝甲車,五大軍團長全部來齊,進入司令部的核心會議室商討戰略布局的相關事宜,人人都是形色匆忙。

    會議室此時聚滿了人,五大軍團的高級軍官都已經到場,還有來自內閣的幾位大臣,居中而坐的正是新任華聯元首陳炯明,兩撇醒目的大胡子引人矚目。

    「諸位,想必事態的嚴重性你們也都知道了,我在此不再贅述。對日宣戰不是倉促之間的決定,我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盡忠國事。」這個坐上了元首高位的男人,此時正散發著如山厚重的氣勢。

    這是一頭雄獅,正在他自己的領地里巡視著。

    「下面就請參謀部先匯報一下當前的戰局,以及我軍未來的應對計劃。」見陳炯明做完簡短的發言,王立文也吩咐道,身上穿著做工精細的大將軍服,繡著古代各種主司戰爭的瑞獸圖案,代表了華夏正統。

    參謀長莫劍豪站起身來,先是向著在做的諸位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這才開始自己的工作報告︰「日本侵華戰爭的路線主要是分為兩個方面,陸軍戰略和海軍戰略,眾所周知,日本的陸軍與海軍多有不和,所以采取分頭並進的戰術也很正常。」




    他是莫榮新的嫡孫,如今正是三十多歲的年紀,在南沙軍校完成了學業之後,就一直在華軍參謀總部任職,憑著真才實學坐上了如今參謀長的職位。

    十數位聯邦的高官,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這個高瘦凌厲的軍官侃侃而談。字句之間,沉穩有力,節奏明快。目光凝視,閃爍著睿智而傲然的火光,顯示這莫劍豪本人的自信與心志。

    「按照我們搜集回來的資料,參謀總部判斷日本陸軍的戰略是先由關東軍主力部隊出南朝鮮,以絕對優勢兵力和精良裝備佔領東北三省並控制,建立本土以外的第三個軍事補給,和囤兵點。並積極拉攏親日的軍閥,達到以華制華。再由東三省向華東,華北先進行一線式的推進。同時佔領並控制台灣,牽制**黨的海軍艦隊,並形成包圍。」

    「然後是日本海軍路戰隊則由上海登陸,從中心穿插,把中國分成兩塊,讓中**隊首尾不能互相接應,先殲滅上海以北的**黨主力軍隊,而後沿途推下,殲滅上海以南的軍隊。 滬會戰**黨軍隊雖然損失慘重,但是卻牽制了日軍近35萬的兵力,一定程度上阻撓了日本迅速滅亡中國的野心。」

    「以上是參謀總部得出的結論,匯報完畢」啪的一聲跺腳立正,莫劍豪再次敬了一個軍禮,然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他坐在會議室的外圍靠牆的座位上,以他的資歷身份,還沒有資格列席主桌。

    「好了,大家都有什麼看法,現在可以說說了。」

    在陳炯明的主持下,會議討論正式開始,而各軍團的指揮官紛紛端正坐姿,目光齊刷刷的聚攏在了陳炯明的身上。

    「元首大人,來自贛、湘、浙三省的**軍守衛部隊,都一力阻止我軍北上的步伐。其中唯有閩省可直通江浙,並且當地部隊軍心渙散,沿著海岸線,我軍兵鋒可以直抵上海」第一個說話的就是李少杰,他是軍方內部主戰派的核心人物,主張**。

    季效良也不甘其後︰「必須注意的是按照**黨最新公布的防御計劃,第五戰區的部隊由白崇禧親自率領,已經集結了超過六十萬的主力部隊已經大量軍事物資,恐怕是想和日本華北方面軍和華中派遣軍在徐州地區進行主力會戰。」




    這話語之間的意思,眾人都是听了出來,似乎打算要南北呼應,同時對日本進行戰略決戰。日本是客軍,在中國廣袤的土地上發動雙線作戰,這是極為不利的。換而言之,對華軍和**軍而言,這是極為有利的。

    王立文問著︰「**軍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大概在一月下旬,時間上對我們來說並不倉促,不過如果想要趕上,就必須現在做出決定。」

    大家都認為季效良所言不虛,現在已經是十二月下旬,離著徐州會戰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如果真的要一南一北同時發動進攻,就必須提前做好相應的準備,部隊開撥和物資輸送都需要時間。

    還好華聯早在半年以前就已經完成了大致上的戰爭準備,為接下來的進攻布置節約了大量寶貴的時間。

    「那好,我現在宣布命令,當前既定的軍事目標是打擊還停留在上海的日本海軍極其附屬的海軍陸戰隊。至于具體的軍事任務安排,就有軍方本部自行決定,我不干涉。」

    陳炯明下達了命令,各部指揮官盡皆應和,內閣只是負責後勤保障和政治外交上的事務,而軍事上的決策卻是軍方自行做主,職責分工都非常明確,彼此不得越權。

    1937年12月28日,第一軍團下屬十個陸軍師,總共十七萬六千余人,在李少杰的統帥下朝著南昌方向進發,作為作戰的主力,趕赴前線。

    南昌只是中轉站,第一軍團只會在那里進行短時間的停留,然後就是轉向上饒,朝著杭州方向推進。

    同時出發的還有王立文的第五軍團,下轄五個重型裝甲師以及三個機械化師,總數十三萬六千余人。備受矚目的是軍中配備的新式暴熊主戰坦克,這種設計思路極其超前的陸軍重型武器裝備,將給日軍以極大的震撼。

    海路方面則是許江文的聯合艦隊,一共四十余艘主力艦只,沿著海岸線北上,將在日本最為得意的海軍作戰領域,給敵人以沉重打擊。




    這對于擁有著導彈驅逐艦和中型航空母艦的華聯海軍聯合艦隊而言,並不是太過困難的任務。大量的導彈巡洋艦,也會在這個新時代的黑夜之中,放出絢爛的焰火。

    大軍開調,各種各樣的命令下達,參謀部可是忙得一塌糊涂。軍隊領取所需的裝備,整頓後勤物資,簽署命令文件,這些都是總部所必須負責處理妥當的工作。

    坐在自己的專車里,王立文望著身後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城市,目光堅毅。平坦的土地上,總數高達七百九十八輛的坦克群就集合在自己的身邊。

    宛然鋼鐵一般的海浪,連接成了浩浩蕩蕩的一片,隨著地形的起伏而涌動,滾滾向前。

    而這樣的規模的坦克部隊,整個第五軍團還有五支各式各樣的後勤保障車輛以及空中火力支援,這是無人能擋的鋼鐵洪流,足以碾碎任何的敵人

    此時的王立文,正擔心著遠在千里之外的自願軍。日本在華北地區的攻勢已經進入尾聲。關東軍主力攻佔了北京與天津,正在朝著石家莊前進,自願軍並沒有選擇與日軍主力正面對抗,而是退往了邯鄲方向,準備進入河南地區。

    這不是怯戰,而是保存實力,為華聯的後續大部隊跟進而做好準備。同時也是策應徐州方向的**軍第五戰區部隊,如果真有需要,自願軍也必須不計工本,固守河南。

    隨著華軍的三軍齊動,海陸並進,日軍方面也迅速作出了應對,首先是加強了華東地區的軍事力量,國內的後援部隊也已經登上運輸艦,隨時可以趕赴中國參戰。

    在海軍戰艦方面日本海軍是除了英美外世界第三強,無論是噸位還是艦艇數量、遠洋作戰能力都非常強悍,戰力不俗。

    不過結局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海軍比起陸軍還要殘酷,想要依靠士氣、經驗和戰術來挑戰擁有先進科技的敵人,只能是好萊塢式的美好意。

    這時的航空母艦技術並不困難,任何一個具備完整工業實力的國家都能進行建造。但大多只是一些區區兩三萬噸的老式航母,在實際作戰能力上並沒有太多優勢。

    日本海軍看似強大,位列世界第三,可這只是二戰之前的排位賽,依舊是屬于這個時代的範疇。與華聯的先進海軍技術裝備相比,相差太遠。

    日本海軍所造的航母還在使用柴油動力,艦載機更是螺旋槳飛機嗎,艦體內不附帶雷達。不用說去和華聯最新的陣控雷達相比較,二戰時日本連普通雷達都沒有。

    而華軍的海軍戰艦已經安裝了最新的電子火控系統,這些都是遠遠超過整個時代的先進技術裝備。

    二戰水平的航母,連普通貨船改裝一下都能拉上戰場,技術含量其實並不高。這些只有老舊技術含量的航母之所以能在戰爭中大放異彩,關鍵在于它顛覆了傳統的海戰戰術。

    另外,二戰時戰斗機大多連音速還沒有突破,在擁有超時代防空機火炮控制系統的華聯海軍面前就是一盤菜。而華聯最新列裝的噴氣式作戰飛機,無論是海航還是陸航,都沒有哪一款低于兩馬赫,二戰時的防空武器想打中它基本上只能靠運氣。

    更別提的就是導彈了,這種掌握在華軍手中的利劍,就是終結亂世的最終武器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5 20:44
第三百六十六章 失地誤國

    1937年的年末,中華大地淪陷于日軍鐵蹄之下,京津失守、南京不復,借著又頻頻傳來了山東守軍不戰而潰的壞消息,數千萬中國民眾流離失所,或死于戰亂。

    與此同時,駐扎在南京城內的日軍部隊是當初進攻南京的「華中派遣軍」,另外還有「上海派遣軍」的其中部分士兵,二支部隊都隸屬于日本「華北派遣軍」。

    「華北派遣軍」是原「中國駐屯軍」于1937年8月31日改編。下轄兩個軍團,第一軍和第二軍,後來分別在1937年9月11日和10月29日更名為「上海派遣軍」和「華中派遣軍」。

    它們的誕生既是以進佔上海,南京,蕪湖一線為目的,以軍事打擊促使南京政府投降,擔任日軍侵華的急先鋒。

    最早攻陷南京的的部隊是松井十根大將為司令官的「華中派遣軍」下轄,由谷壽夫率領的第六師團,該師團于1937年12月13日最先由中華門攻入南京。緊隨其後的是同屬部隊114師團。

    總數超過二十余萬的部隊,如今正蝟集于長江三角洲一帶,貪婪的吸食著中國人民的鮮血。

    陸軍軍事會議上,幾個立了大功的軍官正不可一世的仰著頭顱,他們佔領了中國的首都,這可是莫大的功勛。至于所發生的大屠殺事件,只是他們心中微不足道的一點慰藉和甜點。

    「松井大將,華軍的第五軍團已經抵達南昌,目的不明。不過參謀部和軍事情報機關都認為第五軍團的目標是杭州、上海和南京。」對著大將十根這名地位崇高的陸軍大將,只是大佐的池田廣耀不得不擺出恭順的姿態。

    「哼,區區支那民兵,我第六師團隨手可滅」谷壽夫斜著眼楮望向一旁,帶著明顯是鄙夷的目光,他剛剛取得對南京作戰的重大勝利,如今正是心高氣傲的時候,對于有著政友會背景的池田廣耀非常輕視。

    「松井大將,華軍不同其他的中**隊,他們的武器裝備非常先進,並且士兵訓練有素,作戰英勇,是一個具備很強作戰能力的中國正規軍隊,我們萬萬不可輕視。」池田廣耀選擇性的無視了谷壽夫的刻薄言語,而是將自己所了解到的信息向華中派遣軍的指揮官松井十根如實匯報。

    「我看你是在故意擾亂軍心支那人的軍隊不堪一擊,見到我們皇國士兵,一路所見盡是望風而逃,何來強軍之稱?就算從英美手中得到了較為先進的武器,也絕非我大日本帝國陸軍的敵手」谷壽夫言辭尖銳,他與池田光耀的矛盾是從對方反對大屠殺開始的。

    身為一個粗鄙狂熱的武官,他非常看不起文質彬彬的池田廣耀,內心之中也未嘗不是因為極度的自卑而導致了現在這種毫無目的的傲慢和嫉妒。

    無聊的的爭吵和謾罵持續了許久,以谷壽夫為代表的激進派軍官反對參謀部指定的軍事計劃。這些還陶醉于勝利之中的蠻夫們認為防御固守是懦夫的行徑,大日本帝國陸軍就應該有一往無前的氣勢

    他們要求進攻進攻進攻

    毫不停歇的橫掃中國全境,為帝國實現大陸夢想,締造一個永不墜落的皇國

    因為此前一連竄的勝利都太過輕而易舉的獲得,現在日軍當中許多中下層軍官和士兵都普遍抱著這種心態。高昂的士氣已經被狂熱所扭曲,毫無理智地去幻想著接下來的勝利,這是失敗的前奏。

    只可惜,能夠看到這一點的日軍高層並不多,而少數的精英份子,已經無法扭轉這種蔓延全軍的焦躁與急切了。

    看著松井十根對自己搖了搖頭,池田廣耀此時是無比的悲憤,卻無法宣揚心中的情緒,只能緊緊地握著拳頭,忍氣吞聲。

    他現在唯一希望的是華中派遣軍不要遭受太大的損失,只要保留下了元氣,還可以再圖霸業。

    日本的華北派遣軍已經準備南下,與呆在上海的上海派遣軍和進駐南京的華中派遣軍會和。1937年底,南京陷落之後,中華**政府節節抵抗。但是因為山東省主席韓復 臨陣脫逃,致使黃河防線失守。

    如今山東大部失陷,交通要點僅剩魯南的滕縣、台兒莊。也正因為如此,姜瑞元正打算嚴懲此人,以正軍心。

    當這架涂著**軍徽記的c46運輸機突然俯沖下降到距開封機場只有八百米高度時,親自操縱飛機的機長,趁機將飛機駛入跑道,安全著陸。

    坐在上面的是第五戰區總司令白崇禧,隨著飛機的降落,他懸著的心總算才真正踏實起來。

    「總座,劉總司令前來歡迎您了」機長走到白崇禧身旁,報告的內容是關于第二集團軍總司令兼河南省主席劉峙正在飛機外邊迎候。

    白崇禧一向很重視儀表和軍容︰「你這里有提神的藥嗎?」

    「有」機長忙從他的皮茄克里取出一只象打火機似的小瓶,嚓嚓按了幾下,送到白崇禧鼻子底下。他頓時感到一股薄荷腦似的清香直透心脾和腦際,精神一振,便站了起來,把軍帽和黃色呢絨軍大衣整了整,戴上白手套,威嚴地步出機艙。

    白崇禧站在舷梯上,並沒有馬上走下來,象檢閱部隊似的,用眼楮掃了掃前來歡迎的隊伍。因為侍從室從武漢打給劉峙的電報告知,軍事委員長姜瑞元將于今日下午…半左右飛抵開封。




    劉峙接到電報後,對于保衛委員長的安全,頗費了一番心思,但他那腦袋偏偏又想不出穩妥的辦法,于是只得召集他的親信開會研究,他的秘書長正好是個足智多謀的人,出了一個好主意。

    對于這次接待事務,劉峙非常重視,可是此時見下飛機的只有白崇禧一人,忙上前致禮,驚惶失措地問道︰「健公,委……委……委座呢?」

    搞了這麼大的排場,姜瑞元要是沒來,那可就虧大發了。

    白崇禧見機場上列著一隊儀仗隊,十幾位高級將領戎裝筆挺地站在前面,準備迎接姜委員長駕到。劉峙一人畢恭畢敬地立正站在飛機的舷梯下邊,準備接駕,然後陪同檢閱儀仗隊。

    「委員長乘‘美齡’號座機,隨後就到。」白崇禧面不改色地說著。

    「那我們就在這里一起等等吧。」見白崇禧頗有疲態,劉峙也不好繼續嘮叨,雖然沒能迎接到姜瑞元這位軍事委員會的委員長,但是先于第五戰區總司令白崇禧搞好關系也是一件不錯的美差。

    見白崇禧還算滿意,劉峙這才放下心來,仍在機場鵠立迎候。大約過了四十多分鐘,天空傳來一陣沉重的馬達轟鳴聲。




    「美齡」號座機在四架戰斗機的護衛下,飛臨開封機場上空,徐徐降落。劉峙陪著姜瑞元乘車進入市區,沿途空無一人,那些商紳市民,販夫走卒因未听到解除警報的訊號,一個個拖兒帶女都還提心吊膽地趴在地溝里和貓兒洞里呢。

    第二天上午九點,姜瑞元親自主持召開的一、五兩戰區師長以上出席的高級軍事會議,準時在開封南關袁家大樓的一間大廳里舉行。

    劉峙奉命保衛會場和逮捕前來參加軍事會議的第五戰區副司令長官兼山東省主席、第三集團軍總司令韓復 。

    劉峙受命後,感到非常棘手,因為韓復 為人機警,他來開封出席會議,還特地帶了一營精銳的衛隊,要逮捕他還真不好下手,同時他的幾萬人馬就駐扎在單縣和曹縣一帶,離開封不遠,弄不好,便會激成事變。

    由于這事是奉姜瑞元的密令辦理,除了姜瑞元、白崇禧和劉峙本人之外,便是侍從室主任錢大鈞和第一戰區司令長官程潛、第五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皆不予聞。




    因此,劉峙也就無法再去找他那位足智多謀的秘書長商量如何進行了。但劉峙畢竟是一員「福將」,三災六難從不落到他的頭上,什麼難題也不會把他逼到絕境上去。他馬上想到了小諸葛白崇禧,便去找白問計。

    白崇禧哈哈笑道︰「經扶兄,你完全可以拉響防空警報,來個甕中捉鱉啊」

    「健公,請不要開玩笑啦,這樣隨隨便便拉響警報,那可是會闖下大禍的恐怕到時候韓復 還沒辦,委座恐怕要把我先辦了呢」劉峙胖臉上紅紅的,尷尬地說道。

    「這回不是開玩笑」白崇禧認真地說道,「你只要如此進行,便可萬無一失。」

    白崇禧便將擒拿韓復 的辦法,詳細向劉峙說了,劉峙連連頭點,說道︰「好好好,我就這麼辦。」

    安排停當,劉峙緊張地等著開會捉拿韓復 。他派出自己的警衛部隊,將袁家大樓里三層,外三層地嚴密戒備起來,會場里外,每一間休息室都放上了可靠的警衛。

    會議開始前,劉峙親自站在大廳外,命副官將各位將領帶來的貼身衛士邀到另一座樓房里休息。這是慣例,姜瑞元親自主持會議,無論任何人都不得帶警衛入場,因此連心懷鬼胎的韓復 都不曾懷疑劉峙將有不利于自己的行動。

    會議開始,姜瑞元先進行例牌的訓話,然後由第一戰區司令長官程潛和第五找區司令長官白崇禧報告戰況。

    會議開到一個小時左右,姜瑞元宣布休息。這也是慣例,但凡他主持召開軍事會議,時間超過一小時以上的,中間都要休息一次。參加會議的人員便都三三兩兩,或到樓下院子里散步,或到各個休息室里抽煙、閑聊。

    韓復 剛步出會議廳,劉峙便笑嘻嘻地走向前來︰「向方兄,委座請你到後邊休息室談話。」

    韓復 字向方,黨內軍中許多同級的將官都這麼稱呼他。此人雖是行伍出身,但卻生得眉清目秀,臉膛白哲,驟見之下,如果不與之對談,多以為韓系一介白面書生,絕不會與那位「關公戰秦瓊」的莽魯軍閥對號入座。

    此時這人一听劉峙傳話,姜瑞元要單獨召見他,心里不由一怔。這次開封會議,他心里本來就疑慮叢生,害怕姜瑞元趁機整治他。




    在與白崇禧接觸這段時間,他認為對方為人厚道,便派人去請示白崇禧,順便摸一摸底。不僅如此,他還派人去打听出席會議的名單,結果看到名單上有他的心腹大將孫桐萱和曹福林。

    心想︰這樣大規模的會議,大概不會出問題。

    所以現在他才敢把部隊安排好,又帶上一支精銳的小部隊作衛隊,便到開封來了。到達開封,他見一、五兩戰區師長以上高級將領八、九十人都來了,這才略略放下些心來,但是,卻不敢松懈警惕。

    韓復 的住處由衛隊嚴密警戒。按規定,會議就開一天,因此,他準備硬著頭皮頂過這一天去。如果發生問題,他相信自己的衛隊可以保護他脫圍而去,縱使身陷圖圖,他的部隊離此不遠,估計姜瑞元也要投鼠忌器,不敢加害于他。

    現在,姜瑞元找他單獨談話,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韓復 本來做賊心虛,一點風吹草動,一片樹葉子掉下來,他也要張望一番,何況,姜瑞元要單獨召見他?

    這次到開封來,他最怕的便是單獨召見,但是偏偏姜瑞元現在要召見他了。他的雙腳,象被突然灌滿了鉛似的,沉重得不能舉步。

    本還在猶豫到底去是不去,卻不知正在這時,忽听防空警報大作,嚇得韓復 膽戰心驚,他在前線早已領教過日軍飛機的厲害,如何能不驚慌失措?

    因此只顧跟著劉峙,下樓登上了一輛吉普車,直奔開封車站,那里果然停著一輛專列,劉峙邀韓復 匆匆登上車廂。劉、韓二人正喘息未定,忽听那警報聲由斷續而變成不停頓的哀嚎之聲,久久不絕于耳,這是敵機臨空的緊急警報。




    劉峙這時也是安撫韓復 ︰「向方兄,怕是敵諜已經偵知我們今天要在此開會,敵機跟蹤而來了,我們還是到郊外安全。」

    韓復 听說敵機已飛臨上空,巴不得快一點兒離開這危險地方,一則可避免被敵機炸死,二則可逃脫姜瑞元的暗算。他也趕緊表示同意︰「快走,快走吧」

    那專列奉命啟動,直往鄭州方向駛去,韓復 見離開了開封市區,心里總算松了一口大氣。他把視線從車窗外收回,正想和劉峙閑談幾句,可是劉峙不知何時已不在身旁,他再一看,自己只顧跑警報,貼身衛士竟一個也沒來得及帶上

    剛松弛下來的神經,一下子又緊緊地繃了起來,只見列車如飛地奔馳著,早已駛出開封西郊幾十公里了,可是毫無減速停車的跡象,他心里暗叫「不妙」,便高聲喊著︰「經扶兄經扶兄經扶兄……」

    車廂門開了,進來幾名全副武裝的軍人,一名中校軍官將姜瑞元親筆簽署的「著將韓復 免職查辦」這一命令往韓復 面前一放,厲聲喝道︰「韓復 ,你被捕了」

    「啊」韓復 只覺五雷轟頂,立時便癱軟在車座上,久久動彈不得。

    那專列仍風馳電掣般地奔馳著,一直把韓復 拉到武漢,旋以失地誤國,經軍法判處死刑。

    卻說劉峙把韓復 騙上專車馳出後,開封城里的緊急警報也隨著解除,姜瑞元繼續主持軍事會議。當這些高級將領們從各種各樣的防空掩休里鑽出來,重新回到袁家大樓那大廳里時,頓覺氣氛有些不對。

    殺氣騰騰的姜瑞元坐在主席台上叫人見了好生可畏,敏感的將領們不由前後左右地看看,當有人發現韓復 突然不見了時,不由小聲議論起來︰「韓復 糟了韓復 糟了」

    座中最緊張的乃是韓復 的兩員大將孫桐萱和曹福林,他們干脆坐著把雙眼一閉,只等姜瑞元發話,或關或殺,听天由命。嚴肅得可怕的姜瑞元也終于說話了︰「韓復 ,違抗軍令,不遵法度,擅自撤退,失地誤國,軍委會已下令將其逮捕查辦」

    他那嚴厲的聲音,在大廳里震響,那威懾的力量,遠遠勝過方才的緊急警報給與會者們心理上的壓力。將軍們一個個正襟危坐,連大氣也不敢出。

    見及如此,姜瑞元也是接著宣布命令︰「任命孫桐萱升代第三集團軍總司令。」

    孫桐萱起立,向這居于首座的姜瑞元致禮,心中由驚而喜,要不是他的上司韓復 倒霉,他如何能升官呢?

    「目下,敵人為了打通津浦路,威脅我平漢路側方,以便進攻我武漢心髒地區,正在南北兩路集結兵力,作攻略徐州的準備。自南京失守之後,我軍損失頗重,士氣民心,無不受到影響。為保衛武漢,為顯示政府抗戰到底的決心,為振作民心士氣,統帥部決定進行徐州會戰。望諸位督率所部,奮勇作戰,以建殊勛。若有違抗軍令,臨陣退卻者,將以韓復 為例」

    「殺無赦」這三個字回蕩在寬敞的大廳之中,久久不散。姜瑞元用手在桌子上狠狠一拍,結束了此次訓話。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5 20:45
第三百六十七章 挺進杭州

    進行軍事動員之後,最重要的是軍隊的後勤保障,華軍大本營指揮部目前最需要擔心的就是如何將大量的物資投送到前線。

    目前日軍已經佔領了上海以及周邊地區,雖然是在中國境內,華軍反而是處于客軍地位。華軍的戰斗力之強,這點無需懷疑,但這種強大主要是體現在軍隊的先進武器系統上,必須依靠完善的後勤物資運輸系統來進行保障。

    所幸**黨部隊在撤退的時候沒有來得及搗毀主要道路,否則就要輪到王立文來頭疼了。第五軍團分成前中後三隊,數千輛機動車滾滾向前,行進速度非常之快。

    才只是三天時間,第五軍團的三個重型裝甲師就狂飆突進了四百公里,從福建三明一路直抵南昌,終于趕在黑夜來臨之前,進入了南昌市郊。

    派出去負責與**軍通報的傳令兵已經回來,開著一輛軍用越野摩托車,憑著證件,這名偵查兵通過了層層警衛,來到了王立文所在的指揮車里︰「司令,對方拒絕我軍入城,但是批準我們在城市的近郊駐扎三日。」

    「三日?對方還有沒有提出什麼要求?」

    「報告司令,沒有了。」

    「那好,你先下去吧。」

    「是」

    望著偵查兵離去的身影,王立文若有所思,**軍的態度在意料之中,駐扎三日也是足夠。要不是海軍方面還沒傳來確切消息,自己也不用繞里海岸線而走內陸,兜了一個大圈。

    才想了一會兒,王立文就拿起了通訊器︰「傳我命令,原地駐扎,休息一日我們後天一早出發」

    在實現「摩托化」的同時,華軍也開始嘗試「機械化」。「機械化」部隊是指陸軍的主要裝備以內燃機和渦輪機為動力,以履帶為機動式樣,以容納多種先進技術為特征的高度合成的部隊。

    「機械化」部隊的鮮明特點是機動能力強,由于裝甲車輛和火炮都采用履帶而不是膠輪,因此,不僅能在城市公路上機動,而且能在山地、草原、荒野等復雜地形上機動。

    因此在時間上比較充裕,王立文甚至考慮前進速度不要太快,導致這邊的戰事提前爆發,到時可就無法與徐州方面的**軍第五戰區部隊遙相呼應了。

    目前機械化程度最高的就是華軍的第五軍團所轄的八個主力師。除了具備超高的機動性,第五軍團還具備另一個鮮明特點,那就是防護能力強。

    「機械化」部隊的車載裝備都有裝甲防護,並且有較強的火控系統,能夠做到攻防兼備。而且實行了機械化行進的第五軍團把諸軍兵種融為一體,最大限度地發揮軍兵種合成的威力。

    這種把‘矛’和‘盾’合二為一的裝備,以及把諸軍兵種合成的部隊編程,就是未來戰爭的最佳組合。

    王立文手中握著這樣的利器,自然是信心滿滿,對于即將到來的戰事並無太多的擔憂。不過後勤補給線拉得太長,的確也是一大問題,單純依靠空投的話,無法滿足前線的戰爭消耗需求。

    他已經在考慮是否要在佔領杭州和上海之後先建立據點,營造臨時倉庫,再依靠海運來維持戰線的後勤補給。比起如何殺傷敵人,物資的補充顯得更加重要,這也是工業化戰爭之中決定勝負的關鍵所在。

    華軍現在已經率先進入了「機械化」時代,輪式車輛大量減少。坦克、裝甲車、步戰車和履帶式自行火炮的數量大幅度增加,裝甲兵成為華軍陸軍的主要突擊力量。步兵乘坐輪式運輸車作戰,在裝甲師內更是完全沒有步行兵種。




    早在1933年初,為了加快自身機械化的步伐,一大批「機械化」步兵師和「機械化」步兵旅紛紛從摩托化部隊中脫穎而出,「機械化」步兵學院也在廣州和東光等大型城市中陸續誕生。

    目前,華軍已建立若干機械化集團軍、機械化步兵師和機械化步兵旅,就全軍來說已達到半機械化的程度,「機械化」部隊數量開始超過「摩托化」部隊。從華軍實現「摩托化」到如今的半機械化,用了將近十年的時間。

    而與機械化相對的摩托化,則是早期華軍的步兵以車代行,運力為汽油發動機、膠輪車,裝備全部由車載。「摩托化」步兵師編有摩托化步兵團、坦克團、炮兵團和工兵、通信兵等兵種分隊。

    華軍在八年前就已經實現了大規模的全軍摩托化,步兵團徹底告別了「鐵腳板」,士兵機動全部依靠乘坐車輛。

    大量的軍車開往杭州方向,而與此同時,上海的日本上海派遣軍和華中派遣軍也兵分兩路,打算齊頭並進,將盤踞在黃山一帶的華軍第五軍團消滅。

    日本華中派遣軍在少壯派軍官的影響下,開始按耐不住焦急的情緒,意圖在徐州會戰之前先行殲滅華軍的第五軍團,然後再回師北進,與華北派遣軍夾攻**黨的聯合部隊。




    冬日的金華城,雲層低垂,北風呼嘯,黎明時分,下過一場不大不小的雪。被敵機炸過的房屋、斷垣殘壁上,堆著白雪,坑坑窪窪的馬路上,一片銀白。這個被戰爭陰霆緊緊籠罩著的古城,依然充滿生氣活力。

    頂著北風,謀生的小販,開始沿街叫賣,飯館鋪面也都早早地敞開了門面,油鍋小炒,米飯面食,魯味京菜,各種誘人食欲的地方風味,隨著被燻暖了的北風,在城中飄逸著,擴散著。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到處奔走的青年學生,有執行軍中風紀的華軍官兵,還有更多的是拖兒帶女由山東和蘇南淪陷區跑出來的難民。

    這其中自然也有有擺地攤賣故衣的販子,有說唱京韻大鼓、山東快書的藝人,有開當賣藥、耍槍弄棒的江湖拳師,還有測字、看相、算命的、擦皮鞋的。

    在這個不大不小的城市中,可謂是三教九流應有盡有,熱鬧極了。

    城市中央的主要干道上,如今爬滿了身披鋼鐵鎧甲的軍用裝甲車輛,規格不一的各種履帶輪番碾壓著脆弱的地面,轟隆隆的聲音響成一片,就連大地都為之戰栗,配合著昏暗的天色,猶如雷雲過境。

    沿街左右,都是來往看著熱鬧的中國居民,其中自然也有潰退下來的亂兵。從眼神和表情之中,就很容易將之分辨出來。




    對于普通民眾來說,華軍當前所展示的鋼鐵洪流如此雄壯,給與的是安全的保障,還有收復國土的希望。但在**軍的士兵眼中,這件事就顯得復雜了許多,畢竟這種讓人畏懼的力量,並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車隊中有一輛明顯有著區別的裝甲指揮車,四四方方的車身上部帶有菱形傾斜的防御甲板,可以有效彈開威力不大的炮彈。就在車內,身為裝甲師師長的周立孝意氣昂揚︰「司令,我們這麼大搖大擺的過境恐怕不太好吧,日軍很可能派人隨著難民浪潮潛入了城中,很容易就摸清我們的底細。」

    王立文十分悠閑,倒了兩杯果汁,將其中一杯遞給身旁的周立孝︰「你這蠻牛,還怕日軍奸細?我看你是想打仗想得手都癢了吧。」

    這個問題王立文一點也不擔心,就算有奸細潛入城中,對第五軍團的影響也不大。裝甲部隊每天的行徑速度是一百二十公里左右,這些情報間諜肯定是喬裝成難民或者潰兵,沒有任何代步的工具。

    就算得到了一些無關痛癢的情報,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傳遞回去。而且華軍上下也並沒有打算對日軍隱瞞自己的實力,這一次戰斗,就是要硬踫硬,在日軍最為自豪地開闊地野戰上擊潰敵人

    在心理上挫敗日軍不可一世的傲氣

    大口大口的喝光了一杯鮮榨橙汁,周立孝還打了一個飽嗝,這才笑呵呵地說起︰「日軍也真是瘋狂,杭州地形開闊,居然敢與我軍在平原上正面決戰。原本如果他們深挖反坦克戰壕,實行固守防御,或許還能堅持一二,如今這麼急著往前沖,真是不知死活。」

    「日軍這是太過自信了,而且赤化之後,日本的軍部高層再也難以掌握下面的部隊,這種失控才是最為關鍵的問題。按照衛星圖像的分析,日軍的主力目前正集結于海寧和湖州,依照對方的行軍速度,估計五日後會趕到杭州,到時候才是我們表演的好時機」




    指著軍用地圖,王立文目光灼灼,緊緊盯著兩軍的態勢。紅線標注著日軍的行進方向,而綠線則代表著華軍的行動模式,雙方的焦點就在杭州。

    「這里的道路系統還算不錯,不過依舊無法長久使用,工程部的負責人已經傳來消息,這幾日來我軍行進過的多處主要路段都有不同程度的損毀,履帶對馬路的傷害太大了,這對我們後續部隊的跟進有些不利。」

    周立孝雖然看似粗鄙,其實是粗中帶細,心思細膩。他擔心的當然不是履帶裝甲車的行進,而是各種輪式運輸車。橡膠輪胎對道路質量的要求與履帶式裝甲車完全不同,如果路面過于崎嶇,凹凸不平的干道將極大的影響後勤效率。

    「不僅如此,蘇杭一帶水網密布,看似地形平坦,但是對于我軍的行進也有諸多隱患。舟橋部隊必須發揮作用,否則我軍將空有強大的裝甲部隊而陷入無用武之地的困境。」

    這話出于林翔之口,他現在已經是王立文的副官,年紀輕輕,前途無量。剛才王立文和周立孝的談話他都一直只是在旁听著,直到此時才發表了自己的見解。




    「坦克的油料還可以維持一個半月,彈藥也是有限,我們在杭州必須速戰速決,然後建立起臨時的軍用機場,才能讓後援物資通過空運快速抵達。」

    王立文見兩位下屬都是同意這個意見,便接著說了下去︰「所以此戰的首要,在于爭奪一個穩固的地盤,殲滅敵軍的有生力量反而是次要。」說到這里,王立文也換上了嚴肅的表情,開始下達正式的軍令。

    「周立孝听令」

    「屬下在」

    「你率領所部裝甲師,沿著滬昆公路北上,目的地是杭州和紹興的交界處如果遇到日軍主力,可自行決定戰術我只要你保證蕭山地區的安全」

    「明白」周立孝聞言也是大聲應著,雙腳一並,就是敬著軍禮。

    王立文的打算非常明白,蕭山地形開闊平坦,且離著海岸線遠近距離適中,即可避免日軍艦炮的直接打擊,又可派出空軍對敵軍艦隊進行攻擊。

    頂著寒風,龐大的車隊一眼看不到盡頭,蜿蜒深長的鋼鐵巨龍,正扭動著飽滿的身姿,朝著前方撲去。無數個跳動著的心髒,被鮮紅的熱血所鼓舞,矢志復仇

    這是儒家大復仇的理念對于敵人,絕不寬恕,絕不原諒,唯有如此,才能讓華夏在毀滅之後獲得重生

    十三萬六千名懷著復仇之心的戰士,正緊緊握著手中的武器,駕駛著來自深遠的鋼鐵戰車,去渴望著殺戮和毀滅。將日本人帶到中國來的恐懼與死亡,反饋回去

    喧鬧的金華市街頭,中國的民眾歡呼鼓舞著,嘯聲雷動不熄。看著龐大的車隊涌向北邊,所有人的臉上都是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驚喜神色。在這個不斷傳來失敗和悲慘的時候,終于也有一只中國人自己的軍隊,能夠帶來如此的希望

    仿佛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那不可一世的日本人,肯定會被這浩瀚的鋼鐵洪流碾碎,尸骨無存。

    帶著這樣的歡喜與希望,民眾高舉雙臂,在呼嘯的冷風中不停揮舞,嘈雜無序的嘶吼聲,零星夾雜著嗚咽的響聲,這是喜極而泣的人們,正在偷偷抹去眼角的淚水。

    但也有一群奇怪的人,正躲在人群的背後,目光躲閃。望著陸續開過的車隊,心中的驚懼難以掩飾。他們是來自日本的情報特務,雖然當中的每一個人能夠熟練使用中國的語言,甚至不少都是操著一口流利的方言。

    可是在他們的內心深處,始終是一名日本的國民,其中就有北島嚴之助的身影,這個過去和慶吉太郎一起在廣州留學的家伙,如今同樣是歸屬于日本的華中情報機關。

    這次親自帶隊來到金華,也是為了探清這里的情報,為接下來的軍事作戰任務提供充足的資料。還有更現實的原因,就是尋找內應和帶路黨,以及潛入**黨的後方,進行各種破壞和謠言煽動工作。

    卻不想遇到了華軍的主力部隊,第五軍團的裝甲威勢極大地震撼著北島嚴之助的內心,他無法相信在貧窮落後愚昧的中國境內,居然得以看見如此雄壯巍峨的軍隊。機械化程度之高,日軍所謂的主力部隊,與之相比簡直是鄉下土財主的民兵。

    雖然曾在華聯屬地內留學四年,但是像裝甲部隊這種高度軍事機密,北島嚴之助當然不可能得到任何相關信息。

    正如王立文所料那樣,北島嚴之助此時最為苦惱的事情就是如何將所查探到的軍事情報向大本營本部傳遞。別說兩條腿是否能夠跑得過機械化行進的華軍第五軍團,主要干道上都是華軍的士兵,難民都已經被特別安置起來,在這種時候,任何不合時宜的舉動都只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和猜疑。

    但如果不走大路,而改走山間小道,時間上肯定是來不及的。北島嚴之助現在只能祈禱帝國武運昌隆,大本營司令部能盡早得到這里的詳細信息。

    想到這里,他也知道自己沒有太多的時間猶豫,只好硬著頭皮去找了一只小竹筏,沿著東陽江北上。陸路既然不通,那就只好改走水路,他只盼望著在時間上能趕得及。

    隨著這道身影離開了金華,幾名士兵也收回了手中的軍用望遠鏡,他們是負責駐守原地的華軍輕步兵單位。總共有六個營的兵力留了下來,以保障後勤運輸線的安全,和控制整個金華。

    內河碼頭的木質棚屋樓頂,其中一名偵察兵模樣的華軍士兵開口說道︰「隊長,就這麼放他離開,合適嗎?」

    「你以為我願意啊?還不是上頭的命令,這些小日本,我看著也是心煩。」為首的一人,身上穿著偵察兵專用的迷彩服,胸口上的徽章也證明了他隊長的身份。

    這群人是隸屬于華軍第五軍團的偵查小分隊,一些藏在難民中的日本間諜早就被發現了。這群人雖然衣衫襤褸,可是飽滿的精神氣質出賣了他們的身份。更何況,食不果腹的難民,如何能有一副紅潤結實的身體?

    只是高層也有高層的考慮,王立文更傾向于在心理上對日軍進行第一輪的威懾,就算是再瘋狂,面對如此強大的裝甲部隊日軍也要仔細思量一番。而一旦出現猶豫和畏懼,那麼必然影響到接下來的戰斗。

    比起悍不畏死的敵人,王立文更希望敵人因為理智而產生怯戰的心緒。

    1938年一月一日,也是西方世界所謂的元旦,華夏聯邦的第五軍團在軍團指揮官王立文的親自率領下,不斷逼近杭州。

    與此同時,自北而來的日軍華中派遣軍也是來勢洶洶,同樣不甘示弱,在蕭山區虎山廟一帶擺出嚴謹的陣勢,戰爭一觸即發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5 20:45
第三百六十八章 杭州會戰

    1938年一月四日,華軍第五軍團的前鋒裝甲師已經抵達了杭州南郊的張家阪村,這里毗鄰滬昆公路主干道,交通便利,正好適合坦克部隊的快速突進。

    擔任一線前鋒主攻任務的是周立孝的五零二重型裝甲師,按照華軍的編制習慣,「五」字說明的是所屬軍團的番號,而後面的「零二」則是周立孝所在師部的編號。

    一般來說「零一」是軍團指揮官的直屬親衛部隊,故而整支部隊之中,能得到「零二」番號的師部都是各大軍團之中的絕對主力。

    而與此同時,上海方面的日軍華中派遣軍的東部前線指揮部如臨大敵,位于機場一側的指揮塔樓,周圍崗哨林立,成排的軍車停在那里,顯示出車主人的顯赫。

    在這片時空里,原本的華中方面軍從一開始就是以華中派遣軍的身份出現,而因為南京和上海都已經攻陷,所以這兩支部隊現在都統一了部隊番號,成為了新的華中派遣軍。

    塔樓作戰室里一張長條桌子上鋪著墨綠色的軍用毯子,桌子兩側坐滿了大佐級別以上的軍官,小蓋帽在桌子上擺放成一條直線非常整齊。

    佩戴將星的松井石根,盡管面目表情嚴肅、不苟言笑,可是他們的眉宇間依然洋溢著深深地擔憂。即將到來的大規模戰役決戰,讓這些才剛剛從勝利之中蘇醒過來的軍人,備受煎熬。

    似乎美好的日子都要結束了,就在此時,參謀長與情報機關主任池田廣耀一臉嚴肅,兩人肩並肩,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全體將官刷的站起來行注目禮,松井石根波瀾不驚的臉上依然是那麼鎮定揮手示意大家坐下說︰「各位,國內陸軍本部已經發來了嘉獎賀令,希望各位能再接再厲,為國爭光現在派遣軍軍司令軍事會議正式開始,對華軍行動整體計劃、時間不變。目前上海派遣軍已經歸入了華中派遣軍戰斗序列,此戰必勝」

    「必勝必勝」

    見在坐的將官面露喜色,個個似乎按捺不住,松井石根這才接著說︰「此戰,充分檢驗了我部隊機動、神速的特點及強悍的作戰能力,他們無愧于威武之師。另外我特別對剛加入軍不久的原上海派遣軍所部表示致意,他們不僅順利的完成了攻陷上海的任務,同時還顯示出了不凡的作戰能力,目前中國的長江三角洲大部分地區已經被皇國佔領」

    松井石根是日本陸軍大將,皇道派將領,一名曾駐扎中國13年的中國通,大亞細亞主義的鼓吹者。

    在二二六事變後的整肅中退出現役,上海事變爆發後,作為攻堅戰專家重新服現役,他在1937年指揮5個師團的日本中支派遣軍突破70個中國師頑強防守的賽特特防線,順勢攻陷中國首都南京,是南京大屠殺的主要決策者。

    除了池田廣耀不動聲色的冷著臉旁觀,其余將官都是喜形于色,此前的戰功已經得到了大本營的認可,甚至還特意發來嘉獎賀電,這極大地鼓舞了軍心士氣。

    松井石根更是趁此機會大肆鼓動皇道派軍人︰「各位大戰即將開始,這是對華軍史無前例的大規模殲滅作戰,統帥部、方面軍司令部乃至整個大日本帝國的臣民都在看著我們期待我們,因此各位肩上的擔子想必有多重無須贅言。下面就我南北兩路突擊縱隊的階段作戰計劃及華軍的兵力分布情況請參謀長講解」

    參謀長是作風硬朗的冢田攻,身材粗壯,嘴角上的大胡子很是醒目。他走到地圖前拿起指揮棒說︰「根據前線指揮部擬定的第一階段作戰計劃,我軍東路突擊縱隊將由第三、第九和第十一這三個師團擔任,總兵力大約十六萬人。戰役打響後,東路縱隊進入後兵分兩路,第九和第十一師團及直屬炮兵部隊分兵東進,主要是殲滅杭州蕭山一線的華軍」




    冢田攻停頓一下接說︰「目前華軍第五軍團的前鋒裝甲師已經分布在張家阪村一線,兵力大約為兩萬人,派遣軍司令部要求務必將之殲滅第2坦克師大部、第3騎兵師,直搗福建。目前華軍在武漢布防了兩個坦克旅以及022和025兩個野戰師,其中022師已經抽調兩個旅團增援徐州方向,要求我坦克部隊務必殲滅華軍突前的五零二坦克師,並為派遣軍的南下攻勢創造條件」

    因為王立文故意放緩了行軍速度,許多從黃山返回部隊的日軍偵察兵都將不少關于第五軍團的資料遞交到了華中派遣軍的司令總部。松井石根只是狂妄,卻不是無腦,雖然不知道華軍的坦克性能如何,但至少他已經對此開始重視。

    將三分之一的力量派往蕭山,只是為了評估一下敵軍的實力如何,隨後才是決定何時會戰。能當上大將的人,都不是傻蛋,這點基本的指揮水準還是有的。

    傍晚,周立孝率領第2坦克師運動到邊境地帶,進入了當地守備部隊的防區,距離杭州只有2公里,目前大軍全部向邊境地帶集結。

    明天早晨就要發動攻勢,即便日軍現在有所察覺也晚了。五零二坦克師進入當地**軍的防區後,天已經黑了。

    隆隆的坦克轟鳴聲震動大地,恐怕幾里外都能听見。

    「報告師長杭州守備軍聯絡官求見」周立孝坐在自己的重型裝甲越野車上,一名軍官稟報。周立孝摘下鋼盔下了軍車,前面的燈光照射下,一輛軍用輕型裝甲車停下,一名少校軍官跳下。

    「報告廖副司令,我們軍長有請」看到杭州守備軍軍部聯絡官一板正經的稟報,周立孝向後面揮了一下手,參謀副官古衛平來到面前,「命令部隊向邊境地帶集結,你去和五零四師聯絡一下,商量一下如何聯合作戰問題。」

    「是」古衛平大聲領命,隨後才是轉身離去。

    周立孝繼續上車尾隨聯絡官的裝甲車而去,沿途帳篷密密麻麻,成群的戰馬隨處可見,在數不清的燈影里,頭戴鋼盔的士兵身影在緊張忙碌。

    輕型裝甲車停在杭州守備軍軍部的帳篷前,周立孝敏捷的跳下吉普車,只見對方的軍長張峰圓早已經在帳篷外面等候。




    這支所謂的杭州守備軍,其實是地宮的外圍人員負責扶植起來的一支民軍部隊,大部分的成員都是南京和上海的難民,其中主力師一群還有戰斗余力的**黨潰兵。

    吳福寧早就在地宮總部的指示下于半年前就完成了撤離準備,戰爭還未打響,其中核心成員都已安全轉移到了杭州。組建杭州守備軍,也是為了維持地方治安,以及在後續大部隊跟進後完全接管這里。

    「哈哈周師長,你們坦克部隊神速,幾個小時就拉上來了,真是讓人羨慕」一見面張峰圓便熱情的走上前來。

    大家都是自己人,周立孝也是很有禮貌的回應道︰「張軍長,你們步兵也不慢那,瞧著架勢恐怕早就準備好了吧」

    「是呀官兵們早就著急了,早就按耐不住了」張峰圓握著周立孝的的手,神情有些激動。雖然不是上海人,但發生在上海和南京的事情,讓他這個熱愛國家和民族的中國人心中郁憤難平。

    更何況,在上海生活了這麼多年,雖然是從事諜報工作,但他也深深地愛上了那座城市,那片土地。如今上海淪陷于日軍鐵蹄之下,他和許多的守備軍戰士都滿腔熱血,準備尋機投效祖國。

    中國的士兵大多數都是不怕死的,但是在一大群怕死的軍官帶領下,才會不斷上演著不戰而潰的慘劇。

    看到周立孝一點也沒有架子,張峰圓非常高興。作為王立文手下得意的弟子,周立孝的大名早已經傳遍華軍全軍,沒有人不曉得。走進帳篷,見桌子上放著酒菜,周立孝也是有些興奮︰「張軍長,難得你有此美意,我也就不矯情了。」

    哥倆不在客套,軍人的豪放特點頓時表現的淋灕盡致。別看張峰圓是個軍長,而周立孝只是個師長,但在帳篷內,居于首座的張峰圓卻頻頻對居于客座的周立孝畢恭畢敬,不敢有絲毫怠慢。

    這是實力使然,正規軍和預備役民軍,地位截然不同。

    「周師長,听說你進入了我的防區,便想與你暢飲一杯,薄酒素菜權表心意」張峰圓舉起酒杯周立孝見張峰圓如此豪爽,大有相見恨晚之意,伴隨一聲踫杯二人同時干杯。

    雖說是酒,但也只是些度數極低的果酒,不易醉人。軍中有著嚴格的規章,行軍作戰期間不得飲酒,這是鐵律。而張峰圓目前還並不屬于華軍的正式戰斗序列,不過這已經是打擦邊球了,周立孝也不敢多飲。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周立孝正了正神色︰「張軍長,明天早晨我的第1旅配合你部行動,我已經交代古衛平副官親自統領第1旅,接受你的指揮。」張峰圓聞听大喜說︰「有大人的坦克旅助陣,我非常有信心防守側翼」

    即將發動進攻的這個夜晚,恐怕所有官兵都難以入眠。

    戰斗機野戰機場,空軍指揮總部,司令官連雲濤對幾位軍官布置明天的戰斗任務︰「明天行動開始後,我率領第1、2戰機大隊,掩護轟炸機群突襲日軍當面陣地,第3、4、5戰機大隊待命,根據前線指揮部命令,隨時支援東線裝甲突擊兵團作戰,你們明白嗎?」

    「明白」幾位大隊長眾口一聲。

    連雲濤看了一眼手表︰「現在是21點半,命令所有飛行員休息。」

    這個夜晚當其他部隊難以入眠之時,飛行員是最安靜的一群。休息好保持充沛的體能和精神狀態,是飛行員的必修課,這是他們必須做到的。

    按照華軍的裝甲集團軍戰術,坦克師一般不會正面沖擊敵軍的步兵陣線,而是沿著側翼迂回突進,從而對敵人進行分割與包抄。對付戰壕和各種火力點,則主要是依靠轟炸機來進行作業。

    因此空軍必須先行做好軍備,因為華軍的坦克師是陸軍主力,絕對有資格呼叫空中支援。所幸在黃山已經建好了零時的軍用機場,縮小了轟炸機的作戰半徑,提高了戰機的作戰效率。

    正與此時,擔任主攻的東線裝甲兵團在這個夜晚,也同樣處于難以入眠的狀態。

    1938年1月5日,早晨六點,一場排山倒海的軍事行動震驚世界。

    第五軍團指揮官王立文發布命令,代號「雷霆」的對日裝甲突擊作戰行動正式開始。伴隨一發紅色的信號彈,連雲濤坐在機艙里,率先駕機滑入跑道。

    不遠處的水泥跑道,華軍的轟炸機也開始轟鳴。連雲濤率領兩個戰機大隊,掩護30架華軍轟炸機,首先對正在蕭山一帶的日軍展開猛烈空襲。

    「報告前線來電,五零二坦克師,還有杭州守備軍的第三騎兵師開始行動」一名參謀緊急稟報。

    「報告五零四裝甲師來電,其與五零三坦克師會和,後續跟進的五零七五零八機械化步兵師也已展開行動。」另一名作戰參謀同樣稟報。王立文的指揮車內,各種聲音響成一片,一副忙碌的景象。

    此時,王立文又看了一眼手表,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參謀長林翔站在一旁︰「林司令官,空7師兩個戰機大隊升空後,估計一個小時,我軍的轟炸機群才能在空中集結。下一步空6師即刻升空,對蕭山方面日軍地面部隊的空襲隨即展開。」

    王立文沉吟了一下︰「算上南京陸航飛機大隊和上海的海航飛機支隊,日軍作戰飛機大約一百三十架,我們的空中力量遠遠超過他們,實際上當面的日軍地面部隊以經是囊中之物。電令坦克部隊,進入杭州後隨時報告,雖然日軍也是新到,但肯定會派出大量的巡邏部隊,我們要隨時掌握突發*況」

    「保持和前線部隊聯系」林翔對身旁侯著的通訊官發布命令。

    靠近裝甲車內壁的一溜桌子上,分布著幾十部無線電通訊器,指揮部的作戰命令可以直接下達到班級單位。

    王立文抬眼看了一眼忙碌的通訊兵︰「立即向後方軍指揮部報告情況,我空軍部隊、東路裝甲突擊兵團,正式開始雷霆行動」

    隨後跟進的第三軍團司令部同樣是電話聲嘈雜,這時一名通訊官進來稟報︰「報告,杭州前線指揮部報告,雷霆行動正式開始,一切順利」

    參謀長黃紹廣接過電文快速的看了一眼,頓時欣喜莫名︰「德鄰,我看可以匯報了」

    已經安頓在黃山指揮總部的李宗仁眼楮瞄著地圖︰「向廣州大本營指揮部報告,早6時整,我第三軍團接到第五軍團的通報,裝甲集團軍正式開始雷霆行動。」

    視野開闊的長江平原,哪怕是寒冬臘月,也能看見植被繁茂的盛景,遠遠望去,景色十分醉人。

    可是突然傳來的巨大轟鳴聲,破壞了這份景致,靜謐的平原大地頓時變得喧囂起來。由于地勢開闊,5輛坦克成橫列,間隔大約50米整裝待發。所有的坦克車長都站在炮塔內,探出半個身子,英姿勃勃等待出發命令

    此時在中軍一輛坦克上,周立孝頭戴鋼盔一身戎裝。一輛摩托車駛過來,挎斗內一名少校軍官敏捷的跳下來。

    「報告師長部隊準備完畢,請求出發」少校軍官大聲稟報著。

    「命令前鋒部隊出發」周立孝回敬軍禮發布命令。

    接到出發命令,前鋒連長李偉剛在前面中間的坦克車上發布命令,頓時坦克發動,五輛並排的坦克幾乎一起啟動,好像事先編排好似的整齊劃一。

    前排坦克前行了大約50米左右,第2排坦克啟動。如果你在空中俯瞰,滾滾鋼鐵巨龍向前挺進的場面蔚為壯觀,給人以排山倒海的感覺。

    周立孝乘坐的坦克,除了駕駛員一名報務員,再加上周立孝和參謀長共四名乘員,作為指揮坦克是不會輕易加入戰團的。

    此時。周立孝胸前掛著望遠鏡,看到自己的戰車部隊即將走向鏖戰的戰場,內心涌起戰斗的豪情。按理說他完全可以在武裝指揮車上遙控此次戰斗,可是周立孝迫切想要親自目睹坦克作戰的威力

    這個時刻他盼望已久了,這個機會他是不會放過的。

    此時杭州守備軍軍長張峰圓坐在吉普車上,目睹坦克出發的場面,內心同樣激動無比,他的胡須和舉著望遠鏡的手都微微顫抖。

    「曾幾何時,我們國家有了這樣的鋼鐵巨龍,曾幾何時,我們發動的進攻場面是這樣壯觀,這一時刻必然要載入史冊」杭州守備軍的參謀長舉著望遠鏡也忍不住唏噓起來。

    從坦克大軍上收回視線,張峰圓也不忘提醒自己的參謀長︰「一會兒第1坦克旅出發後,該我們上陣了。古副官告訴我,坦克保持低速讓我們跟上。」

    「我們步兵跟著坦克一起前進,這種感覺會是什麼樣?」

    看到參謀長的愉悅心情,張峰圓放下望遠鏡輕松的打趣說道︰「你想象是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

    他們原本都只是地下諜報人員,可謂見不得陽光,如今能夠親身參與這種盛大的戰爭場面,並且很有機會建立功勛,心情當然是無比振奮。

    這一次杭州會戰,將是世界歷史上第一個嚴格意義上的大型坦克集團突進戰役演練,華聯的軍事力量,已經走在了世界前列。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5 20:46
第三百六十九章 坦克對決

    其余幾路後續裝甲師的出發場面同樣浩浩蕩蕩。在進行跟進作戰之後,五零四師組成的裝甲突擊兵團同樣兵分兩路。左翼包括一個坦克師和大量跟進的機械化步兵團隊,還有可以隨軍機動轉移的車載炮兵部隊。

    右翼包括五零五坦克師,五零七機械化步兵兵師及附屬炮兵部隊。

    左翼分別經橫橋村、旋網山、宋家里,由西部包抄杭州西湖區。右翼沿著杭甬公路線推進,然後攻佔蕭山地區,並由東部包抄杭州市區,東路左右兩翼兵團,主要是吃掉進入杭州的日軍主力。如果日軍在上海駐防的坦克師團前來增援,則還要求圍而殲之。

    此戰的目標是杭州,進窺上海,因此華軍第五軍團的推進速度很快。

    一路兼程,坦克履帶卷起的青草和泥漿,已經把坦克污染了。此時,李偉剛仍然探出半個身子向前方瞭望。

    一隊日軍的騎兵偵查隊,正在進行前出偵查。突然西面傳來轟鳴聲,日軍隊的偵查隊士兵勒住戰馬查看。遠處伴隨轟鳴聲,坦克的身影出現在視野里。

    「是坦克,大批的坦克」偵查小隊長發出驚呼,就在這時一發炮彈準確的落到馬群中,隨著猛烈的爆炸,只見幾名騎兵連人帶馬被氣浪掀翻,其余的日軍騎兵頓時嚇得連滾帶爬逃跑。

    「哈哈首發命中打得好」

    李偉剛興奮喊道,發現日軍偵查隊,便當即下達了開炮的命令,趁著日軍傻愣的時候,炮彈便出膛呼嘯而去。首發炮彈至少炸死了5名日軍騎兵,兵出華東的第一炮打響了。

    上海日軍華中派遣軍軍司令部,大約早晨7時左右,松井石根突然接到上海市前線機場龔告︰才剛剛興建完畢的軍用機場遭到猛烈空襲,目前駐防在機場的戰斗機正在和不明飛機鏖戰

    听到這個消息,松井石根大吃一驚,立即命令城中守日軍,迅速查明情況。

    隨即糟糕的情況接踵而來,上海市內駐守部隊頻頻上報,機場上空出現了中國的戰斗機和數量驚人的轟炸機群。

    「難倒中國在附近布防了作戰飛機?」參謀長驚慌失措,如今情況不明,司令官兼日軍大將的松井石根只好命令華中派遣軍的剩余守衛部隊做好戰斗準備。

    與此同時,他又命令上海軍用機場上的日軍戰斗機火速升空,支援杭州方向的大型地面作戰。結果日軍支援飛機,在半途和空襲上海機場的空6師兩個戰機大隊及華軍轟炸機群不期而遇。

    而這些情況司令官松井石根卻是一點也不知情。

    半個小時後,上海空軍方面報告,機場遭到毀滅性打擊,緊接著杭州方向報告,他們的地面部隊同樣遭到空襲。

    日軍在上海和南京地區只有一百三十架飛機,其中戰斗機僅有二十四架,其它的都是轟炸機與運輸機。而華軍則出動4個戰機大隊共一百零四架戰斗機,結果可想而知,日軍的戰斗機難逃厄運。

    在如此多重大家之下,華中派遣軍司令官松井石根當即就懵了,他立刻朝著大本營本部報告情況。此時派遣軍的後方司令部里亂成一鍋粥。

    華聯空軍突然對兩個前線機場展開大範圍空襲,所有人都認為,飛機來英美的秘密援助。因此,松井石根命令南京方面的陸航戰斗機盡快趕來支援上海和杭州。就在這些侵華日軍高層正在焦頭爛額之時,對于他們來說更壞的消息接踵而來。

    「報告,杭州蕭山地區偵查前哨部隊急報,發現大批坦克部隊數目在一千以上」

    「報告天目山發現大批坦克部隊數目在八百以上」兩名作戰參謀幾乎一前一後稟報。

    「坦克部隊?怎麼可能,命令他們立即查明情況,有多少坦克?」松井石根大聲咆哮著,對于此前的報告,他本來就沒有輕忽。

    可是如此大規模的坦克部隊,卻聞所未聞,總數很可能將近兩千兩坦克,這樣的敵人哪怕全都是豬,也絕非自己派往前線那區區十五萬輕裝步兵所能抗衡的。




    很快消息反饋回來,是華軍第五軍團的主力坦克師。松井石根慌忙走到地圖前查看。參謀長冢田攻同樣是神色凝重︰「發現敵軍的主力坦克師,是從南面而來的,顯然是華聯打算對我軍重裝出擊。」

    身為大將,松井石根知道現在絕不可有絲毫猶豫,他非常果斷︰「立即把情況向大本營報告。命令第12坦克旅團,火速向杭州方向運動,命令第5坦克師團立即向蕭山方向運動」

    能夠對抗坦克的,始終只有坦克,松井石根的戰術選擇是打算先行擊破華軍的五零二裝甲師,然後再回身抵御來自西線的華軍裝甲部隊。

    ??????

    夜深了,坦克部隊停止前進進入休息狀態,黑乎乎的曠野,坦克猙獰的摸樣令人無比恐怖。

    周立孝在軍用帳篷里正在研究作戰方案,大約在下午5時左右,他們接到第五軍團指揮部報告,偵察機發現日軍有一支坦克部隊向蕭山方向運動,周立孝听到這個消息大喜。隨即他命令自己的坦克部隊在杭州郊外東部地區待命。

    接著他們接到杭州室內潛伏人員的無線電情報通知,日軍坦克部隊已經全部出動。

    經過研究,周立孝決定在卓遠殲滅日軍的坦克旅,此處距離蕭山還有大約20公里,時間尚早。

    正因為如此,周立孝決定讓官兵們休息幾個小時,並且以逸待勞。幾位旅長正在傾听周立孝的作戰部署︰「日軍第12旅團,裝備的是日本最先進的坦克,可是他的防護裝甲,機動性、火炮射程和威力,全都不如我們。」

    見到幾位坦克旅旅長認真听著,他才接著說了下去︰「這是我們裝甲部隊的首次作戰,經過對比殲滅日軍坦克不成問題,現在的首要問題是防止日軍坦克逃跑。因此我決定第2旅正面突擊,第3旅左右兩翼包抄。目前日軍不了解我們的情況,這就為我們全殲日軍坦克創造了條件。」




    他的語氣異常果敢︰「實戰是檢驗我們作戰能力的法寶,你們要把平時訓練的水平發揮出來就行,但是也不能驕傲自滿,我不想出現無謂的損失。現在是晚上九點,你們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凌晨兩點時我們出發。」

    日軍第12坦克旅團,同樣在杭州市區內休息了幾個小時,大約凌晨3時出發。日軍第12坦克旅團裝備有一百四十輛坦克,考慮到在中國戰場上其坦克部隊沒有對手,因此日軍在坦克方面投入不大。雖然日軍獵裝了新式坦克,但是性能相比差距很大。

    而更為關鍵的因素還是在于日軍與華軍對待坦克部隊的不同。日本陸軍始終堅持以「人為本」,坦克部隊無法獨立成軍,只能依托步兵行動,主要作用是掩護和協同作戰,屬于輔助性兵種。

    而華軍的第五軍團,主力部隊是完完全全的裝甲坦克集團軍

    日軍老式坦克,正面防護裝甲只有九十毫米,側面防護裝甲只有三十八毫米,而且日軍坦克炮塔不能旋轉,因此在對攻中日軍的坦克根本無優勢可言。

    關鍵是日軍對華軍坦克一無所知,他們認為華軍中出現的坦克,是美國人或者英國人支援的,而且坦克的數量肯定有限。日本人這種固定思維方式,決定了失敗的後果。




    日軍第12坦克旅團旅團長,少將山本是一位少壯軍人,剛剛四十歲出頭的他,在日軍森嚴的等級制度下,要是在和平時期,不會擢升的如此之快。是戰爭讓山本很快爬上令人羨慕的裝甲旅團長,成為最年輕的裝甲部隊旅團級指揮官。

    山本率領的第12坦克旅布防在杭州東北方向的余杭區,本來他這支裝甲部隊就是用來進攻南昌的。現在華軍強勢出擊,隨著戰爭升級,日軍便逐漸轉變主攻目標,其中第十二裝甲旅團也因此而投入一線戰場。

    杭州地處平原,這里的廣大地區都是丘陵和平原地帶,非常適合坦克部隊機動作戰。因此華中派遣軍軍司令部一直把這支裝甲部隊,當做通往中國南方的快速打擊力量使用。眼下面對危急時刻,山本受命自然率領所部增援杭州蕭山。

    蕭山並非什麼具備戰略價值的要地,但是那里目前正有大量的華軍部隊朝著杭州和上海而來,華中派遣軍佔領了上海和南京,就必須進行有效防守。不然失地罪大,還不如一開始就沒有獲得佔領中國首都的功勛。

    華中派遣軍常年保持50萬兵力,其中主力作戰接近25萬,是日本正規陸軍的七大主力軍之一。其任務就是攻略中國東南沿海一帶,從側翼壓縮**軍的生存空間。

    華中派遣軍司令官松井石根面對如此危急,一方面命令正準備前去徐州與華北派遣軍會和的的第114師團停止前往,並掉頭火速向杭州蕭山地區增援,一方面命令前往武漢的兩個旅團全部撤回,加強南京地區的防御。而對合肥實施警戒,現在合肥已經不重要了。

    一開始華中派遣軍作為日軍的頂級作戰部隊,其目標主要是針對中國沿海富庶城市,隨著日軍戰略中心的轉移,原華中派遣軍部隊逐漸的調出,現在的華中派遣軍部隊的戰斗力有所下降。




    號稱百萬的大軍現在只剩下四十多萬人,其中還有大量剛在國內甚至是台灣征召的預備役士兵。之所以沒有用朝鮮人和滿洲國人,還是因為離得太遠,中間隔著中國的第五戰區。

    對于台灣師團,司令官松井石根不敢重用,他們鎮守一方小打小鬧還可以,沒有嚴明紀武士道精神的朝鮮人,在血淋淋的鏖戰中會迅速崩潰的,尤其是在危急時刻。

    因此日軍在杭州滿打滿算兵力不到20萬人,而且兵力十分分散。面對華軍突然發動大規模進攻,華中派遣軍司令部只好匆忙應戰。

    杭州的冬日並不長,山本率領所部從營地出發不久天就亮了,此山本坐在他的指揮戰車上,看著在煙塵中滾滾向前推進的戰車大隊,內心升起一股征戰的豪情。

    目前日軍新式坦克戰車,僅獵裝了三支坦克師團。一支是日軍禁衛坦克師團,目前在日本本土,一支是位于察哈爾的日軍第6裝甲師團。

    而山本所在部隊是第3裝甲師團,其它兩個旅團駐防在奉天附近。山本到達南京後,就接到上海方面通告,上海的軍用機場已經被炸毀,整個白天被炸了3三次,機場的跑道等設施全部癱瘓。

    通報說華軍的轟炸機動用了高爆炸彈和穿甲彈,目前上海的軍用機場已經徹底癱瘓。

    李偉剛率領前鋒連正在高速前進,突然報話機傳來呼叫,營長命令停止前進,並告知組成戰斗隊形迎戰。李偉剛立即命令全連停止前進,組成戰斗隊形待命。

    盡管是早晨,坦克車里溫度很高,李偉剛掀開炮塔,摘下坦克帽,他的頭發濕漉漉的。迎著習習的風,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面對即將到來的戰斗,坦率說他有些緊張。




    畢竟沒有參加過殘酷的坦克對決,要知道訓練、實彈射擊演練和面對敵人作戰是絕對不一樣的,因此作為連長有此心里,手下的士兵恐怕更好不哪去。

    李偉剛低下頭問︰「一會戰斗就要開始了,你們害怕嗎?」

    「連長我們不害怕,」駕駛員回答但明顯表現出了自身的底氣不足。

    「連長我們已經做好準備」炮手也是一名老兵,受訓三年,技術過硬,不過始終是還未真正上過戰場的新兵。

    「你們說實話,第一次參加戰斗緊張嗎?」見其余兩人在里面不知聲,李偉剛也是看出了他們內心之中的焦慮與不安,有這種情緒也是正常,多經歷一些很戰斗就會好了。

    李偉剛拿起話筒︰「全連注意、全連注意,一會兒我們就要和日軍坦克鏖戰,大家的緊張心理我理解。我要求大家把平時訓練的水平發揮出來就行,在實戰中記住技術要領。大家要自信堅決消滅日軍這支坦克部隊。」

    這時地面微微顫抖,李偉剛停止了談話,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始大聲呼喊︰「先鋒連長李偉剛報告,日軍的坦克上來了」接著他命令全連進入戰斗準備。

    李偉剛進入炮塔,通過觀察孔向前查看。果然在3000米的距離出現了日軍坦克。此時日軍坦克並沒有發現前面有埋伏,成兩路縱隊浩浩蕩蕩向前開進。

    駕駛著最新式的暴熊坦克,擁有著大口徑火炮和恐怖的防御力,李偉剛對于這次戰斗也是恢復了十足的信心。雖然內心之中還有坎坷,但這將鼓舞著好戰的意志,去毫不留情地撕碎敵人

    這時身為師長的周立孝也是發出命令,讓坦克部隊出擊。頓時華軍坦克開始轟鳴,並成戰斗隊形迎上前去。很快日軍發現了迎面駛來的坦克,日軍的反應很快,兩路縱隊很開形成戰斗隊形,顯然日軍的裝甲部隊也是訓練有素。

    雙方進入1000距離,對射正式開始。頃刻之間,坦克火炮的爆炸聲不絕于耳,一場坦克之間的大戰爆發了。

    「開炮」

    李偉剛鎖定了一輛坦克大聲命令,炮彈呼嘯而出,他在潛望鏡里查看臉色頓時通紅︰「你是怎麼搞的,沒有擊中目標,告訴你不要慌瞄準了打,繼續射擊。」

    挨了一通臭罵,炮手似乎也重新鎮定下來,第3發炮彈終于擊中了正面的一輛日軍坦克,頓時日軍坦克冒起了一股黑煙趴在那里不動了。

    「打得好,就這樣打」李偉剛接著拿起報話機大聲命令︰「全連注意,瞄準了再射擊,要彈無虛發。」

    與此同時,也有一發日軍炮彈擊中了自己的坦克,巨大的轟鳴和震動,李偉剛和幾位乘員被震得迷迷糊糊。

    坦克停了下來,李偉剛率先恢復神智︰「你們沒事吧,有負傷的嗎?」

    見駕駛員、炮手都表示沒事,李偉剛果斷地揮了一下手,坦克車又發動起來。他眼楮瞄向觀察孔喊道︰「左前方800米,鎖定目標開炮」

    日軍又一輛坦克坦克被擊中,劇烈地爆炸聲響起,火光沖天??????

    戰斗開始半個小時,周立孝就接到報告,擊毀了日軍12輛坦克,而己方只有三輛坦克履帶被打斷。他知道日軍的坦克根本不是對手,接著毫不猶豫地發出命令,實施包抄的第三旅加快速度。

    同時命令機械化游騎兵部隊,搶佔扎蘭屯及周邊地區,趁勢擴大戰果。五零二的任務不僅是消滅日軍的坦克部隊,還要擔負徹底切斷杭州日軍的退路,同時阻截前來增援的日軍。

    一線戰場上,李偉剛所在的暴熊坦克已經擊毀了日軍三兩坦克,他正在尋找目標,就在這時從坦克旁邊出現了一名日軍坦克乘員,只見這名日軍坦克兵手里抱著炮彈,連人帶炮彈鑽入坦克下面。

    一聲巨響坦克停在原地,左側的履帶稀里嘩啦斷裂了。

    李偉剛正在發懵之時,身旁的駕駛員則在開罵︰「連長,小鬼子瘋了,剛才是一名鬼子坦克兵抱著炮彈鑽進了坦克下面,履帶被炸斷了,坦克開不動了」

    沒等李偉剛說些什麼,側面又發出爆炸聲,顯然又被擊中。他查看後發現左側一輛日軍坦克正在朝著自己的方向駛來。

    「欺負我趴窩了,立即旋轉炮塔,干掉日軍這輛坦克」李偉剛根本不怕,按照事前的內部技術報告,日軍坦克的火力奇差,只要不是被圍著暴打,暴熊坦克完全可以無視許多危險,擁有別其他坦克更高的生存幾率。

    就這一盞茶的功夫,日軍坦克距離只有不到100米,伴隨一發出膛的炮彈,只見這輛日軍坦克被炸得迎面厥起來,然後又重重落下,接著冒起濃濃的黑煙。

    李偉剛十分郁悶,立即拿起通話器稟報,要求戰場維修支援機動車輛前來支援。坦克部隊每個營都有一輛戰場救援車,尤其對于坦克履帶被打斷可以及時進行戰場修復。

    部隊建制已經被打亂,華軍所有坦克都在尋找日軍坦克廝殺,而李偉剛只有在原地等待救援車來救援的命了。

    遭遇戰進行一個小時後,山本看到自己的坦克如此不堪一擊,便知道自己的坦克性能根本不是對手。短短一個小時日軍的坦克被擊毀了30多輛,此時他的念頭就是逃跑。

    隨著一些日軍裝甲部隊後撤,戰場局面突然變得熱鬧起來,日軍坦克旅的後勤部隊率先逃跑,各種車輛跑在坦克前面。而隨後跟進的日軍步兵更是失去了裝甲車輛的保護,暴露在華軍的裝甲師履帶之下。

    隨後華軍坦克開始高速追擊,由于日軍坦克的速度慢,追擊過程中,又有不少坦克成為鋼鐵麻花。大約兩個小時後,華軍第3坦克旅的一個團出現在日軍的逃跑路上,大約中午12時左右,日軍12坦克旅團被團團包圍子在濱江區以北大約10公里的地方。

    因為無法渡河,日軍該坦克旅被困岸邊,不得寸進。

    午後3時,當李偉剛駕駛修復的坦克趕到戰場時,戰斗已經結束了。他爬出坦克,看見一片狼藉的戰場,日軍的坦克東一輛西一輛趴在那里。尤其是日軍的卡車被擊毀的樣子慘不忍睹,幾乎所有日軍的卡車都被炸的四分五裂,滿地都是零件。

    此戰,日軍第12坦克旅團一百三十輛坦克全部被殲,零星逃跑的日軍也被外圍的摩托化輕騎兵部隊收拾了。而華軍僅僅損失了25輛坦克,日軍旅團長山本最後在他自己的坦克車內飲彈自盡。

    日軍的地面部隊損失嚴重,正面戰場上因為缺乏有效的防空工事,步兵在轟炸和空襲中傷亡慘重。並且被兩線的敵軍裝甲師實行側翼包抄,十幾萬大軍的後路被斷,只能在這里等待死亡。

    這是何等的絕望,這些不可一世的皇國勇士,第一次品嘗到了失敗的慘痛。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5 20:47
第三百七十章 攻堅作戰

    蕭山地區,散落的氣質和武器,滿山遍野,神情低落的日軍士兵萎靡不振。才只是三天,他們的軍心士氣都盡皆崩潰。

    時不時有著「暴熊」和「灰狼」坦克在外圍狩獵著任何敢于逃離的敵方單位,無論是人還是坦克,都在絢爛的焰火中化成了灰燼。

    李偉剛所在的坦克連擁有十輛坦克,「暴熊」i型主戰坦克只有四輛,其中一輛還是李偉剛的連長指揮用坦克。而剩余的都是灰狼ii型輕型坦克,擔任側翼的襲掠任務。

    按照華軍的裝甲編制,一個坦克連編制40人,共10輛坦克,分成3個排。一個排3輛,所以作戰坦克有9輛。還有一輛是連長指揮用的叫「十車」。這樣就分為一排,二排,三排,十車,

    其中所有的坦克車都是直屬連部,與整個裝甲營共用一套後勤保障體系,在戰斗中出現故障,就必須呼叫維修班跟進,更壞損傷部位,或者直接用大型拖車將難以現場修復的故障坦克拉回後方。

    指揮著其余九輛坦克,李偉剛圍繞著日軍的駐地游走,尋找機會。在裝甲戰術上,華軍領先了整個世界,畢竟身為高層的鐘泱一直在背後推動裝甲部隊的集團化與獨立化,而不是作為步兵的附庸。

    在這片時空中,其余國家或多或少的都被傳統軍事力量所阻撓,那些習慣了掌握了步兵作為國家核心無力的上層領袖們,並不願意讓自己還不太熟悉的裝甲部隊獨立出去。也只有遭受過一戰失敗恥辱的德國,才有著裝甲集群戰術生更發芽的土壤。

    暴熊坦克的炮盾是由的鎳鉻錳高壓鑄鋼制成,其余地方的護甲程度也比同類型的重型坦克高出多少,唯一的弱點在于其機動性能。不過這種所謂的弱點,僅僅是因為在速度上沒有任何提高。

    五十七噸的可怕重量,在第三代「漩渦」引擎的驅動下,也擁有著與灰狼ii型不相上下的行進速度。在障礙物較少的狂野,能夠保證三十五公里每小時的挺進速度,于杭州會戰之中,暴熊i型坦克的戰力成為了兩軍的焦點所在。

    從望遠鏡之中,李偉剛仔細搜尋者任何可以的蹤跡,日軍的裝甲車輛已經幾乎損失殆盡,超過十二萬人的步兵部隊正被圍困在杭州城內,離著被徹底殲滅的日子,已然不遠。

    三輛暴熊排于正前方,其余的輕型坦克緊隨其後,對于華軍的坦克兵而言,坦克的使用方式只有兩種︰全速前進和在射擊之中采用半速。

    停下來的時候,坦克的攻擊精準度只會有略微的提升,但被攻擊的危險則會大大增加。經歷過了這次小規模的坦克會戰,親臨一線的李偉剛對于坦克作戰手冊中的要求理解得更深了。

    日軍的失敗,並非僅僅是因為坦克性能上的落後,更在于還在使用著一戰時期的坦克戰術,簡單而粗陋,僅僅是用來保護步兵,而不是用于進攻。面對華軍第五軍團的大規模裝甲集團突進,只能被碾得粉碎。

    日本軍方在二戰前夕一直認為裝甲部隊並不是戰斗的決定性因素,而依然還是步兵的輔助隊伍。且他們的軍工設計師們多數情況下忽略了裝甲防御和自身機動的能力,估計這些辦公桌的瞎眼貓們根本就沒有注意什麼是實用能力和技術維護等等細節。

    所以在二戰中所有的坦克車當中,就屬日軍的坦克最為垃圾,這一點可不是有意貶低的,大可從美**方的報告中看出一二。




    在1937年的侵華戰爭之中,日本陸軍根本就沒有正規的坦克戰術,因為堂堂中國竟然沒有配置正規的有威脅的反坦克武器。而當日寇將這種混亂的無戰術與華軍相對抗之時,便變成了這些入侵者的惡夢。

    在日軍之中,步兵一直佔著絕對的比重。這也和皇道派軍人的利益有關,他們的權力和希望,都寄托在陸軍士兵身上,而要抽出更多的金錢與資源去培養沒有任何實際利益的裝甲部隊,顯然並不符合他們的需要。

    「連長,今天又是毫無收獲,小鬼子也太慫了」李偉剛的副官是一名中尉,如今正在抱怨著這兩天的平淡日子。除了頭兩天狠狠地朝著日軍傾瀉了大量炮彈之外,現在的局勢平靜了許多。




    這種詭異的平靜之中,透露著深深的絕望,那是十數萬人的靈魂在哀嚎。望著華中派遣軍所部的三個師團駐地方向,李偉剛眯著狹長的雙眸,軍團指揮部是在釣魚嗎,到了現在還不發動總攻

    不過也只是走神了一下,瞬間便回到了自己的駕駛室內,檢查著各種儀器是否運轉正常。他自己只是區區一個上尉,哪里能管得了處置日本士兵的大事?只好趁著現在還有機會,多殺幾個鬼子,為南京數十萬冤魂討回一點利息。

    在軍團司令部,王立文同樣苦惱著這個問題,戰事進行得非常順利,但也因此而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剩余的日軍大部隊正在杭州城內嚴防死守,他們摧毀了城市內部的主要交通干道,大量的固體障礙物和反坦克壕溝有效的阻擋了華軍坦克部隊的推進。

    這樣一副用巷戰來血拼消耗的頑強戰法,讓王立文和後方的大本營司令部都是傷透了腦筋。勝負不是問題,但巷戰必然要付出慘烈的傷亡,日軍士兵的戰斗意志非常頑強,抵抗也必然異常激烈。




    王立文和身為軍團參謀副官的林翔反復商議,最終還是決定必須要加緊對杭州城內的日軍發動攻擊。就算是想要掉華中派遣軍其余部隊這條大魚,也要下足本錢,不然松井石根哪里會上當呢?

    第五軍團必須用最強硬的姿態,逼迫華中派遣軍來這里決戰,為了這十幾萬日本正規陸軍的性命安危,以松井石根的立場,必須要過來救援,不然可就是見死不救的大罪,回到日本等著他的就是皇國的大獄。

    「華軍的戰士們現在日軍已經縮進杭州城內,妄圖利用城市的巷戰頑抗到最後一秒鐘,對于這些敵人,我們只有用手中的武器把它們送回地獄去,只有那里才是它們應該存在的地方」

    「殺光鬼子奪回領土」此起彼伏的口號和呼喊聲回蕩在杭州城外,經過前期的戰斗,日軍外圍的部隊已全部清除殲滅干淨,剩余的兩個師團的殘敵固守在長沙城內,妄圖利用城市巷戰給予華軍以最大的殺傷打擊。

    為此,在清剿殲滅完城外的日軍後,華軍第五軍團並沒有急于直接開展攻城,而是在城外休整了三天。這三天內,華軍的高機動性再次得到了檢驗,各支部隊在各種車輛的支持下快速地到達了指定的攻擊區域,並借助著運輸車輛快速地獲得到了足夠的給養和補充。




    而在這三天中,已經獲得完全制空權的華軍空軍偵察機將整個杭州市區每一條街,每一個巷子都反復地偵察、拍攝了大量的照片。

    經過特別的沖洗程序,這些高度逼真的軍用照片被送回指揮部加班大量趕印出來分發到相應的攻擊部隊一線作戰軍官手中。

    同時各部隊的偵察小隊想方設法地滲透進入到市區內進行偵察,只是地面偵察由于日軍在每一個街口都設置了狙擊陣地,地面偵察的效果收效甚微。

    十日清晨六時三十分,養足了精神並補充滿彈藥的華軍第五軍團各支部隊在經過二十分鐘的炮擊後掃清了城外薄弱的武裝防線,從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出動四萬步兵同時發動攻擊。

    一時間,整個杭州城上空槍聲、炮火聲成為了這座城市地主旋律。

    由于是國內城市作戰,各種超過一百毫米以上的重炮便不利于在城市攻堅戰中使用,這時候制空權就突顯成為清除日軍重火力的有效火力支援,俯沖轟炸機一次次地呼嘯而至摧毀著日軍暴露出來的每一個火炮陣地,掃射著每一個需要支援的街頭陣地。

    「老徐,前面是所學校。鬼子在街口擺上了沙包和機槍,防御的很密集和完善,要呼叫飛機嗎?」一個頭發粗黑豎直的壯漢蹲著身子,將手中地自動步槍下方裝掛的榴彈槍發射器上重新裝填好彈藥。




    經過緊急的增調,第五軍團的機械化步兵師的建制總算是沒有落後太多戰績,在補充了大量的新兵及預備役後第五軍團所屬的機械化步兵部隊很快地被擴充建立起來,這得宜于華聯那龐大而又恐怖的預備兵役制度。

    每個十二歲以上的學生每年都必須接受超過四個星期的軍事訓練,而十六歲以上地學生則需要再增加兩個星期達到六個星期的訓練。

    工人、農民,還有作為預備役中的第一選擇的退伍兵也需要經受四個星期的軍事基礎訓練,只是退伍兵受訓強度相比其他人要更重一些。

    預備役中的第二選擇,就是各基層民兵更是需要在非農忙時節就以村、鄉為單位經常進行集體武裝訓練,這使得華聯內部的每一支前線部隊的後備兵員有著極大的可選擇及補充率。

    「來不及了,肥威,上房頂。用你的狙擊槍干掉前面這條街的火力手,特別是狙擊破壞那些武器。」新升任至班長的老徐觀察了四周的地形後發布著新命令。

    得到命令地肥威黎健威沒有多說什麼,二話不說掏出手槍和另外的一名新戰士一腳踢開半掩著的木板門後沖了進去。

    趁著黎健威還沒有進入到戰斗位置,老徐又觀察了下前面的日軍陣地,經過之前的交手,日軍對西南軍隊所裝備的武器有了一定的了解。

    防御公事修建的很有針對性,以前只壘一層沙包的地方都壘上了兩層,而且沙包中還盡可能地裝填上堅硬地花崗碎石,這使得沙包的防御性得到了極大的提高,15毫米狙擊槍很難穿透這樣的砂石防護掩體。

    為了防御華軍地面步兵部隊的另外的一個單兵有效武器榴彈槍,日軍在阻擊陣地上在頂部修建了一層頂,從建築結構上來看材料就是旁邊被拆毀的民房所搭建的,采用木板和沙土的混合體修建的頂板雖然樣式上極度難看。

    但是防御榴彈槍卻很有效果,由于榴彈槍的爆炸威力不足,拋射地38毫米榴彈基本上只能造成很小地破壞,而將護頂的邊緣修建地與沙包非常的接近並伸出一定的距離也造成榴彈槍很難打進窄窄地射擊口。

    在試射了兩「火拳」火箭彈後大家失望地看到鬼子的阻擊陣地上並沒有造成太大的損毀,而且其中攻擊防護頂的火箭彈由于防護頂修建的傾斜角度很大直接彈飛了這枚火箭彈。

    「這才幾天,鬼子學習的挺快的嘛,這麼快就找到我們的攻擊死角。」老徐有些不甘心地小聲嘟囔著,敵人雖然沒什麼人性,但戰斗素質和學習能力的確1,不愧是一支在亞洲征戰了數十年的老牌勁旅。

    「都說實踐是學習的最好老師了,鬼子都吃過這麼多次虧了,再不學聰明點那就真沒什麼活法了。不管怎麼說,對方也是一支實力強橫的正規陸軍。距離有點遠,大概有將近二百米。我的榴彈槍打到那里肯定需要拋射,那個伸出來的頂沿肯定會阻擋拋射的角度,如果能讓我再靠近點就好了。」

    肥威有些話嘮,操著一口東莞本地方言,老徐是廣州人,交流是沒問題,不過彼此都不太習慣對方的語調。

    「班長,肥威說在房頂上也沒辦法射擊,鬼子修建的頂蓋阻擋住了視線」和黎健威一起上房頂的戰士推開窗大聲地通知著他們所遇到的難題。

    「該死的小鬼子還真成精了通訊員,呼叫附近的飛機或者是坦克過來支援。我就不信撬不開這個烏龜殼」步兵班的班長老徐見沒招,無奈之下只好準備呼叫支援。

    「等等老徐我有辦法了」一直跟隨在幾個人身邊的袁樂根突然開口說到。

    「什麼辦法?「剛才我進到房子里去,發現有一些棉被和桌子,只要我們把桌子放倒,在上面鋪上棉被再澆上水,中間覆蓋點泥土或者是木板。我相信能抵擋的住鬼子的子彈穿透。」

    袁樂根是個新兵,但頭腦靈活,說著這話的時候還是有些臉紅,不過堅持說出了自己地建議。

    「你有把握嗎?」

    「不知道,但是我認為可以試一下。」

    「那好,我們就試一下,你們兩個,過去跟大根制作這玩意。」

    很快,一個土制坦克便出現在大家的眼前,貓著身子將這玩意放出鬼子機槍所能射擊到的地方。鬼子馬上對著這個上面有著大大喜字地紅色物體所吸引,一連串地子彈撲撲撲地打在浸濕的棉被上。

    「大根,你招挺多的嘛,有效」黎健威見子彈並沒有擊穿簡易地防御物體後開心地對著袁樂根翹起了大拇指。

    「嘿嘿,瞎弄出來的。」袁樂根見了之後,更是臉紅,有些害羞地撓著後腦勺。

    「甭管是不是瞎弄出來地,只要有效就是好辦法。肥威,輪到你表演了打準點,注意安全。」班長老徐雖然心里很開心,但是他還是知道自己最先要做什麼。

    「放心吧老徐能打死我的子彈還沒造出來呢。」肥威扶正自己的頭盔,一個翻滾來到了土制坦克的後面,動作麻利干練,一看就知道是久經戰陣。

    肥威還有大根兩個人操弄著土坦克向前挺進,鬼子發現了這個向自己挪動挺進的怪東西後集中火力向著土坦克射擊。

    「火力掩護」由于鬼子的火力集中在了土坦克上,其他人所遭受的壓力立即減少許多,老徐急忙讓班里的戰士急速開火以壓制對方的火力。

    一時之間,鬼子地沙包還有土坦克成為了雙方射擊的焦點區域。

    而正當雙方對射的不亦樂乎時,在旁邊的一戶店鋪的木制牆板上一個拳頭大小的小洞後面,一支狙擊步槍正伸出一點點地槍管架靠在小洞上。黎健威透過六倍的光學瞄準鏡將十字架的中心定在一名操作機槍瘋狂射擊的鬼子頭上。

    輕輕扣動扳機,一直慢慢蓄力的扳機突破了壓力的極限,屈服于外力而放出了一直阻攔著地催命針。點火、爆燃,受到塑化膠基發射藥的推動,六毫米的船型彈頭沿著六條膛線賦予的旋轉力及推動力飛出了槍管,每秒七百六十二米的初速使得它迅速地穿過飽含硝煙的空氣後命中了它的目標。

    頭骨很硬,子彈外層的黃銅都被撞擊擠壓得有些變形,但再硬也硬不過黃銅包裹著的鋼芯當頭骨屈服于外力地沖擊破碎放其****時,六條膛線賦予的旋轉力開始使子彈在里面翻轉。

    釋放出的沖擊力使得子彈周圍形成了一個空腔,而空腔的產生也同時使得頭顱內的壓力瞬間增加,變形的子彈繼續翻轉前進,利用剩余動能再次撞碎下一層頭骨,而剛才產生的空腔使得顱內的壓力也順著這股力量爆發而出,帶著紅白之物飛濺而出。

    在瞄準鏡中看到自己的目標被打成了爛西瓜一樣的腦袋,黎健威突然覺得這種感覺非常地爽,自己躲藏在一個別人不知道地地方偷偷地打陰槍,在瞄準鏡中享受著看到目標被擊中後噴爆出血液和腦漿的過程讓他產生了一種愉悅地成就感。

    輕巧地推上下一枚子彈,其過程在緊密配合滑動地槍械機件下沒有發出任何撞擊的聲音。各個機件順著陳開聰賦予的力量流暢地運作著完成。嚴絲緊密又不缺乏潤滑的咬合既代表著槍械金屬加工工藝的完美體現又盡可能地降低了零件間的踫撞所產生的磨損及聲響。

    雖然這支狙擊步槍是一支新槍,而且黎健威也剛領到沒多久。但他真切地感覺這支狙擊步槍就象已經認識配合了很久一樣,雙方第一次的接觸便產生了不可分割的感覺。

    黎健威喜歡這支狙擊步槍簡單、流暢的外型,舒適的握觸感和貼腮再加上精準的命中率及輕巧流暢的機件都使得黎健威深深地喜愛著這支狙擊步槍。

    而狙擊步槍也喜歡黎健威輕柔巧動的推拉和精細的呵護,雙方第一次的配合射擊便爆發出驚人的命中精度。

    「又是爆頭這小子是越來越喜歡打爆別人的頭顱了。」老徐心里腹誹著陳開聰,但不管打什麼槍,只要是能殺鬼子就是好槍。

    連續的三名機槍射手的陣亡使得這個街口地火力一下子弱了許多,而這時班里的另一名步兵戰士趁著這個機會迅速地靠近到榴彈槍直射的距離,在隊友的掩護下迅速地向著窄窄的射擊口發射了一枚榴彈。

    只見這枚38毫米榴彈不偏不倚地穿過三十多厘米的射擊口,爆炸的能量雖然不大但在狹小地空間內卻得到了很好的發揮,從里向外噴出大量爆炸產生的粉塵後這個阻擊點便失去了聲響。

    一擊得手後老徐並沒有急于帶領戰士們突進,而是在等隊員再次向里面發射了兩枚槍榴彈後才發起攻擊,現在的鬼子很亡命,只要沒死有機會都會反噬一口。面對這樣的凶敵,小心再小心才是最重要的。

    「我勒個去又來這種東西」穿過下一個街口,被一串子彈給壓制回去的黎健威無比郁悶地說著。

    「叫支援,這樣打效率太慢了」老徐也被這種緩慢的進程給勾起了脾氣。

    「叫坦克?鬼子在各個街道上都設置了大量的障礙物,坦克進不來啊。」

    「那就呼叫空軍。」

    在等通訊員背著箱式通訊器跟上來後,老徐趕緊撥通了負責協調攻擊的通訊指揮中心,呼叫空中支援。面對敵軍的堅固火力點,老徐可不願意讓自己的隊員拿命去填。

    「總部總部我這是第五軍團二八七連直屬的十六班,我這是第五軍團二八七連直屬的十六班我們在老松路口遇見龜殼一副,請求破甲飛錐支援請求破甲飛錐的支援」

    「總部收到,第五軍團二八七連直屬的十六班,總部已經收到你們的請求,請稍微等待。」通訊指揮中心的協調員在地圖上找到杭州南面的標注的目標後,立即呼叫空中地俯沖轟炸機;

    「鵜鶘八號,請立即飛往南區支援」

    「鵜鶘八號收到。請地面人員標識攻擊目標。」在空中一直盤旋等待攻擊命令和目標的一架俯沖轟炸機脫離了編隊向預定目標撲去。

    「第五軍團二八七連直屬十六班,破甲錐已經向你方趕過去,請標注攻擊目標。」

    「第五軍團二八七連直屬十六班收到第五軍團二八七連直屬十六班收到肥威,還有你,你們兩個立即向那個烏龜殼上發射指示彈。」丟下通訊器的話筒,老徐急忙讓人發射指示彈。

    肥威和另外一個裝備榴彈槍的戰士急忙褪下已裝填好的彈藥。重新換裝上一種在彈頭上涂有紅、白、黃三種顏色環的榴彈。

    「噗」「噗」兩聲悶響,兩枚榴彈成拋射狀態在空中劃過兩道曲線落在了那個烏龜殼上。落在上面地榴彈沒有強烈的爆炸,而是爆散四濺出大量的紅色液體,四濺散開的紅色液體立即出現在空中飛行員的眼中。

    「確認目標」

    飛行員在空中發現了這個標識物,一推操縱桿壓低機頭,飛機開始向著目標俯沖。俯沖轟炸機的嘶鳴聲很大,而在經過試驗使用後戰士們都很喜歡這種發出怪叫聲的飛機。

    因為他們覺得這種從遠至近的怪叫聲能給予敵軍明顯的心理沖擊和壓力,從在這種飛機攻擊下存活下來地俘虜口中也證實了這一點。

    為此,飛機設計所的設計員特地在飛機的進氣口處放置了一個發聲的嘯口裝置來增加產生更大的嘶鳴聲。

    果然,在從遠到近越來越大的嘶鳴聲下,烏龜殼里的鬼子明顯地慌亂起來,有些鬼子甚至想從里面爬出來,因為它們知道,這種嘶鳴聲往往就是天照大嬸的召喚聲,烏龜殼里現在已經亂成了一團,連機槍都不再射擊,各個都試圖離開這個被鎖定的死亡區。

    但是它們不射擊並不代表著石繼平他們不射擊。一連串的子彈將試圖逃離烏龜殼地鬼子打死在逃離地路上。

    終于,當嘶鳴聲結束時。兩枚二十五公斤的炸彈從機翼下放投擲出來,地心引力加上飛機俯沖賦予炸彈自身地勢能,兩枚炸彈輕易地穿透了鬼子構建的烏龜殼,四十公斤的炸藥將十公斤的鐵殼及大量的碎石、煙塵脅裹著可笑的烏龜殼飛上了天空。

    挺有效果的啊……」袁樂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場景,望了一眼遠去的俯沖轟炸機後忍不住出聲贊揚。

    「是挺有效果的,繼續前進,如果再踫到這種烏龜殼再呼叫它過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5 20:47
第三百七十一章 徐州方面

    華軍在杭州擺出了如此陣勢,用一場酣暢淋灕的大勝,狠狠地搧了**軍與日軍的嫩臉。前者一直以中國的中央政府自居,自詡實力天下第一,而日本更是標榜著皇國至高的理論,提倡著所謂的大東亞共榮。

    如今在華軍手上,可謂是顏面盡失。

    徐州城內,臨戰之前的緊張氣氛,彌漫全城。

    一陣輕快的馬蹄聲由遠而近,街道上的人群不約而同地往兩邊讓開,店鋪老板們也顧不得鋪面上的生意了,一個個竟丟下買賣,站到店鋪門口,向街上翹首張望。

    那些正在進早餐的客人們,有的端著半碗陽春面,有的抓著滾燙的羊肉餡包子,一齊擠到街旁,那些沿街叫賣的小販,乞食的難民,說書唱曲的藝人,耍槍弄棒的拳師,看相測字的先生……

    他們都紛紛都停止了各自的營生,男女老少,匯集到街道兩旁的成千上萬的各色人等,似乎都在盼望著那馬蹄聲快一點兒過來。

    一匹精壯雄偉的棗紅馬,從街的那頭輕快地馳了過來,那馬相當高大,毛色光亮,順長的身子上,騎著一位著黃呢軍服的英武的將軍。棗紅馬後邊,緊跟著一匹慓悍的黑色戰馬,馬上的壯士頭戴草綠色鋼盔,腰上掛一支匣子槍。

    「看到了嗎?那棗紅馬上坐的就是白長官」

    「 真是百聞不如一見,這位白將軍,就象當年威鎮徐州的呂布一樣」

    「不,我看他更象劉備」一位穿長袍的相師,嘖嘖稱贊道︰「此人天庭開闊,目宇生輝,鼻華豐隆,又有上天眷顧,必成大事」

    「有白將軍坐鎮徐州,我等就放心了」

    「日本鬼子算什麼東西」一位須眉皆白的老者鄙夷地說道,「他們不就炮多一點,飛機多一點嗎,咱中國人不怕死,又有白將軍指揮,鬼子就別想亡中國」

    「听說**軍要在徐州打大仗啦」

    「那還用說,徐州乃歷代兵家必爭之地,楚、漢相爭,三國之戰,唐宋元明清,但凡天下大亂,徐州都有仗打」一位學究先生模樣的老者在旁插話。

    「韓復 不戰而退,把山東丟給了日本人,听說委員長在開封開會,當場就把韓復 給宰了」

    「該殺該殺誰叫他不打鬼子,把俺山東大好的地方讓鬼子佔了,弄得俺們無家可歸,流落他鄉」

    正說著,那棗紅馬已經走過來了,有幾位好事的老板,竟燃放起長長的鞭炮來。

    白崇禧和衛士的乘馬皆是久經戰陣的,听得鞭炮聲,只是驕傲地把頭昂了昂,鼻子抽動著,貪婪地呼吸著那火藥味兒,發出一聲壯烈豪邁的嘶鳴。隨著鞭炮聲響起,鑼鼓喧天。

    那些街頭賣藝的男女藝人,擂鼓敲鑼,嗩吶齊鳴,吹奏起古時大將得勝回朝的凱旋曲來。一名綢布莊的老板,捧著一匹大紅綢布,跑到李宗仁的馬前將綢布繞成一個個大圈套到那棗紅馬的脖子上,那棗紅馬似乎也感到了無上榮光,興奮得不斷地昂頭擺尾。

    騎在馬上的白崇禧,頓時熱淚盈眶,忙舉手向熱情奔放的徐州父老敬禮。他遇馬回來,便關切地問參謀長徐祖詒︰「今天有哪些部隊抵達徐州?」

    徐祖詒面色公瑾,連忙答話︰「龐炳勛的第三軍團和鄧錫侯、孫震的第二十二集團軍,已開抵本戰區。」

    「好,很好」白崇禧點上一支煙,對著那張五萬分之一的地圖看了一會兒,說道︰「他們來得太好了。我準備調龐軍團守臨沂,調川軍守滕縣。」

    徐祖詒卻皺著眉頭,苦笑道︰「司令,現在南下的敵軍阪垣師團直指臨沂,磯谷師團逼近滕縣,這兩支敵軍,都是侵華日軍的王牌軍,我們以雜牌去對王牌,恐怕……」




    「哈哈,」白崇禧對此毫無懼意,他放聲笑︰「雜牌,不錯,連我這個戰區司令長官也是雜牌哩雜牌官指揮雜牌軍,川軍、滇軍、桂軍、東北軍、西北軍,還有紅門的新赤四軍,夠雜的啦」

    他扔掉香煙,兩手叉在腰上,腦海里不禁又浮現了方才在街上邀馬時的那令人難忘的一幕。他激動了起來︰

    「我們打了那麼多年的內戰,除了北伐,民眾熱誠地支持我們外,我們什麼時候象現在這樣得到過老百姓真心的支持和愛戴?一個真正的軍人,他一生最崇高的榮譽,不是軍階,也不是地位,更不是勛章,而是老百姓發自內心的真誠愛戴這樣的殊榮,我李宗仁已享受過兩次。徐參謀長,如果這次徐州會戰,我榮幸戰死,請你在我的墓碑上寫上這樣的墓志銘︰白崇禧一生曾參加過北伐戰爭,打過北洋軍閥;參加過抗日戰爭,打過日本侵略者,為國而死」

    「司令」徐參謀長也為白崇禧悲壯的情懷深深感動。

    「我這個雜牌司令長官,有這樣的感想,我相信,那些雜牌兵、雜牌官們,也一定都會有這樣的感想。我們上下一心,同仇敵愾,何雜之有?」白崇禧說得聲震屋宇氣壯山河。

    「對師克在和不在眾,兩軍相逢哀兵勝」極有軍事素養和幕僚經驗的徐參謀長,從白崇禧這兩句話中深受啟迪。

    「雜牌是牌,王牌也是牌這就看打牌的人怎麼打了」

    白崇禧兩眼閃亮,他指著地圖︰「我料定敵人此時必然驕狂無比,我要掌握住他們這‘驕兵必敗’的弱點,以我們可能運用的數萬哀兵與之周旋。」

    「司令,津浦路南段直至浦口,完全空虛,無兵防守,敵人很快會由南京、鎮江、蕪湖北進,拊我徐州之背。」徐參謀長對此非常憂慮,他唯恐日軍看出了己方的虛實,來個避實擊虛。




    「對」白崇禧也是同意︰「請你立即電令守海州的韋雲淞三十一軍調至津浦路南段滁州、明光一帶,作縱深配備,據險防守。明光以南,多為湖沼和小山交錯的地區,易于防守,而不利于敵人的機械化部隊發揮威力。」

    「這里打阻擊戰是個理想地區。但是,三十一軍是剛新成立不久的部隊啊,能否擔此重任?」徐祖詒參謀長一向用兵謹慎,忙提醒白崇禧。

    「我看行」白崇禧果斷地把手一揮︰「這可以充分發揮我軍部隊那種不怕犧牲,勇往直前的攻擊精神」

    「把三十一軍放在南線打硬仗,我是放心的,但為了加強戰力,再把東北軍于學忠的第五十一軍增加上去,南線可保無虞。」見徐祖詒參謀長也是認可,白崇禧便很有信心地說道。

    「東北軍飄泊他鄉,親歷亡省之痛,國難家仇,時刻不忘,這次能有機會與仇敵相見于津浦南線,他們定能報仇雪恨,奮勇殺敵」徐參謀長很能領會主官的意圖,「司令,你這兩張牌打得真厲害啊」

    「哈哈,在武器裝備上,敵軍是王牌,我軍是雜牌,可是在民心士氣上,我軍難道不是王牌嗎?」白崇禧面色輕松︰「徐參謀長,這牌我們一定要打贏否則,怕是連當一個真正的中國人的資格也沒有了啊」

    徐祖詒看著白崇禧那嚴肅的國字臉,深沉地點了點頭。

    就在此時,一名參謀來報︰「龐軍團長到。」

    「請他到這里來。」徐參謀長立即囑咐。

    「不」白崇禧把手一揮,忙擋住了那位參謀,「我要親自出迎」

    白崇禧的長官部設在徐州過去的道台衙門,他匆匆跑下大階,正好在大門口踫上龐炳勛。

    「長官」龐炳勛見白崇禧跑到門口來迎接他,心里頗受感動,忙一並腿,立正敬禮。

    「龐軍團長,」白崇禧謙遜地還禮,拉著對方的的手︰「你辛苦了」

    他把龐炳勛迎到辦公室坐下,親自為龐沏茶,敬煙,執禮甚恭。

    龐炳勛年過花甲,兩鬢斑白,歷盡風霜的臉膛上,刀刻一般布著幾條深深的皺紋,那雙眼楮顯得特別老練沉著世故。白崇禧把剛沏上的熱茶雙手遞到他面前時,他趕忙從沙發上起立,立正,說一聲︰「謝長官」

    白崇禧趨前遞給他一支香煙,他又起立,立正,說一聲︰「謝長官」

    「龐軍團長,請不必客氣。」白崇禧不擺官腔,態度十分親切︰「論年資,你是老大哥,我是小弟,本不應該指揮你。不過這次抗戰,在戰斗序列上,我被編列為司令長官,擔任一項比較重要的職務而已。所以在公事言,我是司令長官,在私交言,我們是如兄如弟的戰友,不應分什麼上下。」

    龐炳勛那雙老于世故的眼楮閃了閃,顯然是受感動了,他說道︰

    「長官,這次我能到你麾下效力,深感榮幸」

    「龐將軍,我們都是過了大半輩的人了,大部分時間都在內戰的旋渦中打轉轉,國家殘破了,才遭致日本的侵略。今天我們打日本,才是真正的報效國家。因此,我們都不應象過去內戰中那樣,徘徊觀望,保存實力,而應全力以赴,打到一兵一卒,最後把自己也填上去,這樣才不愧作一個真正的有良心的軍人」白崇禧言辭誠懇。

    因為他知道,龐炳勛是個非常圓滑不好對付的人,他與龐素無歷史淵源,而龐在歷次內戰中都以避重就輕,保存實力著稱。現在,白崇禧要打這支「雜牌」,不得不把「牌底」摸準。

    聞言之後,龐炳勛沉默了。

    抗戰開始,他雖然有打日本的決心,但對委員長借抗日消滅雜牌部隊也存有很大的戒心,他奉調到第五戰區來,知道有大仗要打,因此更是小心翼翼,深怕吃虧上當,因為他已年過花甲,失去部隊,便無處存身。

    因此他听白崇禧說「不應徘徊觀望保存實力」的話時,馬上警惕起來,深怕到了第五戰區,不被日本人吃掉,便會被中央收編。他眼珠轉了轉,那滿是皺紋的臉上掛著苦笑,未曾說話,先長長地嘆了口氣。

    「唉,長官我雖身為軍團長,論地位比軍長高,但全軍團才一共五個步兵團。可是,中央卻命令我裁編一個團,將那個團的兵員歸並到四個團中去,我們部隊兵額都是足的,我把這個團歸並到哪里去呢?不能歸並,就只有遣散。」

    龐炳勛又長嘆一聲,淒涼與憤懣之情形于言表,「長官,我龐炳勛還說得上保存什麼實力呢?仗還沒打,我就丟了一個團了」

    白崇禧一怔,忙問︰「是真的嗎?」

    「報告長官,中央的電令還在我這里呢」龐炳勛從衣袋里掏出一紙軍政部的電令,白崇禧看時,只見那電令上寫得明白「如不遵令歸並,即停發該部糧餉」。

    白崇禧隨即抓起桌上的電話機,為龐炳勛打抱不平︰「中央這樣處理是不公平的,我當為你力爭此事」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5 20:47
第三百七十二章 背後之影

    1938年初,**黨政府短暫的「武漢陪都」時代開始了。

    這一年春節的武漢,滿街都是軍人,在三千里外的蘇北,台兒莊大戰正在進行,硝煙似乎穿透了廣漠的田土,一路飄到武漢。無數集會、誓師、募捐、動員與青年的從軍,構成了這一個特殊的春節。

    在此前後,武漢軍委會組成了一個代表廣泛抗戰力量的政治部,負責全國動員。陳誠、吉少山分任正副部長,下設三廳。

    第一廳廳長,是剛剛從歐洲被召回、重新起用的賀衷寒。其主要負責軍隊動員,不過賀衷寒的這個任期,極為短暫。

    第二廳廳長是康澤,負責民間、社會動員。第三廳廳長郭沫若,負責文化藝術界動員。

    第二廳的辦公地址,在武昌湖上園的一棟宅院的前院,其後院,就是等待被埋葬的、殘余的藍衣社辦公地。

    此時,藍衣社還有最後的兩個任務,一是籌備全國代表大會,這是它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全代會,其使命是把25歲以上的成員或轉為**黨,或轉入戴笠組織。25歲以下的成員,則轉入三青團。

    另一個任務,是利用最後的時間,在10個省市,各招募兩千到五千名青年,並負責對這幾萬人進行訓練,以充實軍隊基層和地方行政。這就是後來「十萬青年十萬軍」運動的雛形。

    為準備全代會,藍衣社又召開了一系列的干事會議。大多數的會議,都是在武昌建國路的干國勛寓所進行的。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一直到此時,這個行將壽終正寢的干事會,還雞飛狗跳,甚至不避外人。其最後一次會議,在漢口姜瑞元新任國民黨總裁的官邸里召開,已被內定為三青團書記長的陳誠,與黨部的陳立夫列席會議。

    但與此同時,這也是爭吵最厲害的一次。

    康澤擔任這次會議的主席,但他絲毫不能控制會議。幾乎一坐下來,豐悌就大發厥詞。他把矛頭對準了劉健群,當著陳立夫的面,厲聲指責劉健群吃里扒外

    整個會議室里,都能听到豐悌的嘶吼聲︰「打算把組織賣給黨部」

    此語一出,在火並中與陳立夫結下深怨、剛剛從監獄里僥幸活命的任覺五,不改他的好事本性,帶頭鼓掌。登時會場掌聲一片。劉健群、陳立夫都極為尷尬。

    隨後,戴笠也落井下石,他指責劉健群在他們這些黃埔學生中,四處挑撥離間。因此,組織渙散的責任,十有**應由劉健群承擔。最後,他厲聲叱罵劉健群︰「沒人再信你的鬼把戲了你完了,做和尚去罷」

    戴笠有沒有想到,他的這句話,會是劉健群此後幾年命運的極其準確的預言?會議就在這樣的烏煙瘴氣里結束。

    也是在這一片的烏煙瘴氣中,1938年5月16日,藍衣社的全代會,在原「兩湖書院」舊址、當時的武昌大江中學開幕了。

    全代會開了3天,500多名代表出席會議。賀衷寒、康澤、劉健群分別擔任這3天的大會主席。蔣介石,這個成也他、敗也他的藍衣社蕭何,發來了一封賀電,為藍衣社正式的入土為安,掘下了第一鏟泥土。

    這封賀電在大會中被宣讀,稱「不在黨」的力行社、同志會成員可自由入**黨,復興社可自由入三青團。但在大約50萬名的藍衣社成員中,轉入**黨的很少很少。即使是戴笠,也懶得辦理一個手續,加入**黨。

    有大約10萬人,要麼留在了淪陷區,要麼早已和藍衣社失去了聯絡。在轉團問題上,鄧文儀和康澤,又進行了藍衣社歷史上的最後一次爭執。

    鄧文儀主張集體轉團,而深諳組織三昧的康澤,力主個別入團、嚴密審核。但與會的絕大多數魁首,都把這個會議當作是走過場,他們無心細議。




    于是,在他們的勸解下,爭執難得地迅速平息了。「轉團問題」最後采用了折中方式,即人員個別鑒定、但不拆散原藍衣社的地方分支社建制。一個個復興社地方組織,一律直接轉為三青團的當地組織。

    這樣,30余萬名復興社成員,絕大多數都轉入三青團。這股勢力佔據了籌備中的三青團大約四分之三的比例,它也是胡宗南始終擔任三青團最關鍵的組織處長,康澤在此後7年、始終代理這個職位的權力基礎。

    不過,最大的贏家仍然是戴笠。按照蔣介石的要求,全代會前後,在武漢,一個新的特務機構——軍委會調查統計局設立了,藍衣社特務處成為該局的主體。這個機構的首任局長,是一個叫賀耀祖的老牌軍人,戴笠任副局長。

    但幾乎從軍統局成立的第一天起,所有听聞過它的人都仍然簡稱它為「戴笠組織」。

    轉為軍統局後,這個權勢燻天的上校,總算又晉餃一級,成為了少將。一直到戴笠失事喪命的時候,他的軍餃還只是少將。但那時,他已成為除姜瑞元之外、南京政權事實上的第二號人物,整個權力頂峰上王座背後的影子。

    在這次會議上,戴笠還實現了他自兼並調查課、特務處「大躍進」之後,組織的第三次大膨脹。藍衣社剩余的大約**萬人,被他的組織一股腦兒地全盤接收。




    其中三四萬人變成了形形色色的各類特務,另外五萬名「忠義救國會」成員,則將在戴笠的主持下,組成編制為五個軍的「忠義救**」。也就是說,只要會議一結束,戴笠組織的內外圍成員,就將達到十三四萬人。

    1938年5月18日,由憲兵森嚴警備、緊閉了三天的武昌大江中學大門,終于開啟。500余名代表步出會場,一些人邊走邊竊竊交談,一些人臉上有著悵然若失的表情,更多的人,則說不清楚是喜是悲、是輕松還是沉重。

    第一個步出大江中學大門的,是藍衣社第七任、也就是最後一任書記長康澤。邁出會場的一瞬間,傍晚的夕陽,直面照射在他的面容上,使他眯起了眼楮。這一刻,這個35歲的魁首,忽然感到有些茫然失措。

    事實上,隨著這個會議的散會,藍衣社就終結了。于是,這個一生功利、務實的人,也終結了他原本還多少殘余的青年氣息。從此,他只是一個純粹的、徹頭徹尾的官僚,在民國這堆散發著腐爛味道的大餐上,盡情地吸食著權力與失意、榮耀與沉淪。




    這個終結,是康澤一生的標志性轉折。是這個終結,使他在此後7年,一直像護窩的母狼那樣,齜牙咧嘴地守護著自己三青團代理組織處長的權位。

    7年里,他使三青團從40萬人急劇擴張到150萬人,成為紀律、行動、能力都遠逾**黨的一個組織。

    但也因為這個終結,漸漸認識到他的性情的姜瑞元,始終以一種「其才可用、其品不足信」的心態來面對他。以至于始終吝惜著一個組織處長的正式任命,這個正式職務,一直在一天都沒過問過三青團事務的胡宗南的手上。

    康澤以別動隊的模式來組織三青團,可這種痕跡如此深刻,以至于許多年後,海內外都還一致認為,三青團是一個「準特務組織」。

    也是這個情結、這種性情,使康澤在7年後,以一種利令智昏、不知天高地厚的姿態,阻止著姜經國的滲透、操縱三青團。

    康澤之後,步出大門的,是藍衣社第六任書記長鄧文儀、第五任和第三任書記長劉健群,以及第四任書記長豐悌。

    鄧文儀快步出大門,如果說康澤的加入藍衣社是因為「有得有失」而在組織解體之際只是茫然失措的話,那麼回顧在藍衣社六年多的風雨,鄧文儀所感到的,一定是一片的悵然空虛。

    這個33歲的青年,在20多歲的年齡,曾經是令人側目的「天子近臣」,使無數人羨慕、妒忌。他也是藍衣社在曾擴情之後、最主要的贊助者之一,但這個一度風雲、權勢燻天的秘密組織,使許許多多地位遠不如他的青年,開始崛起、發跡。

    只有他,卻在武漢反腐以後就每況愈下。先是一場「機場大火案」使他丟掉了一個最大的特務組織,繼而,在西安事變中的盲動,更使他成了一個無足輕重的閑人。

    無可奈何花落去,對許許多多活在凡俗人間的人來說,太多的東西,失去了就不能再回來。

    那麼,在這個給他招惹了這麼多失意、是非的組織,終于解體之際,他想到的會是什麼呢?

    是咀嚼這官場的無常,從而潛心等待,醞釀著東山再起呢?還是悲觀落寞,以為隨著這群體的消亡,他已像一個把千萬賭資輸得精光、同時賭場已經打烊的賭棍,感到永不再有翻本機會了呢?

    同樣是傍晚的武漢,但物是人非。

    如果康澤看到的是寂寞的殘陽,那麼,鄧文儀所能感受的,一定是和夕陽一同籠罩過來的、異常料峭的人世寒風。他正走在一條見不到盡頭的、灰色的官場胡同里,此後許多年,他雖然也有升遷沉浮,但地位始終中不溜秋。

    他再也無緣參與那重大的、讓任何一個有野心的人都醉心的歷史了。

    晚年的他,或許在他兩鬢業已斑白之際,談到導致他人生轉折的「南昌機場大火」、楊永泰。真要到了那時,他是會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還是會以一個歷經滄桑的老人的眼光,去看待當年的人事呢?

    在這個世界上,有那可以改變人間,以及沖淡隔膜與敵意的時光之河。

    跟在鄧文儀身後,劉健群也是步出大門。這個藍衣社的惟一非黃埔魁首,此時的心中,一定充滿著難以言表的憤怒和不平。自參加藍衣社後,他處處受辱、處處踫壁。即使兩度出任書記長期間也如此。

    他是多麼留戀「布衣團」的時光和在華北的愉悅日子啊。

    同樣的夕陽、風和街市,襯托著不斷步出大門的人流。所有人都三三兩兩地,卻只有他一個人,似乎被隔絕在一道看不見的高牆外。6年多了,他一直孤單地行進在藍衣社的歷史里。但,此時的他,是否意識到一個關乎性命的危機,已經向他迫來了?

    與5年前的散發《抗爭》小冊子、使他在南京聲名掃地一樣,制造這個危機的,仍然是他的妻子胡蕙蘭。

    全代會召開的3天里,就在不遠處的寓所,胡蕙蘭正潛入他的房間,將大批藍衣社絕密文件一卷而光,從此不知下落。一兩個月後,許多人就隱隱約約地風聞,這批文件已落到土肥原特務機關的手上。

    一兩個月後,這個「泄密案」就發案了。一心要置他于死地的戴笠,打算借題發揮,要對他處以極刑。

    在得知行刑人員已在路上的消息後,劉健群倉促出逃。然而天下茫茫,何以容身?

    他先是滯留在一個小縣城的車站,整整滯留了一個多月。這期間,不時有憲兵、警察、特務,盤問他的身份。仗恃機警,他幾次化險為夷。

    接著,他一個一個縣城、一個一個小鎮、一個一個車站地流亡。越走越遠,越走越荒涼。最後,曾經權勢燻天的劉健群,一不做二不休,干脆逃亡到老家貴州的一個小山溝里,在一個小廟宇出家當了和尚。




    從此,寂寂青燈,晨鐘暮鼓,伴隨了一個前陸軍中將、30多歲的青年才俊整整4年有余。他身心都遭受了巨大的煎熬。

    第三個步出大門的是豐悌,和鄧文儀一樣,此時的他,也是一個閑人。

    但他的臉上,依然充滿著剛愎而乖張的表情。「刺汪案」的陰霾,在兩年多以後,早已經被沖得極淡,幾乎不見痕跡。更何況他始終認為,他對社務貢獻之大,無人可比。轉入三青團的一大半成員,不就是他引領進藍衣社的門檻的麼?

    他堅信自己的落魄失意,只是一時的。「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他的心中,鼓蕩著王侯霸業的激情。

    似乎,在他面前的,夕陽斜照下的武昌,那寬闊的大馬路,正是他此後人生的寫照。抗戰烽煙已起,國家正值用人之際,過去的那一點點失誤,算得了什麼?何況他已獲知消息,他將被重新起用,去出任長沙警備司令。

    他能預料到麼?如果說,劉健群正在走向落魄人生,那麼,他正走向的,卻是人生的盡頭。「愚而好自用」的性格,加上民國深沉的官場黑幕,導致了他的慘死。

    幾十年後,他的許多位同僚談及他的下場時,都以「豐悌的遭遇」為標題。豐悌,就是在全代會閉幕半年後,因「長沙大火」一案,死于槍決。

    熙熙攘攘的中國,多少得意的權貴與失意的政客,被埋葬在無人得知的歷史余燼之中。嘆息著他們的才華與志氣,大時代的浪濤洶涌澎湃,總有人會被沖散,還有淹沒。

    無盡的悲哀,僅僅只是史書上寥寥幾筆的墨跡,或許連墨跡也沒有。這些躲藏在陰暗角落里的英雄、梟雄,誰人還會記得,他們曾經的名字?

    最後,一前一後地走出大門的,是藍衣社第二任書記賀衷寒,以及首任書記、藍衣社創始人騰杰。

    賀衷寒一步一步地走了出來,此時太陽已經快要落山,民國的天際,開始顯示出幾分暗淡。

    從遠處看去,這是一個身材矮小的人,不過40歲的年齡,頭發卻略略歇頂了。他貌不驚人,然而在暮色里,一眼可以看到的,是他銳利的眼楮。

    這是一雙飽含著淚水、哀傷地注視著自己參與締造的中華民國,一步步墮落下去的眼楮。這一雙眼楮,和**、墮落連在了一起,令人如此難忘。

    他曾痛心疾首過這些**、墮落,也誓言要以一己的心力、熱情與生命,來根絕這**這墮落。但時運不濟,就連他自己的身軀,也淪落進了這**墮落的深沉黑洞。

    賀衷寒的身上,隱藏著一部黃埔、民國的「其興也勃、其亡也忽」的歷史。他的身上集大成著各種民國的、青年的象征。事實上,他是那個時代的活化石。

    這樣,許多歷史之謎、天地與人道的規律,都潛伏在他的人生里。不管他讓人是愛是恨,是親近還是敵視,無數後來者都可以在這樣的人生里,獲得審視、借鑒和反思。

    這一夜,無所事事的肖作霖,在酒後痛罵姜瑞元「昏暴」。賀衷寒冷冷一笑,隨即發表了自己的見解。

    「你哪里知道,姜先生暴則有之,昏則完全不然。你沒有看到他的統馭術的絕頂高明?他一向抓得很緊的是軍隊、特務、財政這三個命根子。他這三個命根子各有一套他最親信的人替他看守」

    「軍隊方面是陳誠、湯恩伯和胡宗南。特務方面是戴笠、徐恩曾和毛慶祥。財政方面是孔祥熙、宋子文和陳氏兄弟。可以說,都是他極親信的人了,可是他對這些人都還有個防而不備、備而不防,難道這還能算是昏?」

    一席談話,讓肖作霖自嘆弗如。隨後,賀衷寒的幽怨情緒,轉到了自己的際遇,以及他念念不忘的藍衣社的瓦解和解體。

    「他對我們湖南人尤其是懂得點政治的湖南人,是絕對不放心的。像復興社這樣的組織,他也只是一時利用一下子。等到他已被捧成了絕對的**領袖,當然就不再要這個組織了。因為他惟恐復興社發展到一旦難以駕馭的地步,尤其是這個組織的高級骨干又多數是湖南人。你還罵他昏,你自己才是有點昏」

    這番酒後真言,折射的是漫長年頭里賀衷寒蹣跚的路途。這就是**黨的官場,姜瑞元統御之下的新中國,一個還留著腐朽赤化氣息的新式帝國。

    權力的背後,總有太多的陰影,那些不光彩的東西,蠶食了整個華夏的國運,直教天地蹦毀,山河變色。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5 20:48
第三百七十三章 血戰滕縣

    抗日戰爭初期的滕縣保衛戰,是徐州會戰中台兒莊大戰最光輝的序幕戰,也是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史上悲壯的戰役。

    日本侵略軍自l937年12月12日侵佔南京之後,企圖打通津浦鐵路,南北兵力互相配合,並期望佔領隴海鐵路東段,配合沿江之敵包圍武漢。

    因此攻擊重點指向戰略要地徐州就成為了他們首要的戰略目標。

    1938年2月初,津浦鐵路南段之敵突破淮河,北段之敵由于山東省主席韓復 率十萬大軍不戰而退,致使日本侵略軍長驅直入,搶佔了大半個山東。日軍迅速佔領佔領濟南、泰安、兗州、鄒縣、濟寧、青島、蒙城等地,直逼滕縣、臨沂。

    滕縣、臨沂是徐州的兩個北大門,尤其是滕縣,南距徐州一百多公里,扼守津滬鐵路的咽喉,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如今更成為雙方爭奪的戰略要點。

    進犯滕縣的日軍是第十師團和第一○六師團、第一○八師團的一部分,共約三萬多人,攜有大炮七十多門、戰車四、五十輛,並配有作戰飛機四、五十架,裝甲車兩列,統由第十師團長磯谷廉介指揮。

    黎明時分,津浦線上的魯南重鎮滕縣,被一陣猛烈的炮聲震醒。第二十二集團軍第一二二師師長王銘章正緊握電話筒,向總司令孫震匯報情況。

    川軍由徐州北上進據滕縣不久,因總司令鄧錫侯奉命回川接替已死的劉湘任川康綏靖主任,孫震受命升任第二十二集團軍總司令。孫的總司令部設在臨城。

    「報告總司令,敵萬余人向我第四十五軍正面界河陣地和龍山、普陽山陣地猛烈進攻。滕縣東關外附近各村已先後听見機槍、步槍聲,馮河、龍陽店方面之敵已開始向我守備東關的警戒部隊進攻,滕縣之右後側顏吉山一帶亦發現敵軍,滕縣城已被敵包圍。」

    「王師長,戰區白長官剛剛來過電話,要我們不惜代價,死守滕縣,他已調湯恩伯軍團前來增援我們。」孫震在電話里說道。

    「請總司令轉告白長官,王銘章決心死守滕縣,不惜任何犧牲,以報國家」王銘章放下電話,在室內急促踱步。

    他身材高大,剃著和士兵一樣的光頭,圓盤臉膛,兩道粗眉,使他更顯得渾厚樸實。他命令傳令兵,立即去把團長張宣武請來。

    隨後不久,正在東關指揮作戰的張團長奉命來到。

    「張團長,你立即傳諭昭告城內全體官兵,我們決定死守滕縣,我和大家一道,城存與存城亡與亡。你馬上派人將南、北兩座城門堵死,東、西城門暫留交通道路,也隨時準備封閉。可在四門張貼布告,曉喻全體官兵,沒有本師長的手令,任何人不準出城,違者就地正法」

    「是」張團長奉命去了。

    又是一個血與火的黎明。滕縣城在硝煙中屹立著,那高陡的城垣,被敵軍猛烈的炮火炸成無數的鋸齒一般,磚石伴著炮彈碎片和守城川軍官兵的血肉橫飛,每一塊牆磚上,都浸染著鮮血,每隔幾步的城牆上,都躺著血肉模糊四肢殘缺的尸體。

    王銘章從地下指揮室里走出來,身後是他的參謀長趙渭賓、副官長羅甲辛、少校參謀謝大塤及隨從十余人。

    身為師長,他的五千守城官兵,經過三天半的血戰,現在他還能指揮的就是身邊這十幾名幕僚和隨從了。敵軍已經蜂擁入城,與總部的聯系已經斷絕,湯恩伯的援軍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上午,敵軍發起猛攻的時候,守城部隊急報要求增援,師預備隊早已打光,他毅然將自己的警衛連調了上去,一場殘酷拼殺之後,警衛連全部壯烈陣亡。

    在剛剛那一陣持續一個小時的敵炮猛轟之後,他沒有見到守城部隊派人來報告情況,知道局勢危殆到了極點,當即派出四名參謀分頭到四個城門去與守城部隊聯系。




    可是結果只有一人生還,那名參謀滿臉硝煙,使人無法辨認,胳膊上流著血,跌跌撞撞地跑進地下指揮室報告道︰「報……報告,師……師座,城,沒有了,人,也沒有了」

    「哈哈」王銘章放聲大笑︰「我不是還在嗎?你們不是也還在嗎?拿起武器,跟我來」

    王銘章一聲令下,十幾名幕僚、隨從各人一手提槍,一手握著揭開蓋子的手榴彈,緊跟師長沖出地下指揮室。到了外面,他們原來熟識的滕縣城,那青磚青瓦的房屋,鋪著石板的光潔街道,已經無影無蹤。

    不久前,王銘章率部進駐滕縣時,老百姓興高采烈,男女老幼齊出動,出城三里掃雪,敲鑼打鼓,燃放爆竹象迎接親人一樣迎接川軍。

    這一切,王銘章尤歷歷在目。

    而現在,百姓呢?城呢?部隊呢?都消失了,一切都沒有了。殘磚、敗瓦、焦土、硝煙、被燒得焦枯的尸體,破碎的槍支……西城的城角上,有一面紅膏藥旗在傲慢地飄動著。

    「跟我來」王銘章大叫一聲,率著這十幾名幕僚隨從,猛撲城西北角。

    「咕咕咕……」在一陣密集的機槍聲中,王師長和他最後的這一小批部下,全部倒在血泊之中。王師長掙扎了幾下,他胸部和腹部中彈多處,他喘了幾口氣,拼出力氣喊道︰「還有人嗎?」

    回應他的,只有曠野中蕭瑟的風聲,輕輕撫弄著枯黃的雜草。

    當川軍王銘章師五千官兵在滕縣壯烈殉國的時候,固守戰略要地臨沂城的龐炳勛軍團,在日軍王牌部隊阪垣師團的瘋狂攻擊之下,也到了岌岌可危的時刻。

    龐炳勛率部抵臨沂,曾在臨沂城北三十里的湯頭葛溝之線,與阪垣師團展開主力戰,龐軍以劣勢裝備竟將日軍王牌阪垣師團一舉打退,迫敵後撤三十余里。




    敵增派援兵,向龐軍反撲,敵我兩軍遂在湯頭、太平、白塔一帶反復較量。龐軍勇猛出擊,與強敵纏斗,使阪垣師團攻勢再次受挫,龐軍為此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敵人見正面屢攻不克,而守軍又是一支人數和裝備皆居劣勢的雜牌軍,不禁惱羞成怒,阪垣征四郎師團長嚴令田野旅團長率五千精銳,配備大炮三十余門、坦克車二十余輛,十幾架飛機助戰,直逼臨沂,欲強行擊破龐軍陣地,直撲台兒莊,與磯谷師團會師。

    敵人來勢洶洶,先後突破龐軍沂河以東湯頭以南沙嶺子、白塔、太平、亭子頭等陣地,兵臨臨沂城下正面諸葛城至郁九曲之線。

    龐軍團長的指揮部設在城內臨沂師範里,距沂河對岸的火線不到三里路。戰場上的喊殺聲,槍炮聲,听得清清楚楚,兩軍廝殺拼斗的情形,更是歷歷在目。龐炳勛披一件黃呢軍大衣,站在窗口,不用望遠鏡,直接用肉眼觀察戰況。




    正在城東沂河對岸的橋頭堡陣地據守的部隊,便是曾被軍政部下令要裁遣歸並的那個補充團,補充團的右翼,便是龐炳勛的特務營。戰局至此,他不僅將自己的衛隊,而且連馬夫伙夫擔架運輸兵都投入了火線,身邊僅留幾名貼身衛士和幾名傳令兵。

    這是他戎馬生涯中第一次下這樣徹底的決心,為了保衛臨沂,他準備把自己的生命連同五個步兵團這點血本,全部拼光,絕不保存實力,似乎只有這樣,他軍人的良心才得到安寧。否則,無論是活著或者死了,便是一個沒有良心的中國人

    敵人的飛機,象成群的禿鷲,向龐軍陣地瘋狂俯沖、掃射、投彈,仿佛要用那火一樣的利爪,將龐軍的陣地和守兵全部撕碎、吞噬,大炮在持續轟鳴,陣地上一片火海。

    敵機掃射的子彈,不時飛到司令部的院子里,龐炳勛仍一動不動地佇立著,盡管防空洞離他只有幾十步遠。他的幾名貼身衛士,誰也不敢勸他進入防空洞躲避,只是頗為緊張地一會兒望著天空,一會兒望著他們那脾氣倔強的老總,準備做好幾秒鐘的緊急應變。

    「你們在看著我干什麼?」龐炳勛見衛士們在盯著他,把眼一瞪,大聲叱喝︰「都給我過河去,一個也不要跟我呆在這里」他用手指著硝煙彌漫,炮火橫飛的沂河對岸下達了堅決的命令。

    這幾名貼身衛士都是跟隨龐炳勛征戰有年的親信,他們忠心耿耿,身懷絕技,龐炳勛平素把他們當做親生兒子看待。




    現在,無兵可調,只好把這幾名貼身衛士也投入戰場了。那些衛士們見老總如此說,一個個都面面相覷,做聲不得,不是他們怕死,而是怕他們一走,老總有個三長兩短。

    「為什麼不去?怕死嗎?誰要當孬種,我先斃了他」龐炳勛怒喝道。

    「老總」這幾名衛士噗地一聲一齊跪了下去。

    「我們是為保衛臨沂而來的,臨沂的安危比我的安危重要臨沂一失,我絕無面目回去見李長官,你們明白嗎?」龐炳勛過去把衛士們一個個拖起來,推出門去。

    衛士們抹著眼淚,頭也不回地跑出司令部,沖過沂河橋,投入了橋頭堡的保衛戰。龐炳勛見了,悲壯地一笑,將一把雪亮的大刀放在桌子上,準備最後投入戰斗。

    沂河對岸殺聲震天,我軍陣地上出現了許多老百姓,龐炳勛大驚,睜眼看時,只見有抬擔架的,送飯食的,舉刀與敵人搏斗的,根本無法分清哪是他的部隊,哪是老百姓。

    他舉起望遠鏡細看,送飯食的百姓里,竟有六、七十歲的老婆婆,抬擔架的人中,還有二十來歲的大姑娘。一名年過半百的壯士,率領一支大刀隊,在敵群中橫沖直撞,揮刀砍殺,如入無人之境。




    一場混戰,突入龐軍陣地的敵人終于被殺退。龐炳勛忙令傳令兵過河去通知守軍,勸阻百姓勿到陣地上去,並把那位老壯士請來指揮部一見。不多久,傳令兵把那位身背大刀的老壯士請到臨沂師範來了,龐炳勛親自出迎,他把雙手一拱,雙目淚光隱隱︰「老英雄,龐炳勛有禮了」

    「長官在上,請受我一拜」那老壯士忙給龐炳勛行起大禮來。

    龐炳勛忙將他扶起來,那老壯士紫銅色臉膛,說話聲若洪鐘︰「長官率部到臨沂,為民除害,為國爭光,臨沂百姓,非常敬仰」

    「只因敝軍實力有限,未能將敵人徹底打退,反要臨沂父老上陣相助,慚愧慚愧」龐炳勛直搖頭。

    「長官怎能如此說,保家衛國,乃是我山東民眾之天職。俺山東這個地方,歷代出英雄豪杰,梁山泊離此不遠,水滸英雄一百零八條好漢,如果生在今天,也會挺身而出與鬼子拼命的」這老壯士的話,表達了山東民眾的豪情壯志,這對從小廣愛听三國、水滸英雄故事的龐炳勛來說,其抗敵意志,更是火上加油。

    又是一陣地動山搖搞的大炮轟鳴,敵機又開始臨空俯沖、掃射,那老壯士從背上拔下大刀,朗聲說道︰

    「長官,等打完仗,俺們再給你們開慶功宴,唱大戲」

    說罷,一轉身,一陣虎步便跑出了指揮部,直奔沂河大橋而去。龐炳勛也操起自己那把大刀來,要不是作為全軍的最高指揮官,他也會毅然地提刀跟那老壯士一道兒去了。

    這次敵人的攻勢更為猛烈,傷殘士兵被一批又一批地抬下來,敵人的炮彈直打到沂河里,運送傷員的民眾不時被擊中身亡。龐炳勛開始急了,他幾次拿起桌上的電話筒,要給白崇禧長官打電話,請求援兵。

    但是,他只是把那電話筒緊緊地握了一陣,又默默地放到電話機上去了。他明白,目下滕縣川軍正與磯谷師團在浴血奮戰,津浦線南段的桂軍和東北軍也正在淮南與北上的敵軍廝殺,五戰區兵力不夠用,白崇禧此時也難以抽出援兵。

    而他最怕的則是被人誤認為他保存實力,不肯死戰。因此,他咬著牙關,苦苦地撐持著,就象一個力不從心的人,卻要用肩頭硬頂著一座搖搖欲墜的橋梁。他急得心里如火燎油煎一般,在室內亂轉。

    「嘀鈴……」桌上的電話鈴響了,他拿過話筒,里面傳來一個急促緊張的聲音︰

    「軍座,軍座,正面隊伍有些頂不住了,你看怎麼辦?」前線總指揮馬法五從東門外打來電話。

    「給我頂住」

    龐炳勛大吼一聲,正要放下電話,馬法五又喊叫了起來︰「軍座,軍座,已經沒有人啦」

    「什麼,沒有人啦?怎麼還有人給我打電話呢?」龐炳勛一下爆怒起來,把電話筒一下擱列了電話機座上。

    可是,不到幾分鐘,那電話鈴又急促地響了起來,龐炳勛本想不接電話,但那鈴聲卻一直不間斷地響著,他不耐煩地抓起電話筒,狠狠地吼道︰

    「指揮部里除我之外,還有三名傳令兵,沒有兵你自己上,丟了陣地就別回來見我」

    「龐將軍,龐將軍,我是白崇禧……」電話里傳來白崇禧平穩厚重的聲音。

    「啊缸長官,我……」龐炳勛深為自己的魯莽無禮而感到惶恐和歉疚,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

    「前線情況如何?」白崇禧語氣溫和平緩。

    龐炳勛本想把「快頂不住了」這句話說出來,但他咬了咬牙,只說了句︰「與敵正激戰于臨沂東門外。」

    「滕縣一二二師已經失去聯絡,估計情況十分嚴重。」白崇禧對此頗為憂慮︰「臨沂為台兒莊和徐州之屏障,必須堅決保衛,拒敵前進。為加強力量,除已令張自忠部前往增援外,並派本戰區參謀長徐祖詒前往就近指揮。」

    「長官,長官,你要派誰來增援臨沂?」龐炳勛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對著電話筒大聲呼叫著。

    「張自忠將率第五十九軍增援臨沂。龐將軍,你,歡迎嗎?」白崇禧有些拿不準龐炳勛的態度,但軍情為重,所以他也只好著急地問道。

    「……」龐炳勛緊緊地抓著那電話筒,好久說不出話來,他不相信張自忠肯來援助他。

    「你說話呀,龐將軍。」白崇禧的語氣更是急切了。

    「我??????歡迎」龐炳勛巍巍顫顫地放下電話筒,傾刻間那心里象打翻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咸頓時涌上心頭。

    公仇私恨,兩相權衡,又哪里是能如此輕易釋懷的?龐炳勛與張自忠的關系一向不好,對于這人也是有著疑慮,不過大敵當前,他又能多說什麼呢?

    如果白崇禧還有其他的選擇,也斷然不會派張自忠過來支援了,徐州戰役關系重大,身為第五戰區的最高長官,白崇禧必須對整個大的戰局負責。

    滕縣的血還在直流,軍民死傷無數,龐炳勛默默地听著屋外不斷傳來的爆炸聲,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捏緊了拳頭,似乎還在猶豫,但想起昔日下屬們一個個戰死疆場,他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

    與亡國大恨相比,點點私仇有算得了什麼,身為一個中國的軍人,總要有擔當,有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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