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六章 感情糾紛
青竹化工每年都與天宇集團旗下的重工機械廠有著交易,這讓華揚重工在座的高層都很是眼紅。有利益,自然就有無窮的動力。
也有人開始發言了:“我們機床公司目前有一台六千噸自由鍛機,鍛造壓力方麵倒是勉強夠用了,但立柱開間距太小,無法生產大型鍛件。所以,我支持集團新建一座大型自由鍛機,立柱開間距至少要達到七米以上。”.
鄒磊:“我查過一些資料,目前國家在裝備製造業方麵投入不少,重型裝備的研發力度不斷加強,我預計大型鍛件的需求將會出現井噴的態勢。”
“比如說,大型水電和火電機組的轉子,都必須使用大型自由鍛機來實現成型,目前國內萬噸以上的大型自由鍛機隻有三台,而且都是十年以前建造的,技術落後。我們如果能夠在國內率先建成新的萬噸以上自由鍛機,光是承接外來的鍛壓業務,也足夠收回投資了。”
大家你一嘴我一嘴地,開始向劉永灼述說建造大型鍛機的必要性。按眾人的思路,華揚重工需要建造兩座大型鍛機,包括一座一萬噸以上的自由鍛機和一座五萬噸以上的模鍛機。如果擁有了這兩座鍛機,華揚重工的製造能力就能夠一連躍上幾個台階。
整個興華社的重工業技術實力也會得到質的飛躍,當前的中國,可是非常重視實業發展的,技術為先。
聽完眾人的話,劉永灼嗬嗬笑道:“你們不會是已經串通好了,就等著我回來表態的?”
鮮於光也笑道:“永灼要這樣說也可以。你是集團未來的掌門人,這種大事肯定是要你來拍板的。可是你卻一年到頭難得在家,我們隻好先把事情商量好。等你回來一起彙報了。”
“我好像不是出去遊山玩水?”劉永灼叫屈道,“我一回來不就跟大家說了嗎,我這一趟去東南亞,談定了總計起碼一千萬華元的合作意向,這也算是我對公司做的貢獻?”
鮮於光道“我們可沒有指責劉總經理的意思哦,像這種合作意向,我們是希望多多益善的。不過,劉總在外麵快活的時候,是不是也該和家裏多聯係聯係,了解一下公司的經營情況。省得對公司的現狀兩眼一抹黑啊?”
“對了。說到這,我倒想起一件事來。”劉永灼表情認真,“咱們公司也該建立起信息網絡係統了,未來的時代必定是一個互聯網的時代,我們通過電話、傳真來傳遞信息的作法。已經過時了。”
上網這件事,在林振華心裏已經存了好多年了,因為父輩的影響,劉永灼十分憧憬著網絡化的未來,那種無所不在的便利生活,是他無時無刻不在期盼著的。
時下,互聯網已經在了中國漸漸興起,雖然普及程度還非常低,但林振華已經是忍不住要讓漢華上網了。
鄒磊:“這件事。許偉已經在做了。公司引進了一套天宇信息公司的視窗辦公係統,目前還隻是在廣州總部這邊試用。內務部打了一個報告,建議把係統連接到互聯網上,可以實現全國乃至全球各個分支機構的信息共享,我目前正讓他在進行試驗呢。”
劉永灼聽了當然歡喜:“上網的事情,要當作一件大事來辦。中國目前互聯網的發展水平還很低,但我估計,不出五年,互聯網進入千家萬戶了。企業信息化是一個必然的趨勢,我們應當有一名高級管理人員來專門負責此事才行。”
鄒磊與鮮於光笑著對了一個眼神,然後說道:“原來永灼也有這個想法,這倒和我跟社長前幾天私下裏溝通的事情不謀而合了。我們也認為公司的信息化建設要加快步伐,我想提名許濱擔任集團的信息總監,經理你意下如何?”
許濱是當年和鄒磊、鮮於光等人同時引進的高材生之一,畢業於南沙市立大學,是學工業軟件的。
這些年,他一直在從事公司內部的軟件開發和管理工作,如今也是一名中層幹部了。如果集團要設立一名主管信息化的高管,許濱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劉永灼點點頭:“我讚成這個提案,信息總監的人選方麵,許濱的確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不過大家也都再了解一下,看看有沒有其他的人選,我們過幾天再議。鄒磊,你繼續說有關自由鍛的問題。”
“嗯,好的。”鄒磊應道,他翻看著自己的筆記本,繼續說道:“關於大型自由鍛機,目前我們有三套方案,分別是1.1萬噸萬噸和1,5萬噸三個水平。前兩個水平的鍛機,國內都有原型,仿造起來難度不大噸的鍛機,目前在全世界都沒有,咱們要建設的話,會有不少技術難度。”
“總得有人先去做一做,也到了咱們公司引領世界潮流的時候了。”劉永灼輕輕地說道。
劉永灼本身就是學機械專業的,對於大型鍛壓機的發展曆史多少有些了解。全球最早的萬噸自由鍛壓機可以追溯到19世紀,進入20世紀之後,各工業強國都紛紛建造自己的萬噸級自由鍛壓機。
到目前為止,這片時空裏,全球最大的水壓機和油壓機噸位為1.4萬噸,其中主要集中於日本和美國。英、德、意等老牌工業國由於製造業日漸衰落,大型鍛件的需求逐漸減少,市場需求萎縮。
他們不得不被迫先後關閉了十多家大型鑄鍛件工廠,拆除了十幾台六千噸以上的鍛機,至於萬噸以上鍛機的建造更是處於停滯的狀態。這也是為啥在二戰期間,區區一個美國,居然在產能上超過了歐洲總和。
與歐洲相反的是,在華聯政府的引導下,中國逐漸成為世界工業的中心,大型成套設備層出不窮。對大型鍛件的需求與日俱增。
一九四三年,中國就新建成了四台萬噸以上的自由鍛機。其中三台是天宇集團的鎮家之寶,分別是1.5萬噸、1.6萬噸水壓機,還有一態1.65萬噸油壓機。
另外一台是軍方的1.85萬噸油壓機,這些都超過了國外最大自由鍛機的噸位。
劉永灼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這個進程提前十年,在他的眼裏萬把噸自由鍛機根本不算什麼難題。
看到大型鍛機重要性的企業,並不止劉氏家族的華揚重工一家,但能夠有底氣下決心來建造大型鍛機的,在時下卻隻有華揚了。
鄒磊進行過一個粗略的測算,建造一座一萬五千噸的大型水壓機。大約需要一千萬華元的投入。這筆錢對於許多企業來說還是非常多的,但對於劉家來說,就不算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了。
除了資金的障礙之外,其他企業不願意建造大型鍛機的另一個原因在於不能保證鍛壓業務的飽和,如果花千來萬建起來的鍛機趴在那裏沒事幹。這個浪費也是非常大的。
但華揚重工沒有這樣的擔心,除了興華社集團下屬的各公司的業務之外,它還能從化工設備聯盟以及尚處於雛型之中的機床產業聯盟的會員單位中得到業務。有這些業務養著,大型鍛機的建造投入很快就可以收回。
對於劉永灼提出來的建造一萬五千噸級的想法,華揚的高管們給予全票通過。大家此前主要是擔心上這樣大噸位的鍛壓機不太必要,而且技術上也有風險,但既然劉永灼如此有信心,大家自然也就不再猶豫了。
這些人都有一顆滾燙的工業心,沒有人比他們更希望趕超天宇集團的同行。擁有全球最大噸位的鍛機了。
定下了思路,劉永灼收拾起行李,又要出門了,這一次他是要去南京,尋求國家經濟計劃戰略委員會和機械戰略委員會對大型鍛機項目的支持。
華揚自己能夠籌措到建造鍛機所需要的資金,但在技術方麵還沒有把握。需要有國內的設計單位和製造單位來提供協助。一台1.5萬噸大型鍛機的問世,對於整個國家的工業水平都會產生提升作用,所以這樣的事情劉永灼是肯定要去找當局部門幫忙的。
家裏的管家來到廠部門口送劉永灼上車,劉永灼麵帶歉意,對管家吳伯抱歉地說道:“吳伯,真不好意思,我又得出差了,家父還得請您老多照顧照顧了。”
吳伯也是一臉無奈的樣子:“小灼啊,你和小欣這是打算忙到什麼時候啊?原來是你一個人出差。現在小欣當了個什麼秘長,變得比你還忙。也是成天不在廣州。你看看你們這個家還像家嗎?”
雖然才二十來歲,但與這個時代的大多數中國人一樣,結婚非常早。劉永灼的妻子就是他讀時認識的女孩,名叫林欣兒,家世隻能說是普通,不過性子文靜,人也秀慧。
就和其他長輩一樣,吳伯也很關心劉家的子嗣問題,“小灼啊,你和欣兒結婚都快有一年了,怎麼還沒動靜?”
這就很讓劉永灼尷尬了,其實夫妻兩還想過幾年兩人世界,所以並不急著要孩子,每次都有做避孕措施。但這個時代,這種事是不符合傳統,所以劉永灼也不敢說出口。
他隻好這麼解釋:“欣兒現在是化工設備聯盟的秘長,經常要去協調聯盟裏的事情。最近國家和青竹化工為了應對石油資源短缺的問題,還搞了一個煤炭液化的專項,其中主要的部分都是由化工設備聯盟承擔的。這件事是關係到國家未來幾十年能源安全的大事,她最近主要就是忙活這件事呢。”
“我知道,你們忙的都是大事。”吳伯道,“可是,工作是忙不完的,你們也應當抽點時間辦點自己的私事?”
“私事?什麼私事?”劉永灼故意裝傻。
吳伯先是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把劉永灼拉到一邊,小聲地說道:“小灼,我老了,這輩子都呆在劉家,也算是沒啥期盼的。可我一直都有一個心事,我們覺得你和小欣應該生一個孩子。”
“什麼!生孩子!”劉永灼吃了一驚。心中暗暗覺得好笑,“吳伯。我現在才二十幾歲,連自己的事業都沒掙起來,不用急著生孩子?”
他的話說得挺冠冕堂皇,不過心裏倒沒怎麼想著傳宗接代的問題,隻是出於一種自己的內心訴求,認為現在還年輕,不必考慮著怎麼為人父母。
劉永灼在那裏想入非非,吳伯卻自顧自地說下去了:“小灼,我是這樣想的,你是長子。如果你不生個男孩。就算你以後繼承了公司,可日後又怎麼辦呢?這種事情啊,還是早作打算的好。”
這年頭,爭財產的事在大家族中時有發生,吳伯也是過來人。有所耳聞很正常。繼承權的問題,子嗣方麵也是很重要的一個因素,吳伯不希望劉永灼在這方麵吃虧,哪怕他的弟弟還很年幼。
“呃……”劉永灼是敗倒了,他沒想到吳伯居然還存著這樣的念頭。
其實,早在劉永灼與林欣兒結婚的時候,吳伯就已經在考慮這方麵的事情了。劉永灼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論感情,那可是堪比祖孫。
“吳伯。你想得太多了。現在是什麼時代了,生孩子的事情等過幾年再說。我和欣兒那麼忙,就算有了孩子也沒法照顧啊。”劉永灼還是不太情願,但吳伯一片好意,他又不能發火。
說罷,劉永灼就趕緊拎著包鑽進小轎車了。看著劉永灼坐的車子一溜煙地開走。吳伯站在後麵歎氣搖頭,自言自語道:“這個小灼!不行,這件事我得跟小欣說一說……”
不提吳伯在那裏想著老人家才有的心事,劉永灼從白雲機場坐上飛機,來到了南京。興華社技術情報研究所派來的司機在機場接到了劉永灼,然後照著他的吩咐,把他送到了位於長江路292號東江花園的國家經濟戰略委員會,簡稱經略委。
“何主任,我來了。”劉永灼在秘的引導下走進了何永年的辦公室。
何永年從一堆文件後麵抬起頭來,默默地看了看劉永灼,然後指指沙發,說道:“喲,劉大少啊,稀客,請坐。”
劉永灼略帶著一些怯意地在沙發上坐下,沉默了一會,最後還是決定先說最重要的事情了:“何主任,蘭心到哪去了?”
何蘭心是何永年的女兒,曾經深戀劉永灼,可惜有緣無分,聽到劉永灼結婚後,她就離家出走。雖然事先是向何永年夫婦打過招呼的,但離開之後便故意地屏蔽了自己的信息,隻是偶爾給家裏寄一張明信片,報一報平安。
何永年夫婦對此很是無奈,在思念女兒之際,難免對劉永灼有一些不滿。不過,何永年細細想來,似乎劉永灼也沒什麼錯。這年輕人的情情愛愛,又不能強迫的,何永年隻是歎息自己沒福分。
要知道,劉永灼這種女婿可不好找啊。
何永年雖然是這樣想的,但在看到劉永灼的那一刹那,心裏的感覺還是帶著幾分惱火的。劉永灼自己心裏有虧,見到何永年的這副表情,自然就生出了幾分怯意,以至於對對方的稱呼也由“老何”變成了“何主任”。
“她一直沒有告訴家裏她的去向,不過,從她給家裏寄的明信片的郵戳來看,她這一段時間是在上海。”何永年回答道。
“何主任,對於這件事,我非常抱歉。”劉永灼麵露苦澀,如何學會恰當地拒絕女性的愛慕也是個麻煩事啊。
何永年歎了口氣,從桌子後麵走出來。他先走到飲水機邊上,替劉永灼倒了杯水,放到麵前的小茶幾上,然後自己在另一張沙發上坐下來,說道:“小劉,這件事與你無關,是蘭心自己太任性了。”
“其實,對於你們之間的交往,我一直是支持的,我一直希望蘭心能夠從你身上學到一些東西。至於蘭心自己產生一些小心思,這是她自己的問題。”
“我想,我也有責任,我也許應當在她麵前嚴肅一點。”劉永灼想方設法地給自己羅織著罪狀。
當初他在學校裏的時候,就是何蘭心的學長,關係比較親密,就連林欣兒都是通過何蘭心認識的,。
何永年看著劉永灼一本正經的臉,好一會,突然自己先無奈地苦笑起來:“你個小劉啊,讓人說你什麼好呢!算了,這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情,蘭心怎麼選擇,是她的自由,我也是不想管了。我重申一句,你和蘭心之間的交往,我是支持的。不過,我希望這種交往不會影響到你和林欣兒的感情。”
“謝謝何主任。”劉永灼真心的說道。
“你……唉,沒旁人的時候,你還是叫我老何。”何永年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劉,我們之間是忘年之交,我們的交情,不要受到別的事情的影響。對了,你這次專程到南京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基本上,這種感情糾紛就到此為止了,餘下的時間裏,兩人也不再客套寒暄,而是直入主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