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智能工廠 作者:觀星的乃粉 (連載中)

 
machreeooo 2012-11-12 22:05:0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68 85875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6 22:25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梅羅閱兵

    距離開墾團進入蒙巴薩,又是四天過去了。

    伊子卓他們暫時停留在了這座城市中,在沒有處理好隊伍中土著的戶籍登記工作前,開墾團不會繼續前進。

    利用食物和金錢這兩個最有用的武器,朱豪可輕而易舉的攻破了這些土著的心房,並且花了三天時間,漸漸讓這些毫無紀律的流民學會了服從安排。

    而且這幾天,伊子卓也不是白養著他們,他們要花一整天的時間來學習中文,並且掌握基本的交流方法。

    學習成績的好壞,直接和待遇掛鉤,想吃粗糧還是細膩可口的白麵包,想喝白開水還是香甜美味的果汁飲料,就要看自己的努力和成績了。

    而想要成為隊長,更是要會基本的中文,不然就算選上了,也當不了幾天。

    在這方麵,學得最快的反而是那些黑人小孩,兒童接受新鮮事物的能力比成年人更強一些。因為心思純粹,學起來效率也更高一些,不像那些腦子不開竅的家夥,怎麼教都學不好。

    不過,中文確實也是世界上最難學的語言,沒有之一。

    本來,朱豪可幾次都想向伊子卓建議,幹脆教英文算了,那玩意兒簡單,而且因為西方列強長久以來的殖民活動,英語在非洲的應用還是相當廣泛的。

    不過伊子卓卻不同意,不能為了圖省事,而把文化輸出這件事給荒廢了。

    說到底。伊子卓帶到非洲來的。不僅有先進的生產技術,更重要的是讓這些黑人慢慢接受華夏的文明。

    不是為了消除非洲的本土文明,而是溫和的融入以及同化,讓這些當地土著有更多的選擇。

    而且語言和文字是一個文明最重要的載體,想要非洲人接受中國的文化,就必須先讓他們接受中國的語言和文字。

    讀和寫比較困難,不過經過一周的培訓,一些日常用語和交流已經沒有太大問題。

    “我們的目的地為什麼是馬林迪?”在招待所的臥房裏,黃猛正對著伊子卓標注過的地圖提出疑問,“那裏不是剛剛發生過華商被襲擊的事件嘛?”

    “確實如此。不過現在已經被華軍占領,實行軍管了。”伊子卓對著地圖上那個小小的圖標,進一步解釋這:“你們看,馬林迪距離蒙巴薩不過是兩百八十公裏的路程。一旦有事,三天內就能等到援兵的支援。”

    “原來如此!”黃猛這才明白,為啥這幾天伊子卓都在和周良梓攀交情,感情以後大家就是鄰居了,自然要守望互助嘛。

    “不僅這樣,我們是受肯尼亞當局政府邀請的援非誌願軍,我們有政府授權,在迪厄斯沒倒台之前,這個權力都是合法而有效的。華軍迫於國際社會的壓力,最終還是不能占據馬林迪的。所以我們就成了最好的交接對象。”

    在此之前,伊子卓也在猶豫,到底是選擇一個內陸城市還是沿海城市。

    在非洲,內陸城市比沿海城市更容易發展起來,但補給將是大問題。可選擇沿海城市,發展又是大問題了。

    缺少人口,一個城市是很難發展起來的。

    現在中國的經濟環境日益改善,社會條件良好,已經沒有多少人願意移民了。而伊子卓想要在東非這裏建立一個**王國,少說也要十萬人才行。

    按照原本的計劃。前三期就要投入一萬的中國人,這是青竹化工集團能夠調動的極限了。那麼剩下的九萬人,就必須從本地征召。

    別看這時的非洲有2.2億人口,可分散在3020萬平方公裏的土地上,這點人根本不夠塞牙縫的。

    像內羅畢那樣的東非大城市。人口也隻有可憐的二十四萬,比不上中國沿海發達城市的一個縣級市。

    甚至有些城市。隻有可憐的五六千人,伊子卓想要在東非沿海建立起一個擁有十萬人規模的城市,那可就真的是不容易了。

    伊子卓這邊,還在等著朱豪可將流民隊伍進一步分拆,並且開始收繳這些人的武器,無論是布滿缺口的大砍刀,還是槍管生鏽的步槍,總之一切能夠用來殺人的東西,都必須沒收。

    為了讓這些人中的亡命之徒乖乖就範,這種沒收是有償的,會根據收上來的武器進行“合理”的估價,然後當場支付。

    支付的通常是在國內很滯銷的水果罐頭或者肉類罐頭,那種垃圾食品,現在已經越來越不受歡迎了。但是在非洲,土著們非常喜歡,他們可沒有閑工夫考慮經常使用垃圾食品會導致肥胖這類事情。

    對於這些生活在饑餓中的人來說,營養不良才是最大的敵人,而不是脂肪過剩。

    另一個受歡迎的貨物出乎伊子卓的預料,居然是國內那種隻有最底層勞動者才會穿的行軍鞋。

    粗糙的做工,毫無美感的造型,除了結實耐用之外,一無是處。

    但非洲的同學明顯十分中意,好穿,耐穿,這就足夠了。比起光著腳,行軍鞋才是氣派的代表。

    一些人,願意用一杆美製的加蘭德步槍來換一雙這種草綠色的行軍鞋,這讓不少聞風而來的蒙巴薩華商喜出望外。

    倉庫裏還有不少這類滯銷的東西呢,現在多出了一萬潛在消費群體,可把他們樂壞了。

    蒙巴薩,現在是一片祥和的景象,每個人都對外來充滿這希望。

    但是在內羅畢,情形就完全不一樣了,短暫的停火結束後,因為補給車隊被襲一事,霍爾督巴利用輿論對迪厄斯政府展開政治攻勢。

    現在。獲得了一些西方抿煮人士支持的神聖抵抗軍。居然鳥槍換炮,正式在梅魯建立起軍政府,並且與納紐基的政府軍達成和解,打算聯合起來,反抗迪厄斯的“獨裁”和“暴政”。

    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和宣揚抵抗軍的大義,霍爾督巴在梅魯街頭展開了大閱兵,向全肯尼亞的民眾展示叛軍的戰鬥力。

    在肯尼亞,強者才能得到愛戴和支持,才能有資格成為政府軍,弱者將淪為叛軍。這就是非洲的叢林法則。

    閱兵的主看台位於市區廣場的西麵,在一排雙層平房的屋頂上。

    這很明顯是臨時改裝的,根據那些房屋的格局,可以看得出這裏原本是一排小賣部。不過主看台臨時布置得相當漂亮。

    上麵不但鋪滿了綴著上千顆小型鑽石的描金紅地毯,而且四周都圍滿了金色的圍欄,分量相當沉。

    這裏是非洲,盛產黃金和鑽石,卻又窮得連飯都吃不飽。

    主看台上擺放的桌椅也一樣是用黃金打造的,雕滿了各種細致的花紋,吳誌友細心數了數,光座位的一條椅子腿上就鑲嵌了不下50顆寶石!

    今天他也算是大開眼界了,與非洲的本地軍閥相比,國內的許多富豪根本就不算是個人物啊。看來。在這裏當軍閥頭目還是很有錢途的。

    主看台下,幾個衛兵正在打著瞌睡,他們戴著霍爾督巴親衛隊的袖標,一看到吳誌友和勒玻爾站在一起,立即讓路鞠躬。

    這動作做得標準之極,無比熟練,與他們剛才打瞌睡的懶散樣子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

    由於吳誌友到的比較遲,在主看台上已經聚了一大票人。

    這些人個個都穿著將軍製服,隻不過那些看起來比較順眼、舉止還有點軍人氣度的人帽徽是尖尖的白色四角星,那些是神聖抵抗軍的徽記。

    而那些渾身上下掛滿首飾。金光閃閃,香氣襲人的家夥帽徽則是一塊發光的金條,上麵有吳誌友看不懂的符號,據說是霍爾督巴他們部族的聖徽。

    在吳誌友眼裏,這些土著軍閥顯得惡俗無比。有一個家夥的手指上居然戴滿了戒指。不僅僅是每根手指都有,而且還是每根手指上都擠滿了。根本看不到手指上的皮膚。

    擠在一起的各色寶石就像一串七彩的糖葫蘆一樣,也不知道他怎麼活動手指。

    站在吳誌友身旁的勒玻爾是唯一與眾不同的,他身穿一件沒有肩章和領章的英製軍裝,軍帽上也沒有軍徽。

    勒玻爾與在場的所有土著都不一樣,他是美國加利福尼亞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專業是經濟管理學。他的雙眼中,不像他的父親那樣狡詐和殘忍,更有一種睿智和理性。

    這也是勒玻爾能夠與吳誌友成為朋友的原因,他們都是既狂熱而又有著理智的年輕人,願意為自己的國家和民族奉獻一切。

    叛軍的其他軍官根本沒有注意到吳誌友的到來,事實上,他們大多在唾沫橫飛地談話,根本就是當吳誌友不存在一樣。

    聽了一陣,吳誌友失望地發現他們談話了無新意。

    所有人的口吻都不離開三大件:回扣、奢侈品和錢。

    吳誌友恰恰對這些玩意深惡痛絕,他隻好一聲不吭地拿起桌上擺放的用純金酒瓶裝的香檳酒。不過這些香檳的度數實在是不敢恭維,我連跑了幾次廁所,卻沒有一點醉意。

    看來這個非洲的上流社會還真是夠文明的,連借酒澆愁的機會都不給人留著。

    對於叛軍的未來,吳誌友是越來越不看好了,這樣的人,如何能領導一個國家的崛起?

    到了預定的開幕時間,主看台上的叛軍高層們和聚集在廣場上的人群都安靜了下來,這是領導要發言的重要時刻,喧嘩是絕對不允許的。

    果然,廣播裏傳出了雄渾的聲音,用土語大聲說著:“現在熱烈歡迎軍方代表進行檢閱部隊前的講話!”

    接著四周響起了一陣極其熱烈的掌聲,不過吳誌友憑著敏銳的聽覺,瞬間就能辨別出,這些掌聲全都是預先錄製好再播放的,看來叛軍宣傳部的工作還真是夠專業的。

    霍爾督巴清了清嗓子。以自以為最嚴肅的聲音照著預先給他準備好的稿子念著一大堆廢話。主旨就是要聲明,抵抗軍是為了全肯尼亞的百姓而奮鬥終生的,宣揚著抵抗軍神聖不容懷疑的救世使命。

    天曉得,這群人是怎麼把巧取豪奪和拯救國家聯係起來的。

    不過吳誌友卻知道,在梅羅,敢於公開反對霍爾督巴的人,都被埋在土裏了,是活埋。

    做完演講,霍爾督巴還是沒有離開主看台,因為受閱部隊的方陣已經在一陣不倫不類的所謂“軍樂”中邁著不怎麼整齊的腳步走過來了。

    客觀點評價。前麵的幾個方陣,例如陸軍、空降兵、海軍陸戰隊和工程兵方陣還是勉強可以看的。

    至少他們已經穿上了全套軍裝,手裏拿著統一的美製步槍,大概還有點軍隊的樣子。坦克是二戰前的貨色。飛機更是雙翼的,看情況,估計是曾經用來噴灑農藥或者化肥的農用飛機。

    很多裝備明顯是被人用過的二手貨,不過一對比整個東非的武裝情況,神聖抵抗軍能“三軍”齊備已經是破天荒頭一遭的事情了。

    至少迪厄斯就沒有海軍陸戰隊。

    可在這些叛軍走近時,帶隊的軍官突然手一揮,接著方陣裏的士兵們做出了一件讓吳誌友暴汗的事——隻見他們齊刷刷地舉起了一排標語牌,上麵寫的居然是:“購買基因泰克的藥品,享受健康人生。”

    基因泰克公司是美國一家大型醫藥集團,看來他們讚助了霍爾督巴不少錢。甚至拿閱兵儀式來打廣告。

    美國人和非洲人在廣告領域上都相當有才啊,吳誌友勉強壓製住想要朝這些家夥開槍的衝動,這樣一支軍隊,居然能夠和肯尼亞政府打個旗鼓相當。

    更深入的問題,吳誌友都不敢考慮了,否則第一個抽出手槍向正在為肯尼亞經濟發展而作貢獻的受閱官兵扣下扳機的也許就是吳誌友他自己了。

    吳誌友連忙轉過身,繼續往嘴裏一瓶一瓶地灌著香檳酒。

    接著,跟在後麵的空降兵、海軍陸戰隊等方陣也依樣畫葫蘆地為數家美國公司的產品打了廣告。吳誌友不得不佩服想出這招的人,現在至少有幾萬人在旁邊圍觀,電視轉播又會有數十萬人收看。

    嗬嗬。這廣告的收視率在肯尼亞甚至是整個非洲還真不是蓋的。

    算了,吳誌友還是決定定下心神,好好看看後麵會展出什麼裝備吧。

    可惜的是,吳誌友又一次失望了,無論是軍用卡車、越野車還是裝甲車。統統都是本世紀30年代初的水平。

    而那些坦克則長得酷似30年代的法國雷諾s-35型,隻是火炮口徑要大上一圈。

    而且這些車輛上無一例外地掛滿了各種廣告標語和旗幟。搞得像是節日遊行的花車一樣,不過也許他們就是把閱兵視為節日遊行的。

    對此,吳誌友簡直無話可說,一直期盼著的海軍方陣更是雷死人不要命,不但沒能看到任何艦載機從空中飛過,甚至連裝在車上展覽的都沒有。

    這群業餘的混蛋倒是弄了個粗製濫造的航母模型,讓一群癟三似的家夥扛著走,上麵用燙金寫著“霍普修頓旅館,位於梅魯國家公園西北部,度假休閑的好去處”。

    依稀記得,這家店貌似是霍爾督巴的一處巢穴,不知道啥時候改成旅館了,還在閱兵儀式上打廣告。

    這可把吳誌友氣得不輕,要不是任務在身,就算給個上將軍銜他也不會加入這幫沒有前途的叛軍之中,這簡直是在侮辱他的人格!

    算了,身不由己,吳誌友最終還是隻能忍著。

    受閱方隊走得相當緩慢,簡直就像在播慢鏡頭。不過吳誌友也還理解,畢竟各種美國讚助商的廣告費用可不是白掏的,叛軍在這方麵反而十分敬業。

    直到中午十一點半時,吳誌友總算看到了令我眼前一亮的東西:在受閱部隊的最後,一排巨大的身影正隆隆走來。

    這是美國出品的“盟軍”係列坦克的第二代,加強了護甲和火炮口徑,不過機動力上依舊沒有太大的起色,和中華夏聯邦陸軍的猛虎一比較,依舊是鐵棺材。

    不過這裏是東非,全非洲最窮的地方,別說華夏聯邦陸軍的猛虎坦克了,就算是肯尼亞政府軍,恐怕連法國在一戰後研製的那種雷諾s-35型坦克也沒有幾輛。

    叛軍用“盟軍”作為裝甲主力,完全可以對敵人進行碾壓。

    吳誌友看到這些,心情還是很不錯的,其實這次軍事援助,背後的主題根本不是美國政府和軍方,而是革命黨,以及幾個願意與革命黨合作的美國商業公司。

    和伊子卓一樣,革命黨也在美國組建了誌願軍,不過他們援助的不是肯尼亞政府軍,而是叛軍。

    革命黨也盯上了非洲這片“自由”的土地,想要在這裏完成他們“複國”的美夢,反正在海外的華人勢力圈中,革命黨還是有著不少支持者的。

    這與華夏聯邦的外交政策無關,而是革命黨本身就是這些華僑組建起來的,他們總不能自己反對自己。

    這也是為什麼直到現在,薑瑞元還能在世界政治舞台上占有一席之地,而美國政府也願意支持他,甚至為此還推動立法,改善了美籍華裔勞工法案,改善華裔人士的福利和待遇。

    這個世界,不是什麼人都能用好和壞去簡單的評價的。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6 22:26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遊擊隊

    在中、美、德、法、英這五個主宰地球命運的世界強國眼中,東非肯尼亞北部一個叛軍組織舉行的大閱兵,實在是一個笑話。

    海陸空三軍,除了陸軍還稍微有點樣子,海軍和空軍的展示就有點自欺欺人了,不過吳誌友這個參謀還是給了相當多的寶貴建議。

    除開廣告那部分,肯尼亞的民眾也對神聖抵抗軍有了新的期待,不管怎麼說,霍爾督巴還是有那麼點政府軍的樣子。

    一時間,叛軍的聲勢又被推向了新的頂峰,一些小規模的叛軍和土匪,紛紛不辭辛勞地趕往梅羅,好像那裏已經成了革命者的朝聖之地一樣。

    迪厄斯感覺到他被耍了,首先是被寄予厚望的華夏聯邦軍,在占領馬林迪之後不到兩周時間,就撤出了肯尼亞境內。

    現在馬林迪被交給了一支來自中國的援非誌願軍組織,這些人正是伊子卓和俞流江他們。可讓迪厄斯氣氛的是,拿著他簽署的委任狀,伊子卓反倒賴在馬林迪不走了,根本沒打算履行幫助政府軍消滅叛軍的承諾。

    不過也不完全是,伊子卓確實在消滅叛軍,但他消滅的是馬林迪周圍的反抗勢力,而不是如迪厄斯所期望的那樣,去進攻梅羅。

    不僅如此,伊子卓還開始利用圍剿周圍叛軍的機會,不斷招收肯尼亞無家可歸的流民,甚至吸納叛軍,壯大開墾團的實力。

    而在三天前,周飛火帶領的第一批人也在更偏遠的沿海城市拉穆登了岸。

    但和伊子卓的選擇一樣,周飛火也沒打算為迪厄斯打生打死,他停下腳步,直接開始整頓內務,準備在拉穆建城。

    無奈之下,迪厄斯也隻能采用智囊團出的主意,學著霍爾督巴那樣,也搞一次“盛&大”的閱兵儀式,以藉此來挽回丟失的民望。

    民望這種東西。在平時屁用沒有,但是在戰略相持階段,卻又會成為政治天平上的一個足以影響勝負的砝碼。

    時間比較窘迫。迪厄斯隻是做了一周的準備時間,就倉促的舉行了一次閱兵。因為缺少讚助商的緣故,政府軍居然湊不齊海陸空三軍。

    不過即便如此,政府軍的陸軍裝備比起梅羅叛軍。還是顯得相當的“豪華”。

    不僅有土狼ii型坦克十二輛,甚至還展出了一種地對地的短程導彈,射程雖然隻有曲曲的三百公裏,但導彈就是導彈,不是其他的武器能夠比擬的。

    對於叛軍來說。到但還是很有威懾力的武器,甚至一些西方文明國家都還沒能擁有。

    至於空軍,肯尼亞隻有三架老掉牙的單翼螺旋槳飛機,還是從內羅畢當地一家中國人開辦的旅遊公司那裏借來的。

    這種飛機肚子比較大,能夠乘坐十個人左右,兩邊安有玻璃窗,這是為了方便遊客從空中俯瞰大地。

    這三架飛機,做工還算細致。並且因為保養得當。不顯得陳舊,比起梅羅叛軍的那些木質雙翼螺旋槳要帥氣多了。

    華夏聯邦駐內羅畢大使,並且兼任高級專員一職的韓偉興,終於第一次公開露麵,和代理總統迪厄斯站在一起,兩人麵帶微笑。熱情的握著手。

    很難想象,這兩個在記者的照相機燈光下顯得如此親密友好的“朋友”。已經三個月沒見過麵了。就在閱兵儀式的前一個晚上,迪厄斯還在中國駐肯尼亞大使館門外吃了閉門羹。

    汪涵雙站在後麵。靜靜看著,對於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是無動於衷。

    他在人群中,意外的發現了馬長福的身影,連忙走上前去打招呼,“你怎麼會在這裏?”

    言下之意,是害怕被人察覺瓦薩羅的死和他們有關,這種事情,一旦傳出去,汪涵雙可就完了。

    “我也是受到邀請的人之一啊。”馬長福舉杯,和與幾位路過的社交名媛互拋媚眼,他那種粗曠的氣質,狂野的眼神,對於在場的白人貴婦而言,可是致命的毒藥。

    “唉,我說,和我說話的時候,能不能不要和別的女人放電。”汪涵雙從侍者端著的盤子裏拿過一杯香檳酒,同時向馬長福抱怨著。

    馬長福卻不回頭,依舊用英語和一位身材火爆的美婦人**,對方有一頭火紅色的卷發,白嫩的胸脯撐起了緊身的禮服,那道溝壑,可以讓任何男人深陷其中。

    穿著西裝禮服的馬長福,穿著十分隨性,雖然有點淩亂,可是配合著拉紮的胡子以及厚實的前胸,像一個強壯的蠻鬥士。

    又喊了幾句,汪涵雙才成功打斷了馬長福與歐洲貴婦的一次“深入”交談。

    看著他們那依依不舍的神情眼神,汪涵雙覺得自己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說,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我哪裏不正經了?”馬長福悠閑的看著四周,“我現在是一個美籍華人富商,來肯尼亞發戰爭財,我做的一切,都符合我的角色安排。難不成,你覺得我要像和尚那樣才叫正經?”

    對於這番狡辯,汪涵雙一時無語。

    “你扮演富商?賣什麼?”

    “軍火、糧食、藥品,什麼好賣我賣什麼。”馬長福白了汪涵雙一眼,像看傻瓜一樣看著他,“你覺得我能賣什麼?”

    “這裏的人買得起?”汪涵雙倒是很奇怪,政府和叛軍確實不窮,但也沒有多少購買力,發戰爭財也要看對象啊。

    “廢話!”

    “我是問,他們拿什麼支付呢?”叛軍的財政情況,汪涵雙不知道,迪厄斯政府的卻有所耳聞。

    華夏聯邦不收美元,而肯尼亞的華元儲備已經嚴重不足,黃金保有量更不用說,基本剛挖好的金礦在稍稍提煉後就會運往中國,當地根本沒有多少。

    “在肯尼亞西部的米戈裏和納羅克地區發現的黃金礦藏儲量足以支持大規模商業開發,金礦開采可持續15年。”馬長福附在汪涵雙耳邊,小聲的用中文說著。

    他還向汪涵雙透露說,目前魔爪公司已開始為開礦進行前期準備,一旦從迪厄斯政府手裏拿到開采權,就馬上對那裏進行開發。

    “迪厄斯難道是傻子嗎?用一個能開采十五年的金礦從你們手裏換那些個垃圾?”對於交易內容。汪涵雙感到很驚訝。

    “米戈裏和納羅克現在是交戰區,政府軍根本管不了那裏。”馬長福又喝了一口威士忌酒,才接著爆料。“再說了,我們又沒說在那裏發現了金礦,我們隻是表達了在那裏進行商業投資的意願。”

    隨後,馬長福又給了汪涵雙一個眼神。那意識仿佛是在表達“你懂的”。

    汪涵雙確實懂,這種做法和西方的一些大型集團差不多,從一個陷入混亂的國家政權手中,廉價收購一些很有投資潛力的土地。

    而且這些敢於在非洲投資的公司可都不是省油的燈,就拿魔爪公司來做比喻。擁有大量私人軍事武裝的暴力集團,鎮壓一個小國的遊擊隊或者叛軍,那是手到擒來的事。

    可悲的是,迪厄斯不知道他到底失去了什麼,或許僅僅為了幾卡車的罐頭,他就“賣”掉了一個可以開挖十五年的大型金礦。

    “我總算知道為什麼非洲那麼窮了,全都是你們這幫吸血鬼啊。”汪涵雙感慨著,“難怪各地都有叛軍和遊擊隊。三天兩頭的造反。換作我,也是要造反的!”

    似乎在回應他的話,一道煙帶伴隨著刺耳的呼嘯從人群中竄出,將最靠外的幾輛履帶式裝甲車擊中了。隨著一陣巨響,這部中看不中用的鐵盒子總算趴在地上不動了。

    現場打亂,四下裏開始傳來密集的槍聲。

    “快趴下!”馬長福很有經驗。他一把按住了汪涵雙,“小心。看清款,今天有不少下人來請安啊!”

    “當!當!當!”汪涵雙和馬長福剛剛在主看台那張巨大豪華的包金大理石講桌後臥倒。一陣子彈擊中物品的聲音就從閱兵廣場上傳來。

    聽這槍聲的密集程度,汪涵雙這個半輕武器盲也知道他們用了自動武器,也不知是不是非洲人自己造的仿ak47步槍。

    貌似華商從國內引進了這種技術,幾個小作坊,建議的生產工具,幾乎是純手工製作,性能當然差點,不過到底也是槍,能殺人。

    可惜這些仿ak47步槍的技術水準還真是不高,一直沒有朝主看台上的那些個高價值目標開火,卻一直在和四周的衛兵等低價值目標纏鬥,可見軍事素養嚴重不足。

    但話又說回來,人家是連飯都吃不飽的遊擊隊和叛軍,談什麼軍事素養?

    現在四周的情況混亂已極,四周是槍聲炮聲爆炸聲聲聲入耳,時不時還有幾個火箭筒在用絢爛的“煙花”助興,無奈宴會的參與者都不懂得欣賞。

    那些花錢進來看閱兵的內羅畢富裕階層市民們也發出了潮水似的驚恐尖叫聲,開始四散逃竄,看他們站得那麼密集,隻怕這嚴重踩踏事故是免不了了。

    汪涵雙估摸著沒人朝這兒開槍,就一手抽出一個戴在身上的望遠鏡,偷偷地探頭去看情況,馬長福則護著幾個身材火辣的白人貴婦迅速往主看台下跑去。

    望遠鏡原本是拿來觀賞閱兵儀式的盛況,現在,汪涵雙卻不得不用它來觀察敵情。

    “真是無語,在肯尼亞,這樣的叛亂是第幾次了?”就連一向以好記性出名的外交官,汪涵雙也記不起具體的次數,因為實在太多了,記不過來。

    “喔靠,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啊。”汪涵雙原以為下麵的場景會像電影裏的特種部隊行動一樣,雙方有條不紊地搜索、接近、交火,至少那些安保部隊和公司衛隊應該是訓練有素的。

    不料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在海浪一樣混亂的人潮中,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些拿著各式各樣槍支的人影。

    在這些人身邊,人們驚恐地讓出一塊塊小空地來。

    每當他們朝著主看台方向盲目地射擊時,在這麼混亂的情況下完全不可能瞄準,四周人群就會發出一陣淒慘的叫聲,同時擁擠得更加厲害。

    還有一些襲擊者則待在廣場四周人比較少的地方開火,其中有個人居然拿著一挺輕機槍,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混進會場來的。

    雖然知道肯尼亞政府軍的警戒能力很爛,但汪涵雙實在沒想到會爛到這種程度。

    至於內羅畢政府軍這一邊。也是完全亂了套了。剛才還意氣風發地指指點點高談闊論的將領們,現在大多不知跑到哪裏去了,看來對於如何迅速就地隱蔽這一逃跑技能。他們倒是相當純熟。

    又看了幾個地方,汪涵雙終於發現一些好的方麵,至少說明守衛並不是徹底的無能。

    那些原本睡眼惺忪的衛兵們現在一個個躲在台階、欄杆或是其他一切看起來可供躲藏的東西後麵,埋著頭蜷縮成一團。膽子大些的在隱蔽物後麵將中國生產的步槍舉過頭頂向廣場上盲目射擊。

    有的衛兵似乎太過於緊張,在將10發彈夾打空了後,竟然還不知道去更換彈夾,依舊用高舉著的手猛扣扳機,槍機發出一陣陣“哢、哢”的空響。

    看起來。倒酷似要繳槍投降的樣子,汪涵雙原本還以為這些人隻是笨,現在才知道,他們不僅笨,還很膽小。

    還有一些衛兵居然隨手猛扔手榴彈,不過平時的訓練應該不會比汪涵雙這個政府文官好到那裏去。

    很多手榴彈並沒有殺傷到那些拿著槍來“探親”的遊擊隊,反倒落到了主看台下的受閱部隊頭上。

    這些才是最悲劇的人,受閱部隊不能攜帶彈藥。因此啥也幹不了。隻好躲在各種受閱的車輛後麵當拉拉隊員。

    結果很不幸,他們遇上了飛來橫禍。然而最可惡的是,一個蠢貨竟然在揮手投擲手雷時手指一鬆,那枚已經扯下拉火索的卵形手雷就拖著一縷青煙向後飛出,直接掉到了汪涵雙的麵前。

    汪涵雙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懵住了,居然在轉過頭之後盯著那枚冒煙的手雷發呆。腦袋裏成了一片漿糊的狀態,無法思考。也無法對身體發出逃跑的指令。

    一秒,兩秒。在第三秒之後,汪涵雙的意識終於告訴他,身體必須做點什麼才能保住小命,並在第四秒時及時地控製左腿用力蹬出一腳,使得手雷在第五秒時朝後滾下了主看台。

    第六秒,汪涵雙看到主看台後閃現出一道暗紅色的火光,一聲巨響隨之而來。

    接著,在汪涵雙的意識感官中,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他的耳朵裏隻剩下了一片嗡嗡的耳鳴聲。

    在看到主看台後騰起濃煙的同時,汪涵雙似乎聽到了有人在慘叫和咒罵。那裏是臨時停車場,也許不少人跑到那兒避難去了。

    汪涵雙敢對天發誓,他這一次的經曆,比起上一次遭受炸彈暗殺的時候還要刺激。上次是毫不知情,這一次,一個拉了栓的手榴彈,直接滾到他腳邊。

    要不是最後一刻作出了反應,恐怕他就要被轟上天了。

    可不管怎麼說,在汪涵雙的聽力稍稍恢複後,他意識到這裏不能再待下去了。

    於是乎,他就立即趁著雙方火力稍微減弱的岔子,伏低身子,快速地從講桌後鑽了出來,以一種幾乎是四肢著地的難看姿態朝主看台邊緣處的階梯衝去。

    汪涵雙現在的樣子可是狼狽極了,用讀書人的話來說,叫有辱斯文。不過現在他也管不了這麼多了,趕快逃命要緊!

    終於,階梯已經近在眼前,隻要再靠近一些……

    可這是,一種奇怪的點火聲劃破空氣,朝著汪涵雙所在的位置呼嘯而來,

    “尼瑪啊,居然是一枚火箭彈!”汪涵雙差點要破口大罵: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啊,我招誰惹誰啦!

    砰!

    強烈的爆炸巨響從腳底下傳來,要知道主看台是用一排小商鋪的雙層鐵皮屋子臨時改裝的,裏麵可不是實心的。

    腳下的地板,或者直接說是鐵皮屋頂,整個被火箭彈爆炸的衝擊波推得鼓了起來,就像是被油炸的薯片一樣從中間卷起。

    在劇烈的衝擊波傳來的同一時間,汪涵雙感到了輕微的超重感,他整個人都被震得飛了起來。不過緊接著的失重感又告訴他另一個事實,他馬上就要完蛋了。

    在下落的過程中,我看到了馬長福,對方正蹲在主看台旁的臨時放置的大理石台階後麵。右手拿著一把手槍,左手摟著一個女人,手掌正好放在對方鼓脹的前胸上。

    以他的性情來看,這肯定是故意的。

    馬長福本來是以一副輕鬆的神態在看著不遠處交火的雙方,就像在國內的電影院裏看槍戰片的觀眾一樣。

    但是在看到汪涵雙從三米多高的主看台上頭朝下栽下來時,馬長福的臉色在一瞬間僵住了,他站起身,似乎想要接住我。

    很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嘭的一聲輕微悶響,直接震蕩著耳膜內部,汪涵雙感覺他自己應該是撞到了地麵。這下子,真的是要完蛋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6 22:26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一敗塗地

    從三米多的高處,頭朝下栽到水泥地麵上,就算沒有肝腦塗地,體重肯定會把脖子扭斷的。

    四周仍然亂成一團,汪涵雙感到身下有種熱氣透了上來。在他的意識中,覺得自己肯定是掛點了,那暖暖的熱流,毫無疑問是人類的血。

    汪涵雙隻覺得腦袋一陣眩暈,並且因為碰撞硬物的緣故,他的頭相當的痛。

    不幸中的萬幸,汪涵雙並沒有死,倒是有個倒黴蛋在他身下叫嚷,名副其實,是個墊底的可憐蟲。

    汪涵雙掙紮著坐起身,他扭了扭脖子,沒有什麼大礙,就是頭疼得有點厲害。他的頸椎還沒有斷掉,原因也很簡單,他在跌落的時候,正好砸到了站在他下麵的一個人。

    這家夥穿著粗布襯衫,戴著特大號的黑色鴨舌帽,從麵容來看就是個非常普通年輕的黑人小夥。

    不過他似乎沒有受到什麼嚴重傷害,一把磨損嚴重的步槍掉在他身邊不遠處,不用說了,這位一定是遊擊隊中的一員了。

    在演習的會場中,配備武器而又不穿軍裝的,隻有這些來鬧事的叛軍遊擊隊。

    就在汪涵雙再一次陷入短暫的眩暈狀態時,忽然感覺肩膀上被人按著,一隻手背後伸過來,用力地抓住了他!

    毫無心理準備的汪涵雙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朝腰帶探出手,想要把出一直隨身帶著的小口徑手槍。卻未料到。人造皮革的槍套裏竟是空蕩蕩的!

    這時他才猛然想起來。手槍已經掉在主看台上了。於是他想也不想,捏起小拳頭就朝著那個抓著他的肩膀的人揮了過去。

    但是這一拳力度明顯不夠,被一雙長滿老繭的大手一把握住。

    “你個笨蛋!是我!”這是馬長福的聲音,“還坐在這裏幹嘛?打算吃遊擊隊的子彈麼?”

    馬長福焦慮中帶著急迫的聲音從汪涵雙背後傳出,也幸好汪涵雙的手槍弄掉了,否則很可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把馬長福幹掉。

    說到底,汪涵雙還隻是個沒怎麼受過殺敵訓練的軍人,他隻是個坐在辦公室裏等著批改文件的文職官員。

    迪厄斯旗下的政府軍,已經無能到了不可救藥的地步,在演習的這一天被遊擊隊踩到臉上。估計在肯尼亞不會有人願意相信這麼一個政府能夠保護自己的安全了。

    場麵非常混亂,到處都是遊擊隊的身影,他們的射擊技巧有待訓練,不過身手卻很是矯健。穿行於狹窄的街道。依托於各種雜物進行掩護,居然將政府軍的士兵壓製在幾個地方。

    “怎麼辦?現在該怎麼辦?”汪涵雙以前剛來肯尼亞的時候,雖然也配合過軍方執行過數以百計的“作戰”任務,也遇到過好幾次嚴峻的情況。

    但是麵對這幫麵目凶殘的武裝匪徒,汪涵雙心裏還是相當驚恐的。畢竟他作為一名外交部的文職工作者,還從來沒有真正麵對麵地與手持槍械的敵人交鋒過。

    兩人一路望著西邊跑,那邊的槍聲比較少,應該是相對安全的地方。

    “這樣的旅店大媽。怕不是黑店吧。”汪涵雙自言自語的嘀咕著,恐怕也隻有像在肯尼亞這樣的地方,才會有這種扛著機槍開旅店的中年婦女。

    這些人可不管什麼政府軍還是叛軍,他們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不管誰想踩進來,都會遭到他們的拚死反抗。

    馬長福猛地揪了汪涵雙一把:“喂,發傻回老家發去!現在跟我們趕快逃命要緊!”

    緊接著,馬長福不由分說地拉著汪涵雙就是往著那條臭氣熏天的小巷子裏衝進去。滿地都是垃圾和有機穢物,隻是靠近而已,就能感受到一股惡心的臭味迎麵撲來,鑽進你的嘴巴和鼻子裏。

    作為一個習慣幹淨的上層名流,汪涵雙有些潔癖是很正常的,他十分厭惡垃圾。

    不過一考慮到要是被遊擊隊綁架,他的身份一曝光。說不定還會被人抓住拿去要挾華聯政府。而汪涵雙知道,華夏聯邦是絕不會接受任何威脅的,自己很可能會被追封為烈士,然後讓一群遊擊隊成員陪葬。

    汪涵雙現在的生活很不快樂,但不代表他想死。

    所以,無奈之下,汪涵雙也隻能捂住鼻子,拚命向小巷衝去。那群衣服花花綠綠的遊擊隊士兵則像一群狗仔隊一樣死追在汪涵雙和馬長福二人身後。

    窮追不舍,矢誌不移。

    “哇插咧,熏死人啊!”汪涵雙衝進小巷後。才知道為什麼馬長福要選擇從這裏逃跑。

    一眼看過去,小巷子裏麵的垃圾可不是一般的多,而是已經堆了好幾米的樣子,像極了一座假山。

    在巷子的盡頭處,不知經曆了多長的歲月。堆積起來的巨量垃圾已經“倚疊如山”,高度竟能夠與隔離牆基本平齊。

    這也難怪。在內羅畢生活著不少富人,這些占據在肯尼亞上層的大人物每一天都過著窮奢極欲的生活,因此而產生的生活垃圾自然也不少。

    不僅是他們,還有來自世界各國的外交大使,以及親屬和各國遊客。想一想,二十五萬人,每天的生活垃圾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而這裏可沒有垃圾分類回收的說法,也沒有垃圾焚燒站,有的隻是統一的堆放,就在市區的一角。

    很不巧的是,汪涵雙和馬長福正好往這個方向逃跑,所以就撞上了這種倒黴的事情。

    不管心裏怎麼想,他們兩人隻能選擇從堆積如山的垃圾上麵翻過隔離牆了。不過攀爬垃圾山的滋味絕對算不上好,不僅要在嗅覺上遭受強大的衝擊,還要在諸如觸覺感官和心理感官受的刺激下忍受各種侵襲。

    可以試著想象一下,假如腳踩在無數的糞便、長著白色黴菌的麵包幹上麵,你會有什麼感覺?

    一踩就臭水飛濺的膿汁水果,用沾滿小孩屎尿的破布片,你不僅要踩在這些東西上麵,還要用手配合著向上攀爬。

    在忍受如此的惡心感的同時,你還要應付身後那一群窮追不舍的武裝叛亂分子,他們可不會因為你是華人而有所顧忌。

    遊擊隊的襲擊對象從來都是無國界的,他們不搞歧視,更不挑食。隻要能拿到錢,他們就綁票。

    更然人擔心的是,遊擊隊來去無蹤,即便收到贖金,也很少會真的釋放人質,撕票是家常便飯。

    等到爬上垃圾山頂層,那些叛亂分子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他們被甩得很遠,隻能用槍管都歪掉的土製仿ak47步槍盲目射擊,打得垃圾到處亂飛。

    據馬長福這種專業人士的顧忌,對方每人至少沒人都打完了一個標準彈夾。

    逃脫了追擊。馬長福也戲謔地朝下麵的遊擊隊士兵大放厥詞喊:“子彈供應不少嘛。難道說,你們回家之後不會因為浪費彈藥而被媽媽打屁股嗎?”

    汪涵雙還在驚奇,馬長福的東非俚語進步很快啊,這麼長的一句話,居然很流利的喊了出來,聲音洪亮,音質清晰。

    很顯然,對方對於馬長福的調侃很是的“讚同”,不過情緒就相當激動了,用一大堆憤怒的吼罵聲罵著。並且以更加密集的的射擊聲來回應。

    就像在吵架的時候,還有伴奏的樂曲一樣。

    “喂,等一會兒我們怎麼下去?”汪涵雙苦著臉問馬長福,當真正爬上了高高的隔離牆。俯視腳下堅硬的水泥馬路時,他才想起了這個問題。

    似乎是為了要回答汪涵雙的提問,坦克的隆隆聲響起,大使館的武裝衛隊出動了,在內羅畢發動偷襲的這一支遊擊隊是肯尼亞有名的激進組織,他們反對所有的外來者,認為任何非“黑人”的人種都是禍害非洲的魔鬼。

    這有點當年義和拳的味道,汪涵雙忽然想到。

    似乎是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一輛全地形車飛奔而來,原本那五個追討欠薪似的非洲“農民工”。被12毫米的機槍打成碎片。

    巨大的子彈在貫穿人體的時候,更是毫無保留的將巨大的勢能釋放出來,所以,中槍者是毫無疑問的“碎”掉了。

    站在高高的垃圾山上,看著下方那一地分不清本來麵目的人體殘骸,汪涵雙都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樣更讓他惡心了。

    散發著惡臭的垃圾,還是下麵那一灘混著內髒和血水的東西。

    “本來,我以為隻有警察才會姍姍來遲。”馬長福開始慢慢走下垃圾山,一邊走還一邊抱怨著華夏聯邦軍的效率,“沒想到。現在連軍隊也成了這種樣子。”

    看著馬長福往下走,汪涵雙也隻好鬱悶地跟上,同時嘴裏附和著:“哪怕早來十分鍾,我們也不用經曆這樣的事!”

    他不確定,這個星期內到底還能不能好好地吃東西。垃圾山上的一切,都在他的腦海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

    不過無論怎樣。能夠得救,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在獲救後的第二個小時,洗了九次熱水澡的汪涵雙,在皮膚發皺之後才離開浴缸。可就算這樣,他還是能夠問道身上發出的臭味,或許隻是心理作用,但確實影響著他的感知。

    在燒掉鞋子和衣物之後,他才在家裏和馬長福碰了麵,對方的態度和神情,就比汪涵雙自然得多,便橋除了相當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涵雙,這件事情有古怪啊。”若無其事的喝著茶,吃著仆人送上來的糕點,馬長福甚至吃得津津有味,仿佛剛才的垃圾山一點也沒影響到他的食欲。

    “廢話,你就是最奇怪的,居然還吃得下花糕?”看著有些油膩的點心,不知怎的,汪涵雙想起了數小時前的經曆,心中泛起了惡心的感覺。

    “我說的是這次襲擊,你這木頭。”馬長福回了一句嘴,然後又問起正事,“這支遊擊隊的火力很凶猛,而且敢於在閱兵儀式發動突襲,你覺得沒有內應能夠做得到?”

    經馬長福這麼一說,汪涵雙也意識到了事件的疑點,他眼睛一轉,也說著:“還真是這麼回事,我說嘛,政府軍再無能,也不至於這樣子。”

    政府軍總共就三萬人,其中有八千精銳,今天全都參與到了閱兵儀式中。剩下的兩萬人,也都要守衛整個內羅畢,分散在幾個營地中。

    而注重外圍防禦的迪厄斯政府,反而疏忽了內部的監視,被早有準備的遊擊隊埋伏在城內,針對閱兵儀式這一時刻,發動突然襲擊。

    要知道,負責警戒的衛兵,實際上還不到五百人,而且這些人原本的主要工作是混飯吃,而不是打仗。

    精裝的士兵都被拉出去充門麵了,總不能讓一群吃不飽飯的“排骨”上場吧,那也太丟人了。

    但參與檢閱的政府軍士兵,他們隻有武器而沒有彈藥,結果是手裏的步槍連燒火棍都比不上。被人一頓胖揍,打得不感冒頭。

    要不是因為外國使節也被叛軍襲擊,導致各大使館的護衛隊緊急出動,幫助擊退了遊擊隊,恐怕整個內羅畢都要被人一鍋端了。

    而在這個事件中,遊擊隊對於時機的拿捏恰到好處,正好在政府軍最薄弱的地方出手,一擊即中,打到了要害。

    就算在最後,遊擊隊被擊退了,但是迪厄斯政府的威信在整個肯尼亞都是蕩然無存。很不巧的,閱兵儀式被全非洲轉播著,原本是為了向全非洲甚至國際社會展示自己的力量,結果免費和遊擊隊演了一場小醜戲。

    肯尼亞政府當局的最後一絲臉麵,終於徹底丟盡,再也沒有翻身的餘地了。

    這一點,就連迪厄斯也看到了,他灰喪著臉,頹然地坐在寬敞氣派的辦公室裏,呆呆的望著瓦薩羅的畫像發愣。

    這個國家,很快就容不下他了,也容不下他身後的家族。

    現在,迪厄斯隻剩下一個選擇,那就是逃到外國去當一個富家翁,這輩子再也不回肯尼亞。要是還賴著不走,等著他的是比單純的死亡更加恐怖的待遇。

    不僅他要死,他的家人和追隨者,都要死。

    這就是肯尼亞的政治原則,斬盡殺絕,不留餘地。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6 22:26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安家落戶

    9月3日,經過了一個星期的掙紮,迪厄斯終於宣布辭去肯尼亞代理總統一職,並且打算移民澳大利亞。

    青竹化工集團承諾在澳大利亞幫他和他的家族置辦一套產業,成立一家效益還不錯的化工廠,或許再也沒有生殺予奪的權柄,但子孫後代卻可以享受累世的富貴。

    這到底是福還是禍,迪厄斯自己也不知道。

    不過為了這個條件,迪厄斯也在他最後的任期內與伊子卓簽署了一份協議,協議的內容是將馬林迪這個商業港租給伊家一百年,並且在租期滿了之後,還可以優先續約。

    不知道為啥,站在簽約現場的黃猛,忽然想到了香港。

    貌似以前也是這樣,滿清政府將香港割讓給了大英帝國,就如同今日,肯尼亞將馬林迪割讓給了中國。

    同樣都是以“租借”的方式,隻不過,馬林迪被交到了一個私人企業組織的手中。

    在馬林迪港,剛剛簽署完協議的迪厄斯,馬上就準備稱作郵輪離開,和許多非洲的部族酋長一樣,他很不相信飛機的安全性。

    飛在天上,讓他覺得臨近死亡,他很怕死。

    “迪厄斯先生,很感謝您的幫助。”簽署了協議,伊子卓的語氣也是相當的和善,伊家的商業法則中,沒有過橋抽板這樣的字句,凡事公道一些,才會有人願意和你合作。生意才能做得長久。

    迪厄斯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木木的說著:“今日的決定,不知道是對是錯,肯尼亞雖小,但也是一個國家,或許以後在非洲的曆史上,我會成為罪人吧。”

    將馬林迪港割讓給外國人,這放在中國的曆史書上,絕對就是一個漢奸,在這裏。叫肯尼亞奸。

    “迪厄斯先生,非洲原本就沒有太濃厚的主權意識,別忘了肯尼亞是怎麼建立起來的。”伊子卓勸慰著迪厄斯,“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不會可以欺壓任何人種,我來這裏,是為了傳播文明,將肯尼亞帶入新的時代。”

    伊子卓一直在強調自身承包商的角色,淡化背後的政治背景,畢竟以後實際控製馬林迪並非華夏聯邦政府,而是伊家。

    “但願如此。”事到如今,迪厄斯隻能接受這個事實,“希望你能說道做到。”

    踏上郵輪的迪厄斯,最後一次深切的望著這一片生養他的土地。

    背井離鄉的人啊。心中的淒苦,又有誰人知道?

    送別迪厄斯一家人後,伊子卓也上了車,返回馬林迪市區,他進駐這裏已經有四天時間了,在迪厄斯的幫助下,也接納了一批很有才華的黑人內政官。

    這些人可以繼續做他們擅長的管理工作,不過老板不再是迪厄斯,而是伊子卓。

    坐在車內柔軟的墊子上,黃猛這個保鏢兼合夥人也出聲說這話:“老板。迪厄斯不是已經辭職了嗎?他簽署的委任狀,怎麼會被新政府承認呢?”

    霍爾督巴現在是下一任肯尼亞總統的最熱門人選,他與迪厄斯的關係眾所周知,在黃猛開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承認迪厄斯與伊子卓簽署的這份割讓協議。

    “嗬嗬。你以為霍爾督巴能夠當選?”伊子卓沒有回答,他反問道:“再說了。以我們公司的實力,就算新政府不承認又能如何?”

    伊子卓還真不怕對方動粗,蒙巴薩基地就在一旁,數萬華夏聯邦軍駐軍可不是開玩笑的。

    曆史上,英國從滿清手裏強取香港,革命政府難道收回了嗎?

    這是恃強淩弱,在強國麵前,弱國的外交權力根本沒有伸展的餘地。如果你無力反抗,誰又會在意你的意見?

    但是聽了這樣的話,黃猛的心情多少有些不舒服,或許是受他妻子蘇曼的影響,他對非洲這樣的弱小民族和窮國總是充滿憐憫。

    一看黃猛的表情,伊子卓就知道他的想法。

    “黃猛,你覺得我們是在欺負肯尼亞這樣的小國?”

    “難道不是嗎?”

    “是,也不是。”伊子卓望著坐在身旁的這個魁梧漢子,輕聲笑著:“以我們取得馬林迪的手段來看,我們就是在明搶。但對於當地的黑人來說,我們卻相當於救世主。”

    “救世主?”黃猛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對,救世主,為混亂的世界帶來秩序,給予這些苦難的人和平與幸福。首先,我們不是為了廉價的原材料而來,也不是為了壓榨這點可憐的勞動力,就算脫光他們最後一條內褲,我們又能掙得幾個錢?”

    這種說法,把黃猛逗笑了,他想了想,確實也是這麼回事。

    “其次,來的時候我就說了,我要在這裏投資建廠,發展農業,增加財富的產出,並且將文明輸出到這裏。當年的歐洲殖民者,要麼是被對金錢的渴望所驅使,要麼本身就是走投無路的混蛋,這樣的人,自然不會和我們抱著一樣的目的來到這一片大陸。”

    伊子卓也是好好讀過世界史的人,和許多新一代的華夏年輕人一樣,他擁有開闊的眼界和豐富的曆史知識。

    他明白,非洲是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正等待著一個寶石加工師的到來。

    “從文明的角度上來看,我們是入侵者,但從可遇見的結果上來看,馬林迪的黑人並不會過得比以前更差。”

    見黃猛還是有些不理解,伊子卓就給他據的例子,“就拿香港來做比喻,你說香港的經濟和民生,是在清廷統治時期好,還是在英國統治時期好?”

    “英國統治時期好。”

    這是曆史事實。不容黃猛否定。無論他的心情如何,也隻能如實回答。

    “沒錯,從感情上,我們把香港看做是中國不可分割的領土。但從曆史上看,外來者的統治反而比原本殘暴的政府更能帶給一個地區繁榮,現在的肯尼亞和馬林迪,不也是這樣嗎?”

    這樣的話,也有些道理,不過黃猛是民族主義者,還是很難接受這種事情。他反駁道:“那當地人也會這樣想,被一群不同膚色的人統治,不會感到屈辱嗎?”

    “那當年,被建奴騎在頭上。香港的漢民就不感到屈辱嗎?英國人的欺壓,至少還遵從表麵上的道德和律法,建奴的血腥統治,卻是毫無底線的愚昧和殘暴。我讓你選擇的話,你願意選擇建奴還是英國人?”

    “這……”黃猛被伊子卓的話語噎住了,一時間找不到反駁的話。

    伊子卓卻沒有打算就此罷手,他繼續用新穎的理念來衝擊黃猛固化的思維,“你是軍人世家的子弟,所受的教育也是精忠報國,要為大義犧牲。”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是政府的宣傳手法,在外部豎立一個敵人,然後對內排除異己,將人心聚攏起來,放棄對自身價值的思考,而成為一種死士。”

    對於這種說法,黃猛實在沒法接受,“我們是中國人,當然要有為國犧牲的覺悟,要不是這樣的決心。我們如何能夠戰勝列強,建立起**而富強的新國家?”

    “然後呢,外敵被打倒了,民族就富強和自由了嗎?”伊子卓的表情很鎮定,“對於個人而言。被外國人壓迫和被本國人壓迫,有什麼區別嗎?如果要找不服的理由。地域、民族、宗教、國家的差別,哪一樣不能被當作理由呢?”

    黃猛被說得暈頭轉向,以前的他,生在在一個軍人家庭中,所受的教育,所接觸的人生經曆,都在讓他成為一個為了保護而生存的士兵。

    這種經曆,這種教育,淡化了他身為人的自由,強調的是殺敵衛國。

    或許在動亂的時代背景下,這樣的思想能夠激起人的鬥誌,更好的驅逐來自外部的入侵和傷害。

    可是當戰爭結束,這種思想卻成為上層統治者控製和奴役下層百姓的思想工具。奴隸社會,奴隸主用製度和武力來奴役那些什麼都沒有的奴隸。

    時代在進步,除了日新月異的科技發展,人類的政治也推進到了新的高度——利用一種叫做“愛國”的思想,來奴役人心。

    “難道你要我不愛國家?不保衛我們的民族?”黃猛想不到更好的說辭,隻能這麼質問。

    “這是個度的問題,古語有雲,過猶不及。”伊子卓依舊用平穩的語速娓娓道來:“愛國也是要講理性和適度的,什麼對國家和民族好,什麼是被人利用,導致壓迫和獨裁,你要分清楚。”

    “革命黨當初就是分不清楚,所以導致了無數的悲劇。”

    這件事,黃猛也知道,在北邊,曾經發生過民眾支持日本軍隊打擊革命黨部隊的事情。難道是因為這些百姓都是沒有血性的漢奸?

    未必全都是,他們隻是被革命政府逼得活不下去了,才會寧願幫著外人來對付自己人。

    當初為了抗日,革命政府讓百姓去送死,或許是戰術上的無奈,也或許是為了最終的勝利而保存實力。

    但最後,革命政府卻把自己的未來都輸掉了。

    國家和政府,是為了保護民眾而存在的,不是相反。

    當一個國家號召百姓要為之犧牲的時候,那麼這個國家是悲哀的,生活在這樣一個國家中的人民,也是悲慘的。

    伊子卓看著黃猛低頭不語的樣子,就知道他一時間很難接受這種觀點,不過伊子卓並不著急。已經為黃猛打開了一扇看向外麵的窗戶,隻有有足夠的時間,黃猛自己就會慢慢開竅。

    在非洲,有的是時間。

    而之所以今天借著這個機會和伊忠明說這些話,也不是毫無目的。

    華夏聯邦的秋季的大選很快就要開始,而看現在的形勢,其實大概已經猜出誰是下一任華聯元首了。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獲得了空前勝利的中國人。並沒有為此而感到心安。比起過去,現在的國人更加渴望強有力的保護者。

    在所有的候選人中,李宗仁是唯一一個上將出身的,並且他以國家安全為由,大肆宣揚北約和美國的挑釁。

    利用美國的存在,來向國人散播恐懼,然後收獲狂人的信仰和忠誠。

    利用民&主選舉來達成獨裁統治,這看似荒謬,但難道真的是不可能做到的嗎?

    在伊子卓眼裏,這個問題並不難猜測。更關鍵的是他不願意讓這種思想影響到他的計劃。一旦終於國家和政府,那麼士兵就很難忠誠於某個家族了。

    黃猛不僅是伊子卓的保鏢,更是私軍計劃的訓練者,同時還是利益上的合夥人。伊子卓不希望黃猛被革新會利用。

    迪厄斯政府倒台的事情,背後就有革新會的影子,無論是在梅羅支持霍爾督巴這樣的叛軍,還是向襲擊內羅畢的遊擊隊提供武器和消息,都說明了這個源自狂熱派軍人的秘密組織將插手肯尼亞的事物。

    一旦黃猛這樣的人被策反,伊子卓就很被動了,以後處處都要受人製約。

    車子碾著碎石路,卷起煙塵陣陣,這裏是馬林迪的街頭。

    馬林迪是肯尼亞的東部港口,在加拉納河口以南。西南距蒙巴薩104公裏,有公路相通。曾為古代馬林迪王國都城。

    曆史上,這裏是東非著名的港口,有葡人達.伽馬在1498年修建的城堡遺址。周圍則是肯尼亞全國重要的產棉區,伊子卓就打算利用這個優勢,在這裏發展紡織業。

    馬林迪作為一個城鎮何時出現,當地人尚且不得而知,伊子卓自然也不清楚。

    不過根據口頭傳說和後來的一些零星記載,以及一些考古發現表明,早在公元695年。一個名叫阿卜杜爾.馬立克的敘利亞人及其追隨者就已經在此地落戶。

    公元14世紀,東非的斯瓦希裏人在此定居下來。

    15世紀末,葡萄牙人達迦瑪率船隊抵達馬林迪。在這裏他和他的船隊出乎意料受到了當地居民歡迎。

    葡萄牙人與當時的馬林迪國結成聯盟,此後約一個世紀,馬林迪一直是葡萄牙人在東非沿海的中心據點。

    後來。馬林迪國征服並占領了蒙巴薩,並將權力中心轉移至蒙巴薩。而馬林迪則成為當時葡萄牙人的保護地。

    在18至19世紀,馬林迪這裏又成為奴隸貿易的集散地,見證了非洲黑人被當作奴隸販賣到全世界的辛酸史。

    有著如此悠久的曆史,馬林迪卻沒有成為一座城市,如果硬要說,這裏隻是一個規模大一點的海濱漁村。

    人口不到兩萬人,這幾年,不少中國商人湧入,帶動起了一些當地的經濟狀況。可是和中國那些動輒上百萬的大城市,馬林迪確實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小漁村。

    因為有著被殖民的經曆,黑人原住民對於新麵孔的中國人並不排斥,甚至還很喜歡伊子卓這些“善心人”。

    伊子卓在來到馬林迪的第一天,就宣布自己對這座城市的所有權,前任市長在叛軍洗成的時候被殺,很遺憾,他無法出來反對伊子卓的決定。

    就算他反對,當地百姓估計也不會聽。

    因為伊子卓不僅帶來了一萬多移民,還在進入城市後的第二天,就給所有人都提供了一有真不錯收入的工作。

    考慮到經濟發展的需要,伊子卓在馬林迪修造道路,清掃街道,還安排工人修造工人居住的木屋。

    每一個工人,都可以按照所完成的工作獲得合理的薪水,伊子卓以華元支付,如果你不喜歡鈔票,還可以在伊子卓帶來的商品中,按照折算的價格選取你想要的生活物資。

    一個成年男子,他如果能夠完成辛勤的工作,他就可以養活三個人。這樣的待遇,在整個非洲都是極其誘人的。

    並且伊子卓還未婦女和適齡的兒童安排了合適的工作,洗衣做飯,曬鹽和醃製鹹魚,以及耕種從中國運來的良種蔬菜,順便加強街道綠化。

    這些工作的薪酬雖然不高,但多多少少也是一筆收入。

    伊子卓不像那些貪婪而短視的西方殖民者,不會選擇竭澤而漁的生產方式,在工業化時代,剝削的手段不再是大航海時代那種依靠剪刀差貿易來壓榨殖民地最後一滴血淚。

    在剝削之前,應該先投資,讓這些土著改善他們的生活,並且願意追隨於你的腳步,建立起更加高效的生產模式。

    伊子卓需要的不僅僅是廉價的原材料,而是可以良性運轉的生產和銷售鏈條,通過控製這裏的生產力來獲取和擴大財富。

    馬林迪就是伊子卓個人事業的起&點,他要在這裏,像他的父親一樣,建立一個商業帝國。甚至比他的父親要更進一步,建造和經營一座城市,並且永遠的擁有這一切。

    貧瘠的土地,稀缺的人口,落後的生產力,這一切都無法成為阻撓伊子卓野心的障礙。他對未來充滿了信心,並且毫不猶豫,毫不懷疑,他將成為這一片土地的救世主。

    在靠近海邊的一處空地上,有一棟雪一樣白色鮮亮的別墅,這裏原本是馬林迪市長的官邸,現在卻成了伊子卓的住所。

    他就在這裏,考慮著馬林迪的未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6 22:27
第一千零八十章 綁票事件

    選擇在馬林迪安家落戶,可不是意見容易的事情。

    投資建城,盈利周期可不短,而且考慮到馬林迪的落後,這個周期恐怕還要延長。

    可喜的是,當地人對於中國來客還是非常友好的,而伊子卓也不打算學習英國人那樣在香港殖民時期搞的種族隔離製度。

    那種製度隻會讓當地人和自己劃清界限,最後的結果,就是失去潛在的追隨者。伊子卓不是來賺錢的,他是來收買人心的。

    根據在馬林迪及沿海發現的中國瓷器和古錢幣,可以認為波斯和阿拉伯人於公元9世紀開始與東非沿岸通商,並帶去中國瓷器和古錢幣。

    對於這一點,伊子卓打算編入教材中,用來對當地的土著黑人孩子進行教育,宣揚一種曆史淵源,同時也是為了促進不同民族間的和睦共處。

    幸運的是,在曆史上,中國造訪非洲的過程和結果都是充滿著善意與美好。

    中國與馬林迪人員往來應始於15世紀初,在西元1405年至西元1433年,當時的明朝政府,就曾讓著名的航海家鄭和率領龐大的遠洋船隊七下西洋。

    其中第五次曾抵達東非海岸,造訪馬林迪。

    當時這裏被中國人稱為麻林國,中國船隊的到訪受到熱烈歡迎,麻林國國王還向船隊贈送了長頸鹿以示友好。

    長頸鹿在中國被奉為聖靈、瑞祥之物。有人懷疑。傳說中的麒麟就有長頸鹿的影子。

    這樣的友好往來,再加上近幾年中國對肯尼亞的無償援助,伊子卓很快就在這裏建立起了威信,獲得了當地人的忠誠和愛戴。

    雖然這種忠誠還沒有多少實際意義,不過許多措施卻可以很容易推行下去,隻要在雙方之間建立起牢固的利益紐帶,那麼就能夠吧把所有人都團結在一起。

    開著敞篷的越野車,車頂沒有蓋子,隻有一些金屬架子,可以讓人站起來。盡情的欣賞原始的自然麗色。

    伊子卓就站在後座,雙手撐著金屬扶杆,將曠野上的一切美景盡收眼底。他現在是這裏的君王,雄獅一般巡視著領地。觀察和思考,為了未來事業的發展道路而苦思冥想。

    馬林迪的空氣聞起來都是靜的,黑洞洞的街上無人閑逛,在朱豪可的安排下,每一個人都在忙碌的工作著,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他們自己的生活。

    非洲不是東南亞,沒有能夠輕易收獲的瓜果和糧食,所以這裏的人是勤勞的。不勤勞的人,隻有餓死。

    但這裏的黑人。又是極其懶散的,粗耕和放養的農業發展模式,生產率十分低下。再加上被沉重的生活重擔壓著,流離浪蕩的生活,朝不保夕,又將這些悲苦的黑人折磨成了木頭。

    他們懶惰,不是因為想要不勞而獲,而是因為無論如何辛勞,都無法果腹。

    他們被痛苦折磨成了奴隸,沒有希望的人。淡然沒有衝進,更不會想要工作。

    所以,伊子卓在來到這裏的第一時間,不是發放食品和藥物,不是像某總理那樣拉著黑人農民那瘦骨嶙峋的手掌噓寒問暖。

    伊子卓辦的是實事。他鋪橋修路,讓這些黑人明白。隻要願意勞動,就能夠換取更好的生活。比起贈送生存所必需的物資,提供一份工作,更能點燃這些人心中的希望。

    今日一早,伊子卓就在熱浪中醒來,整座小鎮展現出碧海藍天的遼闊無垠,順著唯一的碎石子路,他駕著越野車漫無目的地四處逛著,路上全是仙人掌樹,頂花帶刺。

    不一會兒,就來到了海邊,眺望著展現在眼前的印度洋。大海中,隻有雪白色的浪花在微微翻滾,風不大,波清水淺。

    一望無際的印度洋邊,三個黑人孩子用小蝦釣比小蝦大不了多少的小魚,他們的年紀大概在十四五歲的樣子,厚厚的嘴唇,圓咕嚕的鬧來上,頭發都很短,並且微微翻卷。

    他們的父母應該都在工作,而這些孩子,臉上竟難得出現了笑意,雖然長期的饑餓和麻木,還在他們的身上殘留著印記。

    但至少,眼中已經閃亮著光彩,伊子卓很開心,因為這一切都是他的緣故。

    為比人播撒希望的種子,自己就會收獲快樂。

    伊子卓在一邊津津有味地看,不一會兒前胸後背都給燒得生疼,這才突然意識到,這裏可是赤道地區,太陽真火的威力非同小可。

    嬌生慣養的身子,可經受不起陽光如此猛烈的烤灼。

    等回過神來,不經意間,孩子們早已紛紛沒了蹤影,原來一個個從高台紮到印度洋裏去了。釣上的小魚似乎和他們對調了位置,絕望地躺在竹簍裏,在太陽下徒勞的跳動著。

    遠遠的海邊,白柱聳立在波浪之巔,頭上盤旋點點白鳥。

    伊子卓記得,那是1498年達?伽馬為指明方向在此地親建的珊瑚柱,頂部的十字架還是從裏斯本一路帶來的。

    很意外,這麼有資曆的東西竟可以被如此隨意地放置著,也沒有保養,任其風吹日曬,暴雨侵蝕。不過也正因為如此,這根白柱,才會有著如此厚重的曆史底蘊。

    大自然的磨礪,給它平添了一種超然的氣質,在漫長的歲月中,沉靜而哀傷。在一片嘈雜而生動的勞動景象前,在濃重的魚腥味裏,純潔清淡得恍如立在另一個世界。

    伊子卓不是一個詩人,但他也能體悟到上麵所傳遞而來的滄桑,歲月本身就是力量,震撼人心。

    在海邊,幾個穿著褲衩的黑人漁民正打算出海捕魚。他們駕著小木舟。用的竟然是樹枝削製而成的魚叉。

    沒法子,漁網早就破得不能用了。

    伊子卓帶來了一萬多人,除了儲備糧,還要在當地收購更多的食物。需求創造了市場,市場催生生產者,所以這些漁民,現在也恢複了舊業。

    因叛軍的洗劫而略顯破敗的馬林迪,正在一點一點的恢複生機,元氣在被一點一點的積攢起來。

    七拐八彎,按照伊子卓的吩咐。越野車在鏽跡斑斑的大鐵門前停下。

    直接遣走了司機,伊子卓隻帶著一個隨從,就獨自上前,揚起手。輕輕敲打著鐵門。

    它竟吱呀呀開了,像芝麻喊開了門。伊子卓看見一張笑吟吟的瘦臉探出來卻不發話,下麵是黑色烏亮的光膀子,皮包骨頭。

    肋骨一根根地撐起了皮膚,這裏的住戶,真是全身沒有幾兩肉。看到這一切,伊子卓更是歎息,生活在這裏的土著,到底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伊子卓用剛學會的一句俚語說著:“我來看白柱子。”

    站在對麵的黑人,他笑指旁邊答道:“順著牆根兒走就可以。”

    兩人的交談。好像對答暗號般順理成章。伊子卓很敬佩,在麵對一個掌握生殺予奪大權的殖民者領袖,這個以前連飯都吃不飽的黑人,卻沒有一絲的諂媚。

    他的笑容,充滿真誠,更多的是淡然,那種與世無爭的精神氣,如此飽滿,和肌瘦的身體形成鮮明的對比。

    飽經風吹日曬的牆無聲地為伊子卓引領這前進的方向,走在頭燈照出的窄窄通路裏。風吹得光都四處搖擺。

    這裏年久失修,不用介紹,伊子卓也都看得出來。

    再往前走,腳邊寄居蟹嚇得四下裏倉皇逃竄,伊子卓看到了。忽然開朗的笑著。這裏是一處世外桃源,至少對於生活富足的人來說。這裏確實是不錯的度假聖地。

    “或許,以後可以在這裏開辦旅遊業?”伊子卓心裏這麼想著,不過經濟的發展,還是要以製造業為第一優先。

    沒有產出,就沒有可靠的收入來源,這是最根本的道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伊子卓越是了解這個地方,就越是喜歡上了這裏。

    如果剛來非洲的時候還有著憂慮,還有著擔心,那麼現在,伊子卓已經全部發下心來。輕鬆的心情,總是讓人覺得渾身酥爽,就連炎熱的氣溫都被拋諸腦後。

    牆到盡頭,白瑩瑩的柱子恍然出現,體量和身高都在黑暗中放大。

    伊子卓細細撫摸柱身,順著白柱的走向寮望湛藍的天空,不禁感歎華麗的照片終究不及實物攝人心魄。這種沉靜和從容,包容著五個世紀的風雲變幻。

    背靠柱子坐下,可以用耳朵和心聆聽海浪拍打岸邊的嗦唆聲。

    想必當年達?伽馬也曾坐在這裏遠眺,卻不知他前方目光不及處就是夢寐以求的印度。

    但伊子卓卻和達.伽馬一樣,把馬林迪當作了自己的夢想,一心一意,要經營好這一片土地。

    走出鐵門的時候,伊子卓拿出錢讓隨從交給看門人,隻有這麼做,以後再來夜探,看門人才會樂於給予便利。

    這一次,看門的黑人土著高興地接下,然後目送伊子卓的離去。與世無爭,也是要吃飯的,而且正因為與世無爭,才不會被虛偽的客套和禮儀所束縛,樂意接受別人的饋贈。

    在馬林迪,有一個地方是絕對不能錯過的,那就是馬拉法。又被稱作地獄廚房,是一片壯觀的凹地。

    根據當地傳說,一戶黑人地主用牛奶洗澡洗衣洗牲口,上帝為了懲罰他們,突然天崩地陷。非洲人民十分直接,嫉富如仇,就連神話故事也是如此。

    安排好了工作之後,伊子卓反而閑了下來,現在工程已經落實下去,至少在一個月內不會有太大的變動,所以伊子卓就有不少的時間好好逛逛。

    從當地人口中得知了馬拉法這個景點,伊子卓利基雇了一個向導,於第二天出發。

    不過到那裏的路途可不短,有時車前飛過藍耳輝椋鳥,像一片亮亮的藍色蝴蝶。隻可惜飛得太快。用照相機捕不下它的身影。隻有一片模糊的圖像。

    在旅途的路上,伊子卓驚喜地穿越大片猴麵包樹林,一排排樹幹粉白粉白的,泛著淡淡金屬光澤,絕對不會和其他樹搞混。

    有些樹幹上還像長著巨大環形山一樣的花紋,這是一種十分獨特的非洲植物,猴麵包樹是錦葵科,猴麵包樹屬植物,整個屬隻有8個種。

    因為複葉五片,當地土著又把猴麵包樹稱“倒栽樹”。因為樹枝具有七歪八叉的扭曲美,遠看好似樹根朝上。

    在非洲的神話傳說中,當世界還小的時候,“正栽樹”嘲笑小弱樹。上帝怒了,把這驕傲的樹拔出來倒著兌回地裏,非洲神話到處閃耀著非洲人民對優越的嫉恨……

    在非洲,上帝似乎深入人心,這全賴那些耶和華代言人的努力傳教。

    話又說回來,伊子卓很喜歡猴麵包樹,這是一種他從未接觸過的東西。然而就是這種新鮮感,讓他一見傾心。

    猴麵包樹小時候特別瘦,樹大十八變。據隨行的黑人向導介紹,這種樹在死的時候先從中心爛掉。然後突然之間崩塌,沒了樹形。

    有這樣離奇的生命史,怪不得一些當地土著都覺得猴麵包樹擁有死亡的魔力。

    旱季剛過,為了保存水分、避免蒸騰,植物早已放棄了葉子。非洲的九月,偶爾會有傾盆暴雨,這也是這裏的萬物一年中最要緊的時刻。

    恰好伊子卓趕上開花的時節,白花花的花懸著,在夜幕背景下想必顯眼,加上香氣撲鼻。還有負責傳粉的蝙蝠。

    不知道為啥,這裏沒有蜜蜂,所以隻能依靠黑撲撲的蝙蝠代勞,一切都是新奇有趣,吸引著伊子卓的目光。

    花苞長成圓球球。和果實實在相像,那麼又該如何區分猴麵包樹的小果實和花苞呢?

    黑人向導殷勤的解釋這。然後按照對方的講解,伊子卓也試著仔細觀察,原來想要分辨並不困難。

    猴麵包樹的花苞幹幹淨淨從枝尖懸垂下來,花開時黃色萼片大大展開,花謝後萼片幹枯,留在果實屁股上。

    細細看著茂盛的猴麵包樹林,遠近高低各不同,矮則5米,高可達30米。樹幹的粗更是一大特色,直徑可達十幾米。

    非洲土著能夠充分利用樹幹內部的空間,商店、酒吧、倉庫、車站、監獄……改造成什麼的都有,甚至有人把它建成廁所,還安置了排水係統。

    在幹旱地區,有人把樹幹挖空,再在下邊鑽孔,就成了一個上接雨水下放水的天然木桶。這樣的事情,生活在一個生產力極度發達的國家中,伊子卓是很難有機會見識到的。

    出了這處樹林,後麵的路程,再也沒有瞧見猴麵包樹的蹤影,方才從向導口中得知馬林迪四周的植物分部頗具特色。

    離開了樹林,走過一段不短的路程,伊子卓終於是到了馬拉法凹地,真是一口壯觀的天然大坑。

    伊子卓也多少有些地理知識,他知道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整塊質地比周圍軟的砂岩,因雨水的衝刷而導致水土流失,然後成了這樣一幅景象。

    火紅色的泥土如烈焰一樣燃燒著,還真稱得上“刀山火海”,如果不是幾簇稀稀落落的植被,伊子卓還真會以為這裏是一片火的海洋,波濤洶湧。

    真是奇景,果然不容錯過,大自然總會在不經意間,就創造出讓人驚歎稱奇的絢麗之美。紅彤彤的一片,就連心中的激情也被點燃,伊子卓看得滿心歡喜。

    蕨類植物的生命力真是頑強,灌木在這樣劣質的土上也紮下了根。伊子卓腳踩在滑溜溜的泥土上,有著黏糊糊的感覺。

    伊子卓發現這種泥土的膠性特別好,很適合用來燒紙瓷器,這應該也是一個不錯的產出項目。不過在環顧四周之後,他又忽然放棄了這個打算。

    生產和販賣瓷器,不過是一時的財富,與其這樣,不如保留這裏,讓後世的人也得以見識一番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而這裏,也能夠成為馬林迪的風景標誌,永生永世的瑰寶。

    看完了馬拉法凹地的壯麗玄奇,伊子卓接到了黃猛打來的衛星電話,“喂,老板啊,你恐怕要趕回來一趟了。”

    “怎麼回事?”伊子卓的話語中帶著笑意,剛剛看完這裏的自然風光,心情大爽。

    卻不想,黃猛的話如一桶涼水,從他的頭頂潑下,“我們城西的一處建築工地被一支遊擊隊襲擊,他們洗劫了我們的財務,還綁架了幾個中國工程師。”

    “什麼?這裏怎麼還會有遊擊隊?他們綁架我們的人做什麼?”伊子卓現在可是什麼好心情都沒有了。

    “遊擊隊是春分吹又生的野草,這次襲擊我們,估計是為了贖金。”黃猛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我已經派幾個當地人去和對方交涉了,但我想問問你的意見,到底是妥協,還是殺一儆百。”

    這是個很深刻的問題,伊子卓知道,向綁匪交付贖金非但不能解決問題,隻會讓問題變得更糟。

    後世的索馬裏就是這樣,息事寧人的態度會縱容暴徒的惡行,但是不交,一旦對方撕票,自己這邊的士氣肯定要跌落穀底。

    願意跟著伊子卓到東非來的人,本來就不是很願意,真要出了這種事,誰還會繼續待下去?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6 22:27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和平解決

    九月的天氣,在東非屬於涼季,這裏是赤道地區,自然沒有一年四季這樣的說法。

    連綿的大雨剛剛下完,空氣清新宜人,不過伊子卓的心情卻很壓抑。因為綁架事件,讓他非常鬱悶,沒想到剛剛思索完關於發展規劃的事情,就碰上這檔子事。

    “黃猛,你這個安全主管是怎麼搞的?”這事確實是黃猛的責任,伊子卓當然毫不客氣的質問。

    “這是我的責任,我自然會負責。”黃猛的心情也不好,“我不是要推卸責任,現在護衛隊的人手太少了,規劃鋪得又太大,這麼多地方,根本無法兼顧過來。”

    這件事,黃猛之前就和伊子卓說過,確實也是實情。

    “好吧,在這件事上我也有責任,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先說說你有什麼應對方法。”伊子卓不想就責任的事情說太多,以後再討論也沒問題,目前的當務之急,是要把被劫持的人質救回來再說。

    “伊先生,黃主管。”一位上了年紀的黑人站了出來,他叫馬魯姆巴,原本是一個小部族的首領,後來跟隨瓦薩羅,在迪厄斯去澳大利亞之前,被推薦給伊子卓。

    馬魯姆巴是一個很有本事的人,並且能夠講中文,所以現在在伊子卓手下辦事。

    平時不見他多說話,是個辦實事的能吏,這時候站出來,伊子卓知道他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馬魯姆巴先生。你有話可以直說。”伊子卓對這個黑人還是挺客氣的。

    “好的。伊先生。”馬魯姆巴得到了伊子卓的首肯,這才說起:“襲擊開墾團的是一支活躍在馬林迪一帶的遊擊隊,這支遊擊隊的首領叫卡比薩瑪,是個女人。”

    “女人?”這下子輪到黃猛吃驚了。

    在肯尼亞這裏,婦女的權益基本等於零,一個女人能夠在這種男權主義的社會中領導一支遊擊隊,那就證明她很可能有著非凡的才能。

    “是的,卡比薩瑪原本是一個小部族酋長的女兒,不過後來因為反對瓦薩羅總統的命令而被吊死。從此之後,卡比薩瑪就領導著那個部族的族人遁入大山和草原。成為了遊擊隊。”

    “可是,他們襲擊我們做什麼,我又沒吊死她老爹!”伊子卓才不管這卡比薩瑪是何許人也,也不管她有什麼冤屈。現在找麻煩找到自己頭上,就算性情再好,在這種事上也不能忍。

    “可能是因為您和迪厄斯總統的友好關係,讓卡比薩瑪懷恨在心。”馬魯姆巴低下額頭,不敢去看伊子卓那張發怒的臉。

    “能夠通過談判解決嗎?馬魯姆巴先生,如果你能想到任何辦法的話,還請說出來。”伊子卓並不想對方傷害人質,但又深知絕不能支付贖金,不然以後就沒完沒了了。

    “這一點……”

    看著馬魯姆巴欲言又止,伊子卓也知道這人肯定是因為在瓦薩羅身邊呆得太久了。做事做人都太過傾向於明哲保身。

    “馬魯姆巴先生,你不用擔心,你的建議無論好壞,我都不會怪罪於你。”非洲的民&主情況還真是糟糕,連一個當官的家夥都這麼沒骨氣,讓伊子卓有些不習慣。

    要知道,現在的華夏聯邦,就算是上下級關係,也沒見過這麼弓著腰身的。

    無奈之下,馬魯姆巴隻好硬著頭皮回答:“其實。遊擊隊的生存狀況並不好,他們如果不是窮得沒辦法了,不會劫持中國人作為人質的。而且在這一帶,卡比薩瑪的名聲還是很不錯的,她經常救濟窮人。”

    言下之意。馬魯姆巴是在體型伊子卓,最好不要采取強硬的武力手段為好。

    其實為了說這些話。馬魯姆巴的心情還是很忐忑的,他對於伊子卓的性情還不是很熟悉,不知道這種“示弱”的建議會不會被厭惡。

    這要是在以前,遊擊隊綁架政府的人根本沒用,瓦薩羅就是一個不受威脅的暴君。任何人隻要敢在他麵前說這樣的話,絕對會被當作遊擊隊的間諜處置。

    看了一眼惴惴不安的馬魯姆巴,伊子卓也拍著他的肩膀,誠懇的提問道:“那麼你覺得,我該怎麼做呢?”

    見老板沒有發怒,馬魯姆巴才鼓起勇氣,“我願意去遊說卡比薩瑪,隻要伊先生你能下令赦免她過往的罪,允許她和她的族人進入到馬林迪生活,我想她不會拒絕的。”

    伊子卓聽後大喜,“你有把握?”但旋即又有些擔心,“你可是前肯尼亞當局的官員啊,難道你就不怕被卡比薩瑪遷怒嗎?”

    “不會的,我和卡比薩瑪的父親相識,隻不過人微言輕,對於昔日的事幫不上忙。但是卡比薩瑪記得我,我們以前的關係還算不錯,她也把我當作親叔叔看待。我想我出麵去勸她的話,會更有把握。”

    “那麼好吧,我派人護送你。”說完,伊子卓對著黃猛使了個眼色。

    馬魯姆巴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一個人就夠了。如果帶的人多了,反而會引起對方的疑慮。”

    見馬魯姆巴堅持,伊子卓也不勉強,他需要的隻是人質的安全,其他的事情倒無所謂。

    而且他也不怕馬魯姆巴耍什麼花樣,區區一支非洲遊擊隊,根本威脅不到開墾團。

    馬魯姆巴並不知道卡比薩瑪和遊擊隊的住址,所以他隻好托人送去和談的信息,這樣很簡單,遊擊隊又不是不是人間煙火,在馬林迪有不少人還是認識卡比薩瑪的。

    沒過幾天,馬魯姆巴就聯係上了卡比薩瑪,對方願意見他,但是隻允許他一個人來。

    在城外。獨自一人站在曠野中的馬魯姆巴。焦急的等待著前來接頭的遊擊隊份子。他穿著整齊的西服,還真有那麼點派頭,衣著光鮮,與大多數衣不蔽體的非洲土著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在馬林迪城內的軍營中,一棟兩層的小木屋被改建成了臨時的軍事指揮中心,在這裏,有不少軍用電子設備,都是伊子卓向萬河電子公司采購的高級貨。

    光是一個信息中轉器就價值一百二十萬華元以上,超過了整個馬林迪半年的總產值。

    “班長,不派人過去真的沒問題嗎?”黃猛還是有些擔心。他對於遊擊隊可是有著不少成見,也看不起這種隻會偷偷摸摸放冷槍的家夥。

    俞流江笑了,“你傻啊,我們用得著派人去冒險嗎?”他指了指一台電腦。“這個世界上,可是有衛星定位這種技術的嘛。”

    這麼一說,黃猛才明白過來,“哦,原來是打算……”

    見黃猛摩拳擦掌,俞流江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腦袋,“你這個二愣子,淨想著打仗,我們是來這裏搞建設的,能不動粗就最好不動粗。”

    被看破心思。黃猛也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這不是擔心遊擊隊不講道理嘛,誰知道這群山老鼠到底在想什麼呢?”

    黃猛也看過不少非洲遊擊隊的資料,對於各路叛軍毫無好感,當然,對政府軍也沒有多少好感。

    非洲的混亂,衍生出了無數的遊擊隊,而遊擊隊的存在,本身又更進一步的加深了非洲的苦難和混亂。

    許多遊擊隊的生存方式就是依靠劫掠村莊,甚至經常搞屠殺。還喜歡招收十歲左右的娃娃兵。遊擊隊的首領,基本不是惡棍就是混世魔王,壞得頭頂生瘡,腳底流膿。

    “不管怎麼說,我們先等著消息吧。”說真的。俞流江又何嚐不擔心?

    隻不過他站在開墾團的立場上,還是希望人質能夠平安歸來。

    馬林迪外的一處小山坡上。馬魯姆巴正在一顆奇怪的大樹下等著,這樹長得古裏古怪,高度不過20這樣,胸徑卻有15米,顯得肥大臃腫。

    並且因為是涼季,樹上的枝葉都掉得差不多了,露出光禿禿的樹幹。

    一輛渾身鏽跡斑斑的麵包車開了過來,這麵包車看起來經過多次改裝,最顯眼的是車頂開了一個大口子,並且裝上了架子和遮陽棚。

    兩個扛著長步槍的黑人士兵守著上麵,估計是為了多出兩個火力點而故意改造成這樣的,在這裏不得不感歎非洲人民的創造性思維。

    民用版的麵包車,原本隻是被用來給小賣部送貨的,落到遊擊隊手裏,竟成了一架“裝甲”運兵車。

    一個帶著麵具的黑人士兵走下車來,嘰裏呱啦的用著俚語在和馬魯姆巴交談,最後,將一個頭套套在馬魯姆巴頭上,估計是怕被他認清了遊擊隊的位置。

    被帶上車子後,馬魯姆巴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大草原的邊際上。

    而在距離這裏一公裏處的一個灌木叢中,兩名開墾團的偵察兵也結束了他們的任務。

    利用電子望遠鏡,他們可以對這些遊擊隊的一舉一動進行監視,要不是伊子卓擔心尾隨在遊擊隊身後很可能會被發覺,還是不要冒險在對方的主場多生事端為好。

    遊擊隊的根據地在一個隱蔽的小山坳裏,三麵環山,還有一處泉眼,四季流水不絕,養活了整個遊擊隊一百多號人。

    山裏的生活環境很差,居住在這裏,已經不能用清苦來形容了,用“絕境”更貼切一些。

    山中沒有可以用來耕作的農業用地,光靠采集和狩獵,事物的來源很不穩定,大部分人常年處在饑餓的狀態,食不果腹,衣不蔽體。

    更致命的是食鹽和藥品,這些東西,光憑遊擊隊自己是無法自行生產的,那就必須進入城市或者其他大型定居點購買。

    可因為被通緝的原因,就算遊擊隊能夠進入市集,也必須忍受高昂的黑市價格。

    嬰兒的出生率,已經降到了三年來的最低點,當初進山的時候有五百多人,現在卻隻剩下一百來人。都是因為艱苦的生活環境所致。

    卡比薩瑪。這個肩負血仇的非洲土著女子,帶領著她的部族,在這裏掙紮求生,那種常人難以想象的艱辛,將她的年華消磨殆盡。

    才24歲的年紀,看起來卻如一個中年老婦,皮膚粗糙,四肢粗壯。穿著遊擊隊的作戰服,而不是像傳統的非洲婦女那樣裹著鮮豔的長布。

    馬魯姆巴的到來,讓卡比薩瑪感到驚訝和欣喜。但這之後,卻是疑慮,“姆巴叔叔,好久不見。”

    雖然卡比薩瑪帶著笑容。但馬魯姆巴從中聽到了疏遠和懷疑,也難怪,三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人,很多事。

    “卡比薩瑪,我們又見麵了。”馬魯姆巴忽然想起,三年前,卡比薩瑪剛剛嫁為人婦,丈夫是部族年輕一代中最為傑出的,也是他父親選定的繼承人。

    可沒想到。瓦薩羅逮捕了那個不聽話的酋長,並且將之處死。

    被處死的不僅有卡比薩瑪的父親,還有她的丈夫和幾位長輩,後來的武裝衝突中,死去的人早已記不清楚了。

    一個三千人的部族,突圍時隻剩下五百多人,到現在,更是隻有可憐的一百來人在深山老林中苟延殘喘,這種刻骨銘心的仇恨,足以扭曲任何一個人的心智。

    卡比薩瑪現在還能保持著如此的理智。馬魯姆巴已經很驚訝了,“卡比薩瑪,我希望你能釋放那些被扣押的中國人質,你沒必要做這些事情。”

    卡比薩瑪聽後沒有說話,她隻是沉默的站起身。然後轉過頭,走向一棟破舊的茅草屋。馬魯姆巴不知道這是何意。隻好站起身,跟在身後。

    茅草屋的內部和外麵一樣簡陋,而且因為所選的材料和位置不好,裏麵的透光性不好,還有點潮濕的黴味,問起來讓人不舒服。

    茅草屋不大,隻有三十平米左右,但裏麵卻躺著六個形同枯骨的病人。他們的臉像骷髏一樣,皮膚直接貼在骨骼上,眼窩深陷。

    “他們染上了瘧疾。”卡比薩瑪直到現在才再次說話,“我綁架馬林迪的中國人,不僅僅是因為貪婪,我們需要錢,需要食物,需要藥品。”

    卡比薩瑪指著窗外那幾個被寄生蟲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十幾歲小孩,馬魯姆巴甚至看不出他們的性別,甚至無法確認他們是不是人類。

    畸形兒,在山中生活的人,遇到這種事的概率比平原要高得多,這一點馬魯姆巴也知道一些。

    “我們除了搶劫,就在也沒有活路了,姆巴叔叔,我們原本不是壞人,但我們現在卻不得不做這樣的事。”

    說著說著,卡比薩瑪落下淚來,三年的心酸和委屈,她能對部族裏的誰人去傾訴?

    她是一個柔弱的年輕女人,但她更是一個部族的領袖,父親和丈夫已經死去,她就要挑起這個重擔,去對剩下的人負責。

    生活在非洲的每一個人,沒有不痛恨與強盜無異的遊擊隊,但又有多少人,被迫成為他們最看不起的這個職業?

    都是時勢使然,很多路,由不得自己選。

    “薩瑪。”馬魯姆巴喚著卡比薩瑪的小名,將這個像他的小女兒一樣的女孩擁在懷中,嗬護著,聆聽著,“一切都過去了。”

    一遍又一遍的,馬魯姆巴都是在不停的安慰著哭泣的卡比薩瑪,就像一個慈祥的長輩,安慰著在外受了欺負的晚輩。

    “瓦薩羅死了,他的政府也倒台了,肯尼亞現在正準備新的大選。”馬魯姆巴這樣說著,“現在馬林迪被一個中國商人買了下來,他願意好好經營那裏,也願意收留你們。”

    “瓦薩羅死了?”卡比薩瑪從他的懷中掙脫而出,吃驚的說道:“什麼時候的事?”

    “你們很久沒去城裏了吧?”

    “是的,前陣子這裏有大批叛軍活動,我們不敢出去。”卡比薩瑪說的也是實話,叛軍和遊擊隊之間的關係未必都是友好的。

    很多時候,叛軍之間也有著很深的仇怨,經常爆發衝突。就算是同一個地區的遊擊隊之間,也會為了生存環境和利益的問題而爆發武裝衝突。

    沒人知道為什麼要殺來殺去,但不殺別人,就會被別人殺掉,血肉被人分食,財產被人奪走。這就是非洲,混亂而毫無秩序,每個人都要玩命的廝殺,殺出一條滲著鮮血的活路。

    “後來,叛軍走了,有有大批外**隊搜山,我們就更不敢出去了。一直躲在山裏,前幾天,餓得實在沒辦法了,我們才攻擊了馬林迪外的一處營地,同時抓了幾個看似很有錢的外國人。”

    卡比薩瑪不知道中國人和歐洲人的區別,反正在她眼裏,都是外國人。而且她對中國人的印象並不好,因為接觸到的幾個黑市商人都是中國人,在做交易時沒少刮她的皮。

    對於馬林迪被賣給外國人這件事,卡比薩瑪倒沒有多少憤慨,和許多非洲人一樣,她的觀念中隻有部族,沒有民族和國家的概念。

    馬林迪被掌握在誰的手裏,對於她而言都沒有多少關係,隻要能生存,又有什麼是不能夠出賣的呢?

    這也是大多數遊擊隊的生存邏輯,道德永遠是次要的,甚至是無關緊要的。

    不過馬魯姆巴的勸說,還是說動了卡比薩瑪,如果真有活路,誰又願意頑抗到底?她和中國人有沒有仇恨,就算有仇,現在為了生存,也不得不妥協。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6 22:28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入室搶劫

    兩天後,馬魯姆巴帶著所有人質回到了馬林迪,這件事引起了轟動。

    隻身一人勇闖敵窟,說服窮凶極惡的遊擊隊,讓他們釋放人質,這可是英雄和智者才能夠做到的事情!

    一些土著,已經開始傳唱馬魯姆巴是某個天神轉世,或者是上帝派來的使者,總之,無數的光環被加在他的頭上。

    伊子卓親自接見了他,“我的馬魯姆巴天神,上帝在地上的選民,你終於回來了。”

    人質獲救,沒有缺胳膊少腿,伊子卓的心情當然愉快了,所以才和馬魯姆巴開起了小玩笑。

    “伊先生,你就別笑話我了。”馬魯姆巴用生硬的中文回敬著,“圓滿完成了您交托的任務,這就向您交接。”

    “嗯,我很滿意。”伊子卓看過那幾個被救回來的人質,也知道當初馬魯姆巴的判斷是正確的。

    人質沒有受到傷害和虐待,也不能說沒有,遊擊隊的夥食和衛生狀況,讓這幾個從中國移民過來的技術工人吃盡了苦頭。

    還好伊子卓有先見之明,特意安排好了醫生,給他們進行詳細的健康檢查。體檢的內容包括寄生蟲和細菌感染,以及看有沒有染上什麼傳染病。

    卡比薩瑪沒有跟過來,不過她倒是派來了三個使者,是想驗證伊子卓是否真的願意接納她和她的族人。

    伊子卓也接見了那三個成年男子。作為部族中最強壯的戰士。他們被派來馬林迪,就是想要證明部族的武力,以及不言屈服的鬥誌。

    就算要投靠,也要先展示自己的價值才行,那樣才不會被別人輕視。

    對於卡比薩瑪的這個舉動,伊子卓洞若觀火,毫不在意。對方那點可憐的戰力,根本不放在他的心上。

    而且從馬魯姆巴口中得知,卡比薩瑪所領導的遊擊隊,現在可以作戰的男丁不足三十人。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殘。

    用一句資本家的話來說,這群家夥甚至當不了合格的體力工人。

    但卡比薩瑪和她的部族,象征著的卻是一種當地人的心態,一旦伊子卓願意接納這些人。就很容易形成連鎖效應。

    像卡比薩瑪這樣的遊擊隊在全非洲多如牛毛,就算在馬林迪的周邊,也有數十股。大的上千人,小的也有幾十人,如果能吸收其中的一半,就有數千的青壯勞動力。

    就算是小孩,隻要能夠得到適當的教育,其產生的效益更是無法估量。

    伊子卓很清楚該怎麼和這樣的人打交道,一味的懷柔是不可取的,在施予恩惠之前。必須要先顯示武力。

    黃猛集合了保安隊的三百多人,這已經是在安排好防衛任務後能夠出動的極限了。

    三百多位前華夏聯邦軍的退伍軍人,穿著兩萬華元一套的豪華裝備,從防彈服到單兵通訊器和光學瞄準鏡,合金匕首,閃著黑光的最新式突擊步槍。

    腰間懸掛著高爆破片手雷,閃光手雷,煙霧彈,催淚彈,在黃猛的介紹下。這三個窮山溝裏出來的黑皮子總算見識到了世界一流的單兵裝備到底是什麼樣的。

    在他們的心目中,火拳ii型rpg已經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單兵武器了,直到他們看見更加凶殘的巴雷特狙擊步槍。

    這種可以在九百九十米外將人的腦袋打成爛西瓜的“魔鬼”,深深的震撼了幾個土鱉,反器材步槍。12.7毫米口徑,他們聽不懂這些專業術語。

    但是他們的眼睛卻看得很清楚。一輛廢舊的小巴車被用來當作靶子,巴雷特狙擊步槍射出去的子彈,直接從車子的這邊穿到了另一邊,然後再將一塊籃球大小的花崗岩石塊打爆。

    很形象,也很生動,讓這些遊擊隊明白,和中國開墾團保安部隊開打的下場。

    不僅如此,黃猛還向他們展示了幾輛甲士全地形車的越有能力,以及在茂密的叢林中用來尋找敵蹤的紅外線望遠鏡,以及夜視鏡。

    擁有這些武器,意味著遊擊隊的地形優勢將不複存在。

    或許想要悄無聲息的靠近遊擊隊的老巢十分困難,但毫無疑問,保安部隊的士兵完全可以在遊擊隊自以為熟悉的山林地形中作戰,並且依靠裝備的優勢占據上風。

    這樣的震懾是很有效果的,當那三個被嚇壞了的家夥回去之後,又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終於,卡比薩瑪不得不做出決定,遷入馬林迪。

    這個決定可不容易下,因為根據馬魯姆巴的說法,想要進入馬林迪生活,就必須交出武器,同時也要遵守伊子卓定下的法律和秩序。

    遊擊隊以前的一些做法和習俗,不得不做出調整,伊子卓固然尊重非洲的本土風俗人情,但總不能你想帶刀上街,動輒傷人殺人我也要尊重吧。

    一些不合時宜的惡風惡俗,是必須改變的,在這一點上,伊子卓絕不會妥協。尊重民族特色,並不是毫無底線的,要不然就會導致諸多的社會問題。

    卡比薩瑪的加入,並沒有給開墾團帶來多少實際的意義,甚至伊子卓還要虧本經營。遊擊隊中的病號實在太多,有些人長滿了寄生蟲,帶著高致病性的細菌,這些都需要進行消毒和治療。

    身染傳染病的還要隔離開來,重症病房人滿為患,一大群營養不良的婦女和兒童需要調理和照顧。就為這個,伊子卓就要花上不少錢。

    幸好青竹醫藥集團在非洲就有分公司,藥品可以在本地獲得,不用千裏迢迢從國內運來,省下了大筆運費。

    但糧食是個大問題。因為政治關係。美國政府禁止農場主將糧食出售給與華夏聯邦有密切關係的人或者商業組織,伊子卓明顯在列。

    美國政府寧願花納稅人的錢去購買他們根本不需要的農產品,也不願意這些糧食被賣給敵對國家。

    不能從美國人手裏得到糧食,伊子卓就必須自己想辦法了,印度在加入北約後,也拒絕像華夏聯邦和中國商人出售糧食。

    或許從東南亞和澳大利亞收購是個不錯的選擇,尤其是東南亞那個世界著名的糧倉,青竹化工現在就控製著泰國和越南的水稻種植,隻是這樣算下來,運費可不便宜。

    而且海運很耗時間。這不是長久之際。

    卡比薩瑪的到來,讓不少遊擊隊和野外部族也都動了心思,能夠用自由去換取幹淨的食物和水,並且過上像樣的生活。這並不是一件丟人的事。

    唯一的問題就是要被解除武器和進行兵源的重新整編,這對於首領和頭目而言,意味著失去權力。

    小部族和小型遊擊隊還無所謂,反正他們因為實力差,混得很不好,還巴不得被別人收編呢。至少在馬林迪的中國人看起來很和善,不是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家夥。

    一般投靠其他的大股叛軍,先不說對方會不會接受,就算真的接受了,一般來說。原本的領導者都會在事後被找個理由殺掉。

    土著再沒有學問,也懂得什麼叫“不安定因素”,將心比心,當過老大的人,很難成為別人的手下。

    一周後,伊子卓他們又接納了兩個小型遊擊隊,其中一支還是在馬林迪襲擊事件中被華夏聯邦軍擊潰的叛軍殘部。

    在躲了一個多月之後,實在無法忍受荒郊野外的艱苦生活,終於來到馬林迪繳械投降,成為了眾多黑人勞工中的一員。

    在進入馬林迪後。他們欣喜的發現,等待著他們的不是牢獄之災,也不是鞭打和折磨。在城西,伊子卓讓這些工人自己給自己建起了可以用來居住的木頭房子。

    房子的產權歸開墾團所有,但參與勞動的黑人土著都能獲得使用權。並且在伊子卓的安排下,這些房子也是有著三個級別的。

    簡陋的木屋。普通的民居,以及更高級的水泥磚瓦房。

    工人會根據他們各自的貢獻度來決定薪水和待遇,每個月都會重新評定一次,連續三個月不合格,就要被趕出原本的待遇級別。

    因為收入合理,並且與自身的努力成正比,許多人都充滿了幹勁,幹起活來相當賣力。

    而因為知道房子是給自己蓋的,這些黑人苦力也十分認真,可不會偷工減料和胡亂糊弄。誰也不能肯定到時候分到的房子是不是自己當初造的那一個。

    兩條筆直的街道最先被修築起來,構成一個標準的“十”字,而依托著寬敞的主幹道,一排排民居坐落開來。整整齊齊,就像一個棋盤,每一棟房子都是一枚棋子。

    一萬餘人,就生活在這裏,他們的薪水每天結算一次,幹完活,就能拿到薪水,這讓不少人喜極而泣。

    黃猛扛著步槍,帶著一支五人巡邏小隊在街道上巡視,他們坐著敞篷越野車,威武雄壯的英姿,引來不少土著的側目。

    “猛哥,你說這些人傻不傻啊,日薪製在國內不是早就被禁止了嘛?”許成功坐在黃猛的身旁,出言問著。

    從資本剝削的角度來說,日薪製的效率最高,周薪其次,月薪製度對於工人來說是最好的。在國內,華聯政府為了保障工人的權益,不允許企業采用日薪製,而周薪製也被嚴厲禁止,隻有少數特殊行業還存在周薪製。

    原本伊子卓也想將日薪製改為周薪製,然後逐步過度到月薪製,但卻迎來了激烈的反對。

    反對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些土著,他們覺得日薪製最好。隻有每天都能拿到勞動所得,他們的心裏才會踏實。

    無論伊子卓怎麼解釋,這群土包子就是不聽,還生怕伊子卓在打什麼“壞主意”。

    沒辦法,人家不領情,伊子卓也隻好繼續他的剝削事業。

    “猛哥,a18區發生一起搶劫案。已經有人報案了。”原本兩人還在感歎著非洲土著的傻勁。卻不想許成功從通訊器裏接到了報案通知。

    為了方便規劃,減少土地產權的糾紛,伊子卓在原本的馬林迪城西,又興建了一座新城,用來安置那些新來的移民。

    而新城區的規劃,遵循著中國一向以來的城市建築傳統,那就是對稱和整齊。整個新城被劃成a、b、c、d四個大區,每個大區中又有三十個小區,每個小區大有九棟民居。

    每一棟房子的製式和規格都一樣,有差別的隻是內部裝修和建築材料。也就是外觀一樣,但舒適程度不同。

    這樣的規劃,既顯得美觀,又便於管理。尤其是當發生案件時。保安隊能夠迅速感到,進行鎮壓處理。

    最近幾天,因為新人的到來,以及收入差距開始出現,不可避免的就出現了搶劫和偷竊這樣的案件。

    作案者有的是小孩,有的是沒有勞動能力的婦女或者殘疾人士。最讓黃猛痛恨的是那些遊手好閑的混混,無論在哪裏,總有著想要不勞而獲的人存在。

    一些習慣了搶劫和迫害他人的暴徒,在適應了新環境之後,漸漸露出本性。

    伊子卓對於這種人。從來不予寬容,現在肯尼亞還是亂世,人心浮動,唯有重法才能奏效。無論是什麼原因,違反馬林迪的律法必須要依法追究。

    接到報案,黃猛和今日值班的巡邏隊迅速趕到現場。

    報案的是一個老人,他的兒子還在工地上幹體力活,在家的還有一個五歲大的孩子,衣服都沒穿,光著身子吮吸手指。木訥的盯著黃猛看。

    “給你糖。”黃猛遞過了一把隨身帶著的糖果。

    那孩子不懂中文,但是他知道黃猛手裏那些有著花花綠綠包裝的糖果是無比美味的食物。雖然老人很惶恐的一直說著拒絕的話,但黃猛還是將糖果塞到孩子黑黑的小手中。

    為了加強治安管理,每五個小區就有一個治安亭,在那裏有一個報警亭。裏麵裝著一個撥號器。每一個阿拉伯數字都對應一個門牌號,有事就可以在這裏按下警鈴。

    報警亭裝有監視器。任何意圖損壞警報器的人,被視同攻擊保安團,在將幾個惡徒拉去黑窯子挖礦之後,剩下的人全都學乖了。

    黑人老頭就是在這裏按下了警鈴,接到報案的黃猛他們馬上就趕來了,但還是來遲了一步。

    五個拿著砍刀的年輕人,闖入老人的家中,搶走了所有的財務,以及一些儲備的食物。同時被搶的還有另一戶鄰居。

    因為現在很多人都忙於工作,家中沒有成年男丁,麵對搶劫基本毫無抵抗能力。考慮到治安問題,伊子卓又不可能允許這些人擁有武器。

    可還是那句話,壞人想要武器,怎麼都能得到。

    一些馬林迪舊城的混混,夥同新城區中某些害群之馬,將才剛剛富裕起來的新移民當成了肥羊。

    才短短一個月時間,幾個新的小黑幫就成立起來,開始挨家挨戶的收保護費,甚至公開進行大劫和偷竊。

    治安在惡化,這讓伊子卓很是擔心的,想要將統治的權威深入人心,維持治安是最為重要的一件事,所以他讓黃猛放下對外的防禦事物,專門負責內部的治安管理。

    現在,外部防禦問題全部單獨交由俞流江負責。

    而黃猛則專心對內,將一些不好的苗頭全部撲滅在起始狀態。

    在麵對黃猛的詢問之時,那個被搶的黑人老頭目光總是不敢直視黃猛,長期被欺壓的人生,讓他的膽子變得很小。

    要不是被搶光了所有積蓄,連糧食都沒了,他也不會選擇向保安團求助。他總是和許多百姓一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生怕被人事後報複。

    而且以前的生活經驗也告訴他,報警求助的結局通常不怎麼好。

    但是黃猛的態度漸漸讓他放下心來,雖然樣子有些凶惡,體格也魁梧健壯,不過語氣卻相對和藹。更重要的是,黃猛對他的小孫子很友善,還發糖果,這在以前從未有過!

    肯尼亞的警察,通常隻包含兩種屬性:懶散和貪婪。

    這些混蛋絕不會給小孩子發糖果,他們恨不得搶光乞丐飯碗裏最後一枚硬幣。

    做完調查取證工作後,黃猛回到車上,“該死,又是那群家夥。”

    近幾日,一個五人小團夥經常在a區犯案,搶劫那些沒有壯年男子在家的住戶。算上今天,已經是第七次了。

    許成功看著口供資料,“犯案的人應該有內應,對於a區很熟悉,關鍵是,他們消失得太快了!”

    這很明顯,不可能是舊城區的外來黑幫,因為如果是外來,他們根本逃不出去。巡邏隊開著越野車呢,光靠腳丫子是跑不掉的,當地黑幫還沒有先進到能夠騎著機動車犯案。

    現在的馬林迪,能夠開車的人非富即貴,能買得起摩托車,還犯得著去搶劫?

    “也有可能是外來者夥同一些新城的移民犯案,我們必須盡快抓到這幾個臭蟲,不然可就麻煩了。”黃猛對此有些擔心。

    搶劫本身帶來的損失還在其次,關鍵是移民對開墾團的態度,要讓這些人徹底融入進來,就必須給予足夠的安全感。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6 22:28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區聯防隊

    馬林迪新城區,雖說已經劃分好了四大區域,並且將民用房和商用房都規劃好了,可實際上,超過七成以上的人都住在用幾根木頭和一些舊木板拚湊起來的棚屋中。

    當然,支柱基本上都是用的圓木,而牆壁和屋頂的材料就五花八門了,帆布、木片、茅草,不一而足。

    主幹道兩旁,直接臨近街道的屋子全都是商鋪,一樓基本用來做經營場所,二樓可以住人,有著陽台,從陽台上直接就能看見寬敞的大街。

    商鋪是最快建好的,基本上完成了大半,隻有幾處地段不是很好的商鋪還在施工中。黃猛之前去的那戶人家,在移民中已經算是很有錢的了,住得起雙層木屋的人可不多。

    想要找那五個搶劫犯,其實也不難。

    為了便於管理,在新城區居住的移民都是經過戶籍登記的,每個人住在哪,平時在那裏工作,一清二楚。

    黃猛需要做的,就是找出那些在案發時沒有去工作的家夥,就目前的情況而言,一群懶漢在熱火朝天的工作潮流中,總是十分顯眼的。

    很快,黃猛就通過新區的群眾線報掌握了幾個團夥的動向,這些人住在棚屋中,有些還住著伊子卓當時發下去的帳篷,生活環境比較差。

    據黃猛的猜測,或許正是因為這樣,這些人才會見財起意。

    抓捕行動也是波瀾不驚。十幾個全副武裝的戰士破門而入。那五個參與搶劫的家夥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按倒在地。

    被突擊步槍的槍口指著腦袋,有一個人甚至嚇得尿褲子了,在這裏,土著居民對於律法的懲罰的印象不可謂不深刻,搶劫罪基本都是處死。

    一遍又一遍的說著求饒的話,害得黃猛不得不找來一個翻譯給這幾個家夥說明情況。

    根據開墾團的律法,搶劫固然是重罪,但不會被處死,而是要被拉去挖礦。礦井就在馬林迪背麵的一個小山坳中,那裏有著小儲量的金礦。偶爾還能挖出點值錢的古物。

    不過因為缺乏重型挖掘器具,伊子卓現在隻能讓人扛著鐵鏟去挖,既危險效率又低,所以很多人都不願意去。

    還好。這些土著因為自由散漫習慣了,經常出現違法的事情,就全都拉去罰做苦役了事。殺人之類的重罪就挖一輩子,像搶劫之類的就挖個五六年。

    考慮到勞動力缺乏,礦區的管理也相對寬和,至少不會故意讓苦役去死。夥食還是很好的,能夠補充勞工的體力,讓他們營養跟得上,不至於活活累死。

    可不像有些電視裏麵那樣,為了壓縮采礦成本。故意隻發放發黴的食物。但為了能讓這下懶家夥幹活賣力些,還是從土著中選出了幾位監工,拿著皮鞭在後麵盯梢。

    不能故意打死打殘,但可以用疼痛去驅使勞工幹活。

    抓到了犯人,黃猛的心情並不好。

    這一段日子以來,這樣的案件在不斷增多,同時也反映出一個嚴重的問題——這些土著缺少訓練,麵對暴力隻會唯唯諾諾。

    這在大一統的政治環境中,統治者或許會喜歡綿羊一樣溫順的愚民。可這裏是東非,任何一處離開城市超過十公裏的地方。都是無法無天的犯罪天堂。

    “這樣不行。”黃猛跑到伊子卓的辦公室,向他抱怨著,“我們要組織聯防隊才行,光靠我們帶來的雇傭兵,根本無法兼顧治安狀況。”

    “聯防隊?”伊子卓放下手中的農業生產報告。疑惑的看著氣鼓鼓的黃猛,“你搞聯防隊做什麼?”

    伊子卓總共就帶來了一千三百餘人。其中兩百多人是上過戰場的老兵,剩下的三百多人則是還在接受軍事訓練的民兵,這是開墾團的全部戰力了。

    其他的人都是工人和技術人員,他們要負責生產和技術研發工作,不可能用來當戰鬥人員。

    所以真正的武裝人員隻有五百人左右,這五百人要巡邏一個三萬人的小鎮,還要做好防禦工作,隨時準備應對那些像蒼蠅一樣煩人的各路遊擊隊和山賊。

    現在因為治安惡化,伊子卓還要分出五十人去管理新城區的治安狀況,舊城區內也需要三十人維持秩序。

    越是這樣,黃猛這些戰鬥人員就越是疲勞,每天都被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奔波,哪有時間養足精神來維持戰力?

    黃猛將問題反應清楚後,伊子卓也明白了,“你是想讓一部分土著擔任治安官?”

    “不是,治安官還是由我們華人出任,土著最多隻能當上協警。”協警不是正式的警察,理論上不在編製中,可以任由治安官處置。

    “協警?”伊子卓瞬間就清楚了黃猛的意思,“你其實是想控製新城的黑道力量發展吧。”

    “是這樣的。”黃猛也不矯情,“在實際生活中,黑道組織的存在幾乎是必然的,也很難從根本上消除。與其讓他們遊離在外部給我們製造麻煩,不如幹脆統合起來,歸到我們的管理體係中。”

    隻要不給予正式警察的身份,完全可以控製這股力量,不至於讓他們膨脹失控。

    “我可以給你試一試,你打算怎麼做?”伊子卓也沒有一口答應下來。

    “將那些不想參與工作的家夥慢慢集合起來,給予薪水和待遇,然後拉他們去進行基本的軍事訓練,然後在成為協警。協警由治安官負責管理,維持地方秩序。”

    黃猛以前在廈門的時候,見過當地警局和幫派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像政府宣傳的那樣什麼嚴厲打擊。什麼反黑行動。

    黑道帶著一個黑字。就是或在陰暗的世界裏,在人們很難瞧見的地方。以武力和組織信條集合在一起,形成一種半割據的武裝集團。

    雖然在戰鬥力上和正規軍簡直沒法比,甚至也比不過警察,但他們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就能警察和司法機關能掃滅一個幫派,也無法掃滅所有幫派,人家隻要不違法,司法部門就奈他們不何。

    幫派如野草,斬不盡,燒不絕。春風吹又生。

    所以華夏聯邦的司法機關和各地的黑道勢力就形成了一明一暗的格局,前者維持社會秩序,後者則協助前者維持地下世界的秩序。

    地區幫派利用地頭蛇的情報優勢,可以為司法機構提供線報。打擊那些重大的刑事罪案。比如持械搶劫之類的重罪,這些犯罪分子想要多過警察的視線不困難,可想要躲過黑幫的監視可就不容易了。

    現在黃猛的辦法也是異曲同工,將這些無所事事的閑漢拉進來,省得他們到處去惹事。而另一方麵,也可以擴充兵源,加強開墾團的軍隊建設。

    一想到自己的計劃,黃猛就將一些十歲左右的土著黑人小孩也編入了名冊中,以學校體育訓練的名義,組成了訓練小隊。

    現在伊子卓出錢開辦了一家學校。主要就是向當地人教授中文和一些基本的生產知識。學校包夥食,所以很多人都願意來學。

    不過伊子卓並不是白養著,學習要考核成績,不達標的就不能獲得免費的午餐供應。現在因為壯丁都要參與建設勞動,所以學校裏基本上隻剩下年幼的孩子。

    除了這些孩子,還有從移民中的那些閑漢,這些人成為了聯防隊的第一批加入者。一些個遊手好閑的壯漢,都被黃猛集合起來。

    根據黃猛的說法,既然是體育訓練要用人,不如將這些兵丁隊伍重新訓練。

    於是。在黃猛麵不改色地一腳踹斷碗那麼粗的樹樁後,別說那些黑人小孩,就連那十五個牛高馬大的黑人混混也心服口服地喊起了教練。

    黃猛還當眾表演了軍中格鬥術,一個人就將十幾個黑人壯丁打翻在地,這有一次獲得了這些土著的崇拜。

    孩子的體能訓練是分開的。由另一個學校裏的體育老師代勞。

    黃猛現在的工作則是訓練那些桀驁不馴的黑人土著,這些人的體格和一般的黑人不同。四肢粗壯有力,而且眼角間含著煞氣,應該是殺過人。

    這些家夥,原本就是一些窮凶極惡的暴徒,難怪不願意老老實實的參加勞動,而是想著一些發橫財的野路子。

    可是在黃猛這樣的野蠻人手底下,這些混球現在都被揍成了乖寶寶。混混都是信奉拳頭主義的家夥,黃猛能一個單挑他們十五個,已經足夠當上他們的大哥了。

    十五個人組成的小隊,這就是馬林迪聯防隊最早期的人馬了。

    “齊步——走!”模仿軍隊的口號,黃猛放下其他工作,親自訓練這十五個家夥。

    聯防隊的駐地比較僻靜,後麵就是一座大山,如今整個開發出來做了訓練場地。這十五個健壯的黑人,都是當過兵,對軍事方麵的東西似乎有著一種天生的靈敏。

    伊子卓能提供簡單的初級軍事手冊,黃猛在根據肯尼亞的實際情況進行改良過後,就成了聯防隊的訓練綱目。

    畢竟不是真的要把這些混球煉成精鋼,隻是要讓他們明白最基本的紀律。

    一個叫巴布魯的家夥是十五個黑人裏麵學得最快的,兩天就將全部簡單的軍事口令記熟。不論是正步走,齊步走,立定,轉身,臥倒,他都是做得最標準的。

    甚至連保安團的一些新兵都甘拜下風,動作和口令全麵不如他。

    一問之下,才知道巴布魯曾在政府軍幹過,後來因為殺了上級才不得不落草為寇,當起了遊擊隊。

    黃猛理所當然地肩負起了基礎訓練指導的職責,並且任命巴布魯為協警隊隊長,掌握了一定的權力。

    別小看這個隊長職務,說不定以後聯防隊擴大了規模,巴布魯可就要當上連長那樣的軍官了。甚至很可能會被任命正式的軍中職務。

    伊子卓本身並不排斥從黑人中選拔有才能而又忠誠的人。搞種族歧視毫無疑義,有競爭才有進步,伊子卓也很有自信,中國來的人怎麼會比非洲土著差呢?

    “好,就放在這裏吧。”拍拍手,讓許成功帶著兩個中國木匠師傅下去喝茶休息,黃猛滿意地看著擺在地上的十幾根棍子。

    說它們是棍子不太準確,長管子帶著木托,其實是一把木製槍。

    “巴布魯!”黃猛正身喝令道,他立下的規矩。訓練場地沒有親疏之別,隻有上下級之分。下級必須嚴格服從上級的一切命令,不得違抗。

    讓這些土著黑人學會服從是很重要的,要不然最終隻會尾大不掉。讓聯防隊反客為主可就鬧笑話了。

    “在!”巴布魯用生硬的中文說著,他做事極其認真,他也是唯一一個能完全堅持遵循各項軍事條例的人。

    跑步到黃猛跟前,一個標準的舉手敬禮,隨即得令,回去收了操,把隊伍帶了過來。

    不得不說,隊伍雖小不過十五人,但在黃猛的努力下,倒是似模似樣。

    “今天的訓練到此為止。大家領點訓練器械,從今天開始,要訓練一些新的東西。”黃猛將木槍發給了這些黑人,又拿出一份手冊給,讓巴布魯負責說明。

    訓練得內容也是軍隊中經常用的手法,學習各種正確的射擊姿勢,學會利用槍械自帶的瞄準係統,然後就是熟悉槍械的構造,並且學會如何養護槍支。

    整個下午,聯防隊都在進行這些非常基礎的訓練。雖然是木槍,但卻是完全仿照真的半自動步槍做出來的,甚至連彈匣都做得細致無比,也多虧了伊子卓從國內帶來的那幾個木匠。

    現在的聯防隊,隊員都是些精力旺盛的年輕人。還要挨著黃猛的拳打腳踢,不但不敢偷懶。反而怕被別人比下去了,訓練的時候都很用心,也從不敢違反黃猛定下的聯防隊紀律規定。

    聯防隊的訓練很辛苦,但因為能夠得到黃猛傳授的格鬥技巧,這些混混出身的家夥倒也不覺得累,學得有滋有味。

    而且因為工資待遇不錯,他們也很珍惜這個機會,搶劫雖然來錢快,但是被抓去做幾年的苦役可不好受。

    不斷有消息從礦坑裏傳來,在伊子卓的可以宣傳下,許多人都知道了違法可不是好營生,所以已經有人開始主動要求加入聯防隊。

    那些人則被另外安排,分開來訓練,然後互相比拚,才能激發這些人的鬥誌。

    萬事開頭難,隊伍好帶的前提是人心齊,規矩嚴,從開始就搭出個好架子。這些道理黃猛都知道,他以前就是軍人,雖然後來被強製退役。

    不過現在黃猛可是對聯防隊的事情非常上心,親任隊長不說,除了口令這些會讓巴布魯來喊之外,不少訓練事項他都是親自上場。

    以他現在的超強體質,以及源自華夏聯邦軍的軍事思維,這些訓練簡直就是小兒科。

    黃猛非常清楚,在肯尼亞這樣的混亂環境中,最重要的除了拳頭還是拳頭,沒有自己的力量,在這裏可活不下去。

    開墾團的武裝力量不弱,可惜人數太少,無法全麵兼顧整個馬林迪的防務。至少在下一批國內移民到來之前不行。

    因此黃猛上午在保安團裏工作,而下午則抽時間忙著聯防隊的訓練,現在就連許成功也都開始變得忙碌起來了。

    不過為了早日擴大勢力,鞏固開墾團在馬林迪的地位,他也隻有更努力才行。

    一大早,在馬林迪新城區,每家每戶都被通知出一個能做主的人,吃完早飯就彙集到了新城區背後開墾出來的荒地上。

    “這些中國人是有大學問的人,心地又好,繼免費提供孩子們午餐後,又辦起農莊。現在伊先生還發給我們大家高產的糧食種子。”

    “可不是嗎,我家以前都是生活在山裏,村子總共就十幾戶人家,還要提防山賊和遊擊隊,那日子苦得說不出話來。現在讓我住進城裏,還給我工作,隻要手腳勤快些,孩子和婆娘都養活了。”

    不少土著都在竊竊私語,因為伊子卓的每一次召集,都會給他們帶來不少好處,所以這些黑人也都願意相信黃皮膚的國際友人。

    在中國農業技術員的一聲令下,半畝地的基肥很快就施好了,接著種了新種土豆,伊子卓從國內帶出來高產糧食種子。糧食是城鎮發展的必需品,是絕對的重中之重。

    剩下半畝地自然是種了尋常的土豆,兩相對比,到時候才能說明問題。想要抓住人心,就要讓他們明白,跟對人了才能吃香的喝辣的。

    種完了兩種土豆後,伊子卓還專門吩咐了人手每天照顧,這肥料和種子的事情就暫時告一段落。

    農莊的事情,主要是栗誌新在負責,他以前在羅布泊經營過屬於自己的農專,可惜因為活屍的事情,不願意再呆在國內。

    後來不知從哪裏聽到了青竹化工先要在非洲搞農業,並且承諾了不少好處,栗誌新也就跟著來到了肯尼亞。

    在這裏,他有權力擁有一處屬於他自己的農莊,但作為交換,他也要為開墾團提供相應的耕作技術和農莊的經營手法。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6 22:29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紡織產業

    本土農業也有,不過非洲的農耕技術實在是有夠落後,仿佛不知道什麼叫精耕細作似的。栗誌新見過馬林迪的一些農民,他們這些人基本都是靠天吃飯,不懂得施肥,也不會育種。

    至於立體農業這種概念,他們就更不會了。

    所以栗誌新才要開辦屬於他自己的農莊,然後招收一些雇工來幫助生產。不過在招人之前,必須對這些啥都不懂的泥腿子進行培訓,還要讓他們學會使用花費和一些耕作的細節技巧。

    種子和肥料的實驗大獲成功,同一畝地,裏麵種著同樣的農作物,卻有兩種截然不同的長勢,從沒見到過的農業技術,讓這些沒見過大世麵的黑人土著都沸騰了。

    不光是新城區的你些個個體戶農民,馬林迪附近的幾個小村子也張羅著要來買伊子卓的肥料和種子。

    黑人移民中,也不是所有人都一窮二白,一些帶有薄產的移民,會向伊子卓購買農具和種子,然後在馬林迪的荒地中進行開荒和耕作。

    現在新城初建,需要各種各樣的人才,密集的人口,所需要消耗得糧食更是天文數字,伊子卓也鼓勵這種私人農業生產者。

    不過栗誌新的話卻讓伊子卓改變了主意,因為當地的粗放式農業的生產效率實在是太低了,與其這樣,不如搞大型農莊,擠垮這些農民,再把他們訓練成為合格的佃戶。

    所以伊子卓就定下明確的規矩。買種子。可以,但是肥料和種子的價錢是明碼標價的,沒有錢,誰都不賣。

    可馬林迪當地的黑人農民們哪來錢?

    沒錢沒關係啊,農業部的負責人栗誌新不隻是提供種子肥料,還招募佃戶,可以為那些願意來投靠的人提供一份穩定的工作。

    不管願不願意,小農戶終究是比不過栗誌新的農莊的,他們在成本上就已經輸了。

    通過這種方式,這樣一來。馬林迪的農民就隻能和開墾團合作,一些人進入剛剛建好的手工作坊當工人,或者進入黃猛新組建的區聯防隊做全職隊員。

    當然,馬林迪郊外一些偏僻的村子因為勞動力缺乏。隻能采取統一出勞動力的方式來賺取工錢,不然是買不起種子肥料以及過冬衣服的。

    雖然這些東西的價錢都還算公道,可再便宜,也都是需要用錢來買的,伊子卓隻收華元。當地人雖然也和華商做生意,可手裏的鈔票實在不多,消費不起。

    說到建廠,就不得不提伊子卓的人才招攬計劃。

    這件事,朱豪可親自出馬,有他在馬林迪地區搖旗呐喊。中國人的名頭現在還是很響亮,外加高薪的誘惑,幾十個技工和教師來到了馬林迪的新城報名點,其中甚至有十來個白人。

    馬林迪城內也有不少白人生活在那裏,不過以前就因為戰爭的關係和華人不太和睦。畏懼於華夏聯邦軍駐東非部隊的武力,他們也不敢為難中國人,但卻不喜歡和中國人打交道。

    可現在伊子卓擺明了要在馬林迪建立永久據點,傻子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所以很多白人也開始想要改換門庭,投入中國人的懷抱中。

    雖然馬林迪現在還很窮苦很落後。但見到實打實的金錢誘惑後,沒有一個人選擇離開。為了錢,願意去苦地方的人多了去了,還不是人人為了金錢搶著去。

    有了這些人才,伊子卓在馬林迪的事業才算是更順利了。

    除了學校正規化以外。還發展起來了好幾家簡單的工廠。

    從國內訂購的機械設備不斷送到馬林迪後,在金錢鋪路欺上瞞上的情況下。小水電站是最先截流發電的。

    在工錢麵前,非洲工人們爆發出了巨大的力量,幹一天活,吃一頓大白麵包加黃油不說,還能拿一元五角工錢,算下來一個月能趕得上以前累死累活的幹上大半年。

    在非洲,許多人每個月的花費也不到五華元!

    正是因為如此優厚的待遇,這些黑人移民才積極擁護著開墾團,擁護著伊子卓。

    有了電力,其他設備也陸續發揮作用,磷肥廠開始擴大產能,金礦廠也敲敲打打地建了起來,金礦也是馬林迪特有的礦藏之一。

    說到選礦的人,可是一個外國人,他是德國礦物係畢業的低才生,幸好還能找到金礦,不久後一個極其小型的冶煉廠也建了起來。

    不過伊子卓更想找到一個鐵礦,金子可以換到鈔票,卻無益於工業生產。隻有建立起鐵礦長,一些重工業才能漸漸實現本土化,才算是在馬林迪建立了根基。

    馬林迪是東非著名的棉花種植區,所以建立一家上規模的棉紡織廠就顯得十分必要了。賣棉花的價格和賣棉布甚至賣成衣的價格完全不一樣。

    這裏麵的利潤,可差上幾十倍!

    而有了縫紉機,被服綜合廠開始大批量生產被服,在非洲這裏,服裝生意還是可以做的。這裏的市場處於荒蕪狀態,距離邊際效益還有長的路。

    一旦在馬林迪建立其紡織業,生產出來的廉價產品完全可以交易到臨近的地區,獲得豐厚的收益。

    簡單的縫紉機,加上伊子卓手從國內帶來的新型織布技術,購進了新紡織機造出了合格的新式布料,立即在開墾團的旗下建立起兩家大型紡織工廠。

    一家負責將棉花弄成繅絲,然後再將繅絲製成棉布。另一家工廠則是利用高效率的電動縫紉機生產成衣。

    不過因為缺少合格的技術工人,現在的產能還沒能完全展開。

    現在反而隻有被服廠是最盈利的,已經通過幾個當地商人做中介,賣了好幾批到附近的村子裏,換來了不少好東西。

    沒有任何人懷疑,非洲的人力資源實在是太廉價了,對於伊子卓這樣的資本家來說,不把工廠設在這裏簡直是犯罪。

    除了小水電站,擴建的磷肥廠,小煉鋼廠,被服廠這幾家明麵上的工廠以外,還有兩家暗地裏的工廠:軍工廠和機械廠。

    依托從國內軍工廠請來的幾個技工,以及幾個從非洲本地招募的外國工人作為技術骨幹,水壓機和幾台簡單車床組成了最早的機械廠。

    這個機械廠,除了選擇性生產日常損耗零件外,還嚐試著生產新的機械。

    當然,它最重要的作用是配合軍工廠生產步槍。

    雖然技術人員不缺,但畢竟整個馬林迪小型工業帶的構成非常不完整,目前的進度是即將仿製出來第一支步槍。主要的問題在於,有生產線有技術,卻沒有合格的足夠的工人。

    總的來說,目前實現絕對盈利的隻有一個被服廠,機械廠雖然能接一些機械修理和定購單子,但始終是少量。

    不當家不知油米貴,幾家小工廠的工人加起來有六七百號人,雖然一部分的工錢又通過種子肥料等回籠,但本著藏富於民的想法,伊子卓並沒在工人身上動心思,讓他們吃飽飯,穿暖衣才是正事,工錢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除此之外,那幾十號沿海技工和洋人的工錢,一個月需要兩千華元,其他工廠的損耗費用,原材料采購,機械補充采購等費用,更是一大筆錢。

    正是有被服廠的新型耐磨被服賣到東非市場上,又有一些當地商人買走了新式織布工藝和肥皂生產工藝的錢,伊子卓才有更多的資金進行生產發展生產。

    不然,幾家小工廠雖然是小麻雀,也得把張蜀生給愁死。

    “朱豪可,有事?”剛去小水電站看了看,回到家中就發現朱豪可帶著那個新來的小會計在門口等了很久了。

    “我的伊老板啊,這不是要月結了嗎,我就來給你報報賬。”

    如今朱豪可是伊子卓的大管家,伊子卓的會計賬目都是由三人負責的。

    伊子卓自己,朱豪可,以及眼前一個在上海念過會計學校,剛來到馬林迪這個小城鎮的中國會計。

    伊子卓自己不會會計,隻管大錢,小錢給朱豪可當出納,會計做財務。他自己把最後的賬目交給計算機裏麵的會計軟件,依托龐大的數據庫做簡單的數據分析。

    所以,經過三方核賬的財務是絕不會出問題的。

    “朱豪可,劉常山,你們都進來吧。”

    朱豪可和會計劉常山簡單一合計,就由劉常山開始簡單報賬,都是一些大方麵的,算是月終總結前的預報。

    “因為采用了我們掌握的新型緊湊耐磨材料,被服廠一共生產新式被服等十萬件,出口共四批次,八萬件,共計160萬華元,盈利100萬,這是我們今年最大的收入。”

    劉常山是個靦腆的書生,說話的聲音都細聲細氣的,他麵帶喜色地報出了第一項大收入。

    伊子卓自己則滿意的點點頭,自己出技術,優惠賣給當地的商人,忽悠這些土貓采購了新設備才生產出了一種更為耐磨的布料,這才能大規模生產被服。

    另外,當地商人聯係上其他肯尼亞軍閥買家的時候,對方居然異常高興地接手了這幾批軍服,不然,被服廠的服裝也賣不了這麼快。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6 22:29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服裝生產

    肯尼亞現在出於戰爭狀態,各地軍閥割據勢力,對於服裝的需求也是一個很大的市場。就算隻是民用市場,也有不錯的利潤,結合馬林迪這個棉花種植區,紡織業完全可以發展起來。

    當年英國人的工業革命就是從紡織業開始的,輕工業的資金周轉十分快速,利於馬林迪早期的發展。

    現在青竹化工集團在全球進行擴張,伊子卓也不可能動用太多的資源來經營東非的根據地,還是以自力更生為最優先的選擇。

    “我們的被服出口對象,主要是南非幾個白人政權,因為我們本地生產,擁有成本優勢,可以將價格壓到低於歐美同類產品的程度。不過最近,埃塞俄比亞和埃及也有商人到我們這裏來,想要購買成衣。”

    朱豪可拿著賬單,手舞足蹈的向伊子卓這個幕後大老板報著喜。

    “生產方麵沒問題嗎?”

    劉常山將統計好的數據遞上,“我們現在的產能已經到了極限,關鍵是合格的女工太少。”

    紡織企業一般都喜歡培養女工,主要是這個行業適合心思細膩的女性,並且不需要做太重的體力活。

    馬林迪還有這麼多大型基礎建設工程在同時開工,健壯的男人都被拉去工地了,也沒有多少人能夠進入紡織廠內上班。

    “移民中,有三百個女工,如果按華夏聯邦製定的技術評定標準,這些人中隻有五分之一勉強合格。”朱豪可負責經營兩家紡織廠,對這個比較清楚。

    合格的紡織女工可不是那麼好培養的,必須要有足夠熟練的操作技術,沒有半年的時間,很難培養出這樣的人。

    就算是機織的布匹,也必須要由人來操作,這個是主要的難題。

    “如果換上全自動的織布機,是不是能夠空餘出更多的人手去縫紉長?”相比於布匹的織造,縫紉廠更依賴熟練的技術工人。伊子卓想要擴大生產,隻好完全將棉花變成布匹的工作交給機器。

    “這個不是不行,但成本會上升。畢竟全自動的織布機需要專門的程序,還要派人維護,這比起當地廉價的手工勞動者工資,不劃算。”劉常山提醒著關於成本控製的問題。

    並且繼續說道:“關鍵是。我們要買新的織布機,就必須從國內訂貨。從下訂單到完成成品,大概需要四個月的時間,就算天宇集團願意為我們加班加點,至少也要三個半月的時間。這還沒算上運輸路程。”

    加起來,可能就要半年左右了,還要組裝和調試,伊子卓可不能坐在馬林迪幹等大半年。

    “那麼這樣,我們現在先訂一批機器,包括一整套繅絲廠的機械生產設備。”現在繅絲廠和織布廠混在一起,生產效率不高,伊子卓早就想分設兩個**的中下遊工廠了。

    在加上處於紡織業上遊的紡織廠。一條完整的產業鏈條就將在馬林迪誕生。本土種植的棉花和大&麻,都可以通過變成高附加值的成衣銷售出去,使之成為財富之源。

    “我們現在用流水線的生產方式,現在生產的是工序最簡單的成衣,不過生產效率不高,平均每個女工一天隻能生產出十二件襯衣。”

    劉常山以前曾經做過紡織業這一行。也大概知道一些中國國內的紡織行業生產效率。成衣的生產效率,與加工數量與加工的工序、加工的質量、加工人員的技術水平等都有直接關係。

    在中國國內,一般小工廠。大約幾十人左右並生產的產品為低檔與中低檔產品,這些服裝大部份向低端市場銷售,都是統一打樣與裁剪,隻負責加工,褲子一般一天每人加工50條左右,衣服40件左右。

    工序多的加工就少點,工序少的就要多。

    而中、大型紡織工廠,生產的產品大多是銷往中高端消費人群,像這些服裝產品質量要求要高,做工也要精細,每一道工序都有一個品檢。

    現在的中國,穿衣不僅是為了保暖,更有一種精神上的享受性追求。

    一般衣服因為是潮流時尚產品,訂單量大部份為幾百件,一般幾百件就一個小組來說,一個小組的人員在二十個左右,生產三百件平均每人至少要三天。

    但對於大訂單幾千件來說,每人每天產量也會在三十件左右。

    但是在馬林迪,這裏的女工隻接受了不到一個月的短期培訓,技術無法和中國國內熟練的紡織工人相比,因此效率很低。

    說起紡織業的發展,一百多年以前, 傳統的製衣方式是由一個人負責製成整件衣服,而 裁縫師傅隻需占用家中或店鋪內的一個小房間工作。

    在那個生產力還依靠手工而不是機器的時代,衣服基本上都是訂製的,須根據顧客的不同要求而進行人工縫製。

    而那個時代,購買衣服的顧客群體主要包括富有人家,例如地主、商人和貴族。

    而較窮困的人家如農民和工人等多穿富有人家所丟棄的舊衣,他們有時也許湊集一些物料自己縫衣。

    當然,像本身就從事織戶工作的人更是自己織布,這也是為什麼那時勞工階級的衣著大多是簡單粗糙的。

    富有人家雇用裁縫師傅為他們自己及傭人縫製衣服,,管家和車夫等人的製服款式一般都是按照主人的喜好而設計的,這些衣服全都是由裁縫一個人手做的。

    到了十九世紀初期,,衣車這種需要人操作的機器問世,,並主要在歐美等地不斷改良,令傳統的製衣方式改變過來,,製衣的過程開始出現分工的情況。

    舉例來說,,操作衣車的工人需要特別的技術, 所以雇用專職操作衣車的工人以及負責手工的工人, 這樣分工較為有效率及有助減低成本。

    早期的製衣廠就是從那個時代逐漸發展起來的,在當時那個年代,一般的製衣廠采用全件起的做法,運作的方式是一件衣服的大部份工序都由一人來完成,,剩下一些不需要很多技巧的工序由另一個人來做,比如學徒

    每件衣服都是根據顧客個別的要求來縫製的,在裁縫工作的地方。通常會有一個1.2米乘0.6米的車台,零亂地放置了所有的縫紉工具,但沒有特別用途的衣車附件。

    依靠手工勞動的紡織工人盤腿坐在地上或桌子上。以膝蓋為工作台。大部分小型製衣工場的工作環境較差,最主要的問題就是燈光照明不足。

    而在1830年之後,法國和英國相繼率先開設了有機器設備的製衣工場,機器由專門的技工來操作。而需要人手來做的工序也在廠內完成,或是外發給別人在家中完成。

    上述工廠的資本家,不久就了解到可以將生產過程分工為機縫、手縫和壓熨、打鈕門和做手工等特別的工序。

    從此,紡織業的生產進入了標準化的工業流程時代,徹底擺脫過去那種低效率的生產方式。

    在新的生產模式建立後。紡織業中每個特別的工序完成後,衣服都會再交回主要縫製者手中。這種方式適用於縫製訂製的衣服和衣服樣辦,這類衣服都是按照個別要求裁製的。

    上述的方式至今仍是製衣的基本方式,從衣車未發明以前的做法,演變而來。

    而發展至今天,較基本的是分科方式,將車縫工序再細分成精細的工序。經過較嚴謹的生產安排,適當地分配給每名車縫工人。

    每名車縫工人一般隻負責單一的專門工序。從而再將生產效率提高。

    伊子卓在馬林迪開辦的製衣廠。就是采用這種源自西歐的生產模式,隻有大規模的標準化生產,才是當前經濟發展所需要的。

    從利潤的角度來看,當然是發展高檔服裝行業更劃算些,並且伊子卓也認識相關方麵的服裝設計師。

    可現在非洲這樣的經濟環境,能買得起華章美服的人還真是不多。不利於城市發展的早期建設。

    所以伊子卓建立了標準化的製衣廠,要知道。不同的製衣廠有不同的組織結構和目標。

    伊子卓將馬林迪市區內一間被廢棄的倉庫清理出來,就成了一家製衣廠的廠房。這裏原本是用來堆放棉花的倉庫。占地1000平方米,房頂離店麵有五米高。

    主體結構是水泥和磚塊,二十根大型方木被當作立柱,支撐著屋頂。

    在叛軍攻占馬林迪之前,這家倉庫的主人就因為破產而攜款潛逃,這家倉庫也因此被廢止,之前的東西早就被拿走了。

    伊子卓將占據這裏的那幾個當地黑幫團夥全逮捕之後,這家倉庫就名正言順的劃歸到了開墾團名下。

    青竹化工本身不經營紡織品行業,但因為不少化學染劑的生產和銷售都涉及化工領域,所以伊家也認識很多相關的人,從他們那裏得到一些經驗並不難。

    經營製衣廠主要就是關注兩點,一是生產工作,也就是將原料製成顧客所需的衣服;二則是行政和後勤工作,提供一切所需原料和服務,以確保能夠順利生產衣服。

    而製衣廠的生產工作包括設計和製作,因為電腦的出現,服裝設計迎來了低成本的春天,服裝設計師不必再為研究新的衣服款式而大量耗損布料。

    所謂設計,一般來說,大部份中型和大型的製衣廠都會雇用設計師來創作服裝係列。當然,伊子卓現在還沒這個打算,非洲市場對於款式的要求並不高。

    但真正的知名製衣廠,都要思考如何才能最好的滿足顧客的需求,也因此而將設計工作分為兩個不同的範疇。

    第一點是創作設計,也就是設計師參考時裝潮流和市場走勢來設計並草繪各款衣服。

    第二點是技術設計,設計師嚐試製成自己設計的服裝,並且還要知道該選用甚麼衣料,以及製衣廠的設備和員工技術。

    在設計工作方麵, 電腦的應用日益廣泛,這大大的方便了服裝設計師的工作。以前,為了將樣品展現出來,就必須動手製作新衣。

    可一旦不滿意想要修改,就會變得很麻煩,而且浪費布料。有了電腦就不同了,服裝設計師可以隨意的調配顏色和圖案,不必做出成衣也可以驗證新款式的視覺效果。

    這就是頭樣製作,當有了初步的設計之後, 下一步就是按照設計的圖樣繪畫所需的紙樣。

    第一個由原設計繪出的紙樣,在成衣行業中,一般稱為頭樣或原樣。而頭樣通常是標準尺碼或中間的尺碼,繪製頭樣所需的技術要求較高,在行內一般被尊稱為師傅。

    當完成初步的頭樣後, 下一步的工序就是根據頭樣裁製樣辦。

    這個程序一般都是安排在廠內的辦房完成的,可分為裁辦及車縫樣辦等工序。樣辦製作通常隻做一件或數件,所以成衣廠內的辦房員工一般都是挑選較熟練的技術工人,例如辦房的車縫工人一般都能將整件樣辦的車縫工序完成。

    當樣辦完成後,如果某些地方不能滿足顧客的要求,或顧客有某些地方或款式需要更改, 通常的過程都需從初步的頭樣開始在紙樣改動再從新做樣辦。

    可能需反覆數次,直至顧客完全滿意為止, 樣辦製作才算完成。衣服的生產和銷售,都要考慮當地的風俗習慣,否則很可能會碰得一鼻子灰。

    在服裝的樣辦設計時,朱豪可就已經找了幾個當地的商人來谘詢,隻有當他們接納之後,才會進行下一步工作,繪製不同尺碼的紙樣。

    在紙樣放碼的工作方麵,電腦的應用在成衣生產的過程中最為廣泛。

    而在顧客接納了樣辦之後,製衣廠便需要根據所需用量訂購布料及輔料,以供生產之用。所以說為了建立棉紡織產業鏈,伊子卓不得不將整個行業的上中下遊一起辦起來。

    不過伊子卓現在還沒找到合適的服裝設計師,他已經安排人在國內尋找合適的人選了,畢竟以後如果有機會,還是想進軍國際服裝市場的,那樣才是真正的高利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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