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新格物致道 作者: 歸臥故山 (連載中)

mk2258 2012-11-18 10:29:0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5 25712
mk2258 發表於 2012-12-23 09:01
正文 009. 貪慾何時足

    兩人進了廟,神像已經倒塌,門上匾額也沒有了,廟門還勉勉強強將就著能用,兩人擔心勁用大了,門會散掉,屋頂有不少地方已透光,但在感覺中有些陰森,兩人並未當回事。

    柳致知出門砍了一枝滿是枝葉的樹枝,當作掃帚,在大殿中間掃出一塊地,地面卻是石板鋪地,兩人取出塑料布放在地上,當背包放下,程振前去收集柴草,柳致知出去採集一些野菜野果,找水準備晚飯。

    兩人入山已是第二天,這些事已開始熟悉起來,不大一會,火已升起,幾根樹幹搭起三角架,下面一個不銹鋼的碗,程振前背包中帶了一個不銹鋼碗,必要時可當鍋,裡面卻是一些蛇肉片和柳致知採集到野菜山菌之類,有黃花菜等,其中特別引人注目的是其中居然有竹蓀,是柳致知無意中從竹林中發現,柳致知立刻當寶貝一樣,一個不落地採集好小心放入背包,也挖出了不少竹蓀蛋,當時程振前不知道是什麼,沒有在意,只以為是一種藥材,現在見柳致知放入蛇肉中一起煮湯,不由問了一下,當聽說是野生竹蓀時,當時驚呆了。

    他聽說過竹蓀,特別是野生採集的竹蓀,價等黃金,有「真菌之花」、「菌中皇后」之譽,竹蓀是寄生在枯竹根部的一種隱花菌類,營養豐富,香味濃郁,滋味鮮美,自古就列為「草八珍」之一。

    程振前眼睛盯著那個不大的鍋,嘴角帶著一絲傻笑,只等著鍋滾。柳致知卻在烤大塊的蛇肉,不一會,香味四溢。

    柳致知倒酒,程振前聽到吃飯,不管燙與不燙,筷子直接伸到鍋中,一段竹蓀已送入口中,口齒不清地說:「好吃!」端起竹筒杯,喝了一口酒,筷子又伸到鍋裡。

    事實上,兩人手藝並不怎麼樣,從味道來說,好東西被兩人浪費了,竹蓀就不說了,野生黃花菜也是草八珍之一,有些地方稱為金針菜,何況蛇肉本來就鮮,兩人手藝不行,架不住材料太好。

    柳致知一邊吃喝,心中也感歎,深山之中好東西太多,但交通不便,也少有人問津,不過如果不是這樣,也輪不到兩人的份!

    吃飽喝足,又在火堆中加了些木柴,加些香茅,柳致知用木棍將門頂好,兩人簡單洗了一下,用火將腳烤乾,水是之前從小溪中用葫蘆帶來,很少,但簡單弄濕毛巾,擦洗一下還是夠的,遠行登山,晚上必須將腳烘烤一下,不然第二天有罪受,將鞋子靠近火堆,烤烤濕氣,兩人鑽入睡袋,一天勞累,不久便進入夢鄉。

    半夜子時,也就是十一點之後,從外面傳來一些嗚咽之聲,微微的風起,卻與正常風不同,一股陰寒之氣形成一股股小旋風,在兩人不遠處形成,火堆中火搖晃著,漸漸帶上青綠色,一團團極淡的煙氣向兩種撲來。

    在廟外,一隻渾身雪白,有點像狸貓的動物在廟門外,盯著廟內,雖然廟門關著,如果有人,順著這只動物目光,假如能透過門板,可以看到它的目光似乎盯住睡著的兩人。

    就在那些肉眼看不清的氣團就要撲上來時,放在柳致知身邊的苗刀陡然「嗆」的一聲,自動從鞘中跳出二三寸,淡淡的白光一閃,柳致知在睡夢中似乎聽到尖利的慘號,所有旋風噗的一聲破滅,嗚咽了幾聲,氣團散成淡淡的黑煙,飛射著從門縫中鑽了出去。

    門口那只白色狸貓一樣動物猛然渾身毛乍起,身體弓了起來,接著掉頭而去,眼睛中人性化地露出一絲恐懼吃驚之色。

    柳致知和程振前深入大山,兩人並無多少經驗,程振前以前雖有過一二次所謂探險游,與其他人組團,實際上根本不是真正的探險,柳致知則是一次經驗也沒有,而這一次入山,並未在意,西南群山之中,猛獸之類隨著時代進步,在他們印象中早已消失,只知道很久之前,可能在過華南虎之類,幾十年沒有人見其蹤跡,許多專家都懷疑是不是滅絕了,甚至鬧出了一個華南虎假照片之事,柳致知兩人根本沒有考慮到有猛獸之類。

    至於其他超自然之事,兩人都是唯物哲學熏陶出來的新時代公民,程振前從心中就不信,柳致知身懷法術,不至於不信,但也不認為能遇到,所以兩人都大意了,特別是柳致知,明知世上不是自己所想像那麼簡單,骨子裡並不深信,畢竟十多年科學教育很難抹去。

    深山大澤,實藏龍蛇,柳致知進廟之時,感覺有些陰森,並未當回事,他身懷法術,對這些有些異常感覺,比程振前更明顯,卻依然忽略,不能不說他心態依然是常人。那些肉眼幾乎看不見的氣團,實質上是山中陰煞之氣混合了山中死亡生靈的一些靈性而形成的一種低級陰魂一樣的存在,並不是山中動物死亡都會如此,只有那些靈性漸開,已向妖物轉化的生靈才有可能如此,也不是每個靈性初開生物死物能如此,只有極少一部分才因機緣巧合成為這種存在。

    這種類似陰魂一樣存在如果上身,並不能直接要了人的性命,而是表現為一種附體狀況,用民間的話說,就是撞邪,像柳致知這樣明勁級高手,身上氣血本就比一般人強得多,一般根本附體不了,程振前就麻煩了。

    也是陰魂運氣不好,柳致知今日無意間因精神共鳴,將苗刀煉成低級法器,陰魂一到,立刻引起法器共鳴,就好像電磁場變化自然會在金屬中產生感應電流一樣,剎那間一波對陰魂有足夠殺傷的能場自然激盪而出,陰魂本能逃竄而去,而門口那只白色狸貓樣動物,實際上已生靈性,從本質上來說,已算妖,雖然還算最低級的那種,本來廟中生人氣息引起它注意,過來一探,當法器鳴響激盪之時,它本能感到一種巨大威脅,不由掉頭而去,知道廟中存在一種對它有致命威脅的東西。

    苗刀一聲鳴響,將柳致知驚醒,柳致知還未完全清醒,睡眼朦朧中向聲音來處一看,火堆的火焰已小了下來,但火光依然被雪亮的刀面反射入他的眼睛,柳致知一激靈,徹底清醒過來,刀怎麼被抽出來一些,剛才睡夢中好像聽到一聽尖叫,直入心靈深處,發生了什麼事?

    有些不對勁,廟中感覺與之前有些不同,柳致知陷入沉思,回味剛入廟一直到睡前的感覺,程振前也迷迷糊糊的醒了:「發生了什麼事,我好像聽到什麼聲音,咦,難到天亮了,外面不是那麼涼!」他從睡袋中鑽出了半個身體,沒頭沒腦地說了一番話。

    柳致知一下子明白了過來,昨天入廟,有種陰冷的感覺,現在雖有涼意,卻沒了那種陰冷的感覺,這一瞬間,柳致知明白了過來,自己太大意,自己身懷法術,那種陰冷的感覺明顯不正常,並不是溫度真的冷,而是人心理上的冷,自己學了法術之後,明白這是陰煞之氣的作用,不過陰煞之氣是什麼?科學上說不通,算了,先放下,自己都會法術了,科學也說不通,以後再說。

    「天沒有亮,程哥,你繼續睡,外面不那麼涼是因為火堆一直在燒,剛才是我碰到刀,發出的聲響。」柳致知順口說了一個謊,這些事告訴別人只會添亂,聽柳致知這麼一說,程振前又重新鑽入睡袋之中,呼呼大睡。

    柳致知卻睡不著,這裡肯定發生了什麼,不然刀怎麼出來,難道寶刀護主,這個想法柳致知自己都不會相信,自己花了一千元買的刀會是神刀?!不搞清楚,他不敢放心睡,真笨,自己身懷五鬼之術,難道不能應用?

    想到這,手中掐訣,口中低聲喃喃念到:「青鬼入我肝,紅鬼入我心,白鬼歸我肺,黑鬼居我腎,黃鬼住我脾,歸位!如律令!」法訣一出,腰間那塊槐木鑲嵌的養魂玉中射出五個淡淡的五色光團,投入柳致知身上,五鬼入體,鬼眼洞開,柳致知看到那把苗刀,特別是出鞘的二三寸,閃爍著淡淡地白色靈光,柳致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把苗刀難道真是寶刀?

    心中一動,抽出苗刀,整個刀淡淡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靈光,又抽出身上另一把尖苗刀,卻發現沒有任何靈光,柳致知又向四周望去,牆角門邊,殘留一些淡淡黑氣,正在變淡消逝,柳致知明白了,肯定有什麼民間傳說中不乾淨東西來過,寶刀護主,自動鳴響出鞘,將那東西趕走,過去傳說寶刀寶劍護主,看來應該是真的。

    柳致知再細細打量這口苗刀,好像刀內有東西,再凝神看,好像是一條蛇的虛影,應該是那條蟒,柳致知一下子明白過來,難得是此刀斬蟒之後,蟒魂附在其上,使刀成為一種一種特殊存在,就像一些小說中所說的法器?

    柳致知卻是錯了,不是因蟒魂附在刀上使刀成為法器,而是因為刀無意中被柳致知以精氣神共鳴煉成法器,斬蟒後,將蟒的一些生命信息吸附到刀上而造成這條蟒影,當然,這是在柳致知鬼眼洞開情況下才能觀察到,其他人根本看不見。

    柳致知作了一些猜測,可惜他對修行本來就是一知半解,甚至都算不上瞭解皮毛,當然想不太明白,只以自己現在水平進行猜測。

    柳致知還刀入鞘,再睡感覺不安全,心中一笑,自己明明有五鬼,為什麼不用,手中掐訣,五鬼出體,命令他們守護在破廟四周,這才放心鑽入睡袋。

    五鬼一出,一股陰氣升起,將破廟籠罩起來,五鬼是柳行恕所祭煉,後傳給柳致知,已不同於那些普通鬼魂,實力遠在一般鬼魂之上,也不會主動傷人,但氣勢一出,卻讓那只已逃得遠遠白狸貓望到此處變化,遠遠盯著此處,眼中人性化露出思索之色。

    柳致知當然不知道這一切,他一覺醒來,天已大亮,將五鬼收入腰間養魂玉中,活動了一下,收拾東西,吃過乾糧,和程振前出了廟,走不多遠,來到一條山溪邊,洗漱了一下,按兩人計劃,他們這次出來,在地圖上走的一個不規則的圓,不會走重複的路。

    程振前現在對山中野生菌類特別感興趣,昨天晚上吃到了野生的竹蓀,今天便鼓動柳致知一路尋找各種菌類,真的讓他們找到不少,最多的是木耳,還有銀耳,對於蘑菇類,柳致知只採認識的,對不認識的卻不敢采,因為不知道有沒有毒,也許是兩人運氣,居然又在一處竹林採到了竹蓀。

    兩人在中午休息時,將這些放在石頭上曬,雖然不能一下子曬乾,但為了能長期保存,也只能如此。下午,兩人繼續出發,興趣從遊山玩水轉變成採摘野味,當然限於兩人所知,這點,柳致知卻比程振前強了不少,他兩個月來與山民採藥人數次入山,雖未深入,認識了不少東西。

    現在兩人實際上已往回走,但與來的方向並不是同一條路,等於還是新路,倒沒有遇到什麼危險,也再未出現大蟒之類的東西,不過兩人差點讓野生蜜蜂給蜇了,這完全是兩人自找的。

    柳致知無意間發現一棵樹上掛著一個大的蜂巢,不是馬蜂,而是蜜蜂,頓時起了採集野生蜂蜜的想法,與程振前一說,程振前知道野蜂蜜是好東西,但一看蜂巢上密密麻麻的野生蜂,不覺頭皮發麻。

    柳致知卻有辦法,他也是聽人說,先打來柴草,看好風向,堆在樹下,點火,然後加上濕的柴草,一股濃煙升起,蜜蜂立刻被薰得亂飛,見蜂巢上蜜蜂飛得差不多了,用外衣蒙住頭,上前用尖苗刀割下一半多蜂巢,這是山中人好習慣,不全取,總得給蜜蜂留下一些。

    還有少量蜜蜂向柳致知追去,好在已被煙薰得昏頭昏腦,柳致知又是明勁高手,溜得快,才免於被蜇,將蜂巢上粘稠的蜂蜜裝入葫蘆,兩人分別得了小半葫蘆,又將蜂巢一分為二,準備回去泡酒。

    從入山到重新回到麻家寨,總共花了五天時間,兩人最大收穫就是背包中裝滿木耳等山中野味,程振前沒想到這個結果,比之前預想完全不同,不過程振前更是滿意。

    送走了程振前,柳致知回到學校,先將這些東西晾曬的晾曬,陰乾的陰乾,蛇皮和蛇膽也依法處理。

    過了兩日,長假結束,學校又開始正常運轉,杜校長接到一個電話,卻是教育局長李明量打來,問他們收到捐款為什麼沒有上交局裡?

    杜校長解釋了幾句,自己根本沒有收到現款,一切都是以物資到位。杜校長知道這幫教育局所謂領導眼睛盯上這筆捐款,之前柳致知已和杜校長說清楚,一切捐款均由柳致知按具體情況支配,兩人相互監督,這也是孫老意思。

    聽到電話中李明量打著官腔,想染手這些善款,開始杜校長還客客氣氣說話,漸漸火氣大了起來,聲音也越來越大,最後在電話中吵了起來。

    杜校長心中氣憤異常,本來國家應撥款項被他們挪用,幾乎很少才到學校,現在又打善款主意,這幫東西簡直貪得無厭。

    校長和大家在一起辦公,這個小學只有一間辦公室,老師不過三四人,柳致知見杜校長在電話中與人吵了起來,話語中透出與柳致知監管的善款有關,便接過電話。

    聽到李明量無理的要求後,柳致知火一下子騰了起來,他沒想到這幫官員如此貪婪,竟然到了不要臉的地步,柳致知冷冷拒絕了對方無理要求。

    李明量立刻以官壓人,告訴柳致知是受他管,柳致知一聲冷笑:「李大局長,請你搞清楚,我不是你們教育局編製人員,不領你們工資,我僅是一個志願者!」

    「志願者也要服從黨的領導,服從局裡安排,不然開除你的工作!」李明量口氣也是很惱怒,想不到這個毛頭小伙子居然不買自己賬。

    「不要假借黨的名義,你們這種做法完全是侮辱了黨!完全他媽的不要臉!我只對龍騰慈善基金負責,你們有什麼資格管我!我是慈善基金的監督者,每一分錢都有它的用途,一分錢都不會交給你們!」柳致知出生在富家,平時一帆風順,如何有過如此不要臉的經歷,加上他從小習武,性格中不覺形成一種剛烈甚至暴躁的性格,如何買這幫貪官的賬,說完之後,啪的一聲將電話掛掉。

    「小柳,不要氣了,這種事情在社會上多了事,生氣只會氣壞自己的身體!」杜校長安慰到。

    「我明白,但還是要生氣,我之所以留在此處支教,就是怕基金會的慈善款被有關部門私吞挪用,想不到還是遇到如此不要臉的東西!」柳致知氣還是沒有平。

    此時電話又響了,杜校長拿起電話,聽了一會,對柳致知苦笑到:「還是不死心,三天後要我和你到最近鎮子林山鎮開會,還有附近幾個校長!」

    「我倒要見識一下這幫貪官的嘴臉!」柳致知冷笑說到,拿出手機,給孫老撥了個電話,將情況簡單說了一下,孫老叫他放心,會作妥善安排,到時就會分明。
mk2258 發表於 2012-12-23 09:02
正文 010. 作倀有報

    三天後,杜校長和柳致知安排好了課程,來到了林山鎮,昨天,孫老來電話,說一切安排好了,一方面通過國家希望基金及有關部門,將此事反應上去;另一方面,將在一些媒體上揭示這次事件,為了令人信服,基金會動用了媒體界的關係,申城本準備派一個記者來,但由於時間趕不上,便請了一個貴省省會的記者出面。

    柳致知一到林山鎮,那個記者早已打電話聯繫,雙方見面,這是一位男記者,剛三十歲,姓葉,簡單說了幾句,葉記者說自己受申城同行的一位朋友相請,特來幫忙,並說了自己的計劃,讓柳致知身上帶一個針孔攝像機,將他們與教育局之間情況錄下來,會後,葉記者親自就慈善款的使用採訪李明量局長。然後,從電視到網絡全方位報到。

    柳致知聽到這個計劃,心中感慨,到底是一個大的基金會,背後能量很大,如果是個人,就是得到證據,恐怕也很難起作用,沒有地方申訴。

    「葉記者,如果這樣一來,局長那一幫會不會撤職追查?」柳致知問到。

    「這不好說,按不少先例,可能暫時停職,等風聲小些,再復職或平級對調,到其他地方繼續做官!不過他們暫時不可能打慈善款的主意!」葉記者歎了一口氣,接著安慰柳致知。

    柳致知臉色陰沉下來,一個瘋狂的念頭不可抑止的升起,吸了一口氣,平穩了一下心情,和杜校長向鎮政府鄉鎮教育中心而去。

    會議室並不大,附近幾十里內的校長等人已到,杜校長和眾人打過招呼,坐下來喝茶抽煙相候,局裡的人還未來到。

    大家正在相互打聽今日開會什麼事,畢竟開學才一個多月,也未到期中,有些學校接到通知感到有些奇怪,但局裡要開會,也不能不來。

    正在議論紛紛,局裡領導終於來了,是李明量局長親自帶隊,一行四人,柳致知除了李明量之外不認識,向杜校長低聲打聽,才明白那是分管各口的股長之類,其中之一,就是管經費的徐簡股長。

    李明量一開始並未說善款的事,而是空泛其談,總結本學期一個多月來工作成績等,對柳致知來說,全是官腔廢話,柳致知也不得不感歎當官不易,至少柳致知很難想像組織如此一大篇無意義字詞組成音節句子,真是做哪一行都不容易。

    與會人員昏昏欲睡中,終於李明量發言結束,柳致知以為折磨到了盡頭,誰知還有三個股長又開始新一輪轟炸,好不容易結束,時間已過去近二個小時,柳致知甚至懷疑今天不可能問善款問題。

    柳致知想錯了,這四人一輪發言結束,李明量終於提到了整肅財務制度,防範**貪污,柳致知臉上露出冷笑,來了!先是一頂大帽子壓了下來,實質上這些東西,你們自己該好好反省,標準賊喊捉賊。

    有些不知內情的與會校長和校務人員臉上露出困惑之色,柳致知啟動了針孔攝像機,一臉漠然望著主席位置的李明量。

    「有些學校私自接受捐款,卻不上交市局,這些捐款如何用?是不是上了自己腰包,不經局裡統一調配,本身就是無黨無政府的行為,同志們,這些錯誤不能犯,我黨對這種貪腐行為深惡痛絕,有一例處理一例!有關人員,應當懸崖勒馬,不能一錯再錯!」李明量一付痛心疾首的樣子。

    柳致知再也聽不下去,他不是此地教育系統之中的編制人員,監督善款使用,每一筆開支都清清楚楚,對方這種歪理叫囂,實質想貪污善款的用意,柳致知根本容不下去,也無須容忍。

    柳致知當即站了起來:「李局長,話說清楚些!我是龍騰慈善基金派住本地的監督員,也是一位支教自願者,此次龍騰基金的善款每一分都用在學生身上,每一筆錢都有據可查,絕不會交給你們這些貪官,在此之前,有多少筆捐款給了你們,山區小學有一毫改善?!甚至連國家正常教育撥款,大部分都被你們截留,你們不去山區看看,那些孩子是在什麼教室中,不僅窗戶上玻璃都不全,連課桌都要自己帶,再看看你們這些人模人樣的東西,身上名牌衣服,名牌手錶,一身裝束足夠山區小學一學期的費用,不要告訴我這些靠你們的工資買的!你們是什麼東西!豬狗不如!還想打龍騰慈善基金的善款主意,做夢!」

    柳致知十年習武,性情不覺間剛烈了許多,俠以武犯禁,加上他現在身懷法術,本身入世未深,人還有些理想化,三天前得知對方想打善款主意,就已經是義憤填膺,現在對方又以政府名義來壓他,如何能忍,當下暴發出來,心中充滿了殺意,在之前聽葉記者一說,這些事情就是被揭發,可能也對這些官員影響不大,在那一刻,柳致知心中就產生一個念頭,殺了他們。

    當然,他不會明的下手,他身懷五鬼陰兵術,入山一次,讓他對法術有些深一些認識,他決定暗中以五鬼下符,送台上四人歸西。

    柳致知不知他的這種想法已犯了修行界的大忌,柳行恕雖修行五鬼法術,卻不瞭解修行界,也未與修行界有過交往,將五鬼傳給柳致知,柳致知對修行界也是一無所知,修行界如果都像柳致知今天這種想法,隨意動用法術干涉世俗,世間早就亂了套。

    「你…!!!」李明量根本沒有想到柳致知突然暴發,而且不按官場規矩,指著他就是一頓大罵,直接將臉皮撕破,不用說,柳致知這一手恰好是亂拳打死老師傅,如果柳致知和李明量用官場上規矩方式解決,柳致知如何是官棍級的李明量對手。

    「你眼中還有黨和政府,還有我這個局長!」李明量氣得話都說不周全,渾身發抖。

    「你以為你是誰,你能代表黨,你能代表政府,你們不過是一群蛀蟲,有何資格說黨和政府!」柳致知不客氣地回應到。

    「小同志,不要這麼激動,有話好好說,你太年輕,你能保證你能監督到位,善款沒有亂用?李局長也是好心,善款收到局裡,也便於監督,讓善款發揮更大的作用!」說話的是局裡管財務經費的徐簡股長。

    柳致知臉上露出嘲諷,嗤笑一聲:「你能保證你們不貪?我經手每一分錢都有據可查,可以公諸於世,你們敢將局裡所有收支公佈於世,準確到每一塊錢?!讓世人監督!」

    「這…」徐簡不再說話,柳致知臉上譏諷更重。

    其他兩個股長又跳了出來,柳致知只抓住一點,善款不可能交給他們,他們想要動善款,行!先將以往十年局裡所截留等方面的國家教育撥款先撥還學校,如果能做到,還有商量。

    這當然不可能,到現在,下面來開會的各個學校校長和校務人員心中透亮,眼睛中對台上幾人充滿了鄙視,台上幾人也感覺到了這一點,更加感到下不了台,對柳致知充滿痛恨,偏偏柳致知還在發揚痛打落水狗的精神。

    「我、我開除你!」李明量已是氣急敗壞,吼出了這一聲。

    「開除我?我本來就不是你的下屬,你有何資格說這句話,是不是作威作福慣了,腦袋壞了!」柳致知冷笑說到。

    「這裡不歡迎你!」另一個股長也喊了出來。

    柳致知一聲冷笑,轉身就走,誰也沒有注意到,柳致知悄悄掐了一訣,嘴輕輕動了幾下。幾股陰風撲到了台上,台上四人不覺打了幾個寒顫,沒有留意,以為自己被柳致知氣得。

    柳致知剛出了會議室,就聽到李明亮的氣急敗壞的聲音:「散會!」

    柳致知出了鎮政府大門,葉記者還有攝像師及採訪車已在那裡等待,柳致知將針孔攝像機交給了葉記者,葉記者接上電腦,快速拖了一遍,說到:「小柳,做得好,你以後如果不做老師,可以來做記者!」

    柳致知笑著說:「葉哥,如果有那一天,我就到葉哥手下做一個小跟班。那幫貪官快出來了,葉哥還是準備好採訪他們!」

    柳致知說完和眾人告別,到另外一處等候,不一會,杜校長出來了,李明量等四人也出來了,葉記者立刻上前採訪,很是出乎李明量的意外,他不知什麼大官,也不是什麼知名人物,居然有記者來採訪,當記者問起善款之事,他立刻明白了,讓手下將記者推開,也不回答,甚至連鎮政府中午接待宴也不參加,直接上了車,讓司機開機趕回黔南。

    柳致知見此,與杜校長說了一聲,說自己在林山鎮辦些事,讓杜校長先趕回去,杜校長關照了兩句,不以為怪,便先走了。

    柳致知出了鎮,到了附近一所小山上,見四下無人,集中精神,聯繫上了五鬼,五鬼此時實際上悄悄附在李明量四人和司機的身上,五人並沒有覺察,這五人明顯被酒色淘空了身體,也沒有一腔正氣,五鬼上身根本沒有什麼阻礙,柳致知以五鬼的視角來觀看,實際上就是以車中之人視角來觀察,車中人根本沒有感覺。

    車子沿盤山公路飛速行駛,李明量四人在車中恨恨不已罵著柳致知,今天四人臉丟大了,司機不時插話,同仇敵愾,跟著罵柳致知,這一切,柳致知如在身邊,心中冷笑,將死之人,何別計較。

    前方是一個大彎道,靠外一側,懸崖百米,司機陡然感覺身上一緊,神智有些迷糊,控制不了自己,腳下油門猛踩,車子猛然如發瘋一樣,向前直衝出去,副駕駛位置上的徐股長和後面三人大驚,已經遲了,轟的一聲,撞斷了護欄,從空中墜落下去。

    過了好幾秒,一聲巨響,車子才墜底,整個已經變形,數秒之後,車子起火,濃煙升起,又傳來爆炸聲。

    車子墜下一瞬間,五鬼飄出,柳致知感覺到車子墜地,轟然起火,並沒有人從車中出來,知道車子中的人沒有生還的可能,歎了一口氣,心中有一絲興奮,這是他第二次殺人,第一次殺人,心中極度不舒服,這次居然有些興奮,心中有些奇怪,難道自己是一個嗜殺之人,好像有些不對,這種感覺一閃而過,柳致知感覺好像有些不對的地方,但有什麼不對,他不清楚,不過也有些警惕,以後少做這類事。

    他不清楚的是,雖說事出有因,但主動以法術干涉世事,對修行者來說,極易走上邪路。

    事情已經解決,其他自然有孫老他們在背後運作,這些官員也算惡有惡報。柳致知回到了學校,第二天一切正常,山中閉塞,不知外面已經翻了天,柳致知偷拍那一段視頻已被人傳到網上,網上乍開了鍋,同時,申城衛視、港城鳳凰衛視都作了專題報告,國家教委,貴省教委都已驚動,希望工程也將事情始末上報。

    黔南市分管教育的副市長胡長潭也被省級領導在電話中一頓臭罵,罵他如何管教下級的,居然出了這樣的事。胡長潭低聲下氣地解釋,好不容易領導怒氣稍息,掛了電話。

    胡長潭回過頭,準備找下屬出氣,才吩咐秘書,準備將李明量等人叫來訓斥,電話又響了,胡長潭頭皮發麻,硬著頭皮拿起了話筒,未聽完對方的話,便叫了起來,惹得秘書都停下工作。

    「什麼?!李明量死了?一死五個,四個領導,一個司機,車子墜崖,剛才得到消息,才確定身份!」

    胡長潭腦袋高速運轉起來,死的真是時候,也好,人一死,什麼責任都往他們身上推,這件事算是結束了,一個局長和三個股長,又可以補上一些自己人,又可以收一筆禮,也是好事,不過,那個支教志願者不給他一點教訓,自己嚥不下這口氣,一個小小支教者,不管你家中有什麼背景,來到我的地盤,是龍給我伏著,是虎給我蹲著,我胡家也不是一個好惹的家族。另外,這階段有點不順,是不是該讓李神仙給看看,能不能改改運。

    想到這,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寶哥,今晚在山珍樓見,我請客!」

    又撥了一個電話:「李老神仙,我是小胡,是些小事,有些事麻煩你,明天下午5點在彩雲大廈老地方見…明天沒有時間,那就後天下午5點,您放心,報酬早就準備好了,不低於以前,好!好!我安排好酒席!你老要現金,行,我帶箱子去!」

    對柳致知來說,他以為事了,教育局局長出車禍死了,應該沒有時間管山區小學接受捐助的事,其他事情由孫老他們處理,剛才有人得到消息,李明量等人車子墜下懸崖,今天才確定身份,孫老也打來電話,說一方面媒體曝光了教育局能侵吞善款的事,另一方面,國家教委也介入,不會再有什麼問題。

    孫老是君子,沒有想到胡長潭卻是標準的小人惡人,在李明量死了的第二天中午,學生們剛吃過飯,柳致知也剛吃過飯,教室中和不算操場的操場上,學生們精力充沛,正在打鬧,來了三個人,都是十七八歲的年青人,一個頭髮染黃,中間如雞冠般豎起,一隻耳朵上戴著一隻大耳環;另一個卻是頭髮染白,還有一個頭髮有點鐵銹紅,衣服走動間露出身上隱隱有刺青,一看就是地痞流氓一類。

    「田哥,就是這所學校,聽說那個小子不是本地人,我先問一下!」頭髮染白的那個向黃毛說到。

    「山驢,你問一下小朋友,不要嚇著小朋友!」黃毛覺得自己很幽默,不由哈哈笑了起來。

    「小朋友,你們的柳老師在哪裡,告訴大哥哥!」山兔見操場上小學生見到他們三人,都往後面躲,作出一付和藹樣,想從這幫小學生嘴中問出柳致知的下落。

    誰知小學生一見他們這一付怪樣打扮,心中害怕,一窩蜂向教室裡跑。

    「哈哈,山驢,你太遜了,還是我山狼來!」另一個小地痞見此,不由開心地嘲笑起來山兔,山驢感覺到自己面子大失,不由臉一變。

    「小兔崽子,快說,你們那個狗屁柳老師在哪?」山驢惡狠狠地說到。

    「哪個找我!」柳致知剛吃過飯,暫時不能午休,正在一間教室中給小朋友講故事,一群小朋友圍在身邊,幾個小朋友跑進來。

    「柳老師,外面有三個壞人在找你,很凶!」

    柳致知一聽,立刻出了教室,操場就在教室門口,一眼看見山驢正在威嚇小朋友,柳致知當即發話。

    「你就是那個姓柳的支教志願者?好好的教書不就成了,為什麼惹胡市長,這不,胡市長找我們龍頭大哥寶哥幫忙,讓我們來教訓你一頓,小子!算你倒霉,乖乖讓我們敲斷你一條腿,如果反抗,就不是一條腿的問題!」田哥張狂地說到。

    柳致知臉一下子冷了下來,一股殺意從胸中升起,李明量才死,胡長潭就來找死,也好!胡長潭,你遇到了我,也算惡貫滿盈,國家法律不能把你怎麼樣,那我就替天行道!

    柳致知腦中這麼一想,殺意不由露了出來,柳致知已不是普通人,武術上入了明勁,法術上可以數十里之外驅使五鬼傷人,人不知鬼不覺,殺人於無形之中,而且,手上已有數條人命,別人不知,在山中苗刀斬蟒,不知不覺間,身上已有殺氣,三個地痞流氓如何能知道面前這個看起來陽光帥氣的年青人已不把人命當回事,遇到不平之事,首先想到的便是一殺了之。

    三人感到柳致知一剎那間好似一頭凶獸,心中一陣膽寒,三人也不知深淺,平時囂張慣了,如果是高手,從柳致知氣勢變化就會發現端倪,可惜三人僅是一味鬥狠的小流氓,見柳致知氣勢壓倒他們,心中也是大怒,好像羞辱他們一樣,不等柳致知說話,三人從身上掏出鋼管尖刀之類,便撲了上來。

    柳致知見三人毫無章法,冷哼一聲:「找死!」不退反進,鋼管剛舉到最高,就要砸下,柳致知卻欺身而進,鋼管就是砸下,也會落在柳致知的身後,柳致知連對方鋼管砸下的機會都不給,已含肩一靠,撞在田哥的胸膛,正是八極拳的靠,柳致知雖主攻形意,但十年習武,常見武術門派的攻擊技巧也多有瞭解。

    田哥只覺被一輛急駛卡車撞中,渾身如散架一樣,人就飛了過去,摔倒在地,口角沁出了血絲,一時爬不起來,這還是柳致知手下留情。

    田哥剛飛出去,一把尖刀捅了過來,柳致知身體微微一轉,進了半步,刀擦著衣服走空,不等對方收刀,柳致知猛然長身,左膝一抬,磕在山驢拿刀右手的肘彎處,山驢只覺得整個臂膀失去了感覺,刀一下子脫手。

    柳致知順勢落腳,隨著落腳,左拳劈了下來,正劈在肩胛和脖脛交叉處,山驢只覺整個內臟都在振蕩,咽喉發甜,腿一軟,渾身力氣似乎消失,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覺整個人動不了。

    又一根鋼管從旁邊砸了過來,柳致知腳下一錯,身體微側,鋼管走空,柳致知手一伸,已搭在鋼管中間,一把握住,一旋一抖,山狼先覺得掌心火熱,鋼管好像燒紅了一樣,接著一股大力傳來,本能一鬆手,鋼管已到了柳致知手中,順手劈向山狼的臉,山狼還未反應過來,耳中聽到呼的一聲,臉頰受到一股大力,數顆牙齒頓時從口中飛了出去,頭腦嗡的一下,臉不覺一扭,帶動身體轉了幾圈,一頭栽倒在地。

    柳致知上前一腳踏在田哥的胸口,田哥痛呼了一聲,抬頭看到了柳致知的眼睛,見對方眼中似乎放出一股幽光,只覺自己神志一下迷茫,不知對方做了什麼!
mk2258 發表於 2012-12-23 09:02
正文 011. 終付東流水

    柳致知現在是在黔南市南郊,距黔南市還有十幾公里的一座山上,是周圍山峰中比較高的一座,此山一峰陡峭,根本沒有人上來,柳致知好不容易才爬了上來,此處有一個小山洞,並不深,是一個石洞,天然形成的,距峰頂不過二三丈。

    柳致知進入山洞,此處正符合他的要求,他到此,實際上是想用五鬼陰兵術解決胡長潭。

    胡長潭居然請當地**大哥寶哥出手,想教訓一下柳致知,柳致知當然不會放過他,隨著他功夫日深,一個武夫的性格體現越加明顯,有仇報仇,甚至一言不合,血濺五步,柳致知現在對此不以為怪,也未曾深想,實際上,習武之人,以至修行之人,往往有這一階段,這也是一種魔劫,習武也好,修行也好,到一定時候,意念不順,志氣不伸,會鬱結於心,此時往往會脾氣比以前暴躁,動不動以武力解決,如果過了這一階段,性格反而平和,對武人來說,往往易於一言不合,便動手;對修行者來說,卻更嚴重,這是一種魔劫,各人表現不同,有人表現為厭世,想離世修行;也有人表現中**大漲,想得到名利富貴等等不一而足,像柳致知這種因重心在習武方面,則表現在一言不合,暴跳不止。如過去,自然功行大進,如過不去,輕則以後不得寸進,重則功行全廢。

    柳致知無人指導,不知不覺間,修行也好,武術也好,都進入這個階段,如有師傅指導,通過一些經咒誦念,如清心咒等,和反省自己所行,明白道理,甚至暫時隱居深山來迴避世事,以此來渡過此劫。

    柳致知不知道此事,當年柳行恕也不知此事,當然也經歷此階段,但由於情況特殊,國家破四舊等政治運動,硬生生壓制柳行恕的修行,柳行恕終生沒有多大進步,與此有關,柳行恕當然也不清楚,就不可能告訴柳致知,柳致知無意間到了這個層次,可以說,這是真正邁入修行大門一關,渡不過,當與修行無緣。

    丹道修行,第一關便是煉己關,煉己不純,金丹無望,柳致知不知不覺間走上另一條路,這條路類似魔道,自己心中有事,便順其心意而行,雖有成功希望,極其危險,甚至可以說不容於世俗,也不容於修行界。

    在世俗間,不顧法律,以術法隨意傷人,歷代朝廷之大忌,如被政府知道,必將全力圍捕撲殺;修行界如果得知,此舉違背修行界不以術法干涉世俗,修行者見之,也要除魔,這一切,柳致知都不知道。

    柳致知得知胡長潭居然勾結**大哥寶哥,讓地痞來給他一個教訓,當時無明火起,幸虧周圍是一幫小學生,他才沒有下殺手,但他決不會放過這三個小流氓和寶哥,便暗暗給三個地痞催眠,他的催眠術實際上已脫離西方催眠術的範疇,不知不覺中已結合術法,應該稱之為**術。

    三個地痞經柳致知一催眠,潛意識中埋下了下寶哥是他們不共戴天的大仇人,甚至殺父辱母都不足,柳致知暗示,一見寶哥,他們就會立刻仇恨大發,抽刀殺死對方。經催眠後,柳致知放了三人,柳致知打倒三人,說起來時間長,實際上不過一二個呼吸,同學們都帶著崇拜的目光望著柳老師,柳致知無奈下,許下諾言,以後體育課上教他們武術,同學們才歡呼而散,柳致知也想好了,教他們一些基本套路,算是鍛練身體。

    當晚,黔南市發生了一起血案,黔南市**老大,貴雲樂娛樂城的老闆強龍寶,人稱寶哥,在KTV被手下三個小弟亂刀砍死,這三個小弟也被其他地痞流氓砍死,公安部門忙得焦頭爛額,而普通百姓聽到這個消息拍手稱快。

    胡長潭聽到這個消息愕然,他昨晚才請寶哥幫忙教訓柳致知,誰知今日寶哥居然被手下殺死,看來柳致知運氣太好,自己運氣太背,得趕緊讓李神仙李大師看一下,好好改改這階段運氣。他從未想過柳致知在其中作梗,只是認為還未行動,寶哥便死了,看來還得想辦法來給那個柳致知一個教訓。

    柳致知第二天向校長請了一個假,說到城裡辦一下事,柳致知身份特殊,學校教師人雖少,但關係很融洽,經常互相之間代課,如果誰有事,與他人說一聲就行了。

    柳致知驅使五鬼傷人有一定距離限制,並不是千里之外,傷人無形,他只能在百里以內效果比較好,而且距離越近越好,在市內很難找到不受干擾的地方,所以他來到黔南市近郊找了一個地方,以便施法。

    柳致知找到山洞,進入洞中,太陽已經開始下山,將心情平定一定,盤坐在地,掐訣唸咒,洞中陰風現,柳致知一聲輕喝,五臟之氣與五鬼相應,派遣五鬼做事,本不必與自身相應,但與自身相應,威力更大,過程自己也能如意控制,但有一個缺點,一旦法術被破,自身必受反噬,柳致知不認為一個貪官身邊有什麼術法高手,而且,他身處劫中,行事不自覺也顯得分外歹毒。

    只要在一定範圍內,五鬼自然根據柳致知的心意找到目標,不任目標在何處。柳致知卻進入一種奇怪的感知狀態,似乎整個城市朦朦朧朧,有一處對自己意識有強大吸引,他本能感覺那就是胡長潭所在之處。

    胡長潭早早來到彩雲大廈,彩雲大廈是黔南市最高的建築,是一個高檔的集餐飲娛樂一體的大廈,可以俯覽整個城市,胡長潭二三天就打電話訂好了包間,這個包間不大,但很精緻,有一個小陽台,視界很好,陽台窗子半邊拉開,更能見城市風光。

    包間中間一張餐桌,只夠八人用餐,周圍沙發茶几,胡長潭將一個皮箱放在茶几上,服務員上好了茶,胡長潭正在一邊喝茶,一邊看電視,不時焦急看看手錶。

    天已經漸漸暗了下來,一名服務員將一位精瘦的老頭領了進來,胡長潭立刻站起身,上前相迎:「李大師,您老精神更好了!快請!」

    這位李大師本名李義,與胡長潭很熟,胡長潭一有困難之事,往往向他咨詢,據李義自己說,他是在龍虎山學藝,後來還俗,相卜風水,符咒驅邪,無所不精,胡長潭家族多次得他相助,趨吉避凶,胡長潭也深受其益,在華夏,政府提倡無神論,但偏偏迷信得最凶的往往就是官員,君不見,名寺數萬元一柱的頭香,往往是當地高官所燒,小老百姓反而很少燒香,說白了,壞事做多了,找一個心理安慰。

    胡長潭當然也迷信得很,李義一次咨詢往往數萬,如果改變風水,作法相助之類,更是驚人,往往數十萬,偏偏胡長潭就吃這一套。不過,李義的確也有真本事,往往能直指要害。

    李義目光盯在胡長潭的臉上,眉頭皺了起來。胡長潭自李義一入門,就注意李義一舉一動,見李義觀察自己面相,眉頭鎖了起來,心中立刻感覺不妙,剛要開口詢問,李義目光示意,胡長潭明白了,讓兩個女服務員先出去,關好門,兩人在沙發上坐下,才問到:「大師,有什麼不對勁?」

    「你這階段做了什麼,印堂發黑,隱隱有血光,弄不好有破.身之災!」

    「大師救我,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近來事情磕磕碰碰,才想請大師施法轉運,這階段沒什麼大事,不過是與下面學校有些矛盾,前幾天我所管轄的教育系統局長出了車禍。」胡長潭大驚。

    「那件事我也聽說了,本來你們做得有些過了,那些捐款富翁也不是善碴,你們想動他們的錢,他們不少人背後都有後台,曝光出來也是正常,不過局長一死,你從中摘了出來,有些霉運是正常,但怎麼有血光之災,難道有人想借此事對付你胡家?」李義沉吟到。

    「大師,你給我好好推算一下,給我消消災,轉轉運,一點辛苦費不成敬意!」胡長潭立刻將箱子推到李義面前,按了幾下,解開了密碼鎖,將拉鏈拉開,開箱,全是百元大鈔,一疊疊的,應有上百萬。

    李義眼中露出一縷貪婪,一閃而沒,胡長潭並留意,又將箱子合上,開始拉上拉鏈。

    「好說,好說,我來推算一下!」李義閉上眼睛,手指快速掐動,開始在掌上排時辰四柱之類,推算胡長潭近期的運道。

    就在李義眼睛剛一閉,胡長潭箱子上的拉鏈剛拉了一半,房間之中溫度陡然下降,陰風旋起,青綠色鬼火星星點點亮起,一道旋風往胡長潭身上一合,胡長潭身體一怔,猛然站起,將拉了一半的箱子猛然向陽台窗子砸了過去,箱子飛出了窗外,在空中猛然打開,鈔票漫天飛舞,此時天還沒有完全黑,路燈還未亮。

    胡長潭發出一聲吼叫,不似人類,轟的一聲向陽台上衝了過去。李義正在閉目推算,猛然感覺房間一冷,感覺胡長潭陡然站起,發出一聲怪吼,眼一睜,立刻明白了,有人用術法暗算胡長潭,不怪自己感覺到胡長潭有血光之災,原來如此!

    李義怒了,自己多少年來收了胡長潭不知多少好處,今天居然有人在自己面前以術法暗算胡長潭,不是赤.裸.裸地打臉!當下手指飛快掐訣,口中念到:

    「天地玄宗,萬氣本根。廣修萬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唯道獨尊。體有金光,覆映吾身。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包羅天地,養育群生。受持一遍,身有光明。三界侍衛,五帝司迎,萬神朝禮,御使雷霆。鬼妖喪膽,精怪亡形。內有霹靂,雷聲隱名,通慧交徹,五氣騰騰。金光速現,覆護真人。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令敕。」

    此正是修行界廣為流傳的金光護體咒,李義念誦極快,隨著念誦,一派常人肉眼看不出金光以李義為中心向周圍狂湧而出,那些陰磷鬼火一觸這種肉眼看不見的金光,立刻在啾啾慘號中消散。(有關金光護體法,有興趣的讀者可以查看本人另一部小說《大道修行者》中作品相關中「我所瞭解的一些法術修行方法」,其中有詳細修煉方法)

    遠在郊外山洞之中柳致知如遭雷擊,他在意識中感受到這一切,五鬼中一鬼控制了胡長潭向陽台窗子衝去,金光一現,其他在房中四鬼一觸金光,當時就散為淡淡的黑煙,柳致知只覺五臟如焚,金光直追胡長潭,柳致知一咬舌頭,精神一振,四鬼散成黑煙也撲到胡長潭身上,胡長潭猛然加速,根本不像一個養尊處優的官員,身手極其敏捷,一聲怪吼,一躍而起,平時胡長潭根本不可能完成,直接衝出了窗外,此時金光也猛然加速,照在胡長潭身上,剎那間五鬼打散,山洞中柳致知只覺大腦似乎受到重擊,口一張,一口血噴了出來,人昏了過去,腰間的槐木心鑲嵌的五塊養魂玉同時「呯」的一聲破碎,五股被擊散意識的精神歸入柳致知體內。

    在金光一照到身上,五鬼被擊散,胡長潭清醒過來,然而遲了,意識一清醒,發現自己處於十幾層樓高的虛空,魂飛魄散,不由慘叫一聲,不久便聽到「噗」的一聲,整個人如裝滿血水皮袋摔在地上破裂開,只看到扁扁的一個人形,從樓下經過的路人嚇了一跳,不少人見此慘狀,嘴一張,狂吐起來。

    隨著,天下飄下無數百元大鈔,許多人頓時躁動起來,紛紛跳起來搶鈔票,現場一團亂麻。

    李義在一瞬間也徹底呆了,整個事情發生太快,幾乎一眨眼,他的反應已是極快,然而還是未能救得了胡長潭,當著自己的面,用術法取人性命,對方實在太猖狂,不取對方性命,這口氣嚥不下去,也不能給胡家一個交待。

    想到此,從身上背的一個布袋中取出一件東西,這是一件法器,李義一次偶然機會得到,在現代修行界不顯的今天,能得到一件法器,實是一種極佳的運氣,他不是柳致知,對修行常識比柳致知瞭解多得多,柳致知幾乎是一眼黑。

    這是一件羅盤,經過長期摸索,這件東西不僅是用來看風水,更是尋找人和妖鬼的上佳寶物,李義掐訣啟動羅盤,中間磁針指向房間中一處,李義手訣用了一個攝字訣,將指針指向一點鬼陰氣攝入羅盤,羅盤立刻指向南方,李義知道施術之人應在南方。

    按羅盤指向走,就能最終找到施術之人,不過李義沒有立刻下樓去追蹤施術者,在此之前,他還有一件事要做,他得將這座樓見過他的人的意識處理一下,讓他在人們印象中沒有在此出現,不然,公安部門會追查到他,總不能對公安人員說,胡長潭被人用邪術害死,公安人員要相信他才見鬼。

    他的處理方法與柳致知相似,用一種**之術,類似於催眠,讓見過他的人認為沒有見過他。

    他開了門,門口兩個服務員見他出來,立刻躬身問好,李義一笑,眼中精芒四射,兩個女服務員一見,不覺神志一迷,處理結束後,他轉身進入電梯,兩個女服務員清醒過來,感覺很正常,站在門外,互相望了一眼,心中奇怪,包廂中那個客人真奇怪,怎麼一個人包一個包廂,也沒有其他人來,也不見傳菜。

    李義花了半個多小時,才將總台、迎賓等見過他,知道他去見胡長潭的所有服務處理結束,當然,還有其他人見過他,但這座大樓人來人往,只要不與胡長潭發生聯繫,誰也不會留意。

    李義出了大廈,胡長潭屍體已被移走,地下用白色粉筆畫了一個人形,血跡依然,但已乾涸發暗,公安人員正在忙礙,忙著詢問相關情況,不過李義已處理結束,當然各人口供中沒有李義這個人。

    李義抬頭看看那高高的窗口,一絲不好情緒從心中而生,生命就這麼脆弱,轉眼間,一個副市長就死了,生前再風光,轉眼間,就如江水一樣,悄然東流而沒。

    李義離開一段距離,看看手中羅盤,依然指向南方,便喊了一輛出租車,依羅盤指引,向南方而去。

    柳致知幽幽醒來,發現體內不再感到疼痛,動了動身體,沒有什麼大礙,看了看手機,不過才過去二十分鐘左右,再一摸腰間,養魂玉依然在,卻佈滿裂痕,準備用意念感應一下,頭疼如裂,根本感應不到五鬼,依當時情景,可能五鬼已散,就是說,自己法術被廢了,不由苦笑,想起爺爺當時所說,亂用術法是有報應的,自然這些日子來,不知不覺迷上那種力量,解決一切不自覺用法術,現在一切都晚了,爺爺傳給自己法術,終付東流水,也罷,自己本意就不在法術上,現在先將傷調理一下。

    柳致知想到此,從衣服中掏出一隻小瓷瓶,倒出二顆藥丸,這是他以靈芝人參還有三七等多味中藥煉成的芝參養神丸,吞了下去,開始意守丹田,靜等藥效起作用。

    柳致知為了調整傷勢,精神內守,隨著呼吸漸漸幽長,不覺間已深入定境,眼前五色光華浮現,漸漸身體如透明一樣,五臟歷歷在目,柳致知不覺間心中明悟升起,這是內視,古人說五臟配五行,原來如此,在內視中,心臟如火一樣紅;肝臟卻是青翠色;而肺卻是白色;脾臟卻是蒼茫深重的黃色;而雙腎如油亮的墨汁,五臟配五行五色原來如此,看來,古人醫書中所寫,是有人能做到內視後所見。

    柳致知隱隱感到,自己五鬼術法被破,可能對自己是一件好事!
mk2258 發表於 2012-12-23 09:02
正文 012. 君且住

    柳致知因五鬼陰兵術被破,以為自己將與修行無緣,在服藥靜坐調理傷勢中,卻入了定境,出現了內視,隱隱覺得可能因禍得福。

    事實上,柳致知之前修行實已走上邪路,特別是頻繁以五鬼術法傷人,五鬼術法並不是柳致知自己所煉,而是傳承自爺爺柳行恕,本身就走偏了,柳致知也不懂好好打磨,與己相合,反而頻繁使用,如果不是他習武有成,血氣充沛,恐怕生理心理早已現出不良反應。

    今日五鬼一散,殘餘無意識的靈體信息精神等自動歸於五臟,反而與五臟相合,他本習武,陽氣十足,五臟得此調和,陰陽相濟,五臟功能不覺趨於完滿,類似道家修行中所說的五氣朝元,雖不是五氣朝元,卻將體內陰陽五行近於完美化育,激發出內視功能。

    又在芝參養神丸滋養下,精氣化育,深入定中,只覺五臟間構成完整循環,黑色腎氣流入肝中,轉化為青色肝氣,青色肝氣注入心臟,心臟紅色火氣大盛,自然流入脾中,化為黃色脾氣,黃色脾氣注入肺中,化為白色肺氣,白色肺氣又復流入腎中,化為腎氣,正是五行相生,由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又生水。

    五臟之氣流轉不停,柳致知好像旁觀者,體內臟器,骨骼和經絡漸漸分明,原來中醫中所說經絡穴位,都是在內視情況下總結出來。

    一切並沒有結束,隨著五臟之氣化育,五臟光華漸盛,轟的一聲,五彩光華向上升騰,眼前一幻,整座山峰立刻出現在意識中,雖閉著眼睛,周圍歷歷在心中,好像印在意識中,這不是想像,而是真正看見,是一種全景360度的視角。

    柳致知意識冷冷而平靜看著這一切,他感覺這一切好像極其正常,雖然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柳致知沒有意識到,這一切是什麼意義,用修行界的話來說,這是外景入內,是一種人天交感,是元神開始顯現的體現。修行到此,才是真正的入門,柳致知是在這種情況下,機緣巧合邁入真正修行大門,從今日起,他才算一個真正的修行人。

    別的修行者在有師傅指導下,不知花費多少年功夫靜坐凝神,才能邁過這道檻,許多人可能終身也邁不過這道檻,此檻一過,生命本質已發生變化。

    有些書上專門造一個名詞,叫引氣入體,實際上就是指這種情況,許多人以為修行中靈氣就像水流一樣是一種實體,實際上那是外行說法,靈氣不過是一種方便說法,是修行者在意識中對外界與人體交流物質能量信息的一種幻相具現,各人所見並不一樣,就如盲人摸像一樣,各人成見體現出靈氣在自己意識以不同形態出現,都只是一個方面。所以修行,有人采天地靈氣,吸日月精華;有人卻觀想佛像,觀想日月等;有人搬運內氣,通大小周天,各種修行方法都能達到一定效果,不信者往往無效,就是這個原因。

    柳致知對修行本是外行,無意間被傳承法術,練習其他方法,如意守靜坐,因為不相信內氣等,效果極差,這也是修行界所說:不信自然無以明。正因為如此,他心中無成見,人天交感,外景入內時,反而體現了真正本質,心中自然現出所在山峰,中間自然包含大山的能量,包含相應的信息,是一種感之清晰,卻又玄之又玄的感覺。

    柳致知心中有一種明悟,但細想卻又感覺不到什麼東西,更不用說了出來,這是一種元神做功,識神退隱的狀態,柳致知現在體現出元神,實際上每個人都有元神,不過被後天識神所掩蓋壓抑,元神真正顯現,自由出入,不到化神境界是不可能,道家修行分為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和煉虛合道四個層次,這是世間修行的層次,柳致知現在不過剛入煉精化氣之門,他的元神顯現不過是偶爾一動,根本不能自主控制。

    柳致知一坐就是數個小時,直到三點鐘左右才從定境中清醒過來,感覺自身好像沒有受傷,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隨手打出了兩拳,驚喜發現勁力圓通活潑而毫無滯感,剛柔相濟,拳中所用之勁,將形氣神自然合住,拳停勁卻未停,如與人交手,勁力自然滲入,對方與之一觸,如針扎一樣勁力自然透入,這是暗勁,想不到在這裡突破了暗勁。

    又掐訣召喚五鬼,卻沒有響應,看來五鬼真的消失,又試了一下其他應用,基本上沒有響應,看來五鬼術真的廢了,但在試用五鬼取物時,好像有一種特殊感覺,不覺沉下心來,那種周邊一切在心中感覺又出現,不過不如靜定中清晰,手一伸,意念一起,一塊小石頭陡然飛起,落在手上,這是意念移物?

    柳致知不知道這種情況在修行界稱之為御物,可以說,這是一大類法術的基礎,御使法器,甚至御風飛行也不過是將自己作物體御使而已,柳致知卻用意念移物來稱呼,很簡單,他記不清楚哪一本書上講人體特異功能時,說過意念移物這個名詞。

    柳致知感覺自己可以御使石子在空中飛行,甚至加速打人,心中一動,拔出身上尖苗刀,他並沒有帶苗刀,因為苗刀太長,而尖苗也不過尺許,便於隨身攜帶。

    柳致知用他剛領悟的御物法門御使尖苗刀,他想起一些仙俠小說影視中御劍殺敵,自然能意念移物,不是可以做到,不過柳致知很快就失望了,他勉強將尖苗刀御起,飛不了兩尺,便感到自己很累,吃不消了,知道自己功力太淺,只好放棄,又坐下來,意守丹田,驚喜地發現,自己很快又進入了那種人天交感的狀態,山洞外一絲一毫又現在心中,內心又進入平靜之中。

    柳致知不知李義正在找他,也許是老天幫了柳致知一把,李義在天將黑時上了一輛出租車,讓司機向南開,此時正是下班高峰期,結果連連堵車,一路都是紅燈,花了一個多小時,才出了市區,羅盤依然指向南方,天已黑透,遠山如一個個黝黑怪物矗立在遠處。

    司機見此,不太願向前開,而李義又沒有說目的地,司機心中不免有些不好想法,對方會不會將自己騙到無人山中,然後搶劫殺人。

    李義見司機不願再向前,他是一個老江湖,明白司機擔心,外面也是漆黑一遍,在黑暗中,李義雖身懷術法,也不可能視黑夜如白晝,還是明天再說,夜晚說不清會遇到什麼,羅盤追蹤十二個時辰內都有效,對方只要在二百里內也能找到。便要司機到最近的賓館旅社,司機一聽,鬆了一口氣,將李義送到附近一家賓館,李義付了車費,要了一個房間,決定先養精蓄銳,明天說不定有一場苦戰。

    柳致知天剛發白,便下了山峰,等下山後,天已大亮,便在附近小麵店,吃過早飯,乘早班車趕往學校。

    李義吃過早飯,順著羅盤指引,靠近中午,才來到山下,羅盤就指向山上,有人要問,柳致知不是走了,怎麼羅盤還指向山上,這就要從羅盤中氣息來說,羅盤中氣息是五鬼殘留氣息,而五鬼昨日已消散,羅盤便指向五鬼消散的最後所在,山峰上那個山洞。

    山峰比較陡峭,李義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爬上了山,進入山洞,山洞之中已無人,此時已是下午二點多鐘。李義很是失望,仔細搜索了一下,陡然眼前一亮,地上有血跡,對方看來還是受傷了,有血跡在,對方就跑不掉。

    李義取了些乾涸了血跡,放入羅盤,法訣一催,指針立刻指向東南。

    柳致知回到學校,一切如常,已是週五,這個星期就這樣過去了,對別人來說,很平常,但對柳致知來說,卻是驚心動魄。明天到螞蛄寨一趟,上次和程振前入山,遇到了阿梨,得到阿梨相助,還未感謝她,正好休息日,到她家一趟,感謝一下,順便看有沒有好的野生藥材。

    柳致知發現一個奇怪情況,他現在只要一靜坐,一般在十來分鐘,就能進入那種特殊狀態,周圍一切自然映入心中,雖然柳致知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層次,但也知道是一種好現象,可能是爺爺一生追求卻沒有得到的狀態,自己卻無意中進入,看來傳說中修真之類應該是真的。

    柳致知也發現,進入這種狀態,對自己拳術也是一種極大的促進,許多以前練拳中滯感之處,現在自然而然的解決,第一次進入,就將自己從明勁自然帶入暗勁。

    柳致知天沒有亮就起來了,他發現,現在靜坐對睡眠有極大改善,睡眠比以前少得多,精神卻依然不減,以前看書見過這種說法,靜坐可以代替睡眠,甚至更好,但在以前靜坐卻達不到書上所說,現在明白了,靜坐只有進入靜定狀態,才真正起作用。

    柳致知走了幾趟拳腳,然後以三體式站樁,卻驚奇地發現,站樁也進入那種狀態,雖不如靜坐深,看來自己無意間的磨難,讓自己全方面進步。

    吃過早飯,柳致知帶著苗刀入山,到螞蛄寨得翻過一座山,柳致知並沒有順路走,那距離增加了不少,而是直接穿林而過,這樣一來,路是近了,還可以順手採摘一些木耳之類野味,但也可能遇到一些蛇蟲之類,所以帶了苗刀防身。

    柳致知不知道,李義也風塵僕僕地趕到了這裡,李義從山洞下來,天已將晚,便找了一輛車,向東南而去,天將黑到了一個小鎮,李義就在小鎮上的一個小旅社過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找了一輛摩的,繼續向前,上午十點左右,也趕到山的附近,指針指向山上,而且過一會,方向就有偏轉,顯然,人就在山中。

    李義付了車費,整了整斜挎在肩上的杏黃色布包,包有年份了,顏色已褪得差不多,李義的吃飯傢伙都在裡面,斜露在外面是兩尺多長的桃木劍,木質紫紅,上面用硃砂勾滿了符箓,雖算不上真正的法器,也是李義心愛的寶貝之一,桃木本來辟邪,是陰鬼的剋星,加上硃砂符箓,效用更大,李義多年來憑它驅邪降鬼,威力也接近真正的法器。

    袋中還有數張符箓,這是李義好不容易畫出來的,李義雖掌握符咒,畫符成功率並不高,往往十張之中,也不過一二張,當然其他廢符並不是沒有用,被他高價賣給那些達官富人,只要不是真的遇邪,心理安慰作用也是挺大,真的遇到陰邪之物,他就會親自出手,收拾殘局,以前的符一句話就讓人信服:惡鬼太強大,符克制不住,只好親自出手。所以,他在一些達官貴人中聲望還是比較高。

    真正的符很難畫,不僅要精氣神相合,還要調動天地信息凝入符中,不是真正要緊之處,可捨不得隨意給人。再說,李義雖修行幾十年,實質上還不如現在柳致知,他是偶爾才能出現外景入內,根本無法不能做到自如控制,從修行層次上來說,他不如柳致知,不然他也不會混跡世俗,求財求名。

    李義在一些地方比起柳行恕強上一些,他畢竟也算邁入修行之門,摸到煉精化氣的門檻之輩,對一些初等法術使用,比起柳致知強了許多,柳致知當日只懂一個五鬼陰兵術,其他的也是由催眠術轉化過來的類似**術,再也不懂其他。而李義卻是常見驅邪、**、護身和攻擊等方面都掌握一些,多少年來也使用純熟,所以才出現,柳致知的五鬼讓李義的金光護體法破去。

    李義的袋中除了符箓,還有一些經過祭煉的東西,不是法器,類似符箓一樣東西,算是一種特殊法物,往往是一次性的。

    李義將桃木劍背在背後,整了整衣衫,按羅盤所指,邁步上山,他心中並沒有將柳致知放在眼中,雖不知柳致知的姓名,那一日是自己大意,才讓柳致知得逞,自己不是破了對方法術,從對方藏身山洞來看,對方受到反噬受傷,也未見對方反擊,顯然對方只會一二種旁門之術。

    李義猜想大體不錯,柳致知的確是如此,但他決沒有想到,柳致知因受傷反而突破,另外更重要的是,柳致知真正實力並不是法術,而是武術,現在柳致知是暗勁高手,整個世界能入暗勁的武林人士不會過多。

    柳致知卻沒有發現有人追殺上門來了,柳致知在山林中漫步而來,他也準備了一個小包,遇到一些木耳山菌之類,也是順手採摘,放入包中,爬到山腰時,視線豁然開朗,此處卻是大塊裸露的石頭,最大一塊有半畝大小,石縫間稀疏生長一些野草和灌木,沒有高大的喬木,在空地另一頭,一個女子正坐在石頭上休息,旁邊一個藥簍。

    「阿梨!」柳致知想不到如此巧,在此碰到阿梨,急忙揮手打招呼。阿梨正坐在石頭上休息,時間已到中午,她正準備吃些乾糧,陡然聽到有人喊,一扭頭,看見柳致知從對面林中走出,也立刻認出了柳致知。

    柳致知快步走到阿梨的身邊,說:「阿梨妹子,我正想到螞蛄寨去找你,想不到在這裡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聽柳致知如此一說,阿梨心中感到一絲甜絲絲的,臉微微一紅,問到:「阿哥,有什麼事找阿妹?」

    「沒什麼事,上次在山林中你幫了我們,今天到螞蛄寨謝謝你!順便看看有什麼好藥,再跟你買一些。」

    「就這些?」阿梨有些失望。

    「當然不止,就是想看看你!」柳致知脫口而出,阿梨頓時臉一紅,心中卻是甜甜的。

    柳致知話一出口,感覺有些孟浪,不知如何是好,兩人一時有些曖昧的沉默,正在此時,李義拿著羅盤從另一條路上出現,李義走的是一條羊腸山道,他是直接到山下,然後按羅盤所指上山,按常理來說,柳致知要比李義快,但柳致知在山林之中一邊走,一邊尋找山菌之類,速度不知不覺間比正常走路慢得多。

    「有人來了!」阿梨首先看到李義,對柳致知說到。

    柳致知回頭一看,瞳孔立刻收縮,他以五鬼暗算胡長潭時,借五鬼清清楚楚看到當時房間中的李義,後來還在此人手上吃了一個大虧,當然認識此人,雖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柳致知的異常立刻引起阿梨的注意,阿梨秀眉微微一鎖,剛要說話。李義也發現了二人,特別是柳致知,羅盤中指針指定柳致知。

    「是你用邪術害人?你用的是傳說中五鬼陰兵法吧,交出五鬼,讓我廢去你的法力,和我下山,去向胡家自首!」李義口氣之中帶著居高臨下之意。

    要是前幾日的柳致知,可能立刻動手,柳致知自外景入內,不覺間心境發生了一些變化,思維也更加嚴密,從李義的話中立刻感覺不對勁。

    「我用法術,你有證據嗎?再說,那樣貪官人渣,連給山區中可憐孩子的一些捐款都想貪沒,死已是最輕的,你算什麼東西,向胡家自首?胡家又是什麼玩意!只有向政府自首,從未聽說向什麼家族自首,看來,你只不過是胡家一條狗!」

    柳致知一番話,讓李義臉色一變,陰惻惻地說到:「小娃娃!你只是找死,本來只要你自首,就可以饒過你身邊的女娃,現在就做一對同命鴛鴦!」

    說完,羅盤放入包中,手從包中掏出二根草扎的半尺長的東西,形似蜈蚣,上面用硃砂繪滿符箓,口中唸唸有詞,順手祭起,迎風化作半丈長的兩條大蜈蚣,張牙舞爪從空中撲向柳致知兩人。

    柳致知一見大驚,他雖接觸過法術,從未見過如此法術,當下喊了一聲:「阿梨,快跑!」手往背上一抄,苗刀出鞘,高高縱起,雙手握刀,隨著身體躍起,一道銀虹由下向天空中蜈蚣斬去,在這生死關頭,柳致知發現周圍一切好像停了下來,如同自己靜坐一樣,甚至連風的波紋都映在心中,蜈蚣從天空撲下,刀往上迎。

    阿梨在聽到柳致知要自己快跑,心中感動,眼光一冷,手一翻,結了一個奇怪印訣,一道青煙化為一隻巨大的蠍影迎向撲向她的蜈蚣。眼睛一瞄望向柳致知,一望之下,人不由一呆。

    李義這兩隻法物是他殺手之一,一直沒有用過,今日鬥法,想一招致勝,才用了出來,見柳致知拔刀躍起,斬向蜈蚣,不以為然,陡然眼睛大睜,一付不敢相信的樣子,叫到:「法器,你怎麼可能有法器?!」

    柳致知手中苗刀在柳致知精神集中在刀上剎那,陡然白光大盛,白色刀芒延伸出五六尺,閃電般地從蜈蚣身上一掠而過,蜈蚣猛然一滯,接著化為兩截草繩一樣東西,從空中跌落下來。

    柳致知一刀斬落對方法物,人一落地,更不停留,又急跑幾步,又一次躍起,斬向撲向阿梨的那條蜈蚣,眼中看到一隻巨大蠍影和蜈蚣一碰,蠍子尾針一甩,蜇在蜈蚣身上,蜈蚣身體一扭一振,將蠍子甩開,蜈蚣明顯小了一圈,這只蠍子從什麼地方來,柳致知腦中閃過這個念頭,不及細想,一刀斬向蜈蚣,刀芒過處,蜈蚣化為兩截草繩墜地。

    李義沒有想到柳致知有法器,更有一手好刀法,也沒有想到那個女娃居然也懂術法,不等他多想,阿梨手一指,那只虛影蠍子已撲向李義,李義急使金光護體法,蠍影剛一靠近,猛然被彈了出來,甚至冒起輕煙,阿梨手中印一變,蠍影淡去。

    柳致知一轉身,腳趾一抓地,人如施展縮地術一樣,苗刀帶著長長白色刀芒已斬向李義,李義急從袋中甩出兩張符箓,剛一出手,就燒了起來,本來肉眼不可見的金光一下子顯現出來,如一個罩子罩住了李義。

    柳致知刀芒斬在圓形的金光上,耳中聽尖銳刺耳的聲音,金光硬被破開一道大裂縫,柳致知雙手一翻,刀由劈轉為前推,如劍一樣,向前刺去,刀芒一閃,聽到「噗」的一聲,刀芒扎入李義的腹中。

    金光消散,李義眼中帶著震驚倒了下去,他還有許多法術未用,就被柳致知如同武夫一樣殺了,柳致知根本不會御使法器。法器不是這樣用的!李義腦中最後想法居然是這樣。

    柳致知回過頭,眼中帶著歉意:「阿梨妹子,我現在是殺人犯了,你還是走吧,就當沒有見過我!」

    柳致知彎下腰,搜了一下李義屍身,布袋中還有一根草扎的蜈蚣,幾張符箓和二本書,身上有一張身份證,柳致知知道了他的身份,李義是川西北部人,柳致知將草蜈蚣和符箓及書,以及李義背後那畫滿符箓的桃木劍取下歸自己,那個羅盤自然歸了柳致知,李義身上還有一千多現金,另外是銀行卡,錢自然上了柳致知的腰包,卡是沒有用,屍體如何處理,是個問題。

    柳致知一回頭,發現阿梨並沒有走,有些奇怪,阿梨笑了:「阿哥,他是來想殺我們,被我們殺了,活該!阿哥,屍體我來處理!」說完,手一動,一團黑煙漫出,好似漫天飛蟻,撲在屍體上,轉眼間,骨肉消融,最後,只剩下幾根大骨頭,也好似不知過了多少年的朽骨。

    「阿梨,你這是?」柳致知甚至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是巫蠱之術,我是蠱女,阿哥,你怕嗎?如果不怕,那就到阿妹家中一住!」
mk2258 發表於 2012-12-23 09:03
正文 013. 誰知女兒心思

    柳致知雖聽說過苗疆有巫蠱之術,但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知為何,他對阿梨很放心,可能是阿梨非常美麗,讓人不相信這樣的女孩會做出什麼壞事,同時,他也對巫蠱之術非常好奇,他的修行標準是誤打誤撞,也沒人指導,巫蠱之術名聲雖不好,也應該算是法術修行的一種,他想從阿梨這裡瞭解一些與修行有關的東西。

    兩人向螞蛄寨而去,一路上,兩人相互詢問,柳致知將自己是如何修行術法情況一說,對這次李義為何追殺也沒有保留,當阿梨聽到他無意之中居然外景入內,不由好笑:「阿哥,你運氣太好了,我聽阿婆說過,修行到一定階段有一關,與天地靈性相溝通,過了這一關,才能借助天地神靈之力,真正入門,你這種情況和我們苗家啟靈相似,現在你才算真正修行人!」

    柳致知這才明白自己無意之中進入修行大門,不由追問到:「那麼入門之後,有些什麼境界,又如何修行?」

    「你們漢人稱之為修道,具體如何,我也不清楚,我簡單告訴阿哥巫蠱之術修行與境界。」阿梨笑到。

    阿梨開始講述巫蠱之術的修行,巫蠱之術是由苗族先民為了種族在南疆這種溫濕氣候,各種毒蟲橫行的地理環境中一代代發展出來的一種巫術,其特點是養蠱為己用,分為俗傳和秘授二種,世人道聽途說就是通傳的巫蠱,簡單過程如下:

    在養蠱以前,要把正廳打掃得干乾淨淨,全家老少都要洗過澡,誠心誠意在祖宗神位前焚香點燭,對天地鬼神默默地禱告。然後在正廳的中央,挖一個大坑,埋藏一個大缸下去,缸要選擇口小腹大的,才便於加蓋。而且口越小,越看不見缸中的情形,人們越容易對缸中的東西發生恐怖,因恐怖而發生敬畏。缸的口須理得和土一樣平。等到夏歷五月五日(端陽),到田野裡任意捉十二種爬蟲回來(非端陽那天捉回來的爬蟲養不成蠱),放在缸中,然後把蓋子蓋住。這些爬蟲,通常是毒蛇、鱔魚、蜈蚣、青蛙、蠍、蚯蚓、大綠毛蟲、螳螂……總之會飛的生物一律不要,四腳會跑的生物也不要,只要一些有毒的爬蟲。這十二種爬蟲放入缸內以後,主人全家大小,於每夜入睡以後禱告一次,每日人未起床以前禱告一次。連續禱告一年,不可一日間斷。而且養蠱和禱告的時候,絕不可讓外人知道。要是讓外人知道了,自己養的蠱就會被巫師用妖法收去,為巫師使用,主人就會全家死盡。即使不被巫師收去,成蠱以後,也會加害主人。

    一年之中那些爬蟲在缸中互相吞噬,毒多的吃毒少的,強大的吃弱小的,最後只剩下一個,這個爬蟲吃了其他十一隻以後,自己也就改變了形態和顏色。根據傳說的種類很多。最主要的有兩種:一種叫做「龍蠱」,形態與龍相似,大約是毒蛇、蜈蚣等長爬蟲所變成的。一種叫做「麒麟蠱」,形態與麒麟相似,大約是青蛙、蜥蜴等短體爬蟲所變成的。

    一年之後蠱已養成,主人便把這個缸挖出來,另外放在一個不通空氣、不透光線的秘密的屋子裡去藏著。蠱喜歡吃的東西是豬油炒雞蛋、米飯之類,飼養三四年後,蠱約有一丈多長,主人便擇一個吉利的日子打開缸蓋,讓蠱自己飛出去。蠱離家以後,有時可以變成一團火球的樣子,去山中樹林上盤旋,有時可以變成一個黑影,在村中房屋間來往。蠱的魔力最大的時間是黃昏。每次蠱回家之後仍然住在缸中。此時,主人就可以借蠱施行術法,當然,各種控制有完整一套儀式和咒語。

    按以上方法,成功率並不高,危險也大,但在以前被稱為黑苗的部落常如此做,不過,新政府成立後,又經過數次運動,已很少有做了,白苗黑苗早已混居,不再有所區分。

    另一種就是在少數人之間秘傳的養蠱之術,起步與俗傳類似,但煉蠱人在煉蠱之前先學習靜心煉意,有一整套的方式,在此期間,還學習各種藥物技術,調配草藥,可以算是巫藥,另外還有一整套的符咒,藉以修煉自身,當啟靈成功後,能與天地神靈溝通,才建蠱缸,配製巫藥,配合符咒,每七日將一碗冷卻巫藥投入缸中,一年之後,剩餘一隻已是蠱蟲,然而並沒有結束,之後,每日取中指血一滴,中指血是心血的一種,混入巫藥之中,喂與蠱蟲,並用意念與之溝通,往往能控制自如,四十九日後,用瓦罐烘烤成灰,借符水喝入腹中,以意在腹中重新凝成蠱蟲虛影,隨煉蠱功候加深,最終宛如實質,卻與道家凝聚元嬰有類似之處。

    一旦功成,此蠱可現可隱,飛行無跡,功行深處,千里之外,可以取人性命。此才是真正的秘傳苗疆巫蠱之術。一個人可以煉多只蠱,只有一隻是本命蠱,如果本命蠱一傷損,人的功行也是大損。

    阿梨只說一個大概,其中具體怎麼操作,用什麼符咒,如何啟靈,都未細說,柳致知雖知道,但想煉也是不可能,阿梨說完之後,似笑非笑看著柳致知,看看柳致知有沒有異樣表現,如是普通人,聽說這個過程,可能已對阿梨產生厭惡感,柳致知神經卻是大條,沒有任何異樣,其實,柳致知當初五鬼術比之也好不到哪裡去,要挖墳取死人骷髏頭,開始四十九日,天天與五個白骨頭為伍,柳致知雖沒有經歷那個過程,但整個祭煉過程卻是清清楚楚知道,對苗疆這種煉蠱的過程,心中並不排斥,加之他這階段手上也是鮮血纍纍,早就有些麻木。

    阿梨見柳致知沒有顯現出反感,還是一付挺有興趣的樣子,心中莫名一鬆,有一種欣喜。

    世人以為蠱女在苗疆地位很高,事實上卻是恰恰相反,養蠱之人如果讓人知曉,就是苗人對他們也是敬而遠之,害怕大於尊敬,如果一個女子被認為養蠱,連找婆家都困難,誰也不想娶一個隨時可以對自己下蠱的女人,現實中,許多美麗苗家女,一旦被人認為養蠱,往往遠走他鄉,嫁給漢人,這也是漢人中傳說苗家女會放蠱的由來。

    阿梨家不在村寨中,也與此有關,雖然阿梨和她娘否認養蠱,但別人一有傳聞,苗家小伙誰也不敢和阿梨相處,阿梨也只得將家搬出螞蛄寨。

    「阿梨妹子,你是如何學到巫蠱之術的?苗家會巫蠱之術的人多嗎?」柳致知好奇地問到,阿梨講的事,給柳致知打開另一扇神秘的大門。

    「我是與阿婆學的,苗疆知道巫蠱的皮毛的人不少,但真正煉蠱的很少,除了阿婆,我都不知道有第二個人,本來阿婆是中意我娘,想傳授給我娘,結果走漏了消息,我娘可是附近少有大美人,結果我娘黯然離鄉,數年後回來時,抱著我,我始終不知道我父親是誰。後來,阿婆就傳我巫蠱之術。」阿梨情緒有些低沉。

    「阿梨也是十里八鄉的第一大美人!」柳致知見阿梨情緒有些低落,便誇獎到。

    「謝謝阿哥的誇獎!我煉成蠱術,你現在所在小學校長是好人,我在那裡上學,後來考上了中學,到林山鎮上中學,最後考上大學,我娘叫我不要回來,我便在外省找了一個工作,沒幹上一年,單位那個經理對我動歪心思,他家中有老婆,我一氣之下,給他下蠱,誰知這傢伙家中有後台,不知在什麼地方找了一個方士,幫他驅蠱,我順勢收回了蠱,那個單位是呆不下去了,便回到家,以採藥為生。」阿梨說了她的經歷,柳致知不由對她刮目相看。

    接著又說到了阿婆,柳致知這才明白,為什麼阿梨能得到真傳,螞蛄寨並不是一個普通苗寨,在過去,它是有守護神的,寨中有圖騰,是一隻大蛤蟆,本地人叫螞蛄,在山中有一個洞,叫螞蛄洞,裡面據說有一隻成了精靈的螞蛄,受村中供養,也保護著村寨,阿婆就是世代守護螞蛄的傳人一脈,但自政府破四舊後,再也感應不到守護神的存在,阿婆可以說是最後一任,本來矚意阿梨的娘,因阿梨的娘還未啟靈成功,便離開了寨子,回來後帶著阿梨,阿婆見她聰明伶俐,便將自己所學,全部傳給了阿梨,在阿梨上大學期間,阿婆離開了人世。

    兩人一路談笑,到了近晚,才來到了阿梨的家,阿梨的娘見阿梨領回來一個帥氣的小伙子,也是滿臉笑容。

    「阿妮您好,我是麻家寨小學的支教者,上次和杜校長來買過藥,今天在路上遇到阿梨妹子,談得開心,便來打擾!」柳致知見到阿梨的娘,立刻上前給長輩問好,阿妮是苗家稱謂,相當於漢語中阿姨,阿梨的娘年近四十,但依然是一個大美人。

    「不要客氣,我說有些眼熟,原來是上次來過,跟我家阿梨還處得來?」阿梨的娘笑瞇瞇地說到,甚至有一種丈母娘看女婿的眼光,阿梨的特殊身份讓她娘很是為她終身操心,甚至多次讓阿梨到外面城市去工作。

    「天已經快黑了,阿哥不如今晚就留在這裡,明天再走。」阿梨挽留到。

    柳致知見太陽已經下山,他全速往趕,也要大半夜才能趕到學校,便點頭同意。見柳致知同意,娘倆個便開始準備晚飯,柳致知要是幫忙,結果讓阿梨推了出來。

    晚飯雖臨時準備,也算豐盛,三人吃過飯,阿梨的娘巧妙詢問了柳致知的家中情況,柳致知照實回答,倒是阿梨不好意思,多次打斷她娘的話。

    柳致知也將話轉向草藥方面,這人方面,他比起阿梨,差距不是里許,柳致知虛心請教,阿梨也盡心講解,讓柳致知草藥方面知識飛漲,他之前雖接觸不少採藥人,跟人家套近乎,並不是每個人都願意教,即便告訴柳致知,也有不少保留。兩人講了很久,太晚了,阿梨才戀戀不捨將柳致知安排在樓上一個房間中休息,互道晚安,她才回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吃過早飯,柳致知買了些名貴藥材,向阿梨兩人告別,阿梨親自送他下山,一路上,阿梨有些沉默,柳致知開口逗她,她才開顏,冷不丁地問柳致知:「阿哥,你有沒有心上人?」

    柳致知一下子沉默下來,阿梨見此有些慌了:「阿哥,阿妹說錯了什麼話?」

    「不關你的事!」柳致知勉強一笑。

    「有什麼事,能不能告訴阿妹?」這話本不該阿梨問,但阿梨長於深山,從小因為流言又讓正常村民盡可能避開她娘倆,外出過幾年,當時也是僅為生存拚搏,雖情竇懵懂,卻也不知如何開口,更不太懂人情。

    柳致知心中壓著尤佳嘉的事,這些日子來自認為已經淡忘,被阿梨這一問,心中還是很痛,見阿梨有些不知所措,好像無意間做錯了事孩子,那精緻的臉上既有一種關心又有一些慌亂。柳致知心中也升起了一股憐惜,沉默了一會,便將自己與尤佳嘉的情況簡單說了一遍,一說出來,心中立刻輕鬆了不少。

    柳致知並不是那種除了愛情就活不下去的人,那段感情雖刻骨銘心,但時間流逝漸漸撫平心中的痛,今天說了出來,柳致知都未意識到,自己已將那段感情看成了過去。

    柳致知的那段感情並沒有讓阿梨疏遠柳致知,女人有時很奇怪,此時阿梨心中更多是對柳致知產生一種憐愛,同情甚至想讓自己來撫慰柳致知,不知不覺中與柳致知的關係更進了一步。

    「阿哥,不要難過,阿哥會找到更好的女子!」

    「多謝阿妹,如果有阿妹一半善解人意,我就心滿意足!」鬼使神差地柳致知說出這番話,話一出口,柳致知感覺不對勁,但已收不回。

    阿梨臉騰的一下紅了,低聲吶吶地說:「阿哥喜歡阿梨嗎?」聲音雖低,自己也覺得不太好意思,不等柳致知答話,猛然抬起頭,看著柳致知的眼睛毫不遲疑地說:「阿哥,我喜歡你!」

    柳致知一時不知所措,他第一次領教了苗女的大膽,阿梨不等柳致知回答,說:「阿哥,過幾日阿梨去學校看你!」說完,阿梨轉身向山上而去。

    柳致知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巨大的幸福,不完全是,還有絲絲對尤佳嘉的負罪感,矛盾的感覺縈繞在心中,在感情上,柳致知也是一個雛,但誰能說清,也許真正感情就是這樣,如果真的可以理智分析取捨,那還算真正的愛情嗎?

    柳致知回到了學校,現在一切都步入正軌,也很平淡,阿梨有時採藥時過來看看,柳致知真的覺得自己很幸福,雖然有時感覺對不住尤嘉佳,但他與阿梨之間感情倒是日漸濃厚。

    當然,學校生活很平淡,柳致知過的卻一點不平淡,幾個星期以來,他終於在修行上有了自己一些認識和進步,這首先歸功於李義那布袋中兩本書,一本是佛經《彌勒下生經》,柳致知簡單翻了一下,他感覺與普通佛經差不多,更多宣揚彌勒佛的不可思議的功德,標準的宗教經卷,他不知道,這是白蓮教的經典,不僅是宗教經文,實質也是一種行願方式,所以他就扔在一邊。如果他知道,也許就明白,李義實際上是得了白蓮教的傳承。

    另一本是《聖集符箓殘編》,柳致知不知道其由來,實際上白蓮教集摩尼教、佛教和道教為一身,甚至還有其他一些信仰,在華夏古代,白蓮教可是大大有名的造反專業戶,自元朝始,歷朝造反不歇,被朝廷定為邪教,然而,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其舉事之前,往往以傳教形式聚集信徒,為使信徒相信,其中有一環就是顯示神佛手段,而《聖集符箓殘編》就是白蓮教集佛道等諸家符箓為一體的符箓彙編,後來歷代流傳,多有殘缺,稱之為殘編。

    李義得到更不全,不過比之柳致知之前家中那本破損的五鬼陰兵術完整得多。翻開封面,卻是一尊聖母坐在白蓮之上,手中結著奇怪印訣,柳致知並不認識,也未留意。

    正文開篇是完整符箓修法,整本書分為三個部分,第一部分是理,說明符的本意,符者,合也,符合天地之道,符箓為神文,調天地神靈之力。並說明書符的訣竅,在於神氣合一,在於明瞭符頭、符膽和符腳,俗話說:畫符不知竅,惹得鬼神笑;畫符若知竅,驚得鬼神跳。就是此意。柳致知看到這些,不由皺眉,現在他相信有鬼神,但說一張符能使喚鬼神,他還是不信。

    第二部分是自身功力修行,一是合氣術,另一個卻是金光護體術。合氣術卻與普通修行法不同,是一種符箓修行法,其法是選一有靈氣對象,如古樹,甚至大海、星辰、月亮和太陽皆可,然後調丹田之氣運於手指,閉氣臨空書符,呼氣書符結束,然後存想所書符對像化為光氣,進入自己丹田,然而再運用丹田光氣書符,其書符箓為合氣符,每次修行書24符,最多不超過49符,此法奇特,采外界靈氣與自身,然後通過合氣符返回所採對象,是一種互益的修行方法。不知不覺間,讓修者掌握了書符技術,也增加修為。

    金光護體術柳致知已在李義身上見識過。書的第三部分,卻是一些常見符箓,有治病驅邪,也有一些攻擊暗算的符箓,還有一些法物製作,主要是符咒繪製在一些物品上,李義當日所用蜈蚣,就是此類。柳致知這才明白李義修行的根本,當日李義一身本領全都來自這本書。

    不過,符箓修行比較麻煩,先要準備靜室,柳致知在申城別墅中倒有一個,但在這裡卻是頭疼,二來,要有一整套香火規儀,只有合氣術和金光護體術沒那麼麻煩,柳致知決定往是以後現說,先還是按自己以前方法修行,加上合氣術和金光術。

    當柳致知第一次修行符箓時,卻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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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14、莫讓相思成灰

    柳致知晚上靜坐,早晨天不亮就起身,在學校不遠處的林中練拳站樁,第一次符箓修行不是在晚上,而是習拳之後,柳致知在一棵樹下以三體式站樁,正常是半個小時左右,自從無意間人天交感,外景入內,柳致知在站樁中正常十幾分鐘後,不自覺地就會進入那種狀態,雖不如晚間的靜坐來的明顯。

    這次站樁二十來分鐘,朦朦朧朧中周圍的樹木等現在意識之中,雖然有些模糊,但面前三尺左右這棵大樹卻比以往清晰一些,心中不由浮現出合術氣的修行法門,心中一動,便按法門運行,吸氣中,存想大樹精氣從頭頂和鼻孔如瀑布一樣灌入丹田,出乎柳致知意料的是,意識中那棵大樹剎那間流淌出青綠色光霧一樣的氣體,如存想一樣,直貫入丹田,一口吸完,柳致知閉氣,意念引氣,從丹田上行膻中,左手掐木訣,右手劍指,氣由膻中沿手臂內側,直達劍指射出體外,劍指急速畫出合氣符,在柳致知的意識中,一個綠色符文畫出,符文周圍的空間似乎水波一樣,一種無形波動向符文聚集,居然自動吸收周圍的能量,光華更盛,投入面前大樹之中,丹田中剛才所採光氣大部分返回大樹之中,大樹猛然整體透出淡淡的綠光,同時,柳致知第一次感受到大樹居然傳來一種欣喜的感覺。

    萬物有靈,這個想法在柳致知腦中一閃,才緩緩地呼出一口濁氣,接著又深吸一口氣,這次青綠光霧更濃,感覺中比剛才不論質與量都有上升。就這樣,柳致知畫了三十六個合氣符,最後,大樹中流出光霧在感覺中幾乎成為實質,不過在外人看來,根本沒有什麼光霧,但在最後幾次,似乎有些極淡的光影。

    柳致知收功,感覺了一下體內,比起平時,感覺自己精神極為充沛,以往習武後還會有些疲勞,今天不論**還是精神,都越發好了,知道這種法門真的有效。

    實際上,柳致知能有如此效果,真正得益於他無意之中的人天交感的狀態,如不是這種狀態,效果就差得多,李義修行此法,效果與柳致知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從這次修煉中,柳致知發現符箓也許不是自己所想,晚間靜坐時,又增加了一項金光護體法的修煉,經過數日摸索,柳致知發現,只有自己進入那種外景入內情況下,符箓效果非常明顯,不然就比較差。

    隨著柳致知不斷修煉和試驗,以往在入靜時外景入內,現在只要凝神,雖不如入靜時,周圍幾丈內情景模模糊糊呈現在心中,並像肉眼所見,而是一種特殊的感覺,周圍一草一目都能感應到,而且多了許多肉眼不可能看到的東西,甚至微風掠過,在意識中好似水波泛起漣漪,特別是生物,似乎有一種光華伸縮,好像和周圍交換著什麼。

    這種情況,讓他想起以前看過一些仙俠玄幻小說,是不是神識,柳致知乾脆就用神識來稱呼,卻與小說上描寫不同,自己必須凝神才能出現,也不能如意控制。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柳致知發現《聖集符箓殘編》上符箓他並不需要如書上所說,佈置法壇靜室,按一定儀規修行,只要在那種人天交感的狀態中,符箓修煉居然就這麼煉成了。最令柳致知高興的是,他居然捉摸出法器煉製方法,將那把近二尺長的尖苗刀煉成了法器。

    由於符箓修煉成功,柳致知想起自己那把無意間煉成法器的苗刀,心中不斷考慮是什麼原因,最後決定將苗刀和尖苗刀放在自己身邊,在靜定中入那種特殊的狀態,到現在為止,柳致知都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人天交感,外景入內,但並不妨礙他應用。

    柳致知在靜定中,當進入人天交感狀態,開始留意兩把放在膝蓋上刀,奇怪的事發生了,柳致知想看得清楚一些,當然不是用眼睛看,五鬼消失後,他的鬼眼也消失了,現在情況只是一種感覺,刀自動投影入意識之中。

    那柄長苗刀在意識中籠罩著淡淡的白光,而尖苗刀則沒有,柳致知將精神集中在意識中苗刀上,剎那間,刀似乎放大了,漸漸意識中出現如海面一樣,上面朦朦朧朧一個個突出水面的邊界不清楚的圓形島嶼,相對排列比較整齊,但並不是絕對整齊,許多地方缺少一個或一批島嶼,而且島嶼並不靜態,好像在海波中震盪,島嶼邊緣也是模糊一片。這是什麼?能不能再遠些看,看個全景,這一念起,好像鏡頭拉遠,這些島嶼迅速拉遠,漸漸海面遠去,島嶼變成一個個點,又繼續遠去,最終一把刀現在意識中。

    柳致知一下子明白了,難道自己感覺到了原子?這怎麼可能,不過,還真像微觀粒子,固體中的分子原子並不是靜止,而是在自身位置處不停振蕩,並且,微觀粒子具有波粒二象性,那些島嶼根本看不出邊界,好像霧氣籠罩一樣,不正是柳致知所熟知現代量子論對微粒的描述。

    柳致知心情一陣激盪,剎那間,從這種特殊狀態中退出。柳致知心中激動,自己居然能感知原子級別,自己定義的神識太厲害了。

    柳致知不知道的是,他在人天交感中對外界感應何止如此,腦中顯現,實受他的知識和世界觀限制,他是名牌大學的物理系畢業,本來還準備攻讀研究生,對現代科學自然瞭解極深,但對傳統修行知識瞭解很少,當他在這種狀態下感應到外物多層次信息,甚至是全息的信息,在自己意識中,自然以他所知的知識體系形象具現出來。

    如果換一個對現代科技瞭解不多,但對傳統陰陽五行瞭解很深的修行者,具現出來的可能是五行靈氣的變化,特別是金靈氣的具現。

    柳致知好不容易平靜下來,調整呼吸,好一會,又進入了那種特殊狀態。這次他有了準備,又一次觀察苗刀,對照尖苗刀,果然其上微觀結構已然與尖苗刀不同,尖苗刀宏觀看起來很光潔,但在微觀層次,卻是溝壑縱橫,如果將尖苗刀對照苗刀,重新排列一下原子結構,會不會變成法器。

    想到這,柳致知專心觀察苗刀中微粒排列方式,大部分很規則,更大部分構成一定的圖案,這些圖案相對規則,比較好記,柳致知也發現在此狀態下,自己記憶力好像比以前強上不少。

    柳致知記下微粒各個層次的排列規律,注意力集中在尖苗刀上,準備改造,陡然想起了一件事,自己怎麼樣移動原子?自己又不是隧道掃瞄顯微鏡的探針,不會移動原子!

    柳致知頓時沒了辦法,遲疑了一會,算了,還是用神識看看尖苗刀原子排布,意念透入尖苗刀那高低不平的還在振蕩不停的模糊的原子堆中,剛一滲入,腦袋轟的一聲,自己好像變成一塊火紅的鐵,整個人好像分裂,自己既是一塊鐵,又好像冷眼旁觀,一名精壯中年漢子赤膊著,用一柄鐵錘不斷敲打著自己,甚至感受到自己在精神上與此人相通,不斷敲打和焠火,百煉成鋼,柳致知有一種明悟,這就是這把尖苗刀的記憶,怎麼可能,刀怎麼記住這些情景?

    終於從鐵和火的錘煉中醒來,柳致知再一感受尖苗刀,頓時驚呆了,刀表面的溝壑基本上平了,整把刀籠罩著淡淡地白色靈光。難道自己這段時間,就無意間完成傳說中煉器,不過刀表面還有些地方不夠完善,柳致知用神識感知著,能不能更好一些,猛然感覺神識一動,原子如一個煙霧團一樣被移動。

    柳致知一下子明白過來,自己不是能夠意念移物,難道不能移動原子這個小東西,當日他剛入人天交感狀態,便發現自己能夠御物,這一發現,讓他心中一喜,立刻開始搬移原子,漸漸達到他的要求,刀上白色靈光更盛。

    柳致知並不知道,煉器幾種要素他一一接觸實踐,煉器往往用靈材,所謂靈材,實際上就是其中包含一種靈性,往往是天地生成,如隕鐵,在宇宙中遊蕩時往往受到各種射線轟擊,其中自然如記憶一樣,記下一些特殊經歷,修者到能感應物性時,就如柳致知的外景入內也是一種感應方式,自然能感應到這些記憶,這些烙印往往經過意念提煉,使物性外露,顯現特殊的能力。

    天然礦石、玉石、寶石之類,數百年的古木,妖獸身上材料,修者的身體一部分,往往都容易出現這種情況,雖不一定,但幾率很大,比如**密宗中,往往用圓寂高僧骨頭做法器之類,就是此理。

    柳致知買的刀本來並不能算靈材,偏偏項冶煉刀時,完全是手工,精神集中,不覺間刀具有比工業化生產的刀更多一點靈性,雖極弱,但卻是質的改變,柳致知如果買的是工廠中機器成批生產出的刀,再鋒利,也很難煉成法器。

    煉器往往有法陣,法陣更好發揮物性,柳致知不懂,但感應提煉物性時,卻無意間天然形成特殊法陣,他記得原子排列規則,實質就是一種法陣體現;最後,煉器往往需要真火,有人一提真火,感到很神奇,其實錯了,火不過是能量外放,真火在煉器中也不過是物質重排。道經中往往將意念比作火,柳致知的意念能驅動物質,能量已對物質起作用,他的神識實際上就是一種無形的真火,不過柳致知自己不知道這些罷了,他所做一切,都從科學角度出發,但誰能說,科學不是道的一種體現。

    柳致知總結出一種煉器方法,雖然很原始,也不全面,還很簡陋,但卻從另一角度建立了一種煉器的基礎,只要不斷完善下去,終究會成為一個體系。

    柳致知煉好尖苗刀,無意間用御物方法御使,發現居然比較輕鬆,他心中大喜,以前看小說,修真者往往有飛劍飛刀,現在自己好像也有了,不過,令他喪氣的是,他御刀攻擊不過幾丈,也就是他自己認為神識覆蓋的範圍。不過,有總比沒有好,想到此,他心情又好了。

    這一個月,柳致知過得很充實,修行有了質的進展,同時,與阿梨之間也是甜蜜有加。可以說是春風得意。

    今日,也是週一,學校忙了起來,因有一批捐贈物從龍騰慈善基金會運到學校,這是一批二手電腦,是申城一些大公司淘汰下來,但也有七成新,本來電腦這玩意快,淘汰下來還完整無缺,邊遠山區很落後,這批電腦可以算是最現代化的玩意。

    這次捐贈,申城那邊有記者相隨採訪,負責捐贈的卻是柳致知的熟人孫老,在來之前就已打電話通知,所以校方早已知道,不過孫老他們出於上次市教育局對捐款動心思,事先並未通知當地教育部門。

    來到學校已是上午九點多鐘,柳致知和杜校長正指揮挑夫將電腦和配套的桌子放進一間準備好的教室,由於車子無法上山,只好雇民工將東西挑上來。柳致知接到電話就準備好教室,雖達不到真正電腦房的標準,但房間足夠大,四十台電腦綽綽有餘,電路已在兩天前改造好。

    那邊記者已去採訪學生,學生也到了課間休息,也算苦了攝像師,車子上不來,只好扛著攝像機上來。

    孫老見柳致知將電腦安排好,上來便上來和柳致知攀談,杜校長見到孫老非常高興,說:「中午就在學校吃個便飯,老孫,你今天算是有口腹,我和小柳可準備幾樣好東西!」

    「那我就不客氣了,但不要破費,你們平時吃什麼,我們今天就吃什麼!」孫老笑到,幾個聊了一會,上課鈴響了,記者拍了幾個教學的鏡頭,便一塊過來了,記者方面三個人,車子在山下,還有幾人在山下,去了麻家寨休息。

    三人當中,兩名記者,其中一人是實習生,偏偏巧得很,柳致知認識,是與尤佳嘉一個班,現在正好在電視台實習,叫姜雨,另一名記者,孫老已經介紹過,人長得比較漂亮,有一股英氣,叫徐茜,那名男攝影師叫許國苗。

    柳致知見到姜雨立刻想起了尤佳嘉,決定待會找個無人的機會問一下,姜雨見到柳致知也是挺出意料,向柳致知打過招呼,便問柳致知怎麼在這裡,柳致知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為完成爺爺遺願,來到此處作為支教志願者和慈善基金會的監督員。

    兩人這一問答,立刻引起了徐茜的注意,支教志願者是一個好的體裁,徐茜眼睛立刻亮了,立刻上前採訪。

    柳致知有些不習慣,苦笑說到:「徐記者,我沒有什麼偉大之處,你要採訪志願者,我們學校還有一位女老師,人家可是省城中人,來到這裡無怨無悔,她才是真正志願者。」

    「她叫什麼名字,人在什麼地方?」徐茜眼睛一亮,一個貧困山區小學,有兩位志願者,更是好體裁。

    「她叫曹語盈,現在正在上課,你下課可以採訪她!」柳致知一指曹語盈上課的教室。徐茜立刻過去,示意攝像師在窗外捕捉幾個上課的場景。

    柳致知一見記者離開了他,鬆了一口氣,他還真不習慣受人採訪,趁這個機會,對孫老說:「孫老,到後面我的宿舍坐一坐!」

    「小柳,正想到你的宿舍一看,這邊條件艱苦,還適應嗎?」

    「這個地方挺好,空氣又好,又安靜,倒不覺得多苦。」

    柳致知說著帶著孫老向教室後面一排走去,柳致知說的也算實話,在這個地方,就是娛樂生活幾乎近於零,連電視都沒有,不過柳致知早晚練功習武,星期天又上山採摘山菌藥材之類,近一個月來,與阿梨相處,倒不會寂寞。至於伙食好不好,他是經過中學大學食堂鍛煉出來,吃過學校食堂的飯菜的人,估計天下沒有什麼東西不能下嚥,再說杜師娘手藝不比大廚差。

    孫老、杜校長和柳致知往宿舍去,還沒有下課,徐大記者拍了幾個場景,一見柳致知三人往後面一排房子去,立刻跟了上來,她想法很簡單,等下課之後採訪曹語盈老師,現在還是跟著另外兩個沒課的人,多挖些東西。

    柳致知宿舍前曬著許多東西,是柳致知採摘山菌野味藥材之類,柳致知每個星期天上山采,積累下來,倒有不少。

    「咦!這是山上野菌,種類真不少,這是木耳;這是銀耳;這是金針花,這又是什麼?難道是竹蓀!」孫老目光落在那一片曬在地上東西。

    「孫老,你好眼光!你說對了!」柳致知很驚訝,想不到孫老能認出這麼多,他不知道的是,孫老作為一個有錢人,家學可比柳行恕強得多,可算得上是書香世家,對吃本身就比較講究,特別是這些野生的山珍海味,孫老吃過得比柳致知見過得多得多,柳家相對孫家來說,不過是一個暴發戶。

    「好東西,這是誰采的?有可能的話,我買一些。」

    「孫老,你想要,隨便拿,是我閒著沒事在週日上山所採,就算我孝敬你老!」

    「那我就不客氣了,走得時候肯定要拿,你不要心疼!」

    孫老哈哈大笑,顯得很開心。徐茜走南闖北,也是很感興趣,便向柳致知一一詢問自己不認識的東西,柳致知也一一解答,不過徐茜不好意思討要。

    「小柳,我這次來還有一件事,快年底了,過兩周,你回申城述職,杜校長,學校派一個代表,和小柳一起去,參加基金會的一個慈善年會,大概來回有十一二日。」孫老對兩人說到。

    柳致知一聽,想起一件事,阿梨還沒有手機,過兩天去鎮上買一個手機送給她,隨時可以聯繫,十幾日不見面,還真難熬!

    孫老說著,柳致知推開了宿舍門,眾人進入宿舍打量起來,一件東西引起徐大記者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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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15. 問誰千里伴君行

    宿舍並不大,也很簡陋,靠裡面牆邊一張床,罩著紗帳,南方蚊蟲多;床邊掛著一柄苗刀;另外一張桌子,桌上有茶杯,幾張板凳,兩牆之間拉著鐵絲,上面掛著衣架毛巾,靠右側牆邊,一張小長條桌,放著面盆,桌腿邊有兩個熱水瓶,還有些其他東西,還有一個簡易書櫥,裡面有十來本書。

    在鐵絲上掛著一件奇怪的東西,卻是一張蟒蛇皮,這是柳致知上次和程振前入山所斬,柳致知請教當地一些懂得打獵的人,已將之進行初步鞣制,這張皮一下子引起了徐大記者的注意,也引起了其他人目光。

    「這是蟒蛇皮?」徐茜有些不敢確定地問到。

    「好眼力,徐記者,是蟒蛇皮。」柳致知誇獎了一句。

    「真是蟒蛇皮!你怎麼收到的?」徐茜認為柳致知是從當地人手中收的。

    「不是收的,是我一次和朋友入山,遇上蟒蛇,斬殺了蟒蛇後剝下皮,還有一枚蛇膽,已陰乾。」柳致知有點自豪。

    「怎麼回事,小柳?」孫老看到這張皮很長,不由也起了好奇心。

    柳致知就簡單說了國慶期間和程振前入山探險,如何用苗刀斬了這條大蟒,得了這張皮。聽完柳致知所講,徐茜用手摸了幾下蟒皮,並不乾硬。

    「你這張蟒皮賣不賣?」徐茜問到。

    「你想買?」柳致知不由問到。

    「這可是真皮,我想用它做幾個皮包,這麼長一張皮,六七個包沒問題,我認識一個人,做包手藝很好,有好皮,絕對能做出不亞於世界名牌的包,只有比它們好!」徐茜直接說出用意。

    「這樣啊,我和你做個交易,這張皮送給你,你做好包送給我一個,要女式的!」柳致知心中一動。

    「好,就這麼說定,我送給你兩個坤包!」徐茜說著便想將蟒皮捲起來。

    「不著急,你走的時候我捆紮好給你!」柳致知笑了。

    柳致知拿杯子準備倒茶,杜校長笑著說:「小柳,你不要倒茶了,不如讓老孫他們到我那邊坐一下,你這邊太簡陋了,杯子都不齊!」

    「那就依杜校長的話,去老杜家坐坐!」孫老見柳致知宿舍也不是招待眾人的地方,便附和到。

    杜校長在前面,眾人隨後,柳致知落下一步,正好和姜雨相平,低聲問了一下尤佳嘉情況,尤佳嘉是來了學校一趟,不過辦些手續,現在已在國外,據說是父母將她送到加拿大留學。柳致知心中一陣黯然,不由想起爺爺的話:「從命相上看,你們倆無緣……」

    杜校長宿舍比柳致知大一些,有兩間,不過傢俱之類較全,杜校長給眾人泡好茶,大家談了起來,大多數是關於學校的,談了一會,正好下課鈴響了,徐茜出去採訪曹語盈,孫老和杜校長繼續閒談,從他們談話中,柳致知瞭解到這次來了幾撥人,另外的人到附近的學校交付電腦。

    轉眼到了午飯時間,徐茜他們忙著採訪學生的伙食情況,從學生那邊瞭解到,這學期好得多了,至少每天飯盒中有肉,以往只是黃豆蒸飯,學生們感到很高興。徐茜見學生情況,甚至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學生的條件比她想得艱苦得多。

    等學生說過飯,玩耍的玩耍,看書的看書,眾人也開始吃飯,今天一共九個人,學校方面是5個人,杜校長夫婦,柳致知、曹語盈和另外一位本地男老師王本林,加上孫老四人,在杜校長家中排開一桌,杜校長夫人忙上菜,菜還有湯沒有弄好,桌子上還是比較豐盛。

    孫老一見,心疼地說:「這花了多少錢?」語氣中隱隱有些責備之意。

    杜校長笑了,說:「老孫,這一桌算你們有福氣,幾乎沒有花錢!」說著指著中間一大盆紅燒肉說:「這是野豬肉,你今天能吃到,完全是托了小柳的福,昨日小柳入山采山菌,遇到幾個景頗族的獵人,正好圍獵一頭野豬,小柳幫了一點忙,景頗族打獵時是見者有份,得了小半邊野豬,還有其他幾種野味,這盆兔肉,還有這盆野雞都是!所以你今天一來,我說你有口福了,你們就是不來,今天我校職工也是聚餐!」

    「想不到我們沾了小柳的光!」孫老笑到。

    「你們是運氣好,小柳以前也上山,並未遇到這樣的好事。」杜校長也笑了。

    「杜師娘吃飯了!不要忙了!」柳致知喊到。

    「你們先喝酒,我這邊看一下雞湯!」杜師娘從旁邊廚房間答應到。

    「大家坐吧!」杜校長請到,大家入座,桌上除了剛才幾樣葷菜,還有幾樣素菜,杜校長也一一介紹,一盤是嫩南瓜絲炒韭菜,現在已是十一月,農曆也是十月頭,北方已開始入冬,但此處是南方,學校旁邊的小路旁,杜師娘種了些南瓜,還有幾個嫩南瓜;一盤野金針炒木耳;一盤是炒苦蔓菜,這是一道野菜,有些像蒲公英;一盤是暴炒辣椒,這是這邊特色菜,完全是一盤又小又尖紅辣椒,除了油鹽,沒有任何配料,很香很辣,差一點的人不一定敢下口;一盤燒扁豆,還有一碟花生米,及兩個常見農家蔬菜。

    這一桌菜在這裡並不值錢,不過要在城市中,特別是申城這樣大都市,其價格就是驚人,孫老感慨到:「也只有在這裡能見到這些真正的山野之味,不帶半點污染!」

    「老孫,不要感慨,再給你一樣驚喜!嘗嘗真正的桂花酒!」杜校長說著,捧出一個酒罈,大概有十幾斤,揭開壇口泥封,撕開一層塑料布,頓時,一股濃郁的桂花香充滿了整個屋子。

    「你們這裡也有桂花酒?不知哪一年見到這種方式的桂花酒!」孫老半帶驚奇半帶感慨地說。徐茜大記者立刻好奇發問,她也陶醉在這股濃郁的桂花香氣中。

    孫老說出緣由,他老家是江蘇常熟人,那一帶桂花酒很出名,老一代桂花酒是將白酒裝壇,桂花開時,搖落桂花,晾乾,稱為桂子,加入酒中,封好後,埋入地下,第二年桂花開時,再挖出來,再入桂花,又少添些新酒,補充損耗,好的桂花酒,往往埋在地下十年以上,有些能達到幾十年。

    這麼一說,眾人再看向杜校長的酒罈時,眼色都不同了,杜校長點頭說:「老孫說得不錯,這罈酒在地下已有十年,酒是本地山民自釀,每年加入桂花,經過十年,火性漸退,味道越發醇厚。」

    說完給眾人倒酒,也不用酒杯,直接用白瓷小碗,每人一碗,酒液呈淡黃色,如琥珀一樣,煞是好看,香氣醉人,眾人深深地陶醉在其中,連本來不準備喝酒的幾位女士也沒有開口拒絕。

    杜校長端起碗:「我代表學生和學校,感謝諸位給我們的幫助,來喝酒!」舉碗喝了一口。

    眾人也各自端碗,果然是好酒,入口醇厚,一條綿綿熱線沿喉而下,一口氣呼出,滿嘴芳香。

    「來嘗嘗野豬肉!」杜校長舉筷示意,眾人也動筷,柳致知笑著對眾人介紹:「杜師娘廚藝是一絕,你們品嚐一下,就知道我不是吹牛!」眾人一聽,來了興致,一嘗之下,肉入口酥爛發粘,滿口一種特殊肉香,沒有一絲油膩感。

    「好吃!」特別是三位女士迅速伸出第二筷,倒是出乎柳致知意料,正在眾人交口稱讚之時,有一個學生領著一個人來到門口。

    「柳老師,有一位叔叔找你!」那個學生說到。

    柳致知回頭一看,喜出望外:「程哥,你怎麼來了,你太有口福了,快開來坐!」原來來的居然是程振前。

    程振前一進入房間,鼻子一嗅:「好香!柳老弟,孫老也在,我不請自來!接到電話通知,知道孫老來到這裡,我安排了一下,過來看望孫老,想不到孫老在此吃飯,我肚子也餓了,就不客氣了,怎麼這麼香!」

    柳致知給眾人介紹程振前身份,原來也是基金會派駐此處代表,不過監理一所希望小學的建造,添了一副碗筷,程振前也坐了下來。

    喝了一口酒,程振前讚不絕口,吃了一塊肉,又是一陣誇獎,抬頭對柳致知說:「柳老弟,這比你上次烤得蛇肉強多了!」

    柳致知哭笑不得:「程哥,杜師娘是大廚級的高手,我是一個飯來張口的人,怎麼能與杜師娘比!」

    兩人這一對話,引起旁人注意,徐茜大記者問到:「程哥,這裡面有什麼故事?」記者往往對這些比較敏感。

    程振前就將自己和柳致知入山探險游之事說了一遍,關於斬蟒,柳致知之前也提到過,不過只是一帶而過,程振前則不同,添油加醋,彷彿說一部傳奇小說,害得眾人用一種帶有崇敬的眼光瞧柳致知。

    最後,柳致知有點受不了,說:「不要這麼瞧我,程哥他誇大其詞,我是練武,斬蟒也不過碰巧,主要是項大師賣的刀好,如果你們有興趣,可以到林山鎮去看一下,那些刀都是手工打造,截金斷鐵,是不錯的刀!」

    「小柳,小程剛才說你泡製一種酒,是不是芝參養神丸所泡?」孫老問到。

    「不錯,那不過是一種藥酒,滋補身體而已,味道遠不如今天的桂花酒!」柳致知沒有否認,「孫老,你知道我習武,必要時要藥物調養氣血,這是其中一種,好在此處野生藥材甚多,配製比較容易,不像在申城,藥材大多數人工種植,甚至有假藥材,就是配製出來,效果也不好,甚至會出問題。」

    話又轉到當地藥材上,除了孫老和柳致知,其他人瞭解都不多,但不妨礙他們的好奇心,特別對於如靈芝一類,民間傳說太多,大部分人都耳聞目濡一些,加上自己的想像力,倒也不冷聲場。

    柳致知想起了一事,低聲問程振前,本週日有沒有時間,讓他來接自己一下,去一趟附近的大鎮,他想買一個手機,用途卻未說,他是準備送給阿梨。

    程振前答應星期天來接他,兩人低聲說話,孫老見此,想起了一件事,對杜校長說:「老杜,兩周後,小柳回申城基金會述職,參加一個慈善年會,除了小柳外,學校派一個代表,也去一趟,不知老杜是否有時間?費用我們基金會出。」

    「我年紀大了,學校也離不開我,王老師是本地人,家中也有事,小曹,不如你隨小柳去一趟申城,你有時間嗎?」杜校長想了一會,問曹語盈。

    曹語盈一怔,考慮了一下,點頭同意,孫老便定下日期,雙方約定好,並將請柬遞給了柳致知。正好程振前也順便回公司一趟,匯報一下工作,便主動提出,自己和他們一起去申城,開車帶著他們。

    柳致知和曹語盈共事也有二三個月,而且學校老師並不多,都在一個辦公室辦公,兩人當然很熟,不過,兩人之間,僅限於同事之間交往,雖然曹語盈也很漂亮,並且家世也不錯,父母在省城有一定權力,來此明顯是有鍍金性質,撈今後進身的資本。

    所以,柳致知和曹語盈之間僅是同事關係,兩人並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程振前並不清楚事情真相,不由給柳致知眨眼,意思很明顯,你小子來此,先是一個苗家妹子對你很好,現在又有一個同事,也是美女,你小子艷福不淺!

    柳致知知道程振前的意思,一笑,現在也不是解釋的時候。吃過中飯,眾人捂著肚子,感到自己真的吃得太飽,誰叫今天的菜這麼好吃,酒這麼好喝,每個人都有些熏熏然,眾人便坐在這裡閒聊。

    柳致知看看程振前,他今天也喝了不少酒,桂花酒雖好喝,但卻是真正烈性酒加入桂花,隨時間醞釀而成,喝時醇香無比,並不太辣口,但畢竟是烈性酒,柳致知打定主意,今天讓程振前留下來,不然酒駕還是很危險的。

    下午三點多鐘,孫老等人告辭出發,柳致知準備一大包山菌之類的乾貨,又將蛇皮包紮好,交給了徐茜,雙方留下手機等聯繫方式,程振前也要走,柳致知笑著阻止他:「你酒還沒有醒,不能開車!」

    「可是他們也喝了不少酒!他們怎麼走了?!」程振前有些不服。

    「他們不用自己開車,車子在山下,司機也在山下,你自己開車則不成。今天我們哥倆也有一個月沒有見面,好好談談,晚上再到杜校長家蹭飯,反正中午的酒還有不少!」柳致知這麼一說,程振前倒不急著走,桂花酒的確誘人。

    兩人和杜校長將眾人送到山下的麻家寨,程振前的吉普也停在麻家寨,送起了孫老等人,將車子寄存在一戶村民家中,程振前卻從車中取出一把苗刀,正是他以前買的那把。

    「你怎麼將刀帶來?」柳致知問到。

    「我按你說的方法練了一個月,雖達不到你說的程度,也感覺自己像個高手,特來請你指點一下,柳大俠!」程振前開玩笑說到。

    「先回學校,讓我看看程哥功夫到了什麼程度,是否可以行走江湖!」柳致知也開玩笑到。

    回到學校,正好最後一節課是活動課,柳致知答應過教學生們武術,已經教了一段時間,卻是一路長拳,柳致知並不是培養武術運動員,也不是培養武術家,而是將武術套路當廣播操用,給學生鍛練用的,不過,一排排學生排著隊打長拳,還是挺壯觀的,而且長拳舒展大方,本來就很漂亮。

    放學後,柳致知帶著程振前來到不遠處林中,中間有一塊空地,這是柳致知平時練武的地方,程振前立刻抽刀表現起來,柳致知不由點頭,能做到這個程度,說明用心了,如果程振前心理強一些,一刀在手,對付三四個漢子能做到,不過,他下得了手嗎?

    柳致知指導了一下關鍵地方,對程振前誇獎了一番,程振前很高興,畢竟能得到柳致知這個行家認可,說明自己已是一個刀客,當然,這是程振前自己心中感覺。

    晚飯還是在杜校長家中吃,一共五人,杜校長夫婦,柳致知、程振前和曹語盈,菜基本上是中午剩下的,量還是很足,中午光那一大盆紅燒肉就像一個小號臉盆,酒還有不少,杜校長倒也不吝嗇,給幾人倒上。柳致知知道杜校長最起碼還有三四壇埋在地下,中午人雖多,不過一罈酒只喝了不到一半,這一壇十斤以上,桂花酒雖好喝,但也是烈性酒,眾人平均下來,不過人均四兩酒左右。

    晚上沒有什麼事,三個男的就慢慢喝了起來,結果一頓晚飯,三人喝了近三個小時,每人近一斤酒,柳致知因為修行,抗酒能力比常人強,也有點飄然,扶著程振前回到宿舍,將程振前扔到床上,讓他睡覺,自己卻找了塊木板,放在地上,墊上些東西,盤坐其上,開始練功,因為酒精關係,開始昏昏沉沉,也不知是睡是醒,到了半夜驚醒,上了趟廁所,活動了一下,發現酒居然醒了,又繼續練功,不覺進入靜定,周圍一切都在自己意識中,程振前的心跳,連隔了一間宿舍的曹語盈喃喃夢語和睡姿都顯現在心中,但柳致知卻是冷眼旁觀,心中不起漣漪。

    不覺東方破曉,柳致知從靜定中醒來,見程振前還未醒,便悄悄出了門,來到溪水邊,簡單洗漱了一下,感覺自己功力增長了一些,心中高興,不覺到林中練習。

    大概一個多小時後,程振前也來到林中,他的酒完全醒了,見柳致知在練拳,有些埋怨柳致知不喊他,柳致知笑著說見他睡得香,想讓他多睡一會。

    吃過早飯後,程振前告辭。

    週日,程振前如約而來,開車到了附近城鎮,柳致知買了一款手機,辦好了號碼,存了一千元話費。程振前又將柳致知送回學校,約好去申城時間,便自離開。

    柳致知將手機送給了阿梨,手機很精緻,這是那個店中最好一款,不過一個山區城鎮本來就不像大城市,沒什麼好貨。

    阿梨很高興,柳致知問她以前為什麼不用手機,阿梨賣藥,並不能算窮,實際上在附近,也算一個小富,阿梨回答說根本用不到,讓柳致知有些哭笑不得。

    柳致知告訴阿梨自己一個星期後將回申城十來天,去參加慈善年會,阿梨明白了柳致知送她手機用意,心中也是一陣感動,問到:「你是一個人去,還是有人陪著?」

    「學校讓曹老師和我一齊去。」柳致知淡淡地說。

    阿梨不高興地說:「原來有美女陪著!」阿梨到學校去過幾回,當然知道曹語盈,話有些酸溜溜。

    「學會吃醋了,我與她沒有什麼!」柳致知開玩笑地說。

    「嚇你的!」阿梨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見她笑靨如花,柳致知不由癡了。
mk2258 發表於 2012-12-23 09:04
正文 016. 殘月今宵夢迴

    程振前手握著方向盤,一邊開車,一邊和柳致知、曹語盈說笑著。如果沒有程振前,柳致知兩人只好坐火車。

    車子出來已經有一天多,程振前也和曹語盈混熟,他這才知道柳致知的先前與他說的話沒錯,曹語盈與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雖然這個姑娘看起來很乖巧,人也長得漂亮,表現得很文靜,但從表現看,將來會是混官場的,言語間顯示出來都不自覺體現出的心機,讓程振前這個久經世事不由感歎,不知道柳致知這兩個月與她作同事,居然沒有被她利用。

    程振前不清楚的是,柳致知根本沒有和她深交,曹語盈在開學見到柳致知時,不自覺地小心查探柳致知的底細,柳致知醉心於武術,說自己家中有兩個小錢,並無什麼背景,這次來此是湊巧,加上柳致知是申城人,曹語盈知道自己將來並無多大可能與申城有什麼交集,畢竟貴省與申城相距太遠,幾經試探,得出一個結論,柳致知不是當官的人,家中也沒有什麼人當官,也沒有興趣與柳致知深交。

    柳致知也沒有在意這些,自己也許一年後就會離開,此處不過是人生中一個驛站,他心思也沒有往這個方面用,所以根本不是程振前所想。

    天色漸晚,車子出了這一片山脈,山腳下數公里有一座大鎮,程振前徵求兩人意見,決定在這個鎮上過夜,這個集鎮叫張集,一個普通的名字,車子開了鎮,鎮子可以算個大鎮,就在鎮邊找了一家相對不錯的賓館住下,說是賓館,實際上算是旅社,畢竟不是城市,訂下二間房後,將車子停好,三人問了一下服務員,附近有什麼好的飯店。

    服務員指著鎮外來路半里之外,告訴他們,那裡有家農家樂,很不錯,可以到那裡吃飯。程振前和柳致知商量了一下,決定去哪裡。三人步行去那裡,不算遠,而且不是在公路邊,還要往裡走一段,開車去車子得停在路邊的停車場,然後步行一段,步行的話,三人可以直接抄小路,近了不少。

    三人出了門,能看到農家樂所在,如果抄小路,過一個莊台到了,莊台上面房子已沒有,看樣子是拆遷了,說不定那塊地已經被開發商征了下來。三人順著小路,向農家樂而去。

    服務員開始沒有留意,見三人抄小路而去,陡然想起一事,想叫住三人,三人已走出好遠,服務員看看天色,雖近晚,但卻沒有完全黑,這三人是外地人,忘了提醒,不過天沒黑,應該沒事。

    三人到了莊台,這個莊台以前只有幾戶人家,拆遷痕跡還在,不過中間一家,好像是火災燒掉了,三人說說笑笑,沒有留意,穿莊台而過,柳致知感到有些不對勁,向周圍看了一下,沒有發現什麼,以為自己過敏。

    三人到了農家樂,很精緻,要了一個包間,點了六個當地特色菜,也是服務員推薦的,要了一箱啤酒,這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三人酒足飯飽,柳致知和程振前爭著結賬,結果柳致知結了賬,程振前和柳致知約定,明天他結賬,兩個人並不是窮人,身上一些閒錢還是有的,於是就這麼約定。

    天已完全黑了,不過因為靠近集鎮,加上天空月亮已經升起,雖為月芽,田野間小路倒是如沉浸在淡淡的水中,別有一番感覺,三人決定從來路返回。

    剛轉身準備走小路,迎賓小姐喊了起來:「三位老闆,不要走那邊!」

    「有什麼情況?」柳致知不解地問。

    「那邊…莊台…據說有些不乾淨的東西!三位老闆不是本地人吧?」這位迎賓小姐有些遲疑地說。

    「是真的假的?我從未見過,不如去見識一下?!」程振前卻興奮起來,他也曾作為驢友遊玩過一些地方,聽過類似的說法,卻從未真的見識過,一聽這話,並未害怕,反而慫恿柳致知和他一起去。

    柳致知卻是另外一種想法,先前來的時候,感覺那個地方有些不對勁,難道真的鬧鬼?他現在算得上修行人,對鬼魂之類並不恐懼,之前,他身懷五鬼,現在五鬼雖消散,他感覺現在自己比那時強上不止一倍,所以程振前一說,倒也躍躍欲試,不過,三人之中還有一個女士。

    「算了吧!曹老師可和我們在一起,你不怕,但得考慮別人。」柳致知想了想搖頭說到。

    「沒事,我是教師,接受科學教育,不相信會有這些,就從那邊走,估計也是謠傳!」曹語盈聽到柳致知雖為她考慮,但心中有些不服氣,她是一個從小就受到當官父母影響,不自覺間覺得不能在場面氣勢弱於人。

    「柳致知老弟,曹老師都不相信,你難道怕嗎?你可是一身武功!」程振前這樣一說,柳致知倒不好再推托,一笑,便跟隨二人,走上田間小路。

    偶爾有些殘存的秋蟲鳴叫,三人很快就到了莊台,程振前走在最前面,曹語盈在中間,柳致知在最後,一入莊台,柳致知立刻感覺不對,忙凝神結金光印訣,無形金光護住三人,周圍一切自然反應在內心。

    程振前和曹語盈還未發現異常,走了二步,程振前突然說:「這個地方太安靜了!」此話一出,程振前才發現有些不對勁,曹語盈也感覺不對頭,柳致知淡淡地說:「此處遠離集鎮,本來就安靜,蟲叫因為我們來了而停止,所以才感到安靜。」、

    這麼一說,兩人也放下心來,卻不知在柳致知的意識中,感覺此處完全與外面世界隔開,陰氣很重,不過卻沒有什麼東西活動,這難道不是鬧鬼,怎麼沒有感覺到鬼魂出現,倒是有數股無形的波動好像鎖住此處,難道是有人佈置,就像傳說中的陣法?柳致知可不懂陣法,此時,他心中也暗暗後悔,不該聽從程振前的意見,自己也大意了,早知道,自己應該將苗刀帶來,不過現在還在車中,就是不帶苗刀,至少將李義桃木劍帶來,那玩意還在麻家寨小學的宿舍中。

    正在想著,三人並沒有停步,不過柳致知知道,三人正在原地打轉,另外兩人還未發現異常,神志略微受了些影響,不過好在柳致知的無形金光保護下,陰氣並未上身,不然兩人就會感到涼氣徹骨。

    陡然,柳致知意識之中聽到一聲嚎叫,充滿不甘和憤怒,不像人類的聲音,耳朵中卻沒有聽到,前面兩人身體也是一抖,程振前不覺說到:「好像誰叫了一下,怎麼這麼瘆人?!」

    「你聽錯了,什麼聲音也沒有!」柳致知依然平靜地說,他是三人之中真正知道是有嚎叫,嚎叫一起,外面陰氣陡然變濃,護體金光好像承受不住,五道無形的波動猛然增強,罩住那座火災後廢墟,而那嚎叫就從其中發出。

    叫聲一起,從火災廢墟之中,一股陰煞之氣滾滾而出,充滿了怨恨,卻被五股力量壓制,五股力量漸漸壓制不住,一種陰冷的帶著意志力量從空而降,這股力量一到,立刻和那五股無形波動融為一體,但柳致知意識中,那五股力量如細絲一樣似乎往中央那股滿是怨恨的煞氣中滲入,似乎要控制那股煞氣。

    柳致知雖然感知這一切,卻陷入危機之中,後來出現這股似乎有意識的力量,不要問柳致知是如何知道,就是知道,完全好像一種本能一樣,感覺這股陰冷的波動有意識,這股力量自動調用周圍力量,壓向這裡,柳致知三人當然受到強大壓力,但程振前和曹語盈感覺不到,僅覺得有些不對勁。柳致知身外無形光罩抖動不已,眼看就要崩潰,一旦崩潰,周圍陰氣必然臨體,柳致知還好,最多大病一場,其他兩人就難說了,被陰煞之氣侵入,立刻就會陷入幻像叢生狀態,甚至精神崩潰而發瘋。

    柳致知剛準備以畫符唸咒,施展自己這一階段所掌握的符咒,那中間圍困著陰煞之氣好像也感覺到極端危險,猛然一聚,化為一個中年男子虛影,似乎充滿了怨恨,竟然泛起層層磷火,如波浪一樣,將五股波動盪了出去。虛影在磷火襯映下,依稀可見,這不是柳致知在意識中看見,而是肉眼可見。

    程振前和曹語盈也發現了,程振前腦袋一遍空白,真的有鬼!曹語盈發出一聲尖叫,頻率之高,迴盪在莊台之上,卻傳不出去。

    這一聲尖叫,出人意料,那股帶有意志力量好像一愣,柳致知意識之中感應著這一切,心靈之中靈光一現,從口袋順手摸出一枚硬幣,就是一元的鎳鋼幣,壓在大拇指的指甲蓋上,大拇指猛然往上一彈,硬幣起在空中,翻滾著,劃出一道拋物線落向那個虛影。

    剛臨那個虛影頭上,五股波動恰恰落在硬幣上,硬幣本來就翻滾著,猛然一側,完美拋物線立刻受到了破壞,斜飛了出去,如同被鎯頭猛砸了下,像一顆子彈飛了過去,砰的一聲,柳致知意識中清晰感覺到硬幣嵌入東邊一根木樁之中,接著柳致知感到一下子周圍那種壓力全部消失,好像籠罩在莊台之上的大罩子瞬間消失,磷火一閃,似乎沖空而去,剛才的一切好像一個夢。

    在莊台西北方向大約里許的一間屋內,一個四十來歲中年人正盤坐在法壇之上,周圍佈滿了蠟燭,共四十九支,四面牆上貼著符紙,地面用硃砂等畫著奇怪的圖案,面前矮桌上放著瓜果糕點供物,一爐香,中間是一個開口的葫蘆,葫蘆上畫滿了符箓。

    就在柳致知感覺到硬幣嵌入木樁中時,所有的蠟燭剎那間全部熄滅,葫蘆猛然炸裂,中年人身體晃了晃,閉著眼睛猛然睜開,並沒有起身,而是呆呆望著面前的一切,不知在想些什麼。

    在離莊台大概百米的一棵樹下,站著一個年青人,一身西裝,人在樹的陰影中,月光下就是靠近,也不易發現。眼睛望著莊台,在柳致知他們遇險時,手中掐訣,好像有所動作,好像看見柳致知硬幣拋出,便停了下來,接下來一切他表現得好像人就在柳致知身邊一樣,看得清清楚楚,不由自言自語地說:「有意思!倒讓我省了一次出手!」

    「怎麼回事,鬼呢?柳老弟你剛才好像拋了什麼東西?」程振前被柳致知一拍,回過神來,想起剛才情景,雖然在那一瞬間嚇傻了,不過好像感官特別清楚,雖然人一下子僵住,整個情況卻看得比較清楚。

    柳致知在曹語盈背上拍了一巴掌,將曹語盈拍醒,這一掌卻是有訣竅,一股柔力輕震夾脊穴,刺激脊柱神經傳導,讓大腦清醒過來。

    曹語盈驚魂未定,看著柳致知,柳致知笑了,輕鬆地說:「我扔了一枚硬幣,大概這個鬼想要過路費,交了過費路,沒事了,我們走吧!」

    「我.操,這樣也行!」程振前爆了一句粗口,他這一鬧,曹語盈反而不那麼害怕,三人出了莊台,向旅社而去。

    三人走後不久,那樹下的青年人慢慢走向莊台,看似很慢,如果留意一下時間,就會驚異發現,普通人就是用百米衝刺的速度,也沒有他走的快。

    到了莊台,來到那座火災的房子,看了一會,猛然一跺腳,東邊一根木樁跳起,他手一伸,木樁飛入手中,這是一根二尺四寸的桃木樁,上面繪滿了符箓,還有一塊硬幣,一小半已嵌入木樁內,這個青年人正當打量手中桃木樁,猛然抬頭向北面望去。

    北邊一個人飛速而來,身法卻是奇特,給人一種僵直的感覺,腳一頓地,直挺挺縱起,向前飄去,幾丈之後才落地,又一頓地,接著直挺挺向前飄去。

    「我說這桃木樁很熟,原來閣下是辰州言家的人,這桃木樁應該是五方鎮魂桃木樁吧?」青年人見西北方來的中年人到了面前,開口問到。

    「閣下是誰?怎麼能識我言家的鎮魂桃木樁?」

    「我是龍虎山的張啟威,閣下又是言家那一位?」

    「辰州言家言列辰,閣下來此想做什麼?」

    言列辰眼中滿是警惕的光芒,張啟威他聽說過,龍虎山天師一脈中,雖不是嫡傳,但天資聰慧,年紀輕輕,據說道基已定,是年輕一輩中優秀者。

    「不是你問我,而是我要問你,我遊歷到此,見此處怨氣很重,更有人設下陣法,行法祭煉冤死之魂,你不怕報應嗎?」張啟威氣勢一盛。

    言列辰一陣咳嗽,猛然閉嘴,生生將一口逆血壓了下去,但身上氣息紊亂卻掩蓋不了。

    「你受傷了?也對,鎮魂陣被破,怨魂脫身,想必你受了反噬,多行不義必自斃,道友何苦呢?」張啟威歎了一口氣。

    「哼!此人又不是死於我之手,我不過見此鬼充滿怨氣,卻是祭煉鬼靈好材料,才下了鎮魂樁,現在此厲鬼一脫身,估計去找仇人報仇,一旦復仇,怨氣消散,自然會回歸地府,可惜了!」言列辰僵著一張臉說到。

    「此鬼怨氣很重,他是如何死的?」張啟威問到。

    「我聽說是此處要開發房產,此人不肯拆遷,後來起火,應當與拆遷有關!請道友將桃木樁還我」言列辰走到其他方位,拔出四根桃木樁,同時說到。

    張啟威隨手將桃木樁上的硬幣拔了出來,然後將木樁拋給了言列辰。

    「你是怕我找那個小子報仇?你放心,我現在受了反噬,暫時不能與人動手,那小子,我以後會找他,他的相貌在他一入此處,我就知道了!」言列辰奇怪看了一眼張啟威。

    「不錯,我是怕你借這枚硬幣暗自那人,你們言家應該有這樣攝魂之術。」張啟威直接承認他的用意。

    「可惜我不會那種法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告辭!」言列辰來的目的就是收回桃木樁,他沒想到遇到張啟威,自己受傷,肯定不是對方對手,這次煉法注定要失敗,就是沒有柳致知,張啟威也會出手破壞,現在收回了桃木樁,當然不願再留下。

    張啟威也沒有阻攔,心中陷入沉思,柳致知那一手玩得漂亮,柳致知開始用金光護體術時,張啟威就知道對方也會術法,卻未看出柳致知是哪一門派,金光護體術太常見了,本來等柳致知施展其他法術,好確定對方身份,誰知柳致知靈光一閃,完全是一種不神而神狀態中出手,那枚硬幣根本不是法器,也未用法術,卻正好落在關鍵點上,被擊飛後,正好破壞了一根桃木樁,使陣法崩潰,這種手段根本讓張啟威看不出高低,不是對方是有意而為,還是碰巧。

    柳致知三人回到旅社,雖然受了一些驚嚇,但程振前兩人還是感到一種刺激,想不到終於見識到傳說中的鬼,柳致知卻洗洗上床睡覺,程振前也無奈,見柳致知睡了,只好也睡覺,不過肚子還是一肚子疑問。

    次日,在旅社旁邊一個小吃鋪中吃早飯時,聽到有人議論當地開發商昨晚死了,據說是惡鬼索命,自己將自己掐死的,還有幾個瘋了,據說是當日拆遷的人,眾人都說是報應,柳致知隱隱知道是怎麼回事。

    三人上路,程振前多次問昨晚怎麼回事,柳致知咬定是買路錢,程振前將信將疑,卻沒有辦法。

    經過三日多,到了申城,柳致知打了個電話給孫老後,說了一下自己已到申城,讓程振前將自己和曹語盈送到別墅區門口,兩人告別,告別後,柳致知才發現忘了一樣東西,自己苗刀,還有幾株靈芝放在車後箱之中,忘記拿了,便打電話給程振前,程振前已經到家,準備送過來,柳致知說暫時不用,乾脆參加年會時再帶給自己也不遲,程振前想了想,就這麼說定了。

    接下來是安排曹語盈住處,反正自己別墅很大,房間也多,便安排曹語盈住到自己家中。

    到了別墅門口,何嫂出來相迎,曹語盈卻驚呆了,她沒有想到柳致知這麼有錢,這一套別墅要上億,看柳致知目光立刻不同了。柳致知讓何嫂安排曹語盈的房間,還有兩天才是年會。

    柳致知打了一個電話給阿梨,在電話中聊了一會,這幾日雖通電話,不過僅是問候一聲,並未長聊,今天到家,柳致知好好聊了一回。

    又上網到一些與修行有關論壇轉了轉,實修的很少,不過倒有不少法術修行方面書籍下載,柳致知下載了一些,一翻之後,憑柳致知目前的眼光,許多內容倒是真的,不過在關鍵地方往往不是缺失,就是糊塗不清,而且不入人天交感,這些法術根本不會有多大作用,就是祭煉,恐怕也要靠運氣。

    晚上在床上,不覺想起了這段時間經歷,有些感慨,今天他並未打坐,慢慢進入夢鄉,夢中不覺又回到苗疆,正在和阿梨卿卿我我,忽然李義一下子殺來,不由一下子驚醒,窗外一彎殘月高懸。

    定了定神,不由想起今天在論壇上看到幾種陰神出竅的方法,心中一動,不如試試。
mk2258 發表於 2012-12-23 09:04
正文 017. 繁華場

    柳致知將身體放鬆,回顧四周的環境,有個清晰的概念,柳致知很容易做到這一點,他只要凝神,周圍一切好像投影一樣出現在心靈之中,別人得用想像。

    接著觀想前方出現另一具身體,觀想意識轉移到這具身體裡,柳致知感覺到自己出現在另一具身體之中,慢慢控制這具身體慢慢站起來。緩緩轉過身,看著床上躺著的自己,差點讓這具身體崩潰,床上身體還是原樣,但卻有一種大恐懼,在身外這具身體眼中,實際上是陰神眼中,那就是一個牢籠,一個根本不願再回的地方,種種幻像襲上心頭,柳致知深吸了一口氣,實際上陰神根本不用吸氣。

    出神之人往往在此關會嚇一跳,這是一種生死之間的大恐怖,不過就是陰神體瞬間崩潰,也不會危及生命,瞬間返體罷了。所以,不少修士出陰神之後,第一步根本不望自己的身體,柳致知沒有人傳授,不懂這些,好在心性還過得去,陰神之體晃了幾晃,沒有崩潰。

    柳致知掉過頭,身體飛了起來,直接透過屋頂而出,陰神之體意念一起,說飛就飛,根本不像**那樣,心中有一種解脫的感覺,不怪人想成仙,一個陰神就讓自己有一種擺脫大多數束縛的自由自在的感覺。

    出了屋,一彎殘月已掛在西天,柳致知往上飛,不過越往上好像壓力越大,柳致知離地一百多米,已有些吃力,下方城市比較安靜,路上基本沒有什麼行人,偶爾一輛汽車駛過,整個城市一排排路燈縱橫交叉。

    下方好像有什麼東西,柳致知睜大眼睛向那個地方看去,他還保持人的一般習慣,不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別人也看不到他。一集中精神,立刻看清楚了,柳致知發現陰神之體好像當日五鬼附體一樣,可以看到陰物,那根本不是一個活物,而是一個陰靈體,甚至都不是人類,而是一隻貓一樣東西,已以很淡,柳致知身體落了下去,這只東西顯然已失去正常思維活動,木然飄動,根本無視柳致知,柳致知搖搖頭,不再注意這東西,估計天亮太陽一出,說不定就消散。

    柳致知回過頭,準備回去,這回他不飛高,只不過離地十來米,不覺間已離開家有一里多路。他沒有留意的是,他從地面飛起一瞬,一股小小旋風轉了起來。

    他順著街道往回飛,飛了沒有兩分鐘,不覺笑了起來,自己現在是陰神,穿牆過壁,根本沒有什麼阻礙,回去不如走直線。

    想到此,他一轉向直接穿房而過,這街邊的房都是商業用房,並沒有人住,直接穿過這座樓房,一出了樓,飛不了幾米,感到一股吸力,一低頭,卻是變壓器,他無意中已接近這個街區一個變壓器,居然對陰神有吸引力,他一驚,控制不住自己,向變壓器投了過來。

    嚇得柳致知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發現自己已回到身體中,這些是自己做夢,還是真的陰神出竅,柳致知都有些糊塗,想了好一會,傾向於自己真的陰神出竅,不過強大的電磁場對陰神有干擾,變壓器就是一個電磁源,閉起眼睛,凝神內視,發現自己毫髮無損。

    柳致知心中一動,如果遇到別人陰神出竅,如果電磁場猛然爆發,是不是可以將對方轟回**,他只是一種猜想,實際上地場上空的電離層,就是一種對陰神極大壓制的一層,修士往往稱之為罡風層。

    柳致知一切基本上是靠自己摸索,他不知道電磁場這種能場確實能干擾陰神,如果能強大到一定程度,甚至能傷害陰神,真正修士出陰神時,是由手段防範意外的,像柳致知這樣,陰神一出,什麼防護也沒有,實際上是有危險,好在是在現代,修行者已很少,加上又是城市之中,如果在一些深山密林,一些自然妖靈之類的存在,就危險得多了。

    柳致知想了一會,又倒頭睡去,直到東方泛白,起身洗漱早練,剛練了一會,曹語盈也起身,饒有興趣地看著柳致知練拳,卻沒有說話,何嫂已準備早飯。

    柳致知收了功架,和曹語盈打招呼,何嫂正好出來喊兩人吃早飯,在餐桌上,柳致知徵求曹語盈的意見,今天陪曹語盈逛街,參觀一下本地的名勝古跡之類。

    雖然柳致知不太想逛街,但作為主人,這點風度還是有的,曹語盈對柳致知的態度明顯改變,親熱了不少,柳致知不是不解風情之人,不過裝作不懂。

    曹語盈雖然一心想從官場發展,見了柳致知的別墅,這才瞭解到柳致知家中卻是多金,比起自家來說,從財富上多得多,柳致知人也很英俊,倒是一個理想的夫婿之選,自己以前卻是忽略了他,自己要好好努力,如果能抓住他,倒是前生修來福份,對自己以後發展也有極大助益。可惜,神女有意,襄王無情。

    柳致知陪曹語盈逛街,倒也合格,雖然內心不願,但並未表現出來,反而因沒有對曹語盈非份之想,表現出一種從容淡定,更讓曹語盈心醉。

    柳致知沒有心思去揣摩曹語盈的想法,在金陵路上,這是申城著名的商業街,柳致知發現幾人,相隔較遠,柳致知未及打招呼,心中也有些不願打招呼。

    其中二人,自己認識,一人算得上自己便宜舅舅,繼母藍閔竹的弟弟藍閔松,還有一人卻是大和尚能淨法師,玉佛寺的監寺大和尚,另外一人卻是一個青年人,從衣著上看,應是富貴之身的子弟,人也帥氣,她身邊是一個衣著暴露的美女,柳致知不認識,藍閔松顯然有些討好這位年輕人。

    柳致知有些奇怪,特別是大和尚能淨出現在此,柳致知對這個和尚印象並不好,柳致知經歷過一件事十有**就是這個和尚,這個和尚絕對不簡單。

    柳致知陪送曹語盈進入一家服裝店,他不知道他也被對方看到,他剛一轉身,能淨大和尚目光立刻盯住了柳致知,藍閔松不解順著能淨的目光一望,身體不由一怔,那人年輕人奇怪看了兩人一眼,還是順著兩人目光一望,三人動作完成後,柳致知才完全轉過身體。

    「那人是誰?」這人年輕人問到。

    「黃少,那人叫柳致知,是藍閔松的外甥!」能淨大和尚對這個黃少很尊重。

    「原來是你的親戚,過去打個招呼?」黃少笑著對藍閔松說到。

    「他是我的外甥,不過不是親外甥,也算親外甥,我們之間關係並不太好!」藍閔松這般話讓黃少有些糊塗。

    「這是怎麼回事?」旁邊那依偎在黃少身邊的女子不由問到。

    藍閔松將柳致知與自己姐姐的關係一說,黃少笑了,說:「你就說他是你姐夫前妻的兒子不就得了,放心吧,他如果過份,我幫你出氣!」

    「多謝黃少,過兩日聚一下,黃少請賞臉!」藍閔松高興地邀請。

    「好了,請客以後再說,姑蘇那邊我有些產業,你多討托一下就行了」

    「一定!一定!」

    柳致知對此一無所知,他現在所做的事與一般陪女士逛街的男士沒有區別,成為購物之後的苦力,拎了許多袋子。

    兩天時間轉眼即過,龍騰慈善基金會的年會地址並不在繁華市區,而是在臨海的郊區,海邊幾座小山相繞,中間一處會所,連著高爾夫球場,面向大海,建築並不高,不過三層,面積卻很大。

    何嫂打電話叫來開車的高師傅,柳行恕身前有專車,去世後,車子放在別墅車庫中,是一輛奧迪車,價格百萬左右,在富人中並不張狂,甚至顯得有些寒酸,柳行恕在這個方面並不注重,柳致知也不當回事,當然,此車有專用司機,柳行恕去世後,司機老高年齡也五十出頭,柳家並未虧待他,作為一個閒人養著,今天聽到電話,立刻過來。

    到了地方,車子停好,山中開出高爾夫球場專用的球車,將兩人接入,兩人坐在車上,柳致知向四周觀看,這一細看,果然看出玄虛,他家中有風水之類書籍,柳致知也看過,並不精通,大體還能看出,此處小山環抱,不過此處山多為人造山,那處會所面向東南大海,海風輕拂,卻是以大海為明堂,聚大海之氣為己用,水為財,好手段!此處主人建此會所時,肯定有高明風水地師參與其中。

    柳致知能大體看出玄妙,曹語盈則看不出,不過此處奢華卻是讓她觸目驚心,想不到人有如此享受,她家也算官宦之家,但也不曾想過如此奢華。

    到了會所門口,柳致知兩人下車,門童相迎,柳致知遞上請柬,還未進門,叫聽到熟悉的聲音:「柳老弟,你和曹小姐在我之前到了!」

    柳致知和曹請盈回頭,程振前和一個五十多歲的老總正好下車,程振前手上拿著一把苗刀和一個布袋,那是上次忘記在程振前車上東西,布袋中是幾支野生靈芝和三七黃精之類的藥材。

    程振前給雙方介紹,這位老總是程振前的老闆錢坤,雙方打過招呼,柳致知接過刀和布袋,苦笑說:「程哥,這兩件東西不如放在你車中,等結束再拿不好嗎?」

    「我開始也這樣想的,不過怕到時候又忘記了,還是趁現在能記住給你!」程振前說到,柳致知只好拿著刀和布袋和大家一起入內。

    進入大廳,早已佈置好,這個年會佈局倒是中西結合,一側有十來桌,另一側是吧台,有自助餐桌,各種菜餚已準備停當,另有侍者從吧台端著托盤,紅酒和香檳放在其中,向眾人而來,中間一大片空地,往前是主席台,頂上是穹頂,豪華吊燈發出柔和的光芒。

    侍者將眾人領到一桌,另一位侍者端著托盤過來,各人取了一杯酒,柳致知將東西放在座位上,取了一杯紅酒,曹請盈取了一杯香檳,和眾人攀談起來。

    「錢老闆,小程、小柳、小曹,你們來了!」孫老端著酒走了過來。

    眾人立刻上前打招呼,請孫老坐下,看得出孫老威望還是比較高,眾人坐下,柳致知等陪孫老談了起來,門口不斷有人進來,柳致知看到一個人,卻是那日陪曹請盈逛街時,看到和藍閔松在一起的那個年輕人。

    柳致知看到對方,對方也看到了柳致知,雙方條件反射一樣微笑示意。

    「小柳,你認識黃少?」錢坤見到這一幕,不由問到。

    「不認識,他叫黃少?一二天前,上街時看到,有印象而已!」柳致知順口說到。

    「他不叫黃少,黃少是一些人對他稱呼,說白了,就是黃少爺,他叫黃衛國,他爺爺可是開國功勳之一。」錢坤說到,想了想,接著低聲地說:「他父親出身不正,是他爺爺與女秘書所生,並沒有什麼名份,雖然黃家也承認,但卻遠離權力中心,這個黃少,卻是一個人物,手段很足,做人方面也圓滑。」

    柳致知點點頭,不再留意,對方雖出身顯赫,卻與自己沒有交集。黃少也入座,與柳致知並不在一桌,相隔也較遠。

    「孫老、程哥、柳老師、曹老師,你們好,又見面了!」又是一個熟人,卻是記者徐茜,她身邊還有一人,給人一種驚艷的感覺,柳致知覺得眼熟。

    「徐記者你好,想不到在這裡遇到你!」眾人起身。

    「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台著名主持人喻芳小姐!」

    徐茜介紹身邊這位美女,柳致知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在電視見過,不過這大半年來柳致知很少看電視,一時想不起來也是正常。

    「這就是那位斬蟒大俠!」徐茜調皮地向喻芳介紹柳致知。

    「你就是送蟒皮給茜妹的柳致知,茜妹多次在我面前誇耀那張蛇皮,還說做好之後,送一個包給我,深山中大蟒多麼?」喻芳好奇地問。

    柳致知笑著說:「徐記者太誇大其詞,什麼斬蟒大俠,不過偶然遇到一條蟒蛇,運氣比較好,才殺了它,不然,我就交代在深山中,山中蟒多少,真不知道,那麼多天,就碰到一條。」

    「這就是那把殺蟒的刀?」喻芳又問到,伸手拿了起來,不覺皺眉,「好重!」

    實際上刀並不重,但比起一般用鋼片打成的大刀片是重了許多,喻芳好奇地抽刀,只抽出幾寸,寒光逼人,使人身上雞皮疙瘩頓起,此刀已不是普通刀,而是法器,法器初成便斬蟒,實際上算得上血祭,自然有一股殺氣。

    「就是這把,這是苗刀,由當地煉刀大師所煉,鋒利無比,截金斷鐵,喻小姐當心點!」柳致知關照了一聲。

    「這種場合居然帶刀進來,以為自己是粗魯的武夫,喻小姐,又見面了,你想看刀,不如約個時間,到我家,我家中有刀,其中一把是當年日本少佐的,我爺爺得到的戰利品,那個鋒利,比這種鄉下鐵匠打的刀強多了!」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柳致知抬頭看到正是黃少,不知道他為什麼有意針對自己。

    不過一見黃衛國眼睛盯著喻芳,柳致知明白了,看來此人對喻芳有意思,見自己這邊吸引了喻芳注意力,可能吃醋了。

    柳致知猜對了一部分,不僅是這個原因,還有當日藍閔松的挑撥,黃衛國也不是呆子,給柳致知難堪做得到,再多,他也不會真的為藍閔松做事,能做到這個地步,算是給藍閔松一個交代。

    「原來是黃大公子,我不過是看看,黃公子家有寶刀,那是功勳證明,可不是給我們這樣小女子看的,柳先生,謝謝你!」喻芳當然知道黃衛國是什麼人,也知道他對自己有意思,不過,她卻不想成為對方的情人,對方家世好,人又帥,身邊女人如走馬燈一樣換,並不能算一個專情的人,如果對方真的能娶自己,倒也可以交往,可惜這是做夢。

    喻芳說著將刀還給了柳致知,柳致知一笑準備放在原處,黃衛國想伸手拿刀,柳致知手一動,避了過去。

    「給我看看!」黃衛國有些不高興,平時一呼百應,柳致知卻沒給他面子,他原意是抽刀評價一番,賣弄一下學問,順便在貶低柳致知一番。

    「既然是鄉下鐵匠所打,入不了黃大公子的法眼,還是不看為好!」柳致知冷冷一笑,對方剛才嘲笑此刀,現在又想看刀,真當柳致知是擺設,柳致知自上次無意中度過一種魔劫,心性增強了不少,要是之前,說不定心中早已火起,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不過就是如此,柳致知練武到暗勁層次,一種武者的氣質也不是那麼容易磨滅,加上無意間進入修行之門,形成一種外柔內剛的性格,外表溫潤如玉,內則剛強,自然不會屈服壓迫,何況對方剛才嘲笑自己。

    「你!」黃衛國沒有想到柳致知沒有買他的賬,剛要發作,轉眼又笑了,「好!好!一把破刀值不了兩文,不看也好!」說完轉身就走。

    「柳先生,你不該得罪他,你大概不知道他的家世?」徐茜在些著急,畢竟她得到過柳致知好處,也算是一個不錯朋友。

    「我知道他出身貴冑,這又如何,我與他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柳致知不在乎地說到。

    孫老露出讚賞的目光,徐茜卻有些憂慮,而喻芳眼中閃過一線略帶嘲諷的光芒,又歎了一口氣。
mk2258 發表於 2012-12-23 09:04
正文 018.風波起

    柳致知不以為意,繼續與孫老等人閒談。

    「老孫!」一個聲音響起。

    「老唐,來這邊坐!」孫老起身向一位身著絲綢唐裝的老人打招呼,此人微胖,精神很好,身邊跟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一表人才。

    眾生起身讓座,孫老給大家介紹,柳致知才知道來人可算唐家產業的掌門人。孫老將目光轉向那個年輕人:「老唐,這位是你的子侄輩吧?一表人才,以前沒有見過,介紹一下!」

    「老孫,你這回走眼了,我倒是希望他是我唐家的子侄,他可算一位大師,是賴家傳人,叫賴繼學,職業嘛,是地師。」唐老說到。

    「地師是什麼職業?」曹語盈低聲地問柳致知。

    「就是通常所說的風水師。」柳致知也低聲回答。

    兩人聲音雖低,賴繼學卻聽見了,並未生氣,微微一笑:「這位小姐貴姓,看來不瞭解地師這一行,可能覺得是迷信。」

    柳致知心中一動,自己和曹語盈聲音很低,在這嘈雜的大廳中,他居然能聽見,此人不簡單,不由饒有興趣望著賴繼學。

    「我姓曹,叫曹語盈,真的不瞭解地師這一行,以前覺得是迷信,現在卻不這樣認為。」曹語盈定了定神,很快將一絲慌張掩蓋好,落落大方地對賴繼學說。曹語盈的表現落在孫老幾個長者眼中,不覺微微點頭。

    「語盈,笑語盈盈暗香去!好名字!為什麼現在認為不是迷信?」賴繼學順口說出曹語盈名字的由來,接著也是頗有興趣地問到。

    「因為在來申城的路上,我見到了鬼魂,以前認為是迷信的東西,現在沒有什麼底氣了。」曹語盈此時顯得很從容,她的衣著在這個名門豪貴如雲的大廳中顯得比較寒酸,但現在的表現卻顯得自信,柳致知有一種直覺,此女將來不會是普通人。

    「倒想聽聽是怎麼回事?」賴繼學對曹語盈評價立刻改變,他話一出口,其他人也豎起了耳朵。

    「我也經歷了,此事與柳致知老弟有關!」曹語盈有些遲疑,望了程振前和柳致知一眼,程振前見此,開口接過了話題,將自己三人當日在莊台所遇之事一說。

    「你是說你們中一人甩了一枚硬幣,鬼魂就自動消失!」賴繼學有些不敢相信。

    「不錯,柳致知老弟扔出一枚一元硬幣,說什麼買路錢,過路費,老弟你說是不是?」程振前扭頭問柳致知。

    柳致知心中叫苦,這個賴繼學看來是一個行家,地師,以前在一些書籍上看過,傳說中有一個賴布衣,甚至以風水之術成仙,不知與他有沒有關係。

    見眾人目光盯著自己,柳致知露出一點笑容:「是這樣,我聽老人們講過,從前人出葬,往往在棺前道旁灑紙錢,現在農村之中,老人去了,過橋時也要拋兩個硬幣,說是買路錢,當時情況下,我一急,想到了此事,就隨便一試,想不到真有用。」

    柳致知是不承認自己會這些東西,現代社會中,這往往視為迷信,引起人誤解,他又不是依仗此為生。

    「沒有其他原因?柳致知,格物致知,好名字,看來柳兄長輩之中有高人!」賴繼學還是不信。

    他們這一談論,其他人也圍了過來,人們往往對這種奇聞比較有興趣,連徐茜和喻芳兩人也不覺中湊了過來,黃衛國見喻芳又過來,也湊了過來。

    柳致知見賴繼學不信,又在賣弄自己才學,不覺好笑,順口說到:「賴兄不信也沒有什麼辦法,賴繼學,為往聖繼絕學!賴兄肯定來自一個詩書世家,才有這種氣魄!」

    如單論國學功底,柳致知並不高明,但畢竟當年在爺爺壓迫下,也讀了一些東西,柳致知修養深的反而是現代科學,特別是對物理學的瞭解,他大學專業就是物理學,一般人很少選這種基礎性學科作為自己的專業,柳致知興趣偏偏在此。

    柳致知此話一出,唐老笑了,說:「小柳,你還真說對了,繼學是來自一個世家,是地師世家賴家,他們風水地理之術,國內因之前政治原因,已少有人知道,不過在港台東南亞一帶,以及全球華人圈中,都是大名鼎鼎。」

    這一番話證實了柳致知的猜想,柳致知裝出一怔,重新看向賴繼學,口氣發生了改變:「原來賴兄真的是家常淵源,我們這次見鬼,不知幸還是不幸,不知賴兄對鬼魂如何看待?」

    「柳兄也不要自謙,對於鬼魂,我傾向是人死後一些殘存信息與地磁場之類的結合,在機緣巧合下顯現,柳兄那一枚硬幣是金屬,可能破壞了電磁場,才會感覺鬼魂消失!」賴繼學這番話實際上他自己都不太相信,他從事地師,偶爾也接觸到這些,所以他才懷疑柳致知剛才所說,現在對方表現對他很尊重,他也不好追問,便扯了一個理由,說得頭頭是道。

    柳致知暗中佩服,居然能找出這個理由,顯然也不是說實話,便順手送了對方一頂高帽:「想不到賴兄對現代科學如此精通,我大學中學的是物理,賴兄這麼一說,倒是極有道理!」

    旁邊的人也紛紛點頭,而當事的兩人沒有一個人相信如此說法,柳致知是知道實情,賴繼學家學淵源,從那個角度出發,懷疑其中另有隱情。

    不斷有人給孫老唐老打招呼,柳致知反而沒有多少事,他便以喝酒和填飽肚子為第一要義,程振前也一樣,曹語盈卻很快和其他一些人混熟,倒讓柳致知刮目相看。

    主持人也說了一些話,柳致知當作耳邊風,倒是賴繼學對柳致知很感興趣,兩人攀談起來,柳致知說自己是志願者,來此適逢其會,也知道賴繼學為唐老解決了一個風水問題,唐家在申城主要是房產業,風水上借助賴繼學地方比較多,今天趁此機會,讓賴繼學多認識兩個富豪,也可能開發將來的客戶。

    柳致知一些底也給他摸了過去,柳致知顯示自己是一個武術練習者,也算一個高手,反而解開了賴繼學一個疑問,習武之人血氣很足,能輕鬆克制一般陰魂,看來不是買路錢,而是柳致知陽剛之氣克制了鬼魂,鬼魂才消失。

    賴繼學不知道的是,這些不過是他想當然,當日之事,柳致知自認清楚,實際上柳致知也不過是瞭解其中一部分而已,背後曲折,柳致知根本不清楚。

    兩人正在攀談,現場慈善拍賣會開始了,這本是年會一部分,主要是現場來賓從身上取出一物,臨時拍賣,也算善款來源之一,柳致知還真不知道有這一出,他以前也未參加過,一聽如此,不由一愣。

    孫老發現柳致知一愣,想了起來,便說:「不要緊,也不是一定要捐獻東西,你們第一次參加,沒有準備也正常,小柳,你和小曹的東西我來準備。」

    「孫老,不麻煩你了,是不是什麼東西都可以?」柳致知眼睛落到身邊的苗刀和袋中靈芝上。

    孫老一見,知道他袋中有幾株靈芝之類好東西,心中一動,點點頭。

    此時,曹語盈和記者徐茜向這邊走來,那邊喻芳正被黃衛國纏得不舒服,正好黃衛國與另一人打招呼,喻芳眼睛一掃徐茜兩人向柳致知這邊來,便喊了一聲,也走了過來,黃衛國也跟了過來,那個黃衛國才打招呼的中年人,也順便走了過來,此人有些矮胖,身邊還有兩人隨從一樣的人。

    柳致知起身請三女坐下,黃衛國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但臉上還掛著微笑,說:「喻小姐,給你介紹一下,此是日本友人安倍紀山。」

    柳致知對日本人沒有多少好感,他爺爺老家是川省,當年三百多萬川軍出川抗日,英勇浴血,犧牲之慘烈,居全國之首,柳行恕當時還小,但同鄉之中,數人犧牲於抗日疆場,還是給柳行恕留下深刻印象,從小教育柳致知。

    柳致知沒有理睬,而程振前更是冷哼了一聲,氣氛有些尷尬。錢坤剛想說話,調和一下氣氛,恰好兩個服務員從旁邊經過,手上一個托盤,卻不是酒杯之類,而是有人捐出拍賣品。

    黃衛國一見,招呼了一聲,服務員來到身邊,黃衛國從手腕解下一塊表,交給了服務員,另一名服務小姐取出便箋,低聲問了一下黃衛國的姓名和捐贈物的一些信息,寫了一張便箋,壓在表下,這是為拍賣師準備一些信息。

    安倍紀山取出一串佛珠,交給了服務員,服務員準備離開,黃衛國眼珠一轉,笑瞇瞇對柳致知等人說:「日本友人都出手捐獻,你們可不能丟了國人的臉!」

    他主要對柳致知所說,他知道柳致知實情,見柳致知身上並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擺了一道難題。柳致知很奇怪,這個傢伙今天好像專門針對自己,開始針對自己還說得過去,那算吃醋,現在卻有些不對勁。柳致知對黃衛國留了意,見曹語盈臉上有些發紅,她根本沒有想到會有這些,身上根本沒有東西能拿出手。

    柳致知一笑,從布袋中取出一支野生靈芝,唐老和孫老眼睛一亮,兩人是行家,知道這血褐色靈芝應該是野生靈芝。

    「這支野生靈芝是曹小姐的拍賣品!」說完擺入盤中,服務員上來準備問一些信息,柳致知擺擺手,直接接過便箋和筆,筆走龍蛇,柳致知一手字還是很漂亮,畢竟從小在爺爺壓制下練出來的。

    曹語盈向柳致知投來感激的目光,布袋中還有幾支藥材,黃衛國一見,語帶譏嘲地說:「柳先生不會再捐一株藥吧?」

    「這些都是真正野生靈藥,你想要我還不願意,你想買都沒地方買,我就捐這把刀!」柳致知說完輕輕一抽刀,刀出鞘半尺,一股凌厲之氣逼人,賴繼學眼光陡然亮起,接著眼睛微微一瞇,另一個卻是那個日本人安倍紀山,眼中厲芒一閃,立刻盯在刀上。

    此刀是法器,柳致知並不當回事,他自己能煉法器,隨時可以再煉一把,卻忽略了法器價值,以為不過千元就能買到刀,並不當回事。

    「就這把破刀!」黃衛國不由笑了起來。

    他還未笑完,賴繼學已開口:「柳致知,你將刀賣給我,我替你出捐贈品!」

    「柳先生,將刀賣給我,我身上東西任你挑!」安倍紀山也叫了起來,一口漢語很流利。

    黃衛國剛笑了一半,就如老鵝被捏住了脖子一樣,頓時卡住了。

    柳致知一邊寫著簡介,一邊說:「等會就拍賣,你們自己競價!」心中升起一個疑惑,難道這兩人看出此刀的不同,能認出法器,自己不進入那種狀態,也看不出,賴繼學,看來地師家族不容小瞧,那個日本鬼子也看了出來,安倍,以前看書時聽說過,難道是日本陰陽師的傳承?

    東西送了上去,不一會,便開始拍賣,以曹語盈名義入境捐贈的野生靈芝最終以一萬元被唐老拿下,接著拍賣地是黃衛國的手錶。

    「這是由黃衛國先生捐獻的百達翡麗表,大家知道,百達翡麗是精品代名詞,擁有160年以上製表經驗的百達翡麗腕表,對於所有有品位的藏家來說,都是永恆的追求,這款表黃先生給出底價是十萬!」拍賣師口若懸河。

    經過幾輪競爭,最終以二十二萬成交,黃衛國有些得意望了柳致知這邊一眼。又拍賣幾樣小東西,多則數萬,少則幾千,終於到了柳致知的苗刀。

    「現在拍賣的是由柳致知先生捐贈的苗刀,由苗疆煉刀大師項冶所煉,純手工鍛造,斬金截鐵,曾斬殺巨蟒,刀名斬蟒,底價一萬元!」拍賣師從刀鞘中抽出苗刀,刀面微藍,如一泓碧水。

    慈善拍賣定價有講究,雖是捐贈者定價,如果流拍,物歸原主,但捐贈者需以底價購回,所以價格並不是亂定,柳致知買刀時不過花發一千,現在定為一萬,已翻了十倍,柳致知家中雖富,但柳致知身上能直接調用錢並不多,也不過二十萬左右,所以柳致知有一個打算,大不了自己捐一萬。

    「二萬!」賴繼學直接翻了一倍。

    「十萬!」安倍紀山又翻了五倍。

    柳致知有些不能接受,他本意此刀大概一二萬成交。程振前更是目瞪口呆,低低對柳致知說:「老弟,這刀這麼值錢,我那裡還有一把,哪天把它給拍了!」

    「三十萬!」賴繼學直接加了二十萬,不要說柳致知受了打擊,就是黃衛國也受了打擊,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這把破刀這麼值錢,心中甚至打了一個主義,是不是到苗疆去一趟,向那個項大師訂一批苗刀。

    「五十萬!」安倍紀山也不示弱,好像志在必得。

    兩人競價讓其他人不敢相信,柳致知這才感覺到法器的價格是如何驚人,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多煉幾把,然後競拍。

    「一百萬!」賴繼學直接以勢壓人。

    「二百萬!」安倍紀山也不示弱,說話同時,手悄悄的一翻,結了一個手印,身邊起了一股小風,柳致知猛然感覺不對勁,微一凝神,世界一切都變了,一條淡淡如煙一樣的蛇影撲向賴繼學,其他人都未能感覺到不正常。

    「小鬼子,好卑鄙!」柳致知意念一動,就要出手,但一轉眼,他便收手了,因為沒有必要了。

    「哼!」賴繼學低哼了一聲,眼中現出一絲殺意,手指如彈琴一樣,垂在腿邊,迅速跳動,柳致知清晰感覺隨著手指跳動,好像組成一個特殊的圖案,大廳中陰煞之氣迅速聚在賴繼學身邊,如箭矢一樣飛射而去,蛇影在氣箭過處,瞬間消散,煞氣一下子命中安倍紀山,安倍紀山身體一冷,知道不好,不等他反應過來,便感覺到無數厲鬼已撲到身上,他陷入陰煞之氣所製造幻覺當中,好在他也是行家,立刻定神想法驅逐煞氣。

    「三百萬!」賴繼學淡淡報出了一個數,而安倍紀山現在忙著和幻覺爭鬥,根本沒有聽到,眾人並未感覺到雙方鬥法,除了柳致知,只覺得安倍紀山一下子呆住了,好像因為競爭不過,受了打擊一樣,有些人心中惡意想到,這個小鬼子心理素質也太差,聽到三百萬就嚇成這個樣子。

    柳致知卻陷入沉思,賴繼學是地師,難道這是地師的攻擊,不像符箓,好像以一種特殊方式收集環境中陰煞之氣攻擊對方,自己起聚集引導作用。

    拍賣師問了三遍之後,落槌,苗刀歸了賴繼學。又過了半分鐘左右,安倍紀山才一聲悶哼,嘴角沁出一絲血液,才擺脫了幻境,醒了過來,對賴繼學怒目而視,賴繼學冷冷用挑釁眼光看了他一眼。

    安倍紀山再看臺上,拍賣師已在拍賣其它東西,知道自己錯過了此刀,又惡狠狠掃了賴繼學一眼,又以一種仇視的目光看了柳致知一眼,柳致知眼睛一翻,輕輕吐出幾個字:「噁心的東西!」

    服務員將刀送了過來,賴繼學開了一張支票,遞給了服務員。

    「小賴,這刀怎麼這麼貴,有什麼秘密?」唐老好奇地問到,眾人也將目光移向賴繼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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