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六道教主 作者:造化齋主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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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2012-12-28 21:54:44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4 122966
mk2258 發表於 2013-2-24 11:40
第十章 好男兒志在千里(上)

  三位莊主身亡的消息像瘟疫般,很快傳開去,於是偌大的慕容山莊,近千號人口就此崩潰離析,樹倒猢猻散。

  眼看大廈將傾,各種雞鳴狗盜之輩都出來了,下手快的就偷首飾和金銀財物等一些容易攜帶的細軟,下手慢的乾脆去搬傢俱,瓷瓶古董一類是最優先的,貪心點的連屏風和檀木桌椅都不放過。

  平日低眉順眼的小婢,此刻敢跟自己伺候的少奶奶們爭奪財物,一邊搶一邊還髒話連篇,堅決不讓半分,最後往往是先一腳將運動能力不行的嬌妻美妾踹到地上,再罵一句「賤人」,出一口長年累月積蓄起來的怨氣。

  這麼一來,慕容莊一片狼藉,也不知是誰人趁亂放了一把火,濃煙滾滾衝天而起,偏偏此時人人急著爭奪遺產,哪裡還有心思滅火,這火勢接著風力,越燒越旺。

  長幼妍媸,人世百態,在這一刻宣洩得淋漓盡致,彷彿成為了一張刻畫人性的名家鉅作。

  丘離耐不住手癢,順手撈了一筆,見岳鼎沒有表示,膽子頓時大了起來,什麼貴重挑什麼,很快雙手就拿不下了。

  正猶豫間,山子巽悄無聲息的遞過來一個大麻袋,也不知從哪找來的,丘離頓時大喜過望,什麼金銀珠寶、瑪瑙寶玉、珊瑚翡翠全往裡面塞。

  三位慕容莊主黑活出身,聚斂的不義之財不計其數,而且有很多都藏在暗格機關裡,不是知情人很難發現,可山子巽卻像是親手鑄造的一樣,每每指出一個位置,都能從裡面找到隱藏的小金庫。

  兩個窮小子狼狽為奸,山子巽負責動腦,丘離負責動手,大肆搜刮一把。

  後來連大莊主的龍誕木枕頭都不放過,岳鼎終於看不下去,喝止了兩人。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中間有不開眼的,居然敢跟兩名始作俑者搶東西,全被岳鼎一掌擊暈,扔出了莊園。其中還有色中餓鬼,在滔天火勢下,居然壓著三莊主的小妾匆匆解褲腰帶,也被他一掌擊暈。

  不過這種事超出了他的道德底線,便懶得扔這人渣出去,任他昏迷在火勢蔓延的莊園裡,聽天由命。

  岳鼎在慕容莊找到了老和尚的屍骨,他無言的佇立著,氣氛壓抑,丘離跟山子巽也在旁邊沉默著,沒有開口安慰。

  最後,岳鼎長歎一口氣,用白布包裹住屍骨,帶到慕容莊的莊園外面,積了一堆柴禾,再借了一把火,將老和尚的屍體焚化掉。

  他從丘離順手牽羊來的財物中,揀出一個不知什麼年代的琺琅瓷甕,收集骨灰裝入其中。

  做完這一切,都快日落西山了,慕容山莊的大火居然還沒燒完,或者說正在旺頭上,火光燭天。

  驀地,岳鼎感受到一道敵意的目光,正不加掩飾的盯著自己,他轉身看去,發現一個約莫八、九歲,紮著羊角的男童正緊緊盯著自己,他稍稍一思考,便認出這是三莊主的兒子,中年得子,疼愛得緊。

  當發現殺父仇人兼殺伯仇人的視線轉向自己的時候,男童被嚇得稍稍往後退了一步——這是他自己嚇自己,岳鼎並沒有釋放殺氣——可隨即不服輸的瞪回去。

  一個不知是奶媽還是親生母親的女人看見這一幕,慌慌張張的跑過來抱住孩子,被嚇得渾身顫抖,用乞哀告憐的目光希望能放過一馬。

  岳鼎心中哂笑,明明自己是受害者,怎麼一眨眼就成為害人家破人亡的大魔頭,他擺了擺手,道:「走吧,冤有頭債有主,我的仇怨已了,又不是慕容莊主,不會對老弱婦幼下手的。」

  女人連連道謝,伸手要拉孩子離開,那孩子倔強的釘在原地,大聲向岳鼎喊著:「今天不殺我,你將來會後悔的!」

  話音未落,岳鼎一個閃身,縮地成寸來到孩子的面前,嚇得女人以為他要改變主意,連忙跪地求饒,按住孩子的頭要他跟著道歉,那孩子雖然一開始面露驚懼,可隨即倔強的挺著身子,就是不肯服軟。

  岳鼎蹲下身子,跟男童一個水平線,緩緩道:「你父親殺了我父母,所以我向他尋仇,而我殺了你的父親,你也可以向我尋仇,我不會用禮義道德來苛責你,但是你要記住,千萬別成為像你父親那樣的人,否則到時候,就不是你不放過我,而是我不放過你。」

  說完,他順手扶起了磕頭的女人,轉身離開,熊熊的火勢倒映著偉岸的背影,漸行漸遠。

  對孩子而言,大概沒有什麼話比「別成為像你父親那樣的人」更有殺傷力,可是偏男童年少懂事,知曉自家父親的名聲,一時找不到辯解的話,只能是握緊了拳頭,狠狠咬住下唇。

  ……

  「這樣好嗎。」山子巽突然問道。

  岳鼎反問:「你指什麼?」

  「那個孩子的事,大哥不是頒給了他復仇許可證嗎?我看他的眼神,可不像是個會半途而廢的人,這種人往往會一個勁的鑽牛角尖,直到撞上南牆,磕得頭破血流。」

  「呵,那種事隨便吧,一個少不更事的孩子吧,總不能因為他將來可能會成為我的敵人,就將他扼殺吧?真要如此的話,那麼我就得將所有比我弱小的武者全部殺光才行,因為他們將來都有可能成長為我的敵人,必須防微杜漸。」

  丘離附和道:「就是,子巽你想多了,就算那孩子為了復仇,改名叫慕容復也沒什麼可擔心的,等我們修煉成極道強者,成為他再也觸及不到的大人物,自然會斷了念頭。比起這個小屁孩,倒是慕容家的親戚比較麻煩,據說慕容莊主的拜把兄弟中,有個人的女兒拜入了弈州的弈天館,倘若來尋仇,怕是有危險。」

  山子巽有不同意見:「弈天館是個統轄一州的大門派沒錯,可弈天館的弟子又不是個個都是高手,根據金字塔模式,底層的人永遠是最多的,誰知道那個親戚是什麼樣的境界,說不定還不如大哥呢。」

  「誰說我擔心那個女人了,我是怕拔出蘿葡帶起泥,想想吧,那個女人來尋仇,被我們打跑了,接著她不服氣,就會將同門的翹楚叫來;一旦又被我們打跑,她的同門就會將長輩叫來;那長輩若折在我們手裡,就相當於丟了弈天館的面子,結果將弈天館館主給引出來;若是連那館主都敗在我們手裡,可就真正結下不死不休的仇恨,將隱藏幕後的弈天館太上長老都逼了出來。」

  丘離描述得煞有其事,岳鼎聽得發笑,壓抑的情緒少了大半:「這怎麼像愚公移山似的,子子孫孫無窮潰也。」

  「可不是嘛!別發笑,我說認真的,書上都那麼寫的。」

  山子巽翻了白眼:「你還在看先生留下來的那些無稽之書嗎?醒醒吧,世界又不是圍繞著你轉,幹嘛非得跟你過不去,而且憑啥每次都得給你送經驗,萬一出個意外,比如某個不要臉面的太上長老一時手癢,搶了同門翹楚的活,這遊戲豈不是得提前腰斬了?」

  丘離傻眼了:「這……你這不合規矩!」

  「人家幹嘛跟你講規矩,你以為下棋呢?」

  岳鼎擺手道:「不管怎麼說,我們都該離開這裡了,不管是躲避追殺,還是要幹一番大事業,姑蘇縣的場面太小了。」

  丘離霜氣橫秋地拍拍胸口:「我等大哥你這句話很久了!男兒志在四方,就該做一番大事業,也不枉在人世走一遭。」

  山子巽簡單得多:「大哥你要到哪,我就跟到哪。」

  岳鼎點點頭,道:「事不宜遲,你們現在就去收拾行禮,順帶將那些贓物賣掉,換成銀票……另外,別忘了向嫣紅妹子辭別。」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6-5-7 23:39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3-2-24 11:40
第十一章 好男兒志在千里(下)

  兔落烏升,又是一夜過去,如燒雲般的朝霞散發紅光,映紅大好江山。

  岳鼎一動不動的在父母的墳前佇立了一晚上,整個人像是變成了一尊塑像,清晨的露水濡濕了衣袖。

  過去的記憶一幅幅閃過……

  年幼時,岳鼎與普通的鄉村孩子並無區別,有著慈愛辛勞的父母雙親,嬉戲遊玩的青梅竹馬,親切和睦的街坊鄰居,是一段無憂無慮的童年,他除了長得比同齡孩子更加壯實,幹粗活更勤快外,並沒有過人之處。

  十歲時,鎮上開了一家學堂,父母認為多識些字也好,加上是獨子,就湊了學費送岳鼎上學。先生是個見過大世面的人,學富五車,博通古今,所教的並非只有四書五經,還有其他各種書本上學不到的知識,所以當鎮長請了一位老夫子開了另外一家宗塾後,很多學生都轉過去了,因為先生太年輕了,大人們總覺得知識跟鬍子成正比。

  岳鼎沒有轉學,他覺得先生是天底下最有才華的人,不僅教人讀書,還教人騎馬、射箭、算術,並傳授了一套呼吸吐納法跟強身健體的五禽戲。

  十六歲那年,先生離開了,扔下一句「緣分已盡」,消失不見,沒人知道先生去了哪裡。緊跟著,先生教導的學生也全部出去了,沒一個願意繼續待在村子裡,大家都聽過先生描述外面的世界,妖邪鬼怪,仙佛神魔,何其壯麗!

  每個人都渴望著能出人頭地,千古留名,岳鼎也不例外,但是家中尚有爹娘需要贍養,而他為人又是格外的忠厚老實,恪守孝道,只能是揮淚捨棄夢想。

  直到出事前一天的晚上,正好是他的十八歲生日,爹娘與他促膝長談,詢問他將來有什麼志向,他回答說父母在,不遠遊。

  結果被他爹用長年幹活鍛煉出來的大手狠狠扇了一巴掌,教訓說,男子漢大丈夫,不想著幹一番大事業,一輩子窩在這鳥不拉屎的鄉下,能有什麼出息。

  兩老最後說,這些年來已經攢夠了養老的積蓄,加上還有鄉裡鄉親幫襯著,不需要他照顧,只要他別忘了,有時間回家裡來看看。

  他流著眼淚答應了。

  ……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知道是兩位兄弟來了,岳鼎長出一口氣,一個金雞抖翅,震落身上的露水,活絡筋骨,運轉僵化的血液。

  「孩兒不孝,不能在墳前守孝,望爹娘原諒……」

  他用凝重的臉色低聲訴說了幾句,轉過頭去,面對兄弟時,露出了笑靨,將悲痛埋藏在心底。

  丘離跟山子巽先跟岳鼎打了聲招呼,隨即也在兩老的墳前上香磕頭,拜了數拜後,三人才一起下山

  「大哥,這是嫣紅姐托我轉交給你的信。」山子巽拿出一個信封。

  「咦,居然還有信,為什麼我不知道?」丘離疑惑不解。

  「因為她擔心你會拆開信封偷看。」

  「我的人品就這麼沒信用嗎……雖然的確可能會因為好奇,忍不住看上那麼幾眼。」

  岳鼎拆開信封,看書瀏覽了一遍信上的內容,隨後又歎一口氣,雙手一搓,信件化成漫天的碎屑,隨風飄散而去。

  丘離忍不住道:「大哥,其實大伙都看得出來,嫣紅姐對你……」

  岳鼎打斷道:「我知道,但是我給不了承諾。」

  「……」

  「既然給不了承諾,就給她自由吧。實現不了的承諾,只會束縛她,讓她無法前進。」

  山子巽不忍道:「可是,你可以去見她最後一面,雖然嫣紅姐沒有說,但我看得出來,她也很想見你一面。」

  「不了,一旦見了面,我就管不了自己的嘴。有決心就娶過來,沒決心就不要撩撥人,玩曖昧,拉拉扯扯,欲拒還迎,只會誤了人家一輩子——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

  丘離吞吞吐吐道:「也許……我們可以帶她一起走。」

  「她的性格不適合我們要走的路。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過帶她一起離開,但是,她跟我們不同,她只是一個『普通人』,你忍心看她整天為我們擔心受怕,又或者受我們的牽連,成為仇人遷怒的對象。」

  丘離還想說,山子巽阻止道:「算了吧,你以為嫣紅姐沒想過嗎?她不說,是因為她不想成為我們的累贅,不想拖累我們。就跟大哥說的那樣,最適合嫣紅姐的是相夫教子的平靜生活,而不是跟著我們一起餐風露宿,朝不保夕。」

  這下丘離也安靜了,三人一路來到山下,騎上剛買來的馬,沿著官道向縣外馳去。

  一路上,丘離戀戀不捨的回了好幾次頭,而山子巽面無表情,看似渾不在意,實際上也是魂不守舍,有一次差點從馬背上顛下來。

  岳鼎將兩位義弟的表現看在眼裡,他知曉嫣紅妹子對自己的情愫,又如何看不出這兩位義弟對嫣紅姐的依戀,只是彼此都有著顧慮,不敢言明罷了。

  大家是自小一塊長大的青梅竹馬,感情深厚得如同家人一般,尤其是小時候,每當岳鼎帶著兩名義弟外出玩耍搗亂,弄得一身傷回來,都是嫣紅妹子幫三人包紮傷口,塗抹藥酒,甚至因為這種事幹得太頻繁,她後來都隨身帶著傷藥。

  當三人惡作劇給鄰裡鄉親添麻煩的時候,也都是她抓住三人進行狠狠的說教,然後押著人挨家挨戶去道歉。

  相比岳鼎有父母照顧,丘離是自小沒了娘,而山子巽則是少小離家,因此兩人對嫣紅姐的感情,還帶有一種對母親的依戀,因此反而比岳鼎難色得多。

  岳鼎忍不住歎道:「曾留宋玉舊衣裳,惹得巫山夢裡香。雲雨無情難管領,任她別嫁楚襄王。」

  三人駕馬行了半天的路,停下來歇息,順帶吃些乾糧,丘離跟山子巽這才從失魂狀態恢復過來,表面上看已經擺脫了情絲困擾,至於實際上怎樣,只有他們自己才清楚——又或者,連他們自己也不清楚。

  丘離咬了一口糯米飯團,囫圇著問:「話說回來,大哥你是怎麼被慕容山莊結怨的,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我們都還不清楚呢。」

  岳鼎也不隱瞞,將救老和尚的事情說了一遍。

  丘離像金魚似的瞪大眼睛,呼呼喘著粗氣:「該不會是傳說中的鎮教經文《邪巫紅世訣》吧?」

  《邪巫紅世訣》並非獄洲品階最高的經文,但絕對是名氣最大的,因為它的著作者還活在世上,紅世雙巫作為虛空境三重宙光期的極道強者,縱橫獄洲無敵手,如鶻入鴉群,破竹建瓴,寂寞如雪啊!

  那些有祖輩庇蔭,擁有二品鎮道經文的武道聖地,也在紅世雙巫的威勢下收斂氣焰,不敢橫行無忌,更不敢染指巫州勢力,門下弟子受九黎族人欺負了,也只能忍氣吞聲。

  說到底,論實力強弱還是得看人,而不是看修煉的功法,沒有資質,契合度不夠,再好的功法也是無根之萍,理論上三品經文就足以讓人修煉到虛空境,可細數整個獄洲,虛空強者還不夠兩隻手的手指頭。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6-5-7 23:42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3-2-24 11:40
第十二章 願天下人人有奇遇(上)

  面對丘離大旱望雲般的眼神,岳鼎搖頭道:「內容的確是來自《邪巫紅世訣》,可惜並非紅世雙巫所遺留,而是麾下八天王之一的力天王桀紂魁士,內容也僅有《邪巫紅世訣》的四分之一,更加遺憾的是,這四分之一講述的是武學篇內容,而不是功法篇。」

  「連一點功法內容都沒有?去他老母的!那豈不是空中樓閣,沒有足夠的根基,再強的武學招式也不過是銀樣蠟槍頭,用不出來還有什麼意義,擺架勢嚇唬人嗎?我有姿勢我自豪?」

  「是啊,我花了半個月的時間,將其中一招武學簡化了大半,可仍需要有念威期的境界,才能勉強用出來,而且前後破綻極大,一旦敵人有了防備,就會自陷死地。」

  岳鼎發出了感慨,若沒有掌握這一招桀紂魁士的絕學,只怕破不了慕容莊主的算計,而往上追溯,若非當時自己救下了那名重傷的老和尚,也沒機會觸碰這傳說中的鎮教經文。

  可反過來想,假如自己沒有救人,就根本不會擁有經文,也不會遭到慕容山莊的窺伺,雙親也不會遭此橫禍。

  這其中的飄茵墮溷,因果淵源,卻也說不清楚。

  岳鼎不喜歡用利益得失來衡量一件事情該不該做,可如今細究春華秋實,卻也不禁令他迷惘了,倘若回到那個時候,在知曉代價的情況下,自己還能做出同樣的抉擇嗎?

  他想了一整個晚上,也理不清個中頭緒,只能是感歎一句命運無常,造化弄人。

  想不透,岳鼎也就懶得想了,再細究下去也不過是憂人自擾,時間無法回溯,已經發生的事情,是不可能改變的,人總歸是要往前看。

  「對了,說起奇遇的話,倒是還有一件事。」

  他想起了自己識海中莫名開闢出來的空間,正要一併告訴兩位義弟,忽然間諸多要阻止他坦白的念頭冒了出來。

  「槍打出頭鳥」、「扮豬吃老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有些秘密就算是再親密的人也不能說」、「不告訴他們是為了他們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岳鼎一個巴掌將這些陰謀論、厚黑說的陰暗念頭扇到外婆橋去了,哪邊涼快哪待著吧!

  接下裡,他沒有隱瞞,將自己識海裡發生的變化一五一十的描述給兩位義弟。

  「嗚哇,這才是真正的奇遇啊!」丘離沒有多想,表情比岳鼎還要開心,「如果說裡面的秘籍全是真的,那我們不是發達了,九品到一品的武學全部齊備,天下無敵指日可待!法侶財地,這最重要的一項就徹底解決了,那個光看不中用的《邪巫紅世訣》與這個奇遇相比,簡直就是一坨屎!」

  山子巽相比下倒是冷靜得多,心平氣和道:「現在還不能過早下結論,在沒有確認安全性之前,不能想得太樂觀。」

  「你小子想太多了吧,倘若有陰謀,早就該發生了,能做到在他人識海中開闢出一個神秘空間的大能,有必要做些偷偷摸摸的勾當嗎不跳字。

  「這是關乎到大哥生命安全的事,杜微慎防很有必要,再怎麼小心都不為過!大哥不妨現在就進入識海空間,仔細確認,我們會替你護法。」

  岳鼎琢磨了一下,的確是這麼個道理,於是拿了一塊布墊在下方,趺坐冥想,收束心神,意識化為一點靈光進入識海中。

  那個奇異的空間非常明顯,在無邊的識海中像是黑夜裡的螢火蟲那麼耀眼,不一會工夫就找到了,裡面依舊是混沌色的空氣,上下四周都有玄奧陣法保護,這一回不僅是九品,連八品的書架也一同閃耀著光芒。

  岳鼎的視線,很快轉移到了那兩塊玉碑上,功德玉碑上寫著「615」的數字,而聲望玉碑上寫著「74」的數字。

  「你超度了無惡不作的慕容伯符,完納了他的罪業,獲得90點功德。」

  「你超度了罪大惡極的慕容仲謀,完納了他的罪業,獲得115點功德。」

  「你超度了無惡不作的慕容叔弼,完納了他的罪業,獲得70點功德。」

  ……

  「你超度了為虎作倀的王守義,完納了他的罪業,獲得15點功德。」

  「你拯救了色徒手中的阿朱,保住了她的貞潔,得到她的由衷感激,獲得10點功德。」

  「你覆滅了慕容山莊,拔除了姑蘇縣的毒瘤,鄉親們稱讚你的義舉,為你立長生牌,獲得200點功德。」

  岳鼎不由得感慨,除惡也是盡善,他十八年生涯積累的善事,居然比不上這半天的復仇,很快他停住了視線,注視著其中的兩條字符——

  「你放過了仇人的子嗣慕容博,得到其母李青蘿的銘心感激,獲得20點功德。」

  「你開導了仇人的子嗣慕容博,他在痛定思痛後決心放下仇恨,不再向你尋仇,但立誓要堂堂正正的擊敗你,獲得5點功德。」

  第二條是獲得功德點數最少的一條,但是在他眼中,這一條比其他加起來的都更加有意義,看著看著,竟是忍不住大笑起來,笑得酣暢淋漓,心頭的陰霾一掃而光。

  「這功德玉碑倒是典型的報喜不報憂。」

  岳鼎並不認為自己是個不會犯錯的道德聖人,而且他在覆滅慕容山莊的同時,肯定也得到了許多人的仇恨,比如那位李青蘿,岳鼎放過了她的孩子,得到了她的感激,但另一方面同樣是岳鼎使得她家破人亡,要說沒怨念肯定不現實。

  但是功德玉碑只計入了善的一面,不計較惡的一面,而且也不存在扣除的情況,也即是說,岳鼎做善事它會獎勵,做惡事它會無視,一件事有善有惡,它只會獎勵善的那一面。

  岳鼎看向另外的聲望玉碑,相比道德玉碑一串串的數據,和至少5單位的道德點數,聲望增加的份量就顯得寒酸多了,顯然兩者的增加難度不一樣。

  「你剷除了慕容山莊,威震姑蘇縣,得到鄉親們的交口稱讚,被譽為少年英俠,增加40點聲望。」

  「你的名字被海龍幫幫主記住,被讚譽『真壯士也』,增加6點聲望。」

  「你的名字被姑蘇縣知縣記住,被怒斥『目無王法之徒』,增加3點聲望。」

  「你的名字被草蝦幫幫主記住,被讚譽『長老之位虛席以待』,增加2點聲望。」

  ……

  「你的事跡享譽牛頭村,村民張小凡、林驚羽等人以你為榜樣,決心踏上武者修行之路,增加1點聲望。」

  除了一開始慕容山莊一口氣增加了40點聲望外,其餘的全部是個位數,可見聲望提升之困難。但由此也可確認,聲望點數的確則跟品階相關,一位數的聲望有資格開啟九品書架,兩位數的聲望有資格開啟八品書架,想來只要將聲望提升至100點,那麼七品經文的書架也會跟著開啟。

  不過比起功德玉碑只計算善業,聲望玉碑並不在乎是善名還是惡名,「真壯士也」可以增加聲望,「目無王法」也可以增加聲望,總之是跟名氣或者影響力相關,而且記住名字的人地位越高,增加的聲望越多。

  倘若岳鼎殺了一個名人,這件事本身並不會給他帶來聲望,但是其他人或者勢力知曉了這件事,他們的反應就可以帶來聲望,越是震驚聲望越高。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6-5-7 23:46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3-2-24 11:41
第十三章 願天下人人有奇遇(下)

  「咦,怎麼又多出了一個區?難道這個空間還能自主進化?」

  岳鼎剛準備離開,卻發現除了原有的「功法區」、「兵器區」、「丹藥區」之外,居然又多出了一個「異獸區」。

  他很好奇的走進去觀察,發現這一區又與其他三區不同,連基礎示範的模型都沒有,全是一顆顆蛋。

  法寶區和丹藥區儘管只提供煉製符,可好歹還有成品擺給你看,讓你知道煉成後是什麼樣子,可異獸區將這點都給省了,只有大小相同的蛋,頂多是上面的花紋有些不同。

  「難道這裡的異獸全是卵生的?那哺乳類的胎生異獸怎麼辦?」儘管無人,岳鼎還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他搖搖頭,暫時放下這個難以理解的學術問題,先查看到底有什麼異獸可以挑選,考慮到品階相當於實力,便跳過了九品的檔次,直接到八品。

  「妙蛙種子、小火龍、傑尼龜……這都是些什麼東西,名字也太幼稚了吧!」

  岳鼎有些傻眼,這出入也太大了,他腦海中設想的異獸,應該是狻猊啊,螭吻啊,贔屭啊,蠪蚔啊這一類讀音苦澀,連大學士也未必能認清,光看名字就覺得很蛋疼的生物。

  他不死心的向著高品階的蛋架子走去,果然看見了這些光是名字就能讓人胃抽筋的異獸,不過最高的也才五品,五品以上的品階連架子都沒有。

  略微思考了一下,他就想通其中的原因,這裡購買來的異獸,只怕都是剛出生的幼兒,根本沒什麼實力,就算是天龍的幼崽,又如何打得贏普通的武者,而要一頭幼龍長大成年,只怕要用萬年作為計數單位。

  「這個異獸區看來是沒什麼用處了,等將來功德點數有富餘,或許可以拿來當做寵物或者看門獸……這些名字特直白的異獸到底都是些什麼呢?」

  岳鼎就算在夢境中,也只看國產動畫片,後來進了軍隊,更沒機會觸碰這類東西。他又在混沌空間中重新審視一回,檢查每一個角落,確認沒有遺漏後,退出了識海。

  恢復主體意識後,他開口便問:「我在裡面過了多長時間?」

  丘離跟山子巽對視一眼,道:「很快吧,大概也就十息不到。」

  岳鼎琢磨了一下,他在識海中停留了不算短的時間,現實中居然連十個呼吸都不不到,時間流逝差距近乎一百倍,這倒是意料之外的事,雖說人的精神意識是沒有極限的,往往比身體意識要快得多,可如果以人形出現在識海中,時間流逝是平等的,有的時間修煉內功,時間流逝甚至會快得多,幾乎是眼睛一閉一睜,一個晚上就過去了,所以才會有「山中不知歲月」的說法。

  這倒是個意外之喜,減少了遭遇危險的時間,畢竟他是將全部意識都收斂在識海中,對外界是沒有感應的,可不比運功打坐,看似閉目沉思,實則外界一草一木的變化都盡入掌握中。

  他將自己在識海空間中看見的事物,以及自己的猜測都跟兩位義弟說了一遍。

  丘離就像是自己擁有寶庫一樣,樂呵得臉上都開了一朵太陽花:「簡直沒有比這更好的奇遇了!比如那個聲望,根本就是在督促我們去開基立業,揚名立萬,雖然不能一下子敞開所有的功法秘籍這點讓人不爽,但我現在的確充滿了動力,我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他忍不住站起身來,頤指東方,頗有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的氣度。

  山子巽沉穩的分析道:「比起階梯型發展,不能轉化成實際購買力的聲望,功德點數才是我們要放在首位的東西,聲望再高,就算一下子給我們四五品的經文,根基不夠,只怕也沒法修煉,一口氣是吃不成胖子的。而且從慕容山莊這件事來看,兩者完全是相輔相成的,當我們努力去積累功德的時候,無形中就提升了聲望,比如我們滿天下的行俠仗義,人們自然會記住我們的名字。」

  丘離滿不在乎道:「先說好,扶老奶奶這種慢吞吞的事情我可不幹,要幹就幹一票大的,有什麼能一下子賺取大量的功德,最好還能名利雙收。」

  「自古以來,想要立下無上功德無非三件事,立天、立教和立國。立天既是指開天闢地,又是指補齊天道,前者如盤古,後者如女媧;立教可教化育人,開啟智蒙,傳播真理,三教九流盡在此列;立國可保一方百姓平安,建千秋霸業,創太平盛世。」

  岳鼎不假思索道:「立天對我們而言太遙遠,不但要有虛空境造物期的實力,更要有天時地利的巧合,而立國又太繁瑣了,涉及方方面面,政治、經濟、民生,這都與武者之路毫不相關,甚至會產生妨礙,果然還是立教最佳,我們可以先創立一個小門派,再一步步做大。」

  三人正值心高氣傲,勇於創造奇跡的年齡,哪裡會懼怕挑戰,只有不敢想,沒有不敢做,絕不會顧三慮四。

  諸如「這個夢想太遙遠了」「不可能實現」「看清現實吧」這一類悲觀懦弱的想法連一絲一毫都沒有,哪怕是最為理智的山子巽,此刻思考的也是「該如何去實現這個困難遠大的目標」,而不是「自己能不能做到」。

  旁人若在此,只怕要譏諷三個菜鳥新人的不自量力,尚坐在井裡,就想著要飛上天空。

  可惜這裡沒有別人,因此不必擔心被人潑冷水,很快丘離就跟山子巽為了教派的事情爭論起來。

  「萬物始於道,我們要立教,就該立道教。」這是山子巽的主張。

  「啊呸!三教在中土神洲的確是香火鼎盛,可這裡是下部獄洲,不是他們的地盤,何況道教跟道是兩碼事,別扯為一談。」

  兩人相互爭論不下,誰也說服不了誰,於是齊齊轉向最有公信力,能拍板決定的岳鼎,結果發現他在發呆。

  「大哥你在想什麼?」

  岳鼎回過神來,笑了笑:「我在想,要是全天下人人都能有這樣的奇遇就好了,那麼所有人都會爭著做好人,行善事,這樣就連大同社會,永世太平都指日可待。」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6-5-7 23:4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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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展望

  岳鼎道出自己的感歎後,發現突然冷場了,兩位義弟直勾勾看著自己,不由得疑問道:「怎麼了,我臉上長了東西?」

  「嗚哇!突然覺得自己好卑微,人格好低劣,太耀眼了!陽光啊,不要照過來!」

  丘離怪叫一聲,雙手十指張開擋在臉的前面,就像是保護眼睛不被強烈光源亮瞎眼一樣,表現出內心的自慚形穢。

  山子巽也是吁了一口氣:「或許該說,真不愧是大哥吶。」

  「怎麼辦,子巽,我忽然覺得我們是相當渺小的人類呢!」

  「剛才,我倆為什麼會因為那種無聊的事情而相互爭吵呢?」

  「三弟,真抱歉,你只是做事小心謹慎,喜歡三思而後行,我卻總是將你當做冥頑不靈,因陋守舊,不思進取的老頭子看待。」

  「不不,我才是,總認為你是傻頭傻腦,一根筋的傻蛋,除了行動力以外沒有其他優點的莽夫,現在仔細想想,認真找找,還是有那麼幾點可取之處的。」

  丘離瞇起了眼睛:「你真的有想道歉的意思嗎。」

  山子巽反唇相譏:「跟你的反省程度彼此彼此。」

  兄恭弟謙的友好氛圍持續了不到一分鐘,便痛快的撕下了牝牡驪黃,再度開始口水戰。

  早已習慣的岳鼎,很熟練的將話題拉回到正事上,開始商討剛建立一個什麼樣的教派。

  丘離堅持道:「魔道銳取精進,披荊斬棘,勇往直前,正合我輩精神,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山子巽冷嘲熱諷:「是啊,進步快,入魔也快。魔道修煉快則快矣,往往留有後遺症,而且我們可是要行善積德的,做不得那些吸人精血,練人魂魄的傷天害理之事。」

  「嘿,你這是抬槓,無理取鬧!魔道中雖然也有很多這類殘忍的功法,但不代表就沒有那些正統的康莊大道。魔之道,在於勇猛精進,利用一切可能加速修煉,它跟正道的區別在於,並不拋卻那些邪思惡念,而是作為修行的補品吸收掉,比之鋪張浪費的正道要有效率多了。」

  「哼,放著大好的玄門正法不取,非要從瓦查尿溺裡挑挑揀揀,你這不是走路穿小鞋活受罪嗎?而且獄洲大大小小的魔道門派數不勝數,反倒是道佛儒三教一窮二白,沒什麼像樣的大門派,方便我們統和勢力,有道是寧為雞首,不為牛後。」

  丘離嗤之以鼻:「你咋那麼沒志氣呢?不想著爭龍做鳳,整天往雞窩裡面鑽,想鶴立雞群也不是這麼個玩法啊。」

  「那是因為你我的視角不同,導致考慮的角度也不同——我的眼睛長在臉上,而你的眼睛長在頭頂上。何況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在於,我們創立門派就為了教化育人,積大功德,而魔道除了打打殺殺,還剩下什麼?尤其是他們的理論至今沒能統和,各有各的說法,十里不同天,這跟整合出統一理論體系的三教遠遠不能相比。」

  見兩人爭論不下,岳鼎乾脆大手一揮:「不用那麼麻煩,反正識海空間裡道佛儒妖魔巫六道齊聚,我們也不用統一的教統,就像諸子百家那樣開枝散葉,到時候孰強孰弱,全憑各自手段,順帶也能促進良性競爭。」

  丘離自然不懼挑戰:「大雜燴麼,這個提議不錯呢,到時候某位仁兄可不要因為跟不上我的進步速度而哭鼻子。」

  「放心吧,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比如傻蛋跟智者的差距,除非換個腦子,否則你再怎麼逆天改命都沒用。」

  「好了好了,教統已經定下,日後若有變,到時候再修正,我們年輕,不怕走彎路,最後就剩下門派的名字還未定。」

  山子巽斟酌道:「若照我先前的想法,只以道佛儒為核心的話,可以起名三教盟,直白易懂,可現在的話……乾脆叫六教盟?」

  丘離捏緊鼻子:「嗚哇,這一聽就超寒酸的名字是怎麼回事?照我說,名字就要起得大氣,同時兼具霸氣,比如天下會就很好。」

  聽到這名氣,岳鼎忍不住在心中歎氣:你們倆一個風神腿,一個排雲掌當然很好,我這練天霜拳的大師兄還不得苦逼死。

  「我們旨在教化,自然要以教為名,既然六道齊聚,就叫六道教好了。名字倒是不必太在意,實力才是硬道理,你沒本領,就算自稱無敵門也沒用,你若有本領,就叫阿貓阿狗派,也會有弟子絡繹不絕想要加入。何況現在還算不上真正的開宗立派,只是弄個雛形出來,在真正確立山門前,隨時可以修改。」

  山子巽想了想,把「六」字去掉,可不就成了道教,連忙舉手表示贊同:「我沒異議。」

  兄弟間心有靈犀,丘離一眼就看透了他的想法,不情不願道:「總覺得很微妙的被佔了便宜,算了,既然大哥都這麼說了,就叫六道教吧。」

  道統跟名字都定了,接下來便是正事,要根據各自需求按圖索驥的尋找對應的武學,按照岳鼎的想法,五十點以下的功法堅決不要,至少在九八七品這個檔次,肯定是越高深的武學越好,到了後面,反而應該去找那些適合自己的。

  如此一來,每個人大約可找三本武學,除了一本必須的內功心法外,其餘的倒是隨意。

  丘離大咧咧道:「一門刀法,還有一門拳腳功法,這麼就能兵刃和空手皆備。」

  山子巽思考了一會,開口道:「我要一門劍法和輕功,打不贏至少還能跑。」

  岳鼎看了他一眼,知道這小子有心要貢獻團體,若能有一門輕功,大家都能修習,畢竟除了內功不能亂練以外,其餘的武學大家都是可以相互參照的,與其一味追求攻擊的招式,不如提升整體的能力。

  岳鼎記住各自的要求後,再度凝神靜氣,一點靈光進入識海空間。

  丘離需要的武學很容易找,一本《魔化心法》50功德點,一本《如意幻魔手》60功德點,一本《修羅滅世刀》70功德點。

  如意幻魔手以靈巧詭變為長,而修羅滅世刀則以勢奪人,以威迫敵,是一門攻強守弱的刀法,倒是適合丘離的性格。

  在山子巽的武學上,岳鼎存了一個心眼,一本《全真心法》55功德點,一本《全真劍法》60功德點,一本《金雁功》65功德點。

  其中金雁功雖然是輕功,卻在道家內功修行上有極大幫助,學成者可凌空行走三十七步,凌空直上三尺,也即是說,其他人修行這門輕功,得到的僅僅是輕功,而山子巽修煉這門輕功,卻能促進內功的修煉。

  最後輪到自己時,岳鼎猶豫了好一陣,他沒有丘離和山子巽那樣明確的目標,本要說的話,《邪巫紅世訣》是屬於巫道的,他若為將來考慮,比如決心要集合一整部的《邪巫紅世訣》,那麼毫無疑問要選巫道武學。

  可是他對巫道並沒有特別的喜好,什麼是巫?

  三教九流中的九流就是巫,諸子百家中絕大部分都是巫,簡而言之,除去道佛儒妖魔這五類,剩下的全部都屬於巫道。

  道佛儒妖魔的武學只有配合自身屬性的內功,才能發揮出完整的威力,但是巫的武學就沒那麼多要求,除了那些特定屬性的,其餘的都可以隨便使用,並不妨礙發揮。

  如果沒有這個神秘空間,岳鼎說不定就會想辦法集齊整部《邪巫紅世訣》,但既然現在有一個無限可能的寶庫在,他沒必要捨金山而取銅碗。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6-5-7 23:5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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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各自的修煉(上)

  考慮到聲望提升的艱難程度,能提前擁有一部三品經文,毫無疑問是件好事,但是在岳鼎手中的是殘缺的《邪巫紅世訣》,而且沒有養氣練功篇,只有武學招式,強行練下去會導致心態失衡,走火入魔,光看其中的武學就知道,儘是一些殘忍暴虐的招式,沒有對應心法調和,容易被影響心智。

  無論武修還是術修,出發點都是「強身健體」,精氣神三元是萬物之源,相當於樹幹的存在,武技和術法則是延生出來的枝幹和樹葉,一棵大樹可以沒有枝幹和樹葉,但是不能沒有樹根和樹幹,倘若為了追求武技而放棄養氣,那就是捨本逐末。

  既然《邪巫紅世訣》沒有內功屬性上的限制,他就準備修煉一些玄門正宗的功法,以正道內功來抵禦暴戾之氣。

  正道三教中,山子巽選擇了道門,為了讓六道教名至實歸,岳鼎就得從佛門和儒門武學中挑選,但是儒門武功講究浩然正氣,正邪不兩立,遇上邪魔屬性的武學,只會化消掉,而不能兼容。

  道門主陰陽,認為有善就有惡,有光就有暗,因此可以兼容,而佛門的神話故事中,就不乏佛祖降服那些大魔頭和殘暴的異獸,作為佛門護法的例子,也是可以並存。

  因此,對於岳鼎來說其實只有一個選擇,他很快就在佛門武學區挑選完畢:一本《菩提心法》50功德點,一本《神掌八打》70功德點,一本《破衲功》60功德點。

  要說《菩提心法》過於平和溫順,其實並不適合岳鼎的心性,相比下他更喜歡《降龍伏象功》,但是一來這門內功需要85功德點,遠超過《魔門心法》和《全真心法》,就算兩位義弟不知道,他心中的一桿秤也過意不去;二來他需要中和《邪巫紅世訣》帶來的影響,因此中正謙和的《菩提心法》反而更加合適,何況還附帶不錯的化毒效果。

  這些功法秘籍選擇購買後,內容就會自動轉入岳鼎腦海中,這下他的腦子裡就多出了九門武學,而615功德點數還剩下75點。

  在岳鼎看來,積累點數為將來做準備的行為,要是等自身武學功夫太多,不著急一時的提升時才需要考慮的事情,而現在三兄弟正值夯實基礎的階段,自然是技多不壓身。

  他又挑選了一本40功德點的《如意縮骨功》,這雖然是佛門的武學,但並非用來搏殺,而是純粹的技巧,有沒有佛門內功關係不大,修煉後除了多出一項特技外,順帶還能鍛煉筋骨的柔韌性。

  接下來他用了30功德點,兌換了兩張龍泉寶劍的煉製符,雖然沒什麼法術特效,是常規性兵器,但好歹有個「吹毛利刃,削鐵如泥」的評價,劍刃鋒利點,斬人也容易些。

  最後剩下孤零零的5功德點,岳鼎也沒有省下,在法寶區的刀劍類找了好一陣,終於找到一個最低價格的木刀「洞爺湖」,剛好用完。

  洞爺湖:又名妖刀「星碎」,生長在邊境一種樹齡達一萬年的金剛樹所打造的刀,所以不論是岩石或隕石還是人的肌肉都能輕易破壞的超厲害的木刀——以上皆為口胡,只要你堅信這柄木刀無堅不摧,它就能幫你斬斷一切阻礙之物。

  這簡介實在是風趣,以至於戰勝了「劍魔獨孤求敗的木劍」。

  當岳鼎從識海空間離開,回歸本體意識時,手上多出了三張龍飛鳳舞的法符,他不禁埋怨道:「既然可以憑空造物,為什麼不能直接將武學秘籍帶出來,也省卻了我重新謄抄的麻煩。」

  他也就是抱怨了一句,隨即將《魔門心法》和《全真心法》的口訣告訴了兩位精光閃閃,迫不及待的義弟,至於剩下的武學,他覺得還是一邊演示,一邊教學來得更有效率。

  丘離和山子巽的天賦當真出類拔萃,也許還有各自的性格跟功法契合度高的原因,岳鼎只念了一遍,兩人就進入了運轉大周天的狀態。

  相比之下,他趺坐運行了三遍《菩提心法》,都沒能進入狀態,僅僅只能運轉小周天。

  「這功法還真不適合我,心性不夠平靜,繼續練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等到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再嘗試吧。」他乾脆停止打坐,站了起來。

  《菩提心法》溫順屬性的好處就在這裡體現出來,不想練了隨時可以中斷,另一方面又可以隨時修煉,睡覺可以練,吃飯可以練,洗澡可以練,甚至上茅廁也可以練,只要你願意,分分秒秒都可以修煉,而且完全沒有走火入魔的顧慮,也不用擔心練功過於躁進——這門內功就算你想躁進也做不到。

  岳鼎拿出了那張洞爺湖的煉製符,煉製這柄木刀的素材,自然不需要什麼「一萬年的金剛樹」,按照說明,只要隨便找棵樹來往上一貼就可以了,洞爺湖的威力跟素材的強度無關,使刀者「斬斷某件物品」的念頭越強烈,它的威力就越大——相同的道理,如果僅僅是放著不用,它就是一柄普通的木刀。

  很快岳鼎就找到了一顆老槐樹,拿起煉製符往樹幹上一拍,一陣夾帶符文陣法的光芒閃爍後,木刀「洞爺湖」就從上面脫落下來,在樹幹上留下一個刀形凹槽。

  他撿起木刀揮舞了幾下,雖然挺順手的,但是並沒有那種「想要多強就有多強」的唯心主義神秘感,質地很不錯,入手沉重,不遜色同體積的鋼鐵,暗棕色的刀身上紋路清晰,在刀柄處刻著「洞爺湖」三個字,也不知道那道煉製符裡面的是什麼陣法,居然能將普通的槐樹木質改造成跟鐵黎木一樣,相當於沒開鋒的重刀,普通的鋼刀和它對砍只怕會被崩出個豁口。

  那龍泉寶劍暫時是沒法煉製了,因為它的煉製要求除了需要一柄過得去的劍外,還需要一口井,這荒郊野外的,總不可能自己挖口井出來。

  趁著兩位義弟打坐運功,岳鼎練了一趟神掌八打,這回跟之前修煉菩提心法卻不得竅門而入的表現截然相反,他只打了三趟便掌握了其中的精髓,第一趟熟悉招式運轉銜接,第二趟掌握掌法中蘊含的拳意,第三趟已經能不拘泥招式,從有入無,隨心所欲而用。

  能這麼快掌握一套掌法外,除了岳鼎本身的天賦外,也是虧得見了《邪巫紅世訣》的上乘武學,即便他沒能學會,但終究是開了眼界,回過頭來再看這八品武功的內容,加上自身的武道境界,頗有點牛鼎烹雞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沒考上貢士的舉人,回到鄉裡當個私塾先生自是綽綽有餘,而且他的性格也是喜剛不喜柔,這套掌法正合心意。

  當岳鼎打第四趟的時候,背後隱隱出現了羅漢的影子,這是念威期特有的現象,倘若他有著不俗的佛門內功,羅漢的虛影就會更加逼真。

  破衲功考驗的是佛門內功,內功上去了,這一招的威力也就水漲船高,因此無需特別修煉。

  岳鼎接下來將如意幻魔手、修羅滅世刀、全真劍法等都練了一趟,倒也打了個似模似樣,只是這些武功他練得再精妙,也不會出現虛影,因為沒有對應的內力支持。

  武者在進入第五重念威期之前,各種武學招式都是不需要考慮內功屬性的,比拚的就是技巧和熟練度,但晉陞到念威期後,越往上升,就越是講究拳意,不能打出意境的招式始終落了下乘,就像是沒娘的孩子。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6-5-7 23:5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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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各自的修煉(下)

  丘離跟山子巽本身就沒學過像樣的武學,那套風火問鼎刀劍術是從小玩耍創出來的,因為岳鼎長得最是魁梧,年齡又是最大,所以常常是丘離跟山子巽兩人合力來對戰他。

  離為火,巽為風,「風火問鼎」的由來便是在於此。

  這套刀劍術考驗的是彼此的默契,本身並不是多麼高明的武學,尤其是拆開來什麼都不是,跟黑幫混混的打法差不了多少,但是合在一起,就連岳鼎也覺得棘手。

  兩人能修煉到化勁期,依賴的是私塾先生教的呼吸吐納法以及五禽戲,這兩者都是重養生而不重殺生的鍛煉術,因此專心修煉的話,提升武道境界極為迅速,比那些整天打打殺殺的江湖人士要快得多,不過修煉到化勁也就到了頭,想要突破至念威期,必須學習更加高深的武學。

  震死後背上蚊子,那不過是最初級的化勁,想晉陞到巔峰,就必須掌握力量集中和分散的技巧,具體表現起來,就是用蒲扇拍打玻璃,能夠在玻璃上打出一個孔洞,孔洞越小證明力量集中得越精細,相對的,用一根筷子去戳玻璃,卻要造成整塊玻璃粉碎的結果,玻璃的碎片越多,證明力量分散得越廣。

  第五重念威若想晉陞到巔峰期,需要掌握收放自如的技巧,比如鬧市中針對某人釋放殺氣,只有這個人能感覺到你的殺氣,而其他人全然不受影響。

  丘離跟山子巽還在第四重化勁期的初級階段,而岳鼎則是第五重念威期的初級,在沒有名師指導的情況下,想突破境界最簡單的方法就是修煉內功,打熬身體。

  人體中血肉為精,內功為氣,魂魄為神,精氣神三元綜合在一起就是所謂的根基,根基是一切的「源」,對方方面面都有好處,是百利而無一害的存在,根基若是足夠雄厚,哪怕什麼武功都不懂,也能突破境界。

  丘離跟山子巽倒是沒想那麼多,兩人僅僅是見獵心喜,按耐不住罷了,因為三人各自得了三套武功,再加上相互間的參詳,就像是一個窮人得到了一大筆錢財,恨不得天天去修煉,

  岳鼎明白兩人的心情,也認為這是一件好事,於是在快馬加鞭離開姑蘇縣後,就在附近的深山老林中,使銀兩找了戶人家借住下來,為免有人尋仇追殺,他還特意佈置了一些向北邊離開的線索,誘導不知道是否存在的追蹤者,有備而無患。

  在諸多武功中,丘離鍾愛修羅滅世刀,這門氣勢十足,一經舞動就是殺氣騰騰的刀法,實在很合他的脾性。

  修羅滅世刀共九式:「山崩海嘯」「掣電追風」「孤神渺渺」「焚天滅地」「修羅斷岳」「修羅無回」「修羅追魂」「天下屠靈」「氣斷須彌」。

  一經展開,刀芒如雪,氣奪千軍,對於領悟念威期很有幫助,而且這門刀法跟如意幻魔手都是出自黑水一脈,同宗同源,相互間也有值得借鑒的地方。

  山子巽倒是沒什麼特別熱衷的,不過從平日分配的時間來看,更加偏愛金雁功,大抵上他比較喜歡那種扶搖直上,御風而行的感覺。

  兩人經常切磋武藝,結果往往是全真劍法不敵修羅滅世刀,山子巽被砍得節節敗退,但是敗而不潰,退而有序,顯得游刃有餘,哪怕丘離豁盡全力,也別想傷到他的衣角。

  對此,丘離自然是大罵對方像條滑頭魚,不思進取,山子巽則嘲諷他是頭山豬,凶狠但是愚笨,只會橫衝直撞,不懂得轉彎。

  兩人練起武來常常廢寢忘食,從早到晚,不知疲倦。在岳鼎看來這才是正常的反應,一個不喜歡練武,認為練武很苦的人,從一開始就不適合踏上武修道路,只有真正癡迷於武道的人才能踏出一條康莊大道。

  岳鼎在練習拳法的時候,也常常會陷入神我兩忘的境界,打完一趟後,身心舒暢,連靈魂都得到了昇華。

  外行人總以為練武很苦,殊不知這就跟書法音樂一樣,有些人天天練習書法,演奏曲樂,但是一點也不覺得苦,因為這就是他們的興趣愛好,別人眼中的苦對他們而言,就跟吃喝嫖賭抽一樣舒坦,而且他們做這些事還不會受社會的指責。

  比如打坐練功在外行人看來,連動都不能動,是一門極考驗人的耐性,極其難熬的痛苦事。可真正精通此道的人才知道,當你打通經脈後,內功在體內運轉不息,簡直爽到了極點,比抽鴉片行房事要快活多了,就是天天練也不覺得苦。

  為什麼有人願意用練功來代替睡覺?

  不是因為他們性子堅忍,能吃苦耐勞,純粹是因為練功比死死的睡覺舒爽多了,令人著迷上癮,愛不釋手。

  當然,以上的前提是你修煉的功法必須正宗,而不是旁門左道的野路子,否則確實有可能成為一種折磨。

  在深山老林裡待了約莫一個月,岳鼎終於將菩提心法練至大成,距離功德圓滿只差一線,這還多虧了他服食蛇膽的那段日子,攢足了雄厚的內功,一下子跨過了需要積累的修煉過程,節省了時間。

  相比之下,雖然他的兩位義弟也是花了同樣的時間才將各自的心法內功練至大成,但考慮到兩人的基礎內功遠遠不如岳鼎,這修煉速度的孰優孰劣一目瞭然。

  岳鼎倒是沒將此事放在心上,內功修煉上並不存在天賦的說法,只有各自的相性問題,菩提心法不適合他這件事早已有心理準備,倒不如說能在一個月內練至大成,已經超過了他的預期。

  就質量上而言,菩提內功是五行養生內功的一倍,後者修煉十年,前者只需修煉五年。因此儘管菩提內功的上限是二十年功力,可轉化掉的功力卻有四十年。

  不同屬性的內功在修煉上有兩種情況,第一種若是兩種內功同根同源,或者其中一種是無屬性的內功,那麼就可以進行轉化;第二種則是將兩種內功都保留下來。

  舉個例子,岳鼎將來若修煉更高深的佛門內功,他可以選擇將菩提功全部轉化掉,從而節省原始積累的時間,也可以選擇保留菩提功,然後從頭開始修煉另外的佛門內功。

  兩種選擇各有軒輊,全憑個人志願,前者可以加速高深內功的修煉,後者若是修煉成功,則相當於一下子擁有兩種不同的內功,比前者多出了總量上的優勢。

  需要防微慮遠的是,若堅持在體內保留多種內功,那麼必須確保內功的相性問題,同根同源的自然無所謂,可要是相性惡劣,乃至屬性衝突的內功,不僅會導致彼此化消,還有走火入魔,根基全毀的可能。

  岳鼎三人目前不需要考慮這個問題,他們在熟練掌握手頭上的數套武技後,終於決定啟程上路,向著可望不可及的宏大目標進發。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6-5-7 23:5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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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很現實的經濟問題

  「話說,很早就想問了,子巽你上路帶著那麼大的一個包裹,裡面裝的都是什麼東西啊?」丘離忍不住指著對方馬背上的紅布裹包詢問。

  「還能是什麼,當然是書啊,先生在離開前不是分別贈給了我們每個人很多書,作為畢業禮物嗎。」山子巽理所當然的說著,拿出一本磚頭厚的書籍遞給丘離。

  「《輯古算經》、《洞淵九算》……嗚哇!這都什麼書啊,光是看書名就覺得好厲害,翻開書面看上兩頁就覺得頭暈目眩,昏昏沉沉得想要睡覺,這難道是附帶了瞌睡詛咒的法寶書嗎不跳字。

  山子巽用奇怪的眼神反問:「你在說什麼呀?雖然裡面有一些是比較高深和苦澀的,但大多數先生都在課堂上教過了。」

  「哈哈哈,如果教過的話我為什麼連一點印象都沒有?子巽你又想騙我,這個笑話一點也不有趣。」

  山子巽翻了個白眼:「誰在騙你了,你一遇上不喜歡的課程,就會趴在書桌上呼呼大睡,連幾次測驗都是交白卷,當然沒印象,不信你問問大哥,大哥在這幾門課上都是拿優秀的。」

  岳鼎點頭道:「的確有教過,諸如《數術九章》《測圓海鏡》之類的,數理格物,還是很有用的。但我還比不上三弟,三弟可是長年穩坐第一把交椅的。」

  「胡說的吧!你們倆該不是聯合起來蒙我吧?別說印象了,我覺得這些書的名字連聽都沒聽過,先生他幹嘛教這些東西?」丘離忍不住一摞摞的揪頭髮,「算了,反正這東西跟武道修行無關,看了也沒什麼用。」

  山子巽哼哼一聲:「這可未必,在運功大周天的時候,你有沒有發現在經過某些點的時候,身體會特別舒爽,而且真氣會受到刺激,就像是溪底的鵝卵石一樣,其實這些點就是人體的竅穴。然後你將這些竅穴記下來,建立一個三維立體模型,運用多元三次方程式就能就算出其中的排列規律……算了,跟你說這些也沒意義,舉個更加直觀點的例子,雖然現在還言之過早,但我已經有了構思,遲早會創造出一門高維空間法術,只要引動來自高緯度空間的能量,就可以輕鬆碾壓三維空間的任何物體,凌駕一切法術之上。」

  「……總覺得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子巽你該不會是被奪捨了吧,說著一些單個字提出來聽得懂,組合起來就完全聽不懂的句子?」

  岳鼎勸道:「多看些書總歸是有好處的,別一心只想著練武,有時候能從其他事件中得到靈感,觸類旁通。」

  丘離有些擔憂的說:「話說我剛剛注意到,大哥你好像也帶著一個包裹,雖然比子巽的小一些,難道也是這類莫名其妙的異界書?」

  「當然不是,我對那些理科知識不感興趣,帶的書都是純正的古文書。」岳鼎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了《齊物論》、《庚桑子》、《黃庭經》等古色古香的書籍,「到了前面的鎮上,不妨看看有沒有佛經禪文,雖然沒想過當和尚,但既然決定修煉佛門武學,果然還是懂一些佛理比較好。」

  丘離抱頭哀嚎:「不要啊大哥!這跟你的形象完全不符啊!你不覺得臉上帶個眼罩,劃個刀疤,再在身上弄個紋身特別帥氣嗎。」

  「不,完全不覺得,而且那模樣不是成了土匪嗎不跳字。

  闖慕容山莊的你就算不用化妝,光杵在路邊,也會讓路過的人認為你操守的是山賊這份很有前途的職業啊!

  丘離好辛苦才將這句話憋住,他覺得大哥若是去考狀元,十有八九會被主考官以「你走錯場了,武狀元的考場在那邊」的理由給趕出來。

  他忍不住歎氣道:「唉,結果倒頭來只有我一個人把書埋掉了嗎。」。

  「我記得,先生贈給你的都是一些神怪志吧。」

  「差不多吧,還有很多文人臆想的冒險俠客小說。我為了將東西藏得神秘些,留待有緣人,特意將一張指示地圖放在了觀音廟的蒲團下,並留下了提示,只要磕一千個頭就能得到寶物。」

  「……總覺得這是在誤人子弟,若有人費盡千辛萬苦去尋找你埋下的神秘寶藏,結果然發現這麼些玩意。」岳鼎想了想就覺得好笑,一般人都會認為埋藏的應該是武功秘籍吧。

  丘離辯解道:「可這些書的確是我的寶物啊!承載了我美好的童年記憶。」

  山子巽突兀的插話道:「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說一下,我整理了行囊,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嚴重到甚至會讓大哥買不到佛經——我們的盤纏快花光。」

  習慣大手大腳花錢,對金錢沒什麼概念的岳鼎皺眉道:「怎麼會花得那麼快?當初不是從慕容山莊順了不少東西出來嗎。」

  山子巽拿出賬本,細數起來:「當掉那些不義之財的確換來了不少盤纏,但是我們急於脫手,價格難免低了些,加上買了三匹名馬,也就是我們座下的這三匹,它們並非籍籍無名之輩,而是八駿之一的逾輪,這樣就縮水小半。最後的一大筆開銷是在山裡隱居的一個月來,為了幫大家打熬身體,補充營養,大哥你買了大量的名貴藥材,虎骨、豹骨、犀牛角、鹿茸等等,加上每天一次的藥酒泡澡,說實話現在盤纏還能有剩餘,多虧了山裡人純樸,不漫天要價,加上各家打獵都有著剩餘藥材的積蓄。」

  窮文富武,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岳鼎在這方面很捨得花錢,因此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說現在還剩下多少。」

  「不到八兩,省著用倒是夠五天的開銷。」

  丘離百思不得其解:「沒道理啊,為什麼會缺錢?大俠不是應該大塊吃肉,大碗喝酒,遇到朋友有難,就會慷慨解囊,濟寒賑貧,從不在意黃白之物的嗎?盤纏不夠什麼的,也太俗氣了吧。」

  山子巽冷淡道:「因為那是書裡面的大俠,而不是現實中的大俠——那些書裡的大俠都是怎麼賺錢的?」

  「呃……這個麼……好像、大概、似乎沒提到過呀!大俠不是應該出門自帶銀票印刷機的嗎?現實裡的大俠太苦逼了吧!」

  「然我父王,見我捨家,聞道出家,大生苦逼。」岳鼎很有職業操守的念了一句佛經禪語,隨即自己也笑了起來,「厲害的人都是相似的,苦逼的人各有各的苦逼。也許是我們還沒到大俠的層次,所以就要煩惱這些世俗的問題。」

  山子巽攤手問:「接下來怎麼辦?是要劫富濟貧,還是敲那些土匪幫會的竹槓?」

  「這是最後的手段,我手裡有兩張龍泉寶劍的煉製符,我們仨中只有你是用劍的,二弟用刀,我習慣用拳掌,也許可以到前面的鎮上賣掉一柄。」

  所謂劫富濟貧其實就是偷盜,但作為廣大貧民中一員的仨人對這種事沒有絲毫心理負擔,岳鼎雖然對這方面看得比較重,但沒有道德潔癖,不會堅持到哪怕餓死也絕不能做偷雞摸狗的程度。

  當然,若是有其他方法可取,卻也沒必要非得去做這種事,總之要保留道德底線,不要主動的去做這種事。

  由於山裡的人都是直接用山泉的,根本找不到井,因此到現在都還沒有用掉煉製符,倘若煉製出來的龍泉寶劍真如說明的那般,是削鐵如泥的上等兵器,賣個百兩銀子不成問題,找個識貨的江湖人還能賣得更高,可解燃眉之急。

  至於那把洞爺湖則在丘離的手中,並替換了原來的配刀,他很中意這把刀,愛不釋手,睡覺都要帶在身上,就是經常抱怨這木刀上有股怪異的香料氣味。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6-5-7 23:59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3-2-24 11:43
第十八章 餐桌上的較量

  「人這一輩子總要講究吃、穿、用、住,所以要吃最好吃的食物,穿最舒服的衣服,用最好用的東西,住最舒服的房子,決不能虧待自己,這樣才不枉世上走一遭。」

  岳鼎這麼一句話,便決定了三人接下來的行動,挑了一間鎮上最好的客棧,訂了一桌珍饈美饌,將剩下的盤纏花了個乾乾淨淨,旁人一看他如此豪爽的流水花錢,只以為是個一擲千金的主,絕想不到他身上早已囊空如洗。

  看見山子巽又是像賬房般無奈的歎氣,岳鼎勸道:「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大丈夫有手有腳有本事,還怕賺不到錢嗎不跳字。

  「就是,憑咱們的本事,隨便給人當幾天護衛,保一趟鏢,又或者追拿幾個通緝犯,搗毀一個土匪山寨,錢不就來了。子巽你煩惱得太多了,人生要懂得及時行樂。」丘離一邊海吞胡塞,一邊嘟囔著。

  「是你想的太少了,不動動腦子,遲早要生銹,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

  山子巽搖搖頭,伸出筷子向一盤紅燒肉夾去,誰知丘離搶先他一步,一雙筷子夾住五六片,往嘴裡一塞一嚼,便嚥了下去。

  「哈哈,手快有,手慢無,先下手為強,這可怨不得別人。」

  山子巽的柳眉一挑:「哦,原來如此,弱肉強食的規矩,我懂了。」

  接下來丘離正要去夾香辣雞腿,山子巽的筷子先他一步卡住了去路,不禁搶走了他要夾的那一根雞腿,還順帶將他的筷子彈向一邊。

  丘離語調上揚:「喲呵,我可以把這個動作視為戰爭宣言嗎。」

  山子巽不冷不淡的回應:「請便。」

  「敢向本大爺發起餐桌上的挑戰,真以為我的如意幻魔手是擺設不成?想搶我的菜,我忍屎忍尿也忍不下你,你惹龍惹虎也不該惹到我呀!」

  丘離使了個挑字訣,向著酸辣排骨戳去。

  「你以為只有你會如意幻魔手嗎。」

  山子巽使了個彈字訣,筷子如一隻玉色大蝶向著丘離的筷子撲去,擋住它的進食之路。

  「嘿,彫蟲小技,贗品也想挑戰真品,敢在關公面前耍大刀,你這是自尋死路呀!」

  丘離用一根筷子攔住對方,另外一根筷子使了個「勾字訣」,繼續向著酸辣排骨刺去,要完成同儕未竟的使命。

  「在還沒有突破到念威期之前,大家都是贗品,二弟不要說三弟。」

  山子巽反應迅速,同樣分出一根筷子,使了個「纏字訣」,那筷子竟像是跳舞一樣呼啦轉了二百七十度的鈍弧,將企圖偷襲的敵人盪開。

  「反了個天!拾人牙慧的傢伙居然蹬鼻子上臉了,這還有王法嗎?今日就要你在我的正義鐵拳之下,撲街當場!」

  丘離見佔不到便宜,乾脆用上了魔門內功,強行震開筷子,以蠻力突破鉗制,手如蝴蝶穿花,使「勾字訣」就改道向著旁邊一盤麻醬鳳尾插去。

  終究是主動攻擊者擁有優勢,防禦者處被動位置,反應難免要慢上一拍,這下他搶先一步,再也沒可能被攔住,當下就夾住了一個雞爪。

  「這樣就想得手,你太天真了!」

  山子巽絲毫沒有退讓之意,運轉全真內功,他心知已是來不及阻止夾菜,乾脆五指如鋤,使「點字訣」直接敲向丘離的虎口,內力一發,震得丘離差點脫手,那筷子自身難保,失去了力道,雞爪頓時掉回了盤子。

  見到嘴的的鴨子飛走了,丘離無比憤懣:「喂,居然攻擊人,你這不守規矩,太過分了!」

  山子巽不以為意:「規矩,有這玩意嗎?不是說弱肉強食嗎?既然是戰爭,那麼除了戰勝對手以外,沒有其他任何規矩!」

  「好!好!好!有你這句話,今日我便不再留情,定要將你轟殺至渣!好教你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丘離集中精神,全力以赴,在內功加持下,五指飄如驚風,一雙筷子行如鬼魅,越變越快,初時如白蓮綻放,轉瞬間搖成一片花海,將整桌子的菜都籠罩住。

  這一手顯露出來,證明他的武道境界已經超越了化勁初期和小成,到了大成階段,不但能隨即的用勁,還掌握了將一點力量散開成面的本領。

  「功夫不是靠嘴皮子耍的,你以為自己功夫練得勤快就一定比我進步快嗎?哼,當我不知道嗎,你總是在我看書的時候,偷偷地溜出去練功,就是想在修煉上把我甩下去——現在我就讓你知道,武道絕不是一味的苦練就能進步,有時候靜功比動功更有效率。」

  山子巽端然靜坐,不再使用如意幻魔手,將兩根筷子一併,當做劍來使用全真劍法。

  全真劍法七劍七式,共七七四十九式。山子巽如行雲流水般用出第一式,「張帆舉棹」「柔櫓不施」「小楫輕舟」「苕溪垂綸」「扁舟一葉」「大江似練」「滄波萬頃」,一雙筷子被他用得飄飄不定,千變萬化,將丘離逼得喘不過氣來,

  一時間,丘離將如意幻魔手中「勾圈、挑環、彈破、扭捏、推拿、揮拂、截劈、點插、拈折、封按、撕抓、纏捻」二十四訣使遍,依然無法擺脫對手的糾纏,縱然連連怪叫也無可奈何。

  幸虧三人坐在單獨的包廂裡,否則就憑這動靜,只怕要引來無數江湖人的圍觀。

  兩人越打越快,越快越急,餐桌上殘影重重,一眼看去,每一盤菜上面都有一雙筷正欲夾過去,而這雙筷子旁邊又有另一雙筷子纏住。

  局面上看,兩人打成平手,但丘離主攻,山子巽主守,前者佔有天然的優勢,平手就相當於失敗。

  丘離一怒之下,乾脆學山子巽將筷子一併,放棄如意幻魔手,換成修羅滅世刀,一招「山崩海嘯」狠狠砍了過去。

  這一招氣勢恢宏,千菜辟易,山子巽沒能攔住,但這筷子也不像是能夾菜的樣子,照這力道下去,將桌子戳出洞來算是幸運,最有可能的是將整桌菜打翻。

  關鍵時刻,岳鼎翻袖一揚,捲住兩人的四根筷子,破衲功發出,將力道反彈,山子巽收力及時,倒是沒出什麼事,丘離用力過猛,當下筷子脫手而出,迅進了旁邊的門柱,進去兩寸有餘。

  丘離看了一眼自己另一隻手中僅僅動了一口的米飯,再死死盯住山子巽,那表情就像是無意間撞見祝英台在洗澡的梁山伯一樣。

  「不可能!你小子居然是化勁巔峰,比我進步還快,明明沒我修煉得勤快,天底下居然還有這樣的荒唐事。」

  山子巽贏了一局,心情大好,自然不跟他一般見識:「我說了,不是一味埋頭苦練就能進步神速,想學會用腦子,不說勞逸結合的道理,磨刀不誤砍柴工總聽過吧。武道修煉是分養生術和殺生術的兩部分,你只重殺生,無視了養生,進步不如我是理所當然的。」

  「可惡啊,這種明明大家約好一起跑過終點線,結果只有我一個人被落在後面的感覺是怎麼一回事?」丘離不甘心的咬牙切齒。

  「我吃飽了,你們隨意吧。」

  岳鼎拿出一方手帕擦了擦嘴,拎著一壺酒離開了席位。

  丘離跟山子巽兩人這才回過神來,望著桌上的殘羹剩飯,久久無語。

  「我說,要不我們重新叫一桌飯菜?」丘離建議道。

  「你不知道盤纏已經告竭了嗎?房錢加上這桌飯菜已經搾乾最後的一兩銀子了。」

  「……那怎麼辦?」

  「吃唄,又不是沒吃過殘羹冷炙,你是嬌生慣養的王孫貴冑嗎。」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6-5-8 00:02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3-2-24 11:43
第十九章 不能說的秘密(上)

  岳鼎找了店小二詢問了井口的位置,丘離因為飯桌上的敗戰,正在房間裡思考人生,於是就他跟山子巽一起來到後院,找到了那口水井。

  岳鼎拿出兩柄劍,一柄是山子巽的配劍,另外一柄是隨便在鐵匠鋪裡用半兩銀子賣來的廢劍,他將兩章煉製符貼上劍身,纏了一圈,隨後扔進水井裡。

  撲通撲通兩聲後,兩人呆呆的站在井口旁邊,向下觀望許久,卻是不見任何動靜。

  「奇怪了,煉製符的說明上確實寫著嗎,只要一口劍和一口井就可以了,對於劍的質量和井水的品質沒有任何要求。」岳鼎疑惑不解。

  山子巽很認真的思考:「說不定已經完成了,剛才不是隱隱有光芒閃爍而過,可能是井水太深,我們看不見罷了。」

  「那它為什麼還不上來?」

  「……」

  「……」

  一陣大眼瞪小眼後,山子巽頭疼的揉著太陽穴:「大哥你該不會是什麼打撈準備都沒做,就把劍扔下去了吧?」

  岳鼎沉默片刻,像是剛剛醒過來一樣:「誒?打撈準備?什麼打撈準備,這玩意不會自動飛上來的嗎。」

  「會自動飛行的那豈不成了法器?而且就算是法器,也該用真氣催動吧。」山子巽仰天長嗟,「我見大哥你自信滿滿,胸有成竹,輕車熟路的樣子,還以為你早有萬全的準備——大事精明,小事糊塗,我早該料到的。」

  無奈之下,山子巽又向店家借了一根魚竿,好在到了化勁期,能夠敏銳的把握住每一份勁道的傳遞,就算魚線也可以操縱得如臂使指,輕鬆就將兩柄劍從井底釣了上來。

  兩口龍泉寶劍剛浮出井口,就感一陣寒氣撲面而來,劍刃亮锃如鏡,雪白如霜,能倒映寒光,摘下一根毫髮,對著劍刃吹過去,輕鬆切為兩截,不愧吹毛斷刃之名。

  「昆吾鐵冶飛炎煙,紅光紫氣俱赫然。良工鍛煉凡幾年,鑄得寶劍名龍泉。龍泉顏色如霜雪,良工咨嗟歎奇絕。琉璃玉匣吐蓮花,錯鏤金環映明月。正逢天下無風塵,幸得周防君子身。」

  岳鼎讚了一句,倒有些捨不得賣掉,他雖擅長拳腳功夫,但很難說以後就絕對不用刀劍,畢竟在有的時候,有兵刃防身比赤手空拳要好得多,比如在對上用毒高手的時候,可以防止直接接觸。

  不過也只是想想罷了,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不偷不搶的,總不能讓兄弟三人去喝西北風吧。

  眼見天色漸黑,兩人也回到房間,他們住的是甲等天、地、人三間房,正好依次對應排開,在進入房間前,山子巽喊住岳鼎,用手指了指中間緊閉的那間房,岳鼎恍然,兩人對視會心一笑,就進入各自的房間。

  在地字號房間中,丘離正煩惱的躺在床上,一臉思考問題,卻怎麼也想不到頭緒,將出未出的便秘相,他翻來覆去的轉了好幾圈,仍是想不出一個令他滿意的法子。這時,從右手邊的房間傳來了聲音。

  「哦,大哥,這甲等房的服務真是貼心,不但有燒好的洗澡水,還有皂角和玫瑰露水,真是舒服啊!」

  這聲音雖然是隔著牆壁傳過來,卻一點也沒有遭到削弱,中氣十足,就像是在耳朵呢喃一樣。

  「一分價錢一分貨嘛,所以我才說不用太在意那些小錢,沒必要。想要富埒王侯,擁有萬貫家財絕不是靠省,而是要靠賺出來。你看那些吝嗇的地主富商,活著的時候捨不得多花一個銅板,辛辛苦苦省下積蓄,結果自己沒來得及享福,一命嗚呼,而好不容易積攢出來的家財,只要遇上個敗家子,轉眼間就坐吃山空。」

  岳鼎的聲音又從另外一邊的房間傳過來,照理說如此洪亮的聲音早就鬧得整間客棧都聽到才對,尤其在夜深人靜的晚上分外刺耳,可事實上卻沒有任何人過來抗議。

  因為除了丘離外,沒人受到影響,如果有人站在丘離房間的門口,也聽不到任何一點聲音。

  這樣的手段,自然就是行走江湖必備的暗語術——傳音入密。

  岳鼎住在山中的一個月裡,多多少少幫了那裡的人不少忙,比如幫身手不伶俐的老漢家砍柴,幫寡婦家找回丟失的大黃狗……雖然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可積少成多,好歹攢下了二十多的功德點數,接著就在識海空間裡購買了傳音入密的武冊。

  這門技巧只有擁有還過得去的內力,入微期就能掌握。岳鼎跟山子巽都是一學即會,偏偏丘離對這種追求細節的精密技巧很是苦手,加上心思都花在其他內功和刀法上,認為這種不殺敵的技巧不學也沒關係,就一直擱在那裡。

  岳鼎跟山子巽就這樣你說我唱,聊了大半個時辰居然還有說不完的話,就像是相隔數十年沒見面的老友,偶然間他鄉遇故知,有著說不完的桑梓情。

  這樣一來,丘離也沒什麼心思去思考問題了,他在床上轉輾反側,總覺得有兩隻蒼蠅在耳邊嗡嗡嗡的吵鬧,連心都靜不下來。

  他不耐煩的起床,大力敲了兩邊的牆壁好幾次,但是一點效果都沒有,尤其是山子巽,不但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唱山歌、說快板,玩得不亦樂乎。

  「娘希匹!這兩個賤人!」

  丘離總算是弄明白這兩位的意思了,是成心欺負他不會傳音入密,只能乾聽,不能插話,估計要說上一整個晚上,讓他幹不成事——反正他們這樣的習武之人,連著三四天不睡覺也不會覺得疲憊,甚至肯勤練內功的話,一輩子不睡覺也沒問題。

  他乾脆放棄了冥想打坐的念頭,倒在床上用背子一蓋,下定決心,任兩人嘮嗑,自己只管蒙頭大睡,動中取靜又不是做不到。

  奈何樹欲靜而風不止,似乎是通過房間的動靜猜測到了丘離的想法,山子巽話鋒一轉,不再說些無關緊要的內容,而是向岳鼎請教一些武學上的問題,很多都是攸關如何從化勁期晉陞念威期的關鍵內容,岳鼎也是一一解答。

  這下撓得丘離心中直癢癢,想要寧心靜氣也做不到,豎起了耳朵想要聽個仔細,可是山子巽這賤人像是懂得他心中在想什麼一樣,總是在問到一些跟他休戚相關,急需知道答案的問題時,輕描淡寫的略過,惱得丘離不停磨牙,恨不得將人抓過來咬一頓。

  他幾乎能想像得到,在房間的另一邊,山子巽這小子正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咕嚕咕嚕的向外冒黑水。

  「夠了,我不會再上當了!他強任他強,清風撫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

  丘離堅定了念頭,套住了心猿,拴住了意馬,決心不管山子巽再說些什麼,都不去理他,集中注意力在睡覺上。

  山子巽簡直像是丘離肚子裡的蟲子一樣,幾乎在同一瞬間猜到了他的應對措施,忽然提道:「啊……對了,說起來小時候發生過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大哥你恐怕不知道。」

  「還想誘我上當,門也沒有!這次就算你說有方法能立地成聖,我也不聽你。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

  「我記得是在十二歲那年的某日,私塾上完課後,二哥從街上捎了一本小黃書,看得春心蕩漾。到了晚上,他威逼利誘拉著我一起去偷窺嫣紅姐洗澡,還特意囑咐說要瞞著大哥,千萬不能讓大哥知道……」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6-5-8 00:0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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