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寒士謀 作者:坐井觀天的青蛙(連載中)

 
uuuuuuuuuu 2013-2-15 22:44: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8 536014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5 17:12
第二百五十六章 悸動


    忽然,丁原的眼光變了,變得極為有侵略性,一雙有神而迫利的眼睛直盯著的天香的嬌軀,鼻子深深地吸著天香身體獨有的女人香。

    能讓男人瘋狂的,無論哪個時代,也只有兩種東西。

    一是權力,二就是傾國傾城的美人。

    而且這兩種東西,無論這個男人處於什麼年紀,一樣都會瘋狂地想要。

    天香沉默了,她那亮得如星辰的眼睛,一眨一眨,好似星星在閃般。丁原仍是那侵略性的眼神,直盯著天香,就等她的回答。

    “天香這一生與人賭過不少,至今為止也只是輸過給一個男人。就不知,刺史大人會不會成為第二個男人呢?”

    忽然,天香輕張香唇,淡淡地輕語而道。丁原頓時臉色一喜,大笑起來。

    “哈哈,如此,天香美人是願意與老夫做這一賭?”

    “既然刺史大人的賭局,無論輸贏,天香都能脫離風月苦海。天香當然願意,不過天香還有一個要求,若是刺史大人不答應。

    那只能當天香命薄,無法接受刺史大人的好意了。”

    “哦,要得到天香這等美人,老夫就不怕付出。有何要求,儘管說吧。”

    “那天香就放肆了。天香還有三位姐妹,蘭、梅、蓮香三位姐妹。她們與天香情同姐妹,若是天香能脫離風月苦海,定能置她們不理。

    還請刺史大人無論勝負,也為她們一同贖身。不過,如果刺史大人贏了,則只能得天香一人。放她們三人自由。”

    “天香美人有情有義,不但外美,內在更美。區區銀兩,老夫這裡還是有的。這要求,老夫答應了。”

    開玩笑,他丁原為了得到天香,都敢用五千石糧食去賭,又怎麼在乎那幾萬兩黃金呢。天香不但人長得傾國傾城,身體更有一獨特香氣,并州的哪一個男人,不為之瘋狂?

    只是天香,卻真如落於凡間的仙子,不為任何東西所動。為了得到她的人,她的心,不知有多少貴公子官僚,想盡了辦法,磨盡了腦汁,還是失敗告終。

    “如此,天香願與刺史大人一賭。”

    “哈哈,好,好!你我就此定下賭約!”

    丁原豪邁大笑,毫不掩飾自己的喜色。而天香卻如一株白蓮,輕輕一笑,靜靜地在綻放它那獨特的美。

    “冠軍郎,希望你不會讓天香失望吧…”

    在天香的腦海裡,忽然升起了一男子的相貌。能在天香腦海裡出現的男子實在不多,一隻手指頭幾乎就能數過來。

    而其實,連天香都不知道的是,自從兩年前一別後,這男子出現在她腦海的次數,已多得讓她數不過來。

    有這樣一個絕世無雙的美人,為了他,正用她的一生幸福來做賭注。沒心沒肺的文翰並不知道,他此時還在刺史府的房間內,苦惱著,從哪裡再找一條出路。

    要推行屯田,這五千石糧食,定不能少。除了丁原外,他還能到哪裡去借?

    他有想過何進,但他很快就這念頭打下了。雖然他曾屬於何進的麾下,兩人有著一定的交情。但何進是什麼人,文翰最是清楚。他亦是利益至上的人。五千石糧食非是小數目,他根本就不會如此大方借給自己。

    文翰在房間裡苦惱沉思,不知不覺地,一夜就過去了。

    到了第二日一早,文翰就被丁原宣見。文翰著實對丁原會回心轉意不抱有希望,所以他的精神並不是太好,昨夜苦惱一晚,兩隻好似熊貓般的眼睛下有著一個很深的黑眼圈。

    文翰在老管家的帶領下走進了刺史府的大廳,而丁原似乎早在等候,他見文翰精神不菲,就知他定是昨夜一晚苦惱。

    “怎麼,冠軍兒,可是昨夜沒休息好?”

    “多謝丁公關心。不凡只是心有所慮,無法入睡。不知,借糧一事,丁公有了決策沒有?若是丁公當真為難,不凡了解,不凡這…”

    “呵呵,聽你這話說得。你這五千石糧食可是不想要了?”

    “呃!”

    文翰忽地一頓,望著丁原那調侃的笑容,原本不佳的神色當即無比振奮起來。

    “要,要,要!這五千石糧食對不凡,對整個河東實在太重要了。丁公大義,此大恩不凡沒齒不忘!”

    文翰好似唯恐丁原後悔,連聲的說要,丁原看文翰由精神不菲當即轉變到興高采烈的樣子,不由在旁扶鬚髮笑。

    “呵呵,老夫已派人到城中糧庫準備。三日後,應該就可運往河東。冠軍兒,你要不就多留些日子在晉陽。老夫與你好好敘舊,待這五千石糧食準備好,再一同回河東?”

    “丁公盛情相邀,對不凡又有大恩。不凡不敢拒絕,就依丁公之言,再是打擾數日。”

    “好。老夫對你這兩年的事蹟甚是好奇,你好好與老夫說說。聽聞那黃巾教的領袖張角,乃是被你所斬,還有又聽聞這張角會施法,讓麾下兵卒變為不畏生死,不知疼痛的鬼兵。這些事老夫都很是好奇,你可好好與老夫一說。”

    丁原答應藉糧一事,文翰可謂是放下心中一塊大石,整個人輕鬆下來。當然不會拒絕​​丁原的要求,當下將這兩年發生的事與丁原一一說來。

    不過這兩年發生的事實在太多,黃巾教的舉事,到討伐黃巾賊軍,到最後成為這河東太守。而丁原又是興致勃勃,讓文翰詳細地說來,除了用膳、作息時間,兩人稍有停頓外,其餘空閒時間,文翰就一直與丁原說起了他身上這兩年所經歷的事。

    當文翰全部說完時,已是過了兩日。要運回河東的五千石已經準備得七七八八,到了明日一早,文翰就可出發回河東。

    是夜,文翰徵求了丁原的意見,將他打死的吊眼白額大蟲的虎肉虎骨熬成了燙水,分予晉陽的百姓。

    文翰說,這大蟲生前吃了不少晉陽人的肉,天理循環,就讓晉陽人吃回它的肉。

    丁原也覺得甚是有理,便依了文翰。除了虎肉虎骨外,大蟲身上最珍貴的皮毛文翰贈送給了丁原。丁原也不客氣將其收下。

    今夜,晉陽城上下都嘗試了一回老虎的味道,雖然分到每個百姓的手中不多,僅有一碗,而且還是渾了許多水的,但對於來說百姓,這已是滿足。

    在刺史府內,正擺著宴席。大蟲身上珍貴的虎眼、虎舌、虎腎、虎鞭、虎尾全在此宴席當中。并州的許多官僚豪門人被丁原請來,一同吃這虎宴。

    而文翰似乎在河東已是厭倦與豪門人打交道,在丁原的帶領下走了一圈,和各個赴宴來的人略略地打了一個招呼後,便趁人不留意,走出了刺史府外。

    文翰出了刺史府的大門,看到在門邊不遠,還有許多百姓排隊等著分這虎燙。文翰笑了笑,走了過去,那正在朝大缸裡勺著湯水的刺史府守衛,見過文翰,頓時一怔。文翰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先進去休息,充飢,然手又將這守衛手中的木勺奪去。

    “來,誰還要的。我來分給你們。”

    文翰不理那守衛有何反應,接過排在前頭百姓的木碗,為他斟滿了一碗湯水。那守衛見文翰意欲已決,也只好依他之話回府休息充飢。

    文翰開始為排隊的百姓分這虎湯,一會後,一些眼尖的人似乎發現了文翰的身份,在底下竊竊私語起來。後來有幾個膽大的人,張嘴問起文翰是否就是文冠軍。文翰笑呵呵地點了點頭,晉陽的百姓頓時一陣贊聲驚呼。

    後來一些人覺得這排隊實在無聊,便請求文翰說一下這打虎的過程。文翰就似一個有求必應地老好人,當下便一邊分湯,一邊說起了打虎的過程。惹得周邊幾個隊伍的人,也不由地走了過來。

    晉陽百姓聽得入神,文翰說到危急處,都會不約而同地發起驚呼。

    不知不覺又是過了一個時辰,那被文翰接替的守衛早就回來,見文翰與百姓說得正是興起,又不敢打擾,也在一邊聽著。等文翰說完後,那守衛可不敢再讓文翰勞累,連忙將文翰換下來。

    文翰也覺得雙臂有些麻木,便由他接替。文翰剛是清閒,一些晉陽百姓便圍了過來,請文翰到他們家中用餐。文翰擺了擺手,說已是食過飯食,婉言拒絕。

    文翰漫無目的地走在晉陽的街道上,一路有路過的百姓認出他的身份,他便停下來與他們交談。雖然這些百姓說的都是一些生活中的小事,但比起與那些所謂上等人交流起來,不必勾心鬥角,不必分析這話的真實成分,甚是輕鬆愉快。

    文翰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棲鳳樓下。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到此,只是腦海中隱隱有一畫面,讓他照著畫面的途徑走來。

    來到棲鳳樓,文翰又怎會不想起,那各有獨特香味的天蘭梅蓮四香。雖然事別二年,但她們的香味,依舊那麼令人印象深刻。

    文翰抬頭望了一眼,那寫有棲鳳樓的三個金漆大字,一個女子的身影漸漸浮現在他腦海。此女子一身潔白不染一絲灰垢的白衣,有著沉魚落雁之貌,眼若星辰,只要與她對視一眼,你就永遠忘記不了她的眼睛。

    而她身上獨有的香味,更是讓人迷醉,她的香非是百花香,而是一種無法言語的香,好似專屬於她一人。

    讓人不由嘆道,此女子,只應天上有。

    “不知天香姑娘這兩年可好?”

    文翰也不知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個念頭,他邁開步伐,走進了棲鳳樓。棲鳳樓,與兩年前沒有任何不同,而樓內或許因為今日晉陽城內大部分的達官貴人都過去了刺史府,所以顯得有些許冷清。

    “咦,這不是冠軍郎麼?哎呀哎呀,冠軍郎如此有閒情雅緻來這風月場所。說起來,鳳姨還未謝你呢,沒想到在鳳姨有生之年還能有機會喝得這虎湯。雖然其中渾了不少的水,但已是令人回味無窮。”

    “呃,如果鳳姨喜歡。我待會回去後,便請人再送來一些。當然,這次不會渾水。”

    “真的?哈哈,那鳳姨先是謝謝冠軍郎的慷慨。冠軍郎,你這般討好,還不知是棲鳳樓哪位姑娘有如此大的魅力,讓鳳姨也沾了些光。嗯你上次過來,還是兩年前,有此魅力的,棲鳳樓除了四香外,別無他人。

    呵呵,若是鳳姨猜得不錯。冠軍郎可否是來尋香吶?就不知這香,是哪種香呢?”

    鳳姨向文翰不斷地拋著媚眼,捏著紅色絲巾揮舞,文翰就像個未經人事的初哥,雖然表面故作鎮定,但耳朵都發紅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5 17:15
第二百五十七章 郭大


    “鳳姨誤會了。我與四香曾有過一些交情,此番過來,只是看看舊人可好。”

    “呵呵,冠軍郎,來這裡的男人,都是說與這裡的女子有交情。只不過是看這交情是深是淺罷了。你呀,就別和你鳳姨兜彎抹角了。找哪位姑娘,說吧。”

    “不知天香姑娘可否清閒?”

    “哎呀,果然是天香那丫頭。不過,這裡也只有她這個魅力,能將你這個鼎鼎大名的冠軍郎吸引過來。

    不過,真是不巧。天香那丫頭外出了。冠軍郎,除了天香外你也可試試別的味道,蘭、梅、蓮香那三個丫頭可是都在哦。 ”

    不知為何,聽到天香不在此,文翰心中不由有些失落。而這種失落十分特別,是他前所未有的,不強烈,但卻是有些惋惜。

    明媚的陽光照落,現在快到入冬時​​節,時不時會刮起一陣涼風,若是穿著單薄,這涼風一吹,就冷得人直哆嗦。

    “哈哈,冠軍兒,這糧食老夫可實實在在交予你手上了。這一路你可千萬小心,若是這糧食被劫了,你可別翻臉不認帳啊。”

    “丁公放心,待一年後收成之時。無論如何,不凡定雙手奉上一萬石糧食。”

    “哈哈,好,好。依先前你我約定,老夫已傳令下去,讓一千并州兒郎為你護這糧車。不過這事不能招搖,所以老夫這一千并州兒郎只能護送到河東邊界。”

    “丁公仁義,我已派定公先回河東,到時自會有河東兵馬在邊界接應。”

    “嗯,既然你有安排。那老夫就放心了。現在外面可亂得很,特別是那些叛賊,人數雖多,但卻是無糧,到處打家劫舍,劫財劫糧。若是他們得知,有一隊運著五千石糧食的糧車,就如餓狼群見到羊群,定會蜂擁而來。

    好了,老夫也不再多說。冠軍兒你還是盡快動身吧。”

    “如此,丁公保重。”

    文翰拱手作禮,丁原略略點頭,兩人對視一陣後,文翰便策​​馬離開,奔動了糧車的隊伍旁,開始指揮糧車離開。

    一車車運著滿滿糧草的推車,駛過晉陽城的大門,在糧車旁身穿軍服的并州兵,神情冷酷地守護在兩邊。

    “文不凡,你這頭頭狼到​​底能否領著底下的群狼在這亂世中闖出一片光景,老夫很是期待。年輕人吶,果真是有魄力。老夫越來越感覺,自己當真是老邁了。”

    丁原望著走在糧車隊伍頭的文翰,低聲囔囔。這個年輕人每一次出現在丁原的面前,都會帶來不少的驚喜,他在不斷地成長,而且成長的速度極快。

    整整五十輛糧車,由一千并州兵護送聲勢浩蕩地由晉陽出發,而河東郡與并州的平陽郡乃是邊界,丁原麾下的一千并州兵將會一直護送糧車到平陽,在那裡與河東兵馬交替。

    而周倉早在​​三天前,已是動身趕往西河,通知鎮守在西河的守將徐晃,令他派出二千兵馬趕往平陽接應。

    五十隊糧車行走,一路當然惹來不少大夥小伙的賊子窺視,小伙的賊子見到糧車有朝廷兵馬護送,不敢輕舉妄動。而大伙的賊子見那指揮官甚是謹慎,路上少有休息,一直趕到臨近的縣裡,才會停下,充飢歇息。亦不敢隨意出擊。

    但是無論是大夥還是小伙的賊子也好,當下最是缺糧,他們落草​​成為反賊,就注定萬事艱難,除了搶一途徑外,很難從其他途徑補充糧食。這五十車糧食,可是夠他們維持好一段時間,只要底下的兄弟吃飽了,才能後圖大事。

    所以,這小伙大伙的賊子,紛紛合攏在一起商議,如何搶得這五十車糧食。不過後來這些賊子卻是改變了主意,商議出來的結果是,上白波谷。

    白波谷可是在并州河東這一帶,勢力最大的亂賊團伙,人數足有數萬人。這些賊子早有上白波谷投誠之意,便打算用這五十車糧草消息來做投名狀,加入白波後,也有一個好位置坐坐。

    白波谷首領郭大,曾參加過張角的黃巾起義。張角事敗後,他帶著殘兵敗卒佔據了白波谷,打著黃巾的旗號,暗中收編周邊地帶的黃巾殘軍。

    而且黃巾雖是事敗,但卻還有許多信徒,這些信徒到處傳播黃天大道,又帶著不少的流離失所的流民上了白波谷,落草成為反賊。

    所以,郭大的勢力越聚越大,簡直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態勢。緊緊半年的時間,就聚集了數萬之鉅的數量。

    此時,在白波谷內。有一巨大的土壘。土壘周圍遍布頭戴黃巾的賊子,守衛極為森嚴。此土壘乃是郭大領人花費了將近半年的時間建造,牆有數丈高,長二百二十米,寬七十二米,如一隻龐身而據的土獸,可謂是銅牆鐵壁。

    “五十輛糧車!每車足有百石糧草!”

    楊奉止不住內心的激動,驚呼起來。此時白波谷內,正是缺糧,若有這五千石糧草,那麼就能穩定軍心,繼續收編勢力。

    “哈哈,當真是天佑我天軍,有了這五千石糧草,我等就能繼續擴大勢力。假以時日,就能重現天公將軍鼎盛時期的天軍輝煌!

    哈哈,小馬賊你做得很好,可知這糧車隊運往哪裡!”

    在楊奉旁的是一長得粗獷醜陋的大漢,名叫韓曤,他滿臉鬍鬚,牛眼大目,一激動起來整個人顯得特別的凶神惡煞。

    那馬賊似乎被韓曤的凶相嚇到,哆哆嗦嗦地應道。

    “回大人。看這糧車隊所走的方向,應該會途經平陽,若是大人當下立刻出發,兩日後應該能在平陽截住他們。”

    “哈哈,好,好!那還等什麼,我等趕快整軍出發,將這五十輛糧車搶來!”

    “聒噪!”

    忽然,坐在高台正座上的郭大站了起來,楊奉韓曤二將不約而同地將眼神投去。

    “這事情,鄙人知道了。你下去領賞吧,若是你等想要加入天軍,下去後可找李樂,就說是鄙人讓他為你安排一個職位。”

    “謝郭天師!"

    郭大乃是黃巾餘孽,而現成為白波黃巾首領的他,借鑒張角大賢良師的名頭,自號為天師。

    馬賊臉色一陣狂喜,跪下連連磕頭。雖然他原本乃是一賊伙的首領,但他明白,這小團伙的首領根本比不上白波谷內的一個小頭目。而且小團伙,實力不足,每日都要擔驚受怕,害怕哪一日朝廷會出軍來征討他們。現在他加入了白波軍,大樹底下好乘涼,最起碼的他能吃得安樂,睡得穩定。

    郭大任由那馬賊磕完頭後,揮了揮手,便令他出去。待那馬賊走後,郭大臉色一沉。

    “此事不能太過招搖。鄙人只能派出五千天軍去奪這五十糧車?”

    “五千?天師這數量是否少了一點。白波谷這裡可是足有四五萬天軍吶。”

    “愚昧!”

    郭大驟地一聲暴喝,頓時嚇得韓曤不禁地縮了縮頭。別看郭大生的一副書生的瘦弱身板,但他手段狠辣,不苟言笑,喜怒無常,殺戮果斷,一旦發起怒來,要下令處死一個人,誰的話也勸不進去。

    “汝等可別忘了,當初天公之所以敗得如此之快,就是因為被其逆徒背叛,逼得他不得不提前與朝廷正式對抗。這五十車糧草非是小數目,而且又是兵糧,若是鬧的動靜大了,勢必令朝廷忌憚,到時派重兵討伐我等天軍,那麼白波谷被夷為平地的日子不遠矣。”

    郭大的每一句話,都同一根根利箭,穿透在韓楊奉的心上。

    “是屬下愚昧,天師責備的是。”

    韓曤不覺已是滿頭大汗,臉色一陣後怕,他亦是黃巾餘孽,當初在黃巾軍時經歷過不少與朝廷的戰事,黃巾軍除了開頭能佔據上風,打得數十場小胜外,後來的戰事簡直是兵敗如山倒,被殺得遍地都是屍野。

    “哼。鄙人做事自然有鄙人的理由,若是下次再聽得你這莽漢隨意質疑。鄙人定當不輕饒。”

    “是,屬下知錯。”

    郭大見韓臉上閃過畏懼之色,眼內的銳利才漸漸收斂,他就是要讓這些人怕他,畏懼他,這樣他才能將他們管牢,管得服服帖帖。

    “好了,此事到此為止。楊奉、韓鄙人派汝等立刻整頓五千天軍趕往平陽,將這五千石糧食為鄙人的天軍奪來。”

    “是,屬下等領命!”

    楊奉、韓曤兩將單膝跪下領命後,便出去了外廳,往土壘的校場趕去,準備調配兵馬。

    兩個時辰後,土壘一陣人潮湧動,在楊奉、韓曤的指揮下,五千賊子穿好兵甲,拿起武器,一隊隊輜重運往五千賊子的隊伍身後。楊奉、韓曤騎馬走在隊伍前頭,紛紛舉起各自手中利劍,領軍出發。

    而在另一邊,白波谷對面的某一山頭上,一身戎裝兵甲的徐晃見到一支支賊軍隊伍從白波谷走出,不由地冷冷一笑。

    “哼哼,這群膽大包天的賊子,果然如我所猜一般。”

    徐晃低聲囔囔,又是看了一陣後,便和身邊的幾個騎兵一同下了山。

    兩日後,在平陽郡。

    文翰與一臉風塵僕僕的徐晃來了個重重地擁抱,兩人兄弟情深,擁抱過後,笑臉相視。思念之情,不言而喻。

    “哈哈,既然徐將軍已到。那麼我等并州兒郎亦功成身退。文冠軍、徐將軍,保重。”

    被丁原派來護送糧車的一千并州軍的領軍之將邁步走來,一臉笑容地拱手道。

    “呵呵,將軍莫要急著離開。我等還要麻煩將軍還有你麾下兵馬半日的時間。”

    “哦,這又是為何?”

    徐晃笑臉一收,再換過來的是一張冷漠佈滿殺氣的面容。

    “白波谷的賊軍要劫糧。如果我猜得不錯,應該馬上就到平陽了。”

    文翰聽之,不由劍眉一皺,這五千石借來不易,且事關重大,不容有失。誰敢來搶,文翰都會與之拼命。

    “四弟,這賊軍有多少數量?”

    “五千。三哥放心,來前我已看過平陽地圖,來時也順道考察了地勢。只要三哥稍作配合,四弟自有辦法讓這五千賊子有來無回!”

    “呵呵,四弟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看來四弟早知這賊子會來劫糧。而且也想好了應對之策。”

    “那是自然。今夜,就看吾徐公明如何使計殲滅這群膽大包天的賊子。”

    徐晃說畢,朝文翰、和那并州軍的領軍之將收了個附耳來聽的手勢,說到如此如此。文翰和那并州軍的領軍聽罷,不約而同地朗然笑了起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5 17:17
第二百五十八章 燒谷


    是夜。在平陽城外一條山谷內,涼風連連,不覺讓人心裡發寒。

    楊奉、韓曤各領軍埋伏在山谷前後兩頭,兩人約好,待這五十輛糧車入到谷道中央處,並同時鳴金為號,前後夾擊。

    楊奉埋伏在山谷的前頭,一個斥候打扮的賊子忽然快步向他走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後,楊奉眼神一震,不覺地咽了幾口唾液。然後朝後方埋伏的賊子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們做好準備。

    這時,一陣刺骨的涼風突兀吹來,吹得楊奉身後的賊子一陣哆嗦。

    “這鬼風,真是討厭。”

    楊奉也是被吹得渾身起雞皮疙瘩,皺起眉頭低聲囔囔道。

    不過很快,楊奉的表情變得集中沉重起來,因為在他前方不遠處,有一支糧車正往谷道駛了過來。糧車旁邊的士卒手舉著火把,漸漸睇將谷道照亮。楊奉不覺屏住呼吸,讓周圍的賊子後退,避免被這火光照到。

    這糧車上的糧食似乎十分的多,駛動起來,壓出一條車輪的軌跡。

    半柱香後,這糧車隊伍已是全部進入了谷道之內。

    “怎麼,這護糧的人數這麼少。而且這糧車似乎很重。怪,怪。”

    楊奉的眉頭皺得快要連成一條線,他的心不覺為何跳得特別的快。

    “楊將軍,這前頭的糧車隊都快要駛到了谷中,我們要不要動手?”

    一小頭目輕步走來,壓低聲音地在楊奉耳邊問道。

    “不,再等等。這糧車隊,有些不對勁。”

    隨著糧車隊越來越靠近,谷中央位置,楊奉的心就跳得越快。楊奉似乎有所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之處,卻不知這到底不對勁在哪。

    就在楊奉還在想著事情時,忽然一陣響亮的鳴金聲,將整個寂靜的山谷都吹得震蕩起來。

    “不好,有人要劫糧!”

    “快,拿好兵器,準備迎敵!”

    糧車隊頓時一陣騷亂,無數護糧的士卒個個都是一臉的驚慌失措,手忙腳亂地拔出腰間的刀劍。

    “哈哈哈。我等天軍在此等候已久。朝廷走狗,快快丟下武器投降!韓大爺便饒你等一命!”

    韓曤縱馬奔行,一馬當先,執著一七尺大刀領著一眾賊子擋在了糧車隊前。韓曤粗狂大笑,好不得瑟。

    “這莽漢,難道看不出這糧車不對勁嗎!哎,此時已容不得多想!”

    楊奉見韓曤已是出擊,心中不覺憤恨睇罵了幾句,然後轉身朝背後的賊子令道。

    “讓這些朝廷走狗,嚐嚐吾等天軍的厲害,兒郎們!隨吾出擊!”

    楊奉一聲令下,頓時又是一陣鳴金聲音響起,緊接著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楊奉狂甩馬鞭,領著二千五百賊子快速地朝谷中衝去。那些原本還想調頭逃跑的糧車隊伍,見到後路又有一支賊軍衝來,頓時個個嚇得臉色大變。

    “哈哈哈。朝廷走狗,莫不成你們以為只要朝廷的將領只會使計麼?我等天軍也會。你等現在前後都被斷路,我數三聲,若是再不投降,那就別怪我等天軍不客氣!”

    韓曤似乎十分享受這些朝廷士卒臉上,驚疑、絕望、慌張的表情,因為,這些以往與朝廷兵馬的戰事中,只會出現在他這一方的身上。

    韓曤忽然有一種揚眉吐氣得感覺,大聲地叫囂著,慢慢地數到。

    “一!”

    隨著韓曤的第一聲落下,整個糧車隊的朝廷士卒頓時更加慌亂起來。

    “二!!”

    “白痴,愚昧!盡做些多餘之事!”

    楊奉離遠聽到,韓曤以一副驕兵之態在捉弄這些朝廷兵馬,當即氣得臉都青了。

    三,這個字眼韓曤剛想說出口,也準備好無論這些朝廷兵馬是否投降,亦要殺個遍光。他從一開始根本就沒想過,要留下這些人的命。

    只不過韓曤尚未說出口,這時,在谷道頂端驟然響起一暴喝。同時,無數的火光不知是何時閃起的。

    “射!!"

    這一聲射彷彿敲響了地獄的喪鐘。無數的弓弦震動聲連連暴起,不計其數的火箭將夜空招個透亮,如一道道墜落的流星般分別撞向了韓曤、楊奉的兵馬。而那些原本驚慌失措的朝庭兵馬,卻是冷笑起來,將身邊的一架架糧車點燃。然後往楊奉的兵馬衝去。

    轟隆。

    一件點燃的糧車撞在了三四個賊子的身上,頓時火光四濺,同時糧車上的許多巨石沖天而飛,又是撞倒了不少賊子。

    “這糧車上,除了一些乾草外,其他全是石頭!”

    “什麼!我們都被騙了!!”

    幾個在撞翻的糧車旁邊的賊子忽然大叫起來,他們這一叫,頓時引起周圍賊子的一陣不敢相信的驚呼。

    咻咻咻咻! !

    而根本沒有任何時間容得他們失落,那在谷道頂端兩邊,第二輪的火箭雨又是墜落而來,而與此同時還有那一架架好似圍繞著火蛇的糧車,正朝他們衝來。

    火箭、火車四處肆虐,點燃了一個又一個賊子的軀體。渾身冒火的賊子仰天慘叫,發了瘋的四處奔跑,一邊叫一邊哀求著身邊的同袍為他滅火。

    只是,他們又哪有這個心思,紛紛地向後退去。唯恐自己會惹火上身。

    “韓曤過來接應我!我等合兵一處,然後再一起退去!!!”

    楊奉終於明白為何自己一直覺得有不對勁之處,因為這根本又是引他們上釣的一場戲,而那些假糧車就是誘餌!但是此時已不容的楊奉再去後悔,他歇斯底里地朝韓曤吼道。他的後方接近平陽,不可能往那裡逃,所以他只有往韓曤身後的方向逃回白波谷才是最安全。

    只是,這幕後一手操縱的主人,會如此輕易地就將這場戲落幕嗎?

    “賊子哪裡逃,吾徐公明來也!”

    徐晃的巨喝,宛如一隻巨手將這些賊子無情地拉入了地獄。

    只見,在楊奉的身後,一支足有一千五百人的朝廷兵馬出現了。徐晃一身黑綢赤鷹紋戰袍,身披鬼臉戰甲,手執著大斧,威風凜凜。而在他身旁的大漢,長得雖是一臉憨厚,但卻渾身都是爆炸性的肌肉,手紙一把足有六十斤的大刀,一看就知非是容易對付的人。

    而在五十架火車的衝擊,和不知多小火箭的打擊下,楊奉、韓曤的陣型早已大亂,等韓曤領著一小部分人衝過來時,兩人合起來的兵馬還不足兩千。

    在谷道內,四處都是炙熱的火光,徐晃和周倉兩員猛將領兵衝來,那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的賊子,根本毫無戰意,只會四處躲避。

    楊奉和韓曤好似發了瘋般領軍狂奔,徐晃和周倉就此輕易他們離去,在谷道一路追殺,同時在谷道兩端又不斷有火箭射來,楊奉和韓曤的兵馬不斷地有人慘叫、倒下。

    而逐漸的徐晃和周倉也領軍追到了他們兵馬的身後,正大肆屠殺。賊子士氣全無,而朝廷軍士氣旺盛,又有徐晃、周倉這兩軍悍勇無比的領軍將領,殺得楊奉、韓曤的兵馬不斷的縮水,待兩人奔出谷外後,剩下的兵馬竟不到兩百人。

    “這天殺的朝廷軍,五千兒郎吶,現在竟然只剩不到二百。這叫我等回去,如何與天師交代吶!”

    “別再說廢話,那朝廷兵馬尚還在追來。我等此番能保住性命,已是萬幸。趕快逃吧!”

    楊奉回頭看了一眼,仍在死死追來的朝廷兵馬,被硝煙熏得黑乎乎的臉上更顯黑沉。

    “賊子,想要奪吾河東軍糧,不留下些什麼,妄想離去!”

    徐晃冰冷著臉,不知何時,他已距離楊奉只有一段不遠的距離,只見他拿起背後五石大弓,將弓弦拉成半圓,著的一聲,箭矢驟然衝飛,直刺向楊奉的心臟。楊奉見此箭來得又猛又快,嚇得竟一時忘了躲避,還好在他身旁的韓曤反應及時,將他一拉。這射來的箭矢才沒有射穿楊奉的心臟,僅僅是射穿了他的右肩。

    雖然楊奉避過致命一擊,但此箭力度實在太大,要不是有韓曤在旁死死地拉著,楊奉差點就被射落馬上。

    “噗!”

    楊奉吐出一口血箭,只感覺右臂好似都快要脫落,霎時間整張臉白得恐怖。楊奉雙眼發出濃烈的怨恨,狠狠地盯著徐晃,好似要將徐晃的樣貌牢牢記下,好以後報這一箭之仇。

    最後跟著楊奉、韓曤逃出的兩百人,個個都是經歷過當初黃巾與朝廷的戰爭,乃是狂信徒,也是他們倆的心腹。為了讓楊奉、韓曤能以逃脫,最後的兩百人留下不到十人,其餘人都做好了拼死之志,往身後的徐晃、周倉所領的朝廷兵馬衝去,來為他們二人殿後,爭取逃亡的時間。

    徐晃、周倉兩人如收割人命的黑白無常,執著手中殺人利器,往衝來的人潮中廝殺。這兩百人雖然極度瘋狂,把生死置之於外,但又哪是有徐晃、周倉帶領的朝庭兵馬對手。只是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這兩百賊子就被殺乾殺盡。

    不過,他們最後還是為他們的將領贏得了逃命的時間。

    “這群賊子真是瘋狂吶。”

    就連周倉這一九尺大漢,也被這兩百人不懼生死,只為其將領爭得一線逃命機會的鐵血而感到。

    “哼。他們的死,只會是白白犧牲。因為,他們的將領,始終會是難逃一死。”

    徐晃的話,雖是冰冷無情,但卻是實在。周倉默默地嘆了一口氣,便隨徐晃一同領軍回谷殺去。

    而當徐晃、周倉領軍回到谷中,此時在谷中頂端兩邊,已停止了射箭。谷壁四處,隨處可以見到,插著的還在燃燒的箭矢,而地面一地的都是屍體。血紅的人血,在火光的照耀下特別地鮮豔。

    “別再殺人了。我們投降,都降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5 17:20
第二百五十九章 屯田終成


    徐晃、周倉的身影再次出現在谷中,頓時場中仍在猶豫不決,不知所措的賊子紛紛丟下武器,跪倒一片。徐晃冰冷著臉色,向周倉點了點頭,周倉立即領著一部分士卒將這些投降的賊兵聚攏在一起。

    不一會後,周倉點清了投降的人數,走來向徐晃報道。

    “四將軍,投降的賊子足有一千八百多人,而除了剛才逃走的兩員賊將和十幾個賊子,其他三千多賊子都死在了著谷中。此戰可謂是大獲全勝。四將軍神機妙算,頗有公子的風采吶。”

    “周將軍,此一小戰役的勝利,你就如此高興?你可知,當初在涿郡,三哥一把火就將近燒死由程志遠所領的五萬黃巾軍。我與三哥相比,差之遠了。”

    “呵呵,四弟,莫要妄自菲薄。你之才能絕不會低於三哥半分,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四弟,有些事情莫要操之過急。你之鋒利,定有一日能讓天下人深刻認識。”

    不知何時,文翰領著在谷上頂端的弓箭手走了下來。這谷上頂端,可從谷邊左右密林通達,乃是由徐晃發現。徐晃有意叮囑文翰領軍去時注意隱秘,這才繞過了楊奉派出的眼線,神不知鬼不覺地埋伏在谷上頂端。

    文翰走到徐晃的身邊,眼色柔化而關切,徐晃心中一怔,這才知道,他的心思被文翰發現了。

    除去不好名利的周隴不說,現在在文翰兄弟幾人中,文翰、關羽已是名揚天下,而徐晃戰績雖是出彩,但與文翰、關羽起來難免會有幾分拿不出手。所以,這也讓心高氣傲的徐晃感覺壓力倍增。不想被兩位哥哥拋下。所以,他急迫地想要多立戰功,證明自己。

    文翰看出了徐晃的這份急躁,這非是一個領軍之帥該有的,徐晃有帥才,文翰也有意培養他,才會讓他鎮守西河。但若是徐晃這份急躁持續下去,遲早會鑄成大錯。

    徐晃是一聰慧之人,文翰這話中稍稍提醒,他就明白了文翰的意思。

    “四弟謹記三哥之話,讓三哥擔心。實乃四弟之過。”

    徐晃下了馬,甚是慎重睇拱手認錯道。

    而文翰卻是一笑,一拳打在了徐晃的肩膀。

    “臭小子,敢跟你三哥如此客氣,找打。”

    或者是文翰的笑容,也或者是​​文翰的理解、關切。徐晃忽然覺得心安穩了許多,那苦纏多日的急躁也漸漸揮散了。

    徐晃的兵馬和并州軍殺了一夜,個個都是疲憊,清理戰場後,便帶著俘虜,回去平陽休息一夜。

    第二日一早,一千并州軍的將領和文翰、徐晃等人告別後,功成身退,領軍回去晉陽。而那一千八百俘虜,徐晃接受文翰的建議,將其收編。一路將糧車隊伍送到了河東界內後,留下一千五百士卒護送,自己領著五百士卒和一千八百俘虜回去了西河。

    回到河東,一路的路途就安全許多。畢竟文翰是河東太守,一路在臨近縣里都可隨時調動兵馬。

    三日後,文翰終於回到了安邑。

    看著一車車裝滿糧食的糧車運入安邑城裡,文翰終於鬆了一口氣。

    “哈哈,算這日子,我原本以為太守大人應該在三四日前回來安邑。一直遲遲未見,還以為太守大人出了什麼意外,嚇得我可是日夜不眠,茶飯不思吶。”

    戲隆笑呵呵地走來,文翰卻是忽然沉下了臉色,戲隆還以為文翰惱他這說話不吉利。不過,周倉很快走到戲隆身邊,低聲說了幾句後,戲隆才宛然大悟。心裡一陣無語地發笑,他這主公性格還當真怪異,還不許人喊他大人。

    不過,這其中一定有故事。戲隆深知文翰的脾性,猜他與那些流民交談當中,定是有些東西深深地刺激到他。

    而在文翰的麾下,除了凡事都要中規中矩的張纮外,其他人著實對這稱呼不太在乎。特別文翰也不喜歡用這稱呼來特顯他的身份不同。平時張纮不在時,周隴、關羽、戲隆等人都是直呼文翰其字或是以兄弟相稱。

    “不凡,這不過是個稱呼罷了。不必在意。你不喜,那我便不用這大人的稱呼。哈哈,恭喜不凡,終於得償所願。屯田可以推行了。”

    文翰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就在剛才,當日那個小女孩的一席話又在他的腦中迴盪。文翰平復了一下心情,又是回復平日裡嘴角常掛起的輕笑。

    “這其中有著一個故事,待會我再與志才細說。我二哥呢,他可否從孟德手中借得糧草?”

    “二將軍早在六天前,便將二千石糧草運回了安邑。聽二將軍說,這曹孟德也當真有趣。他麾下的荀彧、程昱等謀士都竭力反對借糧一事,但他卻硬是堅持要借給不凡。然後又讓二將軍帶來一句話給不凡。”

    “哦,是何話?”

    “曹孟德說,無論成敗,還請不凡將這手段,措施詳細寫予給他。”

    “不論成敗,他都要?呵呵,孟德當真有意思。”

    有曹操這樣一個至交好友,文翰覺得自己是無比幸運的,雖然兩人或許在最後會成為對手。但文翰卻是十分注重他與曹操的友誼,曹操屢次出手幫他,可以說要不是曹操,他不知死了多少遍了。而曹操的恩情友誼,文翰一直記在心上,只要有機會,他定當會不顧一切、竭盡所能地將這些恩情還與曹操。

    “如此一來,我與二哥都完成任務,借來七千石糧草。加上河東各個縣裡原先儲存的糧食,和衛家暗中資助的糧草。我等手上已有一萬石,也就是一百二十萬斤糧食。應該足夠河東郡內的流民和預計會聞風趕來的其他州郡流民食用。志才,這建房的材料還有種植的穀種準備如何?”

    “不凡離去半月,這半月時間,在各個縣我等安插的人快速執行下,這些都已準備完畢。萬事俱備,只要不凡這屯田政策一下,各縣立刻就可著手實施!”

    “好!志才你立刻回去,與張纮一起修書,通知河東各縣,明日起,開始推行屯田!”

    “屬下領命!”

    戲隆神色一凝,眼中散發著無比亮麗的精光。屯田一旦實施,就能讓千千萬萬流離失所,食不果腹的流民,能夠生存下去。此事乃是大仁大義,造福百姓之舉。

    這正是戲隆心中想要、希望為之奮鬥的道!

    “明日,我將會讓整個河東,都為之震盪!”

    文翰的眼中亦是散發著宛如星辰般亮麗的光華,屯田乃是他那以民意驅動天下之宏願,走出的尤為關鍵的一步!

    官府出地,五五分賬,並且還分配穀種。更令人不敢相信的是,這耕種的一年,在未收成之時,他們的飯食都由官府先墊,待收成之時,再由其中扣回。這一屯田的政策消息傳出,整個河東別說震盪,簡直就是遭到一發不可收拾的連環狂潮襲來。

    在河東各縣的流民,簡直就是瘋狂,紛紛湧入臨近之縣,爭先恐後地向官府報名,要地。無論是河東哪個縣里,都是人群擁擠,整條街道都擠滿了衣不遮體的流民。而當排在後頭的流民,陸陸續續聽到在前頭的流民痛哭高吼,大聲高喊文冠軍高義時。後頭排隊的流民頓時變得更加的瘋狂。

    這分地的消息當真是事實,他們就如在萬丈深淵的黑暗,找到了一條能重迴光明的繩子,發了瘋地想要捉住。要不是,各縣文翰安排執行的官員早有準備,令士卒維持秩序,只怕整條街道都會被這些流民衝破。

    分了地的流民,由一部分士卒帶領,去到城外荒地,開始準備建造房舍。這些流民見官府,不但為​​他們準備好糧食,更準備好建房的材料,個個都是燃起了生存下去的希望。有房,有吃的,這原本遙不可及的夢想,現在卻是觸手可及。

    無數的流民眼睛含著激動的淚水,搬起一塊塊木樁,這些木樁比起他們以往所受的苦,根本就顯得微不足道。他們的嘴上已不知多久沒有出現過的笑容,再次出現在他們的臉上。只要是男人的,無論是小孩,年輕男人還是老人都去為自己未來的小屋,出一份力。而婦女則臉上不停睇流著淚,手裡拿著官府配發的糧食,準備好火灶,她們從今日開始,就再也不用食物而費盡心思。她和她的家人,都能夠吃飽了。

    整個河東的荒地,似乎都被這些流民的淚水染成了濕土。

    在安邑,文翰和周隴、關羽、戲隆、張纮、韓嵩等官府人員,領著安邑的士卒,一同為這些流民在荒地旁建造房舍。

    “來,大家快來。都給太守大人跪下,磕頭。”

    不知何時,足有成千上萬個流民走來,他們神情激動,好似受到了莫大的恩賜,他們朝著文翰跪下,磕頭。每磕一下,力度都是極大,地面都被他們的額頭磕陷。

    “起來!諸位快快起來!這些都是不凡理應做的事情!你們再是如此,不凡立刻轉身就走!”

    文翰沒有覺得絲毫的開心、滿足,或是自以為自己了不起。不知為何,他痛心,很是痛心。

    這些流民不知文翰為何會一臉的痛苦之色,個個都是一頭霧水地相互對視。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你們每個人活在這個世上,都應當活得有尊嚴有骨氣。別輕易地下跪,磕頭。

    你們不需如此。我乃河東太守,這是我應當要做的事情。而且,這屯田後嗎,可是要五五分賬,你們付出了勞動、汗水,就理應得到酬勞。

    聽著,這都是你們應該得到的,所以不要再予我施如此大禮,聽到嗎! ? ”

    文翰作為後世人,對這封建思想是由衷的厭惡,封建思想幾乎將人的尊嚴磨滅,特別是那動不動就要跪的禮節,文翰是特別的反感。

    文翰清楚,若是要實現他那以民意驅動天下的大宏願,不但需要他與一眾志同道合之士的努力,更需要這些底層百姓的思想改變。

    雖然,這會是一條極為艱難的路。此時的炎黃大地歷經上千年,數十代人,封建思想已牢牢地刻印在這些人的骨子、血脈裡。

    一時要他們改變,難,十分的難。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5 17:22
第二百六十章 尊嚴


    不過,文翰卻不會輕易地放棄,因為他早已決定用他的一生,甚至是他後代、後後代的子嗣,來讓這些人重拾回人的尊嚴。

    人有了最起碼的尊嚴,才會有獨自的思想,這些思想的交融,就是文翰的想要實現的道,以民意驅動天下。

    “尊嚴?”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只要付出了勞動、汗水,就理應得到酬勞?”

    文翰的話音,宛如一個巨大的炸彈,在這些流民的腦海裡爆起。

    一些流民開始低聲囔囔,若有所思的樣子,而且隨著一部分人慢慢地站了起來,那些還在跪的流民也紛紛陸續地站起。

    在這亂世下,這些流民活著已是難事,對於他們來說,尊嚴根本就是遙不可及毫不實在的東西,因為尊嚴不能治飽他們的肚子,不能讓他們的軀體不受冬寒之苦。

    至於自強不息?他們連活著都成問題,如何自強?

    而付出勞動,就能得到理應的酬勞,這種思想他們想都不敢想。因為這是一個遭受剝削的年代,他們所付出的,與得到的,根本就不成比例。

    在以往,他們尚有土地耕種時,恐怖的田賦,幾乎將他們所有的勞動成果,都可剝奪了。他們勞累了一個春夏秋冬,到了最後連自己的妻兒都無法管飽,最終為了生存,還不得不賣妻賣兒。

    這樣的情況,年復一年,年年如此,早已將他們的心靈給磨成一堆碎渣。甚至讓他們,忘了他們是個人。

    這就是東漢末年,殘酷而又現實的年代。

    “我希望諸位,謹記我今天這番話。我知道,讓你們立刻改變,是不可能的事。但只要我還是一日的河東太守,而你們還尚在河東,那麼,我文不凡就會竭盡所能地讓你們活得有尊嚴,活得像一個人!”

    文翰知道話已說到這裡,這把火已是燒得夠旺,他說畢,邁開步伐,與周瓏、關羽、戲隆等官府人員,在一眾流民的眼光下,離開了。

    他們離開後,背後留下了一陣絕對的死寂。

    一些流民不知何時,已是滿臉的淚痕。一些漢子拽緊了拳頭,眼神開始換發著與以往不同的光彩。

    “別哭,你們沒聽到太守大人說嗎?俺們要自強!”

    “沒錯!要自強!!俺們要活得有尊嚴!!”

    “對,大夥別停下來,趕快做事。太守大人說了,只要我們勞動了,就能得到理應的酬勞。我們是為自己做事!”

    或者,當真有些以往不同的思想、信念,在這些流民的心中萌芽了。死寂過後,這些流民身上爆發出以往所沒有的精力,他們捉起一條條木樁,眼睛堅定,開始為自己的屋舍付出自己的勞動、汗水。

    “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物啊。”

    戲隆走在文翰的背後,看著文翰因為聽到背後那些流民的話語,而露出的笑容。戲隆一時間感概良多。

    歷來有野心有大志,想要顛覆天下,成就大業的人。幾乎都是把百姓當做是利用的棋子,即使不利用,也是將其放到一個極低的位置。

    雖然,文翰曾毫無保留的告訴過戲隆,如果他能走到那一步,而又能實現他的道,他會謀取天下。

    一個想要謀取天下的人,竟然將百姓的位置放到如此之高,這簡直是前所未有。

    戲隆開始在想,他到底是個自私的人,還是個無私的人?還是他最終會有所改變?人心難測海水難量,戲隆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但是,戲隆他心裡十分清楚。現在的文不凡,是他想要輔助的人。

    屯田的推行,就如一把越燒越旺的火,當其他州郡的流民,聽得傳言在河東的流民著實地分得了土地,而且官府已分配下建造房舍的材料,幫助這些流民安居,而且還先墊下糧食予他們,讓他們在收成之後,再從所得糧食扣回。

    如此好的政策,簡直就是令其他各州郡的流民瘋狂,臨近河東的州郡好似蟻群般湧入了河東。河東的人口一時間急劇上升,僅僅只用了不到六日的時間,河東的所有荒地已被分配完畢。

    而那移民狂潮,仍是絲毫不見減弱,不斷地有外地的流民趕來。這讓文翰不得不連連頒發號令,告之這些不遠千里而來的流民,河東的地已經分完。

    有些不甘願就此空手而歸的流民,在河東各縣鬧事,耍流氓,威脅文翰他們分不得土地,是不會離開。也不會輕易讓這屯田實施。

    當然這其中有不少的動亂,是一些河東豪門人不願見到屯田實施而在背後操縱的。

    而文翰卻是一個該狠的時候,絕不會手軟之人,他一邊從安邑派出兵馬到各處協助,一邊令各縣的官員派兵將這些不肯離開,有意搗亂的流民強制遷離。其中還造成幾次規模不小的衝突。

    而被文翰驅趕出河東的流民,大肆宣言文翰乃是浪得虛名之人,根本就非是愛民親民的好官!

    對此番流言,立即遭到在河東的流民和從其他州郡趕來分得土地的流民的反駁。

    而文翰對於這流言,只是淡淡一笑。他知道,無論是什麼樣的人,總會有人說他好,也有人說他壞。

    如果他一味地去在乎這些縹緲的名聲,根本就不可能成就大事。

    荒地分配完畢,而各地的房舍建造也陸續地完工,為了讓這些流民能安居下來,文翰帶頭,與一眾官員、士卒一同幫忙。而同時衛家也派出了不少人馬,一同協助。

    當文翰屯田的政策正式推行,所有河東人已經明白,衛家和文翰根本就沒有翻臉,那荒地的收購戰,根本就是他們兩方一手操辦的一場好戲。

    那些恍然大悟,知道自己被戲耍的河東豪門人,個個都氣得直奔亂跳。同時聲討衛家,說衛家背叛了他們,並且威脅衛家,不給他們一個交代的話,那麼以後將會斷絕與衛家來往,還有商業上的合作。

    對於此聲討、威脅,衛仲道卻是不屑一顧,並且力排族中人的反對。衛仲道如此義無反顧地協助文翰,只要有些許智慧的人,都知道兩人的關係非比尋常。而衛家對於文翰來說,攸關重要,這兩個月來,在足智多謀的戲隆幫助下,衛仲道迅速地將衛家的兵權牢牢地捉在了手中。

    衛仲道現今在衛家,已是有了說一不二的地位,至於他的兩位叔叔,衛仲道和文翰暗中拜訪過他們,許諾了足以讓他們動心的利益。有衛仲道兩位叔叔在旁協助,衛家其他旁支的人也只能任由衛仲道這一脈一手遮天。

    屯田這一政策,對於河東豪門人來說,打擊之巨大,是無需置疑的。因為,這樣一來,他們手中握有的糧食的價值就會一落千丈,天知道這些豪門人積累數代,有些甚至是數十代所堆積的糧食會有多少。

    而且,民以食為天,有食物就能控制、操縱他們底下的私兵,不斷地收編為了生計的流民。而且現值亂世,甚至有可能,他們可以謀取一方之地。

    當然,這都在,只有他們這些人擁有絕對數量糧食,而其他底層之人卻無糧可食,迫於生存不得不為之賣命的前提之下。

    但一旦這屯田成功,百姓有了足夠的糧,能夠生存下去。那麼他們就沒有那麼輕易地收編這些百姓,而且他們底下的私兵也會楚楚欲動,不會再向以往那般任勞任怨。

    到時,擁有巨大存量糧食的官府,只要高呼徵兵,他們府上的私兵說不定就會蜂擁地轉投於官府。

    而對於這些豪門人來說,誰多多少少都會有野心,都希望擁有大權。糧食的價值、兵馬這是他們野心實施,所必須要有的。

    屯田推行,這一措施,可謂是逼得河東豪門人,不得不站到文翰的對面。兩方人,立即到了勢如水火絕不兩立的位置。

    而河東豪門人第一個反擊,很快就來了。他們聯合起來,一同向文翰施壓,讓文翰一視同仁,也要分他們土地。理由就是,為何就只有流民能分這土地,得到此福利。就連外地來的流民也能分到。

    他們作為河東的豪門世族,理應也要分得一份,而且這份還必須分得夠大。

    對此,文翰只給了一個回覆。要分地?可以!如果你們豪門人也窮得無糧下鍋,衣不遮體的話,他二話不說立刻就分。

    文翰的回覆,在這些河東豪門人眼中簡直就是耍流氓。他們是什麼身份的人,要他們去裝窮,裝孫子,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文的不行,那就來武的。

    河東豪門人互相約定,在他們所在的縣裡,派出府中私兵裝成流氓,去砸各縣城外荒地的那些流民居住的房舍。

    而文翰似乎早就預料到,他們會有這一損招,早就令各縣官府暗中留意他們的一舉一動,一旦他們出手,就立刻派兵鎮壓。而且,文翰還派發了不少兵器給在各縣城外荒地居住的流民,讓他們有保衛家園的武器。

    而對於這些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安居的家的流民來說,誰敢破壞他們得之不易的家園,即使是天皇老子來了,他們也敢與他拼命。

    文翰當日那番話,人的尊嚴,自強不息,勞動就有理應得到的酬勞,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河東。多多少少改變了這些流民,他們不再孱弱,任由他人欺凌而不敢還手,而且又有文翰在背後支撐他們。

    這些流民拿起武器,面對裝成流氓的豪門世族私兵,毫無畏懼,甚至能說是瘋狂,其中有個別的縣,根本就不需要官府出手,就單憑流民組成的反抗隊伍,就將裝成流氓的豪門世族私兵打跑了。

    而同時,河東豪門人也漸漸發現了,他們安排在官府的族人,沒有以往那般好使,神通廣大。而且,更是消息梗塞。從文翰一開始的荒地收購戰,到屯田實施,這些在官府的族人根本就從未傳來過預警的消息。

    這些族人,萬萬是不可能投誠於文翰那邊。在豪門世族內,無一例外的,每個族人從小就培養以家族利益為核心的思想。

    那為何這些族人,眼看家族利益受損都不出手,而且連個消息也不傳回來預警。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5 17:24
第二百六十一章 河東豪門的陰謀


    當這些安排在官府的族人,紛紛回到自己家族時,與其族中族長一商討,才發現原來文翰一開始就準備好與他們這些豪門人翻臉。

    他剛上任時調升這些人的官職,根本就是明昇暗降,將他們的權力暗中剝奪,給予的新官職根本就是無關緊要的閑職。

    而且,文翰安排新上任的官員,自成一脈,表裡雖是與這些豪門官員示好,暗地裡卻是不斷地在為文翰做事。而且還有意地隱瞞他們這些豪門官員。

    這一發現,頓時讓整個河東所有的豪門世族都驚慌失措。他們發現,他們手上所握有,能夠威脅這個河東太守的,已是少之又少。

    歷來天下,各個州郡,都是官府豪門世族各佔半壁江山。而這個文不凡,竟想要壟權,將整個河東都握在他的手上!

    河東各個豪門世族當然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當即決定,集聚一堂,商議如何對付文翰。

    在河東陽武縣,王家。

    陽武王氏,在陽武的勢力不差於衛家在安邑的勢力​​。雖然王氏一族,沒有如安邑衛氏那般出過像衛子夫、衛青等大人物,但傳聞這陽武王氏一脈,曾出過數個武力勇猛的武將,跟隨過漢高祖劉邦打過天下,王氏一族最是鼎盛時,勢力幾乎遍布整個河東。

    今日的王家,可謂是熱鬧非凡。門前車龍不斷,來的個個都是穿著極為華麗奢華的貴人,這些人神態倨傲,從來都是昂著頭看人,一看就知是非富即貴之人。

    在王府大宅的大廳,金漆大柱,左右虎雕銅器,名貴玉器隨眼可見,整個大廳修飾得十分有大氣。每張桌椅都是用紫檀木所造,人坐在上面夏涼冬暖,就連家具都是價值不菲。

    王氏一族族長,王忠坐在正座,左右兩系分別做了從河東各縣趕來的豪門世族的家主,總共八人。這八人人,分別來自密縣張氏、新城陳氏、梁縣梁氏、汲縣李氏、偃師姜氏、平陰周氏、藍田常氏、卷縣高氏。

    加上陽武王氏,總共九人。這九個豪門世族,都是大族,積累極深,加起來的勢力,幾乎可以控制半個河東郡。

    待幾個王府家丁上好茶水後,正座上的王忠揮了揮手,示意家丁退下,並且說了吩咐道,兩個時辰內,不見客人,全府上下不能打擾。

    待王府家丁陸續離去,坐在左席頭位的一個大約五十多歲,頭戴玲瓏雀冠,渾身上下都整理得十分潔淨高貴的老人,他乃密縣張氏族長,只聽他忽地喝道。

    “這文不凡實在欺人太甚!我等一開始如此賣好予他,他竟然翻臉不認人,還想將整個河東掌控在他的手上!”

    “哼哼,這文不凡不動則已,一動則如狂風暴雨連綿不絕。明昇暗降、屯田推行,這些手段可都是針對你我這些豪門人。現在,我們的族人在官府上,沒有了權力,而一旦屯田推行,那麼我們在河東的影響力就會大大地下降。”

    在張氏族長正對面的乃是新城陳氏的族長,是一個身穿黑色華服的中年男子。他哼哼地陰聲說著,一雙眼睛尤為陰沉。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任由此人將河東壟權。此人一來就不安好心,用這扮豬吃老虎的把戲,把我等都甩得團團轉。我等若是在不出手,只怕此人會變本加厲。”

    在新城陳氏族長旁邊的梁縣梁氏族長抿了一口茶後,也發話了。

    “不但是文不凡,還有衛家!若不是那衛仲道幫手,我等又怎會被他們兩人騙光手上的荒地。沒有荒地,這屯田就根本不可能推行。

    解決了文不凡後,衛家也不能留。各位覺得如何。”

    “嗯,梁老說得甚是有理。衛家背叛我等,投誠於文不凡,那麼衛家也不必再留在河東。”

    梁氏族長的話一說出,頓時引起場中不少人的一片認同之聲。

    “大家都靜靜。既然諸公都一致認同,不能再留文不凡和衛家在河東。當然,當下要先是解決文不凡。只要文不凡離開河東,我等九人聯手,衛家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這該如何解決文不凡,王公足智多謀,不如諸公先聽聽王公的想法。”

    這時,平陰周氏族長開口了,他這話一落,在場的人頓時將眼光投向坐在正座上的王忠。王忠的年紀大概有六十,雖然老邁,但一雙眼睛卻是特別​​的有神。

    “對啊,王老德高望重,還請您來替大家來拿主意啊。”

    王忠呵呵一笑,將手中茶杯放下。

    “呵呵,其實諸公不必煩惱。這文不凡不過是寒門出身,對付這種人又何須去費腦力。老夫也曾聽說過他的事蹟。

    他一路走來,遭遇的明刀暗箭可謂不少。諸公可知為何?”

    “哼哼,這我是得知一二。這人還是白身之時,就敢大言不慚,說要為天下寒門出頭。這不是要與我等豪門人敵對麼。他如此狂妄,當然有不少人要略施教訓予他。”

    “呵呵,他的狂妄當然是原因之一,但最大的原因是,他不像你我等,在朝廷有大勢力全力支持。我們家族為了討好這些大勢力之人,不知花費了多少銀兩,才贏得這些人的友情、支持。

    他現在雖然是一郡之守,但對於你我背後朝廷那些握有大勢之人,只不過還是小人物罷了。老夫已修書一封,且備好金銀,不日後就會交給十常侍之首張公。

    到時,張公收到老夫的信後,就會在當今聖上面前,告這文不凡自從做了河東太守後,非但沒有任何建造,且弄得河東大亂。

    而且,聖上派這文不凡來,可是要殲滅河東周邊的叛亂。到時張公再告文不凡畏戰不前,拖延戰事,有負聖望。

    雖然這文不凡是聖上親封的西園八校尉之一。聖上對他甚是寵愛。但卻不能堵住悠悠眾口。

    還請諸公,也如同老夫一般,修書給你們朝中的好友貴人,讓他們與張公一同在聖上面前聲討這文不凡。

    在悠悠眾口之下,聖上也只能秉公做事,將這文不凡的官職免去,調出河東。這樣一來,諸公不就皆大歡喜了麼? ”

    “哈哈,王公不愧是王公。此計甚妙,如此一來,文不凡在河東囂張的日子不長矣。我就不信,在這些都有著大權的高官聲討下,這文不凡能在這河東太守的位置上,待得下去!”

    “是啊。錢財身外物,對於你我來說,花費區區銀兩,就趕走這個瘟神。值得!值得!”

    “呵呵,說的也是。俗語說得好,錢財能解決的問題,就不算是問題!如此,我等都可安枕無憂了。”

    “那還等什麼,我等快快回去,準備好這金銀,書信送予洛陽。這文不凡一日還在當這河東太守,我就一日枕食不安!”

    另一邊,在安邑郡所。

    文翰正在批閱著有關屯田的文書,而周瓏、張纮、韓嵩三人則在隔壁的房間裡,個個都是汗流浹背做清算人口、還有未來幾日需要分配的糧食預算。屯田推行,可讓他們三人累得夠嗆,每天幾乎都在郡所大殿內忙個不停。

    河東郡原本有三十多萬人口,自從屯田推行,從其他州郡趕來的流民,使河東的人口劇增,現在的河東郡幾乎有四十多萬人口。

    這人一多,許多的繁瑣小事就會接連而來。雖然安居、糧食暫時解決,但這些流民群中,也有不少愛做偷雞摸狗、搶奪犯事的異端,對於這些人,文翰採取都是極為強硬的手段,一旦發現就收回土地,打入大牢,刑滿之後,便驅逐出河東。

    文翰的強硬,也暫時壓下了一部分異端,他們好不容易有地方住,有田地耕種,能生存下去,當然不希望回到過往那食不果腹、衣不遮體,不知自己哪一日就會倒地一睡,永遠不會再起來的日子。

    文翰放下一書卷,剛拿起另一書卷,一打開來,這書卷不知為何就裂了開來。

    文翰眉頭一皺,忽然感覺一陣心緒不靈,便放下了書卷,走出了樓台,觀看殿外的景象。

    在他的腦海裡,戲隆在兩月前說過的話,須臾地又再響了起來。

    “主公,屯田推行後,算算日子,那些被我們明昇暗降的豪門人也該發現到一絲端倪。到時河東的豪門人,對會對主公恨之入骨。

    之後難免他們不會收買朝中的高官,在聖上面前詆毀主公。人言可畏,萬一聖上聽信讒言,只怕主公這一切的精心策劃、謀算最終都化為一場黃柯之夢吶。所以,主公你是不是要先做好一手準備?”

    當時,文翰沉思了一會,苦澀的笑了。

    準備?他能如何準備?在朝中,他除了與他的老師王允有著交情外,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會去幫他。而當屯田推行後,文翰與河東豪門人翻臉,王允的家族得知此事後,只怕又會禁止王允與他來往。

    畢竟,豪門裡有這樣一句話,天下豪門都是一家人。

    豪門人的數量佔據天下極小一部分,卻能掌控極大的一部分權力、財力、土地。自然是有所原因,別看有些豪門之間時不時會有爭鬥,但是一旦遇到危急整個豪門利益的事情,這些人就會立即團結起來一致對外。可以說,這些豪門人,乃是一群身份特別的人,或者用一個種族來形容這些人的關係,更為貼切。

    而如那些豪門人一般用銀兩?文翰不是捨不得。而是知道,那些高官是絕對不會收他的銀兩。文翰和豪門人可以說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群體,這兩個群體誰能給他們帶來更多的利益,根本就無需估量,一眼就能看出。

    而在朝中的高官有許多也是出自豪門世族,當然不會棄本媚外,幫助文翰這一外人。

    至於,文翰以前的頂頭上司何進?這人利益至上,不講舊情。

    文翰想了想,他除了將所有的希望寄託在漢靈帝的身上外,別無他法。

    “志才,我等機關算盡又如何,始終我們的路還是掌控在他人的手上。我沒有任何準備可做,但求聖上能看清這事實吧。”

    漸漸地,在文翰腦海內,這句話又是響起。今日他想到了戲隆當日的問題,而他此時也只有與當日一樣的答案。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5 17:27
第二百六十二章 張讓的歹心


    數日後,洛陽溫德大殿。

    一身龍袍披身的漢靈帝,臉色似乎有些黑沉,在他耳邊張讓的宣告聲,顯得特別的刺耳。

    王越已是好幾個月未曾聯繫過他,漢靈帝深知王越的脾性,雖然他乃絕世大俠,但也不會如此一聲不發地擅離職守。

    王越定是出事了。在王越與漢靈帝失去聯絡一個月後,漢靈帝就立刻反應過來。

    失去了王越,漢靈帝這才知道,在這皇宮內,自己除了王越外,再無可信之人。他連派出尋找王越的士卒,也難以籌建。

    宮中禁衛?漢靈帝可是十分清楚,這些禁衛內不知安插多小張讓的眼線。王越的失踪,漢靈帝有一種特別強烈地感覺,這事與張讓有關係。所以,漢靈帝萬萬不可能派宮中的禁衛去尋找。

    王越失踪,也就代表漢靈帝好不容易得來的'眼睛'沒有了,他又再一次成為一個瞎眼的皇帝。

    “聖上,老奴有事上奏。聖上?聖上?”

    漢靈帝腦海裡尚還在想著如何尋找王越之事,完全沒有看到,張讓已跪在殿堂之下。

    “哦,阿父。汝有何事要奏便說吧,朕在聽。”

    雖然漢靈帝口中仍然稱張讓做阿父,但兩人早有隔膜,人這一旦有了隔膜就難以修復。漢靈帝這一聲阿父叫得絲毫沒有感情,對張讓說話的語氣,也甚是不耐煩。

    “聖上可是龍體欠佳?若是如此,不如聖上先是退朝,待龍體回复精氣後,再上朝管理社稷大器吧。”

    “不用。朕很好,無需阿父擔憂。說吧。”

    張讓說起龍體欠佳四字時,漢靈帝眼中頓時發出一陣精光,漢靈帝瞇縮著眼睛,眼光如刀,坐在龍椅居高臨下,冷冷地說道。

    “如此。老奴便上奏了。聽聞新上任的河東太守,文翰,文不凡,做了這河東太守後,並無任何建造,疏於政事,只顧著自己取樂,在兩月前剛上任幾天,就與安邑當地的豪門衛氏爭奪女子。

    他上任以來,更無主動出兵殲滅河東周邊叛亂,忘記了自己身負皇命。老奴覺得這文翰不配做這河東太守。”

    “張大人所言甚是,臣亦是聽得不少有關文不凡疏於政事,只顧玩樂的傳言。河東乃命脈之地,交給此人打理,只怕河東只會越來越亂。臣亦覺得,文不凡不配做河東之守。”

    “沒錯。臣等亦是一致認為,文不凡能力淺薄,無法勝此大任。懇請聖上下旨,將此人調離河東。”

    張讓話音剛落,就有不少大臣紛紛走出來,一同彈劾文翰。漢靈帝眉頭越皺越深,而望著張讓的眼色亦是越來越冰冷。

    好啊,這老狗,不但對朕的大劍師出手,現在連朕親封的西園八校尉也想要除去。這文不凡屢次遭你等誣衊,難道你當真以為朕沒有了王越後,眼睛瞎了,就如往日那般對你言聽計從麼! ?

    漢靈帝呼吸忽然變得急促,臉色怒火洶湧,猛地一啪龍椅,頓時驚得殿堂下彈劾文翰的一眾大臣,心裡一跳。

    “口說無憑,汝等,可有證據?”

    “在聖上面前,老奴不敢造次,當然有足夠的證據才敢禀告聖上。聖上這些,都是河東各地的世族向老奴發來的信件。裡面都寫有文不凡的一眾惡行。”

    “聖上,臣等亦有收到有關文不凡惡行的信件。”

    張讓朝漢靈帝身旁的趙忠撇了一眼,趙忠心神領會,就想下去將這些信件收起,然後交由漢靈帝觀看。

    哪知漢靈帝根本就無觀看的意思,龍袖一揮,凌然喝道。

    “夠了。這些信件到底是真是假,朕難道不知?不必傳來了!”

    “聖上,這!”

    “閉嘴!傳朕指令,朕給半年時間河東太守文翰,半年內若是他尚且不能清除在河東的叛亂,讓他提頭來見!

    如此,汝等可滿意了嗎?”

    “聖上息怒。臣等不敢。”

    “哼,好一個不敢。此事到此為止,在這半年內,朕不想在汝等口中聽到文不凡這三個字!退朝!”

    漢靈帝冷哼站了起來,如刀般犀利的眼神狠狠地瞟過了張讓的身體,然後龍驤虎步地離開了龍座。

    雖然當下一眾彈劾文翰的大臣不知為何漢靈帝會發如此大的火氣,但他們的目的已是達到了。文翰雖然沒有及時被剝離官職,但他現在卻走到了死路上,河東周邊的叛賊大大小小加起來共有數十波人。

    每波賊子的數量都有至少千人之上,特別在西河一帶的白波谷,更是有數萬之巨。而現時也到了冬季,冬季三月,不可能出兵,也就是說半年時間,其實只有三個月。三個月內要將這些賊子全部殲滅,根本就是不可能之事。

    這些大臣在底下暗自發樂,而張讓底下的頭顱裡,臉色卻是陰沉得快要滴出了水。他侍奉了三朝皇帝,又跟在漢靈帝身邊數十年,這察言觀色的功夫當是一絕。

    他剛才能感覺到,漢靈帝的火氣,全是灑在他的身上。

    “難道那死鬼王越回來了?還是聖上得知,王越是我派人殺的?這都不可能啊。現在洛陽城裡的守將都是我的人馬,我早與暗下通知他們,一旦王越進城,就立刻通知我。王越不可能神不覺鬼不知地回到洛陽。

    而追殺王越一事,乃由黑裊所執行,他們做事最是乾淨利落,定不會落下任何證據。即使他們找到黑裊,黑裊之人,一旦被俘虜就會立刻自殺。所以聖上不可能知道,追殺王越是我派出的人。

    竟是如此,為何聖上對我是越來越冷淡,越來越是厭煩。”

    張讓百思不得其解,不過當他站起來後,路過龍椅時,眼神卻是爆發出極為亮麗的光彩。

    “劉宏啊,劉宏。你可別逼我。若是你我如以往那般親如父子,我尚且會讓你的命再活長一些。但是,若是你定要與我水火不容。那麼,我也只能痛下死手。早些日子,結束你這坐在龍椅上的生涯。”

    張讓踱著步子,一步一步地走著,金光燦燦的龍椅,有著一股極為恐怖的魔力,好似在不斷地呼喚著張讓,坐上去,坐上去吧。

    這是一張足以令人喪失理智的椅子,張讓深深地吞了幾口唾液,眼睛發直,頭腦連連在昂,就如發羊吊病人似的。

    “張哥,張哥!!”

    忽然,不知何時來到張讓身邊的趙忠將一臉呆滯的張讓喚醒過來。張讓似乎也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連忙低下頭顱。

    “張哥,你這是幹嘛。你不知這殿內還有不少大臣未曾離去嗎。”

    張讓低著頭,拍著衣袖。

    “鎮定,鎮定。奴家只不過是有些失神罷了。趙弟你看看可有人在看我?”

    趙忠依張讓的話,回頭看了一圈,見各大臣百官陸續走出大殿,大殿已漸漸變得空曠。

    “沒有了。他們都走了。”

    “好。那麼,趙弟我們也走吧。還有剛才你看見誰見到我此番失態的大臣,待會回去後,你給哥哥一一說來。”

    “王公,這回信到底說得是什麼,快快說來。聖上是否已將文不凡河東太守頭銜給剝去,讓他滾出河東?”

    密縣張氏族長一臉的迫不及待,望著坐在正座上,正觀閱著從洛陽傳回來信件的王忠。除了密縣張氏族長外,其他幾個豪門世族的族長也是迫切地望著王忠。王忠皺著眉頭,不夠很快眉頭又是舒展,露出一絲淡然的笑容道。

    “呵呵,張公,還有諸位兄弟莫急。這信件說了,文不凡暫時還是這河東的太守。”

    “什麼!怎麼可能!文不凡在眾多高官大臣的聲討下,竟然還能保得住這河東太守的位置!?難道他得到了某個大臣的庇護!?還是聖上偏心,寵信於他!?”

    卷縣的高氏族長,乃是個身高八尺的巨漢,而且有著一副大嗓子,他這一吼,頓時吼得在場人耳裡一陣嗡嗡直響。

    “呵呵,高族長。你沒聽老夫剛才話中,用了暫時二字嗎?聖上已下令,給予文不凡半年的時間,將河東所有叛亂清除。時間一到,若是他還未完成皇命,他這項上人頭就要交給朝廷了。”

    王忠臉上仍是那副不改的寵榮不驚笑容,淡淡地說道。他這話一落,頓時原本在場幾個豪門世族族長臉上的驚疑化作了冰冷的笑容。

    偃師姜氏族長,最先反應過來,雙眼滿是陰鷙,聲音陰柔。

    “哼哼。半年?現在已到了冬季,再過一些日子,河東就會大雪紛飛,冰寒大地。在冬季三月,文不凡根本不可能出兵。也就是說,文不凡僅有三個月的時間去掃蕩河東的叛亂,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文不凡項上頭顱,看來是要丟定了。 ”

    “哈哈,如此我等便坐觀好戲,再容忍他半年囂張,半年之後,就看他如何將他的腦袋交予朝廷。”

    在偃師姜氏族長旁邊的藍田常氏族長哈哈一笑,一臉的快意。他這一笑,頓時也惹得在場的其他豪門世族族長暢快地笑了起來。

    不過,也唯有坐在正座上的王忠,收起了臉上淡然的笑容。

    “怎麼?王公看你這樣子,似乎有所顧慮?”

    汲縣李氏族長眼尖,發現了王忠若有所思的臉色,不由張口問道。

    “嗯…諸公莫要小覷這文不凡。文不凡從寒門白身一路走到今日,遭遇的磨難可是不少,此人不但有非同尋常的才能,更有大氣運。每次都能逢兇化吉。

    若是,此次他當真能在半年內清除河東周邊的叛亂。那麼,他這太守之位就能坐牢了。而且,諸公有無想過。半年後,再過三月,就到了屯田收成之時,一旦文不凡有了巨量的糧食,我等再想與他對抗,難矣。

    有了糧食,他就能安撫人心,收編人馬,擴張軍隊。他麾下不缺猛將精兵,聽聞徐晃、高順兩將皆有練兵之能,假以時日,便能將新編的人馬練成一支支精銳的兵馬​​。有了糧又有大量的精兵,我等河東豪門世族,在他面前也只能俯首稱臣。”

    偃師姜氏族長越聽臉色就越是陰沉,心頭一動,忽然說道。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5 17:32
第二百六十三章 半年的期限


    “如此,我等便要保證這半年內,文不凡不可能清除叛亂。大雪過些時日應該就會開始下了。這寒冬一來,這河東周邊的亂賊缺糧又缺禦寒之物,定會餓死凍死掉不少人。

    我認為,他們雖然作亂,但還都是大漢的子民,不應讓他們如此輕易地死去。諸公覺得是嗎?”

    偃師姜氏族長這話一落,頓時讓整個場上的豪門世族族長眼睛瞪大起來。汲縣李氏族長心臟砰砰直跳,死死地盯著偃師姜氏族長問道。

    “姜族長,你的意思是,我等暗下幫助這些反賊?”

    “噤聲!”

    突兀正座上的王忠臉色劇變,凌然喝道。這可把偃師姜氏、汲縣李氏兩位族長嚇了一跳,眾人又紛紛將目光投向了王忠。

    “兔子被惹急了,尚會後腿蹬獅。我等世族在這河東不知生活了多少年,怎能容一毛頭小兒​​坐在我等世族頭上。

    不過,此事諸公意會便可,無需明言。諸公都是聰慧之人,都是明白吧。”

    王忠臉色雖是恢復平淡,但眼中的光芒卻是極為亮麗。在場的河東豪門族長,個個都是老謀深算之人,當即明白過來。

    這幫助反賊可是殺頭滅族的大罪,當然不能張揚半分。在場的河東豪門世族族長相互對視,只是用眼神交流,便是決定好,未來要如何去做。

    而另一邊,在安邑郡所內。

    文翰剛接到朝廷傳來的聖旨,令戲隆私下給予一些金帛以示敬意後,便將那傳旨的太監給打發走了。

    文翰將聖旨連連看了好幾遍後,將聖旨合了起來,閉起了眼睛,陷入沉思。

    一會後將傳旨的太監安頓好的戲隆,走了回來,但他看到正閉目思考的文翰,便知這傳來的聖旨內,並非好事。

    “看來,這河東的豪門人已經出手了。主公,這聖旨上是如何說?”

    在私下兩人時,戲隆都會以主公稱呼文翰,依戲隆的話,其中有鞭策提醒之意。文翰聽到主公二字,便知是戲隆來了,在他麾下也只有戲隆現今會用此稱呼來喚他。

    “半年,半年內清除河東周邊的所有叛亂。”

    戲隆身體一怔,眉頭不覺地皺了起來。他知道,文翰能保住河東太守之位,已是萬幸。但當今聖上,給文翰下的難題可當真是為難人。

    “看這天氣,三日後就會落雪。而且這場雪會持續很長的時間。寒冬逼人,士兵難以作戰,在這冬季三月,我等難以出兵征討反賊。

    但河東周邊大大小小的反賊,共有數十波,而且西河一帶白波賊軍,更有數萬之巨。當下時間緊迫,若是等冬季過了後,主公再出兵,這時間是絕對不夠用的。

    主公,這聖旨上可曾說,若是半年後為曾完成,那…”

    “那聖上,就要我文不凡項上人頭。”

    “呃…看來,主公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戲隆眼睛一瞇,說完這話後,就沉默下來,開始在為文翰思量計策。

    “若是能解決這禦寒作戰之物,憑主公麾下兵馬的精銳,大可在這冬​​季三月內,先清除白波谷外的其餘亂賊。待過了冬季,再與白波谷一決死戰… ”

    戲隆低聲囔囔著,文翰聽著戲隆的話,卻是忽然眼睛一亮,好似想到了什麼,一手抓著戲隆的手道。

    “走,與我一同到校場看看。”

    “去校場?”

    “沒錯。這幾日雖然沒有下雪,但氣溫已是下降了許多。我等去校場看看,這士卒的狀況,然後再來思量如何解決這禦寒作戰之物。”

    文翰說畢,不容戲隆再說,就拉著他一把衝出了郡所大殿,直奔安邑校場。

    在校場內,此時已是入冬時節。訓練的兵卒個個都穿著禦寒大衣,頭戴絨帽,在文翰軍中,這當兵的配備極為精良,在這軍備上,文翰特別注重,花下不少銀兩在其之上。

    醉仙釀已經向外售賣了一月,雖然在河東內,河東豪門世族有意抵制這醉仙釀,嚴厲各族族人不准買這醉仙釀。但文翰卻不做這零售商,而是做批發商,將醉仙釀的產量分出數十份,賣予河東的巨商富賈。

    這些河東的巨商富賈,商業遍布天下,根本不懼河東世族的抵制,將醉仙釀賣予各州各郡。醉仙釀乃是新酒,而且又有其獨特的烈性,反應極佳。幾乎在各州各郡的每個酒家,這醉仙釀一上架,就立刻被清掃一空。

    而且現在正值冬季,這醉仙釀一口喝下去,立刻就能驅寒。深得各州各郡達官貴人的喜愛,那些遍布在各州各郡的酒家每日傳來的大量訂單,喜得那些河東的巨商富賈,天天笑個不停,紛紛向管理醉仙釀的林氏要求,要更多的分量。

    就這一月,醉仙釀帶來的巨大收入,可以抵得上文翰賭坊三個月的收入。這樣一來,文翰的資金又是充足了。

    所以,在軍備上的投入,又是加大了不少。

    畢竟人是肉體,行兵打戰,面對的可都是殺人利器,無論一個士卒有多精銳,多悍勇,精良的軍備是必不可少的。

    文翰與戲隆來到校場,正在訓練兵馬的關羽、高順見到文翰和戲隆來到,連忙讓各自的士卒自行訓練,倆人紛紛跑到了文翰的身前。

    “三弟,你怎麼過來了?”

    關羽還是那一身鸚鵡綠袍,外面僅僅多添了一件貂皮背心,他身體健碩、魁梧,倒也不怕這冷天。而高順則是穿了不少,頭戴絨帽,穿著毛皮禦寒大衣。

    “呵呵,這麼冷的天,實在是辛苦二哥還有高將軍了。”

    “三弟說得是什麼話。二哥既然身居官職,拿取朝廷還有三弟的俸祿,這練兵乃是理所當然的。”

    “關將軍所言甚是。而且我等乃一軍之將,勤於練兵,也是對他們生命的負責。日後上了戰場,他們才​​會少流血,少傷亡。”

    文翰與關羽、高順說了一陣客氣話後,忽然文翰臉色一沉,神色凝重起來。關羽、高順見此,不覺相視一眼,兩人都是一頭霧水的樣子。

    “二哥,高將軍。這幾日氣溫降得厲害,士卒的訓練可有遇到難題。若是,此時我要派他們與敵應戰,可否?”

    關羽不知文翰為何會如此問,但沉吟了一會後,還是很快地回答了文翰的問題。

    “三弟捨得花銀兩在這禦寒軍備上,軍士有了精良的禦寒之物,在這冷天作戰也非是不可。但是,這禦寒軍備二哥覺得還是差了一部分。”

    “差了一部分?”

    “嗯,這天氣冰寒。軍士身上雖有禦寒大衣、絨帽、毛靴,但一雙手卻毫無禦寒之物,每次訓練的時候,士卒的手都會凍得發紅,一用力整張手掌就會龜裂開來。若是與敵對戰,只怕不能持久。”

    關羽的回答,高順甚是認同,在一旁連連點頭。

    而在一旁的文翰眼睛頓亮,心中暗道。這東漢末年,果然還沒發明出手套。

    文翰低頭沉思了一會,然後又向關羽問道。

    “二哥,若是我能解決這手上的禦寒之物,那麼我的軍士可否在寒冬作戰?”

    關羽又聽文翰提起,作戰二字,心裡頓時一怔。而在他旁邊的高順,也是臉色一變。兩人此時已是隱隱地猜到了,在不久後,或許文翰就要出兵。

    所以關羽當下認真地思考起來,想了一陣後,甚是慎重地說道。

    “若是能解決這手上的御寒之物,應該就能在這寒冬作戰。畢竟,對方的兵馬亦遭寒冬之苦。不過,在寒冬不能做持久之戰,每戰必定要快速結束,否則一旦寒氣入體,戰後士卒就會染病,無法再戰。

    三弟,這朝廷可是下了命令,要我等剿滅河東周邊的反賊?其實也不需如此衝忙,待寒冬結束後,以我等兵馬的精銳,不需一年的時間,就可將這些反賊殲滅! ”

    聽著關羽的話,文翰不覺苦澀一笑。

    “如果,有這個時間的話,我當然不會如此急迫。剛才朝廷已是下令,只給我半年的時間,半年之後若是河東再有亂賊,我項上這顆腦袋,就難保矣。”

    “半年?!”

    關羽和高順眼睛一瞪,不約而同地驚呼道。

    “沒錯,只有半年的時間。所以,現在我不得不立刻準備出兵,爭取在這冬季內,將除了白波谷外的其他反賊,全部清除。​​然後再用剩下的三個月時間,與白波谷的數萬賊子決一死戰!”

    關羽瞇了瞇丹鳳目,他雖然不知漢靈帝為何忽然要下這樣的指令,但關羽非是愚昧之人,多多少少都猜到,這定與文翰與河東豪門人的爭鬥有關。

    “既然如此,現在不能再浪費時間。三弟,這手上的御寒之物,你需多少日子才能研發出來?”

    文翰腦海中,已大概有手套的模型,但還要稍作修改,讓這手套不但能禦寒,而且還不會阻礙戰鬥。

    “三日便可。若是再加以趕造的話,將全軍配備,再要五日的時間。也就是八天後,我們就要出兵。”

    “等等,不凡。若是,此時立刻將安邑旁邊幾個縣的裁縫調來,還有那些與我們有合作關係的巨商富賈,讓他們將他們麾下的裁縫也一同調來的話。只要你一研發出來,我們就立刻讓這些裁縫趕工,應該二日後,就能配備全軍。

    不過這樣一來,不凡這一研發品只怕就會被這些裁縫得知…”

    戲隆說著說著不覺地停頓下來,文翰略略一想,忽然眼睛亮了起來。

    “呵呵,無妨。我可以將這研發品分出幾個部位,​​讓這些裁縫分開來做,然後再由我們的人來做最後加工便可。”

    文翰想到後世流水線的原理,他這一話音剛落,戲隆頓時明白其中深意,臉中露出了狂喜。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5 17:34
第二百六十四章 蔡琰的溫暖


    “妙。如此不但可以節省時間,又可防止這些裁縫偷竊不凡的研發。”

    “三弟,那麼我和高將軍立刻捉緊時間,調配兵馬,準備軍中輜重,只要等這手上禦寒物配備全軍,就立刻出軍征討反賊!”

    “好!”

    文翰重重地點了點頭,此時的他心裡有一陣莫名的安心感,雖然他不斷遭遇危難,但每次只要與身邊人同心協力,就能創造奇蹟,逢凶化吉。

    有關如何征討河東周邊反賊的策劃,文翰交給了戲隆和關羽、高順三人,而他則回去了府中,令府中下人,為他準備好一系列的材料後,令下人這幾日不准讓任何人來打擾他後,便將自己關閉在房內。

    一連三日,文翰在自己的房中,除了解手外,幾乎都呆在自己的房間。時不時,他會發出一陣痛苦地吼叫,聽得有時會在房外偷看他的蔡琰一陣心痛不已。

    文翰幾乎是廢寢忘食地渡過了這三日,他原以為研發這手套不會太難,但為了讓這手套更適合戰鬥,所以用的材料不能太過厚重,但不厚重,保暖的效果又是極低。

    文翰想了許久,在試過許多材料後,唯有羊毛這一材料較為合適。但這如何縫補又是一個問題。術業有專攻,若是文翰在後世是個這領域上的名師,或者很快就能將這手套研發出來,不過可惜的,文翰並不是。

    不過,皇天不負有心人。在第三天,文翰終於將這羊手套研發出來。當他趕製出來後,立刻走出門外,府中下人見到文翰一臉蒼白,絡腮鬍濃密得嚇人,眼睛下兩個發黑的眼袋大得恐怖,差點就認不出此人就是他們那風度翩翩的主人。

    文翰可不理這些下人的目光,直奔戲隆的府邸,將這手套的圖紙樣本交給戲隆。戲隆試穿了一下,這羊毛手套,雖然不重,但卻十分保暖,十分適合戰鬥。

    戲隆正想拍幾句馬屁,哪知文翰毫不客氣地就爬上了他的床,呼呼大睡起來。戲隆見之,只好無奈的搖頭一笑。

    “主公吶,主公。你到底是何方神聖呢。怎麼如此之多的奇思妙想,先是醉仙釀,現在又有這羊毛手套。聽聞,那叫馬吊的賭具也是你發明的。

    而主公你又有一身不俗的行兵打戰本領,且你的思想觀念,與世俗之人又是迥然不同。和你在一起,看來這驚喜絕不會少吶。”

    戲隆望著已是熟睡的文翰,臉上滿是欽佩之色。

    “主公,你就好好歇息吧。接下來交給志才便可。”

    戲隆囔囔了一聲,便走出了房外。從安邑旁邊各縣還有河東巨商富賈手中調來的裁縫,已是等候了多日。只要,這圖紙一到,這些人就可立刻趕工。當然,這圖紙是有幾份,分別畫有手套各個部分的模版。

    文翰不知不覺,已是睡了一日。或者是因為太過的勞累,還是來人的氣息,令他十分熟悉,熟悉到令他能夠睡得更穩。所以文翰並無和以往那樣,在睡夢中,只要有人一來,就會不覺地醒來。

    蔡琰坐在文翰的床邊,正用一條濕巾為文翰擦拭著臉上的污穢,蔡琰泛著水波的大眼,深情地凝望著文翰。

    這個男人,好似注定一生都不會平凡。自從蔡琰入住了太守府,雖然文翰每日無論如何都會擠出一些時間來陪她,但是這擠出來的時間,卻是越來越少。

    蔡琰有時候等了文翰一日,只是匆匆地見了文翰一面,文翰坐下不久,就又被戲隆、或是周瓏、張纮叫去,處理要事。

    蔡琰並不是責怪文翰,她雖是女子,但也懂得大義。文翰的屯田推行後,造福了不知多少百姓,只是這樣一來,他便變得更加的忙碌了。

    蔡琰漸漸有一種感覺,這個男人,不僅僅只屬於她一人,更屬於他身邊每一個人,而且甚至有可能,在將來,更屬於這個天下的百姓。

    蔡琰靜靜地看著文翰的樣貌,她珍惜與文翰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她伸手抹了抹文翰的臉龐,那刺手的鬍鬚,卻讓蔡琰感覺到,此時無比的真實。

    “四郎,聽戲先生說。過些日子,你便要離開安邑了。我又不知要等多長的時間才能見到四郎。四郎可知,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以往琰兒不信。但自從認識四郎後,琰兒信了。而且這思念實在令人熬心,琰兒多想與你多處一些時間。

    四郎,你說琰兒是不是太貪心了? ”

    蔡琰黃鶯般動聽的聲音,輕輕地在文翰耳邊響起,文翰雖在夢中,但卻好似隱隱地聽到有人在他身邊說話。

    這聲音好美,好好聽,聽得讓他無比的舒心。文翰感覺到他的臉上有一好溫暖的觸感,不覺地在蔡琰的手裡蹭了蹭。

    蔡琰似乎也感覺到這細微的動作,臉上忽地綻放極為美麗動人的笑容。若是文翰此時醒來,定會看得他一陣呆滯。

    而在府外,安邑城內。此時,在某一宅子內,每個房間都有數十個裁縫,正揮舞著手中的針線,將一個個手套的部分縫製出來。

    至於另一邊,一架架糧車從糧倉裡運了出來,這些運糧的將士,雖然知道將要在這寒冬內作戰,但卻毫無擔憂。他們眼內的神色,給人一種強烈的使命感。就好似讓人覺得,他們能夠為他們的將領、太守去前赴沙場,乃是他們的榮耀。

    文翰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感覺到有人在他旁邊,連忙轉頭望去。當他看到蔡琰那副靜中帶著無法掩飾的美貌睡容時,不覺地失神了。

    蔡琰雙手枕在床邊,頭靠著手在睡,那眼睛上細長的睫毛時不時會抖動,好不可愛。蔡琰臉上白皙的肌膚內,兩腮有些淡紅,輕巧玲瓏的鼻子,櫻桃般可人的小嘴。

    文翰越看就越是控制不住自己,將頭靠得越來越近,或者蔡琰感覺到一陣強烈的男人氣息,不覺地睜開眼睛。當她見到文翰的臉與她靠得極為近時,不覺地羞澀臉紅,張了張那櫻桃小嘴正想說話。

    哪知,文翰低頭,將他的嘴巴貼在了蔡琰殷紅的櫻桃小嘴上。

    蔡琰嬌軀頓時微微一顫,她睜大著那泛著水波的大眼,與文翰的眼睛四目對視,蔡琰眼色中有慎怒,好似在說,你怎麼可以突然吻我。

    然後又有些期待…

    蔡琰的嘴唇很軟,軟得讓文翰很想要咬一口,但文翰還是制住了這一衝動,將嬌滴滴的蔡琰擁入了懷裡,蔡琰嚶嚀一聲,羞得直把臉靠在文翰的胸脯上。聽著文翰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羞得連耳朵都紅了。

    “琰兒。我喜歡你,我喜歡和你待在一起的感覺。你知道嗎,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感到無比的舒心。很安靜,很舒適,這種感覺,我已經迷戀了。

    所以,這輩子哪裡都別去了。待在我的身邊,好嗎?等我清除了河東周邊的叛亂,我就用大紅花轎來接你過門。讓你,做我文不凡的妻子。”

    這是文翰第一次的柔情表白,聽得蔡琰嬌軀頻頻在顫,蔡琰捉在文翰衣裳上的手不覺地用力幾分。

    妻子,這是蔡琰不知期待多久,等待從文翰口中說出的稱呼。這一瞬間,身邊這個男人沾滿了蔡琰的心扉、腦海,蔡琰知道,從此與這個男人相處相愛,就是她的一生,她所期待的幸福一生。

    蔡琰在文翰的懷裡,蜻蜓點水似地點了點頭,就羞得不敢再有任何動作。但就這一輕微的點頭,對於文翰來說,就已足夠了。

    文翰緊緊地抱著蔡琰,好似要將她融入自己的身體之內。

    二日之後,天氣又是降溫了許多,天空中飄零著點點白雪,將整個安邑城都變作了一座潔白的城池。

    在戲隆與關羽、高順的商議下,他們將除了白波谷外河東周邊叛亂的賊子,分為西南和東北兩個方向。這些賊子大部分安居的巢穴,都在河東這兩個方向。

    西南一帶,多數都是平原之地,賊子的數量較多,足有二十多波,加起來將近四五萬人。

    而東北一帶,多數都是山林之地,賊子的數量較少,只有十多波人,加起來人數也僅有三四萬左右。但又因為,東北一帶作亂賊子的根據地都在山林中,易守難攻,比之西南一帶更為辣手。

    黑風騎可謂是平地之王兵,雖然現在大雪已下,但黑風騎有著馬鐙馬鞍,在雪地上如履平地。所以,無需置疑地,西南一帶交予關羽所領的二千五百黑風騎,還有由周倉所領的一千步兵。

    而東北一帶,則由文翰和高順領著二千陷陣營,一千騎兵一千五百步兵討伐。

    雖然文翰出征的兵力不多,而這數十波賊子加起來的數量足有五六萬之巨,但還好的是,這些賊子都是各自為營,文翰、關羽這兩波兵馬大可各個破之,只要小心不要讓這些賊子能夠合兵聯手便可。

    而無論是黑風騎還是陷陣營,裡面的皆是精銳士卒,個個都有以一敵幾的戰力。雖然陷陣營未曾展露其鋒芒,但文翰相信,這支由高順費盡苦心訓練出來的兵馬,定不會讓他失望。而這支陷陣營遲早也會成為歷史當中的,天下第一步兵!

    兩隊各個都包得嚴嚴實實一身禦寒裝備的兵馬,排著整齊的隊伍立在城門外兩旁,在城門裡,文翰身披貂皮大衣,內裡穿著漆黑鬼臉兵甲,騎著踏雲烏騅,向對面三人中的周瓏拱手說道。

    “大哥,我不在安邑城內的日子,凡事多聽取志才和子綱的意見。”

    原本戲隆作為軍師,理應隨軍出戰,但此時河東尚未穩定,那些河東豪門世族的族長個個都是老奸巨猾之輩。

    所在文翰與戲隆商議後,決定留下戲隆在河東,萬一這些豪門世族的族長有任何動靜,憑戲隆的才智,他們逃不過戲隆的法眼。

    而且,文翰此次領大軍殲滅亂賊,幾乎將河東的兵馬都帶走了。所以,為了以防萬一,文翰已通知了衛仲道讓他族中的私兵隨時準備。而衛仲道除了文翰外,就與戲隆的交情最深,而且戲隆也曾助衛仲​​道,予衛家壟權。

    兩人曾經聯手,再配合起來,很多東西自然水到渠成。而衛仲道亦甚是佩服戲隆的才智,尊敬戲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6 09:56
第二百六十五章 白龍山脈


    而文翰的結拜大哥周瓏,雖是才能平庸,但卻能分別忠奸之言,聽得進別人的意見。將河東交給他,文翰也甚是放心。而且,有戲隆、張纮這兩個天縱奇才在他身邊。文翰倒也不怕,他離開後,河東的豪門世族會搗出什麼風雨。

    “三弟你放心吧。我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定會先問取戲先生和張長史的意見。河東這裡你就放心吧。倒是你,如此寒冷的天,還要領兵作戰,千萬要注意身體,不要染了風寒。

    還有,大哥知道你的脾性,你可千萬不要勉強自己吶。二弟你也是,殺性不要太強,能招降的,便招降。高將軍,周將軍你們乃我兩位弟弟的副將,還請你們倆多多照顧我的兩位弟弟,周瓏在此先行禮多謝了。”

    “周長史萬萬不可,此大禮我等不能受。”

    高順和周倉一左一右連忙阻止周瓏屈身施禮,周瓏卻是執意要施,兩人雖然力大,但卻唯恐傷了周瓏。最後還是讓周瓏把禮施完。文翰和關羽見之,也是明白周瓏的心意,兩兄弟對視默然一笑,心中都是溫暖。

    而在周瓏一旁的張纮,張了張口,太守大三個字一說出,文翰臉色就沉了下來。有關這大人的故事,文翰曾告訴過戲隆,而戲隆又將之轉告張纮。張纮聽之後,雖然他性格固執,但卻明白,為何文翰不願做這所謂的大人。

    張纮非是不懂變通之人,只是處事有自己的原則。他頓了頓,好似好不容易地才說出口似的。

    “不…凡,屯田一事,下官知道你費盡心思,你就安心交給下官吧。等你凱旋​​歸來,在安邑城外,下官保證,你能見到的一片又一片過頭的綠茵稻草。”

    “哈哈,子綱你終於懂得變通。這樣才對嘛。聽起來,才像一家子人嘛。”

    文翰下了馬,走到張纮的身邊,連連拍了張纮肩膀好幾下,這力度使得夠勁,打得張纮一陣臉抽。不過,文翰的話聽在他耳裡實在溫暖無比,在不知不覺中,張纮也漸漸地接受文翰與麾下相處的一家子人的思想。

    “好了。我們也該時候出發了。大哥,志才,子綱保重。”

    文翰收起了笑容,向周瓏、戲隆、張纮紛紛點頭後,他們三人亦同時拱手說道保重。文翰與關羽、高順、周倉等人,策馬走到隊伍之前,幾個士卒好似早已準備好,從隊中跑來,將一碗碗酒水遞到他們的手中。

    “喝酒,壯行!”

    在文翰的領頭下,兩隊兵馬所有將士將手中的酒,仰天一飲而盡,醉仙釀的烈性讓他們渾身發燙,這寒冬似乎也不再那麼可怕。

    啪啪啪啪!

    一個個酒碗子碎落在地,文翰和關羽同時拱手一禮,兩兄弟不需過多的言語,只靠眼色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文翰、關羽同時一轉馬頭,領著各自的隊伍分別走向東北、西南的方向。

    文翰一路領軍疾奔,少有休息,除非雪下得太大,實在無法行軍,才趕去附近的縣裡休息。就這樣,在五日後,文翰領著四千兵馬來到了河東東北的湯陰縣。

    湯陰縣外,一眼望去盡是連綿不絕高低不平的山脈,加之現在大雪紛飛,這條山脈宛如一條白龍,在蜿蜒伸展,氣派磅礴。

    文翰從湯陰縣的縣令嘴中得知,此山脈名為白龍山脈,此山脈足有數十里長,乃是河東最長的山脈,由頭到尾蔓延歷經河東東北好幾個縣。在河東東北一帶的賊子幾乎,都將其大營安置在此條山脈之中。

    數十里的長度,聽得文翰和高順臉色不覺地黑沉起來,也就是說,他們必須將此條白龍山脈征服,才能將河東東北一帶的所有賊子清除。

    而且,他們領軍一旦深入,就難以回來,若是有個不測,在深山中遭到各路賊子的伏擊,那麼到時可謂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除此之外,還有糧草也顯得尤其重要,若是深入山脈後,糧草一旦被奪,此時又是寒冬,難以在山中覓食,到時飢寒交加,在他們眼前的就只有死路一條。

    “兩年前,狼神山脈如此恐怖,亦不是被我等征服。此白龍山亦只會被你我踩在腳下,高將軍你說對嗎?”

    文翰向身旁的高順露出一個極為燦爛的笑容,高順不由想起當年與文翰、關羽還有黑風騎在遍地狼群的狼神脈來去自如,談笑風生的畫面。

    “只要是在不凡身邊,刀山火海,高某亦敢一闖。因為,高某相信,追隨在不凡的身後,再長的路,再高的山,都將會被不凡征服。”

    “呵呵,你這高啞子。什麼時候,也學會拍馬屁了?”

    “屬下說的句句是真。”

    文翰笑呵呵地打了一拳高順的肩膀,高順卻是一臉認真地說道。文翰無奈地搖了搖頭,再次把眼光投在白龍山脈上。

    架架~!

    不一會後,被文翰派出偵察山勢的斥候騎兵回到了盪陰城下,幾個斥候進了城後,疾奔上城,來到文翰和高順身邊單膝跪下報道。

    “報,我等依將軍之令,上了第一個山頭。經過來复偵察後,已經確認山頭上有兩座賊子大營。兩座大營內,賊子的數量都在二三千人左右。不過,兩座賊營小的都曾靠近觀察過,裡面守護森嚴,好似知道我等兵馬會來征討他們似的。”

    “哦?竟有此事?討伐賊子一事,我有意隱瞞,一路行軍過來,也是不張揚。為何這些賊子會知道我們會在這寒冬討伐他們呢?”

    文翰眉頭一皺,然後在腦海中突然回憶起,在他行軍的路程中,曾在陽武、平陰、藍田等縣歇息過,每次都有幾個鬼鬼祟祟的家丁,過來偷看他的軍隊。

    “哼,這群老奸巨猾的老狐狸,為了要我這顆項上頭顱,還不惜向這些賊子通風報信。這筆賬,我文不凡先是記下了。”

    大雪飛揚,在白龍山脈最是靠近湯陰縣的山頭上。一支二千五百人的朝庭兵馬,踩著堆積已深的積雪,在山路上走過一條長長人行馬蹄的軌跡。

    文翰領著一千騎兵走在隊伍的最前,後面是一千五百一手拿大刀一手拿盾牌,背後還背著弓箭箭囊的步兵。

    在他們不遠處,是一座用土木塑造的甕城。甕城上,有數百個手拿弓箭穿著獸皮大衣的賊子在巡邏。

    文翰瞇了瞇眼,在這距離已是差不多,舉劍一揮,在其身後的一千五百手拿刀盾的步兵立即衝了前去。

    在距離土城還有數百步的距離停下,然後排成三橫列的隊形,在文翰一聲'弓'字令下,一千五百步兵快速地將背後的大弓拿出,搭弓上箭,瞄準甕城上的賊子。

    “射!”

    就在甕城上有幾個眼尖的賊兵發現有一支朝廷兵馬已悄然而至時,正要大喊,但隨著文翰又是一指令下落。無數的箭矢沖天而起,將那麼想要大喊的賊子嚇得,生生的把話咽了回去。箭雨飛躍半空,墜落在甕城周圍。

    咻咻咻咻。

    一些來不及反應的賊子,只聽得耳邊猝然響起,數之不盡的箭破聲,然後身體就似被一股巨大的衝力擊中,伴隨而來的是,身體某個位置有一劇痛的感覺。中箭飛落甕城城頭的賊子慘叫聲,頓時將甕城內正在各個土房生火取暖的賊子嚇了出來。

    “敵襲,敵襲!朝廷的走狗來咯!”

    一個賊子跑上了鐘樓,將青銅大鐘猛烈地撞響,隨著鐘聲的響起,無數的賊子衝上了甕城城頭,手拿弓箭,將箭頭瞄向那僅在數百步之遙的一千五百朝廷軍。

    “盾牆!”

    文翰好似早有準備,在賊子往土城城頭衝時,就已下了此命令。等土城城頭上賊子射出他們手中箭矢時,一面巨大的盾牆已經堆砌​​而成。

    啪啪啪。箭矢在密不透風的盾牆阻擋下,紛紛掉落在雪地裡。

    而這些亂賊,似乎對朝廷軍有著與生俱來的恐懼,這種根深蒂固的恐懼,使甕城城頭上的賊子發了瘋似的,不斷地一根接一根將他們箭囊的箭矢射中。

    箭撞盾牌的碰撞聲宛如狂風暴雨般,響不絕耳,將原本寒冬的死寂,驟然打破,啪啪啪的連連巨響,響徹了整個山頭。

    而文翰似乎無意再做下一步進攻,讓這土城上的賊子瘋狂地攻擊,維持了大概半個時辰後。文翰卻是忽然發出了命令,讓前頭組成盾牆的一千五百步兵慢慢地退回來。

    而在嚴寒的空氣下,那土城上的賊兵射了半個時辰的箭,一雙手早已破裂,力氣用盡後,也感覺身體無比的冰冷,又見這朝廷兵馬退去,不約而同地,個個都停下了手,任由這支朝庭兵馬退走。

    文翰領著一千騎兵奔到了前頭,為一千五百步兵斷後,見甕城內的賊子毫無追來之意,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的甕城後,便隨即領兵退走。

    甕城上的賊子見所有朝廷兵馬盡數退去,頓時興高采烈地歡呼起來,在他們賊子的心目中,朝廷兵馬就是一個不可戰勝的傳說,更何況他們聽說此次領兵來剿的將領,乃是近幾年風頭正勁的文翰,文冠軍。

    原本他們還以為要受到滅頂般的狂擊,哪想到,這朝廷兵馬如此虎頭蛇尾,除了先前有過一輪射擊後,便再無任何攻擊,一味地只會防守。

    不過,人的名樹的影。盛名之下無虛士。文翰又以其韜略聞名,很可能這只是一個佯攻誘餌,是想要引誘他們上釣的陷阱。

    所以,賊子的頭目,思慮一陣後,並無派兵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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