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寒士謀 作者:坐井觀天的青蛙(連載中)

 
uuuuuuuuuu 2013-2-15 22:44: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8 536005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5 15:25
第二百三十六章 衛家


在安邑的糧食、絲綢、鐵匠等商業,衛家都是其中的龍頭老大。再加上,衛家養了將近有數萬人之鉅的私兵,家丁、僕人、侍女數不計數,又是儒家名門,門徒遍布天下。

可以說,衛家在安邑有著舉重輕重的地位,以往在河東的太守,凡事還需問過衛家家族的意見,才敢頒發政策。

在衛家大宅子內的大廳,衛仲道坐在正座,左右兩旁坐著都都是他的叔父。衛仲道的父親乃是衛家族長,於幾年前身亡,當時衛仲道年少,未曾上任這族長之位,由他的幾位叔父暫時管理族中事務。

“哼哼。常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沒想到,這文不凡竟敢將第一把火灑在了吾等衛家頭上。真不知說他是有大氣魄,還是不知死活。”

“當然是不知死活。吾已與安邑城內其他豪門族長說好,三日後等這文不凡來這安邑,我等一同閉門不出,不去迎他。

只要我等幾個大豪門不去迎這文不凡,城內一些小家族的人又哪敢去迎。然後再嚴厲各家家丁、僕人,令他們家中親戚好友不能去迎文不凡。而到時,只怕整個安邑足有八成之人閉門不出,視他如瘟疫。我看他,到時這臉面往哪裡擺! ”

“沒錯,就當如此。落落他的面子,讓他知道,在這安邑甚至於整個河東,得罪我等河東衛家,他文不凡將會寸步難行!”

衛仲道坐在正座上,不由眉頭一皺,這些事他們這些叔伯根本沒與他商量,當他這個少主根本就等於空氣。

“二叔、三叔、四叔。汝等這麼做,可是否有些欠思慮。我等衛家得罪這文不凡,百害而不一利。這文不凡畢竟是朝廷封下!”

“仲道!別人都欺負到吾等衛家的頭上,搶你那過門的妻子!奪妻之恨,如血海深仇。若是我等衛家,是當年衛皇后執權的時代,這文不凡早就不知死多少萬遍了!

仲道,二叔常與你說。我等是豪門,是這天下除了王孫子弟外,最尊貴的血統之人。那文不凡不過是一寒門人,身體裡流著卑賤的血液。這尊卑有分,我等又怎能讓這文不凡騎在衛家的頭上! ”

“二哥說得對。人以群分,三六九等,若是這等級亂了,豈不是天下大亂?仲道,三叔常於你說,多學學你那死去的父親,做事強硬一些。你有整個衛家支撐,難道還鬥不過一個的寒門人?”

“夠了!二叔,三叔!還請你們對吾尊重一些!吾雖然輩分低於汝等,但畢竟還是這個衛家的少主!吾要如何做人做事,還不需要汝等來指指點點!”

衛仲道騰地站起了身子,蒼白的臉色裡狂湧血色,張口大喝,原本略顯孱弱的他,此刻平增幾分威嚴。

那被衛仲道稱為二叔三叔的中年男子頓時一愣,眼中幾乎是同時,閃過一陰鷙的光芒,做著座椅手柄的手,驟地用力,捏得這手柄都快要碎。

“仲道,你何必如此呢。他們都是你的二叔、三叔,做人處事的閱歷畢竟多於你。而且他們都是為了你好,為了衛家好。

好了,好了,天色不晚了。仲道,你身體不佳,我等這幾個不中用的老東西也不好再打擾,就先行退下了。”

衛仲道冷哼一聲,轉過身子,他的二叔三叔臨走前,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囔囔著不知道什麼。至於那當白臉的四叔,說了幾句好話後,便隨著他的二哥、三哥一同離去。

“這乳臭未乾的小孩兒!竟敢喝罵我!連你那死鬼父親尚且不敢對我如此!衛家遲早要敗在你的手上。還好,我未雨綢繆,先做了一些措施。衛仲道,別怪你二叔無情,實是你沒能耐,當不得這族長之位!”

夜霧之下,衛仲道那留著八字鬍的二叔,眼中發著駭人的幽光,眼內盡是惡毒的壞水。

三日後,八千兵馬宛如一條咆哮長龍,從安邑城外蜿蜒奔來。現在還未到亂世之時,河東尚且穩定,除了西河一帶需要兵馬鎮守外,其他地方不需太多的兵馬鎮守。而在其他縣裡,原本留守的兵馬,都有數百人的數量,足以維護各縣的秩序。所以文翰並無分出兵馬在其他縣裡鎮守。

文翰、關羽、高順在隊伍前頭領軍,至於周瓏、戲隆、張纮、韓嵩、林氏、小雨寒等文官婦孺則坐在馬車內。

文翰身披閻羅盔甲,穿白色梅花袍,手執虎頭銀槍,騎著神駿的踏雲烏騅,英姿勃爽,威風凜凜,一馬當先,先到城門之下,通報自己之名。

那守城之將,聽得乃是上任的太守,不敢絲毫怠慢,連忙放下吊橋,大開城門。文翰領著兵馬走入安邑城內。

安邑乃是戰國時期,魏國的都城,地跨鳴條崗黃土丘陵和崗下平原,周長十五公里,作北窄南寬的梯形。

牆基的寬度除西北城角有一公里的地段為二十二米外,其餘部分都是十米左右。大城的中部,又有周長一的正方形小城,牆寬五六米,地勢高出周圍地面四米左右,乃是魏國當時的宮城,現已被重修,成為安邑的中心地區,成為貴府官僚豪門之人的府邸。至於將大城西南部圈起的中城垣,周長六千多米,乃是郡治之殿。

安邑雖沒有洛陽那般繁華,卻多了一種古韻。文翰領兵走在安邑的街道中,眉頭不覺皺了起來。

這街道上寥寥無人,除了幾個小販在吆喝外,靜得令人覺得怪異。而且,他此番如此聲勢浩蕩的到來,這城中百姓應該得知,為何也不見有人來迎。

特別是那些豪門,他們乃是安邑城核心人物,無論是依照禮數,還是為了他們日後的利益,理應也來迎接。

“哼,衛家人,果然有大手段。竟敢給我一個下馬威!”

文翰冷冷一笑,很快他就不屑一顧,他對這禮數面子看得實在不重,因為這些都是虛無的東西。

不過,竟然這些人不向他這個河東太守賣好,那麼文翰日後也不必與他們客氣再多。

不一會,留在安邑負責交接的官員趕到文翰的面前。他望著周圍怪異的景象,心裡打著咕嘟,還以為會遭文翰一番泄火。哪知文翰根本就毫不在乎,令他安排文翰麾下官員、士卒的住處,之後再與張纮做文書的交接。

那留守官員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眼文翰,然後迅速地點了點頭,然後將他身後的士卒分出幾波人馬,兩波人領士卒到城中校場、安排住處,一波人則領著輜重隊伍,將輜重、軍備放在城中糧倉、兵庫。

而他則領著文翰等一眾官員,到城中安排府邸。而周瓏、關羽已習慣與文翰形影不離,與文翰共處一府。而文翰的太守府邸,比之洛陽的府邸還要大了數倍,房間多得數不勝數。一會後,交接官員將府邸分配完畢後,又領著文翰等人到了城內的郡治大殿,除了要與交接官員對帳的張纮外。

文翰等一眾人人好奇地在周圍走了一圈。這郡治大殿,氣魄非凡,寬敞威嚴。此時此刻,文翰屹立在此處,才真正的感覺到,他文不凡當真在這東漢末車成為了一郡之守。

兩個時辰後,那與張纮對賬的交接官員,滿頭大汗。這張纮實在是難纏,一些小數目也要追根究底地問過清楚。這年頭,哪裡有清白之官,這不明的數目都是上一代的官員貪的,不過這數目不大,一般人也就隻眼開隻眼閉。

哪想到,這張纮一點都不上道,非要問個明明白白。弄得這交接官員,一張嘴都快要打結,心裡無比的委屈。

若是這些稅賦、糧食、軍備是他貪的也就罷了,他根本連湯水也沒喝到,卻人好似審犯人般的不停地審問。早知如此,他打死也不做這交接的官員。

“罷了罷了。子綱,這些都是上一代人留下的爛帳,你非要問過明明白白也於事無補。這些小數目也不大,就這樣可以了。”

“不行!”

張纮昂著頭顱,一正臉色,一副大義泯然,無比嚴肅的樣子喝道。

“小事不整,則亂大事。這些數目雖小,但都是百姓的血汗。他既然做這交接之事,在交接前就理應對過這賬本,所以他有一定的責任!甚至有可能與那些人同流合污,依照朝廷律例,應斬去雙手,打入大牢!”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5 15:28
第二百三十七章 應戰


“啊!冤枉冤枉吶!!!大人千萬別治小人之罪,我這就說,這就說!”

那交接官員頓時嚇得跪了下來,面色青得像鬼,連忙將這些賬目,是那些人拿去貪污的官員一一說出。張纮在一邊,執筆一一記下。

“汝若想脫罪,還要與吾一同將這些數目追回。否則,汝這雙手只怕保不住了!”

張纮鐵面無私地冷冷說道,那交接官員好似被抽走了渾身的力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口中囔囔著,小人領命四字。

張纮手段強硬,又凡事要理過清楚,不愧是史中將江東治理得有條有序的二張之一。文翰暗暗稱讚不已。

這時,忽然有一士卒走到了文翰的身邊,附耳低聲了幾句後。文翰當即神色一凝,點了點頭,又迅速地吩咐了幾句後,與身邊的戲隆、關羽、高順對視一眼,他們三人心神領會,知道這衛家終於傳來了消息。

在衛家大宅內。周圍都是身穿華麗的豪門人、商賈,或是一身書卷氣,臉相倨傲的儒生。他們都集聚在衛家的廣場內,或是談論理學,或是議論大義,時不時還會說起一些人的名字,當中提及最多的就是,今日到來上任的太守,文翰,文不凡。

“哈哈,衛二公當真有氣魄、號召力。汝這一聲令下,整個安邑的豪門人、儒生、商賈,只要是有些許名聲、身份的人,都在這裡齊聚一堂。

那文不凡今日到來,卻無一有身份的人去迎接。看來這,安邑還是衛家的安邑吶。”

“哼,那文不凡以為自己是何等人物?也敢與衛家對頭?衛家乃我等安邑豪門之頭,我等都與衛家馬首是瞻,他又怎能鬥得過吾輩之人!”

“衛家,以儒學立之大義,我等士子深受衛家教誨。那文不凡只不過是一介莽夫,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強搶衛家未過門之妻,實乃令人不恥。還望衛少主,今日以才學、武理擊退此莽夫,讓他知道,此世間非是蠻力便可任意而為。”

在廣場之上,有一高台,高台坐著的都是衛家之人,一些有些身份、名氣的豪門、儒生紛紛走來向高台上的衛家人拍去了一記一記又響又香的馬屁。聽得那坐在左席首座的,也就是衛仲道的二叔,衛瓊笑個不停。

“哈哈,承蒙諸位看得起我們衛家。今日請諸位過來,也就是想要諸位見證,這勝負的結果。這文不凡可是有冠軍之名,行兵打戰的本領乃是天下一絕。我們衛家家小業微,哪是他的對手,只怕他不肯認這勝負,用蠻力奪人。”

“他敢!衛二公莫要擔憂,如果這文不凡真敢如此,我等與衛二公都是一條船裡的兄弟姐妹,哪能容得他如此欺負衛家。我等到時,定當與衛家共同進退,大家是與不是啊!”

“是!是!是!”

“如此,當真謝謝諸位仗義。”

衛瓊站起身子,深深地施一禮。頓時又是台下眾人的一片讚賞聲。

“哈哈,這樣一來,衛家的名聲就更加大了。那文不凡歷來與豪門人作對,只要贏下這場決鬥,衛家聲勢就會再添幾分。今日過後,這安邑城的第一執權者,非衛家莫屬。到時,只要我再剷除那病死鬼,坐上衛家之主的位置。

那麼我就是安邑第一人。然後….再藉著這亂世…..衛家在我的帶領下,將會到達一個全新未有的高度。哈哈哈哈哈哈! ! ”

衛瓊在內心瘋狂地大笑。眼睛裡有一種無法掩飾的精光,這精光極為駭人,就連他旁邊的兩個弟弟,也似乎感覺到了一些,低頭不知在想什麼。

衛仲道望著衛瓊屹然一副衛家之主的姿態面人,內心雖然極度憤怒,但卻是死死地忍受著。這事情的發展卻來卻超出他的控制。

他根本無意要將此事弄得整個安邑城人所皆知,這樣一來,他和文不凡就被逼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他為了衛家的臉面,絕不能輸。而文不凡不重臉面,不重所謂的名聲,但他為蔡琰,此場決鬥之勝,他是勢在必得

衛仲道的腦海裡不禁回想起,文翰那瘋狂的眼神,這是一種不惜代價,血染四方,也要奪得的瘋狂目光。

“二叔吶,二叔,你此番是將衛家往地獄裡推呀。”

衛仲道望著正與台下豪門人、儒生大方豪言的衛瓊,蒼白的病態臉色裡,變得更加黯淡。

“來了!大家快看!文不凡來了!”

須臾,衛家敞開的大門,有數匹快馬急速奔入。兩道黑色的閃電不分前後,首當其衝,在其之後,是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騎著的是一長髮飄逸,臉上帶著不羈笑容,眼神深邃一副謀士打扮的風度翩翩男子,男子身後,是一神色威嚴,不苟言笑的身穿黑綢紅鷹戰袍的漢子。在漢子身旁,是一目光精銳,不修邊幅卻有著獨到韻味,渾身散發著草藥味道的怪人。這三人面相奇異,氣度異於常人,頓時讓場中的人靜了下來。

“籲!”

兩道快得不見影的黑色閃電,在廣場中央驟地停了下來。這時,場中眾人才看清,這兩匹快馬的主人。

其中一位,白綢梅花袍,劍眉星目,唇紅齒白,一臉平靜如鏡的臉容,給人一種從容不迫的感覺,他的一雙眼鏡極為深邃,讓人難以與他對視超。而在他旁邊,是一美鬚公,他身穿鸚鵡綠袍,紅棗臉色,丹鳳目臥蠶眉,渾身散發著'力'的氣息,好似一拳就能打破一面城牆。

這五人,各有不同的風格,一看就知都非是池中之物。一時間,場間靜得一根針掉下,都能聽清。一個人能耐如何,見之相貌、神態、氣場大概就能猜出。許多有些閱歷的豪門人、商賈,內心立刻開始分析,甚至有些人已在內心打算,待衛家此事結束後,立刻就到太守府登門賠禮,賣好予文不凡。

他們為何有如此打算。因為,就憑這五人出場的氣勢,他們就知道,衛家懾不住文不凡!

“吾,河東太守,山陽文不凡,唐突而至,禮節有失之處,還望衛家,諸位多多見諒。”

只見那身穿白綢梅花袍,男子不卑不亢拱手報名,身上散發著一股無形的威嚴氣勢。在場所有人不禁一驚,有關文翰的傳聞,他們聽過不少。此番見之,無論是氣度、氣場還是那毫不掩飾的殺戮氣息,都讓人不敢有所小覷。

“文太守氣度不凡,是我等有失遠迎,還望文太守莫要見怪。”

或者是文翰、關羽這兩人身上的殺戮氣息過重,在場的人態度似乎有些改變。文翰、關羽歷經戰事大大小小將近半百,死在他們倆人手下的人,不計其數。一將功成萬骨枯。他們的殺戮氣息乃是從戰場中練就,已成為他們身體的一部分。

而在場的這些豪門人、商賈、儒生,少有經歷戰事,在這短暫的接觸中,就被他們那股濃烈殺戮氣息所震懾。畢竟當今非是太平盛世,這些人身處高位,當然有一些高於常人的智慧、眼光,明白到在當今亂世,任何東西都不夠拳頭實在。

“哈哈,文太守今日到此,我想非是與我等這些小人物談心的吧。文太守冠軍之名,如雷貫耳,徵羌胡,滅黃巾,死在文太守之人,可堆為一座甕城。

但可惜我河東衛家,非是畏懼強權,貪生怕死之輩。文太守要強占我河東衛家少主未過門之妻,我等寧死不妥!但我河東衛家乃儒學名門,不願生​​靈塗炭,為此今日與文太守來一五場三勝的決鬥。

勝之者,能最終抱得美人歸。到時,還望文太守接受事實,勝負,莫要做出一些令河東人心寒之事。”

衛瓊在高台上,大放厥詞,且這話中有話,對文翰是明贊暗踩,然後又將自己那一方說得大義凜然。

文翰瞇了瞇眼,望著衛瓊,淡淡道。

“依我所知,這衛家做主之人,乃是汝等少主衛仲道。汝是何人,衛家甚麼時候輪到你來做這代表。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扭曲事實原委。

廢話少說,讓衛仲道出來,開始這五場決鬥吧。”

文翰絲毫不留半分臉面予衛瓊,此番他過來,就已註定要與衛家翻臉,所以也不必客氣。而且,在剛才文翰暗暗圍視一圈,見周圍這些人都是非富即貴之人,當下明白今日他來安邑城時,為何如此冷清。

別人敬他一尺,那他便還人三丈!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5 15:30
第二百三十八章 詩與琴


“汝!汝汝!!”

衛瓊聽得文翰言辭裡的犀利、不屑,當即氣得滿臉通紅,吹鬍子瞪眼地指著文翰。不過,此時在高台上的衛仲道站了起來,走到了衛瓊身邊,伸手按住了衛瓊的肩膀。

“二叔,閉嘴。”

“什麼?仲道,你剛才說什麼!”

“吾叫汝閉嘴!我衛仲道才是這衛家之主!”

衛仲道忽然神色大變,一改以往孱弱之態。衛仲道與文翰年齡相仿,而不知為何,他在文翰面前會感到一股無形的卑微感。

這讓衛仲道無法接受,也不能承認。衛仲道的聲音在整個衛家廣場裡響亮的迴盪,衛仲道發紅如惡狼般的眼睛,讓衛瓊一時說不出任何的話,啊啊啊的被衛仲道按了下去,整個人陷入了呆滯。

“文太守不知帶來醫師否?如果帶來了,還請他先入宅內,為蔡公之女先把脈。”

文翰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好後,隨即向身後的華佗望去,華佗投了個交給我,你就放心吧的眼色,然後下了馬,背著藥箱,在衛家家丁的帶領下,走入宅院之內。

等華佗入了宅子後,衛仲道神色一變,渾身散著與以往不同的銳利氣息。

“來人吶,請評委。”

在場認識衛仲道的許多人,尚未反應平日如羊羔般溫馴的衛仲道,為何突然變成了一頭惡狼。這時衛仲道卻是轉過身子,凝聲一喝。

很快,在數個衛家家丁的領頭下,三個都有著白花花白髮的老人家走了出來。其中有二人,是文翰所認識之人。一個就是他的老師,蔡邕。另一個則是有在洛陽過數面之緣的京兆尹,楊彪。

衛仲道將三位評委介紹一番,除了蔡邕、楊彪外,另外一人乃是安邑本地人,是一個頗有名氣的老儒生。雖然比不上蔡邕、楊彪這等文學大鱷,但在安邑城裡的儒生心目中,威望卻是不低。

“文太守,這三位長輩做這評委。你可覺得公平?”

“妥。”

文翰輕輕一點頭,蔡邕為人處世,以誠信為本,又是他的師父,他相信蔡邕不會偏幫衛仲道。而楊彪,文翰猜應是受蔡邕之約,從洛陽請來。文翰與楊彪有過數次接觸,對楊彪品性也略有所知,非是那糊弄事非之人。

而且楊彪與文翰另外一位老師,王允,王子師乃是至交好友,甚至有可能會有些許偏幫自己這一邊。至於,最後那個老儒生。既然他衛仲道也敢讓楊彪做這評委之一,那他文不凡又何必要去懷疑衛仲道有作弊之心呢?

“好,文太守果然是爽快之人。那麼,還請楊兆尹宣讀第一場決鬥詩歌的題目。”

衛仲道向坐在廣場左邊高台,三位評委中的楊彪屈身施禮。楊彪輕輕頷首,站了起來,在眾人的目光下,凝聲宣道。

“古語云,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這場決鬥,決定蔡公之女的終生大事。汝等二人若真是她命中之人,當然知其者美。

第一場決鬥的詩歌題目,就是以蔡公之女為題。此題目,乃是我從洛陽來此的路途中所思,並無有何洩露,若是汝等二人覺得有何不公之處,可現在提出。 ”

“楊公為人,晚輩當然信得過。不知文太守覺得如何。”

“然,楊公光明正大,乃吾輩楷模。衛少主,在這裡汝是主,我是客。還請汝先。”

“好,那我也不矯情。就讓我先來吧。”

衛仲道微微點頭,這先後秩序並不影響結果,也不必在這之上過於糾纏。衛仲道閉起了眼睛,踱步在高台上走,腦海裡回想著蔡琰的身影。

“蔡家有女初長成,一眸一笑心中留。

天生麗質難自棄,撫琴淡容美若仙。

芙蓉如面柳如眉,沉魚落雁只是君。”

話畢,在場人中無不驚嘆。衛仲道此詩,用詞極為華麗,很好地描述了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就連楊彪、蔡邕兩位文學大鱷也不禁眉頭大動,暗暗稱好。

眾人驚嘆後,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了文翰,衛仲道此詩一出,一般人物很難與之比擬,文翰行兵打戰的本領,那是無需置疑。

但這文雅之事,只怕非是他拿手之事。

當然,在場也有兩人有不同的想法。他們就是蔡邕和楊彪,當年在蔡邕的生辰上,文翰可是語出驚人,一首詩贏得雅才之名。只不過後來,文翰行兵打戰的風頭實在太勁,使這雅才之名被蓋了過去。

不知何時,文翰下了馬,一步一步地重重走在廣場中央。在他的心目中,蔡琰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她的美是如何令他心動。

文翰在找著這種感覺,緩緩地從口中朗誦出。

“絕代出佳人,愛恨有分明。

傾國迷人眼,不敢有逾越。

玲瓏七彩心,遮蔽凡世色。

若得一眸笑,願與天下爭!”

狂,極為狂妄。文翰此詩話落,頓時惹來無數儒生毒辣的目光。

“狗屁不通,這哪裡是詩!分明就是反言!願為天下爭?文不凡汝以為汝是何人物,當今天子麼!”

此時,在中央高台上,衛瓊忽然暴喝道。他的話,頓時引起場中不少儒生的共鳴,紛紛在指點文翰。文翰冷著臉,他知此詩非是出彩,但卻表達了他對蔡琰必爭之心,同時也在向蔡邕、衛仲道表明了他不惜代價的瘋狂。

“若得一眸笑,願與天下爭?文不凡你當真夠狂。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大言不慚。”

衛仲道咬了咬牙,目光銳利地與文翰在對視。兩人的目光似乎在空氣中,擦出了劇烈的火花。而很快,三位評委就決定了第一場的勝負,由楊彪代為宣讀。

而無需置疑的是,這場胜負,由衛仲道取得勝利。不過,衛仲道似乎並無一點喜悅,因為他被文翰的狂妄,令他心中那卑微敢更加盛了。

文翰眼神中,有一種挑釁的意思,就像是說,你敢嗎?這個敢,到底是敢幹嘛,或許也只有他們兩人心中清楚。

“第一場勝負已分,那麼第二場的音律比鬥,即將開始。音律間,並無題目,只為悅耳心動,任憑兩位發揮。”

文翰向衛仲道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衛仲道冷哼一聲,走到一旁早已備好的琴邊,慢慢地做了下來,屏息靜神,開始撥動起手琴弦。

不知為何,在衛仲道彈奏中,文翰剛才那個挑釁的眼神一直在他腦海中揮之不散,令得他彈起的音色略顯急躁,不過在場人不是太懂音律之人,卻聽得如痴如醉,拍掌稱好。

衛仲道雙手撫琴,五指按住震動的琴弦,收音。蔡邕眉頭皺了皺,好似對衛仲道彈​​的曲子略有失望。

但衛仲道抬起頭來時,文翰已坐到了他的對面,他先用手撫摸琴身,閉起了眼睛。

琴聲裊裊響起,同時,文翰也張起了嘴。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琴音奔放,猶如高山流水,震撼人心。

但這不是高潮,琴音忽驟而落,讓人好似處在大海之中,被琴聲所包圍。耳邊,肌膚的觸感,都似有一種莫名的溫暖。

“鳳飛遨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忽然,每個人腦海內,好似見到當日傾慕之人的身影,苦苦尋覓,那種苦而急,內心無比期​​待的感覺,宛如一碗甘茶,喝在了他們的口腔內。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

在場中,竟有不少人張大了嘴,卻無發出聲音,但觀他們的嘴型,好似在說,別走,別走。聽我說。

“何時見許兮,慰我旁徨,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使我淪亡!!”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5 15:34
第二百三十九章 文與武


琴音猛地驟放,直衝大腦中曲,令人不能阻止,要將​​壓在內心的情緒,宛如山崩海裂般全部洶湧爆發出來,
文翰的指頭飛快舞動,琴弦撥動得越來越快,直揪人心。猝然間,語落曲終,那些琴弦最終受不住此曲的狂放,還有撥動之人內人的滾熱。

砰砰砰砰!

每一根琴弦的斷裂,都不由讓聽曲之人,心臟蹦動,連連數下,竟有人止不住淚水,當場哭泣。

嘩啦啦啦。

一陣寂靜之後,無數的掌聲,將整場的氣氛推向了高潮。

《鳳求凰》許多人以為乃是西漢時期,被譽為賦聖的司馬相如所做,其實不然,此曲乃是元代,被稱名德信的王實甫所作。王實甫一生創作極多,除了《鳳求凰》外,還有《西廂記》、《麗春堂》、《破窯記》等。

文翰十指滲血,為了練好這曲《鳳求凰》,他的十根指頭是爛了,結疤了,然後又爛。衛仲道望著文翰那觸目驚心的指頭。一時心驚不已。

在那時,女子地位極低,一般還沒有名字,直呼姓氏。文翰竟然為了蔡琰做到如此,衛仲道不由更加文翰剛才詩句中的最後一句,非是狂言,而是敢作敢為的告言!

在楊彪的再次宣讀下,文翰取得此場勝負,可謂是實至名歸。衛仲道、文翰各得一勝,緊接著第三場勝負尤為關鍵,所以在場之人,都把目光集中在楊彪的身上,等待他說出第三場決鬥的題目。

只不過,這宣讀人並不是楊彪,楊彪向身旁的蔡邕略施一禮,蔡邕隨即站了起來,默默地各看了衛仲道和文翰一眼,然後沉聲說道。

“時值亂世,汝等為之大丈夫,立以天地,當知如何治世。接下來,汝等二人,要在紙中寫下四字。決出勝負的因素有二,一為字體,二為字義。若是,汝等不覺有不公之處,便開始下筆吧,然後一同現於眾人觀之。”

兩個衛家家丁,很快地將文房四寶拿來,又將文翰、衛仲道桌案上的琴搬走。文翰和衛仲道沉著臉色,一邊在思考,一邊在磨墨。

幾乎在同一時間,文翰和衛仲道執起了毛筆,在白紙上龍飛鳳舞地寫下了四字,兩人寫字時,因精神集中,有一種莫名的莊嚴氣勢,一時間顯得極為耀眼。

筆飛,墨止。文翰和衛仲道又是幾乎在同一時間,將他們寫下四字的白紙,展示在眾人面前。

衛仲道之四字,乃為,以仁而立。而文翰之四字,則為,以民為本。

至於兩人的筆法字體,作為儒學名門的衛仲道當然勝於一籌,雖然文翰在蔡邕底下學過一段時間,但這飛白體用得不精,但筆力狂放,顯得有幾分氣勢,比起衛仲道的字體也差不到哪裡去。

蔡邕先是將眼光放到衛仲道的紙張上,然後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而當他再觀文翰的紙張四字時,卻是略有所思地沉吟下來。

而在底下,一些豪門人、商賈見到文翰紙張四字,不由在發笑。以民為本,這個時勢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特別是沒有勢力的低等賤民。大漢一日活活餓死的,都不知道多少人!還以民為本?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相反的,與文翰一同來的戲隆,見到文翰紙張上的四字,臉上露出極為燦爛的笑容,甚是認同地點了點頭。

不一會後,第三場勝負有了結果。對於字義,蔡邕只說二人都有可取之處,不相上下。而在字體上,衛仲道更勝一籌。所以,第三場乃衛仲道勝。

聽得,衛仲道又取得一場勝利,衛家在觀戰的家丁,頓時興高采烈地歡呼起來。在這刺耳的歡呼聲中,文翰淡淡地一笑,忽然神色一變,眼神變得極為銳利。

噠噠噠噠噠噠。

忽然,在衛家敞開的大門外,一群身披漆黑鬼臉兵甲的騎兵氣勢洶洶地衝了進來。他們宛如地獄來臨的鬼兵,殺戮的氣息濃烈得,好似讓四周都瀰漫著血氣。

“報!黑風騎九百九十八人全部到齊!請太守大人檢視!”

黑風騎齊聲吶喊,一陣巨大的音波浪潮,震耳欲聾。震得場中無數人,耳朵嗡嗡直響。文翰冰冷著臉色,走下高台,回到踏雲烏騅身邊,翻身上馬,與關羽一同策馬奔向黑風騎前頭。兩個黑風騎士卒,將文翰和關羽的武器遞了過去。

文翰接過虎屠銀槍,遙指高台上的衛仲道,雖沒有出聲,但他的意思以是極為明白。

男人的血氣方剛不容衛仲道退縮,而且他已取兩勝,再拿下這一場,他就能贏過文不凡。衛仲道體內好似一頭野獸覺醒了,他邁開大步,高聲凝道。

“衛氏精衛何在!”

咚咚咚,咚咚咚!

隨著衛仲道話音落下,一隊隊排列著整齊陣勢,裝甲精良的從衛家左邊一院子,步伐一致地走了出來。衛氏精衛乃是,衛青所建,歷史悠久,乃是保衛衛家昌盛不可缺乏的一支精銳兵馬。這些衛氏精衛,都是當年追隨在衛青左右心腹的子嗣,在他們心中,衛家榮辱如同他們之命!

“請諸位退出兩百步,讓出空地!”

一衛家下人快速跑來,拿來一副金光閃閃的咆哮獅頭鎧甲,和一具七尺寶劍,衛仲道穿上金色咆哮獅頭甲後,平增幾分威嚴氣勢。

讓人不禁嘆道,此人不愧身體裡留有衛青的血脈。衛仲道龍驤虎步走下高台,用力吹了一聲口哨,猝然間,一匹神駿的毛色金黃的駿馬不知從哪裡狂奔而來,速度快得不見影,衛仲道縱身一躍,騎在這金黃駿馬上,顯了一番身手,然後策馬奔到衛氏精衛陣頭之前,與文翰所領的黑風騎對峙而望。

“等等,老夫有話要說。上蒼有惻隱之心,無論是衛家之人還是文不凡的兵馬,都是國之棟樑。老夫實在不願見得兩方有傷亡出現,早在三日前,請楊公在洛陽備好二千具木槍而來,還請兩方人馬都換上這木槍。而且,將你們背後箭囊內的箭矢削去箭頭,待會,亦要點到為止,避免出現不必要的傷亡。”

“就依蔡公之言。”

文翰和衛仲道幾乎齊聲應道,然後在他們的指揮下,將各自士卒背後箭囊上的箭矢或是​​用刀削去,或是用手折斷了箭頭。隨後,又換上了木槍,一切準備妥當後,此時在場圍觀的人也已退去兩百步外,空出足夠的場地,讓這兩支兵馬鬥陣。

“那麼,第四場決鬥,千人鬥陣現在開始!戰鼓響起!”

讓人熱血沸騰的鼓聲,如雷般頻頻響起,衛仲道高舉寶劍,在半空劃出一個弧線後,衛氏精衛立刻變起陣來。陣型顯橫放的'工'字形狀,左右兩頭乃是手執槍盾的步兵,中間乃是騎兵與弓箭手的混雜。

而對於文翰來說,黑風騎不需陣型,它最為適合的是游擊之戰。在羌胡境內時,文翰就是靠著一套游擊作戰之法,殺得羌胡人聞風喪膽。文翰和關羽相視一眼,兩人一左一右領著黑風騎向衛仲道的橫放的'工'字陣型圍了過去。

“射!”

文翰領著左方黑風騎在距離左邊衛氏精衛還有數十米距離時,須臾一喝,在他​​身後的五百黑費那個氣立即搭弓上箭,與此同時在右邊關羽也同樣發出相同的命令,整整上千根沒有箭頭箭矢,宛如蜂潮般沖向了衛家陣型的兩翼。

“立盾!”

衛仲道絲毫不見急迫,冷喝兩字,在左右兩翼的槍盾手,立馬將他們手上的盾排列起來,形成一面盾牆。無數箭矢打在盾牆上,打得砰砰直響,不過這些箭矢卻無法穿透左右兩扇盾牆,紛紛落地。

“以牙還牙!射!”

而就在文翰和關羽所領的黑風騎攻擊完畢,衛仲道凝聲大喝,頓時無數箭矢躍過盾牆飛速射來。

而文翰和關羽早非是戰場菜鳥,猜得衛仲道會有這一手,早就讓麾下黑風騎做好準備,黑風騎迅速地橫移到一邊,射出這些箭矢的衛氏精衛,因受盾牆遮住了視線,都是胡亂射出,所以左右兩方的黑風騎幾乎沒有受到這輪箭雨的波及。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5 15:36
第二百四十章 藥


不過,若是這些箭矢非是沒有箭頭,只怕黑風騎此時也會出現一些小的傷亡。文翰臉色越來越是冰冷,黑風騎是怎樣的一支兵馬,他可以說是天下最了解之人。在這短暫的一回合交鋒中,黑風騎既然會處於下風。這是文翰難​​以接受的。

而且黑風騎歷經無數戰火的烤磨,在經驗上比這些未經歷過戰火的衛氏精衛有著絕對的優勢。而此番看來,衛氏精衛其戰力不容小覷。

這一場千人鬥陣,文翰是非勝不可,但他知道此時不能急躁,否則將會亂事。他瞇著眼,腦念電轉,快速將衛氏精衛的陣型在腦海中開始分析。

“散!”

猝然,文翰高舉拳頭,然後五指伸展,隨著他的一聲令下,他所領的黑風騎立刻散開。關羽與文翰歷經不知多少場戰事,心有靈犀,快速地身邊的黑風騎做了一個動作。只見文翰關羽所領的左右兩翼,化為了一個包圍圈,將衛家兵馬包圍了起來。

“射!”

文翰冷冷地從口中蹦出一字,頓時無數箭矢從四面八方往衛家兵馬射去,衛仲道尚未反應過來,而他的陣型也只有左右兩方擁有密不透風的盾牆。

咻咻咻咻! !

在衛家的陣型中,除了左右兩翼外,幾乎都受到箭雨密集的攻擊,特別是在陣型中央處的衛家兵馬,一片人仰馬翻。衛仲道沉著臉色,向著文翰所在的方向,暴喝出衝鋒二字。那在他身旁的騎兵,就是在等這命令,頓時一個個揮打著馬鞭,集聚著將近數百人的數量,向文翰的方向疾奔而去。

因為文翰剛才的命令,黑風騎散開來後,每一個方位所有的兵力並不多。衛仲道亦是發現了這一點,只要集中騎兵的兵力,將文翰所在的那個方位殺敗。大將一降,這場勝利便是他的。

而文翰又怎會不知分散兵力後,每一個方位就會顯得薄弱,容易被人按點突破。文翰之所以,這麼下令自有他的深意。

面對著氣勢洶洶衝來的衛家騎兵,文翰臉上絲毫不​​見慌張之色,反而連聲射字喝出,霎時間在文翰身邊大部分的黑風騎,將無數箭矢射向了正在衝鋒的衛家騎兵,待射翻了前頭近百人後,文翰一馬當先,手抬著木槍與包圍圈的上方半弧形的黑風騎同時衝了過去,與衛家騎兵拼殺在一起。

而與此同時,在包圍圈下方的關羽,丹鳳目閃出凌厲光芒,領著下方半弧形陣勢的黑風騎往衛仲道所在的中央發動衝擊。衛仲道見之,一面命兩翼的槍盾兵組成盾牆低檔,一面令身邊的弓箭手發起箭矢阻止。

鬥陣戰況情勢忽轉,場外在觀戰之人,個個都看得緊張無比。這是一場攻與防的對決,勝負就在一瞬間。只要衛仲道的衛氏精衛能抵住,這場勝利就是他們的,反之,他們若被文翰或者關羽突破,敗的就將會是衛家。

而在高台上的衛瓊,一臉的陰鷙表情,雙目發著惡毒的幽光,忽然他喊來一下人,低聲說了幾句話。他這一舉動卻被戲隆發現了,戲隆策馬走到高順身邊,附耳說了幾句,高順木訥的表情猝地一變,然後慎重地點了點頭,下了馬,跟在那被衛瓊吩咐的下人身後。此時場中的人幾乎都把精神集中在鬥陣之中,哪有心思管高順。

“破!!”

文翰揮舞著木槍,力氣驟然爆發,將數名衛家家丁橫掃打飛,在他身後的黑風騎個個如狼似虎,將他們面前的敵人或刺或挑或打,紛紛掃落馬下。黑風騎畢竟是黑風騎,這些衛家騎兵,再精銳,沒遭受過真正的血腥,又怎能是黑風騎正面的對手。文翰領著包圍圈上方的黑風騎不斷地突破,看樣子就要衝到衛仲道所在的位置。

“擋住!擋住!!!”

衛仲道歇斯底里地吆喝起來,若是關羽這邊攻擊火力沒這麼犀利的話,他還能分出一些槍盾兵,組成盾牆去擋文翰那方。

但這關羽實在恐怖,一人幾乎就能抵上百人之威,而他身後的士卒戰力亦是超群,在他的帶領下,打得那盾牆大雨落地般,砰砰直響。衛仲道根本不敢分出絲毫兵力。

文翰在包圍圈上方領著黑風騎越突越快,須臾,文翰宛如一隻蓄勢已久的猛豹,只見踏雲烏騅驟然躍起,四蹄在半空拔動,文翰一踩馬背,借力又是飛出幾米,身影已到了衛仲道的頭顱之上。

衛仲道望著高空中的黑影,一時竟嚇得不知所措。在他身邊的弓箭手,連忙朝著文翰射出數十支箭矢。文翰在半空中執槍飛舞,將射來的箭矢一根根地打回,落地間又暴然用力,連挑出槍花,將在衛仲道身邊的弓箭手盡數打退。

衛仲道只覺面前一陣狂風,剛想抬劍應戰,這時,一道黑影急速而來,猛地在他的喉嚨住止下。

衛仲道眼睛猛地暴瞪,望著面前神色冰冷的男子,一時間好似被奪去了全身的力氣。

“我…輸了。”

衛仲道不知自己是如何說出這屈辱的三個字,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場中的拼殺陸陸續續地停止了。關羽一揮木槍,領著下方的黑風騎瀟灑離去,在他們身後,倒下一片鐵盾、木槍,還有哀聲痛吼的衛氏精衛。

衛氏精衛,戰力不俗,陣勢超絕,衛仲道的指揮也無出錯。他們之所以敗,是因為他們這些人畢竟沒有經歷過戰火、血腥。又哪是在戰事中成名的黑風騎對手。

很快,這場鬥陣的結果由楊彪宣讀出來。兩方的兵馬亦退在了兩邊,文翰策馬走到關羽身旁,擊掌。兩人眼中似乎對這戰果覺得是理所當然。

“呵呵,兩位都是世間少有的英雄豪傑。各取兩場胜利。那麼,接下來這一場就要看你們有無識人之能,請來的醫師有無能耐治好蔡公之女的頑疾。此場胜利,決定蔡公之女最後的歸屬。

那麼,現在分別有請代表衛家的還有代表文太守的兩位醫師出來說出你們診治的結果。”

在楊彪的喊話下,兩位大夫打扮的一老一少從宅子內走了出來。那老大夫,祖輩三代都是從醫,出身醫學世家。

老大夫不但在安邑,甚至在整個河東郡,都富有盛名。後受衛仲道父親之邀成為衛家的幕僚,專屬大夫。

老大夫在眾人的目光下,先是施禮,然後偷偷地望了衛瓊一眼,衛瓊目光陰鷙地向他瞟了一個眼色。這老大夫身體頓時一震,臉龐抽動,內心似乎有一陣掙扎,不過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神色一正,然後將蔡琰的病情說出。

“蔡公之女,傷在肺部,原本就是虛寒之身,又因曾多日絕食,再加上情緒波動極大,導致病情加重。引發了身體免疫力下降,才會難以復原。

老夫有一家傳藥方,可增加人體免疫,蔡公之女喝後就會感覺好了許多,然後老夫再下一些藥方,治理她的肺部,不日就可痊癒。 ”

華佗在旁聽得不斷點頭,這老大夫診治之果與他差之無二,只是這所謂的家傳藥方,令他不禁有些好奇。老大夫說畢後,眾人將目光投向了華佗,華佗說的診治之果,與老大夫差不多。

那麼,在三位評委的討論下,決定讓蔡琰喝下他們準備的湯藥,看這效果如何再做決定。

不一會後,穿著一身淡黃絲衣,美如天仙般的蔡琰從宅子內走了出來。蔡琰那泛著水波的大眼,從一開始就集中在文翰的身上。

她剛才一直就在宅子內的高樓下,觀察著這五場比鬥,文翰的詩,文翰的琴曲,不知令她有多少次,制不住自己的身軀,想要跑來與文翰相會。此時,她終於見得文翰,雖然兩人還有一段距離,但蔡琰的心早已飛到了文翰的身邊。

蔡琰的神情、目光,讓場中許多人,一時明白了許多。衛瓊的臉色越來越是黑沉,大聲囔囔著,讓人趕快把湯藥搬來。

兩碗黑漆漆散發著濃重草藥味道的湯藥,放在木盤子之上,兩個衛家家丁捧著木盤,小心翼翼地分別站在了華佗和老大夫的身後。

這時,戲隆向華佗打了一個眼色,華佗皺了皺眉頭,還是接受了戲隆的建議,走到那個衛家家丁的身邊,聞了聞湯藥,然後走了回來,向戲隆點了點頭,表示這湯藥是他的,並沒有被別人換過。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5 15:38
第二百四十一章 奪位


衛瓊站了起來,一副笑臉,向蔡琰笑呵呵道。蔡琰的目光仍還是放在文翰的身上,文翰向她笑了笑,在他頷首示意下。蔡琰轉過了嬌軀,抬步走向了老大夫的身邊。老大夫捧起他的那碗湯藥。

老大夫的神色有些怪異,手有些發抖,一些不知事因的人,還以為是這碗湯藥太熱,才會讓老大夫手發抖。

蔡琰從老大夫手中接過湯藥,把櫻桃小嘴蹭到了碗邊,正想喝下。

此時,忽然從衛家後院裡,一九尺大漢好似捏小雞似的,捉著一個衛家家丁的脖子,跨步走來,同時厲聲喝道。

“慢!此湯藥有問題!”

此九尺大漢正是高順,高順這一席話頓時惹得場中一片驚呼,議論紛紛。

“剛才我在藥房,見這人鬼鬼祟祟的,向台上的老大夫說了一些話,然後這老大夫又從他的藥箱中,拿出一根顏色艷麗的藥草,加入了湯藥之中。他們倆人神色鬼祟,只怕不會是做些好事!”

“汝!汝!汝!別血…口噴人!我…我…”

那老大夫就如一個被捉到的小偷,神色忽然變得慌張起來,口齒不清。簡直是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

“衛家!!!汝敢!!汝等信不信,我立刻就讓這裡成為一片廢墟!!”

文翰看到那老大夫的摸樣,當即明白許多。一股壓逼許久的怒火,再也忍受不住,他的話頓時令一千黑風騎身上的氣勢爆發起來,他們的眼色驟地變得犀利,只要文翰一聲令下,他們就立刻殺入這衛家宅院之內!

“慢!此事毫無根據,莫非是文太守害怕輸了這場勝負,所以編造事非,亂加罪名在吾衛家頭上。如此的話,衛家之人只好奉陪!”

“狡辯!吾懶得與汝多說​​!黑風騎聽令!”

文翰臉色越來越是猙獰,他原以為這衛家乃是儒學名門,行事光明正大,沒想到他們為了保住名聲,竟想用這骯髒手段!若是他們對待其他人用,文翰也不會多管,但他們竟敢用在蔡琰的身上。

這是,讓文翰萬萬無法忍受,龍遊逆鱗,觸之必亡!

就在文翰準備領黑風騎殺進衛家時,戲隆伸手按住了文翰,向文翰投了一個眼神。文翰猙獰的臉色,在戲隆堅定的眼神下,稍稍有減。戲隆張了張嘴,口型應是在說,交給我來處理吧。

“好。既然衛家時光明正大,也不怕遭人來驗。華大夫,還請你去驗一下這湯藥。”

華佗點了點頭,正想向蔡琰走去。這時,那老大夫忽然好似一隻惡狼般,朝蔡琰撲了過去,想要去搶蔡琰手中的湯藥。

“放肆!汝這不要臉的老東西!!”

須臾,在一旁暗中伺機已久的衛瓊,不知從哪拿出了一把匕首,猛地撲到了老大夫的背後,一匕首插在了老大夫的頭顱內。老大夫還來不及慘叫,就感覺自己的後腦劇痛,神經線全部斷掉,知覺全無。

蔡琰被這血腥一幕下了一跳,啊的一聲,手中捧著的碗一滑,藥碗碎落在地上,湯藥灑了一地。華佗走到那灘湯藥邊,俯下身子,伸出一指頭,粘了些湯藥後,再伸到舌頭一舔,然後沉下臉色來。

過了一會後,華佗站起了身子,冷漠地望向衛瓊道。

“這湯藥果然有問題。裡面加了一種叫美人心的罕有藥草。這種藥草吃下後,暫時不會有事,但過了半柱香後,毒性就會集中在人體肺部發作,然後直衝心臟,無藥可治。看來這是事先安排好的詭計。

如果蔡公之女喝下這湯藥後,再過一段時間,喝下我的湯藥,這樣一來,她剛下我的湯藥不久,就會毒發身亡。那麼,此場勝負不但是我家大人輸了,而且還要背上一個毒殺蔡公之女之名,遭天下人唾棄。”

“好哇!河東衛家!汝等妄為儒學名門!如此低等骯髒的手段汝等也用得出來!衛仲道,汝罔讀聖賢之書,如此惡毒的心腸簡直就是聞所未聞!

汝!汝連畜生都不如!今日起,吾陳留蔡氏與汝河東衛家斷絕來往!再無半毫關係!”

蔡邕從評委席上站了起來,一副老體激烈在顫,老眼血紅氣得都快要瞪出來,說得一句比一句聲音大,整個衛家廣場都幾乎被他一人的聲音蓋下來。

“逆子吶,逆子!二叔知道你深愛蔡公之女,但你也不能因愛生恨,得不到就毀了別人吶!我我我!諸位見證,我衛瓊今日清理門戶,以表謝罪!”

就在此時,衛瓊忽然好似一頭惡鬼似的撲向了衛仲道,衛仲道此時腦海內一片胡亂,聽到他的二叔要殺他清理門戶的時候,無盡的屈辱和怒火,使他氣急攻心,原本他身體積累的病患在此時爆發了。

“我!!呃!!!”

衛仲道一臉慘烈的冤枉,猝然一口血氣湧來,當場噴血。而那衛瓊卻不是心軟之人,跑得更快,手中的匕首直對著衛仲道的心臟刺去。

“這麼多年,終於!終於!!這家主之位,是我衛瓊的了!”

衛瓊眼色滿是猙獰,此陰謀他可謂是想得天衣無縫,無論最終結果如何,他都能成為最大的贏家。

“住手!!”

而在場下的文翰,覺得此事絕無表面上的那麼簡單,而且在他的印象裡,衛仲道並不是這樣的人。

就在衛瓊快要得手的瞬間,高順卻在戲隆的暗示下,早已衝來,一手捉住衛仲道的肩膀,將他拉了過來。衛瓊見這衛仲道被救走,這到嘴邊的肉飛走了,頓時如被人搶去獵物的餓狼,向高順撲了過去。

“汝是何人!竟敢插手衛家家事,看來這陰謀裡,定有你一份!

衛家之人,汝等還愣在原地幹嘛,還不快點與吾一同殺死這個抹黑衛家聲威的少主,還有與他同流合污之人! ”

“誰敢亂來!問過我麾下士卒的槍支再說!”

文翰見這情況越來越是失控,再也不顧得再多,領著黑風騎向高台上奔去。而那些衛氏精衛也同時衝去,兩方人馬在高台上對峙。高順帶著衛仲道走到文翰兵馬那邊,而華佗和蔡琰也很快地奔向了文翰的身邊。

“二哥!你這是意欲何為。仲道是什麼人,難道你不知嗎?他是萬萬不可能做這敗壞家門之事。此間多有蹺蹊,還是要深查啊!”

“是啊,二哥。雖然仲道有最大的嫌疑,但沒有足夠的證據下,殺了他,萬一冤枉了好人。日後九泉之下,我等又有何面目,面對死去的大哥。不如先罷免了仲道的少主之位,將他軟禁在衛家,待此事查明後,再做定斷也不遲吶。”

衛瓊的兩位弟弟,在旁一臉不忍地勸道,衛瓊見文翰兵馬精良,要殺衛仲道已是難矣。但是他已達到他想要的效果。軟禁衛仲道後,要殺他,那不是舉手之事。

“好!就依兩位弟弟,先把這逆子軟禁,待此事查明後,再做定斷。還請對面的文太守莫要再插手吾等衛家家事。今日決鬥,是這逆子輸了,我等衛家也不敢留蔡公之女,蔡家與衛家的婚約就此作罷!”

“哼,衛家內竟有人想要毒殺我的女人。想要我不插手?你當我文不凡是什麼人?”

“你!好!這逆子我交由你來處決!”

將衛仲道交給文翰,這兩人乃是勢如水火的情敵,而剛才又發生這一檔事情,衛仲道是最有嫌疑的幕後黑手。衛瓊相信,文翰是不可能容得下他的。文翰殺了衛仲道,這樣一來,他衛瓊就有藉口,和文翰對立。

衛仲道再怎​​麼樣,畢竟是衛家曾經的少主,文翰殺了他,定會激起衛家人的憤怒。

“二哥!!”

“閉嘴!還嫌衛家的臉丟得不夠嗎?我宣布,從今日起衛仲道再也不是我衛家的少主!家主之位,由我衛瓊暫且代領。誰有意見!”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5 15:41
第二百四十二章 婚期


衛瓊的這一席話,頓時令他兩位弟弟身體一顫,一瞬間他們似乎猜到了許多,兩人皆是一臉的不可置信,囔囔道。

“二哥你你..!”

“怎麼,難道兩位弟弟覺得我衛瓊沒這個資格,做這家族之位嗎?”

衛瓊眼睛一瞇,神色裡盡是​​陰柔冷寒的光芒。他的兩位弟弟,這時好似五魂六魄都飛了,低下頭,木然地齊聲道。

“二哥,有這資格。”

“好!這裡還有哪個衛家人覺得我衛瓊沒這個資格的!”

寂靜,一片讓人心寒的寂靜。衛仲道躺在地下,哇哇血口大叫,又是噴了幾口血。最後,極為痛苦地呻吟一聲,昏厥過去。

“既然如此。我作為衛家家主,還請諸位先行離去。今日衛家出了此醜事,衛瓊羞愧難當,日後定登門拜訪向諸位賠罪。送客!”

在衛瓊的命令下,衛家的家丁、僕人紛紛向在場的豪門人、商賈、儒生跑了過去,示意他們離開。

隨著豪門人、商賈、儒生陸陸續續地離開,不一會後,場中僅剩下蔡邕、楊彪,還有文翰等一眾人。

“文太守,汝莫非定要與衛家撕破臉皮的話。衛家人重來都不會屈服。”

衛瓊冷冷地望著文翰,同時一千衛氏精衛踏前一步,大有隨時出戰的姿態。

這時,戲隆走到文翰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文翰臉色一變,雙目冷漠地盯著衛瓊,若有所指道。

“看來今日成為大贏家的是閣下呀。不過,別高興得太早。凡是想要傷害我文不凡身邊人的小人,下場都不會好到哪裡去。

希望,閣下的春風得意,能保持下去才好。此事沒完!

還有,諸位衛家人。雖然我和你們少主是情敵,但是我卻不認為你們少主是會做出此骯髒之事的人。你們都不是傀儡,有思想,有眼睛。今日之事,你們最好用腦袋好好地思考一番,否則衛家只會是小人得志。”

衛瓊冷然一笑,向文翰虛情假意地作一禮。

“呵呵,文太守的教誨。我們衛家人定會記在心中。這逆子就交予太守大人手上,待此事查明後,我會親自登門向太守大人要人。”

“哈。也或者是我登門向衛家主來要人呢?衛家主保重!”

文翰淡淡地還予一禮後,與蔡琰共騎踏雲烏騅,至於衛仲道則被高順平放在馬背上,一眾人策馬走下高台,然後走向評委席的那邊。兩名黑風騎士卒,將馬匹讓予蔡邕、楊彪。兩位老人家,臨走前深深地看了一眼,在高台上深沉臉色的衛瓊,皺著眉頭,與文翰等人一同離去了。

夜裡,在太守府中。

文翰親手餵完蔡琰喝下華佗烹煮的湯藥,又安撫了蔡琰一會。蔡琰終於與文翰有情人終成眷屬,苦苦的湯藥都如蜜糖般甜。她小鳥依人般依偎在文翰的身邊,直到合起那迷人的水波大眼,穩穩睡去後,文翰才走出了蔡琰的房間。

此時,在太守府的大廳中,戲隆、關羽、蔡邕、楊彪在談著今日之事。忽然,他們見到文翰的身影,不覺地都把眼神投了過去。

其中蔡邕的眼神尤為炙熱,好似在問,你可有好好地照顧老夫的女兒!

“琰兒喝下元化的湯藥後,就感覺舒服了許多,我和她聊了一會後,她便睡穩了。老師不用擔心,元化說琰兒落下的病根不算是嚴重,調理半月後就能痊癒。”

“哼。你這文不凡還好說是不算嚴重。你可知琰兒每晚深夜那咳嗽聲,聽得老夫的心都快要碎了。你若是以後再敢令琰兒受半點苦,老夫不管你是文冠軍,還是一郡之守,老夫都會把你這頭擰下來!知道嗎!”

“徒兒定當謹記於心。”

文翰一臉的苦澀,蔡邕現在不但是他的老師,更是他的老丈人,文翰哪敢有絲毫得罪。而蔡邕似乎還記著文翰以往對蔡琰不上心,害得蔡琰淒苦清瘦的那一段時光。所以一直就沒給好臉色文翰看過。

“呵呵,蔡飛白你這老東西,莫要欺負冠軍兒了。你剛才沒見到,琰兒臉色洋溢的幸福笑容嗎?這是你這倔老頭費勁一生,也不可能給到琰兒的。所以,若是你想見到琰兒幸福,就別老記著過往的舊事。原諒冠軍兒吧。”

“楊文先,你說得是輕鬆。你是沒見過,琰兒每日茶飯不思,眼睛木呆,直望窗外,等這負心人的場面。還有,琰兒是從小乖巧,從不忤逆老夫。竟然為了他,曾數次想要離家出走,要不是老夫家中下人發現。這時值亂世,她一個弱女子跑出去,若是遇到一些歹徒,那麼老夫我我!!”

“老師,別說了。是徒兒笨拙,不知琰兒之心。徒兒願受一切懲罰,老師要打要罵,徒兒悉聽尊便。”

文翰一臉的後怕,砰的一聲跪在蔡邕面前,低下頭,一副任打任罵的姿態。其實蔡邕火氣已是消去大半,就是怕文翰日後對蔡琰不好。而,蔡邕也知道文翰性格倨傲,尤其痛恨跪禮,很少會向人下跪。

而為了此事,文翰已是第二次跪下。蔡邕見此,才放下心來,肯定文翰對蔡琰的真心。

“哼。罷了罷了。女生外向,琰兒一副非你不嫁的姿態,老夫還能拿你怎樣。只要你日後對她好,照顧她,不要讓她傷心。老夫就別無所求了。 ”

蔡邕扶起文翰,眼色不覺地柔化下來,撇開文翰對感情笨拙不說,他以白身之名,在這亂世闖出如今此等聲名。將蔡琰交給文翰,蔡邕是一萬個放心,而且對於文翰的品性,他是知根知底,重情重義,非是見利忘義之輩,受人恩惠必有相報,不是忘本之人。

“好了,過往之事老夫也不再追究。冠軍兒吶,琰兒老夫就交給你了。她好不容易才和你一起,若是此時老夫帶她回去陳留。她定是不肯。 ”

文翰聽蔡邕之意,似乎想要離開安邑,在陳留生活。他又哪裡願意,連忙道。

“請老師留在安邑,徒兒還有許多地方需要老師的教誨。”

“哎,你聽為師說完。在陳留,為師有許多書籍,這些書籍都是歷史名物,珍貴無比。當初為師從洛陽運回陳留,就已損壞了許多。

若是再從陳留運來安邑,老夫的心可受不住。而且老夫正在修書,為後人留下些文學。需要清靜的環境。若是待為師將這些古文修正完畢,或許會來安邑,與汝還有琰兒相處。畢竟為師也一把年紀了,最大的心願還是看到琰兒幸福。

對了,冠軍兒老夫問汝。汝打算何時向為師下這聘禮啊?”

“呃!我,這。”

文翰張開嘴巴,一臉的不知所措。蔡邕言下之意十分明顯,是在問自己,什麼時候娶蔡琰。文翰可是感情初哥,哪裡想過娶妻之事,一時間實在不知怎麼回答蔡邕。

蔡邕見文翰一副驚疑失措的樣子,頓時一張老臉就拉了下來,正想暴發脾氣。還有一直在旁細聽的戲隆,及時開口道。

“蔡公,文太守此間初來乍到,河東尚未穩定。而聖上又落下聖令要太守大人剷除河東周邊叛亂,文太守身負重責,尚未完成聖命前,若是成婚的話,以免不會遭朝中小人在聖上面前一番指責。

所以,晚輩覺得。還是待文太守剿滅河東周邊叛亂,完成聖命後,河東穩定,再將蔡公之女娶入家門,全郡共喜豈不是快哉。 ”

“哦,對對。志才之話,正​​是徒兒心中之意。”

文翰好似小雞啄米般快速的點頭,蔡邕聽此臉色才稍稍好轉,瞟了戲志才一眼後,又轉過來沒好氣道。

“哎!你這文不凡。什麼時候娶妻,難道還要麾下提醒嗎?真不知當初為師是怎會看上你這笨拙之人。”

“哈哈。蔡飛白,你明明甚是喜愛冠軍兒有一顆赤子之心,又何故故意責備於他。他對感情事笨拙,不就說明他心思單純麼。好了好了,既然這婚期已是定好,你就別在責罵冠軍兒吶。”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5 15:43
第二百四十三章 交易


楊彪哈哈笑著打著圓場,蔡邕佯怒的臉色裡,嘴角止不住笑容,但卻忍著死要逼出一副怒相。惹得楊彪又是一陣大笑。

“咳咳。既然你皇命在身,老夫也不再多說。那麼,就在你剿滅河東周邊叛亂之後,與琰兒完婚吧。”

“是,老師。徒儿知道。”

在一瞬間,文翰忽然覺得人生好似充實了一半,雖然還是不知所措,但嘴邊不覺地笑了起來。能與心愛的人完婚,成立家庭,他文不凡是幸運的。

蔡邕見到文翰嘴巴的笑容,不由囔囔了一句傻孩子。這連日裡的奔波,已是上了年紀的蔡邕與楊彪感覺有些疲憊,與文翰說了幾句後,便離開了大廳,回去文翰替他們安排的房間歇息。

蔡邕、楊彪走後,關羽、戲隆紛紛向文翰道喜。文翰止不住地在傻笑,然後又問了問戲隆為何不見他大哥周瓏的身影。此等喜事,豈能不第一時間與週瓏分享。戲隆告訴文翰,周瓏和韓嵩尚在清點城內的軍備、糧食等雜事,尚未歸來。

文翰哦了一聲,周瓏和韓嵩兩人都是實實在在的性格,不喜歡將事情堆積。未做好他們的事情,他們是睡不好吃不好。

“怪。怪。”

忽然,在文翰的身後,一臉困惑的華佗正邁步走來。自從回來太守府後,華佗一直就替昏厥的衛仲道醫治,此番他走來,定是有了結果。

“元化,為何口中囔囔著這怪字?難道這衛仲道患了怪病?”

“非也。若是只是怪病,我也不會如此苦惱。我此番連聲說怪,全因這衛仲道身上竟堆積了許多毒素。若非我發現得早,此人只有三年性命。”

“什麼!你的意思是,衛仲道被人下毒了!?”

“嗯。而且還是慢毒,依我猜測,他應是常年服用一種名叫悠蛇草的藥物。此種藥草無論加入什麼湯藥中,都不會有何色澤,味道。

此藥本身無毒,但不能長期服用,一旦服用超過二年,就會開始影響人體機能,降低免疫力,損害五臟六腑。長期下去,只要服用的時間有五年左右,就會到了無藥可治的地步,最終一命嗚呼。 ”

文翰和戲隆相視一眼,兩人似乎同時猜到了許多。

戲隆冷冷一笑,搖搖頭道。

“哼哼,豪門果然是苦海深淵吶。這等喪盡天良的手段,竟用在自己的親侄兒的身上。就是為了奪權?看來,即使今日他不做舉動,日後還是會將衛仲道除去,自己登上這家主寶座。哈哈,惡毒,惡毒,實在令人髮指!”

“衛瓊老匹夫,果然是你。你竟敢將你陰謀詭計用在琰兒身上,看來你是將我文不凡當成是個愚昧無知之人。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很快就要付出你應該付出的代價!”

關羽、華佗也非是愚笨之人,聽戲隆、文翰先後這樣說,頓時明白過來。這一切的幕後黑手,既然是衛仲道的二叔,為的就是奪得大權,登上衛家家主寶座!

“衛仲道現今如何?元化,無論如何,將他救下。”

“放心,有我華元化在,他死不了。只要刨開他的身體,為他清理體內毒素,不出十日,他身上的毒素盡解。這是最快也是最能清楚毒素的手法。不過,這還要太守大人勸他,讓他放心的身體交給我。

若是,他實在不肯,那麼就要用湯藥清除。這不但極其耗費銀兩,還要不少時間。”

“呃…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元化的醫術,他可能不肯接受。到時,他還以為我們要加害於他,反而不美。雖然我現今手頭拮据,但銀兩花了還能再賺。人命卻只有一條,還有元化這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華佗原本還想用衛仲道試試他的新藥,麻沸散,但聽得文翰之話,頓時有些失望。然後粗略地算了算,伸出兩根指頭道。

“不長,就兩年。還有,別說我沒有提醒,這兩年的藥草,花費的銀兩大概需要五六萬左右。”

“五六萬,如此之多!?”

“那是自然。這毒素一旦侵蝕了人體的生機,就難以恢復,所以用藥材必須能補血氣精氣,而且還要強效。每日靈芝、人參等名貴藥材就要用過不少,而且還要兩年的時間,這個數目已算是最低的底線。”

文翰集團資金拮据,上次在解縣時,週瓏以向他敲過了警鐘。五六萬黃金非是小數目,幾乎是整個集團現存資金的一半。不過還好的是,這五六萬不需一次性拿出。

文翰沉吟了一會,斬釘截鐵道。

“用吧。”

“三弟,非是二哥吝嗇。這衛仲道乃是你的情敵,況且你也知道,我們的錢不多了,這五六萬買藥錢,就將近要用去一半。”

“二哥。追根究底,衛仲道會落得今日身敗名裂的下場,怎麼算都有我一部分原因。錢財能買天下大半的事物,但它始終非是萬能。太過在乎,反而會成為它的奴隸。而琰兒畢竟先與他有婚約在先,所以算是我欠他的吧。”

文翰很是平淡地說道,關羽聽此,好似略有所悟般點了點頭。

“等等,我有一事要問。文太守,聽聞汝在洛陽時,曾受冤下獄,被當今聖上賜下毒酒。當時有一神醫為汝刨體解毒,這神醫可否就是華大夫?”

忽然,一個腳步闌珊的身影,從大廳左牆走出。來者一臉的病白之色,眼睛黯淡,卻遮不住他眼內滔天的仇恨。

此人,正是今日遭受大變故的衛仲道。雖然衛仲道有意節制,但身體還是頻頻顫抖,華佗離開後,他就醒來了。他不想受文翰任何的恩惠,原本想要過來告辭,但卻聽到了讓他一生無法忘記的一些話。

害他的人,竟是他的二叔。而且自己身體虛弱,非是先天所致,而是他二叔下毒。衛仲道在一瞬間回想到了許多。

其中特別讓他心痛震驚的是,他死去的父親也有喝他平日裡的藥物,原本他們倆父子還以為是遺傳的疾病。

沒想到其中,竟然是一個大陰謀!

衛仲道在那一段時間,回想到了許多,許多他原本想不明白的事情,瞬間都變得明白了。他父親為何死得如何怪異,為何平日裡,衛瓊千叮萬囑要他記得喝每日分量的湯藥,為何衛瓊對他的態度越來越是厭惡。

原來,他一直是衛瓊的絆腳石。為了坐這衛家的家主,衛瓊可謂是謀算盡出,日日夜夜都在盼望著他會如他父親般暴斃在床中。

文翰望著衛仲道眼內那將要失去人性的仇目,頓時明白,衛仲道偷聽的時間一定不短,起碼已經知道他二叔的所作所為。文翰有些不忍閉了閉眼後道。

“沒錯。當日救我的神醫,就是元化。”

“好!我願意接受華大夫的刨體解毒。還有,還請文太守令在座的人先行離開,我有一交易想要與你私下商討。”

“不必了。在這裡的人,非但是我的軍師、大將、幕僚,更是我的家人、兄弟、好友。有何交易你儘管直說。因為這交易到底值不值得做,事後我都會先與他們商討一番,才會給你答案。所以,就不必多此一舉。”

衛仲道深深地看了一眼文翰,然後再看了看在座的關羽、戲隆、華佗,沉思了一會後,緩緩地開了口。

“幫我重奪衛家,替我復仇。從此之後,衛家以文太守馬首是瞻,只要文太守在生一日,衛家就還是你一日的馬前卒。”

衛仲道這一席話一說出,頓時在場的人臉色各有變化,其中戲隆卻是嘴角暗暗地升起了一絲笑容,然後快速地向文翰投去了一個眼色。

文翰很快就心神領會,眼神銳利地盯著衛仲道。

“豪門人無情,最重利益。你又怎麼保證,你重奪衛家後,不會過河拆橋?而且你又怎麼保證你的族人,會任由你將整個衛家的未來投注在我的身上? ”

“我會不會過河拆橋,我無法保證。因為這是文太守對我的信任問題。至於,我的族人,我重奪衛家後,就是他們的家主。

到時,我將會將衛家重新洗牌,在衛家我還是有一批心腹,這些人都是從我父輩那代就已跟隨,到時這些人將會成為衛家新一批的執權者。

而我,衛仲道就是他們的主子。我的決定,他們當然不會有意見。而且,文太守你的能耐遠不止表面這麼少,我相信你在未來的成就定不會差於當年的冠軍侯。我衛家將未來投在你的身上,最起碼不會,血本無歸。 ”

“好,既然你相信我。那麼你就贏得了我的信任。衛家,我會替你奪回來。不過,在此之前,你還是先將身體的毒素清除。在這段時間,我會與麾下人商討出如何替你奪回衛家的計策。”

“如此,我是否認為,我們的交易是成了?”

“成。”

這一聲成字話音落下,衛仲道就重重地出了一口氣,人生無常啊,沒想到今日還是勢如水火的對手,竟然會成為他衛仲道賭上衛家未來的對象。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5 15:46
第二百四十四章 除毒


“那麼,有勞華大夫了。”

衛仲道向身邊的華佗屈身施禮,華佗此時可謂是雙眼放光,一臉狂熱的笑容,親熱地拉著衛仲道,兩人簡潔地做了一告退禮後,一邊迫不及待地走出,一邊華佗還不忘吩咐衛仲道要注意休息,待明日精神氣保養時,再為他開刀。

而且,還不斷地介紹著他新研究出來的麻沸散之奇效,讓衛仲道不必擔心這過程中會有痛苦。聽得在他們倆人身後的戲隆,直打哆嗦,然後又很是怪異地望了一眼文翰,眼下之意是在問,你是從哪裡撈來這樣的怪人。

等他們倆話音漸漸消散後,戲隆笑了笑,向文翰道喜道。

“哈哈,恭喜主公。衛家乃河東豪門巨頭,特別是安邑這裡,大部分的豪門人都以衛家馬首是瞻。只要好好地加以利用,主公穩定河東的日子不長矣。”

戲隆說出主公二字時,有意地瞟了一眼關羽,看他有何反應。而關羽仍舊是一副平淡的臉色,不見神色有何變化,好似理所當然一般。

“看來主公的這位二哥,對主公的大業,是抱有支持的態度​​啊。”

戲隆心中腹誹,關羽在文翰集團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威望,所以他的支持十分重要。這樣一來,很多事情,戲隆就不必縮手縮腳,敢放開來做了。

戲隆在留意關羽,文翰亦是,他見關羽的態度,頓時就明白關羽是支持他的。心裡不由覺得無比的安穩。

“志才還是別先高興得太早。別忘了,我等還要幫衛仲道重奪衛家,報得大仇,才能完成這筆交易。”

“呵呵,此事我已有方法。”

“哦,志才果然是吾的大腦。竟然這麼快就想到方法了?快快說來。”

“主公,你還記得今日那個被高將軍捉住的衛家家丁嗎?當時,高將軍急著救人,將他甩開一邊。

事後,我們也忘了捉他來對質。此家丁,對今日之事,定是知道不少內幕,甚至很可能是那衛瓊的心腹,連衛瓊下毒毒害衛仲道之事,也是了解一二。

而今日觀這衛瓊在這衛家並不是人心盡獲,他那兩位弟弟對他做這家主,有著不少的意見。而且,我留意過他們的臉色。

我想,他們也在懷疑,今日之事,乃衛瓊所為。只不過,沒有足夠的證據,又害怕衛瓊會心狠手辣,不敢多言。

到時,只要我們先將那家丁捉住,從他口中拷問出我們想要知道的情報。再將這些證據暗中告之衛瓊的兩個弟弟,這兩個人雖無野心,但一定是注重自身利益之人,孱弱的羊羔或是狠辣的猛虎。

衛仲道,衛瓊這兩人誰這家主,他們倆能謀取更多的利益。我想,只要他們不笨,當會選擇幫助衛仲道重奪家主之位。

有這兩人做內應,再加上那衛瓊心腹的證據,還有主公的幫助,這衛瓊只怕這家主的位置還未坐熱,就要被人趕下來了。 ”

“善,此事就依志才之話來實施。先把這衛瓊心腹捉住,然後再與衛瓊的兩個弟弟接觸,等一切準備好後,就將這衛瓊從衛家家主的高位上,拉下來!”

替衛仲道重奪衛家的計策落定後,此時已是夜深,幾人又是聊了一會後,戲隆在文翰的示意下先是退下。

大廳中,只剩下文翰和關羽這兩位異性兄弟。

“二哥…”

“三弟不必多言。你我乃是兄弟,既然是兄弟,一切盡在不言中。只要,三弟心中一日尚有仁義。二哥就會在你身邊竭力相助。因為二哥相信,你可以替這片天下帶來更美好的未來。

正因如此,二哥願化作你手中最為鋒利的刀刃,替你斬去任何一切擋在你面前的荊棘! ”

時間飛逝,自從文翰上任後,已是過了數日。這數日中,文翰除了將大部分的豪門人官職調升後,再無大動作。許多人看在眼裡,以為文翰這是有意向豪門人示好,豪門人覺得這是理所當然,所以欣然接受調職。

他們相信文翰,不敢有不軌之心,他想要安安穩穩地做他河東太守,就必定要賣好予他們。當然禮尚往來,這麼豪門人出手也是闊綽,一車車絲綢、白銀、珍貴寶器、藥材的往文翰的府邸去送,有些豪門人更不辭遠來,登門與文翰交好。

文翰這一舉動,讓許多原本希望文翰會與豪門交鋒的寒門士子大為失望,紛紛或是作詩或是用嚴厲之詞抨擊文翰,說他乃是虛有表面之人。更有憤士,說文翰是一個天大的騙子,騙了天下寒門人。

文翰在寒士心目中一落千丈,但在豪門​​人眼裡,卻是好感急升。豪門、寒門,兩個迥然不同的等級,豪門人手上的財力、兵力、田地,幾乎把握半壁天下的命脈。試問誰人,不希望自己成為豪門?自己後代子嗣,一出生就高人一等?

所以河東的豪門世族,認為文翰這是想要成為又一新生的豪門。那麼,文翰與他們就是同道之人,當然要互相扶持、交好。

不過,文翰當真是如他們所想一般?只怕,這還是要用些時間來考證。

“哈哈,文太守送到這裡就好。以後還請文太守對吾族多多照顧。豪門之輩都是一家子人,親如手足。

若是文太守覺得府裡缺了什麼,儘管派人過來楊縣黃家來取。千萬不要客氣吶。 ”

“好,好。我會的,還請黃老慢走。”

文翰將一身穿華麗黑綢金花紋貴族打扮的老頭送到了大門口,兩人表面上極為親熱,就似已是交往多年的世家好友。

“哎呀,這不是楊縣黃家的黃老頭嗎?三日前我派人來請你到平陰參加我那孫子的滿月酒宴,你說有緊要事辦推遲了我。

原來這緊要事,就是來拜候太守大人啊?”

“哈哈,太守大人對我楊縣黃家多有照顧。老夫當然要親自登門來謝。”

“哎,看你得意的樣子。你可別以為太守大人就對你們楊縣黃家偏心,我們平陰孫家亦受太守大人的重恩。

這不,我今日特地帶重禮來謝。哎呀,你看我這老糊塗,只顧與你這不關緊要的人說話,把太守大人諒在了一邊。來人吶,快把東西卸下來,搬進太守大人的府中。 ”

在那應是孫家家主的命令下,數架馬車上的馬夫立即跑了下來,將一匹匹一看就知價值不菲的綢緞卸下,然後向文翰府中走去。緊接著,又有幾人,搬著一尊白玉觀音,一翡翠如意,一鑲著許多寶石的寶劍。

那白光綠意耀眼金芒,直逼人眼。看得那楊縣黃家的家主,兩眼發直。孫家家主走下馬車,甚是得瑟地瞟了黃家家主一眼,然後堆起一臉的媚笑,向文翰走了過去。

文翰兩太陽穴直發疼,這幾日他的嘴巴都快要笑得抽筋,但是為了麻痺這些豪門人,他不得不向他們賣好。文翰與黃家家主告罪一聲,然後向那剛來的孫家家主親熱地迎了過去,兩人有說有笑的,一同走入了太守府。

兩個時辰後,文翰終於送走了這孫家家主,兩人說了許多,不過大多都是討好無關緊要之話。

文翰從門外走回,這數日來,他都快數不清接待了多少豪門人,河東有二十五縣,每個縣大大少少的都有二到三個豪門世族。這些豪門世族,在他們所在縣裡,都有舉足輕重的勢力,不能輕易得罪。

“哈哈,不凡你怎麼一副虛脫的樣子,這幾日你可謂是日進斗金,理應開心才是。”

坐在大廳內,正清閒喝茶的戲隆,離遠見到文翰累得雙眼無神的樣子,不由取笑道。

“你倒是說得輕鬆。只怕過些日子,等這些豪門世族之人,發現我等其中明昇暗降之意後,就要大發雷霆,將整個河東郡都要倒翻。”

“莫急莫急。我料想他們一時半會是沒那麼容易發現的,最起碼還有兩個月的時間。不凡,這兩個月很重要。

首先,我們要拿下衛家的支持。第二,要將河東的經濟命脈掌控在我們的手上,第三,民以食為天,這些豪門人手裡堆積不知多少糧食,一旦他們哄抬糧價,那麼河東就會亂。所以,我等要馬上想一計策,讓這些豪門世族,在糧食上無法對我們造成威脅。

只要將這三條完成,這些豪門世族就如被拔光牙的老虎,不足為礙。”

“莫急莫急?我怎麼聽你這口氣,比我還急?你這三條,我也曾有想過。商業和糧食,我已有了初步的計劃。但尚未確定能否可行。還是先將第一條完成吧,這都幾日了,衛家之事如何了?”

文翰和戲隆兩人都是不拘小節之人,平日裡除非是重要場合,才會在禮節上嚴肅起來。到了私下,兩人就如知己好友,常互相調侃、取笑。這樣一來,兩人的關係越來越是融洽,沒有如其他上官下屬相處那般死板。

“呵呵,我還以為你忙著去接待那些貴人,把這事忘記了。此事,已進行得七七八八,準備收網。

元化將衛仲道身上的毒素清除後,衛仲道休息了一日,就覺得身體比以前精神充沛百倍,他復仇心切,迫不及待地與他衛家的心腹聯繫,然後派他們略施小計將那衛瓊心腹從衛家引了出來。

衛瓊的心腹被我們捉住後,嚴刑逼供,很快就將衛瓊的所作所為一一說了出來。說來也巧,此人既然是衛瓊三房的侄子,深受衛瓊信任。衛瓊做的勾當,幾乎他都有參與,而且還是核心人物。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5 15:49
第二百四十五章 衛瓊的婚宴


取得證據後,衛仲道又分別暗中聯繫了他的三叔、四叔。在充足的人證物證下,他的三叔、四叔不得不相信,這衛瓊的所作所為。衛瓊心狠手辣,又極愛權力,他們倆人唯恐日後衛瓊容不下他們,當即答應了幫助衛仲道重奪家主之位。

不過這衛瓊也真夠萬惡,他當了家主不久,就立刻想娶他大哥,也就是衛仲道父親的遺孀。表面上道貌岸然地說是替他死去的大哥照顧她們,實在已是暗中垂涎她們許久。

今夜,他將在衛家大擺喜宴,將河東所有有頭有臉的人都請來。同時,也有告之天下,他衛瓊成為衛家之主的意思。所以,我與衛仲道商議好,正好趁今夜揭發衛瓊的罪行,讓他在河東名門面前身敗名裂!”

“哼。多行不義必自斃。衛瓊陰謀算盡,就不知有沒有算過,他最終會落得如此下場。今夜,我除了看戲外,還需要做什麼?”

“為了以防萬一,還請大人派高將軍領軍安邑城內的軍馬,等我信號,包圍衛家。”

“好。現在我就令人將高順請來。”

文翰話音剛落,忽然一家丁急急地走了過來,手中拿著數封請帖。文翰見之,與戲隆相視一笑。

是夜,衛家內張燈結彩,掛滿雙喜燈籠。衛家大門,車馬人龍,許多身穿奢華服飾的達官貴人帶著重禮,紛紛走入衛家。

衛家的廣場內,擺著將近數百席位,每一席的飯菜都是山珍海味,酒水亦是名貴,用得碗杯都是金銀所造,盡顯尊貴。

文翰和關羽、戲隆三人坐著一架雙馬馬車,馬夫籲的一聲,拉住韁繩。馬車停在了衛家的大門前。

文翰和關羽、戲隆三人走下馬車,將他們手上的紅禮,請帖交給了站在門邊的衛家家丁。衛家家丁見三人氣度不凡,一看帖子上的名字,頓時一震,連忙尊敬地喊道。

“河東太守,文大人,黑風校尉,關將軍,河東參謀戲先生到!”

文翰和關羽、戲隆三人的到來,頓時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許多豪門人有意巴結文翰,紛紛向文翰仨甚是熱情地走了過來。

無論是文翰還是關羽、戲隆,這三人可是河東的新貴,不斷地有豪門人向文翰他們仨那邊圍去,一時文翰幾人還顯幾分喧賓奪主。

其中,也有人問起,為何不見兩位長史周瓏、張纮,還有主薄韓嵩的身影。文翰告之他們,他們三人身體不適,就沒有過來。

其實,周瓏、張纮、韓嵩等人又哪是身體不適。他們仨看文翰和戲隆臉上的神態,就大概猜到,今夜文翰等人非是去赴宴,而是另有所圖。而且他們也不擅長做表面功夫,又手無搏雞之力,也非是愛熱鬧之人,所以也沒過來。

“哈哈。文太守大駕光臨,簡直讓寒舍蓬蓽生輝。快請入座。”

就在圍著文翰身邊的人潮越來越多,快要將門口堵塞之時,主人家的衛瓊走了過來,衛瓊滿臉春風,一聲紅綢金邊新郎衣裳,笑哈哈地站在文翰的對面。

“恭喜衛家主娶得兩位嬌妻。祝衛家主與兩位嬌妻百年好合。”

文翰臉上帶笑,拱手施禮。衛瓊見文翰對他的態度好轉,當即大笑起來,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事事都是順利。衛瓊很是熱情地走來,一眾客人,默契地讓開一條道,衛瓊來到文翰身邊,捉著文翰的手,親熱地帶文翰走向廣場高台的席位。

這高台上,有三席,餐具、飯菜、酒水比之台下的席位更要好,而且坐在這三席上的人物,除了文翰幾人外,個個都是河東豪門巨頭的家主。這些人臉色倨傲,眼中時常會略過鄙夷之色,似乎有些東西,令他們很是不滿。

衛瓊領著文翰等人,在這些豪門巨頭面前做了一番介紹。當他們聽到太守二字時,眼睛才紛紛轉向了文翰,略略地點頭,當是打了招呼。

文翰知道,這些豪門巨頭恨不得在自己臉上貼上尊貴二字,也懶得理睬他們,和關羽、戲隆入座後,也無多說話,眼觀鼻鼻觀心地靜靜坐在席位之上。

衛瓊宛如一顯擺新衣的國王似的,遊走在各席周邊,那一聲聲衛家主聽得無比的悅耳。因為這代表,這些喊話的豪門人,已經承認了他衛瓊的身份。

衛瓊在享受著,這種快感令他的野心急速的膨脹,他不但想要這衛家之主,河東之主亦是他的囊中之物,今日他已與幾個豪門巨頭暗中碰面,商議著在此亂世中,如何才能令各自的家族迅速發展。

亂世,對於一些人來說是災難,但對於他們這些有財力有兵力的豪門人來說,未免不是一個機會!

忽然,就在衛瓊拿起一金漆酒杯想要與一席人敬酒時,在衛家大門外出現了一個不應該出現的人影。

此人的到來,頓時引起各個來賓的一陣驚呼。因為此人正是,數日前被奪去少主之位的衛家人,衛仲道。

衛仲道一身白衣孝服,頭戴草帽,仇恨染紅了他的眼睛,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廣場,每跨出一步,都如在衛瓊的心臟內敲擊。

“是誰讓這逆子進衛家之門!衛仲道,今天乃是我大喜之日,你竟敢穿一身白衣孝服,你果真忤逆!快!你們還愣在這裡幹嘛,還不快將他趕走!”

衛瓊歇斯底里地嘶叫著,站在周邊的衛家家丁,皆是臉色不忍。衛仲道尚在少主之位時,待他們極好,從未有過喝罵,就似他們的大家長似的。而且,他們也不相信,衛仲道會是做下毒這等骯髒手段之人。

“好啊。你們都反了是不是!我乃衛家家主,誰敢不聽我令,即日就趕出衛家大門!我數三聲,誰還敢留在原地的話!”

“慢!今日衛家這裡只有一個人會被趕出家門,這個人只會是你,二哥!”

衛瓊的話說到一半,就被高台席位上他的三弟生生喝停。衛瓊眼睛驟地睜大,滿臉不可置疑地轉過身子,望著他的三弟,隨即怒濤般的火色洶湧暴起,渾身距離顫抖地指著他的三弟喝道。

“衛寧,汝說什麼!誰被趕出衛家大門!”

“二哥!三哥說的是你,你將會被趕出衛家大門!”

“衛洪!!!!”

衛瓊臉色瞬間變得宛如惡鬼般猙獰,好似從牙縫裡蹦出的兩字,充滿了火藥的味道,將整個廣場的氣氛瞬間點燃。

在場各席來賓個個都是眼靈心細之人,很快就猜到了許多,其中有不少人嘴邊升起饒有趣味地笑容,用一副看好戲的目光看來。這些目光令衛瓊臉色是越來越黑,他忽地轉過身子,竟把手指頭指向了文翰。

“文太守,這到底是為何。吾將這作惡的逆子交予你,他犯下之罪理應被打入大牢,為何他此刻卻顯身此處,來搗亂我的婚宴。

還請太守大人,趕快派人來將此逆子捉走!”

“呵呵,衛家主真是會說笑。衛仲道清清白白,我為何要把他打入大牢?”

“清白!?文太守,當日衛仲道下毒謀害蔡公之女的事,難道你!”

“閉嘴!你還敢與我提這事!難不成,你真以為本太守當真如此無能,冤枉好人,卻讓真正的兇手逍遙在外麼!?”

“文太守,你這是何意思?”

衛瓊臉色猛地一變,眼睛瞇起,暗中快速地向在場邊的幾個心腹投去眼色。

“什麼意思,你心中最是清楚。不過,本太守做事歷來都是清清楚楚,就讓你死個明白。來人吶,將衛勇帶來!”

文翰屹立在高台上,凝聲一喝,頓時原本停在門外的馬車裡一陣騷動,幾個身穿兵甲的士卒押著一家丁打扮,蛇頭鼠眼的人從車廂裡走了下來。當衛瓊見到從門口裡進來的其中一個身影,​​頓時身體一個哆嗦,嘴角不覺地抽動起來。

衛勇被士卒壓到衛仲道的身邊後,一個士卒猛踢他的後腿,讓他跪了下來。衛勇一臉畏懼之色,當他看到衛瓊滿是殺意的眼神時,差點嚇得失禁。

衛瓊的心狠手辣,他最是清楚,此時衛瓊已得知,他的背叛,若是他落到衛瓊的手上定會遭受百般折磨,受千刀萬剮之苦。

“你不用怕,只要你將今日之事做好。衛瓊不會傷到你半分汗毛,而且我許諾你的萬兩黃金,就會實實在在地落入你的口袋。”

衛仲道聲音又冷又平,低聲在衛勇耳邊說道,衛勇聽得冷汗都冒出來,一咬牙,止住心中懼意,看似已作出了抉擇。

“衛勇,將衛瓊的罪行一一十十地說出來。”

文翰雙手互抓,貼在後背,緩緩地從高台走下。隨著文翰的話音落下,在場的所有人,不禁都將目光投在了衛勇身上。

“是是大人。”

衛勇的聲音顫抖,渾身在顫,雖然口齒不清,但還是把衛瓊的所作所為,由下毒毒害衛仲道父子,到令他收買那日決鬥的老大夫,所有的罪行過程、細節全部說了出來。

惡毒,實在是惡毒。

上至親兄、親侄下至無關緊要之人,他為了家主之位,可謂是毒招用盡。在場的來賓聽得憤慨不已,有些老叔父甚至指著衛瓊罵了起來。

這樣一來,許多人也明白了。為何衛仲道要身穿白衣孝服,原來他的父親,就是死在衛瓊的手上。

“衛瓊,你作惡多端妄為衛家人!還我父親命來!”

真相大白後,衛仲道再也壓耐不住那滔天的恨意,宛如一頭為父報仇的牛犢子般沖向衛瓊。衛瓊早就做好逃的準備,飛快地逃向廣場的右邊。

文翰向身邊的關羽打了一個眼色,關羽心神領會,縱身一躍,宛如一尊懲處奸惡的鬼神,威風凜凜地朝衛瓊方向追去。

嘩啦嘩啦。

忽然,在廣場的右方,響起兵戈碰響的聲音。衛仲道驟地止住了身體,雙目通紅地望著只在咫尺之間,在無數身穿兵甲衛家私兵保護下的衛瓊。

“你們,竟然投向了這個萬惡之人。我們衛家養你們,訓練你們,你們就是如此回報!!”

“放你個狗屁!衛仲道你和你父親一樣孱弱無能,偌大的衛家交在你們的手上只會走下坡之路。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今日我就殺了你,那麼我仍然還是這衛家的家主!諸位好友尊客!今日我衛家有大變故,為了不傷及無辜,還請諸位先行離去。待此事完畢後,我衛瓊定會登門謝罪!”

在場的許多來賓,見到衛瓊身後密密麻麻的兵馬,早有離席之意。頓時,許多人紛紛離席,刀劍無眼,在生命威脅下,他們也不再顧得看什麼好戲。

噠噠噠噠噠噠。

就在眾賓客湧向的門口外,忽然有一支長龍般的兵馬快速奔入,嚇得沖在前頭的人,抱頭鼠竄,連忙往兩邊躲去。

在高台上,戲隆慢條斯理地慢慢走來,他剛才中途離席,就是找一暗處發出信號,他的時間拿捏得很準。高順的兵馬,正好在最關鍵的時刻來到。

衛瓊聽到場中的馬蹄聲,頓時就知不好,神色立即陰沉下來,連聲怒喝,令身後的私兵殺死衛仲道。

雖然不忍,但畢竟衛瓊才是這些私兵的主子,排在前列的數百個私兵抬起冰冷的長矛,向衛仲道沖了過去。

就在此時,衛仲道身後忽然襲來一陣狂風,轉眼間,一個魁偉如山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面前。來者正是,文翰的結拜兄弟,關羽,關雲長。

關羽先是一把捉住了一根長矛,將它生猛地奪了過來,然後雙手揮舞,沖在百人人潮中,連連挑出犀利奪目的槍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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