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寒士謀 作者:坐井觀天的青蛙(連載中)

 
uuuuuuuuuu 2013-2-15 22:44: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8 536006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5 13:55
第二百一十六章 死士


唰!嗤嗤!撲!

這些極為細微的聲音,前面一聲是破衣之聲,緊接著兩聲是利器刀刃入體的聲音,後面則是有人倒地的聲音。

王越作為當今第一大劍師,對刀具殺人的聲音有一種天生的敏銳。只見他耳朵不斷地抖動,那些細微的聲音,又是接連地響起。

“不好!這裡定是被張讓宦狗的爪牙發現了。上面有殺人的聲音。史阿快將這裡收拾好,然後隨為師一同上去殺敵!”

王越眼睛驟地冷冽起來,他已不知多少年沒有動手殺人,此刻張讓的爪牙竟敢殺上門來,作為天下第一大劍師的他,又哪能容得他們囂張。王越不覺將手放在他那足有六十斤的大劍劍柄上,身上駭然間爆發出極為銳利的氣勢。

大莊院內,無數的黑影竄動飛躍,宛如一隻隻獵食的夜鷹,一扇扇房舍的大門突兀而開,然後一道道黑影一竄而入,速度極為之快,發出的動靜卻是極為細微。那些還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一個個王越徒兒,渾然不知,此間自己的房舍已有殺手進入,而且還帶著無盡冰冷的殺意而來。

唰!嗤嗤!

其中一間房舍內,一個帶著黑鴆面具的漢子,無聲而至,來到一個王越徒兒的床腳邊,他拔出腰間匕首,寒光一閃,直刺向心臟位置,而同時另一手則快速地捏向的嗓子位置。匕首破衣而入,刺入了那王越徒兒的身體之內。

那個王越徒兒在睡夢中忽喊劇疼,正想痛吼一聲,卻發現嗓子驟間,好似被人捏碎了,發不出丁點的聲音,最終氣絕而亡。

說得遲,實際到這黑鴆殺手出刀抽刀,僅僅數秒的時間,黑裊殺手一招得手,快速退去。當他躍出房門之時,他的其他同袍亦是成功得手,這連殺人的時間,都能把握一致,端的是一支訓練有素的殺手。

百個黑鴆殺手不斷地在莊院內,做著幾乎無聲的殺人行為,王越的徒兒一個接一個在睡夢中死去。

忽然,在一間比起其他房間都要寬敞的房間門前,數十個黑裊死士十分有默契地停了下來。因為在這間房間內,他們感覺到一股極為龐大的銳利殺氣。這種感覺,就似要將人生生穿透般。

一個黑鴆死士眼睛冰冷,這種壓迫力在他的殺手生涯中前所未有。不過,他在多年的殘酷訓練生涯中,早已習慣將恐懼壓制,他迅速地打出幾個手勢,幾個黑鴆死士同時輕輕點頭,與他一同竄入了房間之內。

突兀間,一道的犀利利劍不知從何處襲來,六個同時進入房間的黑鴆死士,其中排在中間的那個,身體猝然暴飛出去。等其他五個黑鴆死士反應過來時,那突兀而來的身影,抬劍而舞,無數的劍光組成了劍網,五個黑鴆死士在半空中用著超出人體範疇的扭曲動作,避開了這犀利的劍網,同時向四方竄飛。

與此同時,那暴飛出去的黑鴆死士,撞在了牆壁之上,連吐數口血,眼睛一瞪,覺得心口劇痛,才知自己心臟位置中劍。他死咬著牙,拼命地想要動彈自己的身軀,只不過沒等他提起力氣,心臟已是停止了跳動。

在外面的數十個黑鴆殺手見此,便知在房內之人武藝超絕,這數十人快速地用眼神交流,竟然分出三批人馬,第一批人馬足有十幾人,節奏步伐一致,一同沖向了房間之內。而那剛才突兀發動進攻的人,正是王越的首席徒兒史阿,史阿深得王越劍法的精粹,乃是他衣缽傳人,劍法絕倫,正與五個黑鴆死士打得熱火朝天,佔盡上風。

不過那五個黑鴆死士,卻不是把精神力集中在與史阿的對戰之上,因為他們都感覺到,那迫人的氣勢,非是面前此人發出。

這房內,還有比史阿,更為厲害更為危險的人物!

而就在門外第一批黑鴆死士衝進房內,準備圍攻史阿之時,駭然間,一股令人窒息的迫人氣勢爆發了。

“爾等,何敢!!”

房間門簾外,一聲宛如雷聲的暴喝,幾乎將整個房間的震破。話音剛落,一個手執巨劍長髮飄逸,臉色冰寒的中年男子從門簾衝了出去。

此人身體極為壯碩,身上的肌肉好似一顆顆無所可破的鐵塊,夾帶著澎湃如潮的氣勢而至。此人正是,天下第一大劍師,王越!

王越年僅十八就敢隻身一人,深入賀蘭山,於無數羌人中取羌族首領首級,然後瀟灑而去。到了他三十歲時周遊各州,已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現今王越將近四十,卻風頭不減當年,且比當年多了一份迫人的氣勢。

王越一人一劍,好似將房間所有的光芒奪去,所有人都不禁被其氣勢所懾。

王越一手出劍,就是山崩地裂之勢,遭劍光所擊的三個黑鴆死士,好似遭到了巨大的衝擊,直飛而去,撞破牆壁,入壁三分,才生生地止住了去勢。

王越這一劍,與史阿剛才那一劍,招式幾乎一樣,但是兩人使出來的效果卻是迥然不同。那些在房內周圍的黑鴆死士,見王越這般厲害,立馬明白自己這夥人難以攻克,一同撤了出去。

與此同時,在門外的黑鴆死士齊聲發出一陣怪叫,好似鴆鳥的鳴叫。一會後,在莊院的四處升起了火光,緊接著,一道道黑影快速地飛來,足足將近百人的黑鴆死士密密麻麻地擠滿了門外小院。

而黑鴆死士的頭目,剛才一直就在門外觀看,此時他才明白張讓為何要他出動百人來取此人的頭顱。

黑鴆死士除了執行任務外,是不能夠隨意出門,幾乎與社會斷絕,他們雖然不知王越的大名,但是多年的殺手生涯,令剛才見過王越之威的人,就知此人絕對的危險!

王越和史阿一前一後走到了門外,王越見到門外有著將近百人的黑衣殺手,王越不敢有絲毫鬆懈,因為他也感覺到,這些黑衣人個個都是厲害的人物,特別有幾個人,武藝絕不遜色於他的首席徒兒。

“汝等有一身好本領,為何要為奸賊賣命。難道汝等不知,天下之所以會大亂,萬萬百姓生不如死的根源,就是汝等為之效命之人?”

王越一番浩然正氣的言辭,並無令這些黑鴆死士心中有絲毫漣漪。他們,沒有親人,沒有名字,不與世上有所瓜葛。根本就不知何為天下,何為忠奸,何為臣賊。他們唯一的生存意義,就是替他們的主人殺人,直到他們死去的那一刻。

王越見這些黑衣人根本不為所動,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甚是凝重地向身後的史阿說道。

“史阿,待會你保命便可。不要與他們拼命。這些黑衣人個個都非是一般貨色。”

史阿有些不可置信,他可知道自己師傅的能耐,如果連他都這麼說,這群黑衣人的實力肯定不容小覷。

史阿這也是有史以來,第一次感到自己的生命有所威脅,點了點頭,眼神凝重地望著前方如黑色海潮的黑鴆死士。

黑鴆死士的頭目,忽然發出怪叫,這怪聲叫響了殺人之曲。將近百人的黑鴆死士,迅速分成數十撥人,或是五六一隊,或是三四人一隊,向王越、史阿二人圍殺而去。黑鴆死士發起進攻,王越和史阿也不會坐以待斃。

王越大喝一聲,他知道此時不能留有半點餘力,全力而發,巨劍揮舞迎向先是衝來的兩撥黑鴆死士。這兩撥黑鴆死士,幾乎將王越身邊的方向都佔盡,上十柄匕首從各個不同的位置方向,向王越刺去。

王越一招橫劈飛掃,巨劍嗡嗡鳴響,劍中好似有萬斤之力,打在那些匕首中,立刻就脫手甩飛。

並且,這劍中鋒芒好似有一股莫名的氣勢,劍鋒掃起的風,亦是犀利無比,一道狂風掃過,這兩撥黑裊死士全部這狂風吹飛,並且身上黑衣被狂風割破,很快血液滲出,染紅了這些被狂風擊中的黑裊死士的身體。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劍氣!這天下間,當真有奇人修得!”

黑鴆頭目看在眼裡,頓時大驚,黑鴆死士雖然不與外界聯繫,但是有關武藝中的常識還是知道。並且還研究挺深,因為這對他們執行任務,有所作用。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5 13:58
第二百一十七章 毒鏢


黑鴆頭目又是怪叫起來,這次,數十波的黑鴆死士好似毫不畏死的惡鬼,前赴後繼地向王越撲去。

王越巨劍一邊揮舞,劍鋒掃出的狂風吹飛一波波的黑鴆死士,而王越不但修得劍氣,其劍招更是天下一絕,這些黑鴆死士根本攻不破他劍招中的防線。

隨著時間的逝去,王越身邊腳下堆積的屍體越來越多,王越眼睛冷冽,驟然猛喝,雙手執劍一劈,將地面都打暴。一陣狂烈的颶風,掀飛而去,圍殺在他周圍的黑鴆死士頓時直飛,在遙遠之處,吐血而亡。

王越臉色不改,氣不喘,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驚天氣勢。

黑鴆頭目臉色頓變,黑鴆自從成立而來,從未有過如此慘重的傷亡,當下他不敢再有留手,立馬又是怪叫起來。

場中的黑鴆死士聽到怪叫後,一些黑鴆死士迅速向後退去,而有兩撥五六人的黑鴆死士則向王越宛如惡鬼般撲了過去。王越連忙揮劍掃去,與那撲來的黑鴆死士斗在一起。這些黑鴆死士都是萬裡挑一的人才,在付出這麼袍澤的陣亡後,已是熟悉王越的劍法,知得如何去躲避。

王越這一劍僅僅掃飛劈死二人,四個黑鴆死士落地,兩人攻其上身,兩人攻其下身。王越縱身一飛,避過了他們的殺招,在半空正想執劍劈落。

就在此時,王越臉色劇變,他看到了剛才退後而去的黑鴆死士個個手上都拿著一支支塗著黑色液體的飛鏢,此刻他們正是用飛鏢瞄準自己!

咻咻咻咻咻! !

密密麻麻好似蜂群般飛來的飛鏢沖向了半空中的王越,王越一看飛鏢上的黑色液體就知飛鏢上塗有劇毒。一旦中了一鏢,他就玩完了。

“喝!!”

王越雙手拿著巨劍,在空中力劈而下,頓時又是一陣暴風劍氣沖起,那無數的飛鏢立刻被吹飛向場中各個位置。而在場下的黑鴆死士似乎早有準備,一一避開。而正在與一撥黑鴆死士在戰的史阿,始料不及,差點被兩根飛鏢刺中。

還好他在千鈞一髮之際,將飛鏢擋開。飛鏢反飛而去,刺中一個正要向史阿撲殺的黑鴆死士的手腕。那黑鴆死士,臉色瞬間發黑髮紫,然後口吐白沫,倒地身亡,史阿見此毒厲害,當場就嚇出了一身冷汗。

而王越那邊,他剛落地,就立刻遭到數撥一同而來的黑鴆死士圍殺。王越剛想抬劍,這時其中一個黑鴆死士卻撲身抱住了他的巨劍。

王越奮力一掃巨劍,立刻將這黑鴆死士甩飛,但就在此時,又是七八個黑鴆死士撲來,他們好似獼猴上樹般,抱住了王越。王越的手手腳腳,腰部各個位置都被黑鴆死士抱住,一時難以發力。

咻!咻!咻!咻咻! !

而隨著這些聲音猝然響起,王越頓時大驚,連忙腳下發力向一邊撤去。他不能震開身上這些黑鴆死士,一來時間不夠,二來若是震開他們,那些飛鏢就能直對他的軀體,這些黑鴆死士撲在他的身上,還能當一會肉盾。

王越的視線幾乎被遮住,連跳數步,不斷地改變位置,而在發射的飛鏢的黑鴆死士,則不斷發動飛鏢緊隨而去。這一連好幾回,終於有五六支飛鏢射到了王越那邊,不過還好的是,王越身上有著肉盾。

嗤嗤嗤嗤!

那些中鏢的黑鴆死士,臉色頓時發黑,不過他們眼中卻無絲毫痛苦之色,反而變得極度冰冷。王越與他們僅在咫尺之間,能清晰見到他們冰冷無情的眼色。

噗!噗!噗!

駭人的一幕出現了,那些中鏢的黑鴆死士,竟然在臨死前,逼出肚子的毒血,向王越噴去。王越眼睛剎地瞪大,生死之間,暴發出無盡的潛力,頭猛地一撞右邊,剛好避過了毒液血箭,不過饒是如此,他的耳朵也被濺到了一些,頓時他的耳朵好似被火在燒一般,升起裊裊黑煙,左耳腐爛了一半。

王越疼得呲牙咧嘴,就似一隻受了傷的獅子般,暴發出渾身的力氣,暴喝一聲將身上的黑鴆死士全部震飛。

王越雙眼通紅,左耳上的毒素正在飛快地向他的大腦位置蔓延而去,王越知得現在容不得絲毫猶豫,一手捉住左耳,生生地將左耳撕了下來!

頓時王越左耳的位置,血花飛濺,史阿見著身為天下第一大劍師的師傅,竟被這群黑衣人逼得自撕耳朵,心中狂怒,將圍在身邊的鬥了許久,已是遍體鱗傷的黑鴆死士劈死後,向王越衝了過去,想要助他一臂之力。

“這群不要命的瘋子!!”

王越顧不得左耳位置的劇痛,望著前方幾波又想向自己撲來的黑鴆死士,眼中的注意力前所未有的集中,生怕又被他們撲來,重複剛才瘋狂的一幕。

“師傅,徒兒來助你!”

就在王越將所有註意力都集中在黑鴆死士時,史阿已經快要跑到了王越的身邊。這時,那些黑鴆死士將眼光一轉,王越頓時眼眸瞳孔放大。

“不!!”

兩撥黑鴆死士,足有十幾人,分別從不同的位置向史阿撲了過去。史阿此時腦袋發熱,哪知這些黑鴆死士要向他撲來,當他再想去避開時,已是來不及了。

對於王越來說,史阿不但是他的衣缽傳人,更是他的半個兒子。史阿年僅七歲就跟了他,隨他一同闖遍天下,食在一塊,睡在一塊,形影不離,不知多少歲月。與史阿一起的歲月,是王越最為歡心的回憶。

父愛如山,平日裡王越對史阿極為苛刻,從未有過溫柔的一面。但是在此時,王越卻是毫不猶豫地做出了一個決定。

王越推開了史阿,十幾個黑鴆死士牢牢地死抱住王越巍然如山的身軀。而早就在準備的後方黑鴆死士,向王越的位置,甩出了無數的飛鏢。

“這麼好的夜色,理應與一紅顏把酒歡談,聽琴作曲。汝等卻在此大作殺孽,真是大煞風景,把老頭子的酒興都給弄沒了。”

突兀,一道不羈放蕩的聲音從莊子內的某一處傳出。這聲音好似籠罩著整個莊院,端的是奇異。

話音裊裊迴盪,猝然間,一道好似靈猴般的敏銳的身軀宛如一根脫弦箭矢般射來,直沖向王越身邊,兩條手臂快速地擒拿,宛如兩隻鷹爪抓著一隻隻小兔,將在王越身上的黑鴆死士一個個抓飛甩出。

咻咻咻!

那些被抓飛甩出的黑鴆死士,正​​好迎向了那密集的飛鏢,他們甚至來不及避開,身體就被無數的飛鏢刺中,頓時全身黑得好似焦炭,在地面痛苦地劇烈翻滾,白沫毒血一起從口中滲出,全身的肌肉被猛烈的毒素腐蝕,身體快速地縮小,變成一具具只剩下皮骨的屍體,死相極為恐怖。

說得慢,其實這發生在一剎那間,那些在後方甩出飛鏢的黑裊死士,耳裡還在迴盪著剛才的話音,當他們回過神來時,卻已見到這說話人已來到他們的面前,並且依場面的狀況看來,他還做了不少事情。

隱匿在人群中的黑鴆死士頭目,臉上神色不覺更加凝重,面前這看似手無搏雞之力,風一吹就會倒的老人家,身上若隱若現的,有一股強迫的壓迫力,此壓迫力給人的感覺,就如面對滔滔不絕的澎湃海潮,絲毫不遜色於王越。

“文公!你!”

王越見到這穿著凌亂,不修邊幅,給人一種不羈任縱的老頭子,臉色隨即一喜。此人正是他的老好友,馴馬人'文興'。

不過他說不到兩個字的話,就被馴馬人打斷了。

“有什麼話,留著待會再說。你身上的毒素未解,趕快隨老頭子一同離去。”

常掛在馴馬人嘴邊招牌式的不羈笑容消失了,馴馬人臉色罕有的有幾分深沉,此時在場邊還有差不多七十左右黑鴆死士。這些人身上帶著的濃烈血腥味和驚人殺氣,令馴馬人也不敢小覷。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5 14:01
第二百一十八章 追殺


“文公,有你我二人在,這些殺手何足為患!”

“你說得沒錯,若是只有你我二人的話,要殺死這些殺手,付出些許代價便可。不過你別忘了,這裡不只只有你我。”

馴馬人一邊說,一邊向史阿瞟去了一個淡淡的眼色,王越臉色一凝,當即明白過來。此時此刻,史阿已成為了累贅。

剛才王越所作所為,已暴露出他的弱點,若是死戰下去,這些黑鴆死士定會緊捉著史阿不放,發起群攻,逼得王越縮手縮腳,實力不能盡數發揮。與這些殺手過招,不能容得一絲精神轉移,否則就會迎來狂風暴雨般的襲擊,剛才若不是馴馬人及時趕到,王越深知自己不死也要掉幾層皮。

史阿留意到馴馬人和王越的眼神,成為兩人累贅的他,此時滿臉的不甘,這是史阿寧死也不願的事情,史阿一咬牙齒,張了張嘴,正想叫馴馬人和王越不需管他。哪知王越卻是先開了口道。

“史阿,這裡由為師和文公先擋著,為你爭取時間。你趕快回去屋內,把那些證據拿出,然後隨我等一同離去。別白費你的師弟們為之付出的代價! ”

王越說到最後一句時,史阿心中猛地一顫。過了這麼長的時間,在莊子內歇息的一眾師弟無一人趕來。

史阿已經隱隱猜到,他的這些師弟已經被面前這群黑衣殺手奪去了他們的性命。只是史阿還心存一絲希望,而王越的話卻把他的那一絲希望給狠狠地打碎了。

“張讓宦狗!!你等著,我終有一日會親手剁下你的狗頭,為我這些死去的師弟報仇!”

史阿在內心高聲吶喊,不再猶豫,立刻竄身一躍,奔回房間之內。一些黑鴆死士正想去追,不過馴馬人和王越一左一右地走向了他們,兩股磅礴澎湃的氣勢驟然迸發,壓得距離他們最近的幾個黑鴆死士不覺渾身冒起冷汗。

“文公,不知多少年。竟還有機會與你一同攜手殺敵,真是世事無常吶。”

“呵呵,要不是如此,老頭子當年欠你的人情債,又不知要拖多久了。這身骨子多年未動,也不知有沒有碎掉。”

“那樣的話,這些殺手,不正好讓文公好好試試。”

隨著黑鴆死士頭目的再次怪叫,場中所有的黑鴆死士瘋狂地向馴馬人、王越撲去。馴馬人呵呵笑著,腳踏迷踪步法,宛如一條魚兒在水中游走般,在黑鴆死士的人潮中詭異地遊走,馴馬人的身影一時像是在這,一時又像是在那,難以捕捉。

他手上沒有任何武器,手或握拳或成鷹爪狀,出拳出爪的速度極快。在他所過之處,只見到幾道黑影的竄過,那些在他周邊的黑鴆死士就會無聲地倒下。

比起馴馬人靜得可怕的殺法,王越的殺法要更為氣概得多,他手執巨劍,衝入人群中,劍法招式中,帶著犀利的劍氣,掃飛一片又一片的黑鴆死士。

這時,不知何時在外圍一些黑鴆死士,形成了一個圈狀隊形,他們手拿著一支支飛鏢,朝馴馬人、王越射了過去。

馴馬人和王越默契地一同躍翔半空,兩人後背緊貼,馴馬人拿起腰間酒壺,抿了一口酒水,肚子咻地壯大起來,然後朝射來的飛鏢噴了過去。這些酒水好似都附有硬氣功一般,竟然將無數的飛鏢打飛而去。

而王越,手中精光暴放,雙手執劍掀起一片片宛如巨大刀片般的劍氣,將射來他那邊的飛鏢亦盡數彈飛。

咻咻咻。

天空下,突兀間下起了毒鏢雨,在下方正準備待馴馬人與王越落地發起狂暴攻擊的黑鴆死士,有一些人躲避不及,身中毒鏢,猛烈的毒素立刻將他們渾身的肌膚染黑。

而這些身中毒鏢的黑鴆死士,無一例外,個個都把毒素往肚子裡壓去,逼出一口口毒血箭朝馴馬人、王越噴去。

與此同時,在外圍的黑鴆死士又是發動了飛鏢。天空中,一灘一灘毒血飛濺,無數支飛鏢在竄飛,撲向了正往地面墜落的馴馬人、王越。

馴馬人和王越又是重複剛才的動作,用噴出的酒水和掀起的劍氣去擋,砰的一聲,就如一個炸彈般爆了開來。

毒血、飛鏢甩飛向四周各處。馴馬人王越兩人剛一落地,又有幾個中了毒鏢的黑鴆死士向他們噴去毒血,這接連而來的進攻好似連綿不絕。等一切重歸短暫的平靜時,馴馬人右手食指和右肩上,被兩滴毒血濺到。

馴馬人臉上滿是淡漠,喝了一口酒水,然後左手成爪將右手食指捏斷後,又將右肩那塊滴著毒血的肉生生地撕了下來。

而王越身上也有兩個位置被毒血濺到,還好都不是重要部位,他大喝一聲,將這些被毒素所侵的血肉,一塊塊地撕了下來。

高手過招,每一分鐘都是慘烈的。就在這一瞬間,原本還有七十人左右的黑鴆死士,僅剩下不到四十人。

“師傅,證據徒兒已經拿回。”

就在此時,史阿的聲音傳來,很快地一道身影竄來,史阿將兩個想要撲去王越的黑鴆死士擋開,然後迅速地後撤到王越的身邊。

“好。那我等撤吧!”

馴馬人眼光一凝,用不可置疑地口氣說道。王越與這些黑鴆死士交手了這麼久,無論是他們的手段還是他們的殺人方法,都令王越不得不將其擺到一個高位。所以,王越這次再無其他意見,與馴馬人、史阿各相視一眼後,三人同時向右方縱身躍去。

而那些黑鴆死士似乎不肯就此作罷,在那黑鴆死士頭目的怪叫聲中,剩下的所有黑鴆死士一同動起身來緊追在馴馬人王越等人身後。

黑夜中,無數道好似疾電般的黑影在竄動,驚擾了夜色的平靜。而在這些的後方,火光越來越盛,莊內的木樁碎石不斷落下,發出陣陣轟響,燃燒的莊院宛如一座憤怒的火山,在發出一聲聲的怒嚎。

馴馬人王越等人與黑鴆死士一路追逐,不知過了多久,王越的臉色越來越黑,他身中毒素最多,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史阿…你帶著你那些師弟收集的情報回去洛陽,然後找一個合適的機會,交給能將此大用的人。這些殺手的目標是我…定不會派太多的人去追你。”

“不!師傅生命危在旦夕,徒兒怎能此刻離去!”

“此時此刻,那輪到你顧這私情!你手中的東西,可是關乎整個天下百姓!為師與你說過多少遍!在大義面前,任何東西都是微不足道的!”

“可是!!師傅,我!!”

“莫要再說!你若是再如此,為師就與你斷絕師徒關係!!!”

王越雙眼通紅,暴瞪而起,史阿整個身軀都不覺劇烈地顫動起來,滿臉地痛苦重重地點下頭顱後,等他回過神來時,王越和馴馬人已經縱身飛向另一邊。

而與王越預料一般,黑鴆死士只是分出了六人去追史阿,其他人繼續緊追在馴馬人和王越身後。

這一夜,好似極為漫長​​。不過,終究夜霧還是被陽光驅散。

洛陽,文府內。

隨著廣宗的戰事結束,文翰久違地睡了一場安心覺。文翰昨夜似乎有一個好夢,起了床後的似乎心情不錯,嘴上掛著笑容,在與經過的府中下人一個個地打著招呼。

“哎呀!三弟,你怎麼這個時候才起床!都快到了上朝的時間,來,快去吃一些早點。我替你去準備上朝的官服。”

“哦,弟弟知道了。大哥你與我一同去吃吧,這官服讓下人準備就好嘛。”

“我剛才和二弟四弟吃過了。這官服還是我去拿吧,你可是要見當今聖上,這官服一定要穿的齊全整潔,萬一下人丟三落四忘了哪個服飾,或者一不小心將你的官服弄髒了,到時聖上若是怪罪下來,治你個大不敬之罪怎麼辦?”

文翰聽著周瓏的話,眼神不由柔化下來,將近半年的時間沒聽到周瓏的嘮叨,文翰忽然感覺有一種莫名的溫暖。

“你還杵在這裡幹嘛。大哥不是說了時間緊迫嘛,快去吃早點。這早點很是重要,你可不要含糊…”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5 14:04
第二百一十九章 六郡


“哎呀。我就猜到定是大哥又在與三哥喋喋不休起來。三哥,你再如此拖拖慢慢的話,你的早點可都要被孟德那群惡狼給吃光了。”

“好你個徐公明,竟敢嫌我話多!哎呀,不好,這又浪費了一刻鐘的時間。三弟你快去,孟德兄可是大貴人,他們過來蹭飯可是給面子我等。還好,我還煮了不少飯菜,我幫你先拿官服,然後再拿些飯菜過去。”

“呵呵,好。”

文翰傻傻地笑了起來,周瓏卻被他這傻笑弄得哭笑不得,這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然後又是催促了幾番,文翰才依依不捨地走去大廳。

當文翰來到大廳時,桌案上的狼吞虎咽好似一場大戰在發生,只見曹操左手拿一雞腿,右手捧著白粥在喝,眼睛還瞄著盤子的紅燒鯉魚,滿嘴都是油膩。而夏侯兄弟兩人正為僅剩的最後一隻雞腿,在相互瞪著大眼。

至於曹仁、曹純兩兄弟,雖然表面彬彬有禮,但出手捉菜的速度極為之快,嘴巴快速地吧唧吧唧地咬著,喉嚨不斷地在咽。而曹洪,則不知為何大腳朝天地躺在地上,臉上有一紅印,嘴巴還在咬著不知什麼食物。

“這些人難道都是餓死鬼投胎嗎?“

文翰張大著嘴巴,當真被這群惡狼給雷到了。眼尖的曹操留意到門前的文翰,哈哈笑了起來,正想說話,哪知嘴中還有一塊雞肉未曾吞乾淨,一陣猛咳,臉色發紅,捶著自己的胸口,差點就被這雞肉給咽死了。

“咳!!咳!!咳!!!呃!!哈哈,來!不凡快過來吃,不用客氣,周大哥做的飯菜真是一絕,比起英雄樓的大廚,廚藝還要精湛。”

文翰嘴巴抽動,不知是笑好,還是哭好,當他走到飯桌上時,這桌上除了盤子還是盤子,一點飯菜都沒有。

“咳咳!!!哎呀,你們這些人,怎麼如此不懂禮,人家主人家都未曾吃飽,你們就把這飯菜吃光了,成何體統!真是丟臉!”

饒是臉皮厚過城牆的曹操,此時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一瞪眼睛,朝滿臉無辜的夏侯兄弟他們擠眉弄眼地喝罵道。

“剛才好似你吃的最多吧。”

夏侯兄弟暗暗撇了撇嘴,在心中滿是怨氣低聲腹誹道。

“孟德,這時候也不早了。上朝的時間也快到了,我等也不好打擾文校尉的用餐,不如先是離去吧。”

這時,曹仁還是淡定地說出了一句話。曹操連忙點頭應同,拍拍屁股地帶著他一眾惡狼兄弟大搖大擺地離開了文府。

而文翰、關羽、徐晃含情脈脈地目光曹操等人離去,不約而同地送給了他們這些人一根充滿感情的中指。

洛陽皇宮,溫德大殿。百官俯身跪下,漢靈帝坐立龍椅。一日的上朝時間,正式開始。

“吾皇萬歲!萬萬歲!”

“眾卿家免禮,平身!”

今日,乃是漢靈帝封賞黃巾亂事的有功之士。像盧植、皇甫嵩、朱雋、董卓、曹操等立有大功的有功之將個個都是精神奕奕。而盧植、董卓、曹操三人,漢靈帝早就與百官商議好,關於他們的封賞。

所以當百官聽到漢靈帝親口落定他們的官職時,百官臉色可謂是波瀾不驚。至於,皇甫嵩、朱雋分別封為鎮東、鎮西將軍,東、西都侯,食二千戶,官職俸祿與盧植相差不多。亦在百官的預料之內。

不過,當漢靈帝提到文翰之名時,百官的臉色都是一變。文翰在這朝廷可謂是一奇葩,以一寒門白身,受盡他人謀害,一步一步走到今日。他到底能成就如何,都是在朝每一個官員所關注的。

在旁的張讓將文翰的功績,一無所漏的全部說出,當這些功績說出時,可謂是令整個大殿都亮麗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文翰一人身上。文翰不驕不傲,臉色平淡,腰桿挺得筆直。

一些官員眼睛望著文翰,耳裡聽著他此次立下的功勞,不由都有些唏噓,這男子僅僅只有二十三歲,就已立下如此赫赫大功。有些人,更是隱隱不再把他與冠軍侯比較,而是預料他將會成為漢朝第二個衛青!

“文翰,文不凡!”

“臣在!”

文翰聽得漢靈帝宣他之名,前身幾步,跪在了大殿中央。

“汝此次功勞之耀眼,朕亦不再多說,還是封賞最為實在。文不凡,朕封汝為右中郎將,食一千戶。同時,身兼。”

就在漢靈帝說出身兼二字時,朝廷百官不由一陣騷亂,原本他們以為文翰能做到右中郎已是極致,沒想到還有封賞。

“河東郡太守之職!”

“聖上不可!!”

“聖上!為臣有話要說!”

“聖上!!“

歷代漢室朝廷,並不是沒有如文翰那般年輕的太守,只是這些年輕太守要不是就是王孫子弟外戚,就是豪門世族的子弟。而寒門出身,又是年僅二十三的太守,卻是前有未有。漢靈帝這一封賞,頓時在朝上掀起了波濤巨浪,張讓、蹇碩、袁隗一等身居高位之人,紛紛走出跪在大殿之上。

“放肆!朕要封賞有功之士,汝等敢有意見!!”

漢靈帝騰地站起了身子,龍眼大睜,天子龍威暴發,張讓、蹇碩、袁隗沒想到漢靈帝竟有如此之大的反應,頓時嚇了一跳,個個低下頭一時不知說何言語。

“哼哼,汝等這些人難不成以為黃巾蛾​​賊平定後,就已是天下太平麼!朕相信,在這朝堂上有許多人應該收到消息。汝等,還想瞞朕多久!!”

漢靈帝的冷言冷語聽在一些人心裡,是莫名其妙,但是聽在另一些人心裡,卻如雷霆在劈。

“汝等再不滾出來,難不成要朕一個一個查出,然後治你們的罪嗎!!”

“聖上,饒命饒命!臣只是心想這黃巾賊亂剛剛平定,不想影響聖上的心情,以免聖上早已疲憊的身心,再受打擊。”

一些負責各州各郡管理監視的官員,紛紛走出跪下磕頭,個個滿臉的後怕。聽漢靈帝語氣,這在各地的叛亂,漢靈帝應是得知。

漢靈帝寒著一張臉,不顧這些隱瞞消息的官員求饒,一個一個地將他們的名字、罪行說出,嚴厲治罪。而當其他官員,從這些人身上罪行得知,天下竟有這麼地方又再發生叛亂,當即嚇得臉色都變了。

一些忠直的官員,如王允、楊彪等,大口嘆氣,暗暗搖頭。

一會後,那些被治罪的官員,被宮中禁衛拖出溫德殿,這些人仕途已是結束,接下來要面對的就是抄家入獄一等懲罰。

“朕既然封文不凡做這河東太守定然有朕的深意。而且,除了文不凡外,袁紹、曹操、袁術、淳于瓊、夏牟這另外五個西園八校尉,亦分別鎮守於河內、陳留、汝南、南陽、上洛五郡,替朕掃除周邊叛亂。”

漢靈帝又是投了一個重彈,頓時朝堂內一眾官員臉色劇變,雖然口中沒有任何表示,此時腦中卻在快速地轉動,一是在想漢靈帝的深意,二是在想他們得到了什麼好處。

“聖上英明。河東、河內、陳留、汝南、南陽、上洛六郡就如六顆明星,護衛著洛陽,有他們六人守著,洛陽定會固若金湯。

而西園八校尉又是聖上親封,直接受命於聖上之令,代表皇權之威。聖上此為,不但能清掃亂勢,更能震懾一些有異心之輩。 ”

袁隗當即開口向漢靈帝拍了一記馬屁,在這六人中,他汝南袁氏就佔了兩個席位,漢靈帝口中的六個地方,都是天下命脈之口,兵家必爭之地,能得到這其中兩個地方的管轄權,這可使汝南袁氏的勢力再增添幾分。

袁隗這一算計,原本還想反對文翰做河東太守的心態當下轉變過來,對於他們汝南袁氏得到的利益來說,打不打壓文翰已成了無所謂之事。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5 14:06
第二百二十章 新貴


而在一邊的董卓,眼睛直溜,不斷地向張讓投去眼色,這河東郡可是他所圖已久的囊中之物。而張讓為了讓董卓的兵馬更能靠近洛陽,隨時準備他的大計,早也與董卓說好,在漢靈帝面前多說好話,為他爭得這河東之地。

只是,沒想到的是,黃巾賊亂剛結束,天下各地又是發生叛亂。而漢靈帝又是得知,並且早有決策,將這河東之地給予文翰管轄。

“聖上,老奴覺得文不凡韜略超絕,應留守在洛陽京城。而董卓,董仲穎麾下西涼兵英勇善戰,他轄下之地又是距離河東不遠,正是方便管理河東。”

張讓在腦海中畫出一副地圖,當他見到圖中河東、河內、陳留、汝南、南陽、上洛六個位置時,心中頓時寒了一半。

若是他真要實施大計,到時豈不是要遭六面圍堵!

不過還好的是,夏牟已被他暗中拉攏,不過最為妥當,還是讓握有重兵的董卓佔據河東之地,這樣一來,張讓才不會過於被動。

“哦,阿父你竟然如此賞識此人。董卓,董仲穎何在?!”

漢靈帝眼睛一瞇,眼神極有穿透力,好似要看穿張讓似的。張讓一臉忠直之相,與漢靈帝眼神對視。

“啊啊臣在!”

這是董卓第一次上朝見聖,難免有幾分緊張,忽然聽得漢靈帝喊他的名字,而且漢靈帝語氣帶有幾分火氣、猝然。

董卓嚇了一跳,擰著自己一身的肥肉,甚是可笑地跪在了地上。

漢靈帝見到董卓又肥又胖,滿臉油滑的樣子,就有些許不喜,眉頭一挑,正想說話。此時,忽然有一禁衛滿臉焦急的跑進了大殿。

在這上朝時間,除非有緊急戰事,否則是不准任何人在未曾通報的情況下,擅自走入。這可是大不敬之罪。

漢靈帝見這禁衛滿臉的火燎火急,不用他​​施禮,便讓他開口說出要說的情報。

“秉,聖上。湟中胡人北宮伯玉和先零羌起事,共擁邊章、韓遂為帥,攻殺護羌校尉泠徵、金城太守陳懿。涼州大亂!”

“什麼!涼州大亂!!”

漢靈帝一聲脫口而出的驚叫,站起的身軀劇烈顫動,連退數步。

“哇哇哇!!這些逆臣賊黨竟敢!!!”

漢靈帝氣急攻心,一口血氣上湧,差點噴了出來。不過,卻被漢靈帝生生地從喉嚨處咽了回去。

“鎮東將軍,皇甫嵩!朕令你領兵二萬,即日起立刻出發。董卓,董仲穎你為皇甫將軍的副官,協助他在涼州殲滅亂賊!”

“是,吾皇,臣領命!”

皇甫嵩剛封了官,正是意氣風發之時,當即走出一步,重重跪下施禮領命。而在他一邊的董卓,此時已無任何的心機去與文翰爭河東之地。

因為他的後院著火了。

“啊啊啊!北宮伯玉、邊章、韓遂汝等竟敢背信棄義,在老子家裡亂撒野,等老子回到涼州定要汝等好看!”

董卓領重兵離開西涼時,早就派人探查過北宮伯玉、邊章、韓遂這些有野心的人,見他們一個個都是夾著尾巴做人,不敢放肆,才放心出兵。沒想到,他董卓離開半年,涼州則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了!

董卓自家後院著火,一顆心早已飛回了涼州,哪有心思去爭河東。當今天下四處亂事,如果沒有一定實力支撐,有領土又有何用。

涼州是董卓的根,是他野心的資本,萬萬不能有失!

隨著董卓自甘放棄,而又有何進、王允、楊彪等人為文翰竭力爭取,張讓也只好唯唯諾諾地退到一邊,低下的頭顱,眼珠子內神情詭異,不知在思考什麼。

“既然眾卿家對此已無異議,那麼就此決定。文翰、袁紹、曹操、袁術、淳于瓊、夏牟汝等下朝後,就開始著手準備有關事宜,有何需要儘管提出。

朕給汝等半個月的時間,半個月後汝等便走馬上任,為朕鎮守河東、河內、陳留、汝南、南陽、上洛六郡,清除周邊叛亂! ”

“臣等定竭力而為,鎮守領地,清除叛亂,不負聖上厚望!”

文翰一等六人,在大殿中跪排成兩列,異口同聲地拱手領命。之後,漢靈帝又是向這六個被他大力提拔的朝中新貴,說了一番鼓舞之話後,百官皆無要事禀報,漢靈帝見此便下令退朝。

溫德殿外,成千上萬的石梯,宛如一遙遙無邊的長河,文翰與關羽、徐晃仨剛走出殿外,許多平日不待見他的一等出身豪門的官員向文翰兄弟三人圍了過來,有道喜的,也有邀請文翰到他家裡飲宴的,無一例外的,這些人都在向文翰示好。

因為這些人明白,此時此刻的文翰,再也不是兩年前的那個出身卑微的寒門少年。現在的他,無論是聲名,還是地位都已攀升到一個高度。照此情勢發展下去,在未來毫無意外,文翰將會成為大漢裡的又一個新生豪門的始祖。

其實,說白了,他們這些人的祖輩誰不是也是出身寒門。當然由寒門轉為豪門需要許多,不但有大運氣,還要有一定的實力積累。

隱隱間,這些豪門出身的官員,已將文翰視為與他們是一輩之人。而每個豪門要生存下去,就需要大量的人脈關係,所以他們下意識的認為,文翰也定會想要與他們交好,合作,這是每一個新生豪門興起的必要環節。

不過,這只是他們一廂情願的想法。文翰性格直率重情愛恨分明,最是討厭那些見風使陀的人,若是他困難時,你若是出手相助,文翰會記恩一輩子,且會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但是反之,在他困難時,你非但沒有出手相助,而是落井下石。那麼你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得到文翰的友誼、真心。

不過,文翰知道這些所謂豪門人,最是小雞肚腸,也不想下了他們的面子,婉言拒絕他們的好意。口中稱道,當下要忙手於上任之事,實在抽不出時間。

那些豪門人聽之,表示了解,而且有一些在河東的世族,表示若是文翰有何需要他們出手幫忙的,願意竭力相助。

文翰等兄弟仨在一眾豪門人的圍擁下,一路走出洛陽皇宮,在另一邊袁紹、袁術冷目而視,似乎十分不屑。

“哼,這文不凡當真有幾分狗屎運氣,區區寒門出身,竟也能做一郡之守?聖上對他也真是偏愛。”

“哥哥說得不錯,看那文不凡那春風得意的樣子,我就一肚子的火。他一身低等血脈卻能與我等這些有貴等血脈之人同起同坐。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呀。”

袁紹、袁術兩兄弟一邊走著,原本他們倆以為,被眾人捧著的應是他們倆人,哪知他們出來後,那些人幾乎都跑去向文翰示好。

一路上也僅有幾個人過來向他們倆道喜。這無形中,顯得,汝南袁氏兄弟低文翰一籌,這讓心高氣傲的他們又是如何接受得了。

“哈哈,本初、公路汝等怎麼一副臭臉吶。汝等升了官做了這一郡之守,理應臉上帶笑,莫非有哪個不長眼的人得罪了汝等?”

曹操領著夏侯兄弟、曹氏三英笑盈盈地走到了袁紹、袁術身旁,一副調侃的味道問道。自從曹操領著他麾下族人在潁川、廣宗展示風頭後,曹仁、曹純、曹洪皆有赫赫戰功,被好事人稱為'曹氏三英'。

“這曹孟德比起那文不凡更是可惡!要不是他好事,那文不凡早就在解縣被我謀死,否則哪有今日這般威風。”

袁紹剛一見到曹操,臉色就暗暗一變,然後又很快轉變過來,呵呵笑著。

“呵呵,哪裡哪裡。我等兄弟二人,剛才不過在討論如何管轄這一郡之地,聖上對我等有所重負,我等當然不能有負皇恩,所以心感壓力罷了。”

“哈哈哈。想不到平日裡盛氣凌人,凡事都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之態的袁本初,也會感到壓力吶?本初,若是你無法管轄這河內郡,不如我與你這就與聖上請命,你將這河內讓予我來一同管轄,反正這陳留距離河內也是不遠。”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5 14:11
第二百二十一章 舊情


曹操這番調侃,可謂是絲毫不留予袁紹半分面子,袁紹臉色頓時陰沉起來,看著曹操的目光變得冰冷。

而在一旁的袁術,似乎看不慣曹操這番氣焰,嘴巴一撇,甚是不屑指著曹操的身軀喝了起來。

“曹孟德,汝莫要一朝得志就如此囂張,汝只不過立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功勞罷了。吾等汝南袁氏四世三公,歷經三代皇帝,立的功勞多得數不清。還輪不到汝這個宦官之家的子嗣在吾等面前!!!”

宦官之家的四字從袁術口裡一說出,曹操和他身後的夏侯兄弟、曹氏三英臉色霎時就變了,個個眼睛瞪得斗大。

特別是性格火爆的夏侯惇,拳頭蹦得緊緊,發出巴拉巴拉的駭人聲音,大步地跨出一步,看就想要一拳打向袁術的嘴巴!

“術弟!閉嘴!”

還好,袁紹一聲暴喝,和曹操的及時阻止,夏侯惇才無出手。袁術被袁紹這一喝,頓時在周圍還未散去的官員紛紛將眼光投了過來,袁術大感丟臉,重重地哼了一聲,憤憤地甩袖離去。

“誒…孟德,想當年我等洛陽四少的情誼,汝當真絲毫不顧?”

袁紹忽然態度一轉,默默地嘆了一聲。曹操稍稍一愣,沒想到袁紹竟然提起了過往之情。曹操與袁紹對視許久,曹操淡淡地張開了口。

“捫心自問,汝袁本初真有將曹某人當成是自家好友嗎?如若是虛情假意的逢場作戲,那這些情誼曹某人記之又有何用?”

曹操搖了搖頭,瞟了袁紹一眼,原本想要好好調侃一番的興致也全無了,邁開步伐,經過了袁紹,緩緩離去。

袁紹有些呆滯地站立在原地,腦海裡還回想著曹操剛才那句話,和那個莫名得讓人感覺世態炎涼的眼神。

“曹…孟…德…”

袁紹張了張嘴巴,莫名其妙地在原地囔囔著。

曹操邁著步伐,臉色有些難看。他非是無情無義之人,反而是極為重情之人。正因為重情,所以他此生最恨遭人背叛。

他與袁紹從少年相識,可以說是穿一條褲檔子長大的發小。他與袁紹是有過情誼,但僅僅停留於少年時代。

隨著年齡的增長,出身高貴的袁紹變得越來越快,他開始知道自己是與其他人與眾不同的,所以他什麼都要爭,什麼都要最好的。

而且,他開始取笑曹操的出身,而嘴裡卻老是強調自己乃是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他不斷踐踏曹操的尊嚴,以來突出自己的身份。

而最令曹操無法承受的,袁紹時不時在暗地裡與一些豪門子嗣說,他曹孟德乃是袁本初的走狗,對他袁本初惟命是從。若非他袁本初諒在舊情,與曹操一直交好,曹操何德何能被人算入這洛陽四少之中。

這些雖然都成為了往事,但在曹操心裡視為背叛,他覺得他付出的感情被袁紹背叛。從袁紹說他曹操是走狗的那刻,袁紹就永遠失去了曹操對他的友誼。

“曹哥…”

夏侯淵見曹操心情極差,想要開口安慰,嘴子笨拙的他卻不知說什麼好,有關曹操與袁紹的事情,他們亦是聽過不少。

而也知,重情的曹操曾有一段時間,為之低落過,痛苦過。袁紹今日的話,可謂是揭開了曹操多年來的傷疤。

而走在夏侯淵身後的曹仁卻是抓了抓他的肩膀,向他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必多說,這時最好讓曹操獨自靜一靜。

曹操似乎沒聽到夏侯淵的話音,一路走得又急又快,腦海裡不斷浮現起少時與袁紹一同的回憶,然後是長大後袁紹態度的變化。

這些往事雖然辛酸,但是曹操明白他必須要面對,然後再將之克服、葬送,這樣他才會有成長。

“哈哈,文冠軍日後若有時間定要來我府中坐坐,好好交談一番。河東那邊,我回去後就派人回去,令族中之人全力協助於你。”

“是吶,我等早有與文冠軍交好之意。只不過文冠軍貴人事忙,連番為大漢征戰,我等又不好唐突打擾。這原本想著文冠軍剛討伐完黃巾亂事,會有時間,正想登門交好,你這又被派走。

哎呀,還望文冠軍莫要怪我等來遲啊。 ”

“哪裡那裡。諸位大人都是國家棟樑,日理萬機,理應是我登門交好。只不過當下確實事務繁忙,無法脫身。還望諸位大人莫怪。”

“哈哈。諸位看,文冠軍說得什麼話。我等都老了,日後總歸要退隱下來,文冠軍才智超絕又有一身行兵打戰的好本領,未來定會成為大漢的頂梁支柱。到時,還望文冠軍念舊情,多多提攜,我等族中子嗣吶。”

“那是自然,自然。”

文翰與這些豪門官員從皇宮一路快要走回自家府邸,對於這不斷投來的好意,應接不暇,弄得滿頭大汗。

他不喜做這虛心之事,但又不得不做,嘴皮子都笑得僵硬了。

而那些豪門官員聽得文翰應諾,似乎得到他們想要的,見這火候也差不多,若是示好有過,反倒令人看不起。這些老奸巨猾的人,拿捏十分的準,見文翰略顯疲憊,說了幾番好話後,便一同告退而去。

“呸!這些見風使舵的老狐狸真夠虛偽。其中好幾個,我記得當日三哥被誣衊與羌胡人通敵時,還曾大放厥詞,落井下石。今日,卻好像忘了這事似的,態度與先前迥然不同,他們的臉皮子到底有多厚?”

徐晃甚是不屑地向路邊吐了一口濃淡,望著那些離開的豪門官員背影嘴巴翹起地說道。

“哼。對於這些人來說,根本不會有固定的立場,哪裡有利益,就朝哪裡走。三弟現在聲名鵲起,又是管轄一郡之地的太守。

未來說不定,這些人對三弟會有事相求,當然提前來交好。吾看,這些人接下來還會有不少動作來向三弟示好。 ”

關羽冷哼一聲,他最是看不起這些毫無立場之人。文翰聽到關羽猜這些人接下來還有動作時,不由頭就大了。他無意與這些人交好,但又不好拒絕得太過明顯,落了他們的面子,以免日後為自己埋下禍種。

“先不管這些人。當下把上任之事準備好再說吧。”

文翰搖了搖頭,將這些見風使舵的豪門人甩出了自己的腦海裡。同時在他心裡,有幾分莫明的緊迫。

這份緊迫來自於歷史的改變。

若是文翰記得不錯的話,曹操是在董卓入京後,刺殺董卓未遂,逃出洛陽然後才到的陳留。到了陳留後,他散家財,合義兵,且首倡義兵號召天下英雄討伐董卓,這才開始在東漢末年嶄露頭角。

而袁紹、袁術亦是在董卓入京後,袁紹、袁術分別去了北方、南方,開始利用自己四世三公的豪門名頭,組建自己一番的勢力,伺機待發,準備在未來爭奪天下。

而依現在的情勢來看,無論是曹操、還是汝南袁氏兄弟都是提前去了他們命運發家之地。也就是說,他們將會比起歷史更早發家,積蓄更多的實力。

在歷史中,曹操、袁紹、袁術可都是足以撼動天下的大諸侯。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袁紹成為諸侯中擁有最大勢力的諸侯,沒有之一!而袁術得到玉璽後,更是在壽春稱帝。

文翰無法想像,這三人提前發家後,將會帶來多大的影響。但是,既然歷史已經改變了,他也只好隨波逐流,面對一個全新的亂世時代。

文翰、曹操、袁紹等六人被漢靈帝分別封為河東、陳留、河內等六郡之守,這一消息一傳出,頓時掀起軒然大波。在各地的有才、眼光獨到之士,紛紛往洛陽趕來,從六人中選主入仕。

橋蕤、張勛、李豐、樂就、陳紀等武將、謀士選擇了六人中身份最為高貴的袁術,而名士沮授、審配在田豐的勸說引薦下加入了袁紹麾下,同時還有逢紀、郭圖、高覽、張郃等武將、謀士。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5 14:13
第二百二十二章 門庭冷清


曹操麾下亦有從小被譽為有'王佐之才'的荀彧加入,荀彧又推薦了才智絲毫不遜色他的侄子,荀攸和還有善謀的程昱。同時又有李典、樂進等武將加入。

而淳于瓊、夏牟這兩人早與暗中分別加入了袁紹、張讓帳下,在袁紹、張讓的安排下亦是增添了不少人馬。

至於,文翰這邊,連日來一邊準備上任之事,一邊等待著老天看眼,他這邊也來幾個頂級謀士或者武將。只不過,事願人為,他的門庭極為冷清。除了幾個只有大志,才能卻是寥寥的寒門人登門而入外,就再無其他人來過。

文翰試了試他們的才學,他們的真材實料與他們口中所說的差得太多,不過做一縣主薄還是能夠勝任。而且,文翰怕拒絕了他們,寒了天下寒門人的心,便收下了他們,準備安排幾個縣吏之位給他們。

“誒….按照後世的穿越小說套路,此時我振臂一呼,王八之氣就來了。那些大牛人應該就會趨之若鶩,跪著求著讓我將他們收入麾下。

怎麼,這一連數日,汝南袁氏兄弟和曹操府邸裡的門庭都快踩爛了,而我這裡卻是冷清得讓人心裡直哆嗦。”

文翰坐在大廳上,用望穿秋水的目光望著門府之外,外門除了幾條小貓小狗在嬉鬧,完全就不見人影。

“三弟莫要灰心,有才之士都是心高氣傲之人,當得好好觀察一番。或許…再過數日,不再過十日應該就有人登門拜訪。”

關羽皺著眉頭,他那不確認的口氣,更讓文翰覺得心灰意冷。

“罷了罷了,那些人狗眼看人低,就隨他們去。我等兄弟幾人,歷經不知多少磨難,還不是一路走了過來。”

徐晃見文翰又準備開始噓聲嘆氣,連忙張口安慰道。文翰聽著,果然有些許安慰,同時也暗暗地罵自己貪心,能得以像關羽、徐晃、高順這等頂級大將青睞,已是他上輩子修的福氣。同時也在提醒自己,他確確實實生存在這個東漢末年中,非是小說世界,在這裡的人每一個都是真實獨一的存在。

這些人跟了他,等於將他們的未來、生命都交付予在他文翰的手上,當然要慎重思慮。

忽然,有一穿著一身整齊黃綢衣裳,一副管家打扮的中年人走進了文翰府邸大門。文翰眼睛一亮,連忙與關羽、徐晃一同迎了過去。

“王老,老師是否有事找我?”

來者正是文翰的師傅王允,家中管家。雖然,當初文翰被強冠渾身身份,王允對外宣稱,與文翰斷絕師徒關係。但文翰他非是忘恩之人,何況王允對他有教誨贈馬之恩。只是他一直沒有空閒去登門拜訪王允,當他成名後,王允背後的家族對文翰的看法也改變了許多,在數日前文翰帶上重禮,拜見王允。

當時,王允似乎沒想到文翰既然會不怪他當日之舉,再認他這個師傅。大喜過望,捉著文翰的手,甚是熱情。而文翰亦是與王允表示明白他的苦衷,並且說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王允大為感動,差點老淚眾橫。

世態炎涼,大多人成名後,都會多多少少的忘本。而王允當初所為,確實無情,若是文翰對他冷淡,王允亦是了解。只不過文翰非但沒有,對王允比以往更加親近,絲毫沒有一點記恨舊事的冷淡。

人都是相對的,文翰如此,王允更加確定將文翰視為自家人的心思。

“呵呵,看文冠軍的樣子似乎十分苦惱。沒錯,王公有請你到王府,有話與你說。馬車已經在門外等候。”

“好,那煩請王老帶路。”

文翰點了點頭,隨王允的管家一同出了家門,至於關羽、徐晃兩人就留在家裡,一來是接待或許會來的有能之士,二來他們還要替文翰準備他上任後的一些要事。如河東的稅賦,人口,這些都要從有關機構裡核實。而且,還有分析在河東周邊的賊勢,未來將要如何應付等等事宜。

文翰上了馬車後,王老熟練地上了馬車,揮起馬鞭,向王允府邸的方向奔去。很快,文翰就來到了王府,王允有所交代,文翰可以隨意進入他的府邸,府中下人不必通報。文翰剛走進王府前院,正要遇到在用木勺澆花的王允。

王允見到文翰,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呵呵笑著,看文翰的目光就像在看自家小孩那般。

“冠軍兒,來,過來為師身邊。”

文翰見王允向他招手,輕聲細步地走到王允一邊,王允一邊澆花,一邊緩緩地說道。

“怎麼,為師看你精神不佳,一臉苦惱之相。可是為你家門庭冷清的事情在苦惱呀?”

文翰點了點頭,一副細心聽教的態度,他知道王允叫他過來,定是對他有所教誨。

“嗯。這事可急不得。汝的兩位兄弟雲長、公明皆有萬夫莫敵之勇,冠軍兒汝麾下不缺武勇之將。最缺的是,一流謀士。吾家冠軍兒,如果為師猜得不錯的話,汝定是最為謀士之缺而苦惱吧。”

文翰心中一顫,王允果然猜透了他的心事。現在他的麾下有關羽、徐晃、高順、周倉一等悍勇虎將,武勇這一方暫時夠用。至於文謀這一方,文翰麾下可算是人丁單薄,能大用的人幾乎是無。

而文翰現今的情況,更是缺一個能為他把握大局觀,謀劃整個集團未來動向的頂尖謀士。這已是火燒眉頭的急迫。

曹操現在麾下有荀彧、荀攸兩叔侄,這兩個天資縱橫的謀士,未來將會走得越來越快,而袁紹也有田豐、沮授、審配這些絲毫不遜色於荀彧、荀攸叔侄的一流​​謀士,袁紹背後又有汝南袁氏這一頂級豪門勢力支撐,在未來甚至可能比曹操走得更快一些。

至於袁術也不會太差,雖然麾下沒有一流的謀士,但他的身份比之袁紹更為高貴,麾下人才濟濟雖沒有出類拔萃,但卻不會平庸。

而文翰與他們三人相比,家景方面乃是天生之事,文翰無法改變,但若是文翰不想被他們拋離得太遠。

最起碼的,他要有一個才智不低的謀士。文翰自問他行兵打戰或許還算入得廳堂,但他​​並不是謀士,即使他想身兼謀士,他也沒這個能耐。

每當文翰想到曹操、袁紹身邊的荀彧、荀攸,田豐、沮授、審配這些大牛人,心裡就焦急萬分。這些牛人就如漢高祖身邊的張良,對於曹操、袁紹集團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就如一部電腦中的CPU,一部跑車的引擎。

這個集團能走得都快,就全靠這些牛人謀士。而文翰集團,現今缺少謀士,就如沒有了CPU和引擎的電腦、跑車,連遠轉啟動都十分困難。

“老師果然觀察入微,徒兒現今確實為這謀士苦惱。徒兒現今雖是成為一郡之守,但卻十分迷惘,不知接下來的路要如何去走。”

王允對於文翰誠實承認自己的缺陷,似乎十分欣慰,對著文翰笑了笑,然後放下手中的木勺,轉身向文翰說道。

“呵呵,冠軍兒。如可知謀士有四謀?”

“四謀?徒兒不知,還望老師賜教。徒兒洗耳恭聽。”

“嗯。那汝聽好。一個合格的謀者,先要為已謀,然後為君之勢謀,在行兵打戰中要能兵謀,最後則為天下謀。

若是這謀士出身世族之家,一般還會為族之未來而謀。汝可知,為何你門庭冷清?武者一方,你身邊有著雲長、公明二人,他們能耐已是天下皆知,有實力的武者不願甘於人下,沒有實力的,也令願在曹阿滿、袁本初這些身後有豪門支撐的勢力下入仕。

至於謀者,就如為師剛才所說,他要先為己謀。汝始終是寒門出身,比起曹阿滿、袁本初這些豪門子弟,他們當然更加青睞於後方。

若是出身世族的謀士,如荀彧、荀攸這兩叔侄,不但要為己謀,更要為族謀,萬萬是不可能選擇於你,即使他們有心,他們背後的族人也會反對。不過冠軍兒汝也不要灰心,為師剛才口中數謀,也只是一個籠統的概括。

歷來天下也不凡有為大義而謀者,就如當初漢高祖不僅僅是一泗水亭長,還不是贏得張良蕭何這等有王佐之才的謀士青睞。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5 14:31
第二百二十三章 爭論


有些東西,冥冥中自有天數。冠軍兒自領軍開始,善待下屬,親民護民,驅逐羌胡異族,更有在胡境放回十萬漢民的義舉。更何況,汝僅僅白身之時,就願為天下寒門喊冤,汝當初在望月樓所說之志,以民意驅動天下,已成為一番佳話。

這些義舉聲名,是曹阿瞞、袁本初所沒有的。如若為師猜得不錯,有一些願為大義而謀的謀士,應是暗中觀察汝許久。

汝也不要過急,靜下心來,好好等待汝命之子房出現吧。”

王允的一番話,宛如一劑良藥,頓時讓文翰焦急的心靜了下來。文翰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眼神恢復平常的平淡。

自從在一年前,他與曹操兩人確立了對手關係後,文翰雖知自己不自量力,但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既然他文不凡穿越到了東漢,成為東漢末年這個時代的人,那麼他就想看看自己能在這個亂世中走得多遠。

與曹操、袁紹這等在歷史有名的梟雄爭鬥,文翰相信這是後世每一個炎黃子孫曾有過的夢想。而同時,也是文翰的夢想。所以文翰現今,見到曹操、袁紹的勢力逐漸龐大,難免顯得有一些焦急。

一個人焦急起來,就容易迷惘,多走錯路。王允是何等人物,早就猜到文翰會出現此情況,所以才令自家管家將他邀來,將文翰的急躁安撫下來。

“多謝老師,老師這一席話,讓徒兒火燎的心境重復靜然。徒兒明白老師的意思,會以一顆平常心去面對。”

“嗯,孺子可教也。好了,為師知道汝口中雖是這樣說,但心裡還是會有些難受。有些事情,還是需要自己去思量,才懂得其中道理。為師能解開汝的一半心結,另一半還是靠汝自己。汝先行退下吧。

還有…冠軍兒吶,莫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許多事情是需要時間的考磨。”

王允說罷,便轉過身子,用木勺子在身旁的木桶滲滿水,繼續澆花。文翰能感受到王允濃濃的關心之意,恭敬地向王允施一禮後,便遵王允的意思離開了王府。

文翰走在洛陽街道上,心中在回憶著王允的剛才一番話,走著走著來到一間酒家樓前,這酒家修飾極為普通,門旁掛著一寫有酒字的篇幅,棕紅的木柱塗漆有些黯淡,從此可以看出這酒家已有一段歷史了。

文翰正想一個人靜靜,喝喝小酒,便動身走進了酒樓。酒樓內,有許多穿著斜襟布衣或是纁麻衣裳的人。

這些人一身的書生味道,猜是那些從各方趕來入仕的士子。自從漢靈帝頒布了文翰、曹操、袁紹等人成為六郡之守的消息後,這番士子狂潮可謂是極為瘋狂,因為文翰、曹操、袁紹袁術這些人,勢力都是剛在萌芽時期,這個時候麾下最需要人才,稍有一些眼光的士子,知道這是千年難得魚躍龍門的機會。

漢朝官制系統嚴格,一班老輩人物,遲遲不肯退下,而這些老人身邊早有一班幕僚,若是在那些老輩人手下入仕,根本沒有機會出頭,很可能一生都難以發揮其才能。而文翰、曹操、袁紹、袁術這些年輕一輩卻是不同,他們手下多有空缺之位,只要把握機會,將自己的才能施展出來,他們出頭之日就不會遠。

文翰在店小二的招呼下,上了酒家的二樓,選了一個靠窗邊的位置坐下。文翰點了幾盤小食,和一壺酒,店小二見文翰一聲白綢華服,知道文翰身份尊貴,應是一財主,連忙客氣地應了一聲,稱很快就會上菜。

文翰賞了幾文錢給店小二,店小二見文翰出手闊綽,笑得臉都快要張開來,連忙奔奔地走下樓去,為文翰拿酒去了。

文翰圍視一圈,再回想起他剛才走上樓時見到的人,這間酒家內幾乎大半的人,從他們的穿著來看,應都是出身寒門的士子。文翰想想也是當然,若是世族士子,應該不會來這舊店,一般都會集中在洛陽的英雄樓中。

很快,店小二便把文翰點的酒菜搬了上來,然後點頭哈腰地離去。文翰抿了一口小酒,放眼窗外,看著窗外風景。

這時,在旁邊幾桌的士子,正在討論著曹操、袁紹、袁術等人府中入仕情況。文翰不禁被吸引過去,饒有興趣地聽著。

“誒…昨日我在曹中郎家門等了一日,那和我一同在等的士子簡直就是人山人海,曹中郎人還不錯,知道我等這些士子等得辛苦​​,還派人送來酒水讓我等解渴。

只可惜,等輪到召見我的時候,曹中郎麾下的官職幾乎都被人爭得七七八八,剩下的都是小官小吏。沒有太大的前途。 ”

“你能被召見還是好了。昨日我和我的好友,分別去了袁中郎、袁校尉兩兄弟府中,等了一日,連門口都沒跨進過,就被他們府中的下人宣稱官位已足,將我等苦等一日的士子驅散走了。”

“誒,看來曹中郎和汝南二袁麾下已無好職位了。難道我等千山萬苦來到洛陽,就此空手而歸?”

“哎。其實大家也不用如此灰心,若是真不想空手而歸,便去文冠軍麾下入仕便好。聽說文冠軍府邸門庭冷清,近幾日只有寥寥數人登門入仕。汝等此時過去,定當被文冠軍視如上賓而待。”

“誒…文冠軍待人友善,沒有架子,賞罰分明,又有韜略才能,聲名也好。可以說是明主不二之選。只可惜,他出身寒門,這注定他走得不遠。一些士子為何令願在曹中郎、汝南二袁麾下做一小官小吏,也不願到文冠軍手下做一縣主薄?我想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吧。”

“是呀。文冠軍寒門之身,就限定了未來的可能性。他能做到一郡之守,已是他的極限。不是他的能力不足,而是他沒有勢力支撐。

在當今時代,沒有勢力的寒門人,就如大海的孤舟,不可能走得多遠,跨越海岸更是奢望,而且隨時還可能被怒濤吞沒。

再過數年,很可能曹中郎、汝南二袁已成為一方諸侯,一州刺史。而文冠軍還是太守之位,甚至還可能已消失歷史的舞台。

如此一比較,只要是有點智慧的人,也不會選擇文冠軍。”

“誒…我等從小學識,看兵法讀聖賢之書,寒窗苦讀二十載,還不是為了能有一朝一日脫離寒門苦海,同時成就一番事業,為子孫後代鋪好一條康莊大道。

選擇曹中郎、汝南二袁這些定然能成為新一代諸侯的人,當然是我等首當之選。文冠軍雖然為我等寒門人喊冤,但….誒,不說也罷….可惜,可惜吶…”

最後說話的士子,連聲嘆息,似乎令在場許多士子也感同所受,一同嘆息了起來。

文翰聽畢,心中好似打翻五味瓶,自嘲地笑了笑,剛想再斟一杯酒,卻不知不覺酒瓶子已是見底了。

“哈?哈哈哈哈!!!”

突兀,一陣放縱不羈的笑聲,將場中的一片嘆息壓了下去。那最後說話的,身穿斜襟青衣的士子,眼睛一瞪,他聽出了這笑聲的嘲笑之意,騰地站了起來,指著一坐在角落處長發俊俏男子喝道。

“戲隆汝笑什麼!”

“哈哈,我笑好一群虛偽如狐,無情如蛇的假人。”

“汝!汝說什麼!!戲隆汝別以為,汝在潁川有些許名聲,就能如此囂張,隨意誹謗他人!這虛偽、無情從何說起!

若是汝今日給不出一個理由,別怪我等之輩對汝不客氣! ”

“對!戲隆汝血口噴人,罔讀聖賢書!”

“是啊,我等都是飽讀聖賢書之人,懂禮知義,戲隆汝這話實在說得是過。若是汝願收回,再與我等道歉,此事就此作罷,否則,今日我等定要與汝爭論一番!”

文翰神色一凝,不由被場中的騷動吸引而去,文翰這才留意到在角落處的那被稱為戲隆的男子,此人生得俊俏,一頭長髮只用一段白綢束起,平增幾分放縱,而且他一雙眼睛長而有神,發著道道奪人精光。

文翰見此人生有異相,異於一般士子,他坐在場中宛如一輪艷陽,一人所發出的光華將場中的所有士子都變得暗淡無光。

而且當文翰第一眼見到此人,驟然感覺到一陣莫名的衝擊,好似命運裡一根弦被撥動了一般。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5 14:34
第二百二十四章 荀彧來請


“哈哈,好一句懂禮知義!既然汝等定要個明白,我也不必客氣。汝等皆是寒門人,知得寒門之苦,此間世道上品無寒門,下品無世族。

這是你我皆知之事。文不凡尚且白身之時,便敢於質對這一不公,為寒門喊冤,乃為寒門人之先頭。

汝等竟然懂義,為何卻只顧私利,思前想後,藉口層出不同,文不凡成為寒門先頭之人,乃是天下寒門人公認之事,汝等又為何不為義之而赴?於此,可說汝等虛偽!

天下歷朝歷代更替輪換,成就不知多少豪門,這些豪門始祖哪個不是寒門出身?但是這些人成名之後,非但忘本,更是比以往變本加厲,打壓寒門之人,提拔自家族子,收攏權勢。汝等捫心自問,汝等今日的心思與那些人又有何異。只怕未來,等汝等成名之後,甚至會忘了自己的出身!於此,可說汝等無情! ”

戲隆一席舌劍唇槍犀利之詞,說得在場的士子一時無言以對,特別是那句捫心自問,簡直好像撥開了他們的衣裳,他們的心思好似被戲隆一覽無遺。

不過,這些士子卻不想就此罷休,他們知道說不過戲隆,便反過來責問戲隆。

“好。就我等虛偽無情。汝戲隆說得天花亂墜,還不是與我等一般,沒有到文冠軍麾下入仕!”

“哼哼,我戲隆何等人物,哪能與汝等相比。我在等文不凡,五馬之車相迎,王師之禮相請!”

“哈哈,好一個狂妄之人。莫非汝以為自己是漢高祖身邊的張子房!文冠軍畢竟是一郡之守,怎麼可能如此放下身份,用此大禮請汝!”

“哈哈。所以說,我戲隆與汝等非是一路之人。若是那文不凡有識人之能,當得用此大禮請我。否則,我又怎會全心全意為他籌謀劃策,讓他在未來成為,不遜色於曹操、汝南袁氏兄弟的諸侯!”

戲隆一臉不羈笑容,眼神自信的光華極為奪人。文翰的心臟猛然地跳動,此時在他腦海裡迅速地閃過東漢末年中的那些頂級謀士的名字,這戲字之姓在東漢末年可是罕見之姓。

一會後,文翰幾乎將所有在歷史留過名的謀士都想遍了,就是沒有戲隆這個名字。但是觀此人的氣勢,又不像是那些誇誇其談之人。

等等,文翰腦中靈光一閃。眼睛頓時炙熱了起來。

難道,這戲隆是那與鬼才郭嘉齊名的戲志才!歷史記載戲志才、郭嘉等有負俗之譏。戲志才早年喪命,當時曹操問荀彧誰可代替他,於是荀彧推薦了郭嘉。

因為當時戲志才乃是曹操麾下的首席軍師,深受曹操重用。荀彧說郭嘉能替代戲志才,於是曹操才開始重用郭嘉。

而鬼才郭嘉有天縱之才,在後來不知為曹操立下多少功勞。後來,曹操赤壁之戰敗後,曹操更惋惜地說,若是郭嘉還在他的身邊,他定然就不會有此大敗!

而在史上,對於戲志才的資料很少,後世有些史學家認為,當時戲志才和曹操之間曾經發生過一些很嚴重的事,導致曹操或曹氏後人刻意刪除有關他的一切。而關於戲志才的名字,史學家也曾研究過,認為志才很可能是他的字,而他的名字中因有避諱之字,所以史書上直呼他的名與字。

文翰又想到,隆與龍譯音。戲隆,戲龍。龍可是天子的化身,戲又有調戲之意,如果戲隆就是戲志才當然要避諱。

而文翰觀戲隆剛才那番放縱不羈的言辭,若是他是戲志才的話,很可能在歷史中他就因這個性格得罪了曹操。文翰越想越覺得面前叫戲隆之人,就是與鬼才郭嘉齊名的戲志才,那可心吶,跳得砰砰直響。

“店小二結賬!”

文翰忽然騰地站了起來,他的一聲大喝,頓時將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而去。而戲隆似乎也留意到了文翰,望向文翰的眼睛瞇了瞇。文翰亦是極為炙熱的望著戲隆,這不由讓戲隆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文翰很快收回了眼神,朝周邊丟了一錠白銀後,火燎火急地衝下了樓梯,臨走前文翰還不忘向掌櫃的叮囑幫他留下戲隆。掌櫃的聽到文翰提起戲隆,頓時就是一臉的怒火,在文翰的身後囔囔道。

“汝可別怕這戲隆會走,他還欠我數日的酒錢。這人一直囔囔說,會有人替他結賬。哼,我就不信有哪個冤大頭願意為那狂人付這酒錢!”

不過,掌櫃的話,似乎沒有聽進文翰的耳裡。文翰一路狂奔向文府,眼睛、​​神色都是無比的精神,宛如一個中了頭等獎的彩民似的。

過了一會後,文翰離開不久,酒家門口來了一架豪華的雙馬車,一個穿著華麗青色花紋衣裳的美男子走下了馬車。

美男子走進了酒家,他的優雅氣質與這略顯破舊的酒家顯得格格不入。美男子甚是有禮地向掌櫃的問了一會,然後遞給了掌櫃的一錠白銀,頓時掌櫃的臉笑得像一菊花。隨即美男子上了二樓。

美男子的到來,頓時引起了二樓上一陣騷動。他似乎大有聲名,一些士子連忙站起身子向美男子施禮。

美男子笑盈盈地一一還禮後,終於找到了戲隆的位置,然後向戲隆走了過去。

“志才,你這倔性子真是讓我不知如何說好。你我之約,今日已是到期。這文不凡並沒有用五馬之車,王師之禮請汝。

汝也應該死了心,好好隨我一同在曹中郎底下仕事吧。”

“文若言之尚早,今日好在尚未過去。我戲志才非是言而無信之人,過了今日,那文不凡還未來請我。我就如約,在曹中郎麾下入仕。”

“汝!罷了罷了。當下無事,那麼我就陪汝一同在這裡等文不凡吧。只是,汝這人性格真是怪異。那文不凡又不知汝在此等他,他又怎會來請你。”

“我戲志才一生除了義字之外,最看重一個緣字。若是文不凡當真是我命中之主,那麼他今日一定會來!”

“呵呵,那我荀文若便拭目以待。若是那文不凡當真會來,而且還以五馬之車,王師之禮請汝。那麼我也輸得心服口服。”

荀彧一身華貴青花紋服,儀容偉美,氣度雅緻,與對面的一身平庸斜襟白衣的戲隆相對而坐。這兩人看在其他士子眼裡,大感不忿,荀彧可是潁川名士,深受士子擁戴,那戲隆何德何能,能讓荀彧如此下禮而待。

而更讓他​​們接受不了的是,荀彧親口相請他到曹中郎麾下入仕,他​​既然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這對那些為曹操底下一個小官也爭破頭的士子,簡直就是一個打擊。

荀彧抿了一口酒,這酒水很是粗糙,沒有絲毫味道,這令嘗慣美酒的荀彧不由皺了皺眉頭。至於戲隆卻是喝得津津有味,大杯大杯的下肚子。喝相極為粗獷,與渾身透發著雅緻氣質的荀彧成為鮮明的對比。

“哦,對了。文若,待會文不凡來後,我會讓他還予你替我付的酒錢。”

戲隆看了看正在招呼旁邊桌子客人的店小二,發現這店小二目光中對他少了幾分厭惡,便猜得荀彧定是替他結了帳。

荀彧剛抿了一口酒,聽到戲隆的話,差點將口中的酒噴出。這戲隆的語氣,簡直令人難以接受,先不說文翰到底會不會來,即使他來了,剛成了你的主公,你也不可能立刻讓他替你還這酒錢吧。而且這語氣還說得理所當然似的。

“咳咳咳。你我都是好友,無需客氣。這酒錢就免了吧。”

“不行。若是我在文不凡麾下入仕,就不能欠你荀文若的情。否則日後難還。”

戲隆斬釘截鐵地拒絕道。而且他話中有話,荀彧也聽出了他話外的意思,不由搖了搖頭。戲隆之才,他荀文若深知,若是文不凡能得以他相助,未來將會成為曹操的大敵,這是荀彧不想看到的。

此時,在他的內心十分地不願見到文翰真的會用大禮相請戲隆的奇蹟發生。

荀彧突然想起一人,清澈的眼睛內連連蕩起漣漪,此人才高八斗,學富五車,有經天緯地之智,與戲隆才智相差不多,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5 14:41
第二百二十五章 五馬之車


“呵呵,對了。不知汝那至交好友郭奉孝此間在洛陽何處?據我所知,他也應該來到了洛陽,為何遲遲未聽到他入仕的消息,難道曹中郎或是汝南袁氏兄弟都非是他的明公之選?還或者是你與他亦都是相中了文不凡?”

“歲月無情,青春有限。這可是那浪子口中常掛之言。若是文若想要找他,儘管到洛陽的風月場所便可。他十有八九定是在那。不過若是,文若你想替曹中郎邀他入仕。那暫時不可能了。因為他在等我這邊的消息。若是今日文不凡沒來,我如約隨了曹中郎,他就會過去文不凡那邊,助他成就大業!”

“什麼!汝等二人竟然都相中了文不凡!”

荀彧淡定的儀容頓時變了,一臉的驚疑,無論是戲隆還是他的好友郭奉孝都有張子房之才。這樣的兩個人物,竟然會同時相中文翰,這令荀彧一時無法接受。而且,依戲隆的話來看,文翰無論如何都將得到這二人其中之一。

“文若,文不凡沒有汝想得如此不堪。我與郭奉孝沒有世族的壓力,可以隨心而為,選擇我等心中明主。

不過,恰巧的是,郭奉孝與我選擇了同一人。又因當日,我為年長,先將選擇之人說出,郭奉孝便讓我先作考驗,若是我與文不凡無緣,他便與文不凡開始接觸。 ”

“哦,那汝等為何不一同協助文不凡,以汝等二人之才,文不凡豈不是能走得更快?”

“哼,文若真是說笑了。無論是誰,我和郭奉孝只能取一者,否則只怕他的命格低檔不住。更何況,我和郭奉孝是好友,亦是對手,所以我等私下有約,不會共侍一主。”

荀彧平日裡不信鬼神之說,但是當這詭異之事從戲隆口中說出時,卻顯幾分駭人的真實。的確,戲隆、郭奉孝之才,簡直會惹來天妒,若是一人能得以兩天妒之人,只怕他的命格難以抵擋,甚至可能會因此喪命。

這些事雖然縹緲,但卻是曾有發生過。荀彧又默默地抿了一杯酒,腦海裡升起曹操的命相,在想若是曹操共擁這二人,到底能不能抗得住。

半個時辰後,荀彧與戲隆二人相處氣氛有些尷尬,戲隆似乎不願與荀彧過多的交談,荀彧也不想用熱臉去貼戲隆的冷屁股,眼觀鼻鼻觀心地靜靜地等待這漫長的一日過去。

須臾間,酒家外原本平靜的街道引起了一陣騷動,許多孩童在街道邊蹦蹦跳跳,口中歡快地叫囔著。一些好事之人​​站在一邊,指指點點,不知在議論什麼。

隱約間,聽到一嗓子大的漢子在喊。

“快看,五匹馬拉著的馬車!是哪個達官貴人呀?”

這一聲驚呼,傳到了酒家內,瞬間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原本一臉平靜篤定的荀彧,臉色一變,心中暗道一聲不好。

這時,那大嗓子的漢子又是驚呼道。

“哇!那騎在馬車前開路的兩人不就是文冠軍和他的二哥關羽麼?那架著馬車上的人,竟是文冠軍的四弟,徐晃!這馬車上的人,到底是誰吶,竟然要這三位大人物,為其開路、架車!”

大嗓子漢子話音剛落,在他一旁的青年卻是馬上說道。

“牛叔,剛才我過來時,偷偷地往那馬車內一看,裡面空無一人。看來,他們應是過來迎接人吶。”

“接人?不會吧,這裡方圓三里的人,俺老牛都幾乎識個七七八八,包括前頭日子來的士子。哪裡有能讓此三個大人物,用此大禮相迎之人。

難道,俺老牛看走了眼?哎呀,早知如此,老牛就早先那人接下交情,日後等他發財了,俺老牛一家就能改改這慪氣的窮命數了。”

“牛叔,別在這裡噓聲嘆氣啦。你看,那五匹馬的馬車聽在了老王家的酒家裡吶。我們趕快過去看看熱鬧。”

在酒家前,周圍都是圍觀看熱鬧的百姓。文翰和關羽一同下了馬,此時有幾個膽子大的孩童兒向文翰咯咯笑著跑來。文翰左手一個,右手一個,抱起兩孩童。

這時應該是孩童母親的婦女,連忙跑來。她可嚇了一跳,文翰雖然出身寒門,但此時的他可是成為了洛陽城裡的風雲人物,在他們這些老百姓的腦海裡​​,早已烙下人分九等階級概念,生怕會惹得文翰不喜。

孩童母親從文翰懷裡接回自家孩子,滿是後怕地在向文翰賠禮,文翰微微一笑,從懷裡拿出一些碎銀,交給孩童的母親,請她到買些吃的給孩童們。

一邊的孩童聽到,頓時興高采烈地又蹦又跳歡呼起來。隨著拿了那收了文翰碎銀的婦女一同離去。

文翰這一微不足道的舉動,頓時贏得不少在酒家內在暗中觀察的士子之心。他們眼光都不會差,文翰剛才並無絲毫的做作,而是發自內心地喜歡這些孩子,眼內清澈,並沒有流露一絲厭惡之情。

“三哥吶,那人到底是何人物,我和二哥過來接他就可了。已成為一郡之守的三哥,今非昔比,你如此大禮來接他。只怕會惹得一些人的取笑。”

徐晃下了馬車,走到文翰身旁略有不喜地說道。

“嗯。四弟說的也是關某的心聲。三弟你如此放低身段,日後只怕難以管得了他。”

而關羽亦有同感,他生性倨傲,一般人很難入他之眼。文翰要請之人,竟然要他三兄弟一同用這大禮來迎,未見過這人能耐的關羽,心裡當然不服。

“呵呵,二哥、四弟,莫要如此。此人滿腹經綸,有經天緯地之才,絲毫不遜色於曹孟德之荀文若,袁本初之田子皓。若是能得以他相助,我等日後便不會被他們遠遠拋離。這大禮,值!”

文翰呵呵笑著,為了顯示他的誠意,除了回了河東安排一系列事情的周瓏外,文翰把關羽、徐晃這兩異性兄弟亦一同叫上。

這五馬馬車,也是文翰親自到何大將軍府裡借的。文翰之所以做這麼多,那是因為他十分明白,戲隆對於當今自己勢力成長的重要性。

“荀文若!田子皓!”

徐晃一聲驚呼,沒想到他這三哥要迎之人,竟有如此大才。當即原本的不喜褪下,轉換而來的是一臉的期待、好奇。

而關羽聽之,文翰說出的二人,也是沉靜下來,一雙​​丹鳳目發著極為燦爛的精光,好似要待會好好審視一番似的。

“好了。二哥,四弟。隨吾一同進去,請吾未來的大腦吧。”

文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在這個年代很少人會形容一個謀士是大腦,因為大腦可是人體最為重要的一個部分。不但決定思考的方向,而且大腦一旦失去,就代表這個人生命的終結。文翰形容戲隆是他的大腦,於此可見得文翰對戲隆的器重。

文翰對戲隆越是重視,就越是引起關羽、徐晃的好奇心。在一眾士子和圍觀百姓的眾目睽睽下,文翰兄弟三人走入了酒間。

咚咚咚。

在酒家二樓上,能夠清晰能到樓梯發出的響聲。荀彧不由覺得有些立場上的尷尬,不過這時的他,代表的可是曹操集團的臉面,他可不能表示一絲慌張,強靜內心後,恢復平日的從容雅緻。

至於,戲隆嘴角不知何時已是笑了開來,但他卻無向其他人一般將眼睛轉到樓梯口上,而是又斟滿了一杯酒,看著窗外的正被無數百姓指指點點的五馬馬車。

終於,文翰先是登上了二樓,關羽徐晃相繼而到,一左一右地隨著文翰走向戲隆、荀彧所在的席位。

“哈哈,真是巧合。常聽曹中郎提起文冠軍風采,卻是無緣相見。今日一見,文冠軍果然如曹中郎所說,真乃是風度翩翩的奇男子。

而在文冠軍身後二位,定是文冠軍的二哥、四弟,關雲長、徐公明。兩位亦是瀟灑威武,不愧是當今虎將!”

荀彧依禮先是主動向文翰施禮。文翰見荀彧生得偉美、甚有儀容,乃是世間少有的美男子。而他又提起曹操,那他應是的荀彧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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