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寒士謀 作者:坐井觀天的青蛙(連載中)

 
uuuuuuuuuu 2013-2-15 22:44: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8 536057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9 11:52
第四百八十六章 宋果兵敗火陵坡


    “慢!主公!此事多有蹺蹊,若是貿然進攻,恐怕會中了陳公檯的奸計!”

    李傕滿肚子的戰火,好似被李儒這一席話撲滅,猛地一皺眉頭,沒好氣地向李儒擺手道。

    “哎,文優莫要多慮。我已問過宋果那夜的戰況,宋果說他親眼所見,呂布被數條火樑砸中,渾身起火,再加上之前他又遭我軍拼死圍殺,身上受了不少傷勢。如此,他豈還能有生還之理?”

    “主公並不熟知這呂奉先,此人天生異禀,身軀堅如鑌鐵,若不將此人殺得斷氣,儒實在難信此人已死!”

    李儒倒是一副不依不饒的態勢,強聲硬氣地回駁。李傕呼了一口大氣,暗道這李儒不過贏了幾陣,那桀驁不馴,目光無人的性子又上來了。而且那目光,看他就像是看個白痴!

    “文優休得多說,我意​​已決。呂布雖死,但其謀臣陳公檯還有那猛將張文遠,能耐超絕,若不將這兩人殺死,無疑是放虎歸山,待他們東山再起,日後必成心腹大患!”

    “主公莫非忘了昔日長安之事!!?若你此次仍不聽我言,必遭滅頂之禍!!”

    不知為何,李儒心中有一股強烈的不祥預感,再加上他早對李傕心灰意冷,此時又見李傕不聽他勸,執意要去,心裡不覺升了業火,竟有些放肆起來。

    “李!!文!!優!!!我多次容忍於你,你卻是不知好歹,越來越是放肆!!你眼裡可還有我這個主公!!!!”

    李傕一直覺得李儒看不起他,而李儒之所以投於他的麾下,就是為了殺死呂布,為董卓報仇。李傕想,此時呂布一死,自己就沒有了利用價值,所以李儒才敢這般放肆!

    李傕忽然暴怒,那竭斯底里的咆哮聲,幾乎令整個大殿都在為之搖晃!李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言辭的不適​​,冒犯了李傕的威嚴,當下亦是收斂了幾分怒色,拱手賠罪道。

    “儒萬萬不敢!儒對主公忠心耿耿,只怕主公中了他人奸計,而身陷危境。主公乃我等之首,萬萬不可置身於險,還望主公留守在臨晉,讓儒和徐將軍一同領軍去追殺呂布的殘軍!”

    “哼!!李文優,最好你口中所說的和你心中所想的都是一樣!否則,我絕不會輕饒你!來人吶,傳令下去,令各部將領立刻來見!”

    李傕收住怒火,冷冷地瞟了李儒一眼,李儒抖地一顫,作為一個超一流的謀士,他能感覺到李傕在剛才竟對他起了殺心!一股強烈的無力感,頓湧李儒全身,李儒心中苦澀,但卻不敢再多做解釋。

    在不知不覺中,李傕、李儒兩人之間的關係,已顯得有幾分惡劣。

    兩個時辰後,在臨晉城內傳出一聲聲兵戈兵甲震動之聲,一隊隊兵馬從城門呼嘯而出,氣勢洶湧地往呂軍營寨衝殺而去。

    宋果引軍壓在大軍的中部,他臉色甚是得瑟,倒給人一種春風得意,得意忘形的感覺。此次進攻,李傕令他作統領之將,這可是宋果有史以來第一次擔當的重任,若是此次能將陳宮、張遼等人殺死,李傕必然會更加重用他,想必不需多久,他宋果就能成為李傕麾下的第一重臣!

    宋果在縱馬奔騰的同時,還不望暗暗地瞟了一眼,在後軍的徐榮、李儒,這兩個曾經在涼州軍統如同神人般的大人物,此時卻要聽從他宋果的指揮,宋果不由心中連起快意,暗道自己也該是時候,時來運轉,風光一番,名震四方!

    宋果火速進軍,引軍殺至呂營不遠,宋果離遠看到在呂營正有一支兵馬緩緩離去,其中一個身穿獅頭鎧甲的將士護著一個頭戴法冠儒生打扮的謀士隨軍在退。宋果眼精,一下子就認出這兩人,這不正是被李傕視作心腹大患的,張遼和陳宮兩人麼!

    “全軍聽令,全速追殺,認住那穿獅頭鎧甲的將士和穿儒服的謀士,莫要走丟了他們,他們就是張遼、陳宮!”

    宋果凝然大喝,狂打馬鞭,好似一支脫弦箭矢,引軍飛奔向呂營。李儒見宋果貿然進攻,頓時臉色一變,再想勸說時,已發現宋果已是跑遠。李儒連忙喚來幾個傳令兵士,令他們傳話宋果,提醒他注意埋伏,莫要一味只知追殺。

    張遼、陳宮領軍正退,忽聽得後方喊殺聲驚動天地,萬馬奔馳之聲赫赫傳來,兩人非但沒有慌亂之色,反而臉上皆是露出冰寒的冷笑。張遼急急喝令兵士,加快撤軍的速度,往左邊一山林方向飛奔衝去。

    宋果見張遼、陳宮領軍逃入山林,又怎會讓到嘴的肉輕易放走,連令兵士去追。剛喝令完不久,李儒派來的傳令兵趕來傳話。

    宋果聽罷,臉色一冷,暴喝道。

    “我乃統軍大將,還輪不到李文優教我做事,我自有分寸!”

    宋果喝罷,一啪馬匹,便引周邊大軍聲勢浩蕩的往山林追殺而去。至於那幾個傳令兵,則奔回後軍,報之李儒。李儒聽宋果完全不將他的忠告放在心上,頓時大恨,同時心中也在暗怨李傕不會用人,胸襟狹窄,竟因個人因由,將徐榮的統領之位,讓這無能的宋果頂替。

    原本的不祥預感,陡地在李儒全身充斥,李儒不覺手腳冰涼,總覺得會有大禍臨頭的感覺,連令身邊的徐榮趕去前陣,看住宋果。徐榮得令後,便立馬引一部兵馬急急往前趕去。

    話說,宋果引大軍追入山林,來到一干草雜亂的高坡,此高坡名為火陵坡,之所以有這樣的命名,是因為此高坡極易起火,而且每次火勢之旺盛,都是一發不可收拾。

    宋果不知此坡危險,正欲讓大軍趕入,這時早前已是趕至他身邊的徐榮,連忙急急勸道。

    “宋將軍,此坡可是那惡名遠揚的險地'火陵坡',若是在我等大軍前進時,遭到埋伏,被人縱火,我等大軍可都將會盡數覆沒在火海之中!還望宋將軍,令大軍繞到而行,莫要鋌而走險!”

    宋果眼見大軍快要追上張遼、陳宮,此時一顆心思都在他們倆人身上,哪還顧得將徐榮的勸言聽進,宋果甚是不耐煩,回頭對著徐榮便喝。

    “徐榮!這可是一舉殲滅呂布餘孽的大好時機,你和李儒再三出言耽誤,阻我進軍,莫非是眼紅我此時在主公心中的分量重於你等二人,所以妒心大起,有意阻我再立大功!”

    簡直是狗賊裡蹦不出象牙,徐榮成名之時,身當萬軍之將,那時這宋果還是一小小牙門將領!徐榮根本沒對其起半分妒心,卻被宋果如此誣衊。

    若非徐榮生性沉穩,必定暴跳如雷,狠狠回罵一番。但徐榮知此時,絕不能如此,壓下狂怒,再是勸道。

    “宋將軍莫要誤會,你我皆是同袍,效命主公,我又怎會眼紅於你,而壞了主公大事,只是!!”

    “夠了!休得多言,我意已決,全軍聽令,隨我衝殺!!”

    哪知徐榮話還未說完,便被宋果張口打斷,宋果凝聲連喝後,一甩馬鞭,便是引著大軍往火陵坡飛速沖去。

    “這莽夫,不聽人勸,必不得好死!!!”

    徐榮再好的脾氣,都被這宋果逼出怒火,他面目剎地黑沉,看著宋果將大軍帶入那惡名遠揚的險地火陵坡。

    張遼、陳宮引一彪人馬,剛是衝出火陵坡,兩人忽地一轉馬頭,所退的兵士亦齊齊轉身,執起兵器,盡做出一副廝殺的態勢。

    宋果見張遼、陳宮竟然不逃,頓時露出冰寒的笑容,令軍快進,在他的大軍剛衝到火陵坡一半路程時,忽然在火陵坡四處傳來一陣陣草動之聲,無數的人影湧現,同時在許多兵士的手中拿著都是一根根燃燒的箭矢!

    “射射射射射!!!!!”

    成廉、李封、宋憲似乎要將那日大敗的怨氣,盡數發出,扯著嗓子連聲暴喝。數千呂兵將手中火箭從弓弦放飛,頓時天空中密佈如同流星雨般的火箭,迅疾​​墜落在火陵坡四處。火陵坡雜草叢生,一下子就被火箭點燃起來,一片片大火如同洶湧而起的巨浪,向四處的李兵飛撲而去。

    “有埋伏!!!”

    “火箭射來了,快避開!!”

    “燒起來了!!!哇好大的火!!!”

    “啊啊啊啊!!!!!救我,救我!!!”

    頓時火陵坡彷彿變成了一片翻湧動蕩的火海,無數李兵在大火中四處逃竄,連連淒厲地慘叫,亂成就似炸開的一鍋粥。

    在無數李兵的眼中,眼線之內,皆是滔滔火勢,他們就像是被逼入無路可逃死境之地,帶著無盡的絕望、瘋狂,四處亂撞,最後被一片片撲來的大火吞噬。

    “退!!!快快撤退!!!!”

    宋果此時還哪有半分得瑟之色,臉上盡是慌張急色,他策馬左沖右突,忽然一片大火捲席而來,宋果頓時渾身起火,而他的馬匹被火驚嚇,竟將宋果甩落在地。宋果倒地滾了數圈,又是好幾道火勢衝來,地上好似處處都點燃著火,宋果身上的火勢越來越大,眼看就要被大火燒成灰燼。

    “哇哇哇!!!撲火,快給我撲火吶!!!!”

    宋果連滾帶爬地向周邊的亂兵衝去,想要讓麾下兵士幫他撲滅身上的火勢,只是他身上的火勢猛烈,幾個兵士剛走近幾分,便被宋果的火勢蔓延過來,以致他們都成為了一個個火人。至此後,無人敢接近宋果半分。

    眼見宋果就要被大火燒得一絲不剩,就在此時,在他身後二三百米處,三下連連弓弦蹦動聲暴起,三根箭矢怒飛而射,衝勢極快地向宋果射來。此時宋果哪還顧得後方,三根箭矢中的第一根箭矢先是射穿他的咽喉,第二根箭矢射穿他的心臟,最後一根更是將他的頭顱射暴開來。

    宋果無頭屍體撲落在地,他的屍體上火勢尚在肆虐,宋果死得如此難看,頓時嚇得在其周邊的兵士,雖是身置火海之內,卻還能清晰感覺到那渾身傳來的寒意。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11 09:33
第四百八十七章 多面圍敵


“報!軍師,宋將軍死了!!!”

在剛才進軍時,李儒一直心有顧慮,所以讓身邊兵馬緩緩而進。果然後來的事態發展,證實了李儒先前那陣強烈的不祥預感。不過所幸的是,李儒身邊這數千兵士並無遇到多大的火勢,得以成功逃生,撤出了火陵坡。

那兵士的喊話,並無讓李儒回頭應答,因為他此時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一人身上,剛才正是這人連發三箭,將宋果射死!

那人頭戴三叉束髮紫金冠,一身標誌性的鎧甲裝備,坐下騎著一匹嘶風赤兔馬,渾身散發著唯我獨尊地恐怖威懾氣場。這等人物,天下唯有其一,那就是無雙飛將呂布,呂奉先!

呂布似乎也發覺到李儒投來的視線,轉身而視,當他一見李儒的身影時,臉色剎地變得如同修羅惡鬼般猙獰恐怖,一啪赤兔馬,就往李儒飆飛而來。

雖然兩人距離有一段距離,但呂布身上爆發的沖天殺氣,滾滾恨意,直衝李儒心扉,李儒嚇得魂魄驚飛,扭頭策馬便想逃去。而在李儒身邊的兵馬,皆是李儒軍中心腹,從董卓時代,便一直守護在李儒的身邊,保護李儒的安危。李儒心腹兵士,見呂布殺來,連忙組起陣勢,只是赤兔馬速度實在太快,他們還未組好陣型,呂布便是赫然殺至。

“李!文!!優!!!納命來!!!!”

呂布全身恨意怒火好似都在迸射,一人一騎擁入人潮之內,凡是敢擋的兵士,皆在方天畫戟暴動狂飛之下,化作一截截血肉。呂布無人能擋,帶著一陣​​陣血雨,眼看就要殺到李儒身邊。李儒聽得身後慘叫連連,恐懼越來越盛,忽地心臟一揪,好似預料到什麼似地,扯身就是一避。

與此同時,呂布方天畫戟暴落而劈,往李儒頭顱狠狠劈去,哪知李儒竟是避開,只不過卻未避盡,只見方天畫戟倏然地劈落在李儒的右肩,方天畫戟乃天下第一寶器,極為鋒利,削鐵如泥,一劈便過。

“哇!”

李儒痛吼一聲,他的右臂隨之墜落在地,缺口狂飛血液。呂布斷了李儒一臂,似乎還不能解其萬分之一的恨意,縱馬再衝,繼續追在李儒身後。而此時,李儒心腹兵士,見李儒險象環生,後更是幾乎被呂布殺死,竟是個個都是激紅了眼,不要命地向呂布瘋狂撲擋而去。這些兵士,或是砍人或是刺馬,只要能傷二者一分,連命都可不要。

呂布被這些瘋狂的兵士,駭然殺住,呂布狂舞方天畫戟,刺砍向周邊好似喪失理智,撲來的兵士,殺得極其慘烈。

李儒忍住劇痛,越衝越快,衝至一林口中,回頭一望後方阻擋呂布,被其屠殺的心腹,心中一片慘然。這些兵士,長年累月追隨在他的身邊,無數次將他救出險境,對於李儒來說,這些兵士不僅僅是兵士,還是他李文優的家人!

家人被如此屠殺,李儒心中怎會不恨,對呂布的恨意到達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他眼色愈來愈是瘋狂難壓,嘴唇咬破出血,須臾仰天長吼!

“呂奉先!!!!你我仇恨,生生世世,難以消停!!!”

李儒充滿恨意的吼聲,整遍天地,此恨之深,百世輪迴,也難以消除停止!李儒吼出血來,收住衝動,策馬飛奔進入林口。呂布見李儒得以逃脫,亦是怒火暴升,將其盡數發洩在身邊阻擋他的兵士身上。

而與此同時,在火陵坡內,火勢沖天,火海在滾滾翻騰,宋果所領的將近三萬李兵幾乎被火海吞噬得一乾二淨。張遼、成廉、宋憲、李封等將,領軍守在四處,凡是有逃脫的李兵,立刻便令兵士高舉屠刀,將其無情冷酷的殺死。當然其中,也有不少漏網之魚,畢竟這些李兵被人逼入死路,定會搏命去衝,後來徐榮在慌亂中脫了兵甲,領一波數百人的逃兵攻破了成廉的防線,得以逃生。除此之外,再無一波人馬能夠逃脫。

陳宮冷酷著臉色,看著這慘烈的一幕,心中竟是平淡不起絲毫漣漪。

這就是戰爭。黎民百姓深恨的一個言詞,諸侯野心之輩,為之瘋狂的言詞,謀士智者,為之而生,為之光亮的一個言詞。

三個時辰後,火海仍在肆虐大地,滾滾火焰暴烈聲,每每怒濤而響,都會令呂軍兵士一陣臉色變化。

“主公,李賊八成兵力,皆被這場大火燒盡。當下臨晉城兵力空虛,我等是時候去取那李稚然的頭顱。”

在火光照耀下,呂布那被灼傷的臉龐,尤為猙獰恐怖,他並無回答陳宮之話,而是一拉韁繩,拍馬而衝,用行動作出了回答。

夜裡,臨晉城今夜顯得尤為死寂,就好似會有大難發生似的。在臨晉的郡治大殿內,李傕坐立不安,已是來回走了不知多少回。

“來人,來人吶!!!”

李傕忽地喝起,幾個護衛急急跑進大殿跪下,等候李傕問話。

“可有收到宋果傳回的情報!!!”

這個問題,在今日李傕已是問過了數十遍。那幾個護衛,急急地對視一眼,好似唯恐被李傕責罵,一時誰都沒去回答。

“混賬!!!我在向你等問話!!!誰不答,我便取誰頭顱!”

“回主公的話,我等皆未收到宋將軍傳來的戰報!!!”

幾乎在同時,這幾個護衛爭先恐後地回答李傕的問題。李傕臉色剎地陰沉,渾身好似燃起了火。

“傳我命令,立刻派一支斥候隊伍,打探宋果大軍的消息。同時再給我戴上一句話,在今夜若我還未得知宋果的行踪!小心你等項上頭顱!”

李傕字字都帶著冰寒殺意,那幾個護衛嚇得一陣心驚肉跳,唯恐自己也被牽連,連忙接令後,便是退出了大殿。

待那幾個護衛盡數退走,李傕忽地眉頭一跳,腹部傳來一陣陣冰寒的涼意,環視一圈,看著空蕩蕩的大殿,腦海中回想起今日早前李儒的那一席話。

主公莫非忘了昔日長安之事! ! ?若你此次仍不聽我言,必遭滅頂之禍! !

最後那滅頂之禍四字,好似仍然滾滾地在大殿迴盪,驚得李催面容失色,慌亂失神地暴喝道。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宋果可是領著三萬多的兵馬去追殺呂布餘孽,此時呂布已死,縱使那陳公檯和張文遠有天大的能耐,也就不可能能夠力挽狂瀾。更不用說,能夠將宋果的兵馬殲滅!!!”

李文優是危言聳聽,沒錯,李文優就是危言聳聽! ! !他在嚇唬我,想把我逼瘋,然後奪我大位! !

嗚嗚嗚! !我絕不會讓你如願,絕不! ! ! ! ”

李傕狀若瘋狂,神經錯亂,眼中時而爆出殺意,時而爆出癲色,自言自語地一頓亂吼。隨之過後,臨近大殿便陷入了陰森的死寂,再加上今夜夜黑而又無風,周遭好似密佈著一股詭異,讓人忐忑不安的氣氛。

在臨晉南門,忽然間一隊隊騎軍急速飛奔,在大地中呼嘯起一陣陣震裂大地轟響,為首一將身穿黑鷹鐵環鎧甲,手持一柄赤紅鷹頭長槊,眼如鷹目,凌厲迫人,他騎著一匹紅烈駿馬沖在最前,左右兩旁,有兩個魁梧大漢在緊緊跟隨,三人身後緊隨而衝的兵士,清一色皆是黑甲長槍騎軍。騎軍之後,奔跑衝鋒的則是一隊隊刀盾、長槍、弓弩手等一系列步兵,每隊步兵皆齊齊擰著一條條巨大的木樁。整支大軍,密密麻麻撲向臨晉南門地帶,幾乎佔滿一方,數量足有兩萬多人。

在臨晉南門的守軍,聽到那恐怖的兵馬奔動聲,還有那一道比一道轟響盛大的喊殺聲,頓時嚇得臉青口白。南門守將壓著恐懼,趕至城牆邊眺目一望,一望看見那足佈滿大地的敵軍,更是嚇得連連退後,慌亂急喝。

“怎麼會有如此之多的兵馬殺來!!!?快!!準備滾石、圓木,你等幾個快快報之主公,就說南門有兩萬敵軍殺來了!!!”

隨著南門守將命令落下,頓時南門的李兵倉促混亂的動蕩起來,幾個李兵滿臉火急,速速往通向城內的階梯跑去。

一陣慌亂狂跑後,那幾個李兵衝至郡治大殿,來見李傕。李傕見有兵士衝來,臉色一喜,還以為宋果的大軍凱旋歸來,但很快他臉色剎地又變,因為他看見這些兵士臉上充滿了恐懼和急色。

“報!!主公,有兩萬敵軍正往南門殺來!!”

“什麼!!!!兩萬敵軍!!!”

李傕好似被一大錘猛擊,身軀劇烈一顫,幾乎失控跌倒。今日宋果幾乎將臨晉的兵力盡數帶離,此時在臨晉城內僅有不到八千的守軍。也就說,此時此刻單憑這些兵力,根本無​​法抵擋這忽然殺來的兩萬敵軍。

蒼天若要人亡,必環環密布殺機。而李傕似乎真的已到了天收之時,他還未從驚駭中回過神來,又有幾個兵士急急來報。

“急報!!!急報!!!主公大事不好了!!有兩萬敵軍,正往西門火速殺來!!!”

此刻,時間宛如靜止,李傕靈魂好似被這道急報強硬抽去,整個人宛如成了一具沒有呼吸的屍體,雙目空蕩無神。而就在第二個兵士剛是報完,第三個來報兵士又是疾聲驚呼報道。

“呂布!!呂布!!!!呂布的兵馬正往北邊殺來!!!”

李傕雙腳一軟,忽地就跌倒癱瘓在地,心中僅存的希望,從第三道急報傳來的瞬間,盡數幻滅。呂布兵馬殺向臨晉,也就說宋果的大軍必遭不測。

同時間一個極為殘酷的現實,得以證實。李傕從一個坐擁二十萬大軍,操控一朝之帝,把持朝綱的大諸侯,變為了一條遭到四面屠刀,毫無反抗之力,任由他人宰割的砧板之魚!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11 09:37
第四百八十八章 馬超vs呂布


這轉變的時間,實在太快了,快得讓李傕無法接受,當初的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天下大權盡操在手,再到如今任人宰割的砧板之魚。李催心有滔天不甘、不忿、怨恨,卻殘酷地發現,自己已無翻盤之力。

此刻的李傕,就像是被人打入十八層地獄,等候審判,準備接受酷刑的慘鬼。他癱瘓在地,久久不動。至於在他周邊報信的兵士,皆都似一具具沒有靈魂的殭屍,他們已是明白,在他們面前只有死路一條。

那如同龐然大物盤踞在城內的臨晉大殿,好似散發著一股股寒氣,將城內弄得一片詭異、寒森。與城內迥然不同的是,在外面火熱異常,那從南、西、北門傳來的萬馬奔騰聲,兵戈震動聲,兵士喊殺聲,震盪天地。沖天的殺氣,就似化作了一道道撲天火焰,將整座臨晉城都給劇烈燃燒起來。

卻說在臨晉城外,三軍先後陸續赫然殺至。南門的那支大軍最先殺至,為首那將,正是韓遂麾下第一猛將,閻行!閻行此人勇猛異常,號稱西涼第一勇士,其名極勝。在馬騰還未與韓遂結拜為兄弟時,兩人常有征戰。

馬騰之子馬超對於閻行得到西涼第一勇士名號,心有不服,曾與閻行對戰。那時馬超年紀尚少,武藝剛進超一流武將橫列,與閻行大戰二百回合後,馬超與閻行皆拼出相勢殺招。在那時,閻行的殺招威力更勝一籌,將馬超兵器打飛,不過所幸的是,馬超所用的乃是伏波將軍馬援的隨身兵器,此兵器可是天下少有的寶器,而閻行兵器一般,與馬超殺招拼殺下,用力過猛,長槊折斷,斷槊險險撾過馬超脖子,幾乎殺死馬超。也因此,此戰之後,馬超脖子留有不可復原的一疤。

西涼第一勇士閻行殺至南門,令騎軍坐馬而射,再令步兵拿木樁狂攻城牆、城門。南門守軍僅有不到二千人,根本抵不住韓兵猛烈的攻勢,城牆、城門皆被一條條巨大木樁,撞得轟轟暴響,搖搖欲倒。

至於在西門那一支大軍,正是由馬騰膝下三虎子,馬超、馬鐵、馬休所領,馬超甚是勇猛,領一步軍衝至城門,身在前線與兵士猛攻南邊城門。馬鐵、馬休則指揮各部兵士,發動一輪又一輪的攻勢。

南、西兩門皆在激戰,同時間在北門,陳宮和張遼指揮兵士往北門幾處破口,發動一輪輪瘋狂的攻勢。在此前,當陳宮見到臨晉另外兩支大軍時,迅即就猜到定是馬騰、韓遂的兵馬。陳宮可謂是追悔莫及,當下局勢,已與他當初的計劃偏離極遠,此時的馬騰、韓遂對於自軍來說非但沒有絲毫可利用的價值,還很可能將自軍付出了極大代價得來的果實給搶走!

為了取這李傕頭顱,得到雍州牧之位,呂軍幾乎耗盡兵馬,此時呂布麾下兵士僅剩不到萬人,若是被馬騰、韓遂捷足先登,這無論是對將領還或是兵士的士氣都可謂是一個極大的打擊,很可能至此之後,呂軍將會一蹶不振。

“哇啊啊!!這兩個老匹夫竟想坐享其成,從虎嘴搶肉!!!氣煞我也!!氣煞我也!!!”

呂布聽著南西兩門,撞裂轟響,越來越大,心中急意更旺,血目暴紅,一甩馬鞭,就想向西門方向衝去。

“主公,你這是意欲何為!?當下可不是和西涼軍撕破臉皮的時候吶!!!”

陳宮見呂布欲走,瞬間就明白呂布心中所想,連忙喝住呂布。呂布想到自己犧牲了大半的兵力,更是連遭險境,才爭取得今夜攻破臨晉的大好時機,怎容得他人坐享其成!呂布氣上心頭,幾乎喪失理智,沒有理睬陳宮,策馬飛奔。陳宮見罷,急令宋憲領軍追在其後,看住呂布那邊的局勢,以防萬一,隨時接應。

赤兔馬飆飛在地,如同一道赤紅火焰,迅猛飛至西門地帶。馬軍見呂布飛來,正欲去阻,被呂布一手舞起方天畫戟,連連飛掃,將其盡數打飛。

“我乃撫軍大將軍,溫侯呂奉先!!受皇命在此,剿滅逆賊李稚然!誰是領軍大將,給我出來答話!”

人的名樹的影!呂奉先三字一出,頓時嚇得組好陣型原本欲沖的那支馬軍停了下來,個個都是臉生懼色。

呂布聲如雷霆,滾滾而盪,馬超正在城門作戰,忽聽到呂布吼聲,臉色一凝,一拉韁繩,策馬飛往呂布所在位置,在距離數十米的地方,籲的一聲,勒住了馬匹。

馬超目光如刀,打量著面前的呂布,呂布霸氣外露,渾身好似佈著血腥殺氣,讓馬超暗暗吃驚不已,心中腹誹,此人這等迫力異常,剛是接近,便令自己全身毛孔大張,心臟狂跳不止,不愧是那被譽為天下無雙的男人。

馬超眼神緩緩而上,忽見呂布臉上有幾條被火灼傷的猙獰疤痕,頓地一愣,隨即嘴角上翹,眼色竟有幾分鄙夷。

傳聞這呂奉先身經百戰,除了在安邑時與關羽那場已是名滿天下的驚天大戰,受過傷外,其餘戰事皆是全身而退,無人能傷及其半分。且每戰所出,都會有一番驚天動地的殺戮,死在他手下的猛將,不計其數。

一直以來,呂布就是一個無敵的存在。不過,當馬超看到呂布臉上的傷疤時,以往那份敬畏蕩然全無。人的臉,可謂是人的門面,像呂布這等等級的超級猛將,怎容他人傷他面容,除非是有人將他逼入死境!

竟是如此,那也就是說,呂布並非如傳聞那般恐怖。無敵?都差點被人殺死,這名頭他自然不配!

馬超腦念飛轉,瞬間思緒萬分,馬超乃馬騰之子,從小武藝過人,天賦異禀的他,未到加冠之年,便能和西涼第一勇士打成平手。而過了數年後,馬超自問有十足的信心,將閻行斬於馬下。而且,馬超這人極其之傲,西涼第一勇士名頭,已不能滿足他,他更想要天下無雙這個天下第一霸者的名頭!

“哈哈哈哈!!好一個放肆的醜漢!!傳聞呂奉先生得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乃是一等一的美男子。你生得如此醜陋,怎會是那天下無雙的呂奉先!”

馬超這是在玩火,而且玩得極大,很容易就會遭來殺身之禍!

除了貂蟬被關羽橫刀奪愛外,被火毀容一事,可是絕不能在呂布面前所提的禁言!呂布瞬間臉色變得暴怒、猙獰,馬超話音剛落,一股好似能夠毀天滅地的暴烈殺氣從呂布身軀轟然爆出,直將在他前方的馬兵逼退五六步,更是將他們嚇得臉色大變,個個皆是不受控制地戰慄不止。

“小必疑!”

每字字音都帶著無窮殺氣,一股恐怖的殺氣驟地轟向馬超,就像將他死死鎖住。馬超臉色剎地一凝,那心驚肉跳的感覺,令他顯得有幾分瘋狂,他連忙抖數精神,喝令兵士退後,抬起寶槍錦銀獅牙槍,做好一副隨時迎敵的態勢。

電光火石之間,呂布、馬超同時拍馬飛動,方天畫戟和錦銀獅牙槍暴然而起,兩般武器飆飛碰撞,連打起一道道劇烈壯大的火花。兩人騎馬在飛,兵器在撞,先是打了十幾個回合,未見勝負。

忽然間,呂布另一條虎臂大張,一手抓住馬超刺來的錦銀獅牙槍,猛地一抽,就想將馬超撤落下馬。馬超臉色剎地一變,感受著從呂布手掌中傳來的恐怖力量,心中一陣驚駭,急忙驟力回抽。呂布臉色冷寒,驀地一舉畫戟,提向馬超拿槍之手。若馬超不肯放手,必定會被方天畫戟砍斷手掌。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馬超驟地縱身飛起,避過劈來的方天畫戟,方天畫戟隨之而去,在半空中馬超猛地一抬大腳,踢開方天畫戟,然後抓槍落下,他那馬匹亦是難得千里寶馬,在馬超落下時,早衝至落點,馬超坐落在馬,大喝一聲,雙手發力搶槍。呂布眼見馬超身手敏捷,武藝不俗,當即將他的位置提高不少,甚至超過了張遼。

在爭搶中,呂布忽地放手,馬超未料,用力過盛,身體失勢一倒。就在此時,呂布的猛攻來了,方天畫戟飛動如同暴雷,一戟刺出,剎地連連湧起數十道犀利戟影。馬超心神一驚,急忙收住倒勢,拿槍去擋。

呂布攻,馬超守,兩人連打數十回合,打得戟影槍光飛動不停,快得讓人無法看清。只不過,越來越明顯的是,馬超落於下風,被呂布的攻勢死死壓住,根本無法轉守為攻!

若是如此下去,馬超必敗無疑!

馬超雖傲,但他卻有傲然的資本!只聽得他須臾獅吼一聲,全身肌肉暴漲起來,臉上一條條粗壯的青筋蠕動,面相甚是駭人。吼聲一起,馬超好似身持神力,一槍掄起,力量龐大,速度迅猛,竟將呂布劈來的方天畫戟蕩開。隨即,錦銀獅牙槍飆飛狂刺暴烈迅疾的槍式攻勢向呂布撲來。

呂布難得神色凝重幾分,舞起方天畫戟,起的盡是攻式,想要以攻治攻!方天畫戟和錦銀獅牙槍碰撞不止,擊打不停。馬超奮力進攻,越殺越猛,而仍是被呂布攻勢死死殺住。兩人暫時打得不相伯仲,而呂布血目凝凝,似乎在蓄力聚威,只等馬超力竭,槍式一慢,必然就出殺招,一舉將其劈落馬下!

馬超似乎察覺到呂布的心思,一招一招槍式,使出的力氣愈來愈猛,同時亦在凝聚迫人氣勢,準備先發製人,使出相勢殺招!

兩人戰況激烈,在兩般武器廝殺下,一道道狂風席捲而飛,逼得馬超身後的馬兵不知覺已是退出二百米外。

而就在兩人再戰數十回合,兩人魁梧如神的身軀,集聚的威勢已到了鼎盛之點。馬超越來越快的槍式中,忽地一頓,錦銀獅牙槍變得詭異,好似有一股巨大恐怖的力量附加其上。同時間,舉在高空的方天畫戟亦是嗡嗡暴動不停,一股令人無法控制恐懼的血腥轟然爆出。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11 09:40
第四百八十九章 李傕之死


在兩人眼中,只見馬超手中錦銀獅牙槍,銀光飛動,霸氣殺意不斷凝聚,獅咆蛇嘯聲暴起,一頭蛇尾獅身,生出黑色雙翼的銀色雄師影子,從錦銀獅牙槍中赫然而出。

至於在呂布手中的方天​​畫戟,赤紅暴亮,血氣無窮,瀰漫在戟身之上,一尊身穿血甲手執血色畫戟的巨神影像,從方天畫戟駭然湧出。

蛇尾雄獅隨槍暴動衝來,血甲巨神由方天畫戟墜落間,掄血戟劈去。蛇尾雄獅雙翼大張飛起,口噴銀焰,銀焰撲在血甲巨神的血戟之上,頓時將血戟籠罩。

而在現實中,周邊的馬兵只是見到,錦銀獅牙槍在與方天畫戟在半空中僵持,碰撞點中捲起道道颶風、氣旋。兩般武器皆發出暴烈駭人的翁響。同時間,每個馬兵兵士心中都有一個感覺,那就是絕不能接近這兩人逼出的氣場之內,否則必死無疑!

回到相勢殺招之內。此時,血甲巨神已是銀焰鋪滿全身,不過那巨大無比的血戟仍在火勢中轟然而落。眼看血戟中的月牙已是快要劈中蛇尾雄獅的身軀。蛇尾雄獅似乎不甘就此被血戟殺滅,獅嘴大張的同時,尾巴上的蛇頭忽地大張,一道黑色雷霆倏然暴起,飛向血甲巨神的頭顱。

而就在此時,血甲巨神大吼一聲,那恐怖的巨響似乎連大山都能震破,只見血甲巨神如同參天大樹的巨臂,執血戟以一股攻無不破,勢不可擋地氣勢墜落,砍在了蛇尾雄獅獅頭之上。頓時蛇尾雄獅化作無數道銀光幻滅,而同時那道黑色雷霆擊中了血甲巨神的頭顱,黑雷銀焰在血甲巨神身體瘋狂肆虐,幾乎將其毀滅。

在現實中,只聽得轟的一聲巨響,暴風灰塵捲起,馬超身軀在漫天灰塵中暴飛而出,滾落在地,連頭上的獅盔都跌落了。

“兄長!!!”

馬鐵、馬休一直在留意馬超和呂布的大戰,雖然他們深知其兄武藝超絕,但卻不敢有一分放鬆,可知馬超面對的可是被稱之為天下無雙的呂奉先!

馬鐵、馬休策馬趕來,馬超死死止住去勢,硬是站了起來,一擺大手大喝道。

“不要過來!!!!”

馬超咬著鋼齒,獅目帶光,死死地看著那漫天的灰塵。很快,灰塵中飛出一員好似帶著滔滔血氣的血神,呂布飛動赤兔寶馬,畫戟高抬,直取馬超的心窩。馬超站立在地,拿起錦銀獅牙槍,傲然的他,絕不允許自己投降,已做好了拼死的準備。

“燒起來了!!!臨晉城燒起來了!!!”

就在呂布、馬超準備繼續死戰到分出勝負時,忽然間,不知是哪個馬兵急聲大呼起來。呂布、馬超頓時臉色一變,轉身城池的方向看去。果然如那馬兵所說,臨晉城內火焰張天,而火勢最猛的位置,正是臨晉城內最高的建築,亦是標誌性的所在,臨晉的郡治大殿!

“李稚然!!!你敢!!!”

幾乎在一瞬間,呂布明白了這場大火背後的用意,這場大火定是李傕所放,所謂無他,就是想要求死,使自己葬身於火海之中,讓誰也不可能奪得他的頭顱,坐上雍州牧的位置!

呂布策馬就走,馬鐵正欲令兵士去阻,宋憲立馬喝令兵士搭弓上箭,隨時準備射擊。

“慢!!!三弟!此時非是與呂奉先糾纏的時候,放他走!”

馬超突兀一喝,馬鐵對其兄長言聽計從,當下便令兵士後撤。宋憲見此,亦呼令兵士緩緩後退。

呂布滿臉急躁,渾身皆是不可抑制的怒火,當他縱馬趕至北門時,正好北門已被呂軍攻破,一面牆壁轟然倒落,呂布往破口飛趕,同時連聲暴喝。

“張遼,領一隊精兵隨我殺進城內。陳宮你在此領兵守候阻擊,絕不能放任何一方勢力的兵馬進入臨晉城!!!”

呂布剛從西門趕回,知道那裡城門未破,而從南邊傳來的暴響聲中,呂布亦能猜到,南門那邊亦是未能攻破城門。也就說,此時只有他的兵馬能夠殺進臨晉城內。此下,呂布還有機會在李傕未曾燒死之前,去奪得其頭顱!

呂布話畢,便策馬衝入了城內,幾個李兵剛是趕來,遇到殺氣騰騰的呂布,還未反應過來,已被呂布盡數搠死。呂布一沖而過,衝進了臨晉城的後巷,直往郡治大殿殺去。而張遼亦知當下需要爭分奪秒,連令兵士整隊,迅速地追在呂布之後。

赤兔馬四蹄奔動不停,如同一道無法捕捉影子的火風,在臨晉街道上,一支支李兵隊伍從各個巷口忽然殺出,趕來圍殺呂布。呂布急得滿身血液都在劇烈沸騰,滿目都是惡煞殺意,殺起人來比以往更要凶悍幾分。只見呂布好似陷入暴走狀態,彪悍無比地殺散一隊隊李兵,在呂布眼裡彷彿只剩下那座正在燃燒​​的大殿,一路血進,有時候殺得太快,甚至連刺來的長矛也是不顧,只管不斷地殺前,再殺前。在呂布奮殺下,一條血路在人潮內轟然破開,血雨未停,馬蹄聲不止,呂布渾身布血,衝破李兵人潮,縱馬往大殿迅疾飛去。

幾個李軍將領連呼兵士去追,就在此時,張遼領兵殺至,頓時殺得街道內一眾李兵大亂。而追在呂布身後的兵士,哪跑得過赤兔寶馬,只好紛紛回來阻擊張遼這支勢頭極猛的部隊。

在飛馳之中,呂布又是沖散了幾隊李兵的圍攻,終於殺至大殿門前。此時大殿大火瀰漫,火光沖天,一隊隊身穿飛熊兵甲的兵士無畏泯然地守在燃燒的大殿四周,好似一個個來自地獄的修羅戰士,他們高抬著兵器,在火勢之中,齊齊凝望著如同殺神一般的呂布。

飛熊軍態度十分明顯,要想進入大殿,那就踏過他們的身軀。

呂布屏息凝神,與周邊的飛熊將士對視一陣後,忽地一拍赤兔,在他動蕩的同時,一眾飛熊將士亦齊齊動身,執起兵器,向呂布撲殺而去。飛熊將士,乃是涼州軍統第一皇牌兵種,呂布曾在董卓麾下,深知這支兵馬的厲害。所以呂布不敢絲毫大意,殺出的招式招招都是奮力而出。五六個飛熊將士先是殺至,血淋淋的方天畫戟暴刺猛掃,以往呂布面對一般兵士,每招攻式一出,至少殺死一人。但面對飛熊將士,卻無如此輕易得手,數個飛熊將士雖被呂布擊中,但仍舊衝勢不停,面容惡煞地朝呂布撲去,就似一隻隻臨死也要咬你一口的惡狼,呂布再次揮動方天畫戟,連連進攻,才將第一輪撲來的飛熊將士殺盡。第一輪進攻的飛熊將士壯烈犧牲,第二輪的圍殺很快又來,又是五六個飛熊將士,將呂布四處圍住,刀矛在手,一頓瘋狂猛砍,呂布臉上神色越來越是凝重,方天畫戟舞個不停,或挑或刺或掃或砍,左沖右突,殺死一輪後,又來一輪,就是無法攻破飛熊將士的層層防線。

轟隆隆! !

場中大火忽地暴飛,幾根火梁墜落,眼見這郡治大殿火勢越來越猛,呂布心急如焚,暴意再升,開始和飛熊將士搏命拼殺。

一炷香的時間,這是血腥的一段時間。呂布鎧甲有著無數破口,赤兔寶馬馬身亦有著數十道猙獰的破口。呂布已記不清他殺了多少個飛熊將士,這些漢子有著大無畏戰魂,且戰力極高,在他們奮力拼殺下,竟然在呂布和赤兔馬身上留下了一道道大小不一的血口。

呂布衝破最後一隊飛熊將士的阻擊,突火進入大殿,與大殿內的飛熊將士一邊廝殺,一邊尋找著李傕的身影,最後在一樓尋索無果,呂布衝到階梯,一拍赤兔寶馬,赤兔馬嘶鳴一聲連連飛躍,在熊熊大火階梯上跳動起來,眼見赤兔馬快跳動二樓,忽然它落地的階梯轟地一裂,往地墜落。

在一瞬間,呂布和赤兔馬好似心有靈犀一般,赤兔馬驟地一聳馬身,呂布蹬腳借力,好似一支飛箭般跳到了二樓。至於赤兔馬墜地後,數個飛熊將士欲要圍殺,哪知赤兔馬猝然爆發,四蹄一動,好似一道閃電般往外衝出。

再說呂布跳上二樓,在樓台處,正好見到一身穿金虎鱗甲,頭戴虎盔的大漢,被數十個飛熊將士擁護在四處烈火的樓台上。

“李!稚!然!!”

終於見到李傕,呂布殺意頓時暴漲到極致,大步邁開,拿著方天畫戟的大手,死死抓住。而就在此時,在臨晉城內的南巷、西巷,馬超和閻行的大軍正在火速飛奔而來。馬超和閻行衝得最快,當他們發現在北巷亦是在火速進軍的張遼,連忙狂甩馬鞭,皆想要爭先殺入大殿,去取李傕的頭顱。

只是,他們又哪知。此刻,在大殿之內,呂布距離李催僅有不到二十步的距離。

在呂布邁步間,十幾個飛熊將士已是飲恨於呂布的方天畫戟之下。呂布步步逼近,而那身穿金虎鱗甲的大漢仍舊沒有回身,好似就當呂布不存在似的。

呂布再前五步,四個左右撲來的飛熊將士,皆在方天畫戟下成為亡魂。呂布心臟狂跳不止,雍州牧大位,僅有數步之遙!

忽然,那身穿金虎鱗甲的大漢,緩緩轉頭,露出一個令呂布極度冰寒的冷笑。呂布只能看得清他的半張臉,雖是如此,但那笑容仍舊令呂布由腳底冷到腦皮。

那個笑容,帶著冷漠、嘲諷、戲謔。

呂布剎地瞪大血目,頓時狀若瘋狂地往那大漢的位置,玩命地衝去。幾柄大刀砍來,呂布卻是無視,竭斯底里地吼道!

“李稚然!!!!你的命是我的!!!!!”

就在呂布話音剛落的瞬間,那大漢竟往下方正在熊熊燃燒的瓦頂撲落。

嘭! ! !

大漢轟落的聲音暴起,同時那幾柄大刀砍在了呂布的身軀之上,呂布好似完全未有丁點痛意,他一臉的不可置信、不甘,往前就衝,衝到樓台上後,見到那被大火捲滿全身的大漢,再次發癲地吼道。

“不!!!!!”

在呂布暴吼的同時,腦海中剛才那個笑容又再顯現。那刻,李傕在嘲笑他,嘲笑他耗費如此多兵力,玩命地要殺自己,最後卻是落得一場空!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11 09:44
第四百九十章 真正的黃雀


大殿之下,馬超和閻行剛是殺至,便觀得大漢跳落火海的一幕,後來再聽得呂布竭斯底里,充滿無盡不甘的咆哮聲,便是猜得那逃入火海的人,必定就是李傕。

“哼!李稚然,竟然選擇自我了斷。看來,到最後誰也得不到任何好處。”

馬超勒住馬匹,獅一般的眼眸,眺望著高處正被大火劇烈在燒的大漢,冷寒而道。

而另一邊,閻行亦勒停了馬匹,暗暗看了四周,心裡甚是驚駭地腹誹道。

“好毒辣的男人。他見已無路可逃,早有自殺之心,不過臨死前還放一把大火,布下重兵在此,引人來殺。若是我最早攻進臨晉,一時失去冷靜,貪功殺入這臨晉大殿,在此等大火瀰漫,重兵撲殺下,必死無疑!”

閻行不但勇猛,才智亦是不低,他看出了李傕的臨死反撲,同時也在慶幸自己不是第一個殺進這裡的人。若是當真如此,閻行自問自己即使看出李傕的奸計,也會止不住衝動殺入這大殿之內。可知,李傕的頭顱,可是價值整整一州之地!

李傕死在火海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各部兵馬。後來,馬超和閻行皆是各自收兵,至於呂布他從大殿火海內殺出後,臉色就一直黑沉恐怖,時不時還發出一陣陣自嘲的冷笑。

臨晉的大戰,也因此而落幕了。可以說,這場大戰沒有任何一個贏家。李傕雖死,但卻無人取得他的頭顱,也就說無人能夠完成漢獻帝的指令,如此,雍州牧的位置最後會落入誰手,仍是未知之數。

對於馬騰、韓遂這兩方勢力來說,這個結果還是能夠接受的。畢竟雍州牧的位置,他們仍有機會取得,而在先前,他們各取京兆、弘農一郡,在雍州有了置兵戰略之地。

不過對於呂布這方勢力,這結果是在太過殘酷了。呂佈為了攻取臨晉,幾乎將兵馬耗盡,而且他的兵馬遠在馮翊,無處安身,此時雍州又是各方勢力盤踞,呂布要取雍州無疑是難於登天!

與此同時,在臨晉的北方三十里外,一支大軍正朝著臨晉城的方向飛速疾奔。而在大軍中的每支旌旗內,從一個個龍飛鳳舞的'文'字,不難看出這是來自何方的勢力。

文翰並不知道,此時臨晉城已被攻破,李傕大殿,死在火海之內。他縱馬衝在中軍,忽然在前方聽得一陣嘈雜的呼喊聲,文翰不禁眉頭一皺,喝令大軍停下,然後令幾個傳令兵前去,看看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早前,大軍的先鋒部隊正在進軍,先鋒部隊乃由趙雲所領,張繡為副。就在先鋒進軍時,忽有一隊殘兵衝來,為首之將灰頭土臉,身上兵甲皆有被火燒過的痕跡。

“前方那將可是雄!!”

那對殘兵將領凝聲呼喊,張繡猛地一愣,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及時就知道這人的身份。此人正是昔日董卓在麾下被譽為有帥才之能的徐榮。張繡心臟怦然而跳,向趙雲暗暗地投了一個眼神,趙雲心神領會,迅速向周邊執旗手做出手勢,讓他們將繡旗隱入道旁林中。

“徐將軍!!正是張某!張某聽聞臨晉有難,在數日前擊退文不凡的大軍後,便立刻領軍來救!你等為何如此狼狽?可是臨晉已被呂布所攻破! ”

此時,夜色正黑,徐榮根本沒有留意到這支軍隊內的旗幟上的字樣。當他聽到張繡的回聲後,頓時臉上湧起不少喜色,後來又聽到張繡問起戰況,不覺又生幾分淒然回道。

“主公不聽軍師勸說,中了陳公檯的奸計,將三萬涼州兒郎的性命白白葬送。我等拼死殺出,逃得一命,後來​​我等原想逃回臨晉。卻見得臨晉被多方勢力圍攻,進攻的兵馬足有五萬之巨,只怕此時,臨晉城已被…”

徐榮說到這裡忽然一頓,好像已是說不下去了。臨晉一破,李傕必死無疑。徐榮身為李傕麾下將領,即使明知不可敵之,亦理應領殘兵回救,奮戰至最後一刻。但徐榮並無如此,而是選擇了臨戰退縮,明知李傕有難而不顧。

“徐將軍,無需自責,或感到絲毫不恥。李稚然剛愎自用,自負狂妄,不聽人言,處處提防你我,昔日偌大的涼州軍系,竟敗於此人手中。我只恨當初在其大勢未成之時,沒有強奪其權,以致今日惡果!”

徐榮話音剛落,在殘軍後面,一斷臂臉色極為蒼白的瘦弱男驅馬前來,他幾乎在咬著牙齒,充滿悔意不甘地從嘴中喝出話來。

“軍師!你的手!!”

此人正是李儒,話說李儒逃後,趕回臨晉,正好遇到徐榮的殘軍。兩人合在一處,徐榮替李儒處理傷口,將斷臂處止好血後,便一同趕回臨晉。後來臨晉被多方兵馬強攻,兩人皆知李傕大勢已去,李儒對李傕早就心死,再加上李傕落得今日下場,完全就是自找。李儒更是認為,李傕死不足惜,只可惜為之喪命的涼州兒郎。後來,李儒和徐榮商議,一致決定,去投奔北地的張繡。恰巧的是,在這裡,正好遇到張繡來救的援兵。

“此臂被那呂布惡徒所砍。子雄,當下時勢,臨晉已無絲毫生機,李稚然必死無疑。識時務者為俊傑,李稚然這等人物,不值得你為他賣命。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雄有北地一郡,更有雄兵將士,何不獨立一方?李某和徐將軍皆願助你一臂之力,助你成就大業! ”

若是以往,能得到李儒和徐榮,這一文一武的俊才輔佐,或許張繡會大喜過望,喜不勝收。但可惜的是,張繡已投誠於文翰,曾經的野心,早已消去。

“軍師和徐將軍真願助我?”

張繡很是平淡,輕輕地問了一句。李儒皺了皺眉頭,張繡這反應和他預料之中有不少的偏離。李儒收緊了幾分心思,和徐榮對視一眼後,紛紛下馬,拱手齊聲拜道。

只可惜,李儒和徐榮話還未說出,早就被趙雲暗中安排的兵士忽然發作,從道旁兩處林間猝然殺出,李儒、徐榮還未來得及反應,便發現一桿桿犀利寒冷的長矛排在他們還有其麾下數十殘兵的四周,而且這些兵士個個殺意騰騰,大有一旦他們反抗,就立刻將他們刺成蜜蜂窩的態勢。

“張子雄,你這是意欲何為!?我等真心來投,你卻刀槍相向,要害我等性命!”

張繡策馬奔前數步,冷著臉色,與李儒陰鷙地目光對視在一起,說出的話讓李儒和徐榮一陣戰栗不止。

“若你等當是真心助我。那就與我一同投在文冠軍的麾下。文冠軍已得北地、新平二郡,雍州遲早會落入文冠軍之手。文冠軍雄才大略,胸襟廣闊,信任謀臣將士,賞罰分明,嚴法行規,乃是天下少有的雄主。

李儒、徐榮都無預料到,就在他們與呂布激戰的期間,文翰竟然神不知鬼覺地將北地、新平二郡攻下,這速度快得簡直讓人難以置信。李儒死死扼住驚愕,目光剎地變得精銳,好似要透射張繡的內心。

李儒甚至以為,張繡早在長安那段時期,已與文翰勾結。不過,李儒很快又消除了疑心,當時張繡根本無機會跟文翰接觸,再者那時張濟未死,張繡還未獨領大權,至於張濟,歷來對除涼州軍統外的外系諸侯大有抗拒之心,所以他少有可能會與文翰勾結。

李儒霎時間,思緒萬分,忽地臉色又是一變,他似乎找到了最合適的解釋。

“難道是這文不凡將張繡這頭桀驁不馴的傲虎給馴服了!?也只有張繡真心投誠,文​​不凡才能藉張氏一族在北地無人能及的威望,迅速地將北地收攏在手。至於新平,他倒可利用張繡的身份,不費吹灰之力地詐取。

好一個文不凡,好高深的城府。我一直覺得奇怪,以文不凡還有戲志才的智謀,絕無可能猜不出李稚然在馮翊的可能性最大。但他先前卻一直擺著一副對馮翊戰況,絲毫不著急的態度。原來就是想趁呂布與李稚然激戰的同時,盡快收復北地、新平二郡,取得爭奪雍州的根基! ”

李儒何等智慧,很快便是猜出了文翰早前的計劃,李儒心中泛起了無數波瀾,他這時才明白,他一直太過輕視這個寒門出身的大諸侯了!

張繡、趙雲,還有一眾重重將李儒、徐榮包圍的兵士,皆是目光寒澈,殺意濃濃地死盯著李儒、徐榮,見他們久久不答,張繡和趙雲對視一眼後,趙雲大手緩緩抬起,頓時那圍住李儒、徐榮的兵士抬著犀利的兵器,作勢就要進攻。

“哈哈哈哈哈哈!!!佩服,實在佩服!!李某不得不佩服得五體投地,甘拜下風!”

須臾,李儒仰頭大笑,狀有癲瘋。趙雲一凝眼色,平擺大手,讓兵士暫時不動。李儒笑罷,搖頭晃腦便道。

“在這半月內,我唯恐張子雄戰敗,一直有與你傳信互交戰情。當時,我一顆心全在應付呂布那狗賊身上,以致未有察覺,你張子雄信中那錯落百出的情報。以你的能耐,頂多就能守住文不凡的大軍,怎可能連連戰勝於他!

是李某太過輕視文不凡,原來你張子雄早就被他打敗,甚至更投誠於他的麾下!戰局難料,原來文不凡才是那隻最大的黃雀。”

此一席話落下,李儒身軀好似被抽盡力氣,連連後退幾步。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11 09:47
第四百九十一章 李儒的條件


“李文優,你的廢話太多了。來自生與死只在你一念之間,你降還是不降!”

“哼哼?降?此事大可先放一邊。文不凡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收我李文優麼!!!張子雄難道你不知,除了天下之大,除了涼州軍統外,已無處可容我李文優!”

李儒臉色甚是悲烈,他縱有一身才智韜略,卻因舊日為輔董卓,惡事做盡,受天下人所唾棄,漢室王朝上至漢獻帝下至朝中公卿,無不想要殺其而後快。

李儒的咆哮,帶滿了不甘、悲涼,張繡好似這才醒悟李儒的處境,暗暗地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幾絲惋惜。李儒和他不同,當初李儒在董卓麾下,乃是第一謀士,堪稱為董卓的智囊。董卓罪惡滔天,無惡不作,幾乎將整個天下都給搗翻。而其中,董卓的惡行中,毒害少帝還有遷都長安,皆有李儒的身影。於此,確如李儒所言,這天下除了舊日董卓麾下的涼州軍統外,誰又敢去收李儒這個被漢室打上深深'逆賊'身份的人,若是到時被一些有心人對此大做文章,更可能因其受到牽連,亦打上'逆賊'的名頭!

“哈哈哈!!我為何不敢!我有何理由不敢!!”

忽然,在張繡、趙雲兵馬的後方響起一陣爽朗的笑聲,隨即一身穿爛銀鎧甲,騎著一匹通體漆黑,唯有四蹄潔白如雪的烏騅寶馬的將領,在一眾兵士讓開的道路上,緩緩走來。

李儒臉色一凝,昔別多年,當他再次見到面前此人,此人已不是當初那個僅有一郡之地的小諸侯。他,現坐擁并州、河東,還有雍州北平、新平二郡,更有十多万精兵,麾下猛將如雲,其勢力之大,足以成為天下間有實力爭奪江山的大諸侯之一。

此人,正是這支大軍的主人,漢朝驃騎大將軍,冠軍侯文翰,文不凡!李儒和文翰四目對視,不覺回憶當初在洛陽時的那段時光。

造化弄人啊。那時李儒雖對文翰、曹操、袁紹這些青年才俊,有不少提防之心。可誰又能想到,當初在董卓眼裡充其量只是一條傷人惡犬的人物,竟然能夠成長到今日這般地步。李儒心想,若是再給他一次機會,他定會不惜代價也要說服董卓,將這三人剷除! !

“李文優,多年不見,你再見到我,此時你是否很震驚,很後悔?”

文翰似乎看透了李儒的心思,但臉上卻是掛著一抹輕笑,很是平靜地問道。那語氣就像是一個多年不見的老友問候。

李儒聽罷,神色收斂,忽然整個人亦是變得淡然平靜,無畏地與文翰的目光交接。

“剛才,李某確有驚駭,亦有追悔莫及。不過事已至此,縱然李某有悔,也不過是敗犬之吠。如今李某已是甕中之鱉,要殺要剮,悉隨尊便。”

“李文優,你可是一心求死?”

“魚在砧板,刀在你手。”

李儒目光坦然、平靜,口中所談的就彷佛不是他的命似的。

“若我要此魚,為我所用,那又如何?”

文翰此話一落,頓時場中的不少人皆是臉色一變,張繡一臉驚愕,不可置信。而徐榮則先是一驚,隨後帶著一種莫名和不解的情緒望著文翰,原先他以為文翰那番話不過是戲言,或是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嘲笑他們,等他們求饒後,再忽然反悔,踐踏他們的尊嚴。不過當下,文翰的態度,卻是十分明顯,他確有無懼於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將李儒收於麾下的意思。

“只怕此魚,帶有劇毒。”

“毒?李文優你此言實在有失灑脫!天下人眾言你,不知忠義,奸詐狡猾,作惡多端,殘酷無情。

我卻不覺如此!你身為謀士,為主而謀,乃是本職。你願為董卓,拋棄名義聲望,受千夫所指,而從不有悔,甘願為其賣命。只可惜,董卓生性殘暴,肆意妄為,貪色淫穢,以致破綻百出,將大好局勢付諸東流。李文優以你之天縱之才,應早知董卓非是明主,日後更會惹來滅頂之禍,你雖知如此,卻仍鋪於其旁,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此等忠烈之人,我為何懼其有毒?”

文翰滾鞍下馬,一步一步邁開,走向李儒。他錚錚有力地言辭,好似一柄重錘,猛烈地敲擊在李儒的心頭。李儒神色不斷地變化,從一開始的驚駭,到後來的傷感,再到剎那的激動,最後則是死死地止住情緒的波動,強制自己平靜下來。

李儒,他是一個謀者,頂級的謀者。深知,無論所處何等情勢,亦要平靜而對,否則就會失了方寸,以致難以把控面前的局勢。

不過,雖是如此,此刻李儒心中的起伏,還是波濤洶湧,難以制止。可知,此時的他,可是被天下人所唾棄。而文翰不但沒有對他舊日的所為,有半分唾色,更反之言他忠烈。

這個男人,懂他,懂他李文優!

李儒眼眸中不覺湧出裊裊帶著痛苦的水霧,然後緊緊地緊閉著雙眸,雖是有意克制,但身體仍還是有微弱地顫動。

李儒久而不言,文翰卻無催促,因為他知道,面前這個看似陰狠毒辣的男人,其實內藏著一顆值得讓人尊敬的忠烈之心。這個男人,值得文翰去等。

不知過了多久,李儒的情緒穩定不少,他緩緩地睜開雙眸,大甩衣袖,彭的一聲,直直跪落。而他身後的徐榮還有那數十個殘兵,連忙隨之跪落。

張繡見罷,頓時臉色一喜,李儒不但有經天緯地之智,更有計定江山之謀,此等頂級謀士若是願投於文翰麾下,文翰就如如虎添翼。更何況,李儒一投,徐榮必定也會隨他投來。徐榮用兵的能耐,連張繡這等倨傲的性子,也自認甘拜下風,遠遠不如。若得之這一文一武,文翰未來的勢力發展,定會更為迅猛,勢不可擋。

張繡喜色上湧,不過文翰卻仍是淡定,默默地俯視著跪在地上的李儒,不動聲色,好似在等什麼。

“能得文冠軍這一席話,李某已死而無憾。但若文冠軍要贏得李某的忠心,還望文冠軍能夠答應李某一個條件。事成之日,便是李某來投之時。”

驀然,文翰咧開一個笑容。

“你那條件,可是要我幫你取一人之命?”

“文冠軍料事如神,李某佩服。若文冠軍能幫我取此人性命,那李某這條命便是你的。”

“你可知,此人有天下無雙之勇,又有智謀超絕的謀士和悍勇猛將守在其身邊。要將他殺死。沒有精兵猛將,和詳細的佈局,絕無可能將他斃命。你這條件…”

文翰話說到一半,陡然一頓,李儒臉色隨之又變,不過文翰很快又話鋒一轉。

“雖難。但若能得你李文優忠誠,我應承又有何妨?”

“恕李某放肆,口說無憑,不知文冠軍有何保證?”

李儒要殺之人,雖沒有說明,但場中人又有誰不知道,那個人就是呂布!

這也難怪,李儒如此謹慎。就如文翰所言,要殺呂布,無疑是難於登天。以呂布的天下無敵的武藝,再加上他那匹赤兔寶馬,還有其麾下一眾文武。文翰雖有比之多於數倍的兵馬,擊敗呂布或許不難,但要將呂布斃命,絕非易事。

更何況,呂布身邊有一個陳公檯,以他毒辣的目光,一見時機不對,定會教呂布逃走。呂布要逃,沒有千軍萬馬,將他重重圍死,根本無法阻止。

所以要殺呂布,第一,兵馬要多,多得可成草木皆兵之勢。第二,要有一個連陳公檯也無法察覺的殺局。第三,殺局一旦執行,必要雷厲風行,絕不給予呂布絲毫逃生的機會!

要得一個人的忠誠,文翰從不認為是輕易之事,特別像是戲志才、李儒這等等級的超級謀士。對於李儒,文翰一直都有留意,畢竟他麾下最缺的就缺的就是李儒這等能夠計定大局的超級謀士,否則每每都要戲志才獨挑大樑,遲早會把戲志才活活累垮。

而且,伴隨著日後東征西討,文翰的勢力將會越來越大,樹大招風,在未來文翰更傾向於將戲志才調回後方鎮守,這樣文翰才敢全心全意投入在西北一帶的戰事。但若戲志才一走,文翰身邊便是缺了一個謀略戰局的謀士,而李儒之才,絕不遜色於戲志才多少,更為難得的是,李儒本就是西涼之人,曾助董卓得之涼、雍兩州,熟知遍布涼、雍兩州勢力,還有其地形。所以李儒,可謂是最合適頂替戲志才位置的人選。

對於李儒的條件,文翰非但沒有因此覺得不喜,更因之而喜上心頭。因為,這樣一來,日後李儒才會心甘情願地輔佐於他。

“志才!把那封奏書拿來!”

文翰忽地回頭一喝,戲隆早就等候許久,聽文翰一喊,連忙策馬奔至文翰身邊,從懷中拿出一封奏書,遞給文翰。文翰接過奏書,和戲隆相視一眼,兩人眼神交流,皆有喜意。隨後文翰將那封奏書向李儒一拋,同時凝聲而道。

“馬騰此人素來忠義,行舉光明,對朝廷之命,歷來無不而應之。奏書之事,我會與他聯合共謀。”

文翰話畢,李儒剛好一手接住了奏書,帶著驚異之色,顯得有幾分迫不及待地將奏書打開。這封奏書上,似乎寫著天大的喜事。李儒雙目陡地瞪大,越看越是激動,僅存左臂更是顫抖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愧常言道最是無情帝王家!!呂奉先你此番必死無疑,必死無疑!!!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好一個無情毒辣的聖主!!”

李儒仰天狂笑,笑得整張臉都扭曲起來,同時在心中無比暢快解恨地腹誹道。

“呂奉先,你以為你弒殺了董相國,後又將那無能的帝君和一眾公卿從虎穴救出,朝廷就會忘了你舊日在相國麾下的惡行麼!?

沒有! !那無能的帝君,早就對你起了殺心! !先前封予你的高職,還有一切的封賞恩賜,都不過是一個幌子,要將你置之死地的幌子! ! ! ”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11 09:51
第四百九十二章 李傕的密道


漢獻帝此招可謂是毒辣無比,他頒下讓呂布征討李傕的聖旨,允偌若是呂布取得李傕項上頭顱,便能得之雍州牧之位。

而同時得到一樣的聖旨,還有勢力龐大的文翰,這樣呂布定會急著與李傕拼殺,損耗大量的兵力。最後即使呂布完成了聖旨,奪得李傕的頭顱,但卻不知,文翰早已舉起屠刀,準備在他身後砍落致命一刀!

雍州這一場關於討伐李傕的血風腥雨的大戰中,可謂是謀略百出,各方勢力無不在用計,在為自方爭得最大的利益,而在這場爭鬥中,遠無表面上那般簡單。稍有不慎,將會落得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從時下局勢來看,無需置疑,第一個的就是李傕,而呂布則將會是第二個!

“文冠軍為李某報得血海深仇,李某亦有一禮回贈!不過此地非是說話的地方,看這時分,臨晉城應早被呂布、馬騰、韓遂三方兵馬所破。文冠軍可先在附近一處紮營,靜候時勢。”

李儒狂笑過後,一陣凝神平復後,再無失態,因為他已知大仇不久必然能報,他心中久存的怒火暫時壓制下來。恨火褪去,李儒忽感頭腦神智,面前的景象,都頓時變得清晰不少。

至於,文翰聽得臨晉城被破,頓時臉色劇變,眉頭緊緊地皺著。李儒似乎猜得文翰心中所憂,又道。

“文冠軍莫要擔憂。在李某來前,曾經過臨晉附近​​,當時臨晉火光張天,火源所在正是臨晉城的郡治大殿。若李某所猜無誤,當下還無一人能得之李稚然的項上頭顱。”

“李稚然竟然縱火自焚了!!!”

這個念頭先是在文翰腦海昇起,不過文翰聽到李儒最後一句話後,忽又神色一變。李儒話中,藏有深機,其中'還'這個字眼,正是關鍵!

“難道,這李稚然能夠從呂布、馬騰、韓遂麾下虎狼之師的圍殺下,神不知鬼不覺地逃出生天!?”

文翰瞇了瞇眼,心中有無數的疑問,想要立刻從李儒的口中得到解答。不過,這裡的確非是談事的地方。文翰沉著臉色,朝李儒微微頷首,隨後便令一隊兵士在附近尋找一合適的地段,安營下寨。

半個時辰後,在臨晉北方三十里外的某處山頭,一個營寨正在拔地而起。文翰先令隨軍大夫為李儒做些治療,李儒斷口重新巴扎過後,塗了一些藥物,斷口的劇痛感已大大的減少。這些藥物,可是華佗親自研製,止血止痛的效果十分明顯。

治療過後,李儒走出帳篷,與在外等候有一段時間的文翰,對視一眼後,兩人甚是有地默契地齊身向營寨外走去。

後來兩人走到營寨外山頭某個隱秘的暗處,在他們兩人不遠之外,趙雲和幾個兵士在靜靜地守候著。

文翰和李儒皆是眺眼望著山外遠處,此時遠在三十里外臨晉的方向,仍能見得星星火點。

“不知文優要贈予我的,到底是何驚喜之物?”

“人頭,一個是明公你迫切想要得之的人頭。”

李儒語出驚人,不過文翰表情卻無多大的變化,好似早就猜到李儒所贈,而且他還知道這個人頭的主人。

“哦?臨晉城內的千軍萬馬,無不想將李稚然殺之而後快。難道李稚然天生異禀,長有雙翼,能夠飛出這臨晉城麼?更何況,按你剛才所言,臨晉郡治大殿那把大火,很可能就是李稚然放的。當下,只怕那李稚然已是葬身於火海之中。”

“所謂狡兔三窟,李稚然此人貪生怕死,奸詐陰險,怎會不在早前替自己鋪好退路。李稚然雖無雙翼,但卻在臨晉城內挖下了一條密道。此密道,乃是在兩個月前,他得知明公你和呂布惡賊要出兵征討他的情報後,暗令飛熊將士秘密挖掘。

此密道為的就是防止像是今日這般兵敗如山倒,無力回天的局勢。若李某猜得不錯,此時他應藉這密道,神不知鬼不覺地逃出了臨晉城。”

文翰眼睛剎地一亮,隨即轉身望向李儒,眼眸透射著懾懾之光,好似想要看穿李儒的心思一般,又是問道。

“據我所知,李稚然與你關係惡劣,對你更是處處提防。你又是從何得知,李稚然這條密道?”

李儒詭計多端,在文翰未確定能得之他的忠誠前,是絕不會輕易的深信。李儒目光坦然清澈,與文翰目光交接,張嘴便是言道。

“說來也是恰巧。當時,李稚然為了要應付明公你和呂布惡賊的大軍,想要與李某修復關係,為他出謀劃策。後來,李某聽說進攻臨晉的,正是呂布那惡賊的兵馬,呂布與李某有著血海深仇,為報大仇,李某暫且放下舊怨,再次相助李稚然。

之後的日子李某幾乎與李稚然形影不離,商議除賊對策。而在這段時間裡,我時常發覺李稚然行踪詭異,每日都會有一段時間消失。某日,李某無意中聽到,李稚然與幾個飛熊將士詢問密道進程,這才發覺李稚然為何每日都會消失一段時間的因由。

李稚然秘密挖掘這條密道,而又隱瞞於其麾下一眾文武,可見此人,早做好犧牲麾下武將謀臣兵士來為他的死做假象的私心。李某身為謀士,自然要為已謀。之後,李某便暗自跟踪飛熊將士,尋得那條地道,後來更是發現了替李稚然策劃密道的工匠。李某深知李稚然為人,當這條密道挖成,為了封口,他定會派人將這工匠殺死。所以李某暫且不動,派數個心腹兵士在其房舍周遭暗暗監視。後來果然如李某所料,密道建成後,李稚然派飛熊將士要將那工匠封口。李某帶領心腹,先是找到那工匠,將李稚然要害他之心說出,那工匠感激李某,便是將密道的構造圖獻予。”

李儒話畢,從懷中拿出一捲帶著血跡的畫卷,遞向文翰。文翰接過畫卷,藉著營寨門前火燭照來的光線,細細看之,這畫卷正如李儒所言,畫著的正是一條的密道的構造,而密道通往的出口,就在此地十里之外一座高山下的平原。

“我很好奇,文優你最後是如何處置那個工匠。”

文翰看完後,將畫卷收好,又將目光投向李儒。

“當時臨晉城,遍布李稚然的兵馬,那工匠根本不可能逃出臨晉。若是被李稚然得知,我有此畫卷,必會遭來不少麻煩。所以,我用最簡潔的手段,將他封口了。然後再令心腹,做成他自殺的假象,瞞過李稚然派來的飛熊將士。”

或許這畫卷上的血跡,正是那工匠的血。

文翰凝了凝神,沉寂了一會後淡淡地言道。

“當下,臨晉城遍布兵馬,這條密道隨時都可能被人發覺。所以,我已決定明日便領軍趕去臨晉,吸引住臨晉的各方勢力的注意力。同時,再暗中準備誅殺呂布之事。讓各方勢力,無暇尋索這臨晉城。

在這段時間內,文優可願替我送這李稚然最後一程?”

李儒微微一顫,臉色浮起一陣驚疑之色,這等大事,文翰竟然讓他去執行。萬一他暗藏歹心,那文翰可就失去了一個能夠光明正大坐上雍州牧位置的大好良機。

文翰似乎看懂了李儒的心思,嘴角微微上翹,笑盈盈地又道。

“竟然文優先前與我已有約定,而我已有誅呂之策,那文優遲早會是我麾下謀臣。對於自家的謀臣,我又有何理,不敢用之?”

謀與主之間最為重要的,無乎於'信任'二字。雖然李儒現在還未投來,但文翰卻已敢委以重任於李儒。若說李儒心中對此未曾起絲毫漣漪,那絕對是假的。

“李文優,必不負明公重托!”

李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每字錚錚有力地從口中喝出。

次日拂曉,朝陽剛起,文翰便令麾下各部將士,領軍奔出營寨趕往臨晉。至於李儒和徐榮,則引著三百虎賁力士,趕向密道出口位置的那座高山。

三萬兵士飛馳在地,捲起陣陣沖天的灰塵,在進軍之間,戲隆策馬在文翰身旁,臉色帶著幾分憂慮地諫言道。

“主公,李文優心仍未誠,你此舉未免太過冒險。”

“呵呵。志才勿慮,李傕兵馬敗盡,子雄已降於我。天下之大,除了我這裡,又有何處能容得下李文優?更何況,我要得到的是一個全心全意的李文優。此人的才智、忠烈,值得我做此冒險。”

文翰呵呵灑然一笑,戲隆聽罷,收斂了幾分憂色,竟然文翰有此心思,他說再多亦是無用。而且,戲隆亦覺得文翰的分析甚是有理,除了文翰外,以李儒的惡名遠揚的名聲,又能投於何處?

“志才,昨夜我託付你之事,你可曾辦妥?”

“主公放心。昨夜我已按你的吩咐,派四將軍趕往二將軍那裡,讓他令二萬兵士暫時按兵不動,同時將統兵大權,交予四將軍。想必此時,二將軍已在趕往臨晉的路上。”

“嗯,好!呂奉先與二哥孽緣極深,呂奉先的命,便讓二哥來取吧。”

文翰神色中有幾分莫名的唏噓,不單單關羽與呂布有著極深的孽緣,文翰又何嘗不是一直與他糾纏在一起。從六年前,文翰領皇命,出兵征討并州的羌胡開始,文翰與呂布第一次相見,那時呂布就已對文翰多有不滿,或許是當時文翰搶了他不少的風頭,也或是文翰出身寒門的關係。呂布自此開始,便一直將文翰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除之而後快。

後來文翰擊退胡賊,贏得'冠軍'名號,呂布的不滿便是越來越盛。在暗地裡,開始連番針對文翰。先是藉丁原的地位、聲威,逼文翰交出馬鞍馬鐙的圖紙,後來又與文翰爭奪擊退胡賊的功勞。文翰自知那時勢力微薄,所以對呂布一直都是退讓、忍耐。

之後,董卓入京,文翰和丁原聯合最先與董卓對抗。那時呂布唯恐,文翰得之丁原寵信,挑撥離間,教唆丁原謀死文翰。若非張遼出手相救,先前通風報信,文翰必死無疑。

再到後來的長安大變,董卓被呂布弒殺,關羽為了帶走貂蟬,單騎面對呂布大軍,遭到重重圍殺,身受重傷,後來更是被呂布纏上,那時文翰為救關羽,幾乎被呂布一箭射死。再者之後,呂佈為了貂蟬,出兵偷襲文翰的根基之地河東,搗得河東一片大亂。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11 09:58
第四百九十三章 風雲滾滾


而就在兩人對抗之中,隨著時間流逝,文翰在戲隆、張纮、關羽、徐晃、趙雲等賢才猛將的輔佐之下,勢力越來越是龐大,至於呂布,他身邊雖有陳宮、張遼這等俊傑,卻因其火烈任性的脾性,與這兩人越走越遠,漸漸離心,以至於勢力驟縮

再觀今朝,文翰手中已把持足以將呂布斬死的利刃這個被譽為天下無雙,陸地上最強的男人,再過不久,很可能便會消逝於天地之間

文翰大軍,旌旗蔽日,氣勢洶湧,如同潮漲奔騰之勢,湧向臨晉而與此同時,馬騰、韓遂所領的大部隊,亦紛紛先後趕至臨晉,而當馬騰、韓遂各從馬、閻行口中得知,李傕自焚,無人能得之頭顱的情報時,兩人雖有不甘,但對這個結果還是能接受的兩人引軍趕了一夜,皆是疲憊,便令兵士暫且在臨晉城內歇息

不過,馬騰、韓遂並無歇息多久,便各強打精神,從帳篷中急急走出因為,他們得知,有一方勢力正往臨晉趕來

到了晌午時分,臨晉城內三方勢力中,各收到大漢驃騎大將軍,冠軍侯文翰領軍前來的消息在軍職上,此時文翰的權職,已高出馬騰、韓遂、呂布三人,於禮這三人應趕來城門迎接

“籲”

臨晉北門,文翰勒住踏雲烏騅,前頭大軍按陣型排開,文翰離遠便見到穿著獅頭金甲,胡式戰袍的馬騰,那身體洪大,面鼻雄異熟悉的身影,馬騰雖是伏波將軍馬援之後,但其母卻是胡人,所以馬騰身上有著一半胡人的血統,正因馬騰有著胡人的血統,所以在西涼的羌胡人幾乎都投誠於他,胡人驍勇善戰,因此馬騰麾下兵士,大多都是以一敵二的精兵

而在馬騰身旁,則是一個身穿黑色鷹頭金紋凱甲,目光柔和深邃,臉上掛著一副人畜無害笑臉的中年男人

“哈哈哈文冠軍,別來無恙,多年不見,雄風不減吶”

同時,馬騰亦發覺了文翰的身影,爽朗大笑,大張雙臂便向文翰迎來,文翰滾鞍下馬,快步走向馬騰,拱手應道

“馬征西,惜別多年,你仍是威風凜凜,虎虎生威啊”

文翰大張雙臂,和馬騰重重地抱起一起,對於馬騰這等熱血男人,肢體語言容易贏得他的好感

馬騰大張手掌,重重地連連在文翰後背一頓猛拍,拍得文翰的兵甲砰砰直響,在文翰身後的趙雲看得神色剎地變得寒冽,馬騰此舉頗有不敬,就在趙雲正欲喝罵時,戲隆暗暗地伸手阻止了他

“馬征西,生性豪邁並無惡意,對主公如此是表明,他將主公視為好友”

趙雲聽罷,這才收了幾分寒意,又將目光重投回在文翰身上

“哈哈哈自從虎牢關一別,你我已有五年不見,文冠軍吶,當時你在潼關之舉,馬某人實在不得不敬佩,這天下,能入馬某人眼裡的人不出五人,你文冠軍絕對是算得上一號人物,只恨昔日無閒,不能與文冠軍大喝一場,深交一番”

無論在古代還是現代,對於男人來說,喝過一場酒,自然就會在不知不覺中,有一番不淺的交情,酒場可謂是,男人之間一種最快的結交方式

“馬征西,威震西涼若是西涼無你把守,必定兵禍連連,戰火四布,不凡能得馬征西如此看重,實乃不凡之幸也,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夜就在城中設宴,你我大喝一場,不醉不歸?”

“哈哈哈,好,爽快”

馬騰又是一陣朗朗大笑,文翰的性格甚是符合他的脾性,絲毫不脫離帶水,當即又贏得馬騰不少好感

“呵呵,竟有宴席,又能與鼎鼎大名的文冠軍結識一番,又怎能少得了我韓文節,義弟、文冠軍這宴席若你等二人不請韓某,那到時就別怪韓某不請自來”

不知何時,那身穿黑色鷹頭金紋凱甲的中年男子邁步走進,他呵呵笑言,卻不失與生俱來的那份儒雅,讓人絲毫生不出丁點反感

“哎呀你看我,這一興起,幾乎忘了義兄,來來來,文冠軍我來給你介紹,他便是我馬某人的義兄,鎮西將軍韓遂,韓文約”

“韓文約,見過驃騎大將軍”

馬騰話音一落,韓遂便凝神正色地向文翰不卑不亢地施下一禮,文翰暗暗一驚,這中年人便是那被譽為九曲黃江的涼州名士韓遂,韓文約

關於韓遂此人,他雖身在英雄輩出的三國時代,但他在這亂世當中,仍是赫赫輝煌,如同一顆星辰般,閃爍在西涼之地

韓遂,早年名為韓約,他年少時,已是才華橫溢,受人尊崇,早年韓遂奉計進京,勸大將軍何進誅殺宦官,何進不能採納,韓約恐為宦官所害求歸,正趕上涼州李文侯、北宮玉等人造反,殺了金城太守陳懿,用金城全城近十萬百姓的性命,劫持了韓遂,要他推舉他們做首領,

韓遂不忍百姓遭到殘害,自此開始了叛亂生涯,並且拋棄韓約之名,被迫反漢後,韓遂成為朝廷之通緝犯,最終被朝廷稱為'反賊',並遭到朝廷的出賞金追殺

當時韓遂身在賊軍,但一直卻有報國之心,想要潛伏在賊軍之內,作為內應哪知朝廷昏庸,當時仍是十常侍把持朝綱,當時十常侍,欲要以西涼之亂助董卓成就勢力,所以十常侍不但不聽韓遂的計策,通風報信予北宮玉,幾乎將韓遂害死

也因此,韓遂性格大變,對漢室再不存有丁點忠義,韓遂謀略過人,最後不但逃過一劫,並且最終成為起義軍的首領,以誅殺宦官為口號的叛亂軍征服了涼州諸郡,聚眾十萬,天下騷動

後董卓入關,邀韓遂、馬騰等老冤家共謀山東,韓遂接受了董卓的招安,被封為鎮西將軍,遣還金城,按兵不動,同時又暗增兵力,坐等時勢,韓遂知董卓此人行事歷來暴虐殘酷,必遭惡果,後來董卓被十八路諸侯聯合進攻,遷都於長安,韓遂聽從其義弟馬騰建議,在涼州起兵反董,逼得董卓不得不將其麾下謀臣大將,李儒、徐榮遣往涼州,穩定後局也正因此,董卓勢力日漸衰落,最後是死在美人計下,可以說,董卓勢力的破滅,馬騰、韓遂這兩人亦是關鍵所在

再者之後,李郭收編了董卓麾下兵士,挾持漢獻帝與一眾公卿,操縱朝綱,馬騰、韓遂又起義師征伐李郭,雖是敗在李儒的疲兵之計,但也正因此戰,李郭的勢力開始走向滅亡的端源

馬騰、韓遂這兩人在涼州就如兩頭無敵的霸王虎,而比起馬騰,在文翰的心目中,韓遂要為棘手

韓遂,不但城府高深,詭計多端,看似不顯山不露水,卻是高深莫測,若要與這等人物為敵,必須要謹慎再謹慎,否則很容易就會被其算入死局之中,難以脫逃

文翰內裡思緒電轉,暗暗對韓遂生出幾絲提防之心,但表面卻做著一副驚異的神色

“原來是明公便是'九曲黃江'韓文約,韓鎮西,明公之名,如雷貫耳,久仰久仰”

文翰對著韓遂拱手便拜,兩人對對方都表露出足夠的禮數、尊貴,當然這只是表面的,在這兩人心中,卻是各自暗暗打量對方,互相提防,這也難怪,文翰要取雍州,勢必會與韓遂為敵,而涼州處於天下的最西端,韓遂在涼州蓄勢已久,若想繼續擴張勢力,謀奪大業,下一步必要先取雍州

之後,文翰、韓遂又向對方各做一番美言後,馬騰便是建議道,進城後設宴再敘,韓遂拍手稱好,文翰亦是依從,隨即令各部人馬開始進入臨晉,此時,馬騰、韓遂、呂布的兵馬各在城內的東、西、南安置,所以文翰便將三萬大軍安置在臨晉北巷一帶

文翰在安頓其兵馬,馬騰則在其東邊營寨中,準備宴席兩個時辰後,文翰、韓遂紛紛趕去東營赴宴

另一邊,在臨晉南邊營寨,呂布還有其麾下一眾文武,座落在帳篷之內,正聽著兵士的報道

“文翰帶來共有三萬兵馬,其兵馬安置在臨晉北邊同時,據小人所知,馬騰在其營寨設宴,文翰和韓遂皆領麾下將士赴宴”

呂布臉上的陰沉之色,自昨夜開始就未曾褪去過絲毫,此時聽得兵士的情報,頓時臉色又黑了幾分,文翰領軍趕至臨晉,這不正代表北地大有可能,已落入他的手中,當下的局勢,對呂布可謂是越來越不利

呂布渾身帶著惡煞,臉龐抖抖在顫,臉上的疤痕好似在蠕動般,甚是猙獰,他默不作聲,嚇得那報信的兵士,把頭直低著,忐忑不安,這時,陳宮擺了擺手,令那兵士退下,那兵士如釋重負,急急退出

而就在那兵士退出不久,又有一兵士來報,言馬騰派人來邀呂布赴宴,待那兵士報畢,退出帳篷後,陳宮瞇了瞇眼,走前拱手向呂布言道

“主公,當下臨晉城內,勢力錯綜複雜,我等勢力最弱,萬萬不能再擺高姿態,既然馬征西來請,主公最好還是赴宴”

呂布大大地噴出一口惡氣,收斂幾分惡色,冷聲道

“哼赴宴?我犧牲了如此多的兵力,強攻臨晉,最後卻是無一所得,這些人,個個都是不安好心,想要坐收漁翁之利,若非我眼下僅有八千兵馬,定找他們三人算清這筆惡賬

陳公檯,現在你卻還要我去赴馬匹夫的宴席?難不成想要看我,被他們笑話?”

“主公,事已至此,我等不得不低頭啊,我等奮勢一搏,卻未能取得李稚然的頭顱,如今我等麾下兵力,根本不足以與這三人對抗,當下最急,是如何自保

人有時濟福旦,主公有天下無雙之勇,何愁大業不成?時下理應先收鋒芒,交結馬騰、韓遂,若能得之二人相助,我等就能暗蓄實力,坐等時機,再謀大業”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11 14:02
第四百九十四章 惹怒呂布


    “陳公檯,你的意思可是要我投身於這兩人之中?”

    呂布又噴出一口惡氣,血目發著一陣恐怖的厲光,陳宮對呂布的惡態,卻無絲毫畏懼,是重重頷首

    “這不過是權宜之計,成大事者,需有一顆堅忍之心,昔日漢高祖,被西楚霸王連連逼迫,幾乎被其逼入死局,若非他有一顆能忍的雄心,其勢力早就被項羽殲滅,主公若想成就大業,何不效仿之?”

    呂布咬著皓齒,久而未答,陳宮靜靜在等候,過了許久之後,呂布終於開口,從口中噴出兩字

    “我去”

    兩個時辰後,在臨晉東營

    文翰和韓遂領著麾下各部將領,在馬騰熱情地招呼下紛紛入席,而就在他們入席不久後,馬軍兵士來報,撫軍大將軍,溫侯呂布領其麾下部眾赴宴,馬騰臉色微微一變,原本他以為,對於昨夜之事,以呂布的脾性,定會深恨於他,派人去請,不過是出於禮面,馬騰並未想過呂布會來赴宴

    “呂奉先明知昨夜,我和馬壽成的兵馬要來爭功,還能放下怨恨,過來赴宴,看來這呂奉先,並無傳言那般胸襟那麼狹窄”

    而在旁邊的韓遂,亦是聽到兵士的報信,心中暗暗腹誹道,同時,文翰臉色稍稍變化,眉頭一挑,心裡已是猜到,以呂布的脾性,絕無可能自願赴宴,定是那陳公檯所勸

    “呂奉先啊,呂奉先,蒼天待你不薄啊,陳公檯這等俊才,竟甘願輔佐於你,只可惜,你並無重信於他,當下,你已無任何機會,能夠東山再起”

    文翰在腦念飛轉,眼眸瞇成一條細縫,呂布來赴宴之意,定是想要交好馬騰、韓遂,贏得他們好感,然後再擇其之一,暫投安身,之後在暗中儲蓄勢力,再等龍騰之時

    這想法是好,但文翰還會給他機會和時間?

    在文翰思慮的期間,馬騰已將呂布迎來,韓遂站起正與呂布互施禮數,待兩人施畢,馬騰喚起文翰,文翰這才回過神來,轉頭便見到呂布熟悉的身影,這男人仍舊威風八面,渾身帶著驚人的威勢,不過與以往不同的是,此時的他帶著一副赤色鬼頭面具

    “臨晉戰役的結果,剛才我已從馬征西口中得知,甚是可惜吶,溫侯幾乎就能取得李稚然的頭顱”

    文翰拱手作禮後,忽然臉色一變,話中竟帶有不少耐人尋味的挑釁味道

    文翰這簡直是在玩火,臨晉戰役中,呂布可謂是付出極大的慘重代價,卻是絲毫未得,即使是好脾性的人,對此都會忿怨難耐,何況是脾性出了名火爆的呂布

    呂布好不容易壓下的怒火,頓時狂升,彪悍的虎軀劇烈地顫抖起來,一雙拳頭捏得啪啦啪啦的暴響,陳宮唯恐呂布失控,連忙走前發言道

    “文冠軍此”

    “放肆,陳公檯你是何等身份,我與你家主公說話,這裡哪有你說話的資格”

    陳宮話未說完,文翰便是一聲咆哮,將陳宮的話死死地頂了回去,所謂打狗也要看主人,文翰這般喝斥陳恭,豈不是在當眾落呂布的面子

    呂布何時受過這等晦氣,兩道血光剎地從他血目噴出,呂布好似一頭狂暴的暴虎大喝起來

    “文不凡你這是在找死”

    呂布作勢就衝,趙雲、張繡早就準備,連忙各前一步,站在文翰身前,準備應付呂布

    “呂奉先,這可是我馬壽成的地方,我好意請你,還望你看著我幾分薄面上,莫要在此胡亂做威”

    馬騰見呂布要對文翰大打出手,急忙喝起,馬還有其麾下猛將龐德,亦同時走出,隨時準備出手制止呂布

    “哎哎哎諸公今日在此一聚,飲宴喝酒,圖的不就是一個快活嘛?千萬莫要傷了和氣,有話好好說嘛”

    這時,韓遂倒顯得幾分勇敢,竟站在呂布和文翰的中間,做出一副和事老的姿態勸道,同時,陳宮和張遼趁機抓住呂布一雙虎臂,陳宮死死地扯住呂布,在旁低聲道

    “主公這文不凡就是故意要將你惹怒,讓你在此大鬧一番,將主人家的馬騰給得罪了,馬騰乃是韓遂義弟,若他不喜你,韓遂亦不敢與你深交,別說接受你的投誠”

    陳宮疾言厲色,在呂布耳邊飛快地說罷,呂布亦知時下勢力薄弱,而又因文翰這個老仇人的到來,他的處境已顯幾分危險,以往,呂布曾多番害過文翰​​,文翰會不會趁此時痛打落水狗,來報舊日仇恨,還是未知之數

    呂布死死地壓住怒火,後退幾步,文翰歪著頭,就像個痞子似的對著呂布得瑟一笑

    “哈哈哈這才是嘛,諸公都是天下少有的英雄好漢,難得相聚,理應喝過痛快,來來來,還請溫侯入座,義弟,你是主人家怎能怠慢我等,看,這酒都快涼了”

    韓遂走到呂布身前,一手拉住呂布,甚是熱情地請呂布入座,然後又笑盈盈地向馬騰故作責備地怨道

    馬騰見呂布熄了火,臉色也好了幾分,時下正值深秋,氣候顯得幾分冰冷,馬騰喚來幾個兵士,讓他們將席上涼了的酒水換下,換上熱好的酒水之後,韓遂又招呼文翰和馬騰入席,好像他才是主人家似的,文翰和馬騰相視一眼,便各自入席,文翰和馬騰坐在一處,呂布和韓遂坐在一處,四個人就好似各自為營的派系,兩兩在闊談大論,說到興起便舉杯暢飲當然,時不時韓遂會主動在文翰和馬騰之間插上一兩句話,這才顯得這酒席沒有太過冷靜,至於文翰和呂布二人,在席上別說對話,連目光也未有對視過,彷彿當對方不存在似的,而呂布和馬騰,因為剛才的不快,兩人都無主動開口

    馬騰性子烈,脾氣也大,馬騰心中在想,你呂布不給面子我,不把我當一回事,我又為何要給面子你?

    而呂布,他成名已久,當初他在董卓麾下封為溫侯時,馬騰還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太守,以呂布的傲氣,又怎會落下面子,主動去交好馬騰,可知,在許久之前,馬騰在呂布眼裡,不過就是螻蟻一般的存在,呂布心中亦在想,猛虎向螻蟻賣好,這是什麼道理?

    陳宮在暗暗觀察著酒局,心中快地分析,當下看來,呂布將會投在韓遂的麾下的機率最大,因此,陳宮多次不覺地將目光投在韓遂身上,偷偷地在打量著韓遂,韓遂被譽為九曲黃江,足以見其謀智、城府之深,呂布若是在投身於他,能不能瞞天過海的在暗地裡積蓄勢力,等待出頭之日,陳宮自問並無多大的把握

    “看來韓文約已看出呂布今日赴宴之意,亦表露出有將呂布收於麾下的勢頭,這韓文約好大的氣魄,呂布這等背信棄義的豺狼也敢去收,他就不怕落得像丁公和董賊那樣的下場”

    文翰一邊與馬騰飲酒談事,同時也在暗暗觀察著韓遂,別看韓遂這人,表面上一臉笑容,擺出一副老好人的姿態,但其實他深藏不露,令文翰一時無法看清他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在這酒局中,或許只有馬騰心思最少,全心投入在這杯中之物的快意之中,至於其他三人則個個都是,心思不斷,在思奪著各自想要得到的利益

    幾人一喝直至深夜,韓遂裝出酒量不佳,已是快醉的樣子,先是告退,呂布很是默契地亦向馬騰告別,說要送韓遂回營,馬騰也不強留,便由他們兩人離開

    待韓遂、呂布離開不久,文翰又和馬騰喝了數盃,須臾文翰臉色一變,向馬騰凝聲問道

    “不知馬征西,將朝廷視於何物?”

    馬騰喝得興起,忽被文翰這樣一問,頓時顯了幾分怒色

    “文冠軍為何有此一問,莫不成你也認為,我馬壽成是那些不尊朝廷,目無王法,自立一方的野心之輩呼?”

    “非也我有一事,要與馬征西商議不過茲事體大,在未有馬征西明確的回答之前,不凡絕不敢輕易說出”

    “可是朝廷之令?”

    文翰默默地頷首,馬騰酒意剎地消了一半,凝神仰頭而道

    “我馬壽成身為伏波將軍馬援子嗣,馬氏一族歷來對漢室忠心耿耿,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忠字,乃我馬壽成一生奉行所向,只恨,早年我無重兵大勢,無法匡扶漢室,誅除天下各地惡犬,還天下太平盛世

    雖是如此,但我馬壽成在這幾年間,亦聚有義師精兵六萬,膝下虎子個個英勇無敵,麾下大將亦是驍勇善戰,此次我領四萬西涼兒郎趕來雍州,原本想要扶持朝綱,哪知聖上無意,選擇了曹兗州,想必此時,聖上已回到了東都洛陽,在曹兗州輔佐下,正籌劃重建社稷大器”

    馬騰話中不免有幾分悲涼,他雖是名將之後,但卻有一半胡人血統,因此常受到他人白眼,而自漢獻帝開始,漢室歷來對他,亦是不太重視,只當他是一把屠狗利刃,能用時,用之不能用時,任其自生自滅

    文翰看在眼裡,心中也有幾分唏噓,他與馬騰的遭遇何曾相似,漢朝畢竟還是豪門人的天下,豪門人之間,根本容不得其他的派系插手,而皇室子弟,正是這天下之中最大的豪門,又怎會信任寒門或是像是有異族身份的馬騰這類人物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11 14:09
第四百九十五章 韓遂的算盤


    “馬征西忠義無雙,不凡深感敬佩,如此,還請馬征西與我一同共舉皇命”

    “竟是皇命之令,我馬壽成豈有拒絕之理,文冠軍快快說來”

    “此地魚目混珠,非是說話地方“

    “那入我帳篷詳談可否?”

    “善”

    兩人話畢,紛紛起身,走向營寨內最大的那座帳篷後來,文翰帶著趙雲、戲隆走入,而馬騰則帶了馬超、馬鐵進入,張繡和龐德兩人則守在帳篷之外

    眾人坐落,文翰向戲隆投去了一個眼色,戲隆心神領會,從衣袖中拿出一封奏書,遞向馬騰,馬騰接住,打開奏書細細觀之,越看那大目瞪得越大,臉上那潮紅的醉色亦是迅褪去

    “聖上竟要誅殺呂布”

    馬騰看畢,不禁呼道,馬超和馬鐵兩兄弟一聽,皆是色變,這也難怪,畢竟這要殺的人,可是如同神人一般,在戰場上無一敵手,天下猛將無不是其對手的,天下第一人,呂布,呂奉先

    馬鐵有幾分驚愕,而馬超則是獅目連連暴起銳光,渾身血液都似在沸騰,若是他能殺了呂布,這天下無雙的名頭,便是輪到他的頭上

    天下第一人這是何等威名,試問哪個武者,不為之而瘋狂

    “呂布為得大權,弒殺丁公,可見此人無情無義,後又為兒女之情,誅殺董賊,可見此人無忠無孝,此等人物,連禽獸都不如,試問聖上,又怎容呂奉先繼續胡作非為,禍害漢室天下

    還望明公,能秉承大義,與我共舉誅呂大事,不負皇命重託”

    馬騰驚異連連,心中搗起千層巨浪,可知他們要殺的可是呂布啊,那個在戰場上無冕之王的呂布啊

    雖然呂布時下僅有八千兵力,但若要將其逼入死路,必須要付出慘重的代價,若是呂布拼死一搏,背水一戰,到時不知要有多少猛將,要死在呂布的方天畫戟之下

    馬超見自家父親還在猶豫,倒是顯得有些迫不及待地勸道

    “阿爹,呂奉先惡名遠揚,舊時他在董賊麾下,不知有多少公卿死在他的方天畫戟之下,此人罪惡滔天,人人得以誅之,阿爹何須猶豫,孩兒願助阿爹一臂之力,取這呂奉先狗命”

    “閉嘴,呂奉先成名之時,你尚且還在你老母懷中哭鬧,呂奉先身經百戰,無人能敵,威震天下,可是你一人之力能夠殺得

    還有,你別以為阿爹不知,在昨夜你是否擅自和呂奉先對戰在來前,阿爹特地叮囑你,莫要觸其鋒芒,你倒是威風,竟當真敢在呂奉先面前逞威,若非當時,臨晉大殿起火,只怕阿爹此時已是在奔喪的途中”

    馬超的勸說,非但沒令馬騰做出決定,反而遭來馬騰的喝罵,馬超一聽,立即狠狠地瞪了馬鐵一眼,好似在怨馬鐵多嘴,將此事告訴了馬騰,馬鐵可不敢和馬超較勁,連忙低下頭,避過馬超的惡狠狠的目光

    “明公息怒,既然我要與明公共舉皇命,又豈有袖手旁觀之理,當下你我在臨晉城內的大軍加起來,足有六萬之多,到時,我等大可偷襲呂奉先的營寨,將其重重圍住,布下天羅地網,如此呂奉先又豈有逃命之理?”

    “話雖如此,但呂奉先座下有赤兔寶馬,在萬軍之中廝殺迅猛難擋​​,只怕縱使你我兵力聯合,也難將其誅殺”

    “明公何須憂慮,一般兵士自然難擋呂布,呂布雖勇,但在你我麾下亦有不少絕世猛將,足以可擊殺呂奉先”

    “在我麾下,能抵呂奉先的,也僅有我家兒,還有我麾下大將龐德,而我曾聽聞,文冠軍麾下那名叫趙子龍的勇士,曾與呂奉先在長安有過一場激戰,如此看來,趙將軍亦有與呂布拼殺之力,但集這三人之力,最多能將呂布擊敗,還未能夠將其逼死

    只可惜,文冠軍那位二哥關雲長不在,若能加上他,如此誅殺呂奉先便是萬無一失”

    要殺呂布,馬騰可不敢挑選一般貨色,在剛才馬騰話中所提之人,哪個不是有萬軍之中取敵將之首能耐的絕世猛將

    “呵呵,誅殺呂布此等大事,怎能少得了我家二哥,明公方想我家二哥,正在趕往臨晉的途中,算算時間,他在兩天之內必能趕到,而且,我在早前收一員猛將,此人乃是子龍的師兄張繡,誅殺呂布的人選中,他有足夠的能耐入選”

    “可是那被稱為北地槍王的張子雄?”

    文翰微微一笑,又是頷首,馬騰深吸了一口大氣,心中驚駭連連,張繡在西涼一帶的名望不低,馬騰沒想到文翰竟能將張繡收服,這同時也就是說,北地郡此時定已落入文翰的手中

    “這文不凡,當真是越來越恐怖了,誅除了呂布之後,雍州便只剩下他和我還有韓文約三方勢力,到時,此人還可能將會成為我最大的敵手”

    不進則退,馬騰為人雖是忠烈,但要在亂世生存,沒有足夠的勢力,隨時都會面臨滅頂之災,所以馬騰想要保住自方勢力,就需不斷地擴張,而試問誰人能夠潔白無比,馬騰有忠,但也想要做權勢傾天的權臣,若是太平盛世,馬騰自問他不會生出這點心思,但可惜的不是,漢室早已落寞,遲早顛覆,馬騰可為忠而行,積蓄實力,為漢室征戰,但在這前提下,馬騰必須有足夠平定天下的勢力

    馬騰心中忌憚一閃而過,隨即便回過神來,臉上升起一抹笑意

    “哈哈哈若能合這五人之力,呂奉先必死無疑,馬某人願接皇命,與文冠軍共施誅呂義舉,不知文冠軍何時準備動手?”

    馬騰話音落下,文翰跳動不停的心頓時穩定,文翰緩緩地吸了一口氣,平復了心神後向馬騰拱手作禮答道

    “五日之後,便是誅呂之時”

    “好,那我今夜,便是開始安排兵士,不知文冠軍對於誅呂之事,有何策劃之計?”

    文翰將眼色投向戲隆,戲隆走前一步,開始說出三日後的戰局佈置,文翰、馬騰皆細細聽之,而在一旁的趙雲、馬超兩人,眼中不斷湧起熱烈的戰意,好似對於三日後的那場大戰,迫切而又激動

    關羽、趙雲、馬超、龐德、張繡,這五人皆是一流的武者,特別是關羽、趙雲、馬超,武藝比之一般一流的武者有恐怖,其武藝皆到底高深莫測,驚天地泣鬼神的層次,而龐德、張繡二人,亦是不差,起碼能在呂布手上堅持二百回合而保持不敗,這誅殺呂布陣容之盛大,可謂是萬年不見其一,或許也只有天下第一人呂布,才能逼出這等恐怖的陣容呈現

    此時,在另一邊呂布還未知道,自己將會大禍臨頭,他正在韓遂的營中,與韓遂表達出投誠之心,對此,韓遂贊無表明,對此事是一帶而過,然後便是和呂布談起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呂布的耐心歷來都是極差,韓遂不作明答,呂布心中亦是惱怒,可知他不但自己有無雙之勇,其麾下有陳宮、張遼等賢才、猛將,他願放低身份來投韓遂,韓遂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還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氣得呂布肚子裡火氣狂盛不止,最後是帶著些許脾氣,憤憤離場

    “哼哼哼呂奉先,你當真以為我韓文約不知你那顆狼子野心,想要藉我勢力韜光養晦,等待東山再起的時機?那你可就是妄想,我交好予你,不過想暫時利用你牽制那頭來自河東的猛虎罷了”

    韓遂將呂布送出營寨轅門後,望著呂布的背影,暗暗腹誹,陰陰在笑

    臨晉城風雲密布,來自文翰、馬騰的勢力因為漢獻帝早前一道聖旨,而暗藏殺機,對此,韓遂、呂布仍不知情,韓遂是與呂布越走越近,這段時間裡,兩人幾乎形影不離,每每都談至深夜

    而之後,在韓遂的牽頭下,文翰、馬騰、呂布在韓遂營中共聚一堂,幾人商議無他,正是關於李傕勢力得以誅滅後,這回复朝廷的戰報該如何去寫,換句話來說,也就是刮分戰功

    文翰攻下北地,收服張繡,這一功勞,因為僅有文翰一方勢力參與,所以對此其他三人並無過多的異議,至於臨晉戰事,雖然大多的功績理應屬於呂布,但畢竟最後攻破臨晉的,還有韓遂、馬騰的勢力,若他們兩人想要狠狠地刮分呂布的戰績,亦是未免不可

    別忘了,當下天下人皆認為李傕自焚而死,無人能取得他的頭顱,那雍州牧的位置,很可能就是從臨晉的功績來作決定,畢竟李傕的死,是被這三方所逼,所以這有關臨晉的功績越大,坐上雍州牧位置的機率也就越大

    而令文翰、馬騰沒有料到的是,韓遂非但沒有為自己爭功,還大發一番正義慷然地言辭,幫呂布說盡好話,若是臨晉的功績用十成來分,在韓遂言辭的表達下,幾乎應該有九成功勞要歸呂布,如此,若按正常流程來走,呂布坐上雍州牧的位置,已是十拿九穩

    對此,呂布卻無好臉色,他冷酷著一張臉龐,冷視著韓遂在一旁手足揮舞,口沫噴張,在早前,韓遂暗暗地表示過,若呂布想要投於他的麾下,要顯誠意,便將雍州讓與他,到時他會幫助呂布得到雍州,不過雍州的任職大權,要全數交予韓遂之手,呂布雖是萬分不甘,但在陳宮連連的眼色勸說下,也只好咬牙答應了韓遂

    韓遂為呂布說盡好話,而文翰和馬騰兩人很快又想到,這兩人在這幾日中幾乎是形影不離,便是猜到這兩人暗中定有勾當,甚至很可能,韓遂已接受了呂布的投誠,如此呂布得之雍州,不就等於他韓文約得到雍州

    文翰和馬騰相視一眼,眼色經過一陣交流後,竟對韓遂所提有關臨晉戰功的分配,毫無異議,韓遂心頭湧動,內心狂喜,但表面卻是篤定,不見絲毫喜色,滿臉大義泯然,說到理應如此

    戰功落定後,幾人便是散去,而韓遂聽到不少風聲,言文翰、馬騰的兵馬在這幾日時有出動,韓遂雖不知他們在暗地裡策劃什麼,但為了以保萬一,令兵士傳信於呂布,讓他將營寨撤到靠近韓遂營寨的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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