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寒士謀 作者:坐井觀天的青蛙(連載中)

 
uuuuuuuuuu 2013-2-15 22:44: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8 536050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2 12:13
第四百六十六章 呂布大鬧霸王樓(中)


    忽然間,長安的上空,好似在蘊育著一場大風暴,周邊一帶烏雲密布,閃著道道雷光。

    半個時辰後,在長安某處酒家。

    呂布騎著赤兔馬在長安街道飛馳,隻身來到酒家拉馬停下,瞇著血目抬頭向上一望,正好看見曹操和文翰兩人的身影,呂布冷冷而笑,驅身走進了酒家。一店中小二迎來,見來人身軀魁梧健碩,熊背虎腰,雙臂似有撕虎之力,且又渾身密布殺氣,頓時嚇得臉色都青了。不過,當下酒家已被他人所包,店小二只好壓著恐懼,瑟瑟地說道。

    “這位好漢,實在抱歉,今夜酒家已被貴人所包。若是好漢想要喝酒,可到街口轉角處的那間酒家。”

    呂布並沒有理睬店小二,他那雙好似發著血光的虎目,正盯著酒家牌匾,牌匾上龍飛鳳舞地書寫著三個大字,霸王樓。說起這霸王樓,其中還有一段典故,傳說霸王項羽曾在此處和漢高祖劉邦在這裡飲過酒,項羽飲酒時,忽然發怒,須臾又恰雷聲正起,嚇得劉邦躲在桌案之下,惹得項羽連連大笑。那時的掌櫃甚是敬佩項羽之威,便將酒家改名為霸王樓。

    “霸王樓!好名字!配得上我呂奉先!”

    呂布邁起步子,而那店小二聽到呂布之名時,早就嚇得腳底發涼,哪敢去攔呂布。酒家掌櫃,狠狠地瞪了一眼店小二,一臉賣笑地走前來,正要說話。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竟然溫侯亦有雅興喝杯小酒,我等自然歡迎。”

    說話人,語氣平淡得好似一不起漣漪的湖面,掌櫃認得此人聲音,正是今夜​​包場之人。高懸在嗓子的心,亦是放下,連忙伸手相迎。呂布收斂幾分殺氣,嘴角上翹,掛著一抹詭異的笑容,抬腳走上階梯。

    待剛至二樓,呂布的目光,正與文翰、曹操兩人交接。只見呂布身穿一件西川黑色虎鷹金紋大袍,腰上掛著一吞頭獅面玉帶,腰間插著一柄金色寶刀。當曹操見到那金色寶刀時,眼神忽地一凝,這寶刀不正是他當日用來刺董的七星寶刀麼!

    “不知我冒昧前來,可有打擾到曹司馬和文冠軍商議大事?”

    呂布口上雖是如此在說,但卻絲毫不見客氣,大馬金刀地坐下,拿起酒壺仰頭喝盡。

    “哈哈,溫侯說的哪裡話,曹某和文冠軍多年老友,許久未見,今夜不過在此喝酒談些風趣舒心之事。既是敘舊飲宴,當然不會談些煩心之事,以免掃了大家的酒興。”

    呂布哼哼冷笑,心中在想,虛偽小人,只怕你們是在想如何謀害於我吧。

    “哦?不知曹司馬和文冠軍剛才在談何事呢?”

    文翰默默地看著呂布嘴上那抹冷笑,無事不登三寶殿,呂布不請自來,且渾身所帶的那狂盛的殺意,即使他有意去壓,但也無法將其殺意壓盡。不過,文翰仍舊屏神凝氣,不見絲毫慌亂,靜靜地回道。

    “剛才我與曹司馬正談古之英豪。”

    呂布桀驁又笑,又拿起一酒壺喝起,一口飲盡,笑言道。

    “哈哈哈!當下天下大亂,所謂亂世起,英豪出。古者已逝,那就成了過去。曹司馬和文冠軍為何不說一說,當世英豪呢?”

    曹操饒有興趣一挑眉頭,望著呂布道。

    “不知溫侯有何高見?”

    呂布再提一壺酒水,騰地站起,面目傲然,渾身散發著一股唯我獨尊的氣概。

    “天下眾說,袁氏雙傑,我卻認為不過爾爾。北方袁本初,氣量狹窄,雖有精兵猛將,卻不能盡其之用。南方袁公路,陰險狡詐,自高自傲,小覷天下諸侯,歷來只顧自身利益,如此人物,必自斃!荊州劉表,只會據守一地,不思進取,目光短淺,難成大材。西涼馬騰、韓遂只有小勇小謀,難登大雅!! ”

    說到這裡,呂布氣勢更盛,飲酒喝盡,拋壺砸地,忽然走前幾步,伸頭瞪目,直視著曹操和文翰。

    “曹司馬、文冠軍可知,在我呂奉先心中,天下雖大,算是英豪之輩,不過三人?”

    曹操、文翰皆清晰地感受到,從呂布眼中傳來的威勢迫力,不過兩人卻面不改色。曹操仍舊一臉笑意,文翰則平淡篤定。

    呂布見曹操、文翰皆不答話,又是一笑,忽地喝道。

    “第一個,就是曹司馬!!”

    曹操聽罷微微凝神,呂布目光一轉,血目望向文翰。

    “第二個,當然是文冠軍!!”

    文翰刀一般的眼眸,略略一瞇。呂布說畢,忽地抽身,同時一手又提酒壺,再次一飲而盡,喝罷豪言喝道。

    “不知曹司馬,文冠軍可覺得,我呂奉先可有資格做這第三人!!!”

    文翰莫名地露出一絲笑容,卻笑而不答。曹操凝著神色,淡淡地答道。

    “溫侯之勇,天下無雙。天下誰人敢言,溫侯非是英豪?”

    曹操答畢,呂布血目連起凶光,望向文翰。文翰這才張口道。

    “自然如此。”

    “好好好!!承蒙曹司馬、文冠軍看得起我呂奉先,今日我等三位理當喝個盡興,不醉不歸!!但乾喝這酒,實在無趣。就讓我獻醜,為諸公舞刀助興!”

    呂布話畢,一把掣出腰間寶刀,寶刀出鞘,頓時一陣七色華光沖天而起,同時間夜空一道巨雷轟轟劈落,大雨傾瀉而來。

    轟!嘩啦啦! ! !

    曹操和文翰皆是一驚,典韋連忙走前一步,護在曹操身邊,一雙凶光惡目死死地盯著呂布,而趙雲則將手放在腰間劍柄,抖數精神,一副如臨大敵的姿態。

    呂布大喝一聲,聲隨雷鳴,威勢更勝,執刀而舞,刀光迅猛犀利,宛如雷影在動,一刀一刀劈落,皆起陣陣犀利狂風! !

    啪啪啪! !

    只見,隨著七星寶刀在呂布手中飛舞,刀刃上的七色精光逼人晶亮,刀風所過之處,桌椅破裂,地面裂開道道猙獰刀痕,呂布越舞越快,刀影幾乎難以看清,此時再加之其身後大雨傾瀉,雷光滾滾,呂布渾身爆發著捨我其誰的霸王之色,宛如西楚霸王項羽再臨!

    “好!溫侯一人舞刀,氣勢雖勁,但頗感寂寥,何不與人共舞?”

    曹操凝聲大喝,呂布步伐如同奔雷,刀快如狂雨,殺意騰騰,越舞越是接近。大有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的姿態。

    “善!”

    呂布又踏三步,連挑三道刀風,刀風破空卷來,竟襲向了曹操和文翰所坐的席位。

    “惡來何在!!!”

    早就蠢蠢欲動地典韋,聽到曹操呼喊,好似受到了莫大的恩惠,大嘴當即笑得咧開。天下無雙的呂奉先,他典韋惡來,早就期待與其一戰!

    典韋就如一頭來自遠古的魔神,忽然惡氣驟生,一腳裂地而踏,重若盤山,手提雙戟,聚力飛掃,將劈來的刀風赫然轟散後,只聽見典韋一聲咆哮,步奔如龍象,氣勢滂湃惡煞,直沖向呂布。

    文翰默默地看了曹操一眼​​,心中漣漪連起,曹操似乎感覺到文翰的眼神,莫名地一笑。文翰呼出一口氣,暗暗讚佩曹操的氣概。可知,曹操將典韋​​派出,他身邊就無人守候,而文翰的身邊卻有趙雲,若是文翰起半丁點害人之意,令趙雲猝然發難,曹操必死無疑。而按當今的時勢,只要曹操一死,文翰能得到漢獻帝的機率就會大大提升。

    不過曹操卻好似認定文翰不會害他,至少現在不會。而文翰心中亦有觸動,他從不認為自己是光明正大的英雄人物,如果此時殺了曹操,能夠大穩局勢,他會毫不猶豫地出手。但是,此間天下,還需要曹操的存在。若他一死,關中、山東一帶必會大亂,到時局勢將會一發不可收拾,文翰自問如今的他,還未有那個能耐,能夠收拾這個殘局。

    好友是好友,兄弟是兄弟,對手是對手。文翰和曹操關係特殊,但兩人卻會分清立場。文翰相信若是當今他所處的立場,換做是曹操,曹操一樣也不會起害他之意。畢竟若他一死,并州、河東中北一帶,亦會大亂,對曹操的大局毫無益處。

    文翰瞬間思緒萬分,不過很快就被呂布和典韋的大戰吸引過去。

    只見典韋漆黑雙戟,飛起陣陣黑色旋風,連環不停地掃劈在呂布的七星寶刀之上,呂布殺目閃爍著駭人血光,同時心中暗暗吃驚。原本以為,以他無雙武藝,一人前來,殺曹、文還有其兩個護士綽綽有餘,沒想到的是,單單曹操一個護士,就如此難纏。剛才兩人交手足有五六回合,這黑色大漢,竟有著一身蠻力,而在力氣上竟也能與他拼過不分上下!

    但呂布就是呂布,威名無雙,怎容他人冒犯! !

    “來得好!!!”

    須臾,呂布側身一避,典韋如同一頭黑色的颶風一沖而過,就在此時,七星寶刀猛然飆捅,直捅向典韋的後背。典韋大嘴的笑容更勝,更是狂熱,就在剛才的一瞬間,他終於感覺到他的命有著威脅! !

    “喝!!

    典韋猛止去勢,用盡龍象之力,雙戟迴旋橫抽,驟然向後掃去,同時間數道雷霆劈落,在雷音震盪中,隱隱間竟好似聽見龍鳴象嘯之音。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2 12:16
第四百六十七章 呂布大鬧霸王樓(下)


    砰! ! !

    刀戟遽然碰撞,頓時大風飆起,火星飛迸。典韋又再大喝,提戟一抽,七星寶刀一破而衝,哪知典韋雙戟迅猛墜落,狠狠地壓在七星寶刀刀刃之上,只見典韋一張惡臉青筋快速蠕動,全身好似鼓起,盡顯狂野猙烈!

    呂布血目大瞪,虎臂剎地暴漲,七星寶刀的刀刃在火光中,遽然而盪。兩人拼著力氣,在刀戟中一波比一波狂盛的颶風掀起,赫然形成一恐怖的力場,將兩人直徑十米內的所有桌椅盡數逼飛。兩人磅礴的氣勢,直將曹操、文翰逼退好幾步。而趙雲已不覺站在兩人身前,屹立著巍然的龍軀,凝神聚氣,一雙凌厲的劍目直縮在呂布和典韋的身上,隨時做好典韋落敗,立刻去救的準備。

    不過典韋卻無趙雲所想那般不堪,這典韋好似力氣還未用盡,又再大吼,聲如雷音,力隨聲發,只見漆黑雙戟驟地一壓,竟將呂布的七星寶刀又是壓落幾分! !

    “這廝當真是一怪物!!!”

    呂布感覺到典韋又再發力,再也不敢輕敵,將保留的力量瞬間迸發。陡然間,在典韋眼中,只見呂布倏然血光大盛,七星寶刀如附破天之力,巍然一彈,便把典韋的雙戟彈開。隨即呂布右腳宛如龍尾橫掃,迅猛地掃在典韋腰部。典韋猛地一抽身子險險避過,然後反應極為恐怖地,右手就是一甩,將手中短戟飛出。

    呂布反應亦是不慢,在電光火石之間,提刀砍飛。就在此時,典韋竟如同一隻黑色暴熊,往呂布撲來,呂布未料如此,被典韋撲中。只見典韋抱著呂布,往樓台就衝。兩人就似一道倏然飛馳的流星,轟然撞破欄杆,從二樓高空飛去。

    無數斷木從酒家的二樓飛落,然後又連連聽見砰砰砰的幾聲巨響,曹操和文翰皆是一驚,連忙趕去那被典韋、呂布撞破的地方,向下面街道俯視而去。只見呂布和典韋兩人在雷雨之中,又再激烈地戰在一起。

    兩人刀戟狂舞,你來我往,連打不知多少回合。每當刀戟猛烈碰撞,皆會蕩起一道道犀利的氣流,向四處飛濺。周圍一帶,被這兩人激戰的餘波破壞得一片狼藉。酒家門前的兩頭石獅子,不知何時,被打碎成一堆碎石,酒家的大門亦被攔劈成兩段,那書寫著霸王樓的牌匾,裂開兩半,墜落在地。酒家的小二和掌櫃躲在一樓的一個角落,戰慄不止。

    “嗷嗷嗷!!!彈開!!!”

    就在兩人交持之中,呂布驀然巨喝,七星寶刀又起濃濃血光,一刀劈開典韋。典韋魁偉的大身軀,不受控制地連退數步,才遏制了去勢。典韋惡目仍是無盡飢渴,大笑臉滿是暢快,好似一頭不知疲倦,只知戰鬥、戰鬥、戰鬥的惡獸!

    “惡漢,你有資格在我呂奉先面前報出名來!!”

    在呂布喝話間,其滿是血腥味道的身軀,遽然升起捲捲血旋,威烈駭人的殺意,不斷攀升,在典韋眼中,那血旋裡,一尊身穿血甲的巨神的身影隱隱而現!

    典韋知道,呂布要出相勢殺招,與他一招定勝負。頓時,典韋的嘴笑得更開,魁梧陽剛得如同惡神的身軀,亦是暴起陣陣迫人悚然的氣勢。同時間,一字一字地從口中錚錚暴喝道。

    “陳留,典惡來!!”

    話音一落,天好似被兩人的威勢冒犯,激怒的蒼穹,猛落一道巨大的暴雷! !

    轟隆隆! ! !

    這雷音,好似吹起了拼殺的號角。幾乎在同時間,呂布和典韋的身軀動了。在兩人眼中,呂布七星寶刀迸發無盡血光,血甲巨神瞬間變得清晰的剎那,一股唯我獨尊,逆者必死的威勢蕩然而發。至於典韋,手拿漆黑鐵戟,鐵戟上暴起一黑一白的光輝,光輝中,一條黑色龍鱗的巨龍,一頭通體白色的惡象,赫然而出。

    就在刀戟驚天地泣鬼神而碰的瞬間,血甲巨神手執一把血色大巨刀,由天而劈,只見那頭白色惡象,那粗壯龐然的象鼻子倏然一動,卷在了血甲巨神的血色大巨刀上,至於那條黑色巨龍則咆哮著向血甲巨神兇猛衝去。血甲巨神另一條龐然巨臂,猛地一抓,威風凜凜地抓在黑龍頭顱,往地就是一壓,黑龍猛烈反抗,龍軀蕩起,龍尾連連抽在血甲巨神的神軀!血甲巨神一手猛壓,另一執刀大手,提刀轟落,犀利的刀鋒將白色惡象的象鼻駭然地劈開了好幾段,白色惡象吃痛巨嘯,四蹄奔動,就往血甲巨神的身軀衝去。

    而就在此時,血甲巨神轟然消失,只見呂布將七星寶刀剎地一抽,同時在不遠處的赤兔馬好似與呂布心有靈犀般如同一道火風飛馳而來。呂布縱身飛躍,一腳踏在赤兔馬的馬背之上,借力再飛,竟飛到了二樓高空,迎著曹操和文翰兩人,執刀就劈。而且在刀落的同時,曹操、文翰皆感受到一股無盡的迫力,這刀來得非比尋常,必定是那傳說中頂級武者才有的相勢殺招!

    “主公!!!呂奉先你敢!!!!”

    典韋並未想到,呂布竟會如此狡猾,這時他已來不及回救,見曹操有危,頓時竭斯底里地狂叫起來。

    眼見曹操和文翰這兩個心腹大患,就要被自己的七星寶刀劈死,呂布嘴角升起了一抹桀驁猖狂的笑容。

    不過,呂布注定無法如願。因為,在曹操、文翰身旁的趙雲早就做好準備!

    劍馳如電,勢若狂龍。在呂布的眼中,一柄銳劍忽然刺來,同時間銳劍騰起無數銀光,小音金,大音鼓,延頸魚鱗,銀彩備明,蛇軀游動,舉動八風!銀龍相起,龍頭生怒,龍嘴噴風!

    在七星寶刀上,血甲巨神剛揮刀砍落,就被颶風撲來,而因為呂布剛才在與典韋相勢殺招的交鋒中,已用了五成力量,此時威力只存一半,又怎是趙雲相勢殺招的對手。只見血甲巨神轟然化作數千道血光,威凜的血軀被劍一沖,頓時狂飛而去。就在呂布墜地的瞬間,典韋惡相頓生,揮戟殺來,往著呂布的後背就刺。眼見這天下無雙的呂奉先,就要在趙雲、典韋的聯手下,而黯然收場。

    不過,似乎這呂奉先命不該絕,就在此時,赤兔馬不知從哪裡來的力量,四蹄狂奔,好似一道赤色火焰般撞在典韋身上,衝勢之猛烈,竟把典韋撞退了幾步。呂布連忙捉住這一時機,強轉身體,坐落在赤兔馬上,一拉韁繩,赤兔馬連連躍飛,和典韋拉開了一段不短的距離。

    “呂奉先你未免太過自大。論單打獨鬥你是天下第一,但即使如此,也不容你小覷天下豪傑!!”

    曹操站在樓台之上,冷然而喝。呂布黑沉著臉色,他執刀的右臂,戰袍破開,赤露的右臂上滿是裂口,血液狂流不止。

    “呂奉先,我等好禮相待,好酒相迎,你為何要謀害我等!”

    文翰瞇著刀眸,心中跳動不停,剛才若非有趙雲在此,他和曹操必死無疑!

    “哼哼哼哈哈哈哈!!!的確是我呂奉先太過小覷天下豪傑,樓上那位白袍小將,可敢報之姓名!?”

    呂布並無答文翰之話,而是轉眼望向了二樓的趙雲。

    “常山,趙子龍!”

    “典惡來、趙子龍,我會記住你們!”

    呂布隨後又將目光投落在典韋身上,將趙雲、典韋兩人的模樣暗暗地刻在心頭後,一拉韁繩,就想策馬離去。

    文翰自然不會讓呂布就此離開,竟然呂布先是出手,那麼此時趁機除了他,亦情有緣由。文翰向趙雲一投眼色,趙雲心神領會,縱身一躍,腳在空中連踏,正好落在呂布的身前,趙雲目光凌厲,執劍而守。而同時,典韋亦是收到了曹操給予的信號,雙手拿著五六根短戟,只要呂布一逃,就立刻用飛戟攻擊。

    “哼!我有赤兔寶馬,天下還沒有何處是我呂奉先離不開的。若非今日我未帶方天畫戟,即使你等二人同上,我亦不懼!”

    呂布說罷,雙腳一夾馬腹,赤兔馬嘶鳴一聲,四蹄奔動,如同一道赤色火焰,往前就衝。典韋見呂布欲逃,急忙射出手中飛戟,先是三柄飛戟,三柄飛戟呈品字形,飛向呂布的後背,隨後又射三柄,並排一線,射向呂布的頭顱。至於趙雲,眼見呂布衝來,連忙一避,然後在呂布左旁側,連挑出三道劍花。

    生死存亡之時,呂布被逼出了無盡的潛力,大喝一聲,七星寶刀暴掃而去,先將趙雲的劍式盡數打散,然後再回身一抽,刀或劈或砍或刺,先將射來的三柄飛戟打落在地。這時,趙雲又發進攻,而後面緊隨而來的並排一線的三柄飛戟,眼見亦快射近。

    呂布座下赤兔馬感覺危機,忽地四蹄跳躍,在半空中呂布將隨後而來的三柄飛戟一刀同時砍落後,赤兔馬剛墜落在地,趙雲又是提劍殺來。而此時,典韋帶著滾滾惡煞之風,在大雨中飛馳,呂布臉上不覺湧起幾分急色,若是這典韋殺來,與那白袍小將一同纏殺住他,那他要逃就難矣。而因為剛才呂布的托大,冒險劈殺曹操、文翰,而用相勢殺招連戰典韋、趙雲的相勢殺招之後,呂布的右臂受了不輕的傷勢,若是再是糾纏激戰,只怕呂布的命,很可能就要留在這裡。

    而就在此時,忽然長安的街道響起了無數急促的腳步。一支支兵馬在雨中亡命狂奔,先是到來的竟是由陳宮、張遼所領的呂軍。張遼眼見呂布右臂有傷,又和兩個武藝絕倫的將士激戰,頓時臉色一急,拍馬就來助戰。陳宮亦是舉手下令,令前排弓弩手準備,隨時接應呂布和張遼。

    張遼策馬剛至,提槍殺住趙雲,如此一來,呂布壓力大減,聚力連劈五刀,將典韋駭然劈退後,縱馬就逃。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4 10:37
第四百六十八章 魚死網破


    呂布經過張遼身邊時,七星寶刀忽然朝正與張遼在戰的趙雲一刺,趙雲連忙去擋,張遼捉住時機,撩槍揮刺,趙云不敢託大,撤身一轉,險險避過,呂布和張遼趁此逃回陣中,趙雲和典韋隨後去追,陳宮一聲令下,被強弓硬弩射退回去

    而同時間,由夏侯惇所領的曹軍和由徐晃所領的文軍,幾乎前後趕至,前後包夾住呂軍

    “呂奉先,你這是意欲何為,想要造反麼?”

    不知何時,曹操和文翰已從霸王樓走出,兩人皆是臉色黑沉,冷冷瞰視著呂布和其一眾兵士

    對於這個問題,陳宮亦是疑惑萬分,若非他府中家僕領他之命,出來沽酒,恰巧見到霸王樓之事,急來告知予他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

    呂布一雙血目死死地在周圍環視,好似在某人的身影,卻怎麼也找不到,而且又見,來的兵馬只有五千,盡數皆是張遼的部屬這讓呂布隱隱中,覺得有一絲不對勁

    “郝萌何在”

    呂布忽然大吼起來,但卻無人回應

    “郝萌”

    呂布竭斯底里,狀若瘋狂地吼了起來,張遼不知呂佈為何如此,連忙疾聲報導

    “主公事情火急,我一收到軍師的命令,便立馬領軍前來,並未來得及通知其他人,不過主公放心,郝將軍他們若是發現城內動靜,定會立馬領其部眾趕來”

    “不可能,我早令郝萌到校場營中準備,他不可能比張遼的兵馬來得還慢”

    呂布心中那絲不對勁,越來越盛,就在此時,又是一陣急促、密集的腳步聲宋憲、成廉、李封等人,各領其部,紛紛趕來

    宋憲先是衝至呂布身邊,見到周邊密密麻麻的曹、文軍隊,還有陳宮時,頓時臉色劇變,先是一陣驚愕,後來滿是疑惑

    “主公,這到底是??”

    宋憲還未將話問完,就被呂布一喝聲震住了

    “郝萌在哪”

    宋憲又是一驚,連忙轉頭向成廉、李封等人望去,成廉、李封一陣東張西望後,皆是搖頭,宋憲眉頭連連皺起,在數個時辰前,他接到郝萌的命令,說這陳宮和曹操、文翰聯合,要害呂布,呂布欲要先下手為強,去殺曹操、文翰,而他們得令坐等時勢,待長安一亂,立馬領兵馬偷襲曹、文兩營,只是卻是連連怪事,先是張遼領兵離開了營地,宋憲問過郝萌,郝萌卻說先按兵不動,後來緊接不久,曹、文營地兵戈大動,無數支兵馬衝出而宋憲再想去找郝萌,卻發現不見其身影,宋憲擔憂呂布安危,便通知成廉、李封先是領部眾趕來,原本以為郝萌應會隨後跟上,哪知這時還不見他的身影

    “在哪”

    呂布見宋憲遲遲不說,頓時怒火上湧,又是暴吼,吼得宋憲一顆心臟都快跳了出來,連忙道

    “主公息怒,末將實在不知,郝將軍原本還在營中準備,但後來卻不知何時失去了踪影”

    “主公,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你和曹司馬、文冠軍的將士為何忽然大打出手?而且這與郝將軍又有何關係?”

    陳宮瞇著雙目,心中好似已猜到了一些,這事情絕對與郝萌有關,而郝萌歷來對他不喜,再加之剛才宋憲見到他時,那眼中竟爆出了濃濃的殺意

    呂布大大地呼出一口惡氣,幾乎一瞬間他明白了許多,鋼齒氣得快要咬碎,隨後一字字地咬牙徹齒地噴出

    “郝萌”

    而在呂布的對面,曹操和文翰冷眼旁觀呂布那臉色精彩地變化,文翰連連聽呂布喝起郝萌這個名字,便是想起剛才曹操剛來時與他說起的那件事情,臉上便是湧起一陣醒悟之色

    “孟德,這郝萌不會正是,今日被你教訓一番的那個強搶人妻的惡徒?”

    “呃?說起來,這惡徒好似就叫郝萌”

    “你色字頭上一把刀吶”

    曹操呵呵一笑,全然一副無所謂的姿態,氣得文翰直咬牙,暗道這色鬼遲早出事

    就在曹操和文翰對話間,呂布將郝萌對他說的話,盡數說予陳宮,陳宮又是氣憤又是失望,若非他生性忠烈,認定此生絕不侍奉二主,定然甩袖離去

    “公檯我誤信讒言,是我之過,但當下大敵當前,還望公檯出手相救,事後我定會與你賠罪”

    呂布收起了自己的傲氣,史無前例的竟向陳宮認錯陳宮大大地嘆了一口氣,亦是收住滿肚子的氣憤,走出陣中,拱手執禮,向曹操、文翰道

    “曹司馬、文冠軍,此事全乃我家主公麾下郝萌教唆而至,此人大發讒言,誣衊我與兩位有謀害我家主公之意,我家主公誤信讒言,確實有過

    不過當下城外,還有李傕賊軍在虎視眈眈,若我等在長安混戰,只會便宜了李傕,還望兩位明公,能夠以大局為重,宮在此賠禮了”

    “呵呵,陳公檯你真會說笑,呂奉先幾乎謀了我等二人性命,單單一賠禮道歉,就想將此事揭過,未免太過異想天開了?”

    曹操一臉戲謔的笑容,好似在聽著天大的笑話,陳宮自知此事難了,收斂幾分神色道

    “難不成曹司馬當真要血流成河,才肯罷休?”

    “非也,陳公檯你說得有理,李傕賊軍正在長安城外,若我等混戰,只會讓他盡收漁人之利,不過,呂奉先如此害我和文冠軍,若我等二人,將此事輕了,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我等二人無能?”

    “曹孟德,莫要拐彎抹角,是好漢就給個痛快”

    呂布雖是理屈,但又怎容曹操這般高高在上,儼然一副高姿態地在他面前放肆,曹操卻未將半分注意力轉去呂布身上,一雙細長帶光的眼眸,一直在盯著陳宮,眼色中毫不掩飾,他的喜愛之意

    “陳公檯,竟然這呂奉先不信任你,為何不投於我的麾下?”

    陳宮臉色剎地一變,曹操的目光極具有誘惑力,但陳宮還是死死地壓住了那份觸動,當場斷然搖頭拒絕

    “承蒙曹司馬錯愛,但我陳公檯,此生絕不侍奉二主”

    “呵呵,那若是你家主公之令,那又如何?呂奉先,若你想將此事了解,需棄一人一馬,我要陳公檯,赤兔馬,則贈予文冠軍”

    曹操早知文翰對呂布座下赤兔馬一直喜愛萬分,而文翰對曹操擅自替他做主,亦並無意見確實,文翰對赤兔馬垂涎已久,不過他並不是為自己所要,畢竟他已有了毫不遜色於赤兔馬的踏雲烏騅,他所為的,是他的那位結義二哥,關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曹操可謂是獅子大開口,要去陳宮和赤兔馬,等於斷去呂布雙臂,呂布當場就狂笑起來,笑聲頓止,臉上滿是濃烈黑沉殺意

    “曹孟德,你才是異想天開,想要陳公檯和赤兔馬?那就踏過我呂奉先的屍體來取”

    “快快快讓開”

    忽然間,在曹軍陣後,一員老將帶著一架快駛來的馬車,正火奔來夏侯惇正欲令兵士去阻,哪知那老將凝聲就喝

    “曹司馬,老臣乃太僕朱儁”

    曹操一聽來人乃是朱儁,臉色一凝,對夏侯惇做了一個手勢,夏侯惇得令,令兵士讓開一條道,讓朱儁和其身後的馬車駛過

    朱儁領著馬車在曹操、文翰和呂布對峙的中間一帶停下,很快便見白髮蒼蒼頭戴官帽的楊彪從馬車內急急走出

    “聖上有令,曹司馬、呂溫侯、文冠軍皆是愛國公卿,護國大業,全仗你等三人,還望你等齊心協力,凡事先以朝廷社稷為先,切莫發生糾紛,以致大動兵戈,亂了大局,使賊子得利”

    曹操和文翰先是走出一步,向楊彪屈身施禮,隨後曹操臉色一冷便道

    “楊太傅非曹某人欲要大動兵戈,而是呂溫侯有殺人之意,若非曹某人和文冠軍護士了得,此時只怕早已身​​首異處,還望楊太傅,能秉持大局,莫要冷了我等二人之心”

    楊彪頓時臉色一怔,原本他聽說城內呂布和曹操、文翰兩人各舉兵馬,欲要廝殺還以為,乃是曹操、文翰兩人一手操控,畢竟兩人合起來的兵力遠勝呂布,呂布作為弱勢一方,又怎敢去觸動鬍鬚,不過,事實看來,並非如楊彪所想,楊彪連忙望向陳宮,在呂布麾下,陳宮是除了呂布之外,最有說話權的人,而且此人冷靜睿智,問他自然是最好,陳宮拱手作禮後,當下便將郝萌之事一一說出

    楊彪聽罷,暗怨這郝萌是個禍害,連忙又勸起了曹操,曹操卻是一副硬態,想要將此事了解?可以,讓呂布將陳宮和赤兔馬讓來,楊彪幾乎將口水說盡,大義仁德等正言詞辭,皆是說盡,曹操仍不肯讓步

    “夠了,曹孟德你休得囂張,我呂奉先還從未此等晦氣,陳公檯和赤兔馬,我是絕無可能讓於你等二人,若你真要殺個魚死網破,我亦不懼不過,你別忘了,城外還有李傕的賊軍,而此時據守在城門的皆是我的兵馬”

    “呂奉先,你果然賊性不改,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也敢做出”

    “竟然你要殺我,我又有何事不敢?”

    呂布和曹操目光轟然相撞,呂布眼色瘋狂,就似一個什麼事都敢做的狂徒,曹操驀然神色一變,滿臉皆是寒澈,忽地一舉手,夏侯惇見之,立馬喝令兵士,一排排森冷的長矛抬起,只見曹兵蠢蠢欲動,欲要向呂軍殺去,而張遼、宋憲等將,亦是連呼兵士準備,做好隨時的廝殺的姿態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4 10:40
第四百六十九章 一個頭顱的價值


“誰敢動!!!老夫立刻殺了他!今日老夫就在這裡守著,你們想要廝殺,那就先把老夫殺了!!!”

須臾,朱儁忽然爆發,策馬抬槍繞圈而飛,槍刃飛掃,將前頭的曹軍和呂軍盡數逼退。

“曹司馬吶!!!以大局為重吶!!!”

楊彪滿是哀求之色,幾乎想要向曹操跪下,曹操閉著眼睛,而此時一直默不發言地文翰,卻是忽然轉變了態度。

“孟德,竟然楊公、朱公苦苦相求,而當下長安這裡,確實不能大動干戈,我等不如就賣他們一個面子,此事就此作罷。”

在說話間,文翰走近曹操,又在他耳邊低聲道。

“孟德,戲份做到這裡便可。呂布剛才已被你逼得狗急跳牆,說出了大逆不道之言,只要此事傳出,以他以往累積的惡名,這天下已無處能容得下他!更何況,他錯信奸人,誤會了陳宮,陳宮雖是忠烈,但兩人從此必有耿隙。如此,呂奉先再難對我等構成威脅。”

曹操睜開了眼,有些驚異地望了一眼文翰,好像沒料到文翰竟能看出他剛才都在做戲。不過,曹操很快就將驚異收斂,然後又改臉色,氣憤無奈甩手喝道。

“罷了罷了,竟然文冠軍亦饒過了呂奉先,再加之楊公、朱公求情,若我不答應,豈不成了心胸狹窄,不分大局的小人!夏侯惇,領兵士散開,讓呂奉先帶人離開!”

曹操一聲令下,曹軍歷來法令嚴謹,令出立行,只見宛如海潮般的曹軍,迅速地散了開來,讓出一條廓然的大道。

“曹司馬、文冠軍心胸闊達,深明大義!老夫佩服!!”

楊彪見此,頓時臉色大喜,拱手對曹操、文翰就是一拜。可憐楊彪身為一朝太傅,卻因漢室落寞,雖身居高位,卻無實權大勢,以致一有亂事發生,只能憑著一張老臉和三寸不爛之舌去挽救局勢,對人點頭哈腰,哪有半分太傅的姿態。

文翰連忙扶起楊彪,昔日他受過楊彪不少恩惠,見到他此時的模樣,頓感幾分淒涼。其實楊彪若是願意過來輔佐自己,文翰自可給予他實權,但楊彪對漢室一片愚忠,若是文翰提出,只會遭他忿然怒斥。

“哼!”

呂布冷哼一聲,好似他今日受到了莫大的屈辱,臨走前充滿殺意地瞟了曹操一眼​​,曹操在他心目中必殺名單的位置,剎時升到了頭位。

“曹孟德,你休得囂張,總有一日,我必會取你狗頭!!”

呂布一甩馬鞭,引著一眾將領兵士往曹軍讓開的大道飛馳而過。至於張遼和陳宮則是最後撤離,這兩人臉色都是極為難看,經過今日之事,只怕呂布的惡名將會到了一個令天下人都為之唾罵的地步。張遼和陳宮皆是當世英才傑士,自然希望自己的追隨者能是受人尊崇的雄主,但當下的事實卻是殘酷的​​,不斷地衝擊他們的心智。讓他們感覺無比的無奈、疲倦。

張遼冷漠著臉色,默默地等著前頭的兵馬撤退,而此時他發覺到,文翰的目光一直在投向他,這讓張遼心神為之一顫,張遼強壓心頭某些意念,忽然發覺到,旁邊的陳宮神色複雜地與曹操對望。

過了一陣後,陳宮向曹操拱手告別,向張遼道。

“張將軍,我們走吧。”

張遼微微頷首,與陳宮帶著呂軍最後一支兵馬離開了現場。曹操有些失望、唏噓地望著陳宮的身影,喃喃道。

“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侍。陳公檯,你明知呂奉先非是明主,卻仍死守在他身旁。你,實在太過迂腐了。”

待呂布的兵馬盡退不久,曹操和文翰亦各自令夏侯惇、徐晃將兵馬領回城內營寨。於此,一陣嘈雜凌亂的腳步聲再次響過過,長安城重新恢復平靜,那場莫名起來的大雨亦在半個時辰愕然停止。

一夜過去,次日拂曉,烈烈朝陽,帶來了新的光明。風暴過去後的,長安城的上空,晴空萬里。

在郭汜舊府,文翰聞雞起舞,在府中院子,先是耍了三遍五禽戲,出了一身汗水後,便開始做著太極的招式。趙云亦有做早操的習慣,在院中遇到了文翰,文翰將他喚來,又再次將太極的招式,示範給趙雲。先前,文翰已將太極的套路傳授過給趙雲,趙雲天資雖高,但太極博大精深,非是一時半會就能學全。

“子龍,上回你說還能記住一半的招式,現在你又練了半月,可是將招式一一記全?”

趙雲拂手收招,閉著眼眸,在腦海中想要將剛才的套路一一顯出,可是想了許久,卻發現自己竟然沒有記全,反而將那一半都忘盡了。不過,奇妙的是,趙雲感覺到太極的招式好似已融入了自己的身體之內。

“主公恕罪,子龍愚笨,白費了主公一番苦心,這太極的招式,好似已盡數忘記。”

“呵呵,好好好。如此,子龍已將太極學成。太極博大精深,每招招式中,皆有融合匯通之意,若你能好好感悟,將太極的精妙融入你的槍法之內,必能有不少提升。”

文翰甚是欣慰地呵呵一笑,就似一個大家長般,趙雲略有所悟,當文翰提出將太極融入他的槍法時,劍目剎地一亮,臉上滿是激動、興奮。

“雲謝過主公指點之恩!!”

趙雲的武藝層次已是極高,想要再去突破,除非好似關羽那般遭過生死歷練,或許才有可能。當然,若是能學會精妙絕倫的武藝,亦能夠提升。太極能夠在後世長盛不衰,足可見其不凡,趙雲能夠學通,假以時日,將招式融貫,其槍法必能更是一層。

文翰笑盈盈微微頷首,正想再指點一些有關太極的細節,在當世之中,文翰可謂是太極的創始人,領悟太極的層次,經過十幾年的日夜勤練,已達到了後世不少太極大家的層次。文翰厚積薄發,或許有朝一日,能夠突​​破一流武將的橫列,領悟出屬於自己的相勢殺招,步入頂級武將的領域。

“三哥!!三哥!!!”

忽然,府內走廊上傳來徐晃的吆喝聲,徐晃來到後院,正見文翰在指點趙雲,連忙奔來報道。

“三哥,據二哥傳來的情報,李傕的兵馬,在昨夜趁著大雨,盡數皆退走了!!”

“什麼!?李傕撤軍了!?”

文翰皺了皺眉頭,不過很快他似乎想通了,當下長安城內有重兵把守,而城外又有他和曹操的兵馬據寨接應,兩方成掎角之勢。李傕想要攻破長安城已是絕無可能。不過,令文翰有些驚異的是,李傕竟然甘願放棄漢獻帝。或許他的撤軍,內裡暗藏殺機。

文翰沉吟思緒一陣後,便向徐晃安排道。

“四弟,你先回營寨,令人通知二哥,還有城內的各部人馬,讓他們準備,我想不需多久,我們的兵馬就要離開長安城了。”

徐晃拱手領命後,便匆匆離去安排。待徐晃走後,文翰又對趙雲言道。

“子龍,你回去洗漱一番,與我一同準備入朝面聖。待會聖上定會派人召見。”

趙雲好似早已習慣,文翰這種未料先知的安排,向文翰告退後,便去準備。至於文翰,在原地緩緩地舒了一口氣後,喃喃道。

“屬於我文不凡的雍州大戰,這才開始真正拉開序幕啊。”

半個時辰後,果然如文翰所料,漢獻帝派人前來召見,文翰和趙雲洗漱完畢,換上莊嚴的漢官服飾,坐上府門外早就等候的馬車,向城內的宮殿飛馳而去。

在此前半個時辰,在未央宮內。

“楊太傅,李賊退走,如今正是遷回東都的大好時機。有關遷都一事,你昨日可曾與曹司馬議定?”

漢獻帝坐在龍椅之上,眼光爍爍發亮,比起這幾年每日愁眉苦臉,現在的漢獻帝就如重生一般,容光煥發。

“聖上勿憂,聖上託付之事,老臣已是辦妥。不過,昨夜呂溫侯因受奸人教唆,幾乎害死曹司馬和文冠軍。之後三人麾下的兵馬幾乎在城內廝殺起來。曹司馬和文冠軍聯合的兵力,足足是呂溫侯兵力的兩倍。呂溫侯唯恐被圍殺,後來竟然大言不慚,口出逆言,說若是曹司馬、文冠軍執意與他廝殺,置他於死地,他便令麾下兵馬打開城門,放李賊進長安城。若非老臣和朱太僕及時阻止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而若是聖上想要遷都,只怕呂布…”

“放肆!荒唐!!呂奉先賊性不改,罪該萬死!!若非此時時機未到,朕必治他死罪!!

不過,當下之急,還是先將遷都一事落定。楊太傅,我看除了那呂奉先會阻止遷都一事,那文不凡亦非泛泛之輩,此人出身寒門,不能輕信。他此番來長安勤王,只怕其居心…”

漢獻帝眼中夾著凌厲、寒澈,這也難怪漢獻帝會對寒門人如此忌憚,昔日的董卓、李傕、郭汜之流,皆是出身寒門。在漢獻帝心目中,寒門人皆是貪婪狂妄之輩,不懂忠義禮節,有忤逆之心。理由無他,這些寒門人出身貧寒,自出生就為了生計而拼命,苦苦在世上苟存,一旦擁有權力,必定會因此瘋狂、迷戀,不可自拔,以致野心瘋狂膨脹。就如董卓,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豪門人卻是不同,他們從小,家族的長輩就教授他們忠義禮節,且他們不必為生機而煩憂,而他們自小就高人一等,權勢更是與生俱來,只要他們按照家族的安排,必有高位官職,若是其身就有不俗的能耐,就會受到朝廷的重用。所以他們少會如寒門人得權那般,陷入不可自拔,瘋狂的地步。

其實漢獻帝想法或許大部分都是對的,但是他忽略了一個關鍵的因素,他這套對於豪門人的想法,若是在太平盛世,或許當真如此,但是如今漢室沒落,皇權不再,而豪門人歷來都以自家世族利益、發展為先。而世上的豪門世族的族長,又有哪個不想將其世族帶到頂峰,頂替天下最大的豪門—皇族。

楊彪默默地看著漢獻帝臉上的神情,腦中腦念電轉,沉吟了一陣,拱手進諫道。

“老臣有一計,應可解聖上煩憂。”

“哦,楊太傅快快說來。”

“聖上不如下一道聖旨,令呂溫侯和文冠軍出軍殲滅李賊。如此,趁他們正與賊子廝殺時,聖上可再令曹司馬趁機領兵護送聖上和一眾公卿遠走洛陽。這樣一來,遷都一事則可定矣!”

漢獻帝皺了皺眉頭,想了一陣便道。

“只怕這兩人不會輕易答應。”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聖上何不給予足以令其動心的利益?”

漢獻帝眼眸剎地瞇起,沉靜了一陣後問道。

“如今的朕,還能給予何等利益,更夠讓這二人為之動心?”

“取李傕首級者,得雍州牧!”

“不可!這二人皆是虎狼之輩。特別是那文不凡,已得并州、河東之地,若是再得雍州,日後必會成為第二個董卓!”

提起董卓,漢獻帝眼中發出難以抑制的大恨,若非此人,漢獻帝乃至整個漢室,又怎會敗壞到今日的地步! 本帖最後由 uuuuuuuuuu 於 2013-3-4 10:45 編輯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4 10:48
第四百七十章 漢獻帝的誘餌


楊彪暗暗嘆氣,漢獻帝對寒門不分青紅皂白的憎恨,一棍子打死一籃筐人,卻不知他漢室天下八成的子民都出自寒門。友上傳(如此下去,他必遭惡果。

“聖上,文不凡此人素有忠義,當初若非他領兵死守潼關,洛陽近百萬百姓都將會被董賊強制遷離至長安,如此一來洛陽,定會落魄,難成帝都。今日我等,又怎可能再提遷回東都之事?

反之那呂奉先卻是不同,此人先殺丁原,後殺董卓,無情無義,昨夜更為一己之私,棄朝廷社稷於不顧。雍州絕不能落入此人手中。”

“文不凡朕可暫且不提。但楊太傅竟是明白,不能讓呂布得之雍州。為何還提用雍州牧來驅使二人?萬一呂布最後爭得,那豈不是追悔莫及?”

“呂奉先有勇無謀,剛愎自用,不分忠奸。他與其麾下謀臣陳宮,因昨夜之事,兩人出現空隙,如此一來,此人又怎可能夠爭贏文不凡。不過,萬無一失,聖上可暗下一道密旨予文不凡,讓他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剷除了呂奉先!”

漢獻帝重重地吸了一口大氣,隨即閉起龍目,靜思起來。楊彪默默在旁等候。

不知過了多久,漢獻帝睜開了龍目,緩緩道。

“楊太傅,傳朕聖旨,令文不凡和呂奉先立刻上朝面聖!!”

“老臣領旨!!”

楊彪拱手屈身施禮,隨後跪安而出,楊彪走出大殿後,仰頭望天,口中喃喃道。

“希望老夫今日之舉,不會令漢室雪上加霜吶!”

在楊彪腦海中,不覺回想起數年前,在洛陽時和文翰接觸時的情景,當時的文翰初出茅廬,但卻知禮懂義,贏得蔡邕、王允還有他一致讚好。只不過人心難測海水難量,楊彪並不敢保證,當下的文不凡,還是不是當日的那個他。

此時,在馬車上的文翰,並不知半個時辰前,在未央宮內發生的事。也不知,正因楊彪的一席話,為他打開佔據雍州的大門。

很快,馬車在馬夫'籲'的一聲喝聲下,停了下來。文翰和趙雲剛走出馬車,正好與趕來的呂布不期而遇。呂布黑沉著臉色,雙眼宛如在冒著火氣,他也發覺了文翰,頓時血目瞇縮起來,​​冷冷地瞟了一眼文翰,才踏步走向通向未央宮的長梯。文翰淡漠一笑,他早就習慣呂奉先對他的殺意。這個陸地上最強的男人,若是無趙雲在身旁保護,或許文翰還當真會有幾分忌憚,甚至要避之不及。呂布這人喜怒無常,誰知他會不會忽然發難。

文翰跟在呂布身後,走過了數百塊石梯,來到未央宮前,靜立一處。待太監宣告完畢,再等漢獻帝宣見,文翰和呂布才依旨走入未央宮內。

“臣等叩見聖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愛卿請起!”

漢獻帝甚是威嚴地一擺手,眾人跪起後,文翰和呂布站於殿堂右處,趙雲則立在文翰之後。

“呂愛卿,文愛卿,今日朕找你等過來,所為無他,就是希望你等能夠為朕誅滅奸黨!李賊雖退,但仍在雍州一帶,朕實在難以安心。還望你等能夠出兵,將其殲滅,還以天下太平!”

文翰心頭一動,暗道漢獻帝找他過來,果然是為了除賊一事,不過漢獻帝其中深意,文翰亦是猜到了七成。文翰暗暗腹誹,先不做聲,他在等呂布先做發言。

果然,漢獻帝話音剛落,呂布便凝聲喝道。

“聖上,非臣不願!而是當下天下大亂,賊子遍布,各個諸侯居心叵測,臣心憂聖上安危,不敢離開聖上半步!”

呂布並非愚昧之人,他好不容易將漢獻帝從李催的虎穴中救出,如果當下他一離開長安,萬一曹操將漢獻帝帶走,那他之前所為,不都成了為他人做嫁衣?

漢獻帝聽呂布斷然拒絕,目光頓時寒冷幾分,然後又望向文翰。文翰不卑不亢先是作禮,然後進諫道。

“李賊賊勢龐大,聖上何不再令曹司馬,與我等一同滅賊?如此,李賊必死無疑!”

“文冠軍所言是理,曹司馬韜略不凡,若他與文冠軍一同出兵,定會馬到功成!”

漢獻帝眼色又是冷了幾分,瞇著龍目,冷視文翰、呂布。文翰臉色平淡,而呂布則擺出一副,我絕不會出兵的姿態。漢獻帝又將眼色投向楊彪,楊彪心神領會,走出一步道。

“呂溫侯、文冠軍,老臣剛才和聖上早就商議過此事,老臣和聖上一致認為,長安因由曹司馬的兵馬來守,最為合適。

雍州之地,受李賊操控已久,若是兩位能夠將其殲滅,如此大功,聖上定不會望。聖上已是決定,你等二人,誰先取下李賊頭顱,便是下任的雍州牧。還望呂溫侯、文冠軍,能以朝廷社稷為先,出兵征討。如此實乃大漢之幸,雍州百姓之幸也。”

幾乎在同時,文翰和呂布眼眸剎地暴亮。兩人先是沉默,其實腦中腦念急速飛轉。

這時,坐在龍椅上的漢獻帝亦是發言。

“兩位愛卿,皆是忠國烈士,還望你等莫要令朕失望。”

文翰凝了凝神,最先走出,單膝跪在殿堂中央,凝聲喝道。

“臣,文不凡領命!”

或許是文翰接令太過忽然,呂布唯恐慢了一步,失去爭奪雍州的大好時機,連忙亦走前跪道。

“臣,呂奉先萬死不辭!”

“哈哈哈哈!!!好!如此殲賊一事便是敲定!還望兩位愛卿,下朝後便整頓兵馬,早日出兵,殲滅李賊!”

漢獻帝朗然大笑,如此一來,他遷都的計劃便更近一步了。

文翰和呂布接了聖旨,便是跪安告退,出了宮殿,兩人皆無回去府邸,都是令馬夫趕往城內校場,看應是準備征討李賊的事宜。

三日後,文翰和呂布派出的斥候隊伍,皆陸續回到長安城,報之李傕的兵馬分成兩軍,一軍守在北地,一軍守在馮翊。不過兩邊的斥候,都不知李傕現守在何處。如此一來,誰能選中李傕所處的郡地,必然盡取先機。

對此,文翰和呂布很是默契地找來楊彪,讓他主持大局。

在楊彪的府邸大廳,文翰坐在左席,身後站著趙雲和徐晃。至於呂布則坐在右席,陳宮、張遼一文一武立於其左右兩旁。陳宮的臉色,顯得有幾分黯淡,目光亦無以往那般精亮,倒是顯得一副鬱鬱不得志的樣子。

對於呂布征伐李傕一事,陳宮可是持著竭力反對的態度。畢竟,只要不到十日,馬騰、韓遂的兵馬就會趕至。到時,長安多番勢力混雜,只要略施手段,呂布就可暗中得利,伺機而動。對此,陳宮已是想好幾條計策。但哪知呂布竟然接了聖旨,將陳宮蓄謀已久的計劃,全盤給打亂了!

但是,呂布既然接了聖旨,就已經不能回頭。這讓陳宮,那種力不從心的感覺,越來越是沉重。

“既然兩位都不知李傕所在何處,不如就用抓鬮的方法來做解決。不知兩位可有意見?”

文翰聽罷,微微頷首,表示他無意見。至於呂布,亦是爽快,當下便是認同。隨後兩人抓鬮,呂布抓贏,由他先選。呂布先是望向陳宮,陳宮嘴型輕動,說的應是馮翊二字。陳宮選擇馮翊亦並無道理,畢竟馮翊更為接近長安,李傕撤軍,還明顯就是想等,曹操、文翰、呂布三人因爭奪漢獻帝,鬥過你死我活,坐等時機出軍。所以,他守在更近的馮翊,才可第一時間掌控有關長安的情報,佈置戰局。

“我選馮翊!”

“那北地,就由我來攻取吧。”

文翰淡淡一笑,其實他倒是想呂布選擇馮翊,原因無他,文翰也知李傕在馮翊的可能性最大,但正因如此,馮翊的兵力定是最多,且李傕麾下的猛將多數都會在那。特別是李傕麾下大將徐榮,此人統兵的能耐絲毫不損色於徐晃、高順兩人。若是馮翊有徐榮據守,呂布要將其攻破,無疑是難於登天!

“好!既然此事落定,不知兩位何時能夠出兵。對於殲滅李賊之事,聖上可是十分關心,已經問過老夫好幾回了。”

“楊太傅勿慮,我麾下兵馬早已整頓完畢,輜重糧草、攻城器械等軍備之物,亦是備好,明日一早,我便可出軍。”

呂布倒是顯得幾分迫不及待,若他能夠得之雍州,勢力陡增幾倍,便能成為一方大諸侯。假以時日,蓄備實力,亦能有爭天下之力。

“明日,我軍亦可出征。”

當楊彪的目光望來,文翰亦是清脆,很快便是答道。楊彪見討賊一事,已是落成,大喜過望,連番好言讚譽文翰、呂布二人。不過對於呂布來說,這些好言好語不過都是些不實用的廢話,見出征之事已經定好,有些不煩惱地和楊彪說了幾句後,便帶著陳宮、張遼告退而去。

文翰見呂布已走,想軍中有不少瑣事還未安排,正欲離去。哪知楊彪卻是臉色一變,甚是凝重地呼令府中僕人,守在門外,一切賓客全數拒見。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4 10:52
第四百七十一章 再來密旨


文翰見此,不覺凝了凝神,暫且不動聲色,看楊彪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文冠軍,聖上有密旨予你。”

楊彪從懷中拿出一奏摺,文翰見罷,連忙走前跪下,趙雲和徐晃亦隨之其後紛紛跪下。

“呂奉先,豺狼也。朕觀此人無情無義,目無王法,與昔日董賊頗為相似。此人若得大勢,必多造惡行罪孽,搗亂朝綱社稷。朕聞文冠軍素來忠義,望你替朕執皇權劍刃,找以時機,剷除惡徒!欽此!”

“臣,文不凡必不負聖上重託!!”

文翰心中捲起千層巨浪,他一直以來以為這漢獻帝乃是個懦弱的皇帝,沒想到其城府竟然如此之深,頒下聖旨,令他在呂布背後狠狠地插一刀。

楊彪將聖旨遞向文翰,文翰雙手接過後,便站了起來。楊彪瞇著深邃的眼眸,在旁略顯淡漠地說道。

“在聖上心目中,唯有文冠軍才是雍州牧的人選。還望文冠軍得了雍州之後,能秉承忠義之心,救漢室之難,除盡天下惡賊。至於呂布一事,你可細細密謀,呂布此人有無雙之勇,坐下又有赤兔寶馬,若是被他逃脫,必成大患。所以文冠軍,定要將其一擊斃命,絕不能給其半分機會!”

“楊太傅放心,此事我會好好謀劃,只要時機一到,必將其置之死地!”

“如此,老夫也就放心了。誒…一別數年,想不到昔日的文不凡已是一方大諸侯,麾下猛將謀臣無數,麾下兵馬皆是精銳之兵。每每看到如今的你,老夫都不由覺得,自己當真是老了,不如你等這些年輕人了。”

“楊公老當益壯,當下若非你一人獨立撐起整個漢室王朝,只怕漢室早已覆滅不再…”

文翰還未說完,楊彪忽然抬起了手,滄桑滿是皺紋的老臉上,露出一苦澀的笑容道。

“哎,不凡不需安慰老夫。老夫雖老,但還未老眼昏花,如今的漢室早已病入膏方,老夫做得再多,亦難以改變局勢。不過,老夫楊氏一脈歷代深受皇恩,此等大恩,萬死不能報其一。老夫​​早已決定將這條老命和漢室同生共死。老夫只是奢望,在老夫有生之年,還能見到漢室存在。”

楊彪親眼看見,漢室步步邁入絕境,或者是多年的辛酸,令他不覺老淚湧上眼眶。文翰默默地看著,心中感觸萬分,卻不敢給予楊彪任何的承諾。

亂世之中,唯有兵馬、刀刃才是真理。漢室王朝無兵無勢,卻為天下之主,走向滅亡,乃是注定之事。

半個時辰後,文翰和趙雲、徐晃皆是臉色唏噓地走出了楊府,三人少有發言,坐上馬車後,便趕向校場營地。

漢室無救,他們竭力而為,只希望,能為天下帶來新的一番氣象。

次日一早,長安城外,兩隊兵馬聚集,一方大陣裡一桿大繡旗上,書寫著'大驃騎'文不凡,此面旗幟乃是漢獻帝親賜。另一方的大陣裡,亦有一桿大繡旗,書寫著'大撫軍'呂奉先,此面旗幟亦是漢獻帝親賜。

楊彪兩陣中央宣令聖旨,以震士氣。話畢,兩陣近五六萬兵士高舉兵器,凝聲大吼,聲浪足以震盪蒼穹。

“恭喜不凡,又得一州之地。”

聲浪過後,曹操策馬來到文翰身邊,低聲而道。文翰心頭微動,表面卻不動聲色,隨後低聲回道。

“事未成定局,言之尚早。還望孟德守住長安,莫要等我凱旋歸來,卻發現聖上被人擄走了。”

兩人話中好似都帶著劍鋒,曹操聽畢,忽然朗朗大笑,最後投給文翰一個莫名的眼神後,策馬離開。

待禮數作畢,眾將士喝過壯行酒,文翰和呂佈各高舉武器,指向一方,隨後宛如兩條長龍遊蕩一般兩支的大軍,開始分別向北地、馮翊的方向出發。

曹操和楊彪目視著兩支大軍的離去,佇立不久後,楊彪在旁向曹操言道。

“曹司馬,我等也該動身了。不知準備如何,何時可出發?”

“哈哈。楊太傅勿憂,三日後,我等便可將聖上護送回東都洛陽!”

在曹操進入長安的那日,曹操早與派郭嘉趕回兗州,令程昱領兗州兵馬調向司隸關中一帶,同時又令荀彧、荀攸兩叔侄,遊走在河南、榮陽、潁川各郡縣,通知各太守、縣令,聖上回歸東都洛陽一事。如此一來,只要曹操將漢獻帝帶回洛陽,這些太守、縣令定會蜂擁來投,如此一來,曹操便可不費吹灰之力,得之大半關中之地,再增勢力。

曹操細長的眼眸,連連發出驚人的華光,他爭天下大勢的架構已將近完工了!

暫且不說曹操遷都五日後,李傕忽然得知文翰、呂布竟出兵來攻,頓時氣得火冒三丈,他原本打的小算盤,可是等這文翰、呂布、曹操這三人鬥個你死我活,沒想到這三人非但沒擦出任何火花,那文翰和呂布還出軍來攻打自己。難道這兩人不知道,他們一旦離開長安,那漢獻帝就會落入曹操之手,他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人做嫁衣麼? !

李傕百思不得其解,又急又氣,連忙喚來麾下一眾文武商議。

“主公,我想這兩人此番必為利益驅使而來。否則,他們絕不會輕易放棄聖上!”

徐榮站在右席首位,皺著眉頭,發言道。

“屁話!天下有什麼利益,能大過將一天子挾持在手!?”

李傕頓地瞪大雙眼,對徐榮的眼色帶著幾分恨意,當初若不是他提出撤軍,就不會有今日之事。

李傕完全不知徐榮當初的苦心,徐榮亦只能無奈地在心中嘆氣,隨後又道。

“主公此言差矣。要冒天下之大不韙,將聖上把持在手,若無足夠的兵力,也只是枉然。若我猜得不錯,聖上很可能是用雍州之地,來驅使這二人與主公廝殺。畢竟無論是文不凡還是呂奉先,得到雍州,比將聖上把持在手,更為實在。”

“什麼!!這兩人竟敢謀我雍州!!!”

李傕騰地從座位上暴起,他先前已失漢獻帝,若是再失雍州,他這曾經威風八面,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司馬豈不就成了喪家之犬!

“徐榮、宋果立刻徵集兵馬,令馮翊城內的守軍戒備!同時通知北地的張繡,令他準備戰事。雍州絕不能再失!”

“是,末將等領命!”

徐榮、宋果拱手接令後,宋果先是走出郡治大殿,而徐榮則留下來,凝了凝神向李傕諫道。

“主公,當下正是生死存亡之時,還望主公繞過昔日軍師不敬之罪,將軍師放出。有軍師坐鎮馮翊,馮翊必能萬無一失!”

“放了李文優?!”

“主公,文翰、呂布麾下謀臣戲志才、陳公檯,皆是足智多謀,奇謀百出的英才。若無軍師坐鎮,只怕!!”

“夠了!就依你言,傳我之令,暫且恕過李文優之罪。若是此次,他能戴罪立功,昔日之罪,我可既往不咎!”

“主公心胸豁達,實乃末將等麾下之福!”

徐榮臉色一喜,原本忐忑的心,便是定了幾分。有李儒在此,出謀劃策,據守區區馮翊之地,又有何難。可知,當初李儒可是幫董卓謀取了幾乎半壁江山啊!

至於在另一邊的,雍州北地郡。數日後,張繡收到李傕傳來的密信,告知其北地將會面臨大戰。張繡臉色剎地便陰沉起來。或許昔日的涼州軍統當真走到了末年,壞事連連,擋也擋不住。張繡的叔父張濟,就在李傕撤離長安的那日死去的。那日,許褚的飛石力度實在太過恐怖,張濟的腦殼都被打得裂開,最後只是掙扎了幾個時辰,含怨而逝。

對於張濟的死,李傕雖是痛心,但還是強忍而過,卻根本沒提出要和張濟報仇。至於張濟的兵馬,順理成章地則由張繡盡數接管。張繡雖然滿腹仇恨,但自知其勢力薄弱,當下根本無法為張濟報得大仇。不過張繡,卻因李傕絕口不提為張濟報仇之事,好似眼裡只有那個無能的漢獻帝,因此張繡對李傕更是離心,想要獨立的念頭便是更加旺盛!

只不過,張繡剛回來北地不久,獨立之事還未謀劃,張濟屍骨未寒,又得到有強兵來攻的消息,自然陰沉、暴躁。

“傳令下去,令各部兵馬加強城中守備,再準備守城所需的箭矢、滾石、圓木。同時通知北地各大豪門,請他們出動世族私兵,幫忙在城下趕挖深溝高壘!”

張繡坐在北地郡治大殿的大座上,口氣火爆的向胡車兒喝道,胡車兒亦知張濟剛亡不久,此時又有強敵來犯,張繡如此暴躁也是難免。

“末將領命!”

胡車兒一拱手,領命退下,便去安排張繡所吩咐之事。

不久後,有強敵來犯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北地郡。張繡將在北地的兵馬,盡數收攏在北地郡縣泥陽,聚集的兵馬足有三萬餘人。且因為張繡在北地名望極高,其出身張氏一脈亦是北地數一數二的大豪門,在張繡的號召下,北地的百姓、豪門皆協助張繡趕造泥陽的防備。

待十日後,文翰的兵馬趕至泥陽,泥陽城下已滿是深溝高壘。文翰暫按兵不動,在泥陽城外二十里安營下寨。

此時,在泥陽城牆上,一斥候急急來報。

“報!張將軍,據探子回報!敵軍已在城外二十里處下寨!”

“好!可知敵軍是何方勢力,來了多少兵馬!?”

那斥候微微一震,欲言又止。張繡皺了皺眉頭,還以為來的敵軍數量極多,惡狠狠地喝道。

“說!!”

“是!張將軍,敵軍來了大約三萬兵力。而據探子看得敵寨上的繡旗,上面寫的是大驃騎文不凡!”

“大驃騎!!”

張繡猛地吸了一口惡氣,原本這驃騎大將軍的職位,可是張濟所居,現在竟被文不凡奪了這個名頭!可知張濟在生時,可是極為注重這個名頭,他之所以一直甘於屈於李傕之下,更多的原因,就是為了能夠保存這個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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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二章 北地戰事的開端


    而天造弄人的是,現在這個新任的驃騎大將軍,竟然攻打張濟的故鄉,北地郡!

    “若是被叔父得知,只怕他九泉之下難以瞑目吶!!”

    張繡臉色剎地變得猙獰,他對張濟感情極深,甚至超於一般的父子感情。在張繡還小的時候,已是董卓麾下大將的張濟,一直就是張繡人生的目標,而張濟亦是發覺了張繡的才能,從小培養張繡的武藝,後來更是多方託人,為張繡尋找名師。可以說,沒有張濟的栽培,就沒有今日名震北地的槍王張繡!

    “這文不凡不過是寒門出身!他也配這大驃騎的稱號!傳我命令,令鐵甲精騎準備,文不凡初來乍到,不熟地形,兵馬正疲,今夜夜深,正是偷襲的好時機!”

    這也難怪張繡無法接受,像他這樣的貴公子弟,從出身起,在他身邊服侍他的僕人,對他點頭哈腰,諂媚賣好的隨從,哪個不是出身寒門。這讓張繡在不知不覺中,早已習慣將寒門人看做是低等之流,而且文翰年級不過是略長張繡幾歲,就以身居驃騎高位,那個他的叔父為之奮鬥一生的高位!

    “是,末將這就傳令!”

    那斥候接令後,正欲離去,不過張繡計謀剛成,感覺有些草率,又叫住了斥候。

    “慢!文不凡此人用兵素來謹慎,且又詭計多端。你再通知胡車兒,令他領五千弓弩手,今夜在虎嘯道埋伏,伺機而動。若我偷襲成功,便來助陣,若我偷襲不成,他便做好接應退軍的準備!”

    青春與藍勝於藍,張繡比起張濟,心思更為細密,且又廝殺勇猛。而自從張繡接手張濟的兵馬後,連番施以強硬手腕,重整軍規,在軍中帶來了一番新的氣象。軍內不少兵士,都期待並且相信,張繡能夠名震天下。

    那斥候重重地點了點頭,暗道小張將軍,果然不愧是他們北地的驕傲,佈置起來戰局極為精密。

    待夜霧降臨,在二十里外的文營。文翰和戲隆兩人站立在帳篷之外,正在商議有關攻打泥陽的對策。忽然,一支斥候隊伍迅速奔來,然後隊中的將領,快速地將情報說出。文翰聽罷,微微頷首,令其帶麾下兵士先去用餐歇息。

    “既然這泥陽城內連番有大動靜,看來那張繡今夜必會過來偷襲。”

    戲隆臉上帶著一抹輕笑,淡淡地說道。

    “如此,待兵士進食完畢,我等便要開始忙碌起來了。”

    文翰和戲隆對視一笑,眼中發出的神色,在旁邊火光的照耀下,顯得尤為晶亮。而不久後,文營各部人馬在戲隆的佈置下,開始動蕩起來。

    數個時辰後,廓然的營寨內,顯得尤為的死境,再加之夜色覆蓋,令人不由覺得有幾分陰冷的感覺。

    到了夜裡三更,一彪人馬在北地城外快速飛馳,這彪人馬內,皆是穿著鐵甲的清一色騎軍。為首之將,正是身穿燦金凱甲,手執虎頭金槍,為譽為北地槍王的張繡。張繡冷酷著神色,一雙眼眸,好似鷹目般銳利遙遠地眺望著遠方的文營。

    “保持隊形,逐漸加快速度!待會看我手勢,發動衝鋒!”

    張繡壓低著聲音,威嚴而喝。其後八千騎軍,皆是眼中發亮,重重頷首,表示明白。張繡一甩馬鞭,坐下馬匹速度,再快幾分,衝了一陣後,已是快要接近文營。張繡猝然拉住馬匹,而其後的騎軍,亦隨之而停,讓人覺得幾分詫異的是,這隊鐵甲精騎竟是能夠保持好隊形,絲毫不因忽然停軍,而顯得隊形混亂。

    這支騎軍,乃是由張繡親自操練的精兵,因為當初有張濟的大力支持,資金到位,兵甲皆是配備精良,再加上多年的操練,和戰場的廝殺磨練,這才建造出這樣一支精兵。

    張繡收斂幾分臉上的殺意,正欲準備衝殺時,陡然心頭一顫,頓時眉頭皺了起來。這周邊實在太過安靜,對面不遠的營寨裡,少有聽得嘈雜之聲。據探子回報,文翰約有三萬多兵馬,如此龐大的人數,即使是深夜時分,也不可​​能靜得連根針掉下來都能聽清。

    “難道這文不凡已察覺到我今夜會來偷襲?!”

    張繡瞇了瞇眼,心中暗暗腹誹,隨後指著身後左邊一隊兵馬,向領頭百人將做了幾個手勢,那百人將領命後,便帶著身後小隊縱馬奔出。

    張軍百人將衝到營寨門前外,反應極為敏捷,剛一停馬,就拿起背後大弓,搭弓上箭,咻咻地幾箭射出,將在寨門左右兩邊幾個守備的文兵射死。隨後他又快速地做了幾個手勢,他身後的兵士得令後,一轟而散,飛奔向營寨四處的各個方位。至於那張軍百人將,則立在原地,眺眼望向文軍營寨之內。他看了許久,越開眉頭皺得越緊,不一會後他派出的兵士陸續回來,經過長年累月的沙場作戰,這將士之間只需一個眼色,幾乎就明白對方想要表明的意思。從這些兵士中,張軍百人將得知他們在文營各個方位,亦是發覺營寨動靜極小。

    張軍百人將不敢輕動,連忙引軍撤回,報之張繡。張繡一聽,頓時臉色大變,當下就喝道。

    “不好!文不凡定是早有準備,我等快撤!”

    就在張繡話音剛落,在文營周邊四處,須臾暴起一陣陣驚天動地的喊殺聲,只見一路路兵馬從文營四處衝殺而出。沖得最快的,是一隊身穿漆黑閻羅鬼面夾的騎軍,為首之將,臉赤眼銳,長髯飄逸,身穿綠袍黑甲,手提一把青龍偃月刀,正策馬飛馳而來。

    張繡一見那將,臉色再變,此人面相奇異,十分好認,肯定就是文翰那結義二哥,能與天下無雙的呂布,打成平手的關鬼喪,關雲長!

    張繡自問非是關羽對手,勒馬就逃。關羽舞動青龍偃月刀,丹鳳目連連暴起精光,威風凜凜地大喝道。

    “賊子休想逃走!關雲長來也!”

    關羽一拍黑龍駒,黑龍駒速度再增,從營寨門前呼嘯而過,又是飛馳百米,已是追至張繡騎軍逃在最後的那隊兵馬。

    青龍偃月刀赫然而起,刀刃寒澈犀利,一橫而掃,三個張兵瞬間被攔腰砍成兩半,血液飛騰間,關羽又舞動青龍偃月刀,或劈或挑,再連殺五人後,衝入人潮之內,左突右衝,如虎如羊群,一路狂殺不止。

    至於其身後的黑風騎,一邊策馬一邊射箭,弓弦聲砰砰不斷在響,其每個兵士的箭藝都是極為駭人,例無虛發,每箭必擊中一個張兵。

    頓時,逃在最後的數百個張兵皆數墜落馬下,無人駕馭的馬匹不斷嘶叫,胡亂衝撞,又是撞倒了不少的張兵。

    而就在此時,一彪人馬從另一路飛速疾奔,為首之將身穿白袍連環甲,手執一桿龍膽亮銀槍,在夜色之下,好似閃爍著奪命光華,坐下那匹夜照玉獅子更是神駿,四蹄急速奔動,快得如同一道白色閃電。趙雲眼色冷酷,飛馬最先殺至,龍膽亮銀槍動飛如若狂風暴雨,或掃或刺,剛是衝入人潮之內,便殺死了五六個張兵,血液飛布戰袍,令趙雲顯得有幾分血腥。只見趙雲一沖而過,龍膽亮銀槍舞得密不透風,凡擋路者,皆被搠死。而緊跟在趙雲身後的那隊清一色騎軍,隨著趙雲殺出的血路凌然飛進,手中長矛或左或右一路穿刺,殺得張軍兵士丟盔棄甲,慘叫連連,毫無還手之力。

    電光火石之間,趙雲殺至關羽身旁,兩人皆是濃濃殺意的眼眸剎地對視,宛如撞出了一道道劇烈的火花,兩人好似默定一場比賽,隨後兩人一同發難,驟然加速,兩人兩騎,兩般武器,迅而無影,猛可裂山,以無所不破之勢,在張軍人潮中又是一陣血腥瘋狂的狂殺。兩人一左一右,皆向張繡殺來。

    張繡聽得後面一陣陣淒厲慘叫,臉色愈來愈是黑沉,忽聞得身邊護衛急喝,說那綠袍的和白袍的快要殺至,一股寒氣頓時從張繡腳底板直竄到天靈蓋!張繡一邊令護衛去擋,一邊玩命地狠甩馬鞭,他坐下馬匹通體都是血琳琳的傷口,被他打得陷入狂暴狀態,速度不斷陡增,直衝至一林道。

    在林道兩邊,皆是茂密樹林,張繡一飛而過的同時,嘴角升起一絲冷笑,原本急促、不安的情緒頓時消散,只要逃到這裡,那麼局勢又會不同!

    這時,張繡的騎軍隊形就好似被一把破天巨刀所砍,儼然分開兩截。後部的一截,因遭到關羽和趙雲,還有其麾下兵馬的衝鋒殺散,一片混亂,關羽、趙雲引軍沖在隊形中央位置,緊追著張繡所在的前部那截兵馬。

    張繡引軍剛過林道,關羽和趙雲便領軍追到林道路口,飛馳之間,猝然間林道兩邊響起無數弓弦震動之聲,一根根犀利發著寒光的箭矢,從隊伍兩邊密集的射來。

    關羽一瞪丹鳳目,厲聲大喝!

    “有埋伏!!注意躲避!!”

    雷音暴落,關羽迅疾舞動起青龍偃月刀,他麾下的一千八百黑風騎亦狂揮長矛,將兩邊多如牛毛的暗箭紛紛打落。黑風騎乃是文翰麾下第一皇牌兵種,經歷過無數場戰事,原先的三千鐵騎,現在只剩下一千八百人,這留下來的一千八百人在一場又一場戰火的洗練下,無論是與敵廝殺的戰鬥力還是自保的反應、敏捷皆是超一流。只見來自兩道兩邊伏軍的第一輪伏擊,除了射傷十幾個黑風騎兵士外,其餘的黑風騎兵士皆是毫髮未傷。不過趙雲所領的兵士,卻無黑風騎那般精銳,死傷了起碼四五百人。若非關羽及時提醒,可能死傷的人數還會更多!

    這時,在林道出口的張繡以迅速地重整了隊形,張繡目光帶著煞煞惡光,一舉虎頭金槍便領軍衝殺而去。與此同時,在道上林間的胡車兒又是大喝,下令予五千弓弩手發動第二輪射擊。

    箭雨疾飛射來,關羽、趙雲還有其麾下一眾兵士,玩命地揮動兵器,襠下一根根奪命的箭矢。刀槍與箭矢劇烈的碰撞聲,響不絕耳,其中不時還傳出箭破軀體的穿肉聲,還有痛叫聲。第二輪箭潮射盡,黑風騎又傷十幾人,至於趙雲的兵馬則又是死傷了三四百人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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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 關羽vs張繡


    “子龍,你領兵先退!這裡由我來擋!”

    眼看張繡的兵馬很快便是殺至,場中唯有關羽所領的黑風騎還能保持隊形,不顯慌亂。 而趙雲的兵馬此時可是亂得隊形全無,再是留下,定會死傷慘重。趙雲比以往已是成熟不少,知道不能逞一時之勇,作為將領的他,必須要看清局勢,在落於下風時,要保存兵力。趙雲重重地一頷首,引軍便往後衝去。

    胡車兒見趙雲那支兵馬欲逃,連忙喝令弓弩手朝其身後射去,一陣宛如傾盆大雨般的箭潮噴落,在趙雲的兵馬中,跑在最後的數百人盡數被殺死。在趙雲的耳邊圍繞著一道道麾下兄弟同袍的慘叫聲,趙雲雙目紅得發赤,連聲喝令兵馬加快速度。正遇往後趕來的張軍那截後方部隊,趙雲剎地爆出一股龐大恐怖的殺氣,衝進人潮,身體力氣狂暴,一槍往左邊猛掃,打飛五六個張兵後,用力一抽,揮槍往右再掃,就如秋風掃落葉般,又是掃飛五六個張兵。那些張兵見趙云勇猛,便是一擁而上,趙雲凝聲大嘯,槍落如同暴雨,打出無數槍花,一時間不知殺死多少個張兵。趙雲的威勢,激動了其麾下兵士的戰意,個個都如狼似虎,隨趙雲​​殺入敵軍之內,發起一陣陣暴力狂野的猛殺。

    至於在另一邊,此時林道兩邊的箭矢射擊已是停下,在胡車兒的號令下,五千弓弩手換上了刀刃,從左右兩邊衝了下來,而張繡亦是引軍由前方衝至,三方成圍攻之勢,想要將關羽這支精兵吞盡。

    關羽臨危不亂,一副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威勢,先令黑風騎強退十步,拿弓往左右兩邊胡車兒的部隊射去。至於關羽則守在中路,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態勢。只見張繡、胡車兒還有密密麻麻數十個張兵圍殺向關羽,關羽氣勢不斷陡增,剎那間連起五六刀,青龍偃月刀中劈成滾滾刀氣,刀氣倏然迸射,除了張繡和胡車兒能夠避過外,其餘那數十個張兵不是被刀氣砍成兩截,就是被刀氣蕩開!關羽持刀再殺,張繡和胡車兒,一左一右戰住關羽,張繡虎頭金槍連環刺落,胡車兒手中大錘赫赫生風,只見關羽舞起那把八十二斤的青龍偃月刀,好似在舞著一根輕挑的樹枝那般輕易,刀式快得讓人無法看清影子,將張繡和胡車兒的攻勢盡數打住。而在關羽身後的黑風騎,則是玩命地射箭,將撲來的張兵一個個射死,不過這場中的張兵數量實在太多,若不是關羽駭然地擋住大部分張兵的去路,黑風騎早已被重重圍死。而張繡似乎下定死心,要將關羽殺死,竟不管其身後的黑風騎。關羽一邊與張繡、胡車兒在戰,一邊還要應付不斷撲來的張兵。

    “殺!!給我殺!!他堅持不了多久!!!砍馬!!!”

    關羽不但是文翰的結義兄弟,更是文翰麾下第一大將,若是能夠將他殺死,必定能重創其軍士氣!

    張繡、胡車兒一左一右死死地想要纏住關羽,而周圍密密麻麻的張兵,個個面生猙獰,往關羽坐下黑龍駒揮刀亂砍。黑龍駒乃是關羽的愛騎,怎容他人所傷,只要這些張兵一動刀子,關羽便立即揮刀連連驟掃,雖是打退幾回攻勢,但也被張繡和胡車兒捉住幾次空檔,傷了幾處。關羽右邊獅頭護肩被胡車兒大錘打碎,左邊胸口被張繡刺了一道不小的血口。還有兩次攻勢是朝關羽的喉嚨殺去,都被關羽險險避過。

    一連的險象環生,關羽怒火暴漲,陡然間,只見關羽魁梧的身軀上爆出一股轟天的氣勢,直迫得那些張兵連退。張繡臉色劇變,在他眼中只見關羽體外圍繞著無數青色光華,一條青色巨龍的影子若隱若現!

    關羽這是要出相勢殺招! !

    “胡車兒,和我一同擋住關雲長的殺招!這是搏命招式,若是能夠擋住,必定力竭,到時我等領軍圍殺,此人必死無疑!!”

    張繡想法是好,但是他能擋住關羽的相勢殺招麼! ?

    張繡凝神聚氣,關羽臉色冷漠,見其虎頭金槍上聚起塊塊金色氣旋,百鳥雀聲起,隨後百鳥凝合成一頭金色的彩鳳,百鳥聲滅,再起的是赫赫而出的鳳鳴暴音。

    而就在此時,青龍偃月刀動了,在刀動的瞬間,一條鹿角牛耳,狼頭兔眼,蛇頸蜃腹,魚鱗魚尾,虎腳鷹爪的青色真龍巍然而現。

    真龍現,萬物膜!

    真龍口能噴火,鼻能起雨,目能生電!

    只見真龍龍目大瞪,雷霆飛濺,鼻孔大張,水流狂湧,雷水而復,隨刀暴落,張繡槍頭上的金鳳厲聲而叫,在鋪天而來的雷水中,瞬間轟散成無數金色氣旋。張繡愕然大驚,虎頭金槍甩手而飛,青龍偃月刀對著張繡的面門就勢而落,還好胡車兒及時輪錘去擋,大錘的錘身在青龍偃月刀劈落中,轟然爆破。不過,關羽相勢殺招與張繡相勢殺招碰撞中,威力已去七成,再與胡車兒奮力一檔,又去二成威力。僅有一成威力劈落,已難以滅殺張繡,只見張繡幾乎拼盡吃奶力氣,往後便倒,青龍偃月刀在其坐下馬匹一切而過,刀式盡落時,掀起一陣詭異狂風,將張繡、胡車兒席捲飛十幾米,周圍的張兵更是不堪,被沖退數十步不止。

    一刀之威,震懾全場! !

    關羽收刀而立,目光駭人,場中近萬張兵竟無人敢前。關羽睨視環掃,一拉韁繩,引著黑風騎灑然從容而退。後來又迎上,正在與後部張兵廝殺的趙雲,兩人合兵一處,戰力陡增數倍,瞬間便是沖散而去。

    關羽、趙雲衝出不久,文翰和徐晃領兵趕至,文翰見趙雲兵馬隊形凌亂,數量損了不少,又見關羽身上有不少傷勢,便知他們定是遇到了埋伏。

    這時,張繡和胡車兒亦領兵趕至接應後部那支亂軍。文翰和張繡遙遙相望,胡車兒又令步兵換上弓弩,做好備戰。

    “看來這張繡不容小覷啊。”

    文翰回想起張繡今夜的表現,文翰不由生了幾分敬佩之心,此人不但能發覺他的埋伏,而且在早前布好埋伏,安排好退路。若非關羽武藝超群,換做一般的一流將領,今夜必死無疑。

    文翰默默地腹誹,此時再戰無益,即使揮軍與張繡拼殺,以張繡的能耐,他亦能逃出。而就算將他這支兵馬吞盡大半,文翰亦要損失不少兵力。此時文翰兵力只有不到三萬,兵力損失過重,就無法應付未來局勢。可知文翰未來可是還要應對李催還有呂布這兩頭惡虎!文翰心中已是下好退意。只見文翰一擺手,各部人馬緩緩後撤,至於張繡見到文翰未領兵來追,心中亦是暗暗地鬆了一口氣,隨後亦令各部人馬退回泥陽城。

    文翰收兵回寨後,已是拂曉時分,大部分兵士休整後,已回去帳篷歇息。而文翰則是有些煩悶地坐在帳篷內靜思。忽然帳篷被人打開,走進來的正是文翰的軍師,戲隆。戲隆見文翰果然未去歇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他知道,若是文翰想不出對付張繡的計策,是難以入眠。

    “主公,可是在想對付張繡的對策?”

    聽到熟悉的聲音,文翰從靜思中醒了過來,一見果然是戲隆便是淡笑著點了點頭。

    “昨夜一役,可見張繡此人非是泛泛之輩吶。而且泥陽城下滿是深溝高壘,若要強攻,即使能成,只怕主公這支大軍也要耗去八成兵力。”

    “嗯,這正是我煩憂之處。當下時機未到,在長陵的二萬兵馬,還不能動。北地這裡,只能靠我們現在這支大軍。”

    戲隆默默頷首,在長陵的二萬精兵,可是用來做奇兵之用,以來應付馮翊戰局,此時李催、呂布正在馮翊激戰,兩人一日勝負未分,時機就還未到,所以萬萬不能輕動。

    戲隆思索一陣,忽然沉聲而道。

    “先前我問過子龍,有關張繡此人的脾性。聽子龍所言,張繡此人天賦異禀,所以被其族人捧在掌心地栽培,他從小事事如意,少有遇到不順心之事,後來在童公座下學有所成,出師之後便跟隨其叔父張濟,在董卓麾下入仕,張繡確有超於常人的能耐,年紀輕輕便贏得北地槍王的美譽。不過,正是如此,此人性子必定傲然。主公不妨用一驕兵之計,故意敗下數陣,向張繡示弱,以助長其傲性,使其輕敵大意,待其露出破綻,便是主公擊敗張繡之時!”

    文翰原本緊皺起的眉頭,頓時鬆開,眼睛剎地一亮,咧嘴笑道。

    “善!軍師真乃我之智囊,如此便依軍師之計!”

    計策落定,文翰解了煩憂,便去歇息。至於張繡經過昨夜的教訓,亦不敢在貿然出戰。於此,這一日兩軍相安無事,就此過去。

    次日一早,文翰留趙雲、戲隆據守在營,領關羽、徐晃,二萬精兵氣勢洶湧地殺至泥陽城下十里外,擺開大陣。徐晃拍馬而出,立於陣前,遙指城上張繡大罵。

    “無義小賊!可敢與我徐公明一戰乎!”

    張繡可是北地槍王,在文翰軍中除了關羽、趙雲能令他有些許忌憚外,其他將士他可不怕。張繡知徐晃正是文翰結義四弟,若能將他殺死,亦能破其軍威,落其士氣。張繡想罷,便令胡車兒與他一同領軍出城。待其陣勢整頓完畢,張繡拍馬挺槍,飛甩馬鞭,火速來取徐晃。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6 18:20
第四百七十四章 引張入局


    徐晃凝然一嘯,舞斧便迎,張繡一來便是一頓狂擊,百鳥朝鳳槍法打得淋漓盡致,打了數十回合,徐晃一路處於下風,徐晃見勢頭不對,猛落巨斧,蕩開張繡一招槍式後,趁機策馬便逃。張繡殺得正是興起,直追而去,關羽唯恐徐晃有失,拍馬來迎,而在張繡身後掠陣的胡車兒,連忙來助。兩人一槍一錘殺住關羽,關羽執刀力戰二將,各鬥十餘合,忽然關羽神色一怔,作痛苦之色。張繡一見,還以為是兩日前他受了不輕的傷勢,而這傷勢剛好在此時發作!張繡哪能放過這時機,和胡車兒奮力狂攻,關羽越打越險,後來更是被張繡在腰部又是留下三道血痕不淺的槍痕,關羽驟地丹鳳目一暴,作勢又要發出相勢殺招,張繡可深知他那真龍相勢的厲害,連忙聚神凝氣準備抵擋。哪知關羽只是虛招,一拍馬匹,朝後便退。

    “小賊!若非我傷勢發作,今日必殺你等二人!”

    張繡冷然一笑,暗道果然這關雲長受的傷勢不輕,頓時殺意大漲,和胡車兒一同緊追其後。文翰好似沒料到關羽竟會敗走,嚇得大驚,見張繡、胡車兒快要殺至,倉促之下,竟令大軍退走。

    “敵將已被我嚇破膽子,兒郎們此時不殺,更待何時!!”

    張繡見罷,暗笑文翰無膽,高舉虎頭金槍,扯著嗓子大吼!頓時張繡身後的兵馬,一湧而衝,朝文翰大軍惡狠狠地殺來。文翰引軍逃竄,張繡引軍趕二十餘里,殺至文寨,戲隆和趙雲連令兵士用箭從左右兩邊阻擊。張繡甚是勇猛,虎頭金槍舞得密不透風,殺至文翰身邊,一槍刺出,文翰險險一避,被張繡刺飛頭盔。文翰披頭散發,摔落馬下,張繡心頭砰然而動,對著文翰的面門就是刺來。還好趙雲及時來救,將張繡殺退。張繡一擊未能得手,又見周圍箭雨猛烈,便令軍馬趁文翰大軍正亂,急速退走。文翰故作暴怒,連喝將士整兵去追,不過待將士整兵完畢,張繡已是退走。

    “啊啊啊啊!!張繡小賊!!我乃大漢大驃騎!你敢如此辱我!!我必殺你!!!”

    文翰的咆哮聲,就如一隻落敗的公雞在叫,張繡聽得無比暢快,笑聲回道!

    “無膽鼠輩,你也配這大驃騎名頭!!”

    文翰聽罷,火氣更勝,怒髮衝冠,一口暴言噴出。不過,這時張繡已是引軍走遠,聽不清文翰氣急敗壞口中罵的是什麼話了。

    待張繡囂張逃遠,文翰怒色一收,戲隆走來,拿起文翰跌落在地的頭盔,將裡面的沙石倒去後,將頭盔遞給文翰,同時甚是無奈地勸道。

    “主公,你明知只是做戲,何必那麼認真。還故意走慢,給這張繡機會來殺你。若非子龍及時來救,你可就一命嗚呼了!”

    “張繡此人非是平常人物,若這戲份做得不真,怎能讓他上當?”

    文翰接過頭盔,咧嘴笑了笑。氣得戲隆瞪大著眼,又是無奈又是氣憤,文翰有時為了計謀能以成功執行,把自己置身於險,可常把戲隆嚇得心驚肉跳。

    卻說張繡回去泥陽,一臉春風得意,各部將亦是連連拍起馬屁,言張繡今日之威,張繡今日連敗文翰麾下兩員大將,又幾乎將文翰一槍刺死。張繡聽得心裡舒暢,更直言文翰不過如此,若敢再來掠戰,必令他有去無回!

    到了次日,文翰似乎要一清昨日屈辱,早早便領軍趕來城下掠戰,張繡勢頭正猛,軍士又是士氣如虹,便領軍又出城應戰。這次趙雲,提槍而出,夜照玉獅子驟地而動,威風凜凜,直指張繡、胡車兒兩人並上。張繡心中冷笑,暗嘲他這師弟托大,雖然在長安一役,張繡落於趙雲一籌,但張繡並不知道趙雲當時未使全力,一直以為自己只不過輸他少許。張繡和胡車兒對視一眼,便是縱馬飛出,一槍一錘,兩般武器,一左一右,直取趙雲。趙雲抖數精神,故作一副如臨大敵態勢,撩槍與兩人廝殺一處,先頭十個回合,趙雲盡顯威風,遊龍翻天槍法一出,張繡、胡車兒的攻勢頓時好似被轉入一個大漩渦內,根本無法隨心所欲地出招。

    “胡車兒,與我一同全力迸發,我就不信破不開這套槍法!!!”

    張繡臉上青筋暴動,全身肌肉瞬間膨脹起來,而胡車兒連連大喝,那如熊一般壯碩的身軀,快快肌肉墳起,如同一頭暴怒的黑熊一般。兩人一槍奮力捅刺,一錘暴力砸落,趙雲面生驚色,急忙去擋,槍式頓時被打亂了。張繡和胡車兒捉住空檔,發起一陣迅猛的狂攻,打得趙雲根本無力還手。趙雲越打臉色便是越難看,驟然間忽地盡力一掃龍膽亮銀槍,將二人兵器掃退後,趁機逃去。

    “趙子龍休想逃走,今日我必取你命!!”

    雖然是與胡車兒合力打敗趙雲,但也讓張繡心起無盡快意,張繡玩命拍馬去追,一副要將趙雲置之死地的態勢。而胡車兒見時機正好,下令兵馬全面進攻,張繡和胡車兒引軍,殺氣騰騰地衝來。文翰又是大驚失色,倉促下令退走。兩軍你追我趕,張繡直殺到文翰營寨,見關羽早就令弓弩手守備,才是喝停了兵馬進攻的勢頭。

    “文不凡,天下人眾說你韜略不凡,用兵如神,我看你不過爾爾,識相的便速速退兵,否則定教你損命於此!!”

    張繡立馬於前,話畢大手拿起腰間大弓,一箭拉起滿月狀,瞄准文翰營中那桿書寫著'大驃騎'的旗幟,放箭射去。只見那箭快如閃雷,準頭極準,砰的一聲巨響,旗幟應聲而裂。大旗倒地,掀起一陣颶風。

    張繡見罷,猖狂大笑。至於周邊的一眾文軍將士,個個都是一臉驚色畏懼之相。

    “張!!!!繡!!!!”

    文翰氣得滿臉陰沉猙獰,一字一字從口中噴出。張繡笑聲愕然而止,睨視文翰一眼,眼中滿是輕蔑之色,隨後一拉韁繩,灑然退走。

    “主公,張繡傲心已起,再給他勝過數場,必自以為自己天下無敵,那時就是此人滅亡之日!”

    戲隆走到文翰一旁,目光滿是寒澈的殺意。文翰亦收起猙獰之色,只是微微頷首,笑而不語。

    後來幾日,文翰好似被嚇破了膽不敢再攻,張繡聞斥候來報,見其沒有動靜,但卻還不退兵,傲心已起的他,竟起了主動出戰之心。

    而這時,張軍將士個個士氣旺盛,各部將對張繡主動出戰一事,皆不反對。於此,張繡領軍出城去戰,文翰聽兵士來報,張繡主動進攻,笑意更勝。不過文翰並無領軍出營應戰,而是引軍望風而逃。連連數日如此,張繡傲心到了鼎盛,甚至有幾分狂妄,從一開始謹慎守城,到自以為必能殲​​滅文翰這支兵馬。

    欲使其滅亡,必先令其瘋狂。如今的張繡已被他的傲心、狂妄蒙蔽了雙目,他連勝數場後,以準備出動城內的大半兵馬,準備一舉殲滅文翰的大軍。

    在另一邊,在文翰的帳篷裡。戲隆、關羽、趙雲、徐晃等文武,皆聚一堂。戲隆神色凝重,帶有幾分威嚴之色,凝聲喝道。

    “據探子回報,泥陽城內從入夜開始,就不斷有兵戈、馬蹄之聲傳出,今夜張繡必會大舉重兵來襲,此人連連得以大勝,已是狂妄無知,難以看清局勢。當下正是我等,一舉殲滅此人大軍的大好時機!”

    “徐公明!”

    “末將在此!”

    徐晃走出一步,拱手凝聲而喝。

    “你領六千弓弩手埋伏在紅土坡!若見張繡退軍,只管射箭,不得追殺!”

    “末將領命!”

    徐晃接令後,在文翰的示意下,便退出了帳篷,整備兵馬。

    隨後戲隆又是吩​​咐道。

    “關雲長!”

    “末將在!”

    關羽丹鳳目閃爍著駭人厲光,威風凜凜地走出。

    “你領黑風騎還有三千長槍兵,埋伏在鬼喪谷,若見張繡退軍,儘管衝殺,若能殺之張繡,那是最好,但若是不能,大可放其逃離!”

    “得令!”

    關羽錚錚喝出二字,領命後,便離開了帳篷。

    “趙子龍!”

    趙雲心中一顫,原本他一直未聽到戲隆叫令自己的名字,還以為戲隆因為趙雲和張繡的關係,故不下達重任於​​他,此時忽聽戲隆喚起,頓時凝起神色,邁步走出,重重拱手喝道!

    “趙子龍在此!”

    “你領二千騎軍,二千刀盾手埋伏於虎嘯林!此地是張繡退回泥陽的最後一道防線,你必定要將其擊殺。原本此地,我與主公商議,要讓雲長去守。不過,主公卻執意讓你守在此地。你可擔當此大任麼!”

    趙雲一聽,心裡連番狂狼,不覺地將眼色投向文翰。只見文翰臉上仍是掛著那道淡然的輕笑,向趙雲微微頷首,眼內滿是信任之色。趙雲心中感動萬分,暗道絕不能辜負文翰的信任,當下便凝聲吼道。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6 19:10
第四百七十五章 北地殲滅戰(上)


    “末將定不負主公重託!!!”

    趙雲說罷,正欲轉身離開,忽然文翰卻發言叫住了趙雲。

    “慢!”

    趙雲轉過身軀,臉上起了幾分疑惑之色。

    “張繡此人有將才之能,且在北地名望極高,若他願降,你大可接受。若是不能,你便將他擒住。不過,若是此人不識好歹,定要拼過魚死網破,那也不用再留。”

    趙雲臉驟生狂喜之色,人怎能無情,張繡畢竟是他的大師兄,縱使是敵將,趙雲若將他殺了,內心也會落下愧疚。不過,文翰如此安排,趙云自問,即使最後無奈將張繡殺了,也只能怨他咎由自取罷了。如此,趙雲再有愧疚,也只是極低。

    “主公大量,雲先替張繡謝過主公不殺之恩!”

    “哎,子龍你別急著謝我。張繡今夜能不能活命,還要看他如何選擇。好了,你出去準備吧。”

    “是!主公!”

    趙雲拱手作禮後,便是退出帳篷。文翰和戲隆對視一眼,兩人相視一笑後,文翰便道。

    “我們兩個也該去準備了。”

    今日的黑夜,來得比以往都早,夜色亦是比以往還要黑沉。在泥陽城外,一隊隊兵馬奔馳呼嘯而出,身穿金甲的張繡臉上掛著胸有成竹的笑意,好像一位百勝將軍。

    “文不凡,今夜我讓你這無能的大驃騎,損命於此地!!”

    張繡在心中冷然發出一句,目光剎地便得陰寒恐怖。而在其身後的無論是將領還是兵士,皆是得意洋洋,好似他們待會要去廝殺的不過是一群羔羊罷了。

    張繡與其一眾兵馬,好似迫不及待地廝殺,進軍的速度越來越快,因為後來文翰在張繡主動進攻下,連連敗陣,已將其營寨再是撤出了五里。待張濟領軍趕至時,夜色更黑了,黑得難以分得出時辰。

    遠方的營寨,一片死寂,好似發著陣陣寒氣。張繡一凝神色,作勢便要令軍士衝鋒,這時在張繡旁的胡車兒卻是勸道。

    “張將軍,要不要先派人去打探,再行進軍?”

    “哼!那文不凡早被我等殺得膽寒,何須多做顧慮,若是被巡邏的文兵發現,打草驚蛇,逃了那文不凡,那我等豈不是煞費功夫!”

    “可是,張將軍!”

    “夠了!廢話小說,今夜正是一舉殲滅文不凡這支兵馬的大好時機!各部眾聽令,隨我廝殺!!”

    張繡一夾馬腹,好似一支飛馳的箭矢般,便是衝了出去。在他身後的二萬五千多兵馬,齊齊高舉兵器,振臂高喝,好似一頭頭兇虎惡狼,緊跟在張繡身後奔馳。

    張繡縱馬奔騰,呼嘯而入,衝入文翰營寨後,凝聲大喝。

    “文不凡在哪!!你家張爺爺來取你性命!!”

    張繡的暴喝聲在山谷中,連連回響,不過令人驚異的是,這營寨內毫無反應,一個兵卒的影子都看不見。張繡心猛地一揪,忽地大驚,臉色霎時變得極為蒼白。

    他身後緊追的兵士,擁入文營之內,各個都是臉生凶相,手緊捉兵器,做好隨時廝​​殺的準備。哪知這寬敞的營寨內,除了自軍的人馬外,一個鬼影都見不到。

    須臾間,在營寨周圍草叢中,響起一陣陣密集的嘈雜聲音,隨後一道道火光出現在四面八方,頓時黑沉沉的夜色,被照得火亮火亮!

    “射!!!”

    文翰面色冰寒,隨著他一手赫然而落,頓時上萬根燃燒的火箭沖天而起,然後迅疾地墜落向營寨之內。無數的箭破虛空聲響起,張繡和其兵馬,望著漫天的火光,個個皆是驚得臉色劇變。

    咻咻咻咻咻! ! !

    只見數之不盡的火箭,將眼線內的虛空都遮蓋了,倏然墜落而來,不知多少張兵被火箭射中,渾身冒起火光,一邊慘烈地呼叫,一邊慌亂地四處衝撞。同時間,火箭亦打在營寨內的帳篷、欄杆、還有文翰令人先前準備稻草堆上。

    文翰手勢不斷下落,在周邊將近一萬多人的兵士,玩命地撥動弓弦,火箭不止,亂飛在虛空。隨著越來越多的火箭墜落,整個營寨火焰張天,張軍兵士一陣大亂,互相推擠,逃避著火的同袍。數十根火箭,朝張繡圍射而來,張繡止住驚愕,連刺數槍,將火箭打落後,急忙連聲喝道。

    “撤,快撤!!!!”

    張繡扭轉馬首,就想逃去,只是周圍一片大亂,四處都有火勢,周邊的兵馬又是被那天下的火箭,逼得胡亂衝撞。張繡一時間根本無法衝出營寨。而張軍的兵士,聽到張繡喊出撤退,頓時好似瘋了般往營寨門口衝去。不過,張軍的兵馬實在太多,又加上周邊到處都是燃燒的火焰,能夠給予他們逃離的空間實在太少,不過這些人為了逃命,又有什麼事做不出來,後面的人馬狂推前面的人馬,前面的人馬沒想到自己的同袍竟會下此狠手,顧得避開他們的魔掌,卻顧不得去避從天下墜落的火箭。張繡前方軍兵,反被自家後方軍兵衝動,都屯紮不住,前後不得,頓時好似陷入一個死局。

    此時,在場中密布的都是喝罵聲,慘叫聲,箭破空之聲,火焰燃燒聲。僅僅在這一陣子的時間,張軍傷亡的數量就足有數千人。而其中有一大半的死亡者,是遭其同袍的魔掌而死,他們或是被推倒在地,被人生生踩死,或是被人推向一邊的燃燒的火勢,被火燒死。

    對此等,慘烈的景象,文翰卻絲毫未見色變,他目光平淡讓人覺得悚然,手仍舊不斷地揮落,一萬多兵士齊齊亂射,好似要將這把吞人大火,燒得更加旺盛! ! !

    火海滔滔,越來越多的張兵死在火海之中。張繡感覺自己宛如身處一個大火爐中,四面都是吞人的火焰。

    “滾開,滾開吶!!!!”

    或許是生命遭到威脅,而令張繡失去了理智,只見張繡忽然面目變得極為猙獰恐怖,宛如惡鬼一般,舉起虎頭金槍,殺向前頭擋住他的士卒。幾個士卒料之不及,被張繡連槍搠死。張繡一沖而過,踏著自軍的屍體前進,眼見前方又有人擋,森冷的虎頭金槍又是抬起。在前面的士卒留意到後方的慘叫,見到殺人者竟是他們的主公,雖是氣憤萬分,卻不敢反抗,連忙讓人一條道來,讓張繡通過。張繡狀若瘋狂,那猙獰面目在火光中,照得尤為恐怖,策馬直奔,若有人擋,立刻抬槍就殺。待他衝出營寨時,發覺周邊隨他逃出來的僅有萬來多人馬,剩餘的還在火海之中拼命地掙扎。

    這些兵馬可是張濟留給他最重的遺物,張繡眼見自己的大軍幾乎有大半仍是生死未卜,氣得雙眼赤紅!失了這麼多兵馬,絕不能再失泥陽,否則北地難保! !

    “撤!!撤回泥陽!!!”

    此刻張繡心中唯有一個念頭,就是保存這些兵力,守住泥陽!張繡策馬便跑,領著萬餘殘兵疾奔向泥陽的方向。而在其身後,還有上萬兵士仍在那燃燒著熊熊火焰的營寨之內。

    文翰好似有意放過張繡,待張繡領那萬餘殘兵逃出不遠,便令兩支兵馬守住營寨大門,他自領一軍守在前門,數十個從火海中逃出的張兵,見門前忽然人頭湧動,一身披爛銀鎧甲,身穿黑色金虎紋戰袍的將領,領軍擋在前路,頓時嚇得大驚失色,個個皆是一臉絕望。

    “我乃大漢驃​​騎大將軍,文不凡!你等若不想死,速速放下武器投降,降者不殺!!”

    幾乎在一瞬間,這數十個早被嚇破戰膽的張兵,好似理所當然似的,當即紛紛放下了武器,跪倒在地,口中大喊求饒。

    文翰令兵士將其驅趕到一邊,隨後幾波衝出火海的張兵,如法炮製,無一列外皆被文翰的兵馬俘虜。至於在後方營寨門口的戲隆,亦如同文翰一樣,收降被張繡拋棄的殘兵。直至最後一波張兵逃出,被文翰兵馬殺擋停住,後來再將其降服。大火騰騰的營寨中,再無發出人的痛吼之聲。

    文翰迅速地令兵士清點人數,他收得了大概五千殘兵,至於戲隆那邊傳來的情報,他那裡則是收得了二千餘人。

    也就說,在這場大火海裡,足足吞噬了五六千條生命!

    卻說在文翰、戲隆收編張繡殘軍的同時,張繡領其萬餘殘兵逃至紅土坡。張繡忽地勒住馬匹,轉頭急急望去,見後方無文兵追殺,心中的急躁、忐忑便是消去大半,又看了看周邊地形,頓地眉頭皺起,一絲不祥的感覺隨之而來。

    紅土坡周邊一帶皆是紅色的泥土,紅土坡也正因此得名。當然有關紅土坡的泥土為何是紅的,也有不少傳說,其中說得最多的,是說紅土坡這個位置特殊,自戰國時期開始,凡是在這北地決戰的軍隊,屢屢選擇這裡作為兵馬埋伏的地帶,每次都會殺得血流成河,久而久之,這裡的土壤,血色積累、滲透,泥土的顏色便變成了血紅色。

    “胡車兒!這裡是何處!!”

    因為黑夜的關係,張繡並無發現地下泥土的顏色,在其身後的胡車兒聽張繡問起,迅速地環視了周邊一帶,胡車兒越看越覺得這地形熟悉,心中似乎已有答案,不過還是滾鞍下馬,在地上抓了一把泥土,蹭到自己的眼前,細細觀之,然後大喝道。

    “主公!這泥土的顏色是紅的!這裡必定是紅土坡!”

    “紅土坡!!快撤!!!這裡很可能有文不凡設下的埋伏!!!”

    張繡一聽紅土坡三字,頓時覺得地面上升起了無數的寒氣,他喊聲剛落,只聽得在周邊高坡上響起了無數的兵甲震動聲,隨即便是一根根弓弦拉動的脆響。

    這些聲音,如同惡鬼的呼喚,嚇得張繡還有其一眾兵士個個當場臉色煞白。

    “張繡!!我領我家軍師之令,在此等候許久。將士們,給我好好招呼他們!!!射!!!”

    徐晃在某處高坡上,錚錚高喝,大斧驟地一落,頓時在四處高坡上的六千弓弩手齊齊射箭。無數箭破虛空聲,密集地在四面八方響起,這些箭矢或高或低,或遠或近地蜂擁射來,因為黑色的關係,張繡的兵馬根本無法看清射來的箭矢,唯有靠聲音判辨,或是待箭矢快要射近時才能看清一些。只是,真等這箭矢射近,他們又怎來得及躲避,更何況,這些箭矢來的方向都是極為詭異!

    霎時間,一聲聲箭破兵甲,中箭慘叫,慌亂畏悚地亂叫聲,猶如鬼哭狼嚎般響不絕耳。張繡的兵馬被射得亂成了一鍋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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