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寒士謀 作者:坐井觀天的青蛙(連載中)

 
uuuuuuuuuu 2013-2-15 22:44: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8 536038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1 14:21
第四百三十六章 普天大喜


    事後,文翰聽說童淵要帶趙雲離開,頓時頭就大了,連忙找到童淵好聲好氣安慰,更讓蔡琰日日做好菜侍候。在美食的誘惑下,童淵才散了大半的火氣,而童淵知道趙雲的心意時,早就斷了這念頭,不過還是裝了裝樣子,故意裝著惱怒,答應文翰暫且再留一段日子。

    文翰對此可是心煩無比,後來心思細密的蔡琰建議文翰,可從周雨寒身上下手,說到如此如此。文翰聽畢,覺得此計可行,當下便讓蔡琰去找周雨寒一談。

    蔡琰和周雨寒談了一宿,談話中周雨寒連連臉紅,後來更是紅到了耳根子,嚶嚀一聲,答應了蔡琰。

    次日,周雨寒在蔡琰的陪同下,帶著好酒好菜早早地找到了馴馬人,又是搥背又是為馴馬人斟酒夾菜,惹得馴馬人笑得合不攏嘴。待飯畢後,忽然周雨寒眼眶一紅,嬌滴滴的淚珠子快要滴下來,看得馴馬人心痛不已,連忙問周雨寒是誰欺負了她,他老人家定要為周雨寒出頭。

    周雨寒眼眶越來越紅,淚珠子低落,就是閉口不說。

    這時,蔡琰卻在旁邊柔聲勸道

    “太公,你是不知,這幾日雨寒這丫頭夜不能寐,夜夜來找妾身傾訴。妾身看著心疼,卻無法幫雨寒解憂。”

    “嗯!!雨寒,是不是那趙子龍待你不好!哼!!你別哭,老夫這就找他算賬!”

    馴馬人一聽,鬍子氣得都好似飛了起來,作勢就要離開。哪知周雨寒一把捉住馴馬人的衣裳,連連搖頭。蔡琰連忙走到馴馬人身邊又道。

    “太公你誤會了。子龍待雨寒極好,只是在數日前夫君曾問過雨寒,是否願意嫁給子龍。雨寒對子龍早已傾心,當下就答應了。哪知後來太公卻和童公起了分歧,更不願子龍和雨寒接觸,雨寒不敢忤逆太公之意,但又不願和子龍分離,所以…”

    馴馬人神色一凝,看了蔡琰幾眼,然後又望向周雨寒,沉聲問道。

    “雨寒,琰兒說得是否當真?你真的喜歡那趙子龍,而且也願意下嫁於他?”

    周雨寒臉剎地紅得厲害,收住淚水,頭低​​得不敢見人,後來又輕輕地點了點頭。馴馬人沉了沉臉色,走了幾步後,搖頭嘆氣道。

    “罷了罷了。既然雨寒對童淵臭老頭那徒兒傾心。為了雨寒的幸福,老頭子不再阻攔就是了!”

    周雨寒、蔡琰一聽,頓時都是笑了起來,馴馬人見周雨寒一哭一笑的,才知中計,立馬又板起了臉來。周雨寒、蔡琰連忙好聲安慰,好像是哄孩子一樣的哄著馴馬人。

    解決了馴馬人這邊的問題後,文翰可謂是鬆了一口氣,然後又親自找到童淵,向​​童淵提出趙雲和周雨寒的婚事。原本童淵還故板著一張臭臉,但是一聽文翰說起兩人的婚事,立馬眉開眼笑​​當下替趙雲答應下來,而且後來更是隱隱對文翰做出暗示,趙雲有投入其麾下的意思。文翰聽罷,亦是朗朗大笑起來。

    來日一早,趙雲便是疾奔到郡治大殿。文翰見來人正是趙雲,便是臉上笑開了花,還未張口。趙雲便單膝一跪,跪在大殿中央,凝聲道。

    “文冠軍一直厚待子龍,將子龍視為家人。并州戰役,文冠軍不嫌子龍是外將,更給予子龍高職,深信子龍。現在更願將雨寒下嫁於我,此等大恩大德,子龍無以為報,只望能在文冠軍麾下做一馬前卒,為文冠軍衝鋒陷陣,報答大恩!”

    “哈哈哈哈!!好!好!好!!!能得子龍來投,我如虎生雙翼,何愁大業不成!子龍快快請起,從今日起,你我就是真正的一家子人了!”

    文翰快步走到趙雲身邊,將趙雲扶起,臉上的狂喜毫不隱藏,當下更是拜趙雲為龍奮校尉,統領一軍。趙雲在并州戰役,連立奇功,給其高位也是合適,而趙雲之名此時早已威震并州、河東一帶,河東兵士對趙雲亦是皆以心服。

    趙雲在袁紹麾下,只不過是一小小牙門將,而此時連跳三級,軍職達到校尉。而以趙雲的年紀來算,可謂是自東漢起最年輕的校尉。趙雲心中無比的感動,文翰對他的重視之高,實在令他受寵若驚,原本趙雲想要推辭,說要剛投文翰麾下,因從低做起,但文翰卻說從并州戰役起,他已將趙雲視為自己的大將,他在并州立下的戰功,足以擔當校尉之職。至此,趙雲也不再推脫,暗暗發誓道,定要竭盡所能,為文翰征伐天下諸侯,助文翰成就不世偉業。

    於此,文翰再得一員絕世猛將,而隨著鍾繇還有一眾俊才賢士奔赴并州,并州也愈漸安穩,而河東亦有才華毫不遜色於張纮的王朗坐鎮,周瓏也是愈漸成熟,凡事都會聽取王朗的意見,管理起河東亦是得心應手。在河東、并州徵集的新兵也在關羽、徐晃、高順、趙雲等將領的帶領下,開始操練。

    文翰的勢力因此得到不斷鞏固,穩定。又是一月後,已是到了秋季收成時節,并州、河東在屯田推行下,都得到了大豐收。文翰治下的并州、河東百姓,皆是一片歡喜。

    而趙雲和周雨寒的大婚,亦是不日舉行,而喜上加喜的是,關羽和貂蟬,戲隆和蘭香這兩對情侶在文翰的撮合下,亦在同日完婚。

    安邑的百姓剛得豐收,又聽說關羽、戲隆、趙雲成親,歡喜更盛,河東安邑城街道上遍地都是紅彩,每間酒家幾乎都坐滿了人,熱鬧歡喜的程度,毫不損色於當初文翰的大婚。

    河東一片歡喜之聲,紅慶沖天。而對於在上洛的呂布來說,卻是覺得滿天都是黑沉陰霾。呂布聽得關羽、貂蟬成親的消息後,當即怒火滔天,恨意深若似海,執意要領兵攻打河東。

    不過,卻被陳宮、張遼、成廉、宋憲等一眾文武竭力進諫。當下在河東足有三萬精兵把守,而文翰更是回到了河東,呂布此時若想去攻無疑是飛蛾撲火。

    只是呂布全身都是怒恨,幾乎失去理智,雙目一直在迸射著血光,最後更是一拳打爆面前桌案怒喝道。

    “誰敢再有異議!!殺!!!”

    “主公!!區區一女子和天下大業比之,根本無足輕重!主公有天下無雙之勇,麾下亦有猛將精兵,此時勢力尚且萌長,應積蓄實力,坐等時機,蓄勢而發。

    時下諸侯逐鹿中原,天下四處混戰,正是主公發展勢力的大好時機。主公為一女子而拋棄大局,實乃是愚昧無知! ! ! ”

    “陳公檯!!!!我對你一忍再忍,你卻不知好歹,如此放縱,竟敢!!!來人吶!!將陳公檯給我拖出去,亂刀砍死!!!”

    呂布全身肌肉筋骨都似在劇烈蹦動,若非顧著舊日情義,必一掌拍死這大逆不道的陳宮。在呂布竭斯底里地嘶吼聲下,門外的幾個兵士皆是一臉不忍地向陳宮走來。

    “慢!無需勞煩兄弟!我陳公檯並不怕死!還望主公謹記宮臨死之言!”

    陳宮滿身散發著剛烈,毫無畏懼,全然一副慷慨就義的態勢。呂布眼眸一瞇,還未來得及暴喝,忽然只見陳宮從懷裡拿出一柄匕首,掰開刀柄後,往自己的心臟位置就刺。還好,在旁的張遼早有防備,迅疾地一手抓住了陳宮刺下的匕首,刀刃割破了張遼的手掌,一滴滴鮮豔的血液,滴落在地。但張遼卻絲毫不知痛楚,用力一轉,將匕首反奪過來,然後轉生厲聲向呂布諫道。

    “主公,軍師之言亦是遼心中之言。若主公要殺,便連遼也一同賜死吧!!”

    “主公!!!”

    “主公!!!”

    “主公!!!”

    張遼話畢,成廉、宋憲、郝萌、薛蘭等將先後跪下。呂布整張臉都在抽動,僅存的一絲神智告訴他,陳宮之言是正確的,他的麾下都是對的。但是同時,他心中的惡念,卻又在教唆他出兵吧,將貂蟬搶奪回來吧。

    大殿內死沉中,瀰漫著濃濃的火藥味,許久後呂布忽然低低地喊了一聲。

    “滾。”

    張遼、成廉、宋憲等將皆是一愣,一時還未反應過來。

    “滾!!都給我滾出去!!!”

    呂布像一頭暴走的老虎遽然吼了起來,張遼等將相視一眼後,在陳宮的暗示下,各都施下一禮,聽從呂布之令,離開了大殿。最後留下的,僅有陳宮和呂布。

    呂布深深地凝視著陳宮,壓逼著怒火。而陳宮則​​驀然地坐在大殿中央,輕聲道。

    “若主公不殺我陳公檯,便讓我留在這裡吧。”

    呂布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濃烈的大氣,亦是重重地坐了下來,然後緊緊地閉起血紅的眼眸。之後,兩人皆無任何對話,大殿內瀰漫著一股詭異的死寂。

    在這段死寂的時間內,呂布有無數次有著衝出去,呼令城內所有兵士出軍的念頭。但每當呂布想到在殿前,有一個陳宮。若是他要走出,以剛烈的陳宮脾性,定會以死相擋。不知何時開始,呂布對陳宮這個耿直剛烈卻足智多謀的刺頭,有了濃濃的情義。

    其實呂布並非一個忘恩負義之人,只不過他的脾性火爆,對於情義往往會過於極端。就如丁原,他一直將其視為親父,自認為丁原會無限地看重他,將他視為天下至強的人。但是後來,不知為何呂布發現,文翰在丁原的心目中的位置,幾乎與他相持。這讓呂布心中無法控制地生出不滿,後來再被李肅挑撥,這不滿化為極端的仇恨,而呂布天性暴虐嗜血,習慣用武力解決,所以便有了呂布的第一次弒父。後來到了董卓,董卓待呂布亦是極好,呂布亦是深深地感恩。若非美人計,呂布是絕不會弒殺董卓。

    或許說,呂布是一個極端重情之人吧。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1 14:24
第四百三十七章 曹謀徐州


    或許這也是當初陳宮,之所以投身於呂布麾下的原因之一。

    陳宮有著天縱之才,更有一雙會看透人心的眼眸,他看透了呂布一切。不管如何,陳宮是賭對了。呂布並無跨過他的屍體,執意地攻打河東。兩人一言不發地坐在大殿之內,一坐就是漫長的一天。

    呂布並無被仇恨吞滅,河東的喜慶仍在進行。再觀中原一帶,徐州遍布著陰寒和恐懼。到底是為何,還要從數個月前說起。

    話說曹操得了兗州,麾下文有謀臣,武有猛將,更有二十萬雄兵,威鎮山東,後曹操更被朝廷封為鎮東將軍,領兗州牧。而經過將近一年的休整,在兗州豪門世族的協助下,曹操改版後的屯田得以迅速推行,到了秋季時分,整個兗州亦是大豐收。曹操得以巨糧,兵馬皆是養精蓄銳,而眼見北方的袁本初勢力愈漸龐大,心中亦是多了幾分焦急,正欲擴張勢力,和麾下謀臣商議後,決定先攻伐徐州。但徐州之主,陶謙為人謙和知禮義,深得百姓擁護,若無適當理由便貿然出兵,只怕縱使有二十萬雄兵,亦會陷入一場持久硬仗。

    曹操為此日夜苦惱,茶飯不思。某日曹操麾下謀士程昱,親自來到曹府,找到曹操。曹操一見來者正是程昱,便是朗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仲德拜門,必有謀策教我,解我煩憂。”

    如今在曹操麾下,謀臣可謂是顆顆星光耀眼,不管是荀彧、荀攸兩叔侄,還是賈詡、郭嘉皆有經天緯地之才。這讓生性較為深沉的程昱,顯得有些黯淡,但這不代表程昱在曹操心中的地位有絲毫降落。程昱之智謀,深藏不露,一旦有計奪出,必是一針見血。

    “主公聰慧。昱確有計謀可解主公當下煩憂。”

    程昱留著一八字胡,相貌偉俊威嚴,身處一青色落葉紋儒服,頭戴法冠,整齊而又給人一種嚴肅的感覺。程昱微微一笑,向曹操施禮拜道。

    “無需多禮,快快說來。”

    “如此昱便獻醜了。主公煩憂,不過是要找一合適的名頭攻伐徐州。對此昱已想好一計,不過可能會冒犯了曹太公。”

    “哦?此計竟和我家父親有關。仲德你暫且詳細說來一聽。”

    “還望主公先恕昱冒犯之罪。”

    “哎,莫須顧慮,直言便可。”

    “是,主公。主公當下威名正盛,兗州亦穩。早聞主公,有將曹太公接來兗州之意。曹太公當初因董賊之亂,避難於瑯琊。若是曹太公要來兗州,途中必定經過徐州。而陶謙不知主公有謀取徐州之意,對主公一直都有結納之意。

    於此,主公可先派一隊護衛去護送太公,在出發前主公找一精明之人,做好吩咐,帶好重金。以來收買陶謙身邊一員將領,張闓。聽聞此人,原先乃黃巾餘孽,更是十分貪財。

    途徑徐州之時,陶謙必會親自迎接,到時主公吩咐那人便會去找這張闓,讓他自願表明要去護送太公。陶謙聽此,必定許可。然後在護送途中,張闓和其兵士,故作見太公行裝裡有重金,見財起了歹意,殺人奪財。其實不然,這不過是預謀的一場戲份。

    張闓和其兵士拿了重金遁入山林,而曹太公則和護衛一路隱秘自回兗州。不過,主公卻可自編一套故事,說護衛隊遇到了張闓的偷襲,傷亡慘重,後來護衛隊連番尋找後,更不見太公身影。太公行踪不知,下落不明,主公作為人子,發怒大恨,亦是情有緣由。如此攻伐徐州,便可有了充足的藉口。”

    曹操冷著臉色,死死地盯著程昱,程昱卻毫無懼色,臉色平淡。過了一會,曹操忽然道。

    “讓典韋領一支精兵,充當這護衛隊。然後再令一支兵馬,預先埋伏。這張闓不能留。”

    “還是主公心思細密。確實,這張闓畢竟是外人,若是走漏了風聲,這場戲就白做了。不過主公,曹太公那裡,還需說服。否則沒有曹太公配合,此場戲無法出演。”

    “嗯。我會派族中一人,將父親說服。仲德無需過慮。如此,便依仲德之計,明日便令典韋領人去接曹某老父。”

    曹操和程昱商議好對策後,曹操習慣行事雷厲風行,一邊從兗州各郡聚集兵馬,準備出戰事宜,一邊實施程昱的計策。

    十幾日後,典韋和曹氏族人曹觀趕到了瑯琊郡,迎接曹太公。曹太公聽曹觀將計說出,沉吟了一陣後,問道他兒曹操,如此迫不及待的擴張勢力,所圖取者,何物?而曹操似乎早知其父會有一問,早已交代曹觀。曹觀抬出一根手指,先指上後指下。曹太公見罷,點了點頭,說道,阿瞞有此大志,老父自然會做配合。

    當夜,曹嵩便與弟曹德及一家老小四十餘人,帶從者百餘人,車百餘輛,在典韋數百精兵的護送下徑望兗州而來。道經徐州時,果然如程昱所料。徐州牧陶謙,見曹操勢力龐大,欲結納曹操,正無其由,知曹太公經過,遂領著徐州一眾文武出境迎接,再拜致敬,十分熱情。曹太公等人皆有計劃,聽陶謙邀請入城,便依了陶謙。

    陶謙大設筵宴,盛情款待兩日。而在這兩日中,曹觀已有和陶謙都尉張闓接觸,張闓貪財,收了重金後,當下便是應諾。兩日後,曹太公聽皆安排妥當,來告別陶謙。陶謙聽曹太公要走,想要再留,後被曹太公婉言拒絕。而此時,張闓忽然走出,建議陶謙讓他領兵護送,表達敬意。陶謙聽罷,當場便是答應下來。陶謙親送曹太公一眾人出城,特差都尉張闓,將部兵五百護送。曹嵩感激拜別,率家小和一眾護衛、兵士,緩緩地離開了。

    “我待其父如此,曹孟德知我善意,必不會圖我徐州。等再過一段日子,我再派人送信予曹孟德,表明結盟之意。希望到時,其父能多加好言。如若曹孟德願與我結盟,徐州便可暫時無憂矣。”

    陶謙望著曹太公車隊的離去,嘆聲喃喃道。只是他又哪知,正因他善意一舉,而令他將大禍臨頭!

    之後又是過了數日,曹太公一眾人行到一山頭處,山頭裡有一古寺。曹觀暗暗向曹太公做了一個手勢,曹太公心神領會,便說倦了,要投這山上古寺歇宿。張闓聽罷也無意見,便護著曹太公上了古寺。寺內寺僧,見有隊車隊走來,且車隊周邊有兵士守護,便知來者非富即貴,寺內方丈,連忙領一眾寺僧接入。

    到了夜裡,張闓想曹太公已行走了數日,便來詢問曹觀他何時能將這場戲做完,領兵離開。曹觀一臉笑容,告之張闓今夜三更,他便可領兵來做戲,事後便可離開。張闓聽罷大喜,高興離開,去找其麾下兵馬做好吩咐。

    而就在張闓剛離開不久,一場突如其來的傾盆大雨傾瀉而落,下得極為狂暴,狂雨肆意地啪打著整個山頭。

    張闓來到一僧房,喚來手下幾個頭目於靜處商議。幾個頭目聽張闓做完吩咐後,忽然一個長得蛇眉鼠眼的頭目,惡聲說道。

    “那曹孟德甚是小氣,圖徐州一州之地,卻給我們不過數百黃金。大頭目,昨夜我見這曹家輜重車輛無數,裡面足有幾萬兩黃金。要不,我等一不做二不休,在今夜三更,假戲真做,大家砍將入去,把曹嵩一家殺了和那些護衛都給殺了,取了財物,同往山中落草。不知大頭目和諸位兄弟認為如何?”

    這頭目一說,頓時旁邊除了一個較為膽小的頭目外,眾人皆是眼睛暴亮。那個膽小的頭目見此,連忙搖頭道。

    “萬萬不可。諸位兄弟,你可不見那護衛隊裡的領頭將領,那個黑漢子長得比虎熊還壯,昨日行走時,一顆數百斤的大樹忽然轟倒,那黑漢子竟一手就能托起!此人天生巨力,而且面相兇惡,一看就知武藝超群!我等這五百人只怕都不是他一人對手!”

    “富貴險中求!!李耗子我知你膽小,但你也不用將那黑漢子說得如此神奇。那黑漢子我見過,雖長得恐怖彪悍,不過卻一臉木訥,一看就知是個有勇無謀之輩,何須畏懼。更何況,那些護衛隊的兵士,不知我等已有了謀害之意,今晚我等忽然出手,他們必定大亂。到時只要令數十個兵士圍著那黑漢子,他必死無疑!”

    “嗯!張頭目說得是理,我等兄弟都是認同。”

    幾個小頭目相視一眼後,齊聲說道,後來眾人都把目光投在張闓身上。張闓一想到那車隊裡,有著幾萬兩黃金,眼睛發著的幽光便是越來越盛,忽然臉色變得極為猙獰,一咬牙道。

    “好!既然諸位兄弟都有此意,為何不放手一搏,放個大財!有了這幾萬兩黃金,我等兄弟可以一輩子吃香的喝辣的!!”

    張闓心臟狂跳,當場決定下來,除了那膽小的李耗子外,其餘小頭目都是猖狂的笑了起來。

    到了夜里三更,月黑風高,大雨狂瀉。

    張闓和五百兵士皆臉生惡相,持刀在寺內走廊行走,來到曹嵩和護衛隊所住的一連排房舍外,趁屋裡正黑,忽然衝進一間間房舍之內,見床上有人便亂刀砍死。砍得一陣陣血淋淋刀割肉的響聲。

    張闓砍得滿臉是血,那床上的人幾乎被他和幾個兵士砍了好幾十刀,幾乎被砍成肉醬。

    就在此時,忽然在走廊響起無數的腳步聲,張闓頓時大驚。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1 14:27
第四百三十八章 曹操作戲


    張闓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見一個巨大的黑影衝了進來,隱隱間看到兩柄寒冷的鐵戟,往他頭顱便砍。

    張闓連忙抬刀去擋,哪知那巨大黑影,力量如此恐怖,一雙鐵戟落下,當即將他手中大刀砍暴,轟然驟落,只見張闓的頭就似一個大西瓜,赫然爆開,血液腦漿飛甩四處。張闓旁邊的幾個兵士,見張闓死得如此恐怖,立馬慌亂而逃。巨大黑影,冷冷地笑著,好似在殺螻蟻般,將一雙鐵戟插在腰部,然後拿出幾柄短戟,每投出一柄就會發出一道慘叫聲。

    而與此同時,在一排的房舍裡​​,幾乎每間房舍,都響起一陣陣淒然的慘叫聲。

    “鬧鬼啦!鬧鬼了啦!!這些人到底是從哪裡奔出來的!!!”

    張闓麾下一個小頭目一邊令兵士抵擋,一邊倉促地點著了房舍裡的火燭。剛才他們明明殺死了這些護衛,那麼外面的那些人到底是什麼!鬼靈麼! !

    當燭光燃起,那小頭目見到在床上那血淋淋的屍體,頓時整張臉都鐵青。雖然看不清這屍體的摸樣,但那光禿禿的頭顱實在太好認了。他們剛才所殺的人,竟然是這寺廟內的寺僧! !

    “難道!他們亦有謀死我們之意!!!”

    那小頭目瞬間就明白過來,連忙扯著嗓子大喊我們被謀算了!

    旁邊房舍裡張闓的兵士聽到後,頓時大亂,幾個小頭目領著幾對兵士拼死殺出,冒著大雨,往寺外逃去。

    只是當這些小頭目或是領兵逃到寺裡前門或是逃到後門,皆是一臉絕望地退了回來。因為,不知在何時,整個古寺竟被一支兵馬重重包圍住了。

    典韋在黑夜中,越殺越狂,就如不動明王再臨人世,誅除一切生靈,他舞動著鐵戟從寺內狂殺。死在他手中的人,不計其數。後來,寺外的兵馬蜂擁衝入,和寺內的護衛隊同時圍殺張闓的殘兵,一直殺至天明,張闓的五百兵士在這一面倒的屠殺中,無一生還。

    古寺裡的長廊、僧房,還有林立在周邊的佛像,都佈滿了血跡、碎肉。曹嵩冷著臉色在一隊兵馬的擁護下走進了古寺,走到昨夜被張闓弒殺的那些寺僧的屍體一旁,深深地做了一佛禮後,然後指著另一旁張闓兵士的屍體堆對旁邊的兵士喝道。

    “將他們的兵甲剝落,換上你們的兵甲還有我家家小的衣裳。”

    曹嵩做好吩咐後,便離開了古寺,走入一架馬車車廂內,靜坐不發一言。待二個時辰後,古寺內的作案現場做好後,典韋便領著護衛隊走出了古寺,來到曹嵩的馬車旁,恭敬地說了幾句。

    “好。如此,我們便出發吧。”

    曹嵩緩緩睜開眼睛,平淡地說了一句後,車隊便開始行動起來。典韋領著護衛隊和昨夜埋伏的兵馬,一路隱蔽的趕往兗州。

    半月後,陶謙見張闓久久未歸,且連日心緒不靈,好似會有大禍將至的不祥預感,正欲派兵馬去尋。哪知還未喚來傳令兵士,忽然陶謙麾下大將曹豹神色匆匆,滿臉急色地衝了過來,跪下便道。

    “主公!!!大大事不好了!!曹孟德傳來血書,欲要動精兵十萬來犯徐州!!”

    “什麼!!我善待其父,更讓張闓護送而歸。曹孟德為何如此欺我!!”

    “主公,問題就是出在張闓這忘恩負義、賊性不改的賊子身上吶!張闓在護送曹太公的途中,見曹太公行裝車隊裡有重金,便是起了歹心,還其麾下兵士奪財害命。曹太公在亂戰中走失,不見踪影,逃回去的護衛兵士,告之曹操。我聽傳信的來使說,曹操聽到後,當場慘叫一聲,哭倒於地,昏迷數日,才痛醒過來!曹操醒後,便立刻修一封血書,同時悉起大軍,欲要來向主公要其老父!否則,便出軍洗盪徐州之地!”

    “謙本欲結好曹操,卻有眼無珠,信錯賊子,才惹來大禍。張闓天性貪財,我想他定是起了歹心,才故會說要護送曹太公!致有此事,實乃全數謙之罪過吶!!”

    陶謙聽罷,連退三步,滿臉淒然,追悔莫及,一口熱氣更是湧上心口,幾乎吐血。

    “主公!!當下已來不及後悔,還望主公立刻徵集徐州所有兵士,來抗曹操的十萬精兵。否則以如今曹操滿腹恨意,十萬精兵一旦殺至徐州,必定生靈塗炭!”

    “不可!若是如此,豈不是坐實了我有害其老父的罪名。曹豹,你先派數千兵士,在曹太公遇難一帶尋索。然後再徵集三萬兵士,老夫領其出迎,與曹孟德說明因由,望能勸服於他,給予老夫一月時間,來尋找曹太公的踪跡。”

    “可是主公,曹太公已是遇險半月,幾乎無生還可能。若是曹操等了一月無果,必定恨意更深,以為主公在故意拖延時間,徵集兵馬,戲耍於他!”

    陶謙驀然神色一凝,身軀在頻頻在顫,似乎有了一個大抉擇。

    “若是一月後當真無法尋得曹太公。為了徐州百姓安危,老夫自願到曹營負荊請罪,到時曹操要殺要剮,悉隨尊便!”

    “主公!!你乃徐州之主,怎可!!”

    “夠了!!老夫心意已決,正因老夫是徐州牧,才不能容忍任何一個徐州百姓,因為老夫犯下的過失,而無辜喪命!曹豹你還趕快執行老夫剛才落下之令!”

    “是!主公!!”

    曹豹一咬牙,滿臉淒絕地拱手領命後,便是走出了郡治大殿。

    卻說曹操,領十萬精兵盡殺奔徐州來。其中又讓夏侯惇、於禁、典韋,各領一萬兵士,為先鋒大軍殺往徐州彭城,先鋒大軍連日狂攻,數日內幾​​乎將彭城半數城縣攻破。

    直至五日後,陶謙領三萬精兵趕至彭城,郡城郯縣。夏侯惇見郯縣有重兵把守,又想到曹操令他莫要急攻,便令全軍暫且安寨下營。而郯縣的守軍亦在陶謙的嚴令下,只管守城,沒有任何動作。待曹操大軍趕至後,十萬精兵擺起大陣,曹操立於陣前,神色激憤淒然,指著城頭直呼陶謙來見。

    陶謙聽曹操來到連忙引兵出迎,遠望操軍將領兵士,皆神色大恨,目光駭人,咬牙切齒似乎和整個徐州的大軍,有著深仇大恨。又見操陣中軍豎起二面大旗,大書'還我血親'四字。陶謙看得心中直跳,渾身冰寒。曹操見陶謙身影,立即縱馬出陣,奔至附近,揚鞭大罵。陶謙亦出馬於門旗下,欠身施禮。

    “孟德息怒!老夫本欲結好明公,故允諾張闓護送,哪知其早起歹心,謀害明公血親。事已至此,老夫亦不敢置身事外,隻身脫罪。還望孟德能給予老夫一月時間,讓老夫尋找曹太公踪跡,以除孟德之恨!”

    “哼!!老匹夫!你麾下之將謀害我父,尚敢亂言!!如今我父遇難已近有半月,若是生還,怎會不趕來與我相見!!我曹孟德身為人子,尚未不及報答我父生育大恩,卻遭你麾下之將謀害,如今生死未卜。若我只知一邊靜候,袖手旁觀,有何面目立於天下,這豈不是要遭盡天下人恥笑呼!”

    “若是一月無果!老夫自願到孟德營寨負荊請罪,任孟德處置!此事皆乃老夫信錯賊子之過,與徐州百姓無關。孟德十萬精兵兵臨徐州,刀劍無眼,百姓必遭牽連。孟德又何必將怒火牽連到無辜百姓的頭上。還望孟德能暫且收兵,靜等一月。老夫保證,一月後無論結果如何,都將給孟德一個交代!”

    陶謙在馬上拜之又拜,全然一副慷慨赴義的姿態,好似隨時做好將自己命來做賠罪,熄滅曹操怒火的心理準備。

    曹操瞇著眼睛,表面上雖是一副淒然、激憤,但其實腦中腦念電轉,在迅速地盤算著。一陣死寂後,曹操故意壓了壓怒火恨意,然後稍稍露出不忍。

    “我亦知若我十萬精兵洗盪徐州,徐州六十萬百姓被戰火撲噬,必會死傷大半。如此實乃有傷天和,非我本意。不過,我曹孟德身為人子,若家中老父,當真有何不測,此仇不共戴天!老匹夫,我誓當摘膽剜心,以雪我恨!”

    陶謙原本聽曹操話鋒有轉,高懸在嗓子的心剛是落下,忽又見曹操咬牙切齒,恨意滔天,頓時臉色又灰暗黯淡起來。

    “但是!我家老父生死未明,若是他能避過禍難,而我卻因你一人之過,而令數十萬無辜百姓之命因此喪命,那我與昔日的董仲穎又有何異!

    不過!口說無憑,老匹夫我怎知你是故意拖延時間,或是從他方請來救兵,或是在後方正徵集兵馬! ? ”

    曹操連連口鋒轉變,將陶謙的一顆心臟直揪得七上八落。陶謙又怎是城府極深,善攻心計曹操的對手,一步步皆被曹操牽著來走。

    “孟德,老夫明知身負重罪,又怎敢故弄虛玄吶!”

    “知人口面不知心!!若你真想停戰一月,便將你麾下兵馬撤出彭城、下邳兩郡!”

    曹操終於拋出了致命的漁網,他的話猶如一顆重彈般在陶謙耳邊炸開,徐州僅有彭城、下邳、東海、廣陵四郡,讓出彭城、下邳就幾乎將半個徐州讓於曹操之手。而且別看徐州僅有四郡,但其每郡的面積都十分寬廣。徐州僅僅四郡,卻有整整八十座縣城!

    “這這!!茲事體大,不知孟德可否給予半日,讓老夫和麾下謀臣商議,再做決定!”

    “老匹夫!!你果然心懷不軌!!夏侯元讓何在!立即準備先鋒部隊,準備攻城!!”

    曹操細長凌厲的眼眸驟地爆出一陣強光,扯著嗓子厲聲起來。在後方不遠的大陣中,夏侯惇聽畢,立刻連連大吼,三萬先鋒部隊齊聲暴喝,抬起一根根森冷的長矛,狂暴的戰意,洶湧的氣勢,直把陶謙嚇得臉色大變。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1 14:31
第四百三十九章 迫逼陶謙


    在一瞬間,陶謙似乎已經幻想到曹操的兵馬攻入城中,那肆意屠戮,一片血腥淒慘的畫面。

    “慢!!孟德息怒,老夫答應你就是了!”

    陶謙喝完這句話後,宛如被強抽了一半的靈魂,整個人頓時洩了氣。曹操表面還是濃濃的激憤、怒火,但其實心中發笑,猛地做了一個手勢後,後面正準備衝殺的先鋒部隊立馬止住了腳步,整齊一致,令到必行,足可見其兵馬之精銳。

    “老匹夫我給你三日的時間,將你的兵馬撤出彭城,十日後下邳亦要無你徐州一員兵士!”

    曹操死死地盯著陶謙,話中字字都帶有冰冷,此時的陶謙哪敢忤逆曹操的意思,當下又是恥辱的答應下來。

    之後,兩人再無半句言語,各策馬而回。曹操回到陣後,便令十萬精兵退出三十里外,暫且下寨紮營。而陶謙一臉失魂地回到城池後,默不作聲,將士們詢問也不作答,一人靜坐在城上樓台上不知多久後,直到夜色迷濛,忽然喚來兩個將領,各頒命令,一打發去下邳傳令撤兵,一令其喚城內兵馬準備行裝,三日後撤出彭城。

    夜裡,在曹操的帳篷內,曹操全然無今日面對陶謙時,臉上帶有淒然、激憤,在大座上朗然大笑。

    “哈哈哈哈。果然如奉孝所料,這陶恭祖已經答應了我的要求,將彭城、下邳讓出。如此,我等兵不血刃就得了半個徐州。此次,奉孝你可謂是立了大功!”

    在左邊第二坐席的郭嘉,卻是一臉篤定平淡,輕輕地一笑,緩緩地站起身子,拱手作禮道。

    “主公謬讚了,作為謀士此乃嘉之本分。”

    而坐在郭嘉旁的賈詡聽罷,卻是呵呵一笑對曹操道。

    “呵呵,郭祭酒實在謙虛。郭祭酒未與陶恭祖有過接觸,單憑他平日行事之風,便能未料先知,盡知其心中所動。早一步定下計謀,讓主公不會吹灰之力,得到半個徐州。

    因此,主公十萬精兵未傷一人,狀態皆處於鼎盛,再加上半個徐州落入主公的消息,令全軍士氣大增。而一月後,陶恭祖根本不可能尋得曹太公身影。他的兵馬日夜被主公的十萬精兵威勢逼迫,那時士氣定是最低,戰意全無,又怎能抵抗主公的十萬雄兵。

    當下主公因先將十萬雄兵分為兩軍,一月後兩隊大軍再從彭城、下邳,齊齊出動,揮軍直上,必能每戰必破,無需半年時間,徐州將會盡落主公之手。而若無郭祭酒之妙計,主公絕不可能如此輕易得到整個徐州。”

    郭嘉聽著賈詡的稱讚,卻無半分得瑟之色,仍是一副平淡,微微一笑,略略地對賈詡施下一禮。說起來,這賈詡脾性還真是奇怪,自從郭嘉來後,他隱隱間不知覺就收了許多風頭,有時候曹操商議計策時,等計策幾乎敲定,賈詡還是不發一言,就好似不存在般。若非曹操念在,他取兗州時,賈詡有著絕大的貢獻。早就將賈詡的軍師之位換下。而賈詡又時不時會拱抬郭嘉,大有想把軍師之位讓於郭嘉的意思。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嗎?賈文和,你實在太聰明了。”

    郭嘉在心中暗暗腹誹,其實有些道理許多人都是明白,但是當真要付之於行,又有多少人能夠做到。沒有大智慧大側忍之人絕不可能,將其慣切到底。

    而曹操這個絕世梟雄,到底知不知賈詡的想法,誰也不知道。但隱隱間,郭嘉、賈詡兩人在曹操的心目中,郭嘉位置已明顯高過賈詡不少,這從近月來曹操每事必先問郭嘉意見的行舉就能看出。不過若是有些大謀策,需要奪定時,即使曹操不問,賈詡都會出言出謀來做分析。就如此次曹操要謀取徐州,這其中賈詡就為曹操做了不少的分析,讓曹操更能看清大局。

    '毒士'賈詡和'鬼才'郭嘉,兩人都是超一流的謀士,天縱之才。或許也只有曹操這個絕世梟雄,才能御其淋漓。

    卻說,陶謙答應曹操的要求下,果然按約定履行,三日後將三萬徐州並撤出了彭城,十日後留守在下邳的徐州兵士亦全線撤出。曹操將十萬精兵分成兩軍,一軍由曹仁統領,賈詡作為軍中軍師,領著於禁、李典、樂進等將,兵士三萬趕去下邳。另一軍,則由曹操自領,郭嘉、夏侯兄弟、典韋等文武為輔,領七萬精兵據守在彭城。兩隊大軍,就如兩頭巨大的惡虎,虎視眈眈地窺視著,徐州剩下的東海、廣陵兩郡。

    至於陶謙回去東海,當其一眾文武聽到陶謙將彭城、下邳讓於曹操,頓時郡治大殿炸開了鍋。徐州文武官僚七嘴八舌地吵了起來,都說陶謙此舉無疑是將徐州雙手獻於曹孟德。吵得陶謙一頭兩個大,而因曹太公之事,年邁的陶謙幾乎夜夜難眠,身體越來越差,不知覺竟失神昏厥而去。眾人救起後,將陶謙送回州牧府,然後又喚來大夫,後來眾人聽大夫說陶謙是因壓力過大,身體勞累而至昏厥。眾人聽罷,這才定了定心,此時徐州正危,若是陶謙有何不測,那幾乎不需多想,徐州必落曹操之手。

    數日後,陶謙悠悠醒來,匆匆起床後,第一件事便是喚來兵士,詢問有無尋得曹太公。聽到尋索無果,而一月的期限,已僅剩不到半月,陶謙原本蒼白無色的臉龐,變得更為慘淡,也不再做歇息,連忙趕去郡治大殿,喚來一眾文武來做商議。

    半個時辰後,徐州文武齊聚一堂,皆是滿臉急色。陶謙坐在正座上,說眼下距離期限已是逼近,若是當真無法尋得曹太公,那又當如何。

    誰都怕死,若非到萬不得已,陶謙又怎會自願送死。

    “數日前陳某得知主公讓與彭城、下邳予曹孟德,便覺其中定有陰謀。主公想曹太公遭張闓這等亡命之徒圍殺,憑其年至七旬的老邁身軀,怎可能逃得。而那逃回去的護衛,卻說走失了曹太公。而我們已在遇難之地,尋了多日,也不見身影。這死不見屍的,實在讓人無法不生出疑心。

    更何況,以曹孟德的本性,若真其父當真有不測,定會怒恨加身,令兵狂攻,洗盪徐州亦此來雪恨。又怎可能再坐等一月! ? ”

    曹操野心勃勃,又得二十萬精兵,麾下猛將謀士多如牛毛。陳某揣測,這極有可能是曹操親手操縱的一齣戲。為的就是有藉口攻打徐州,擴張勢力! ”

    說話人正是廣陵人,姓陳,名登,字元龍。此人和其父陳珪皆有超絕才智,出身豪門世族,陳氏一族是徐州權勢最大的豪門,數年前徐州童子,皆會唱一歌謠。陳氏喜,徐州定,陳氏怒,徐州亂。陳氏一家,都是虎,府君大人,讓三分。

    從此便可以看出,陳氏一脈在徐州的勢力之龐大。陶謙為了穩定徐州,皆給予陳珪、陳登高職,且徐州大小政策必要先問過陳氏父子意見,才敢推行。而陳氏父子,亦是一等一的謀才,幫助陶謙將徐州管理得有條有序,百姓安樂,從無出現過叛亂。

    陳登之智,一眾文武早已深知,而陶謙聽罷,亦是覺得此事甚是可能,悲憤地大呼道。

    “曹孟德竟是如此陰險狡詐!!只恨老夫中了此人奸計,將彭城、下邳拱手相讓,悔不及也,悔不及也吶!!!”

    “哇!!!”

    陶謙氣得一頭白髮都幾乎豎起,眼珠子瞪得都快突了出來,滿肚子的悔恨怒火,衝到心口處,竟使陶謙當場噴出一口血。

    “主公!”

    徐州一眾文武,見陶謙噴血,連忙急喝。陶謙噴出一口血後,雖然臉色更加慘淡,但反而渾身卻舒服不少,陶謙擺了擺手,滿是血液的嘴巴張開便問,一眾文武有何擊退曹操之法。曹操如此欺他,將他玩弄於鼓掌之中,陶謙此時,已下定決心,寧死都不會讓徐州落於曹操之手!

    “府君久鎮徐州,人民感恩。今曹兵雖眾,但卻因一己私慾,編造藉口,兵犯徐州,這實乃有失天和人道。不過當下,還有不少時間,可以爭取避過此劫難。某雖不才,願施小策,解徐州劫難!”

    此言一出,眾人大驚,便問計將安出。陶謙蒼白的臉色中,頓時湧起一絲喜色,眼看那獻計之人,正是東海朐縣人,姓糜,名竺,字子仲。此人家世富豪,乃東海巨賈,傳聞其身家之巨,足可買下半個東海郡!

    糜竺此人雖是巨賈,但卻不似一般巨賈,只知利益謀利。他廣捨家財,濟貧拔苦,深受徐州百姓擁戴稱讚,後陶謙聞得其仁義,便親自聘糜竺為別駕從事。

    陶謙一聽,喜上心頭,連呼道。

    “子仲快快教我。”

    糜竺深深地施一禮,然後凝神說道。

    “某願親往北海郡,求孔融起兵救援。孔融乃孔子二十世孫,自小聰慧,受人尊崇,懂禮知義,乃當今大賢。某與孔融說曹孟德其惡行,孔融必定出兵來援。府君與百姓堅守勿出,待我令救兵到來,與徐州兵士齊齊出擊,必能擊退曹孟德!”

    “若孔北海願助,徐州危難可解矣!”

    陶謙大喜,當下便遂寫書一封,交予糜竺。糜竺接過書信,和陶謙拜別後,便立刻奔回自家府中,準備好行裝後,齎書赴北海。而糜竺走後,陶謙又與陳登等文武商議,徵集兵馬和守備東海、廣陵之事。

    而此時曹操還未知,他的那場假​​戲,已被徐州典農校尉陳元龍看破了。

    卻說賊勢擁擁,雖然在南陽的、并州的白波賊,青、兗州的黑山賊,皆被各個諸侯擊破。但還是有不少漏網之魚,仍在天下四周點燃戰火。

    在北海,半月前黃巾賊黨管亥部領群寇數萬殺奔前來,圍城數日。管亥威脅孔融,要借一萬石糧草,否則打破城池後,便屠盡百姓,老幼不留!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1 14:35
第四百四十章 劉備趕救北海


    其實管亥此人並非暴虐之輩,自從張角起義失敗後,他領著數千殘兵在青州附近一險峻山脈落草,後來在冀、兗、青三州的黃巾餘孽聞得管亥在青州落草,便是紛紛投來。於此管亥的部眾越來越多,張燕見此勢大,曾幾次想要招安管亥。不過管亥見張燕的黑山賊常禍害百姓,濫殺無辜,因此斷然拒絕了張燕。而管亥也一直守在山脈,少有征戰犯事,所以一直未引起各方諸侯的注意。不過,隨著部眾的越來越多,管亥原本囤積的糧草幾乎用光,後來一小頭目,建議管亥,說北海囤積巨糧,可以以圍城的方式,來做威脅,逼孔融借糧。管亥聽從,所以便有了北海被圍一事。

    可管亥又怎料到,孔融脾性極為剛烈,在城上指著管亥便罵。

    “我乃大漢之臣,守大漢之地,豈有糧米借與賊子!!”

    管亥聽畢雖是大怒,但卻無強攻之意,所以無奈暫且令部眾圍城。北海被圍,孔融亦是心煩,​​後想起平原劉玄德素有仁義之稱,便令一兵士去平原求救。果然如孔融之料,劉備得知北海被圍,立即便點好兵馬,令華雄領二千兵士據守平原,他則帶著潘鳳、張飛兩個結義兄弟,引精兵八千趕來北海。

    劉備引大軍剛趕至北海,見一英俊小將,身穿獅頭擐甲,騎一棕色寶馬,腰帶弓矢,手持鐵槍,一騎飛出,在賊軍陣中殺得一片血腥。在賊子陣中,兩個賊將率眾來戰,只見那英俊小將,甚是英武,槍支迅猛一動,連搠死數人,然後一拍馬匹,在人潮中,一路揮槍刺敵,透圍而出。後軍的管亥見,那小將武藝恐怖,哪敢再讓他衝陣,連忙再令兩支兵馬趕去,八面圍定。哪知那小將忽然倚住槍,拈弓搭箭,每每一拉就是五根箭矢,箭矢迅速從弓弦飛出,啪啪啪的直響,小將上箭速度極快,剛射出箭矢,一轉眼,第二波的箭矢就上好了,射速快得恐怖,八面射之,而其準頭更是駭人,周邊的賊子,無不應弦落馬。周邊的賊眾見小將箭藝如此恐怖,不敢上前,只知往後退去。小將一直在射,箭透肉體的聲音和淒厲的慘叫聲連連響起。待這些賊眾皆是膽寒,小將收起弓,從提鐵槍,好似一道火風狂雷似的又是殺進了賊子人潮之內,殺到哪裡,哪裡必定是一陣大亂。

    在一處的劉備看得心驚不已,這時潘鳳向打了一個眼色,劉備才從驚駭中回神過來。此時那小將殺得賊軍正亂,正是揮軍撲殺的最好時機。

    劉備厲聲一喝,掣雙股劍領中軍麾兵大進,而潘鳳、張飛則各領一部往左右路殺去。潘鳳、張飛皆在其軍中沖在最前,一左一右,斧起矛落,猶如兩頭嗜血巨獸,殺入賊陣中。劉備領中軍驅兵掩殺,頓時殺得數萬賊子好似忽然遇到一場狂風暴雨,陣勢陡亂。這八千兵士,在劉備、潘鳳、張飛、華雄等人足足一年的日夜操練下,極為精銳勇猛,管亥麾下的烏合之眾,又怎是他們的敵手。更何況,敵軍中又有潘鳳、張飛這兩武藝絕倫的猛將帶頭衝殺!只見潘鳳和張飛,各領其部,如虎入羊群,縱橫莫當。所殺之處,賊子只知逃命,毫無半分應戰之意。

    管亥見此,連忙領數頭目衝前陣中喝令,穩住亂勢。潘鳳聽得管亥喝喊,又見他兵甲最為精良,猜他定是賊首,便拍馬去殺。管亥正在呼喊,忽聽到前方一陣慘叫,見到一個長得比虎熊還要兇猛,彪悍的大漢,正擰著一巨大的開山斧往他衝殺而來。管亥臉色一斂,抖數精神,一會後潘鳳一斧頭掃飛數十賊子,已殺至管亥身前。管亥大喝一聲,好似在為自己助膽,提刀往潘鳳臉龐就砍。哪知潘鳳不躲不閃,一條粗壯如同一顆大樹的手臂驟地一伸,抓住了管亥拿刀的手臂,然後虎嘯一聲,竟一手就將管亥撤下馬去。管亥只覺自己被一股暴力狂扯,然後全身就失去控制,往地面就撲。管亥滾下地吼,頭盔摔飛,一頭灰塵,眼睛剛睜開,就見一無比恐怖的巨斧正往他頭上劈來,頓時一陣冰冷的寒意,從管亥的頭皮冷到腳底。

    唰! !

    斧破虛空聲,驟然而止,那大得令人心寒的斧刃在管亥的鼻樑尖上猝然停止。管亥魂魄似被嚇飛,滿臉皆是呆滯。

    “你可願降!!”

    潘鳳瞇著虎目,如同虎嘯般喝道。管亥已被潘鳳的勇猛所震懾,不知覺地就點下了頭,同時身體的戰意,迅疾揮散。

    管亥一降,在不遠處的幾個小頭目,亦紛紛下馬跪下投降。剩下的賊眾見管亥還有一眾頭目降了,當即再無半分戰意,皆是放下兵器大呼投降、饒命。

    劉備見此,立馬令軍士住手,而在城中的孔融見劉備兵馬戰力超強,而且其麾下那員巨漢大將更是恐怖,竟有在萬軍之中擒賊首之能。驚駭過後,連忙派出城中兵士,和劉備的兵馬一同綁了降賊,將其皆趕入城中。

    後來,劉備和潘鳳、張飛領軍來至城下,同時剛才那員小將亦是緊隨而來。孔融連忙領北海一眾文武,至城下迎接劉備入城,各自介紹一番後,劉備才得知那小將,乃東萊黃縣人,覆姓太史,名慈,字子義。因其老母重蒙孔融恩顧。太史慈回家省親,知管亥賊寇兵犯北海。其老母說,屢受孔融深恩,讓其去救。太史慈乃一孝順之人,當然聽從其母吩咐,便是單槍匹馬趕來北海助陣除賊。

    劉備聽畢,大贊太史慈孝義。太史慈亦聽過劉備的名號,略略地做了一禮。不過比起劉備,潘鳳和張飛似乎更吸引太史慈。太史慈和潘鳳、張飛兩人目光暗暗交接,有濃濃的比鬥之意,亦有著敬佩。算是識英雄重英雄吧。孔融和劉備兩撥人敘禮畢,孔融便引眾人入城,並大設筵宴慶賀。

    而正是宴席期間,一傳令兵忽然跑來,在孔融耳邊快速地說了幾句。孔融笑臉緩緩收起,越聽越驚,和劉備等人賠罪地做一禮後,便匆匆離席。劉備卻無因此而生不滿,平淡一笑,繼續和身邊的太史慈談論時下大局,又說漢室不幸,屢遭奸臣操控,而天下諸侯又是個個都是虎狼之輩,只顧自我私利,擴張勢力,不知忠君救國。

    說到激動時,甚至眼目帶淚,執起太史慈之手,連連悲呼。用一些義理仁德之言,硬是將周邊北海一眾文武說得眼光帶淚,不慎者,還當場抽泣起來。太史慈渾身熱血沸騰,又是激憤,又是感動。

    “我等身為漢臣!理應為不惜頭顱,盡瘁一生,為國效命。時下天下大亂,當今聖上被賊子逆臣強持於手,天下各地諸侯,不顧社稷大業,卻都是野心勃勃,相互爭鬥,以致生靈塗炭,牽連百姓,

    一群虎狼! !一群虎狼吶! ! !

    我劉玄德,雖是漢室宗親,奈兵微將寡,無力匡扶漢室,誅除逆臣寇黨!眼見聖上受苦,各地百姓日日遭戰火而死於無辜。

    實乃痛徹我心,痛徹我心! ! ! ”

    劉備仰天而呼,堂堂一七尺大男兒,竟當眾忿然淚下。但在場無人因此而小覷於他,反而被他那份仁義忠德的氣概感動,同時不少人心中更是羞愧難當,那句漢臣,鈴鈴在耳,不斷地在他們心中激盪。

    “明公大義!!請受糜某一拜!!”

    這時,在府院門外,忽然響起一激動的喊聲。只見孔融領著一身穿落竹葉穩青色華服,清瘦士子出現在門外。這喊話人正是從徐州趕來搬救兵的糜竺,糜竺剛至北海城外,正好見到劉​​備的兵馬和管亥的賊眾激戰。糜竺和隨從,隱蔽入林間,一直暗暗觀察,見劉備的兵馬猶如虎狼之師,其麾下兩員大將更是武藝絕倫,特別是潘鳳擒管亥的那一幕驚駭,仍令糜竺歷歷在目。

    糜竺等了半日,見劉備擒得管亥,又將其麾下賊眾降服,才敢與其隨從入城。後來孔融聽說徐州來使到來,便離席接他,從糜竺口中得知危難,當場大驚失色。糜竺又問起劉備,孔融細細告之其來歷身份。糜竺聽說那人,正是在平原一帶,享有仁義盛名的劉玄德,當下喜上心頭,和孔融商議,望其助他一起說服劉備來救徐州。孔融正敢無力抵擋曹操十萬精兵,聽糜竺建議後,當即便是認同,領糜竺一同來宴,正想找劉備商議。而糜竺和孔融剛至,便聽得劉備一番激憤言辭,糜竺歷來有忠國報民之心,聽得熱血沸騰,當下拍掌稱快,對劉備當眾一拜。

    劉備見糜竺相貌偉俊,氣度嚴明,又是謀士打扮,便知是一智慧之人。劉備暗暗打量著糜竺,糜竺亦在暗暗打量著劉備,兩人好似發生莫名的化學反應,都是對對方起了賞識之心。

    孔融領著糜竺慢步走來,劉備對糜竺拜身回禮,孔融呵呵一笑,隨即又將糜竺介紹給參宴的眾人。糜竺和眾人一一作禮後,孔融向劉備暗暗地投了一個眼色,示意有事商量,劉備心神領會,和孔融、糜竺一同向各席作禮拜別而去。

    幾人來到孔府中的一靜處,孔融沈了沉臉色,具言曹操為了擴張勢力,在徐州所做的那齣戲。劉備在旁細細在聽,臉色不禁凝重。

    孔融和糜竺對視一眼,糜竺拱手作揖,對劉備又拜。

    “陶公仁慈,不知歹心,已將徐州半數之地讓與曹操。曹操有十萬精兵,麾下文謀武將,皆是天之驕子。還望明公出手,來救徐州!”

    糜竺話音剛落,孔融便是接著說道。

    “公乃漢室宗親。今曹操為一己私利,假作戲份,誣衊好人,藉故謀取徐州,倚強欺弱,何不與融同往救之?”

    劉備表面不作動靜,腦裡卻是在腦念飆飛。劉備素來有大野望、大志向,不過因其家道中落,雖是漢室宗親,卻和寒門之人無異。正因如此,他學會了惻忍,學會了用仁義武裝自我,收服人心。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1 14:38
第四百四十一章 劉備的時機


    他一直都在等待時機,等待一個一鳴驚人,龍飛九天的時機!正因劉備有吞天之心,所以他一直都在觀察天下大勢。在他心中,一直有幾個潛在對手,這幾人皆是有著雄才大略,鯨吞天下的野心。不出意外,天下未來走勢的關鍵,都在這幾人身上。

    首先是出身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兄弟。依如今時勢來看,袁本初在未來,已是無需置疑的北方霸主。其弟袁公路,得汝南、南陽富裕廣盛兩地,虎踞中原。絕世梟雄曹操,已得兗州和半壁徐州之地。孫子後人,江東猛虎孫堅,雖被江夏太守黃祖擊敗,但不知其和劉表商定什麼協議,已和劉表暫且休戰,在長沙養兵一年後,再舉大軍,兵伐揚州。以其能耐,孫堅在未來成為江東霸主,亦是預料之事。最後一人,則是劉備一直以來將其視作來鞭策自己的對手。此人不似前面的幾人,皆是出身豪門世族,他出身寒門,卻連得貴人所助,先是曹操,後是當時貴為大將軍的何進,然後又拜當世大賢蔡邕、王允為師,之後他藉著擊退羌胡的戰績,贏得冠軍之名,從此後他雖遇不少謀害,但都被他逢凶化吉。然後他成為河東太守,成為一方諸侯,又加入誅董義師,再贏聲名。義師散去後,他又以藉破白波賊之名,出兵并州,幾番周折,後來并州更是落入此人之手。其勢力之快,讓劉備每次聽聞,都不由唏噓感嘆。在以前他一直認為,文翰不過是有著大氣運,而無真材實料,這種人一旦氣運衰弱,其勢力必會全線崩潰。但漸漸地,隨著文翰勢力越來越是龐大,劉備不得不承認,文翰非但有大氣運,其能耐亦是不容小覷。看著這幾個潛在對手,如日中天,劉備雖感急迫,奈何卻無好時機,能讓他一鳴驚人,擴張勢力。

    而當下徐州之難,讓劉備嗅到了一絲大時機的機會,讓他一鳴驚人,成為一方諸侯的機會!

    劉備心臟怦然狂跳,但還是止住激動,帶著幾分為難不甘道。

    “備非敢推辭,奈麾下僅有八千兵士,將無非潘張兩位結義兄弟,無力去救徐州危機。只怕備領兵去救,反而更激起曹孟德之怒火,反倒牽連了陶公。”

    “融救陶恭祖,雖因舊誼,亦為大義。玄德有仗義之心,何愁無兵無將?今日剛得二萬賊子俘虜,皆因玄德二弟,潘鳳擒得賊首管亥。這些俘虜理應盡歸玄德。如此玄德便有三萬兵士,而你兩位弟弟,皆是當世難得虎將,皆有萬軍之中取敵將之首之能。雖是兩人,卻能抵得千軍萬馬!”

    “文舉此話有理。不過,二萬賊子新降,未有操練,皆是烏合之眾。只怕難是曹操精兵對手。”

    “玄德莫慮。我再藉與你一萬精兵,如此可否?”

    孔融一咬牙,他在北海僅有三萬兵士,借予劉備一萬精兵,這可等於狠狠地剁了他心頭一塊肉。不過,孔融此人凡事以大義為先,從他小時'孔融讓梨'的典故,就可看出此人心胸廣闊,非是自私之人。

    “文舉如此大義,若備再是推辭,有何面目立於天地。不過曹操麾下猛將如雲,夏侯兄弟、曹仁、曹洪、於禁、樂進皆是萬人敵。還望文舉再借太史慈一行。”

    孔融聽劉備答應當下一喜,不過後來又聽劉備提起這太史慈,不覺就沉吟下來。孔融頓了頓,有些為難說道。

    “玄德不知。其實太史慈並非我麾下之將。他來救北海之危,全因我近年多有照顧其家內老母,他為報大恩,因此而來。”

    而在一旁一直少有的糜竺聽罷,便是笑道。

    “如此簡單。如文舉所說,這太史慈乃是一孝義之人,不妨請他過來一談。某雖不才,但憑一條三寸不爛之舌,當能將其說服。”

    糜竺一族世代經商,糜竺從小耳渲目染,口才甚是了得。孔融想了一陣後,頷首答應,說了一句稍等片刻後,便是離開去尋太史慈。不一會後,太史慈隨孔融過來,糜竺先是對其深深一拜,太史慈不知糜竺意欲何為,但卻不敢隨意受此大禮,連忙扶起糜竺。哪知糜竺硬是不起,太史慈怕弄疼了他,只好問他此舉何意。糜竺當下便將徐州之難,細細說出,然後再請

    太史慈出手相助。其實太史慈在半月前,已接到他的同郡之友揚州刺史劉繇的書信,說孫堅勢猛,麾下無大將可擋,喚他去助。太史慈原本已有意奔赴揚州,但因北海之事一再拖延。

    “子義,還請聽某一言。凡是皆有輕重緩急,劉楊州坐擁一州之地,麾下有精兵無數,孫堅雖猛,但不過也只能起一郡之兵,如何能得以破得揚州。而徐州,正臨曹操十萬精兵,危在旦夕,還望子義先救徐州!!”

    糜竺說畢,身體再屈,而劉備和孔融相視一眼,亦同時拜請。三人都是身居高位,享譽盛名,太史慈一時亂了分寸,不敢推辭,又聽糜竺說得是理,只好答應。

    孔融、劉備、糜竺聽罷皆是大喜,連稱太史慈大義。而在劉備的心中,更是喜意非常,太史慈之勇,毫不損色於潘鳳、張飛,比之華雄更勝其一籌,若能得之,他便能再添一員大將!

    此時,太史慈並不知劉備對他,已起了收服之心。他拜別幾人後,回去家中先和其老母辭別,然後再收行行裝,準備隨劉備去救徐州。

    太史慈離去不久,孔融便喚來兵士,通知各部人馬為劉備準備,那一萬精兵和行軍的糧草輜重。待一切準備完畢,已是次日晌午時分。孔融領著北海一眾文武,親自送劉備、糜竺等人出城。劉備、糜竺和孔融敘禮過後,便領約一萬八千万精兵和二萬新降賊子趕赴徐州。

    卻說到了約定之日,曹操領七萬大軍氣勢洶洶地殺至東海郡,剛至徐州州治郡城東海郯縣城下,曹操縱馬奔出,還未發言,城上兵士狂射箭矢,曹操料之不及,幾乎將曹操射中,還好典韋護在其不遠,連忙啪馬來救,將曹操救回陣中。

    曹操驚魂未定,剛想指城喝罵,哪知城上陶謙罵道。

    “曹孟德你這狼心狗肺的白眼狼,老夫善結於你,你為何如此欺我!”

    曹操頓地臉色一變,不過很快便是鎮定下來,臉上再起激憤、淒然之色,回罵道。

    “老匹夫,你謀害我家老父!還敢大言不慚,反來指責於我!”

    陶謙見曹操還在做戲,當下氣得渾身在顫,佛都有火,白髮幾乎繃起,厲聲罵道。

    “狗嘴裡蹦不出象牙!!!你莫要再做假戲,你那陰謀已被老夫麾下謀臣陳元龍識破!數日前,老夫親自見過那些遇難的屍體,除了那些寺僧外,其餘皆是張闓麾下兵士!!你想要謀取徐州,卻用這下三濫的藉口來攻!老夫寧死亦不會讓你如願!”

    “陳元龍,這是何人!?陶恭祖麾下竟有如此了得的謀士,竟能看破程仲德之計!?

    曹操心中一跳,驚的非是他的假戲被看破後,他面臨的局勢將會大變,而是那陳元龍的才智。曹操瞇了瞇眼,事到如今,只能做戲做到底,臉色激憤、淒然不變,凝聲回罵道。

    “老匹夫!!你莫要含血噴人!你定是尋不得我家老父,貪生怕死,故找藉口!!你尋不得​​我家老父,便用你之命來贖罪!全軍聽令,攻破城池,生擒陶恭祖這老賊!!”

    曹操一揮倚天寶劍,夏侯惇和典韋兩將立馬喝聲叫令,領一萬刀盾兵、一萬長槍兵衝出陣中往郯城殺去。待前軍兵士衝出二百米左右,曹洪一聲虎嘯,領中軍二萬步兵推著十幾架雲梯車,和數十架衝車緊隨夏侯惇、典韋所領的大軍身後。

    兵甲響動的聲音,兵士衝鋒的腳步聲,雲梯車、衝車車輪滾動的巨響,那一波一波的聲浪直衝擊郯城守軍的大腦。隨著曹軍的不斷接近,陶謙的臉色越來越是鐵青,因為陳登領了​​二萬兵士趕往廣陵,所以在郯城他僅有三萬兵力把守。雖是有三萬兵士,但徐州少有戰事,平時陶謙亦不注重兵士操練,所以這城上的三萬徐州兵,只見曹軍的氣勢,就已被嚇得不輕,不少兵士更是手腳亂顫。

    就在此時,忽然在郯城左方,一隊宛如天兵的救兵須臾殺至。只見為首之將,舞著一巨大的開山斧,領八千騎軍飆飛而來,直衝入夏侯惇和典韋的兵馬人潮中。潘鳳在人潮中,大斧轟落,頓時周邊曹軍便是一片狂倒而退。在潘鳳暴力地狂殺下,八千騎軍越殺越猛,直插入夏侯惇和典韋的兵馬心窩,殺得前方曹軍七零八亂。典韋見潘鳳如此勇猛,竟然露出一飢渴的笑容,捂著雙戟拍馬就去迎潘鳳。潘鳳正殺得起勁,忽覺得一陣颶風湧來,一股龐大的氣勢鎖住自己,便知有猛將殺來,一斧掃開幾個曹兵後,連忙抖數精神。此時,典韋剛好殺至,惡聲暴喝,如同地獄惡修羅在喝叫,雙戟如吞命黑風,倏然劈向潘鳳。潘鳳見典韋惡相,不敢輕敵,急忙聚力提斧去擋,砰的一聲暴響,斧戟猛烈相碰間,無數恐怖碩大的火花飛濺四面。

    潘鳳和典韋正在鬥力,兩人皆是天賦異禀,天生神力,只見那巨斧和雙戟在半空中絲毫不動,不過卻在不停地劇烈震盪。

    “此惡漢好大的力氣!!”

    在兩人心中同時升起相同的念頭。自潘鳳隨劉備征戰以來,除了那被譽為天下無雙的呂布外,還未遇到在力氣上,能與他相持的人。潘鳳臉色收斂,虎目中射出道道精光,而典韋臉上飢渴的笑容更勝,配合其天生惡相,更是恐怖。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1 15:22
第四百四十二章 曹劉激戰


    “喝!!起!!”

    須臾,典韋猛地暴喝一聲,龍象之力發起,竟將潘鳳的大斧擋開。潘鳳虎目驟地大瞪,亦是爆發起九牛二虎之力,掄斧再劈。典韋黑黝黝的雙臂瘋狂膨脹,雙戟舞得又快又猛,和潘鳳狂戰一處,在兩人周邊形成一股巨大的氣場,無一兵士能夠接近半分,同時隱隱間龍象牛虎的嘶鳴呼嘯聲,不斷地從兩人的周邊盪出。

    暴風滾滾,斧光戟影,快得讓人無法看清,每當兩般武器相碰,定會有驚天暴音響起。兩人越殺戰意越是旺盛,打了數十回合,不見勝負。

    就在此時,夏侯惇策馬飛奔,提槍正欲助戰。哪知張飛已領一萬步兵殺來,張飛扯著雷公嗓,哇哇大叫,縱馬狂奔,殺住了夏侯惇,丈八蛇矛刺出無數槍影,夏侯惇倉促而擋,一時顯得略為狼狽。

    而另一邊,一身穿獅頭繯甲的太史慈亦引一萬步兵殺往曹軍的中軍。曹洪見太史慈年少,不覺起了幾分輕視之心,一手拍馬,縱馬便迎。哪知太史慈,忽然一捏住馬匹,倚住槍,拈弓搭箭,一氣呵成。只見三支箭矢在弓弦拉動,倏然而發,連珠箭刺破虛空,來得極快。曹洪衝勢正勁,忽見三支箭矢往自己射來,一時不知如何去避。眼看曹洪就要被三根箭矢射中,曹洪一咬鋼齒,顧不得臉面,一倒身軀,棄馬飛向一邊。曹洪滾地幾米,渾身皆是灰塵,正想怒喝,哪知又見太史慈弓中又搭起三箭,頓時眼眸暴瞪,同時臉色亦是升起急色。

    咻咻咻。

    三根箭矢又再飛起,往曹洪迅猛射來。就在此時,曹洪後面亦是連連響起箭破虛空的暴響,如三道雷光般超過曹洪的身軀,剛好根根正中太史慈射來的箭矢。

    在曹軍中,能有此箭藝的,僅有夏侯兄弟中的夏侯淵。原來夏侯淵見那太史慈雖是年少,但氣勢迫人,便知非是一般人物。而夏侯淵又知曹洪,性子傲,怕他輕敵而有損傷,連忙縱馬趕來掠陣。

    太史慈見自己的連珠箭被破,目光一轉,就落在夏侯淵身上。他冷著臉龐,身上轟然爆發出極為旺盛的鋒芒氣勢,一手從箭囊拿出的,就是五根箭矢,搭在弓上,將弓弦拉成滿月狀,瞄準夏侯淵便是射去。

    五根箭矢的連珠箭,若無超絕的箭藝,根本無法射出,更不用說射準。但是太史慈這五根箭矢同時而飛,準頭竟無絲毫偏離,竟全部都是射準了夏侯淵的身軀。夏侯淵凝神集中,亦是拿起五根箭矢,搭在弓中,隨著一聲破字暴響而出,五根箭矢同時飆飛,在虛空中與太史慈射來的箭矢根根撞破,十根箭矢相撞,激蕩起陣陣狂風。看得周邊的無論是曹軍、劉軍的兵士,皆是口瞪目呆。

    太史慈見自己的連珠箭又是被破,目光愈來愈是寒澈,和夏侯淵遠遠相視一陣後,忽然在他旁邊的兵士猝然一喝。

    “將軍小心!!”

    原來曹洪趁著夏侯淵和太史慈在比箭藝,狂奔衝來,衝至太史慈身邊後,抬手就是一刀。不過太史慈早就留意到曹​​洪的偷襲,迅速地抓起槍支,一槍擋住了曹洪劈來的砍刀。曹洪生性猛烈,一旦起刀,必定是一陣瘋狂不停的攻勢。曹洪厲聲而嘯,一刀一刀宛如暴雨般劈砍在太史慈的槍支上。太史慈被曹洪先抓先機,只好先擋,待曹洪猛攻完畢,槍式陡然一快,便往曹洪的咽喉刺去。曹洪正是力竭,也沒料到太史慈會突然偷襲,已是來不及避開。

    眼見太史慈槍支快要刺到,猝然間,太史慈耳朵抖動,連忙收住槍式,然後將槍支一抽,連連揮刺,將射向他的五根箭矢全部打破。

    “黃毛小兒!莫要囂張,曹爺爺這就取你狗命!”

    曹洪回過氣來,想起剛才自己幾乎被這小將刺死,頓時惡煞俯身,又欲發起一陣猛攻。若是單打獨鬥,太史慈自信能死壓曹洪這莽漢子一籌,但是這時還有一個箭藝毫不遜色於自己的猛將在旁掠陣,若是久戰,只怕會是受傷。

    太史慈想畢,驟然猛虛刺出一槍,蕩開曹洪的刀式後,策馬就逃。曹洪見太史慈要逃,立馬氣得臉紅耳赤地哇哇大罵,奈何他無馬去追,只好眼睜睜看著太史慈逃去。正在暗暗驚嘆太史慈之勇的曹操,這時立馬回過神來,令後軍三萬兵馬朝太史慈所領的兵馬圍殺。曹洪見之,反應也是夠快,亦是領著中軍二萬兵士去追。

    劉備見太史慈兵馬被圍,連忙引餘下的一萬兵士去救。但是可別忘了,劉備軍中足有兩萬的兵士,乃是新降的賊子,又怎是曹操精兵的對手。剛是一接觸,就被曹操的五萬精兵殺得一面暴退。潘鳳和張飛留意到那邊的危勢,連忙引軍去救。典韋和夏侯惇見此,急忙呼令兵士,從後掩殺。

    在城頭上的陶謙,見劉備軍陣勢大亂,知若是不再出手,這支救兵遲早會被曹操的七萬精兵吞盡。陶謙急急喚來曹豹,讓其領城內二萬徐州兵去救劉備。

    正在指揮兵士廝殺的曹操,一直都有留意郯城,忽見郯城人頭湧動,便知陶謙要出兵來​​救。雖然當下戰局一片大好,但是徐州一旦加入,勝負難定,而且即使戰勝了,曹操得到的定是一場慘勝。這並非是曹操想要的結果。如今天下大勢未穩,來自各方的勢力威脅越來越大。若是曹操兵力大損,只怕日後難以與其他勢力爭鋒。

    曹操想罷,當機立斷,先令後軍開始後撤,然後再令中軍緩緩撤去,最後與劉軍激戰的前軍殺退一陣後,亦迅速地撤離。劉備沒料到曹操正是大好局勢,會忽然撤軍,而剛才一陣激戰,他的兵馬,已損失了將近五千。而其他兵士,亦是士氣正低,所以劉備也不敢領軍去追,任由曹軍撤退。

    待曹軍撤退不久,二萬徐州兵從城門飛馳而出,劉備這才醒悟過來,曹操為何會突然撤軍。不過此時,想要去追,已是晚矣。

    “曹孟德用兵有道,知何時應攻,何時應退,冷靜而又理智。若想擊敗他,實在是難於登天啊。”

    劉備在心中驚嘆,曹操在他心中的分量亦是越來越是沉重,甚至不知覺中,劉備對其生了濃濃的忌憚。

    曹操收兵回寨後,將兵馬休整完畢,便找來郭嘉、夏侯兄弟、典韋、曹洪等文武來議攻取徐州之事。夏侯惇見原本的大好時勢,被劉備這攪屎棍一攪,徐州戰事只怕要被拖延許久,心中滿是氣憤,直言建議曹操領重兵去攻,勢要攻破郯城。而脾性火爆的曹洪,當下便是附和夏侯惇之言。不過,強攻一途非是曹操的心意,曹操不發一言,閉目養神。夏侯惇和曹洪見曹操毫無反應,他們兩人最早追隨曹操,便是猜得曹操心意,也閉起了嘴巴,暫不做聲。至於典韋,他守在曹操身旁,好似一尊巨大的神像似的,緊閉著大嘴,面無表情地屹立著。他知道,思考問題戰策,這不是他的範疇,他只管聽令,曹操要他殺人他便殺人,要他衝鋒陷陣,他便衝鋒陷陣。

    忽然,曹操睜開了眼睛,望向了郭嘉。而在夏侯惇和曹洪發言的那段時間,郭嘉就一直陷入沉思,這時見曹操望來,臉色一斂,便站起身來道。

    “主公,劉玄德來助郯城,雖其中不乏有不少烏合之眾,但其兵力亦有數万。現在盡入郯城,郯城守軍兵力有六萬之巨,幾乎與我軍兵力持平。若是貿然強攻,即使攻破郯城亦是慘勝。如此對主公未來局勢發展不利,所以還望主公暫且按兵不動,安心等候廣陵的消息。曹子孝仍當世難得的帥才,又有賈軍師在旁相輔,要取廣陵非是難事。只要廣陵一取,那麼東海郡便成了一座孤城,遲早攻破。”

    郭嘉之言,盡是曹操心中之意,曹操輕輕頷首,然後又凝了凝眼色後嘆道。

    “只是這樣一來要拖延不少時間。長安那邊,也快是時候了。”

    曹操忽然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夏侯兄弟相視一眼,皆不知為何曹操會忽然提起長安。曹洪亦是滿臉驚疑,連忙望向郭嘉,曹操凡事都與郭嘉商議,郭嘉定是明白曹操口中之意。果然如曹洪所料,郭嘉神色略微變得沉重,沉聲說道。”

    “如若真是如此,為了大局。主公還需暫且放下徐州的戰事,趕去長安。長安之事比之徐州要重要百倍不止。若長安事成,主公取天下之勢的根基架構便可穩固。”

    “嗯,奉孝所言有理。若是當真趕不上,也只好先放下徐州這邊。”

    夏侯惇聽著曹操和郭嘉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一些他聽不懂的話,而更令人急躁的是,這些話中好似隱藏著天大的事情,而且此事對曹操極為重要。

    “哎!!!郭祭酒你和主公到底在談何事,為何我一點都聽不懂?長安那裡,到底有何天大的大事!?”

    郭嘉聽夏侯惇問起,先是望了一眼曹操,曹操輕輕點頭,示意郭嘉是時候將此事說出。如此,郭嘉才沉了沉臉色道。

    “夏侯將軍莫急,奉孝這就為你說來。長安不久必會大亂,到時李催、郭汜反目成仇,正是主公領軍去救聖上的最好時機。”

    “啊!”

    夏侯惇驚呼一聲,然後又在腦海迅速地想了一陣。

    “可是,郭祭酒這漢室早已衰微,皇權不再,各方諸侯割據一方,自顧轄地。既是如此,主公為何不惜放下徐州戰事,而且還要耗費兵力去走長安這一趟渾水?”

    “呵呵。夏侯將軍,漢室雖是衰微,但天下諸侯畢竟還是漢臣,只要漢室一日未滅,他們就擺脫不了漢臣的身份。只要主公將聖上把持在手,以聖上的名義發號施令,凡有不遵者,便是逆臣,如此主公便可秉承大義、皇權出兵征伐,如此必然所戰披靡。

    更何況,在中原、關中一帶還有不少忠君之臣,這些人當會蜂擁來投,如此主公不但能收攏賢才,還能不費吹灰之力得到這些忠臣的轄地,不出三年,主公便可略取了中原大片土地,甚至關中的割據勢力也會紛紛來歸附。

    到那時,主公勢力得以穩固,取天下之勢已成,天下已少有諸侯能夠威脅到主公。”

    夏侯惇聽得眼眸連連大睜,全身血液好似沸騰起來。而和夏侯惇一樣的,還有曹洪、夏侯淵,他們皆是臉上又是驚異又是狂喜。至於典韋,那惡目中,迸射出陣陣犀利的戰意,好似已經看到未來有無數場大戰在等待著他。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1 15:25
第四百四十三章 劉備拒接徐州


    曹操看著眾將的反應,嘴角緩緩地上翹,不過很快他收起了笑意,因為那時他正好聽到從郭嘉口中,說出在未來能夠威脅他的諸侯。

    在曹操腦海裡第一個升起的人物,並非當下風頭最勁的袁紹,而是文翰,文不凡的樣子。

    “不凡,若你再不緊緊跟緊,還快就會被我拋離。到時,若是你勢力不足對抗於我,而又擋住了我的前路。那就別怪我曹孟德無情了。”

    卻說另一邊,劉備和其麾下將士入城,陶謙領徐州文武相迎後,共到府衙。禮畢,設宴相待,一壁勞軍。陶謙見劉備儀表軒昂,語言豁達,心中大喜。而糜竺又在陶謙旁,連說劉備之忠義仁德,陶謙是越聽越是敬重,待劉備甚是熱情。

    而之後的日子,城外的曹兵按兵不動,糜竺又說皆是劉玄德之功勞。陶謙亦是如此認為,當下便欲將徐州兵馬指揮大權,交予劉備。劉備哪敢接受,再三推遲,更說陶謙此舉,是陷他於不義。他是外來之將,初來徐州,功績微薄,若是陶謙將大權讓予,必遭天下人唾棄,而且還會遭來徐州文武的嫉恨。陶謙聽罷,對劉備更是欣賞,認為他果真是一忠義仁德之士。後來天氣忽轉,陶謙舊病再犯,病倒在床,心中擔憂戰事,根本無心休息。某夜,陶謙忽然喚來糜竺,讓他去請劉備。劉備正在歇息,聽陶謙有請,顧不得梳洗,連忙便和潘鳳、張飛一同趕去陶謙府邸。

    哪知劉備剛至陶謙床邊,便見到陶謙雙手秉著一用黃色布匹包裹的牌印,陶謙見劉備趕來,蒼白的臉色上露出笑容,然後又喚劉備走進。劉備進房時,見到那用黃色布匹裹著的牌印的瞬間,幾乎所有註意力都被吸走。不過劉備是何等人物,知道當下非是留意此物的時候,硬是將精神抽回,急急走進陶謙身邊,只問其身體的狀況,絲毫不理陶謙手中之物。

    “陶公,時下天氣寒涼,你因多多歇息。這幾日,曹軍仍舊不見動靜。郯城戰事,有我和曹將軍(曹豹),你就儘管放心吧。”

    “呵呵,好好好。玄德雖是外人,但卻事事心系徐州。老夫何德何能,怎敢受玄德如此大恩。還請玄德受老夫一拜。”

    “慢!陶公實是折煞我也。數年前,陶公為秉忠義,出軍加入誅董義師,雖最後義師未能救得聖上,但足可顯明陶公對漢室之心。而陶公又深受徐州百姓愛戴。像陶公這般忠國愛民的漢臣,天下少有!玄德一直對陶公心懷敬佩,又怎容那曹孟德為一己之私,而令徐州生靈塗炭!”

    劉備連忙扶起陶謙,就在此時,忽然陶謙臉色一凝,將伸手將黃色布匹拉開,牌印的真面目終於顯現,雖然劉備早知內裡何物,但當這牌印出現在他的面前時,劉備還是忍不住心臟狂飆,雙目中忍著一陣陣異樣之色。

    這正是徐州牌印,代表著徐州的最高權力,漢室朝廷親任正統。陶謙雙手將徐州牌印奉上,劉備故作鎮定,愕然呼道。

    “陶公何意也?”

    陶謙一臉剛正,將徐州牌印又遞,同時凝聲說道。

    “今天下擾亂,王綱不振,玄德乃漢室宗親,正宜力扶社稷。老夫知你仁義,又兼忠德,只可惜漢室衰微,未能重用於你。老夫年邁無能,時下身體日況愈下,若是徐州落入曹孟德那奸雄之手。情願將徐州相讓予玄德,望玄德勿要推辭。得徐州後,善待百姓,積蓄勢力,挽救漢室。待徐州危機解後,老夫當自寫表文,申奏朝廷。”

    劉備聽得心花怒放,幾乎把持不住,但卻知未是時機,連忙退後幾步,拜言道。

    “劉備雖漢朝苗裔,功微德薄,未曾造福一方百姓,為平原相猶恐不稱職。今為大義,故來相助。陶公出此言,莫非疑劉備有吞併之心耶?若劉備舉此念,皇天不佑!還望陶公收回前言,莫要扭曲了劉備一番心意!”

    “玄德莫要誤會,此乃老夫之實情真心!!”

    陶謙見劉備如此,更是認定了劉備的為人,執意再三相讓,劉備哪裡肯受。原因無他,此時曹操大軍正在城外,原本劉備此次插手,已是惹怒了曹操。若是被曹操得知他趁此不費吹灰之力的從陶謙之手得了徐州牌印。曹操必深恨於他,甚至很可能揮軍強攻,與他不死不休。劉備非是畏懼曹操,但凡事亦要量力而為,如今的他,非是曹操的對手。就算他從陶謙手中接過大權,徐州的文武將士,一時定會對劉備此次來徐州之意生出不少疑心,而至人心惶惶,如此徐州的兵馬大半不會聽從劉備命令,這樣如何能夠面對曹操的虎狼之師。

    劉備不愧是有雄主姿色,徐州大權放於眼前,卻能臨陣不亂,好好分析,繼續坐等時機。

    一旁的糜竺,見劉備如此,亦是心中無比敬佩。幾乎認定劉備,就是仁義的化身。糜竺見劉備不肯,便是進言道。

    “主公,今兵臨城下,且當商議退敵之策。待事平之日,再當相讓也不遲。”

    陶謙聽罷,亦是覺得有理,便將徐州牌印暫且放下,點頭依從。劉備見陶謙收起牌印,心中亦是定了幾分,他多怕自己把持不住,一下子就將這徐州牌印接過。至於劉備身後的潘鳳、張飛,見陶謙收起徐州牌印的那一瞬間,兩人臉上皆是露出無比的失望之色,若是劉備能得徐州,就可成為一方諸侯,徵集兵馬,儲蓄實力,不再用龜縮在平原那彈丸之地。

    之後,陶謙、糜竺、劉備幾人開始商議退敵之策。劉備想曹操久久不攻,必是不想損耗大量兵力,然後又細細想到,曹操又有一軍正臨廣陵。當下便知曹操是要等廣陵戰事結束,孤圍東海,連忙疾聲問道。

    “不知廣陵是由何人據守。若是廣陵被另一支曹軍攻破,東海便被孤立,如此東海危矣。”

    “呵呵。玄德無需緊張廣陵。廣陵乃是我麾下典農校尉,陳元龍所守。此人性格雖是桀驁不馴,但卻學識淵博,智謀過人。他出身陳氏一脈,陳氏乃徐州的權勢最大的豪門世族,老夫早年能穩定徐州,全因陳氏之功。而且正是陳元龍看破曹操假戲。否則此時徐州早已盡落曹操之手。”

    陶謙聽劉備問起廣陵,毫無急色,笑聲言道。糜竺在旁亦是連連點頭,好似深信這陳元龍定然能守住廣陵。

    “陳!元!龍!”

    劉備眼眸瞳孔剎地縮了縮,在心中重重呼喊。同時陳登在他心中的位置陡地提高到一個極高的位置。可知另一支曹軍內不但有曹操麾下最為信任,素有嚴明治軍之贊,用兵之道絲毫不遜色於曹操的曹仁所領,更有在三年前使計幾乎將文翰燒死在潼關,後又使出連環美人計謀死董卓,曹操麾下首席謀士賈詡所輔。陳登竟能夠在這兩人所在的大軍攻伐下守住長陵,那其能耐必定驚艷無比。若是劉備能夠得之,何愁大業不成!

    劉備心臟又是開始狂跳,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他覺得自己的氣運終於到了。先是從北海那裡收得管亥還有數萬賊子降兵,後又得孔融借予一萬精兵。當然劉備從借的那刻起,就沒想過將這一萬精兵還給孔融。之後又遇到武藝絲毫不遜色於潘鳳、張飛的太史慈,雖然太史慈有意去投揚州刺史劉繇,但劉備卻有不少的把握,能用大義德理,將太史慈這孝義之人,留在自己身邊。

    而徐州從事別駕糜竺,似乎亦是一個忠義愛民之人,且對他劉玄德有大好感。後來劉備更是得知,糜竺所在的糜氏一脈,乃是徐州最富裕的巨賈,其金財之多,甚至可以買下半個東海郡。若得糜氏一脈相助,他劉玄德就能得到巨金,來徵集兵馬,蓄備勢力。

    而最令劉備如意狂喜的是,陶謙這老糊塗,已被自己那套仁義忽悠得暈頭轉向,執意要把徐州大權讓予自己。這樣一來,只要一切按他自己計劃所行,他劉玄德的勢力就能得以迅速膨脹,成為坐擁一州之地的大諸侯。

    不過當下,最重要的還是如何將面前最大的障礙清除,此障礙當然就是曹操!

    在一瞬間,劉備腦海中念頭千萬,想畢後沉了沉臉色道。

    “若是廣陵能夠抵住另一支曹軍,而東海這裡,曹操久不敢攻。如此拖延半月,備想曹操或許會生出撤軍之意。到時備再修書一封於曹操,勸令解和。如此,或許能解東海、廣陵之危。”

    “誒,也只好如此。但願曹孟德會甘於撤軍。”

    陶謙聽罷,默默頷首,無力地嘆了一聲。

    徐州這邊陰霾遍天,似乎隨時都會襲來大風暴。而在長安,亦是瀰漫著一股令人心驚肉跳的詭異氣氛,風雲莫測。

    卻說自從樊稠被李傕謀死奪之兵權後,李傕、郭汜兩人相互忌憚,各自攏權。郭汜見李傕自領大司馬,則親自到漢獻帝前,令其封自己為大將軍。漢獻帝本就是一被操控的傀儡,哪敢逆郭汜之意,遂依其意。李傕聽聞郭汜,得之大將軍之位,便是更認定了郭汜有除他獨權之心,兩人的關係愈漸緊張。

    李儒見之,各去兩人府邸,說明利害。兩人就如魚和水,合之則能互相依存,若是分離必死無疑。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1 15:31
第四百四十四章 老臣獻計


    李傕和郭汜聽之,皆明其中道理,在李儒的牽動之下,表面上的關係漸漸有所好轉,不過兩人心中,仍是對對方有著深深地忌憚。

    而在朝廷中,太尉楊彪一直都在暗中觀察李傕、郭汜這兩個賊子的關係,見除賊的時機已到,某夜密覲漢獻帝。

    楊彪當初雖被董卓除了官職,後又被李傕請來,李傕有心討好楊彪這些舊朝重臣,又讓漢獻帝給予太尉高職,以此來籠絡人心。不過,楊彪又怎會與賊為伍,一直都有除賊之心。

    “聖上,今見李傕、郭汜兩賊,面和心不合,兩人相互忌憚,遲早會反目成仇。而又聞,鎮東將軍曹操擁兵二十餘萬,謀臣武將皆是天縱之才,若得此人扶持社稷,剿除奸黨,何愁天下不平!”

    漢獻帝一聽,聽得終於有希望擺脫李傕、郭汜這兩逆賊的控制,在想想自己,堂堂大漢天子,卻自從登基以來,先受董卓操控,後又落到李傕、郭汜之手,如同傀儡般任人玩弄,竟不禁當場洒淚。

    “朕被二賊欺凌久矣!若得誅之,誠為大幸!曹操之祖父曹騰服侍三代皇室,其父曹嵩亦是朝中老臣,曹氏一脈數代皆是忠心之臣,若得曹操來救,誠為大幸!不過賊子兵力勢眾,近年李傕、郭汜兩賊,借朕名義大肆在涼、雍兩州徵集兵馬,兵力足有二十萬之巨。如此,唯恐鎮東將軍難以擊敗賊子啊!”

    楊彪見漢獻帝洒淚,一顆老心直揪劇痛,連忙奏道。

    “聖上勿慮,老臣有一計,可令二賊自相殘害,然後詔曹操引兵殺之,掃清賊黨,以安朝廷。”漢獻帝聽罷,立即收住了淚,急急道。

    “計將安出?”

    “老臣曾聽聞郭汜之妻善妒,可令人於汜妻處用反間計,枕邊之風最是難擋,而髮妻又是至親,郭汜又怎會不中計?”

    “善!如此,楊太尉,一切都靠你了。若是事成,漢室得以重建,朕必定不望楊太尉之功!”

    楊彪和漢獻帝議定後,連夜趕回府中,準備反間之計。次日楊彪暗使其夫人入郭汜府,楊夫人早前在楊彪的吩咐下,一直和李傕、郭汜的夫人交好。楊夫人生性聰慧,又是太尉夫人,不需多久,李傕、郭汜的夫人成為無話不談的閨中密友。

    楊夫人找至郭汜夫人,到一隱密處,低聲說之。

    “這幾日,妾身到司馬府,常見郭將軍在司馬府中出入。又數次見他與李司馬夫人眉來眼去,其情甚密。倘司馬知之,郭將軍和李司馬夫人必遭其害。妾身與李司馬夫人,還有郭將軍夫人你皆是好友,怎會見死不救,如此才會多言冒犯一說。還望夫人莫怪唐突,不過還是宜絕其往來為妙。”

    郭汜之妻,一聽頓時瞪大了眼,滿臉驚訝之色,不過又想到這幾日,郭汜常用李儒的名頭做藉口,常到李傕府中飲宴,而且每次都是徹夜不歸,當下便是起了疑心。郭汜之妻又想這數月聽聞其丈夫和李傕不知何事,關係極為緊張,或許還可能李傕已隱隱地察覺到,郭汜和他的夫人的勾當。

    郭汜之妻,越想越覺得是那麼一回事,臉色越是難看,心中一邊狂罵李傕夫人不知廉恥,勾引郭汜,一邊向楊夫人感激道。

    “怪見他經常夜不歸!原來是和那賤人幹出如此無恥之事!非夫人言,妾不知也。當會注意慎防!”

    楊彪夫人,見郭汜之妻毫無懷疑,心中冷笑,後來又是關切的叮囑幾句後,便是告歸。郭汜之妻再三稱謝而別。過了數日,郭汜又應李儒之約將往李傕府中飲宴。雖然李傕、郭汜權力相當,但畢竟李傕才是當初受一眾涼州將士之望,而領的統主。於情於禮,這宴席還是在李傕擺的合​​適。

    郭汜之妻,見郭汜又去李傕府中飲宴,當即臉色就黑下來,直言道。

    “李傕喜怒無常,且深深忌憚與你。況一山不容二虎,倘彼酒後置毒,可教妾身和你子如何獨活?”

    郭汜卻不肯聽,反而辱罵其妻,婦人之見,愚昧無知。郭汜之妻一聽,妒心大起,想其丈夫必是被那賤人迷得神魂顛倒,不知誰才是正妻。

    次日,郭汜飲得大醉歸來,感覺腹中稍餓,便喚人去煮飯食。郭汜之妻,聽得忽然生了一計,竟在飯食中置毒。郭汜食了飯食後,忽敢腹中劇痛,郭汜之妻早在守候在旁,連忙幫其將飯食吐出,郭汜一吐方定,才覺痛感全無。

    “夫君,這定是李傕有意害你,又怕你死在司馬府中遭人懷疑,所以在酒中下了慢毒,如此一來,你歸家毒性才發,便是無人會懷疑到他的頭上!”

    郭汜原本就醉,不經分析就信了一半,後來又想起樊稠不正是死在李傕所擺的宴席中麼。當即郭汜嚇得酒意醒了大半,雙目瞪得眼角幾乎崩裂,大怒咆哮道。

    “好你個李稚然!我與你共圖大事,有意共享富貴。哪知你卻不能容我,今無端欲謀害我,我不先發,必遭毒手!!”

    郭汜猶如一頭被驚醒的獅子,獅子醒來第一件事當然就是覓食。郭汜雙眼暴出道道幽光,顧不得去做歇息,便趕去校場,去見其麾下心腹,密整本部甲兵,商議在三日後,齊攻李傕麾下的部署。

    哪知,郭汜的心腹中,有一將領早被李傕收買。郭汜與其心腹將士議定,散席後,那人便立馬秘密報知李傕。

    李傕聽罷,當場震怒,渾身好似冒起了火焰,竭斯底里地大吼道。

    “郭阿多安敢如此!若非是我,他怎可能得之今日高位!忘恩負義之徒,我勢必殺你!”

    雖是如此,但李傕又想到,在長安他麾下兵力僅有八萬,另外四萬兵力皆由據守在弘農的張濟所領。而郭汜在麾下的兵力,幾乎都在長安,足有八萬,兵力與他持平。若是如今貿然就去進攻,只怕會是損耗許多兵力。

    李傕想罷,便喚來一小將,​​令其星夜趕往弘農,去密令張濟整頓兵馬,在三日後趕來長安,一起圍攻郭汜。

    怎料,李傕所喚的小將,恰巧正是郭汜所暗中令其潛伏在李傕左右的棋子,那小將接令後不去弘農,而去趕去郭汜府邸,報之郭汜。郭汜聽得連連色變,若非他早有安排,只怕三日後定會大禍臨頭。當下郭汜從小將那取了李傕的密信,然後模仿李傕的字跡,假書一封,讓小將送予張濟,其信中的內容是令張濟,接信那日起,立即出兵攻打上洛的呂布。

    之後,郭汜又秘密處理了被李傕收買的叛徒。此時李傕並不知,郭汜使了調虎離山計,將張濟調去攻打呂布,還心中得瑟,待三日後等張濟兵馬一到,前後夾攻,必能取郭汜首級。

    讓李傕沒料到的是,在次日深夜,郭汜忽然舉兵,聚集本部兵馬後,便是殺向李傕部屬的營地。還好,自從李傕得知郭汜有叛亂之意,早派下眼線在郭汜部屬城內、城外的營地周邊監視。李傕的眼線一見郭汜部屬的營地,人頭湧動,馬匹躍動聲,兵戈兵甲碰撞聲頻頻響起,就知郭汜提前謀反,立刻來報李傕。

    李傕即刻先趕去城內校場的營地,通知各部將士整兵備戰,另外又派數將趕往城外營地通知,待郭汜先頭部隊殺至,李傕在城內的兵馬剛整頓一半,先去擋住,​​開始雖有些倉促、亂勢,但隨著李傕領著飛熊​​軍出戰,殺住郭汜來攻的先頭部隊前軍,暫時震住了亂局。

    而在城外東西兩邊的營地,李傕、郭汜的部屬十多萬兵馬,紛紛往長安城殺來,一時間長安城宛如化作了地獄修羅場,無論是李傕還是郭汜的兵馬,乘勢擄掠居民。

    李傕見勝負一時難分,先令其侄李暹引兵圍住宮殿,用車二乘,一乘載天子,一乘載伏皇后,又使徐榮、李儒監押車駕,李暹、李儒、徐榮急急領兵,分二萬兵士衝往城中宮殿。李暹領兵衝至,宮內侍衛大多是李傕部屬,當即隨李暹殺進宮中。漢獻帝和伏皇后在龍床上,被李暹強硬拉倒下床。漢獻帝來不及驚呼,就被李暹一刀頂在脖子上,哪敢發出半丁點聲響。伏皇后唯恐李暹傷及漢獻帝,只知哭泣,亦是不知所措。後來漢獻帝和伏皇后,皆被李暹趕入車中,其餘宮人內侍,並皆步走。李暹領兵擁出後宰門,正遇郭汜兵到,亂箭齊發,射死宮人不知其數。未央宮四處皆是飛血碎肉,場面極為淒慘。到處都是李傕、郭汜兵馬的廝殺聲,和宮人的慘叫聲。

    而李傕又派人將城內公卿重臣,皆是劫走後,隨後引飛熊軍往未央宮掩殺,郭汜一時抵擋不住,暫時退出宮中,李暹護著車駕冒險出城,趕往城外東邊李傕營中。李傕見漢獻帝已是出城,便開始令各部人馬慢慢退去。之後郭汜領兵入官,盡搶擄宮嬪采女,後命人尋找漢獻帝和伏皇后的身影無果,才知李傕取得了二人,頓時甩刀大怒,竟令部署放火燒宮殿,以來洩恨。

    大火張天,黑夜中的長安城被火光照亮,滾滾的火光,顯得在長安街道邊,無數被李傕、郭汜兵馬擄掠過的百姓慘象,尤為鮮明。

    這一夜,長安城是在一陣陣火燒聲、廝殺聲、慘叫聲、哭泣聲下漫長地渡過。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1 15:37
第四百四十五章 腐肉朽糧


    次日,郭汜知李傕劫了天子,整備兵​​馬後領軍來李傕營前廝殺。漢獻帝、伏皇后在營中,見那郭汜兵馬無數,柄柄兵器寒冷駭人,嚇得臉色鐵青,頻頻在顫。

    郭汜領兵殺至,李傕出營接戰。兩軍激戰數個時辰,郭汜軍見勢頭不利,暫且退去。而兩方兵力相當,窮追猛打亦是無益。所以李傕並無領軍去追。

    卻說漢獻帝和伏皇后被擄來後,一舉一動,皆被受人監視,李傕斷絕內使,除了他和公卿侍臣外,一律不許於漢獻帝接觸。漢獻帝還有朝中公卿,就似犯人般遭李傕對待。飲食不繼,漢​​獻帝和一眾公卿侍臣皆有飢色。

    漢獻帝餓得渾身無力,頭腦直發暈,實在忍受不住,逼於無奈,問李傕要些許飯食。哪知李傕正是心煩郭汜,又見張濟連日未來,心中正是煩躁不已。聽得漢獻帝來要飯食,當即大怒,只給予腐肉朽糧,皆是臭不可食,豬狗亦難以下嚥之物。

    漢獻帝見呈來的飯食,連豬狗都不會進食,想他堂堂一個大漢天子,竟遭如此待遇,氣急攻心,仰頭大罵。

    “李傕這逆賊竟敢如此相欺!朕這皇帝在他眼中難道連豬狗不如!!!”

    侍中楊琦,聽漢獻帝大罵李傕,急奏跪下,諫言道。

    “聖上息怒,李傕生性殘暴,若被他聽得,又不知他會如何欺辱。事勢至此,聖上且當忍之,莫要觸其虎鬚。”

    漢獻帝聽罷,冷冷發笑,一顆心冷到極致,既然在這些公卿的心目中,李傕是虎,那他又算什麼?

    漢獻帝越感淒楚,淚盈袍袖。伏皇后在旁急忙安慰,其他侍臣見之,亦是心感無限淒涼,而痛哭淚下。

    就在此時,營外郭汜兵馬又是殺至,前來掠戰。只見營外,郭汜軍中槍刀映日,金鼓震天,郭汜麾下將士,皆喊著救駕的名號。

    李傕聽報,郭汜又領兵來犯,立馬呼令將士,引兵出迎郭汜。兩軍虎虎相視,李傕縱馬出陣,鞭指郭汜而罵。

    “我自問待你不薄,你為何要背叛於我!”

    郭汜冷然發笑,厲喝道。

    “奸詐小人,明明是你容不得我,先下毒手,如今還敢反來指責與我!李稚然你心胸狹窄,野心磅礴,挾持聖上,是為反賊!我乃朝中大將軍,自然要誅除反賊!”

    “狗嘴裡蹦出象牙!明明是你居心不良,想要謀害聖上!我保駕在此,何為反賊?”

    “此乃劫駕,何為保駕?”

    “不須多言!我兩各不許用軍士,單打獨鬥,贏的便把這皇帝取去就罷。郭阿多你敢應戰否!”

    “為何不敢!?”

    兩人話畢,更令其麾下兵馬退後百米,二人便就陣前廝殺。李傕大刀凌厲一劈,郭汜舞刀去擋,砰的一聲巨響,兩人鬥力一陣,不分勝負。隨後郭汜一抽大刀,往李傕頭顱就砍,李傕眼疾手快,提到就掃,蕩開郭汜的大刀後,往其心臟位置,執刀就捅。郭汜早知李傕套路,連忙格擋開後,連連砍出三刀,只是皆被李傕及時擋下。兩人兩柄大刀不斷碰撞,激戰一處,看得兩方軍士皆是目不轉睛。李傕、郭汜武藝不相伯仲,一直對戰兩個時辰。打了不知多少回合,仍不分勝負。

    無論是李傕還是郭汜戰敗,對原董卓一脈的勢力來說,皆是致命打擊。李儒仍希望,兩人能夠議和,便是拍馬趕來大叫。

    “主公!郭將軍兩位皆是舊日同​​袍,何必定要拼過你死我活。當下時勢正亂,若是再戰,必定兩方皆受重創,如此必遭其他諸侯趁此狂攻。還望兩位暫且休戰,待兩位心中之怨解去,再談議和。”

    李傕、郭汜聽罷,都是心中一跳,各策馬退出數步,暫且不戰。此時李傕心想,暫且休戰亦好,這樣也可拖延時間,等張濟大軍趕來。而郭汜則想,李儒話中利害,若是他和李傕兩敗俱傷,那在西涼一直虎視眈眈的馬騰、韓遂,必定趁火打劫,所以亦有休戰之心。不過,李傕得之漢獻帝、伏皇后還有朝中一眾公卿重臣,這讓郭汜心有不平,便是喝道。

    “若是真心休戰,將朝中公卿盡數遣來我營。如此,我大可退軍三十里!”

    “郭阿多想錯你的心。莫非你真當以為我李稚然怕你呼?敢來再戰三百回合!!?”

    “若你敢戰,我必定奉陪!”

    李傕、郭汜兩人皆是滿身撲火,話音一落,又想繼續廝殺。

    “慢!!董相國大仇未報,叛徒呂奉先仍逍遙於外,當初兩位將軍可是和我李文優說定,我才和徐將軍還有一眾涼州將士聽令於你等二人。如今你等二人卻是自相殘殺,無論誰勝誰負,兩方定會皆受重創,到時有憑什麼來為董相國報得大仇!!”

    李儒忽然竭斯底里地嘶吼起來,瘦弱的他,此時眼光紅赤,猶如一頭暴怒的惡狼。李傕和郭汜一聽,頓時勒住了馬,同時亦發現各自兵馬中,不少兵士露出異色。李傕當即心中一揪,李儒在涼州兵士心目中地位極高,若是他聯合徐榮,自領一軍,那他可就要損失大半兵馬。對於郭汜來說,亦是一樣,若是李儒自領一軍,那他的麾下定也會有不少兵士去投。

    “相國大仇,我李稚然怎敢有忘!軍師放心,我這就答應郭阿多的要求!”

    郭汜聽李傕答應,願意讓步,心中怨氣、怒火亦是散了幾分,當即亦是好言安慰李儒。隨後李傕、郭汜議定好條件後,便各自領兵還營。

    而李傕亦無欺騙郭汜之意,回去後便令人將楊彪與朱儁等朝廷官僚六十餘人,押往郭​​汜營中,郭汜收得朝中公卿重臣後,亦是如約退軍三十里外。

    郭汜將眾官盡行監下。眾官不知為何忽然被李傕趕到郭汜營地,皆是忐忑不安。楊彪先問郭​​汜,為何他們會到郭營。

    郭汜冷笑便道。

    “李傕能把持天子,為何我郭阿多不可把持公卿!”

    眾官聽罷,頓時從頭冷到腳底。他們堂堂一朝公卿,竟好似一個皮球似的,被李傕和郭汜兩人踢來踢去,肆意玩弄把持,落得如此下場待遇,實在是漢朝開朝以來天大的笑話。郭汜囂張鄙夷地環視了一圈,帶著冷笑轉身離去。

    “漢室真當是要滅亡麼?”

    中郎將楊密望著郭汜離開的背影,滿臉淒絕灰暗,忽然從口中喃喃出一句。而這句話也或許是周圍一眾官僚的心中之話。

    雖然李傕、郭汜暫時休戰,但雙方都是心懷鬼胎。特別是李傕,早就對郭汜起了必殺之心,又怎會和郭汜議和。不過他連等了數日,都不見張濟大軍趕來,當下便起了疑心。後又想到李儒在這裡,畢竟是個未明因素,當下便是有意支開李儒。

    “軍師,那郭阿多雖是暫時與我休戰,但此人狼子野心,忘恩負義,不能深信。軍師德高望重,還望軍師到弘農一行,喚張濟領軍趕來。若我和張濟合兵一處,兵力超於郭阿多,如此就可​​震懾於他。”

    李儒皺了皺眉頭,不過李傕話中不無道理,思慮了一陣後,便是答應下來。李傕給予李儒一封密信,李儒收好後,便和徐榮還有一支千人輕騎隊伍,秘密趕往弘農。

    李傕能得今日高位,其韜略謀智又怎會低。而其實在這封密信裡的內容,是叫張濟盡快趕來長安,同時再用藉口將李儒、徐榮留守在弘農。而在七日後,李傕便會出兵偷襲郭汜之營,到時郭汜大多會往長安通往弘農一帶山林去逃。所以李傕令張濟領重兵埋伏在那,重擊郭汜的退兵,待他大軍趕來,前後夾擊,如此便可殲滅郭汜的兵馬。

    而此時,在上洛張濟領三萬兵士正與呂布兵馬激戰。陳宮雖不知,張濟為何毫無預料地出兵來攻,但陳宮生性謹慎,做事皆習慣未雨綢繆。上洛常受李傕、郭汜兵馬來犯,所以上洛的防備措施一直完善。張濟攻來,在森嚴的守備下,一時亦無占到半分便宜。

    兩軍一攻一守,連戰數日,皆有損傷。不過張濟的兵馬畢竟不似上洛守軍佔有極大的地勢優勢,所以這幾日傷亡了不少兵士,足有數千人。

    張濟正愁上洛戰事,忽然有兵士報來,李儒和徐榮來見。張濟聽罷頓時一喜,還以為是李傕派他們來協助上洛戰事。張濟接見了李儒和徐榮後,敘禮罷,李儒身負重任,不敢遲疑,當下便將李傕的密信給予張濟。張濟接過信後,臉色可謂是精彩,一驚一乍,後來又是黑沉下來,然後又有些不忍,最後緩緩地升起堅決之色。

    李儒見張濟臉色如此複雜,頓時眉頭皺得更緊了,想要叫張濟把信哪來一觀。哪知話還未說出,張濟便走到一邊,將信在燭光下燒毀。

    李儒眉頭深鎖,心臟驀然狂跳不止,然後緊緊地壓了下來,不知為何忽生一股無力。他發現,好似有許多事情,都有許多疑點。就如張濟此時理應在弘農,為何會忽然會在上洛與呂布交戰。

    想罷,李儒便是問起了張濟。而張濟亦是一頭霧水,剛才李傕給予他的那封密信上,寫了在數日前李傕讓他趕往長安。但是他收到的那封信卻是,讓他攻取上洛。張濟一時也是亂了起來,胡亂的找了個藉口搪塞李儒。李儒何等人物,雖知張濟說的是假,但也不拆破。

    張濟心裡凌亂,不過還是決定依照了信中的吩咐。張濟趁夜,便喚來各部將士,忽然通知撤軍。張濟領其兵馬趕了兩日後,回去了弘農。

    然後張濟,又說這信中李傕吩咐,呂布很可能會襲擊弘農,希望李儒和徐榮留下把守。李儒對那封密信的內容越來越是起疑,那份無力感也越來越盛。他感覺,李傕並不信任於他。張濟和李傕之間必定有什麼在隱瞞了他。雖然李儒在張濟身邊旁敲側擊,想要從中尋得絲毫半分線索,但張濟卻緊閉嘴巴,除非迫不得已否則都會選擇不答,李儒無法撬開張濟的嘴巴,自然得不了任何的線索。

    而張濟似乎十分急迫,休整兵馬一日後,只留下五千兵馬給予李儒、徐榮留守弘農,其餘盡和他趕去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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