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寒士謀 作者:坐井觀天的青蛙(連載中)

 
uuuuuuuuuu 2013-2-15 22:44: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8 536042
yellow709 發表於 2013-5-5 23:16
第七百四十三章 諸葛亮與黃月英(下)
    黃承彥帶著幾分得意和挑釁,諸葛亮一時失了方寸,忿然起身。

    「我亦有答案,還請黃公一聽,是否正確。」

    「哦?那你但且說來一聽。」

    黃承彥挑了挑眉頭,露出一臉燦然的笑容。不過看在諸葛亮的眼裡,卻是覺得尤為奸詐。諸葛亮凝了凝神,用手一指腳下所踩之地,隨即說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依我所見,國為最大。」

    「哈哈哈哈!!好!好!好!」

    黃承彥聽畢,朗然大笑,連是說好。諸葛亮卻是眉頭皺起,這個答案並非他心中的完美答案,如今先是說出,不過是受一時之氣。黃承彥笑畢,默默地望著諸葛亮。諸葛亮自知答錯,緩緩閉起眼眸,心態迅即回復平靜,盤腿坐下重新思考。

    黃月英張了張口,話還未說出,就被黃承彥用眼神瞪住。隨後,黃承彥和黃月英便走入了後堂。

    院外,重新恢復一片平靜。諸葛亮坐如盤山,身體漸漸地彷彿融入了整個天地之內。

    又是一日過去。

    黃月英偷偷幾番看望,發現諸葛亮一直都是一動不動,好似和整個天地融為一體,甚是奇異。次日平明,黃承彥徐徐踏步而來,諸葛亮不知何時已經站起,兩日的靜心深思,令他領悟許多。諸葛亮嘴角掛著一抹淡然笑容,轉向黃承彥,略略施身作揖拜禮。黃承彥臉上略顯驚色,不過還快就回過神來,向諸葛亮頷首一點。

    「看來孔明又有不同的答案思出,不妨說來一聽,讓老夫聽聽你的高見。」

    諸葛亮緩緩昂首望天,眼神帶著無盡敬畏,遂而說道。

    「萬靈萬物,山水河林,浩海大地,皆容於天宇之內。天宇廓然無盡,探之不竭,當為最大。」

    黃承彥一聽,不禁一陣色變,不過最好還是像昨日那般,發出一陣朗然大笑。

    「哈哈哈哈!!好!好!好!」

    黃承彥再次連聲說好,諸葛亮神色劇變,雙目瞇縮,瞰視著黃承彥,凝聲問道。

    「黃公此乃何意。難不成,世間尚有比天者更大之物!?」

    諸葛亮自知已學黃承彥造詣七八,心裡誤以為黃承彥有意藏私,故而刁難。黃承彥臉色忽地變得嚴肅,帶著幾分怒色厲聲喝道。

    「諸葛孔明,你莫要以為有著絕頂之智,凡你所想便是世間真理。我女兒所給答案,比起你之所想,更大於百倍、萬倍不止!!!」

    黃承彥所言如同當頭一棒,喝得諸葛亮一陣呆滯。諸葛亮那顆高傲無比的自尊心頓時被轟地打碎。

    「哼!才不及人,卻懷疑老夫有心刁難。豎子不足與謀!若非看在你先前救過老夫閨女份上,老夫這就讓你下山!諸葛孔明,老夫再予你一日時間。若是你再不能給出準確的答案,八卦圖你這一生,就別想再學!」

    黃承彥厲聲一喝,喝畢怒氣沖沖地甩袖而走。諸葛亮連連兩日粒米未近,再加之期限將到,心中焦慮,強烈的疲倦、飢渴感頓時襲來。只見諸葛亮踉蹌數步,忽然昏厥過去。

    在一旁偷望許久的黃月英看得眼切,見心上人猝然昏倒,頓時嚇得花容失色,驚呼一聲,連忙趕來看望。

    之後,黃月英將諸葛亮扶到他在莊中的房舍,悉心照顧,自然不在話下。

    到了晌午。諸葛亮發覺自己臉龐有一股溫暖的觸感,悠悠醒來,只見黃月英一臉的急色,正用熱騰騰的布巾擦拭著他的臉。黃月英見諸葛亮醒來,滿臉驚喜,忽然似乎她好似感覺到自己這行舉頗為失禮,頓時臉色剎地紅了起來。

    但諸葛亮卻無心理會,眉頭深鎖,又在陷入沉思之中,穿越從泰坦尼克號開始全方閱讀。不知何時,待諸葛亮回過神時,只見黃月英捧著一碗熱騰騰的白粥出現在他的面前。黃月英並無打擾諸葛亮,諸葛亮是被這白粥的香味吸引,他實在太餓了。

    「孔明師兄,父親常說身體乃人之本,你餓了許久,體力空竭,自然難想出答案。要不先把這碗白粥喝了,再做思考?」

    黃月英柔聲而道,她的聲音如同黃鶯一般,甚是好聽。諸葛亮想也是理,迫不及待地就接過黃月英手中的白粥,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後來,諸葛亮一連吃了好幾碗,臉色轉好許多,昏沉、堵塞的思路一時間也變得清晰起來。

    諸葛亮默默地望了黃月英一眼,此時黃月英見諸葛亮將她親手所煮的白粥,吃干吃淨,正是滿臉的滿足。諸葛亮心中暗暗地歎了一口氣,以他的才智,豈會看不出黃月英對他的情愫。諸葛亮沉吟一陣,忽然說道。

    「師妹賢淑善良,才高八斗,若有人有幸娶得,必是其三生所幸也。只可惜孔明心繫天下,只望能早日學有所成,輔佐明主,平定時下亂世,救萬萬黎民於水深火熱當中。

    你以心相待孔明,孔明卻無心可予回報。實在…」

    諸葛亮說到一半,忽然停住了。因為他見到眼前常以笑容面人的黃月英,此時已哭成一個淚人。黃月英雙目儘是絕望,彷彿人生所為之依賴的轟然破碎。諸葛亮望著黃月英,不知為何,心中一陣劇烈的絞痛。

    場中一陣死寂,待諸葛亮再想發言時,黃月英已灑淚奔出房門。諸葛亮見黃月英傷心欲絕,卻硬是壓住心中無比強烈的,並無去追。因為他的理智告訴他,絕不能去。

    之後諸葛亮彷彿丟失了靈魂,精神難以集中,腦海裡想的儘是他和黃月英共處的場景。諸葛亮甚是痛苦地閉起雙目,從小未從哭泣過的他,竟然流下了一滴眼淚。

    夜裡,黃月英抽泣的聲音,陣陣傳來,諸葛亮心如刀割,心中所想的根本不是黃承彥所問的問題,而是在不斷地拷問自己,他對這個善良純真,才高過人的女子,是否已有了情愫,中場魔塔。

    第三日平明,天色剛亮。黃承彥帶著暴怒之色,來到莊中前院。他一見諸葛亮,便怒不可及地張口大罵。

    「諸葛孔明!!你不識好歹!!!老夫將平生造詣,傾囊教授!!你竟然痛傷老夫女兒之心,令她以淚洗面!!!你現在立刻就給老夫滾出本莊!!!」

    諸葛亮靜靜地聽著黃承彥的怒罵聲,緩緩地睜開雙目,張口而道。

    「天下最大,乃人之心。若人心懷天下,心既有天下之大。若人心懷天宇,既有天宇之大。但天宇雖大,卻是終有所盡。人之心,才實是無窮無盡。孔明不才,此道理乃一女子所教。此女子更勝孔明,孔明甘拜下風!

    同時,孔明亦終明我心。原來我對此女子,早已情愫暗生,愛之不及。但我卻令她傷心痛哭,悲痛欲絕。孔明實在無面目留於此地。黃公所教,孔明一生不用,若違此言,願受五雷!!!」

    諸葛亮臉色蒼白略顯慘淡,正施禮準備辭別。忽然黃承彥卻一聲暴喝而道。

    「慢!!!」

    諸葛亮微微一驚,望向黃承彥。他原本以為經過昨日他對黃月英的傷害後,黃承彥定然恨不得將他一腳踢出莊子,絕不容許他和黃月英相見。但黃承彥的態度,似乎並無他所想像那般嚴重。

    諸葛亮頓起喜色,又聽黃承彥瞪眼睛吹鬍子地喝道。

    「老夫平生最重承,一言九鼎。你這豎子雖然可惡,但剛才你已答出準確答案。老夫便再留以你些許日子,等你將八卦陣學會後,你立刻給老夫滾出本莊!!」

    黃承彥喝畢,不等諸葛亮回答,便怒氣沖沖地甩袖離去。而在黃承彥剛轉過身後,嘴角竟然露出一絲極其奸詐的笑容。

    與此同時,在一旁暗暗偷聽的黃月英,原本黯淡無光的臉上,頓時湧起狂喜之色,又是羞澀又是欣喜。

    之後日子,狡猾的老狐狸黃承彥,一邊教授諸葛亮、黃月英八卦圖,一邊暗地裡又製造機會來撮合二人。自從那天諸葛亮表明心意後,他對黃月英再無壓制心中情愫,黃月英自然幸福無比。

    八卦圖精妙絕倫,乃天下第一奇陣。即使是智多勝妖的諸葛亮,亦學了整整一年,才學得一成精髓。但這速度,已經令黃承彥大感挫敗。可知,黃承彥當年學習此陣時,足足學了三年時間,才學得此陣一成精髓!

    而在這一年間,諸葛亮和黃月英感情越來越好,成婚拜堂已是水到渠成。諸葛亮向黃承彥請求配婚,黃承彥這頭老狐狸處心積慮,終於將諸葛亮和他的女兒黃月英撮合,自然答應婚事。不過卻不願諸葛亮如此輕易就從他手中娶走黃月英。

    話說,黃月英不但善良純真,且多才多藝,是巾幗少有的奇女子,她深通木匠造藝之術,可謂是世界上發明機器人的奠基者、創始人,還可以說是發明創造機器人的開山鼻祖。她發明創造的木狗、木虎、木人,曾使諸葛亮驚羨不已,連連稱奇。諸葛亮對黃月英發明創造的木狗、木虎、木人,更是端詳良久,細細揣摩,默記於心。

    黃承彥為讓諸葛亮在黃月英面前再吃一塹,讓其日後成親後,對黃月英言聽計從,不敢再有異心。於是,黃承彥在成親的前一個月,向諸葛亮提出了三個條件。即結婚時,一不坐轎,二不騎馬,三不乘船。

    這『三不』條件,確實讓諸葛亮為難了一陣子,他心中暗付,不坐轎,不騎馬,不乘船,難道叫我步行迎接月英?若是如此,豈不讓人笑話,況且黃氏乃荊州豪門大族,若是被人得知步行迎接月英,必會惹怒黃氏一族。

    諸葛亮一時束手無策,黃承彥卻暗中給了提示諸葛亮,指了指莊內的木狗、木虎、木人,然後笑了笑就走了,甜心攻略:少東不好當。諸葛亮頓時醒悟過來,大可借用這些奇物來做工具。

    諸葛亮雙眼一亮,不過這個念頭剛起,很快又臉色一變,死死地壓下。諸葛亮才高八斗,豈會不知他那狡猾的未來岳父,出那條件背後的深意。若是他此時問黃月英去借這些奇物,即使黃承彥阻止,但善良的黃月英也一定會借。不過這樣一來,他日後在黃月英這個妻子面前,就難以抬起頭來。

    「哼。幾乎中了那老狐狸的奸計!」

    諸葛亮冷哼一聲,遂向黃月英所造的木狗、木虎、木人走去。之後日子,諸葛亮幾乎天天都在研究這些奇物。

    眼看離臘月初八的婚期越來越近,某日諸葛亮已將木狗、木虎、木人的建造之法盡學,正趕回隆中,準備迎親之事。

    諸葛亮走到半路,突然聽見山下有人驚叫。

    「這牛驚了!大家快快走開,莫要給他傷了。」

    諸葛亮一聽,趕去定睛一看,原來是山下拉碾子碾米的牛驚了,把碾盤中心的樁拉斷了,牛拉著碾磙在地上跑。周圍的鄉民嚇得四處逃竄,恐怕被牛所傷。

    諸葛亮望著牛拉的碾磙發呆許久,雙眼越看,眼內驚色越盛,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諸葛亮猛地把自己後腦勺一拍,驚呼道。

    「哈哈!我想到了!」

    諸葛亮大喜過望,狀若瘋狂地就往隆中茅舍裡跑。隨後,他喚來茅舍的書僮,在茅舍外的疏林就地取材,鋸的鋸,砍的砍,發出一陣陣響亮的巨響,一連干了三天三夜。

    等到了臘月初八,正是黃月英出嫁的日子,車如流水馬如龍,黃承彥的莊裡莊外擠滿了祝賀的客人。
yellow709 發表於 2013-5-5 23:26
第七百四十四章 一人可比百萬
    這些來祝賀的客人,其中大多都是荊州豪門,還有來自天下各地的大賢名士。這些客人都是名望之士,若是今日諸葛亮失了面子,日後定遭世人恥笑。

    當然暗地裡,也不乏看熱鬧的人,等著來看笑話。看那個被水鏡先生,譽為擁有天下第一智的諸葛亮如何來娶新娘子。

    快到晌午的時候,黃莊山下,出現了一個彩色的影子,由小到大,越來越清楚。

    「接親的來了!」

    門外童子見狀,吆喝一聲。隨著這喊聲,看熱鬧的人頓時從黃家莊子裡湧出,紛紛去看。只見取親的隊伍中,諸葛亮和書僮一前一後坐在一個被紅色布幔圍著的坐塌上,在坐塌下,一邊一個如同大碾盤一樣的東西滾動著,甚是奇異。然後又看,坐塌前面有一個似牛非牛似馬非馬的用木打造的東西拉著走,說它是轎子沒人抬,說它是馬卻不是馬,說它是船卻在旱坡走。

    一連驚呼聲,連連叫起。等諸葛亮一到,剛走下坐塌,那些來賓立刻圍上去看稀奇!有的摸摸這,有的摸摸那,還有的拍拍那似牛非牛似馬非馬的東西,圍著書僮問這是何物?

    書僮甚是得意,樂呵呵說道。

    「這是我家先生為接新娘子而造的『木牛流馬』!」

    那些賓客一聽,皆稱讚不已。黃承彥聞聲趕來,見諸葛亮所造的奇物,也是連連吃驚,遂即向諸葛亮如何造得。

    諸葛亮笑言而告,這奇物有兩部分組成,後面是諸葛亮根據牛拉碾磙轉發明的高轱轆車,前面是諸葛亮根據黃月英設計的木狗、木虎的原理,製造的木牛流馬。只見這木牛流馬,一腹四足,頭入領中,舌著如腹。曲者為牛頭,雙者為牛足,橫者為牛領,轉者為牛腳,覆者為背,方者為牛腹,垂者為牛舌,曲者為牛肋,刻者為牛齒,立者為牛角,細者為牛鞍,攝者為牛軸。這木牛流馬的機關在舌頭,舌頭一扭,它就停,再將舌頭復原它就走。

    黃承彥聽罷,這才知要難住他這女婿,實在是難於登天。一眾賓客見諸葛亮如此了得,紛紛向黃承彥賀喜。黃承彥大覺臉上有光,笑得合不攏嘴,紛紛回禮。

    之後諸葛亮便與黃月英成親拜堂,成為夫妻,兩人相敬如賓,琴瑟之好。兩人互研學術,深究陣法,而諸葛亮對黃月英的木匠造藝十分感興趣,黃月英亦樂得教授她的夫君。

    其中有一外話,兩人成親不久,黃月英贈送了諸葛亮一把鵝毛扇。這把鵝毛扇乃是一世間奇物,鵝毛堅如鑌鐵,刀槍不入。

    至於這把鵝毛扇黃月英從何得來,當要從黃月英少時說起。黃月英善良天真,少時偶遇一醉漢。醉漢被惡狼追殺,黃月英見到,不顧其身弱小,竟然已之身為餌,去引誘惡狼,最後利用林內的陷阱,把惡狼制服。後來,黃月英才得知,那醉漢乃是一世外高人。

    醉漢見黃月英奇醜無比,但卻有一顆最善之心,恐她受人欺負,於是讓黃月英每夜初更,到林內某處,醉漢傳授武藝於黃月英。黃月英聰明伶俐,一學通竅,很快就學有所成。臨別時,她的師傅贈送她鵝毛扇一把,說這把鵝毛扇傳說乃用仙鵝身上之羽而造,乃是一時間寶物。然後又上書『明』、『亮』二字。二字中還密密麻麻地藏著攻城略地、治國安邦的計策。並囑咐黃月英,姓名中有明亮二字者,即是你的如意郎君。

    諸葛亮聽得甚是驚奇,他名諸葛亮,字孔明,不正有『明』『亮』二字。諸葛亮自此將這把鵝毛扇視如寶物,這把鵝毛扇正代表了他們夫妻間真摯不渝的愛情。

    有關諸葛亮和黃月英的故事,暫且說到此。

    話說,數個不速之客冒失撞入隆中疏林,誤入迷陣之內,善良的黃月英欲要施救,卻不但被這數個不速之客惡言所傷,其中一人更提著大刀,欲要斬黃月英。

    諸葛亮一聲厲喝,手中鵝毛扇猛地一揮,頓時風沙大起,四周樹林猝然移動起來。那數個漢子只覺四週一陣天旋地轉,待回過神後,發現四處忽然出現了一件件奇異之物,都是些用木打造的木狗、木虎、木人。

    突兀那些木狗、木虎、木人,忽然動了起來,如同真物一般向那數個漢子一擁而上。頓時間,疏林內連連傳出極度驚恐的慘叫聲。守在林外的那些漢子聽畢,不寒而慄,嚇得拔腿逃竄。

    數日後,那數個漢子失魂落魄,狀若癲瘋地逃出疏林,正走間遇上一隊人馬。這對人馬帶領者,長得壯碩如牛,年近四旬不過卻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

    那數個漢子,一見那帶領者頓時臉色大驚,紛紛驚呼道。

    「大掌櫃!」

    那四旬壯漢面色冰冷,一見那數人立即喝道。

    「我教你等萬萬不可得罪臥龍先生,你等卻將他惹怒,若是此事被主公得知,你等數人全都要人頭落地!!!」

    那數人一聽,即時嚇得整張臉都煞白無色,跪地求饒。這四旬壯漢,身份可不簡單。在西北、中原一代,其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掌管西北、中原所有大大小小賭坊,其賭坊生意火爆,可謂是日進斗金。且此人樂於助人,救濟百姓,結交天下豪傑,出手闊綽,收納落難義士,與其相熟之人,都稱他為李大善人。

    此人正是最早跟隨文翰之人,李強,字凌雲。李強今非昔比,文翰業下賭坊生意,盡數交予李強管理。而李強表面管理著賭坊,暗地裡卻幫著文翰接納天下俊傑。文翰身為後世人,自然會利用其優勢。他暗下吩咐李強,在天下各地暗結那些未有成名的將士。例如黃忠、甘寧這些日後將會名震天下的將士,李強亦曾有登門拜訪。不過黃忠為人忠義,婉言拒絕了李強。至於甘寧,那時他尚未投靠孫權。不過甘寧深受蘇飛之恩,不願背棄而去,亦拒絕了李強。之後李強又暗地裡尋找個數人,如陸駿、呂蒙等人,亦皆遭拒絕。後來還幾乎被周瑜發覺,喪命江東。李強為文翰在天下各地多年尋才,皆無所得。文翰後來也漸漸明白,要得到那些絕世賢才,名聲、勢力固然重要,但更為重要的還是機緣。

    而此番,李強來到臥龍崗,來尋諸葛亮,可謂是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出錯。因為諸葛亮此人乃是文翰給予李強的名單中的第一人。文翰曾特地吩咐,諸葛亮此人有曠世之才,若一旦出山,整個天下都會因此人而改變。讓李強定要與其交好,無論用何種手段亦要將其拉攏過來。而且一旦得知此人的回到臥龍崗的消息後,李強先將其穩住,然後無論文翰身在何方,應付何事,必要派人通報。到時文翰即會立刻奔赴而來。嗯,

    李強曾問過文翰為何如此重視此人。文翰只答了一句。

    「一個諸葛亮,可抵上百萬精兵!」

    此時,李強已派人快馬加鞭,星夜趕往東川通報文翰。而李強為了贏得諸葛亮的好感,在諸葛亮未有回來之前,給予臥龍崗內的鄉民,大肆發放物資。因此李強在臥龍崗聲望極高。之後,李強更特意派下一隊人馬扎駐在臥龍崗,隨時留意諸葛亮的消息。

    李強準備良多,卻未料到,他的手下竟然惹怒了諸葛亮。

    「哼!都給我起來!你等不必求我。主公對諸葛亮此人重視之高,甚至不下於一州之地,百萬精兵!!你等最好保佑,諸葛亮非是心胸狹窄之輩,若是他因先前之事,懷恨在心。你等便準備以死謝罪吧!」

    李強冷哼一聲,滿臉冰寒。那數個漢子聽得皆是驚恐不已。李強平日極其體恤下屬,若是下屬有錯,李強都願為此承擔錯過,甚至可以說為人護短。但此時,李強竟然說出這樣的話,那數個漢子,才知事態嚴重。

    李強呵斥了一番後,便叫那數個漢子入隊,趕往諸葛亮居住的茅舍之外。

    「臥龍先生,小人名叫李強。小人欲與先生結交已久,故而先前命下人前往送禮,秉承敬意。哪知這些下人愚昧庸俗,誤犯了尊威。還望先生莫要介懷。小人在此,向先生賠罪!」

    李強說畢,竟然雙手一拱,單膝一跪,跪地請罪。在其身後數十漢子,連忙隨著李強跪下,齊齊請罪。

    不過,疏林內卻是平靜,毫無動靜。李強喊了好一陣子,仍不見諸葛亮的身影,心裡又急又慌,又是喊道。

    「若先生不見,我等只好長跪於此!!」

    這個在西北、中原,黑白通吃,無人不敬之三分的李大善人,竟然如此下作。此事若是傳出,必然在西北、中原掀起一陣驚蕩。

    到了晌午時分,天氣炎熱,諸葛亮的身影尚未出現。李強那群人內,已有幾個人支撐不住,中暑昏厥。李強渾身濕透,臉色煞白,此時正處於脫水狀態。

    又是數個時辰後,一個書僮走出,向李強執禮而道。

    「李大善人,我家先生帶話,他說他無心相見,李大善人如此,讓他甚是為難。還望李大善人回去吧。」
yellow709 發表於 2013-5-5 23:31
第七百四十五章 偶遇司馬懿
    「你家先生可還記恨先前之事,若是如此,我這就讓這幾人以死謝罪,以熄先生之怒!」

    李強口上雖是如此在說,但卻心知諸葛亮非是那種心胸狹窄之輩,有關諸葛亮的德行,李強早在臥龍崗向鄉親父老打聽過,臥龍崗上下數百戶鄉民,無不以諸葛亮為豪。

    李強暗暗打了一個眼色,那數人心神領會,連忙紛紛掣出腰間跨刀,詳裝著要自刎謝罪的樣子,那書僮卻不慌張,淡淡地說道。

    「諸位不必如此。我家先生心胸如天宇闊大,並無加怨於你等。只不過我家先生為人孤寂,不擅與人交際。還望李大善人先回吧。」

    李強臉色一斂,話已至此,他也不敢再執意而為,以免適得其反。

    「竟然先生暫時不想接見李某,李某不敢造次。這些薄禮乃李某一番心意,不成敬意,還望你能替先生收下。」

    李強一邊說著,一邊向身旁的從人打去眼色,那從人心神領會,忙從衣袖裡端出幾塊金帛,遞給諸葛亮的書僮。

    這幾塊金帛,價值之高,以足夠平常百姓數十年的花銷,但書僮見財卻不心動,微微搖頭婉言拒絕,隨後又道。

    「我家先生有話,無功不受祿。還請李大善人收回吧。」

    「你!我家大掌櫃!!」

    李強身邊的某個從人實在看不過眼,厲聲一喝,正欲呵斥書僮,但反被李強一聲喝斷。

    「放肆!!」

    李強瞪眼一望,那從人頓時閉上嘴巴,不敢再言。李強隨即收斂幾分怒色,向書僮賠罪一番後,便緩緩而道。

    「竟然如此。李某不敢忤逆先生之意,這些薄禮,李某便替先生轉贈鄉親。李某來見先生,絕無歹意,只望能夠結交一番,若是先生回心轉意,實乃李某之幸。請轉告先生,數日後李某會再來登門拜訪,若先生還是不願接見,李某絕不糾纏。」

    李強話畢,不等那書僮回話,便下令讓從人帶著那一車車裝滿金銀珠寶的重禮離開。

    此時的諸葛亮,只不過一個名不經傳的山民,而李強的名望不知要比其超出多少倍。李強畢恭畢敬,帶上重禮,好話說盡,如此下作,卻還得不到諸葛亮的接見。與李強同來的從人,個個都是忿忿不平,滿臉憤恨。

    李強回到臥龍崗,果然將那一車車金銀珠寶以諸葛亮的名義,轉贈給鄉親。得到饋贈的鄉親,無不欣喜而謝,紛紛贊諸葛亮大仁大義。

    諸葛亮的書僮下山聽聞,回來稟報,諸葛亮沉吟一陣,對李強那些從人先前冒犯黃月英之事,怒火亦下了幾分。不過諸葛亮心知李強幕後之人,正是那名震天下,威震西北的驃騎大將軍文不凡。對於文不凡此人,諸葛亮雖有好感,但若要他出山輔佐,還需一番考察。

    數日後,李強再帶上一隊裝滿金銀珠寶的車隊,來到茅舍疏林前求見諸葛亮。諸葛亮仍叫書僮打發李強回去。李強亦不敢造次,帶著車隊下山,又如前番那般以諸葛亮的名義將金銀珠寶盡數贈送鄉民,喜得那些鄉民歡天喜地,笑不攏嘴。

    又是數日後,李強如同先前那般,再帶著一隊裝滿金銀珠寶的車隊來到茅舍疏林前,求見諸葛亮。此番書僮再出,並無打發李強回去,只說諸葛亮正在與其夫人下棋,一時半會難以抽身來見。若是李強願等,等棋盤勝負分出,諸葛亮或許會來接見。

    李強一聽,頓時喜色上湧,忙告道。

    「先生乃曠世大賢,有意接見已乃我之三生之幸也。我願在此等候!」

    書僮微微頷首,然後又是說道。

    「不過,我家先生與夫人皆是高智之人,且兩人棋藝不相伯仲,每每一盤棋局,未有數個時辰,難分勝負。有時還會下足一天一夜。若是李大善人不願久等,還是先回吧。」

    「哎!不必如此。我等皆是凡俗之輩,稍等些許日子,不足為礙。若能見得先生尊容,莫說一天一夜,三天三夜,李某亦願等候!」

    李強連忙答覆書僮,書僮聽言臉色微微一變,對李強的態度遂即好了幾分,執禮告退而去。之後等那書僮走後,李強所帶從人,有不少者多出怨言,說這諸葛亮三番四次的刁難,簡直是不識好歹,但卻被李強怒聲喝止。

    這些俗人不知諸葛亮的能耐,但李強卻從文翰的口中,知得其人價值,可知文翰可是用百萬精兵來比之諸葛亮的能耐!

    書僮回到茅舍稟報,諸葛亮毫無反應,雙眼爍爍發光,視線一直從未離開過棋局。

    數個時辰過去了。疏林內死寂一片,絲毫未有動靜。李強盤腿而坐,卻是不慌不急。

    漸漸地,到了夜黑時分。一些從人坐得雙腿發麻,又累又餓,怨聲連連。李強未有領會,閉目養神。

    一夜過去,到了第二天的平明。數個從人從睡夢中醒來,仍未見書僮出來接見,滿臉怒容,就想對著林內茅舍破口大罵,但卻被李強怒目瞪住,不敢造次。

    在李強腦海中,忽然想起文翰無比慎重地吩咐他的一段話。

    「凌雲。這諸葛亮乃曠世之才,智謀韜略,行兵打戰,佈陣設局,樣樣精通,天下無人能出其左右。若你有幸見得此人,萬萬不可得罪,先將與其交好。等我趕到之後,若能請得其出山相輔,天下必落我手!」

    從這席話中,可以看出文翰對諸葛亮是何等的重視。李強臉色凝了凝,暗道無論如何也要替主公穩住這諸葛亮,贏得其好感。到時主公親自來請,也能增添幾分勝算。

    李強腹誹一陣,眼神遂變得更加堅定起來。

    到了晌午,在後方忽然傳來一陣頗有節奏的腳步聲。眾人紛紛回頭望去,只見一身穿黑金飛雲錦袍,儒生打扮的人,徐徐走來。待那人走進,眾人不由一驚,這人雙眼極其詭異,彷彿有莫大的吸力,將人生生地吞噬進去。

    「不知諸位豪傑,在我家師弟茅舍前,所為何事?」

    李強一聽這來者,稱諸葛亮為師弟,頓時神色一變,連忙起身作禮而道。

    「我乃河東李強,聞得臥龍先生盛名已久,早有結識之意,故而來此拜訪,望能得之接見,尊聽教誨。不過臥龍先生,此時正與其夫人下棋,李某不敢打擾,故在此等候。」

    「李強?豈不是那被中原俊士稱為『及時雨』的李大善人?」

    那黑袍之人,正是來尋見諸葛亮的司馬懿。司馬懿故作震驚之色,心中卻是冷然暗付道。

    「哼!我這師弟雖是能耐滔天,但此時不過是名不經傳的小人物罷了。文不凡竟然在我師弟才華未曾表露之前,先是來請。看來那文不凡確如我叔父所說,擁有奇術。這李強乃文不凡心腹之人,我絕不能讓其與我那師弟相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司馬懿心中頗為激盪,一想諸葛亮將來若是投於文翰麾下,兩人組合,只怕世上無一方勢力可擋!即使是曹操、孫策之流,只怕亦不是其對手!

    「是也。先生與臥龍先生乃是師兄弟,定亦是絕世大賢。不知先生可否報之名號?」

    司馬懿正在思慮間,李強忽然開口問道。司馬懿臉色一斂,腦念電轉,一計迅疾思出,隨即笑聲而道。

    「呵呵。這名號不過稱呼罷了,知與不知,無傷大雅。不過,李大善人此番來見我那師弟,只怕並非表面那般簡單。李大善人所管轄的賭坊,素來與冠軍侯的人馬多有接觸。我亦曾有聽聞,李大善人在冠軍侯未有成名之時,早已跟隨。若某猜得不錯,此番定是冠軍侯有意相請,我那師弟出山相輔。不知某之所言,對與不對?」

    李強聽言一驚,心想面前這神秘人為何對自己如此瞭如指掌。司馬懿似乎看出了李強的想法,遂又說道。

    「李大善人不必驚異。某常與師弟談論天下豪傑,平時亦多與各地俊士結交論事,李大善人大名鼎鼎,某聽過不少關於李大善人之事,故而熟知。我家師弟,能得與冠軍侯青睞,實乃他之幸也。

    孔明,乃曠世之才,他與博陵崔州平、穎川石廣元、汝南孟公威與還有我家大師兄徐元直四人為密友。此四人務於精純,惟孔明獨觀其大略。嘗抱膝長吟,而指四人。

    公等仕進可至刺史、郡守。眾問孔明之志若何,孔明但笑而不答。每常自比管仲、樂毅,其才不可量也。他若能投之冠軍侯麾下,展平生之大才以輔之,不久必能名揚天下!

    司馬懿此言一出,頓時眾人驚異連連,李強身邊有個從人,甚是不屑地說道。

    「小人雖不才,但也讀過幾年書。小人聞管仲、樂毅乃春秋、戰國名人,功蓋寰宇。孔明自比此二人,毋乃太過也?」

    司馬懿聽言,戲謔一笑,看那從人如井底之蛙,緩緩而道。

    「以我觀之,不當比此二人,我欲另以二人出之,或能與孔明相論!」

    「哪二人?」

    李強一聽,不由來了興趣,下意識地便是問道。

    司馬懿雙目爍爍,淡淡而道。

    「孔明可比興周八百年之姜子牙、旺漢四百年之張子房也。」

    眾人一聽,皆是愕然。司馬懿雙目微微一瞇,忽然話鋒一轉,又道。
yellow709 發表於 2013-5-6 00:15
第七百四十六章 三鼎或是四龍
    「只可惜,孔明似乎早有明主之選。某曾多次打探,孔明對仁義無雙的劉皇叔甚是青睞。隻是那劉皇叔還不識得孔明能耐,因而未有來請。不過時下,我家大師兄徐元直已投於劉皇叔麾下,想必不久徐元直必會向劉皇叔推薦孔明。劉皇叔正在荊州新野,離此地不遠。而冠軍侯卻遠在東川之地。到時,隻怕冠軍侯便要被劉皇叔後來居上,捷足先登。」

    李強聽得臉色連變,心中不覺慌亂起來,連忙向司馬懿求道。

    「我家主公,心係百姓,仁舉無數,出仕河東不過三年,河東便為天下福地,百姓富強。再平并州之亂,并州之地,不出五年,得以複蘇,百姓安居樂業。後再定雍州、涼州,兩地此時亂勢皆定,百姓得以喘息,不久必能如河東、并州那般,成為一片樂土!還望先生出手相助,若能求得臥龍先生相輔我家主公,實乃天下百姓之幸也!」

    司馬懿一聽,卻無正麵答複,反而問道。

    「你等在此地等候多久?」

    「已有一天一夜。」

    「先前可有來見?「

    「數次來求,皆不得見。

    「哦?看來孔明無心要見你等,故而有意刁難,讓你等知難而退。他乃固執之人,其心意難以改變。你等還是回去吧。」

    司馬懿手掌一擺,說畢便走向疏林之內。李強一時拿不定主意,忽見司馬懿走向疏林,連忙又喊道。

    「先生可否帶我等入此疏林,李某只想與臥龍先生一見,表承敬意!」

    「哼哼,入套了。」

    司馬懿臉容頓時變得陰鷙起來,嘴角翹起一絲冷笑,暗暗腹誹道。隨即又臉色一變,轉身向李強說道。

    「誒,某見你等心誠至此,亦不願拒絕。你等隨我來吧。」

    李強聽罷,大喜過望,連忙叫從人帶上那些裝滿金銀珠寶的車隊,跟隨司馬懿走入疏林。眾人走入疏林後,司馬懿腳步或慢或快,李強等人追得甚是艱難。

    突兀之間,司馬懿走至疏林一處,四周樹木淩亂而紮,猝然一陣狂風襲來。待李強回過神來,竟然發覺不見了司馬懿的身影。

    「先生!?先生!!?」

    李強扯聲大呼,但隻能聽得他的回音在四周迴盪。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

    就在此時,變故又來。只見數百尊手執刀刃的木人,從四面八方緩步圍攏而來。

    「哇~!!妖物,又是這些妖物!!!快逃啊!!!」

    前番見識過這些木人厲害的那數個從人,一見頓時大驚失色,狀若瘋狂地奪路而逃。先前他們所遇的木人尚未有拿兵器,而此時這數百尊木人皆執著一柄柄殺人利器!!

    李強臉色劇變,忙令從人合攏一處,拔出兵器準備應戰。數百尊木人圍城一圈圈的防線,向李強一眾人圍去,李強最先發作,持著大刀猛地一砍,隻聽得砰的一聲巨響,那被砍中的木人竟然毫無所傷,那拿著武器的笨重木手,轟地一落,李強忙持刀一擋,哪知這木人力氣巨大,頓時被打得連退數步。

    就在李強眾人,遭到木人圍殺之時。莊子之內,忽起一陣颶風,正在與黃月英對弈的諸葛亮頓時臉色一變,眉頭一皺。

    「不好,那些人入了杜門!」

    諸葛亮喝畢,似乎興趣盡褪,已無心下棋,令兩個書僮趕來,教道如此如此。那兩個書僮聽言連忙出莊走入疏林,待他們趕到疏林陣中杜門時,李強眾人已重傷了大半,李強一條右腿更是幾乎被斬斷。那兩個書僮看得一陣心驚膽跳,連忙轉動附近某幾處樹樁。

    突兀之間,那數百木人猝然紛紛停止。那兩個書僮,連忙趕去,但還未趕到時,李強幾個從人忽然如同惡狼般,持刀往書僮砍去。那兩個書僮受驚,拔腿就逃,走至一處,慌忙按下一個機關,隨即一頭頭木虎衝出,將那些從人驅趕而去。後來李強還有一眾傷者,在一些輕傷者手忙腳亂地扶救下,逃出了疏林。

    後來那兩個書僮回來稟報,諸葛亮聽說李強幾乎被斬斷了一條右腿,眼神微起一絲怒色,沉著臉色一陣後,忽然喊道。

    「司馬仲達,你之心當真歹毒。」

    諸葛亮話音一落,司馬懿的身影緩緩地出現在莊前。司馬懿聽出了諸葛亮話音中的怒火,反而卻是一笑,淡淡道。

    「我不過是在幫師弟你趕去一群煩人的蒼蠅,何毒之有?更何況我並無心加害,是他等要跟著我入這疏林。之後,他等跟丟,誤入杜門,受其所傷,亦其自找,與我何關?」

    諸葛亮雙目一瞇,冷然而道。

    「你司馬氏和文氏兩家之事,我不想插手。司馬仲達,此次就此作罷,若再如此牽連於我。那就莫怪我不顧你我手足之情!!!」

    「哈哈。偌!司馬仲達,在此賠罪!還望師弟你大人有大量恕我之罪。」

    司馬懿哈哈一笑,隨後拱手一拜。諸葛亮麵無表情,隨即吩咐幾個書僮,帶上金創藥下山去尋李強,向其賠罪。這金創藥乃療傷聖藥,價值連城,塗在傷口之上,一般傷勢隻需數日便可痊癒,若是較為嚴重,如李強那樣幾乎斷了一條腿,亦隻要數來月的時間,便能痊癒。

    一陣後,諸葛亮忽然向司馬懿問道。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乃尋我所為何事?」

    司馬懿聽出諸葛亮話音中的冷淡,知他怒火未消,其實剛才司馬懿大可帶李強等人入死門,一旦進入死門,那是必死無疑。但是司馬懿深知諸葛亮的脾氣,不敢做得太過。

    司馬懿收斂了臉上笑意,微微一歎。

    「大師兄徐元直已入仕於劉玄德。龐士元時下正遊走天下,尋其歸屬。孔明你回到隆中,如薑子牙直針垂釣,在等候你命中之主。看來我也是時候出仕了。到時,你我再見之時,是友是敵,非你我之願可為。不過孔明,若你當真投於我司馬氏死敵麾下,我一生必與你不死不休!」

    司馬懿說到最後,忽然臉色劇變,雙目淩厲恐怖。諸葛亮麵色平淡,微微撲動手中鵝毛扇,漠然說道。

    「日後之事,到底若何,非是你我一席之言,便可定奪。我一心隻為天下百姓,所輔之人若可救得天下黎民,我必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盡展所能輔佐與他。到時若有人要是攔阻,即使是昔日之友,座下手足,亦不惜為大義而斬!」

    「哈哈哈哈!!好!!!好!!!好!!!不知師弟,可有明主之選。不如你我,坐下一談,一論天下,看天下誰人可值得你我相輔!?」

    司馬懿忽然連聲而笑,不顧諸葛亮身上迸發出的強烈氣勢,話鋒一轉,便是問道。

    「亦好。」

    諸葛亮一拂鵝毛扇,轉身走入莊內,同時在莊內的黃月英,聽兩人之言後,很快便起身備茶。

    少頃,茶水上好,兩人坐定,諸葛亮、司馬懿盤腿相對而坐。司馬懿拿起茶杯,飲了一口,先讚茶好,然後便是說道。

    「近年內,天下變故連連。先是西北大變,韓遂、馬騰兵敗雍州,雍州落入冠軍侯文不凡之手,後來此人趁勢而攻,戰敗西涼錦馬超的十五萬大軍,平定涼州。於此西北之地,盡落於此人之手。

    同時,漢相曹孟德與坐擁三州,北地霸主袁本初曠世大戰終分勝負。袁本初剛愎自用,優柔寡斷,再加上子嗣相爭,以致被曹孟德有機可乘,七十萬兵甲多數毀於一旦,其餘皆降於曹孟德麾下。袁氏一滅,曹孟德勢力覆蓋半壁天下,實力之強,當屬天下第一者。

    而又在江南之地,黃承節趁江東出兵交州,成功誘殺孫文台。後又被孫文台長子,孫伯符複仇於江東。黃承節一死,荊州劉景升趁機奪回江夏。荊州除去一心腹大患,亦算有得利。而孫伯符坐鎮江東,又有揚州、交州二地人口糧財,為其蓄養兵力,擴張兵馬。加之其轄地,皆有長江為險,作為屏障。孫氏崛起,已是勢不可擋。

    眼下看來,諸侯逐鹿中原的時代已過。漢中張公祺近月已被文不凡所滅,益州劉季玉,荊州劉景升皆是碌碌之輩。依我所見,未來或許會是曹、孫、文三方勢力,分割天下,成三鼎而立之勢!不知孔明覺得可是如此?」

    諸葛亮聽言,眼神平淡如同湖麵,不起絲毫漣漪,執起茶杯輕吮不言。司馬懿微微一笑,隨即閉目養神,再不作言。

    過了好一陣後,兩人仍未有一字道出,司馬懿緩緩睜開雙眼,眼中露出幾分急色,最終還是先出言而道。

    「不過先前,我聽聞有一奇人,名叫殷馗。此人善觀天文,曾言命局大變,四龍騰飛,未來天下大有可能是,四龍爭天之勢。若真如此,曹、孫、文奪天下根基已立,必在四龍之中,但剩下一龍又是何人。不知孔明可有高見?」

    司馬懿此言一出,諸葛亮眼色終於有些許異色,他緩緩放下茶杯,輕搖鵝毛扇。

    「將來會是三鼎而立還或是四龍爭天,眼下還是言之過早。不過依我所見,以勢局將會若何分變,全在一人身上。」

    司馬懿一聽,嘴角翹起一絲笑意,心中暗暗竊喜,又是問道。

    「哦?不知師弟所謂何人?」

    諸葛亮平靜地目視著司馬懿,似乎不願在此糾纏。

    「師兄之智,並不遜色於孔明。何必多此一問?」

    「哈哈哈哈哈!!!能以一人之力,變改天下大局,普天之下隻有一人矣!!!」

    司馬懿忽然又是大笑,和諸葛亮對視一眼,兩人心知答案,卻誰也沒有道出。一陣後,司馬懿笑容一斂,字字錚錚竟是向諸葛亮請教道。

    「師弟,我欲投效曹孟德麾下,臨行前,還請師弟給予一番贈言予我。」

    諸葛亮聽畢,彷彿早就猜得司馬懿會選擇曹操,面目毫無驚色,緩緩而道。

    「曹孟德,亂世梟雄也。此人有經天緯之才,行兵打戰、謀策韜略、用人治國之能,皆是絕世無雙。若非時下人傑多生,曹孟德已平定之下,建造不世功業。

    此人乃曠世雄主,可比於秦始皇『嬴政』,漢高祖『劉邦』。不過凡是這等雄主,為人處事定是謹慎多疑,且不願給人看出其所思所想。

    師兄才智過人,胸有無盡韜略,料事如神。若在此人麾下,盡顯所能,必遭此人忌憚。因此師兄在此人麾下,最好收斂幾分,謙虛處事。

    曹孟德麾下謀臣多如牛毛,且個個都有過人之能,世之俊傑。若曹孟德問計,師兄可不出頭時,盡量避免,萬萬不得已時,計留七分。以曹操之智,剩餘三分,他自會來補。以此可顯他勝你一籌,久日之後,他自然對你信任有加。」

    司馬懿聽得目光連連迸發異彩,心中一一謹記,然後向諸葛亮拱手執禮一拜,臉色真摯,毫無虛假之意。

    「謝師弟所贈!仲達必然謹記在心!」

    「師兄不必如此。如你所言,此番一別後,你我再次見面,只怕敵友難分。但此時此刻,你還是我諸葛孔明的師兄!」

    諸葛亮平淡的眼色中,稍起激盪,亦拱手回禮道。之後,司馬懿與諸葛亮心中似乎都有一番思緒。

    到了夜晚,諸葛亮設宴招待,師兄弟兩人飲酒取樂,只說舊日趣事,再無談天下之事。
yellow709 發表於 2013-5-6 00:28
第七百四十七章 司馬懿的毒辣
    諸葛亮、司馬懿兩人喝得甚是歡喜,一夜盡興而歡,直到醉倒為止。

    次日,司馬懿告辭而別,諸葛亮親自送他到疏林前。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師弟送到這裡便好了,剩下的路,你我只怕難以再同走了。」

    司馬懿掛著一抹燦笑,他的話中有話,但諸葛亮卻未有在意,微微頷首,止住了腳步。司馬懿哈哈大笑,轉身離去,隨即歌賦一曲,邊走邊唱,歌音雄壯,詞賦激昂。

    待歌聲緩緩消失於山林之間,諸葛亮忽然臉色一變,和身邊幾個書僮吩咐幾句後,幾個書僮遂轉入疏林之內。

    少時,書僮駛著一架木車而出,這木車正是用木牛流馬牽著。諸葛亮踏上木車,書僮遂望山下臥龍崗駛去。

    李強在諸葛亮所擺的小型八卦圖陣內受了重傷,於情於理諸葛亮也應去看望。

    而就在諸葛亮趕去看望李強的途中,數個漢子忽然出現在疏林之外。這數個漢子皆是李強的手下,昨日李強受了重傷而回,後來諸葛亮雖有派人送來金創藥,但在這些漢子眼裡,不過是貓哭老鼠假慈悲。於是這數個漢子私下商議,決定要放火燒林,報復諸葛亮。

    當然此事,李強並未得知。不但如此,李強在事後還特別吩咐一眾手下,不得做任何報復。李強管理賭坊,在龍蛇混雜之地混跡已有十幾年載,經驗老道的他,豈會看不出昨日之事,乃是那神秘人有意而為。不過李強卻無將此事告之其手下,因此他那些手下對諸葛亮可謂是恨之入骨。

    那數個漢子個個臉色陰鷙,手持火把,正準備燒林。但是剛走到疏林前,一陣詭異的狂風猝然吹襲而來,將他們手中火把盡數吹滅。那數個漢子一驚,連忙又是起火,將火把重新點燃。就在此時,忽然疏林內響起一陣陣轟鳴聲響。那數個漢子一聽,就知林內那些怪物又要出來傷人,嚇得就想逃去。

    就在此時,疏林某處,竟然出現了司馬懿的身影。司馬懿按了幾處機關,頓時準備衝出的一頭頭木獸停止住了。司馬懿目光陰柔,他早料到這些人定會報復諸葛亮,因此趁諸葛亮離開後,繞路折返,故意來助這些人燒這樹林。

    那數個漢子忽然聽到,那些轟鳴聲漸漸停止,幾人滿臉莫名其妙之色,後來一個膽子較大的漢子,執起火把緩緩走近疏林。奇怪的是,那些木獸仍舊沒有反應,而剛才那陣詭異的怪風亦未有出現。

    那漢子一喜,拿起火把就往一顆碩大的樹木燒去,很快整顆樹燃起了熊熊大火。另外兩個漢子一看,連忙也來幫忙,在四處縱火。

    不一時,疏林前頭一排樹木盡數燃燒,火勢還不斷地蔓延,張天火焰沖天而起。

    「如此一來,孔明再無可能入仕那文不凡麾下。哼哼,孔明你別怪我,自你我分別的那刻起,你我便注定成為不死不休的對手!」

    在疏林某處的司馬懿望著前方火焰,陰鷙的臉色更帶著幾分痛快,喃喃而道。隨即他見火勢越來越猛,迅速就向疏林後方快步走去。

    卻說諸葛亮坐著木車快要趕至臥龍崗,忽然濃烈的硝煙味道傳來,諸葛亮臉色劇變,連忙向後方望去,只見他茅舍所在的位置周圍,紅通通的火光一片。

    「快!!快快回去莊子!!!」

    諸葛亮迅疾想到在莊子內的黃月英,嚇得一陣驚慌失措,忙令書僮駛車回去。待諸葛亮趕到時,眼前視線之內,儘是沖天火焰。

    「月英!!!!」

    諸葛亮臉色頓起瘋狂之色,竟向眼前那片火海縱身飛跑而去,車上書僮連忙跳下車阻止諸葛亮。這智多勝妖的諸葛亮,此時已盡失冷靜,竭斯底裡地大吼著,不斷地掙扎,欲要往火海奮身撲去。

    「夫君?夫君!!!」

    就在此時,黃月英的聲音忽然傳來,諸葛亮一聽,儘是驚懼之色的臉上頓時湧起狂喜之色。諸葛亮望眼看去,只見黃月英還有兩個書僮正從一路走來,在她們身後,還有三個被綁得牢牢實實的大漢。

    原來黃月英在莊子內,忽然聽得莊前疏林內響起木獸的移動聲,以為李強的手下懷恨在心,要來報復。於是黃月英便叫上莊子內的兩個書僮,前去探望。哪知黃月英剛入疏林不久,便見入口處一道道火焰沖天而起,黃月英知有人放火。此處乃她和諸葛亮的家,黃月英視若如命,此時竟然被人縱火。饒是善良的黃月英也升起了怒火,立馬帶著書僮從一路衝出疏林,去抓那幾個縱火的惡徒。

    別看黃月英是柔弱女子,她的武藝非同尋常,一般二流將領根本不是她的對手,若是遇上一流將領,黃月英亦有一戰之力。黃月英衝出疏林後,很快便將李強那幾個手下擒住。後來黃月英心想孔明見到疏林起火,定會折回,於是黃月英便往疏林趕回,正好遇著了諸葛亮。

    諸葛亮一見黃月英,立馬向她衝去,一把把她緊緊地摟入懷內。

    後來,臥龍崗鄉民見隆中茅舍起火,連忙紛紛趕來撲滅火勢。在臥龍崗一眾鄉民齊心協力下,經過一天一夜的撲火,疏林的火勢漸漸熄滅。只見原本茂密的林間,此時週遭儘是黑乎乎的一片,諸葛亮的莊子亦蕩然全無,只剩下一些黑乎乎的殘骸。

    「可惜吶,這莊子內有無數書籍,都被這一把火燒干燒盡。」

    一個鄉民望著諸葛亮莊子原本所在的位置,不由歎道。他話音剛落,另外一個鄉民立即瞪大著眼,然後又偷偷瞟向諸葛亮,暗叫那人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諸葛亮聞言卻是淡淡一笑,事已至此,他並不會再為往事而傷感,更何況他有一個過目不忘的妻子,莊子內的書籍黃月英都曾觀閱過,不出三年,黃月英便可把所有的書籍重抄一遍。此時黃月英亦默默地將眼神投向諸葛亮,兩人目光交接,黃月英投以一個會心的笑容。諸葛亮微微頷首,眼神帶著歉意,嘴角輕張,好似在說『以後要辛苦你了』。

    之後,那幾個被黃月英抓住的縱火惡徒,很快被鄉親發現他們正是李大善人的手下。這些鄉民可謂是又驚又怒,紛紛喝罵。諸葛亮冷著面色,向那數人詢問一番後,便沉著面色地站到一邊。

    「司馬仲達!你實在欺人太甚了!!!」

    以諸葛亮的才智,豈會猜不出正是司馬懿在背後搞鬼,這數個惡徒才能得手。此番還好黃月英並無受到傷害,若是有個萬一,諸葛亮悔不及也。

    至此,諸葛亮對司馬懿這個昔日的師兄,心懷恨意。而司馬懿似乎亦早已準備好日後與諸葛亮不死不休。兩人在將來,將會成為死敵,爭奪不休,直至兩人中一方死去,才是停止。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李強手下縱火之事,很快傳遍了整個臥龍崗。鄉民皆是震怒,紛紛還予李強先前所贈之物,然後還將李強等人趕出臥龍崗。李強雖欲解釋,但鄉民怒火難擋,而且李強身上帶傷,一時間可謂是百口莫辯。

    後來那幾個縱火的惡徒,李強令人砍去其頭顱,獻於臥龍崗前,然後才離開隆中。李強一邊趕回河東,一邊又寫予書信,派人通報文翰。

    數個庸俗之輩,卻是壞了文翰與諸葛亮的機緣。後事如何,暫且不說。

    另一邊,在皇都洛陽。卻說曹仁派來使持書來見曹操,於信中請罪,具言損將折兵之事。請曹操責罰。曹操看後,沉吟一陣,息怒不知。就在眾文武都以為曹操定然會發雷霆之怒,嚴懲曹仁時,曹操卻是笑道。

    「哈哈,勝負乃軍家之常。曹子孝雖是有過,但最後還是保住了樊城。此時他身居在外,為本丞相拋頭顱灑熱血,本丞相諒其苦勞,暫不嚴懲。給予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丞相仁義,實乃我等臣子之幸也。」

    眾文武一聽,頓時皆暗暗鬆了一口氣,齊聲喝道。曹操隨即收斂幾分笑意,凝聲問道。

    「但不知誰為劉備畫策?竟然能破去曹子孝,八門金鎖大陣,實乃奇人也!」

    那曹仁來使,當即告之曹操,乃是一叫單福的人。曹操剛是得知,忽然有人來報,益州來使張松求見。

    曹操眉頭一皺,先將劉備之事放下,傳見張松。少頃,張松走入大堂,拜畢。曹操哪裡不知張松來意,不過卻是要先他一頭,減其銳氣,便是張口問道。

    「張子喬!你主劉璋連年不進貢朝廷,何也?」

    張松見曹操一張口便是問罪,臉色微驚,不過還快就鎮定下來,作禮告道。

    「丞相息怒,全因路途艱難,賊寇竊發,不能通進。我主對朝廷忠心耿耿,絕無二心,還望丞相明鑒。」

    張松此言一出,曹操麾下文武紛紛色變,這張松豈不在暗說曹操這個大漢丞相,為有盡職,以致賊寇竊發,諸侯難以通進朝廷!
yellow709 發表於 2013-5-6 00:51
第七百四十八章 張松辯才
    曹操一聽,那雙如能吞噬天地的細目頓時暴起,厲聲喝叱道。

    「本丞相早已掃清中原,袁本初、袁公路等逆賊已死,有何盜賊?」

    曹操的喝聲,如雷轟炸,震得整個大堂為之一蕩。張松卻不慌亂,緩緩而道。

    「益州南有孫策,北有文翰,東有劉表,至少者亦帶甲十餘萬。通路皆塞,益州難以無路通進中原,豈得為太平耶!!?」

    「你!!!!」

    曹操先見張松為人猥瑣,長得醜陋,便有五分不喜,又因劉備之事,心情正是不好,之後又聞語言衝撞,遂拂袖而起,轉入後堂。

    曹操麾下一眾文武見狀,紛紛色變。有幾人怪責張松,出言道。

    「你為使命,何不知禮,一味衝撞?幸得丞相你遠來之面,不見罪責。你可急急回去!否則性命不保!」

    張松聞言,反而一笑說道。

    「我西川無謅佞之人也。此番我乃領我主之命前來,使命未有完成,豈能離開!」

    張松話音一落,忽然階下一人怒聲大喝道。

    「你西川不會諂佞,難我中原會有諂佞者乎?」

    張松聞言,目光一轉,定眼一看,觀其人,單眉細眼,唇紅齒白,貌白神清。張松看後,暗付真乃俊傑也。遂問其姓名,那人答之。張松方才知,此人乃太尉楊彪之子楊修,字德祖,現為丞相門下掌庫主簿。

    楊修此人博學能言,智識過人,能言善辯,頗有急智。張松知楊修是個舌辯之士,有心難之,已顯其才,吸引曹操的注意。而楊修亦自恃其才,小覷天下之士,有意震其鋒芒。

    當時楊修見張松言語譏諷,遂邀出外面書院中,分賓主而坐,兩人面色不一,張松篤定,楊修銳利。

    少頃,從人上茶落定。楊修先是出言。

    「蜀道崎嶇,遠來勞苦。不似中原,地廣寬闊,人傑地靈。公不若在在此多住數日。」

    楊修暗諷西川地偏人雜,張松聽後,卻是凝神而道。

    「松奉主之命,雖赴湯蹈火,焉敢辭也。中原雖好,但卻非是我處身之地。使命完成,當速回西川。」

    「哦?不知蜀中風土何如?竟讓公如此眷念?」

    「蜀地為西郡,古號益州,又名西川。路有錦江之險,地連劍閣之雄,百萬雄兵亦難得進。回還二百八程,縱橫三萬餘裡,地廣盛麗,天下一絕。且又雞鳴犬吠相聞,市井閭閻不斷,熱鬧非常。蜀中田肥地茂,歲無水旱之憂,國富民豐,時有管弦之樂,不失為人間樂土。所產之物,百般不同,阜如山積。天下莫可及也!」

    楊修聽的臉色連變,在楊修印象裡,蜀地偏遠,蠻民雜居,不過是一未有開荒的野俗之地。但在張松這一把利嘴之下,蜀地卻成為了世間樂土。楊修暗暗驚歎,遂又問道。

    「蜀中地方雖好,但又不知人物如何?」

    張松燦然一笑,即又侃侃而談。

    「古時文有藺相如之智,武有伏波之才。今亦有黃公衡謀可定國,張姑義武能安邦。醫卜之術,皆有奇士。九流三教,出類拔萃,人人了得,個個英雄,不可勝記,豈能盡數!」

    楊修眼神連起漣漪,遂又追問。

    「方今劉季玉手下,如公者還有幾人?」

    張松漠然瞰視著楊修,緩緩又道。

    「文武全才,智勇兼備,忠義愛國之士,計以百數。松才學疏淺,難登大雅。如松不才之輩,車載斗量,數不勝數!」

    楊修聽得,心中一陣激盪,暗歎蜀中人才之多,如同天上繁星,不可小覷,隨又問道。

    「不知公近居何職?」

    「濫充別駕之任,才薄志疏,甚不稱職。幸得我主青睞,暫代此位。敢問公又為朝廷何官?」「現為丞相府主簿。」

    楊修聽言,臉色略有黯淡。他父親楊彪,曾位居三公,乃文家巨鱷,與其父輩相比。楊修實在有些難以啟齒。張松聞言,露出一燦笑,頗有惋惜地說道。

    「久聞公世代簪纓,楊氏一族個個人傑,何不效仿你之父輩,立於廟堂,輔佐天子在側。何必屈身,作區區相府門下一吏?」

    張松一言道出了楊修心中的不堪,楊修滿面羞慚,但仍強顏而答道。

    「某雖居下寮,丞相委以軍政錢糧之重,雖是雜務,但卻能早晚多聽丞相教誨,極有開發,故就此職。況且某尚年少,初出茅廬,才學疏淺,經驗不足,焉敢任之重位。不過丞相對某卻是賞識,許以主薄之位。某日夜操勞,盡心竭力,不敢有負丞相定國平亂之大業。」

    楊修話中有話,他暗示曹操如同天子之尊,在其麾下任事,如輔朝廷社稷。張松亦是一笑置之,隨即又道。

    「松聞曹丞相乃治世能臣,但其文尚不能比及,孔、孟之道,武不達孫、吳之機,卻專務強霸而居大位,把弄朝綱。安能有所教誨,以開發明公耶?只怕多是些忤逆反言!明公多聽,只怕亦成賊寇!」

    楊修身體猛地一顫,曹操雖身居大位,威勢無邊,隻手遮天,但卻被天下人暗指盜國之賊。楊氏一族,素來皆是忠於漢室烈臣,楊修不覺暗敢愧疚,不過還是厲聲喝道。

    「丞相定國平亂,時下亂世,逆賊多生,其中大多滅於丞相之手。今漢室幸得丞相之能,皇權得以復甦。公居邊隅,偏僻荒涼,少知天下之事,安知丞相大才乎?我試令公觀之。」

    楊修喝畢,令左右於篋中取書一卷,以示張松。張松觀其書名,乃《孟德新書》。此書乃曹操所作,亦為一本曠世奇書,凡觀閱之人,無不驚歎其書中深奧。張松對此書亦有聽聞,隨即收斂神色,聚精會神,秉書而閱,從頭至尾,看了一遍,共一十三篇,皆用兵之要法。

    張松看畢,暗暗稱奇,但表面還是故作平靜問道。

    「不知公覺得此書若何?」

    「此乃丞相酌古觀今,集合古今之精髓,仿《孫子》十三篇而作。公欺丞相無才,此書堪以傳後世否?」

    張松聽言,哈哈大笑遂道。

    「此書我蜀中三尺小童,亦能暗誦,朗朗上口,何為『新書』?此是戰國時無名氏所作,曹丞相盜竊,以作已有。這等計量,止好瞞住足下!」

    楊修聽言大怒,奮身而起,手指張松喝道。

    「丞相功德無邊,世人無不敬服。張子喬你三番四次侮辱丞相,已是大罪。此番又加以誣蔑!你言蜀中小兒暗誦如流,那就請你當誦一席,如有隻字差錯,某必當呈報丞相,治你大罪!」張松面對楊修的威脅,卻是臨危不亂,臉色平靜,緩緩起身。

    「我且試誦之。」

    張松話畢,便是張口,將《孟德新書》的內容,從頭至尾,朗誦一遍,並無一字差錯。楊修越聽越是驚異,待張松朗誦畢,不覺失聲大呼道。

    「公過目不忘,真天下奇才也!」

    張松微微回禮,甚是謙虛。楊修對張松遂看重幾分。兩人相談一陣,張松欲辭回。楊修送出張松,臨別道言。

    「公且暫居館舍,容某再稟丞相,令公面君。到時望公莫要再惹怒丞相,當為謹慎之。」

    「如此便有勞明公。」

    張松謝言而退。楊修遂回府入見曹操,施禮畢,便是問道。

    「適來丞相何慢張松乎?」

    曹操心情甚是不好,冷眼而道。

    「邊隅村夫,不知大統,出語不遜,我故而慢之。」

    楊修心中暗歎,凝了凝神,隨後又道。

    「昔日陳琳下書,起罪丞相,辱罵三代。丞相尚容一陳琳,何不納張松?」

    曹操眉頭微微一皺,對楊修頓起些許不喜,若不是看在這楊修頗有幾分才能,就憑這番言辭,曹操早就將其重罰嚴懲。

    「陳琳雖寫文列章,暗諷於我,但字字珠璣,才華驚艷。我素來愛才,故不忍殺之。那張子喬又有何能?」

    「且不倫其口似懸河,先前失言。適才修以丞相所撰《孟德新書》示之,彼觀一遍,即能暗誦,如此博聞強記,世所罕有。那張子喬言此書蜀中三尺兒童皆能暗誦,但修卻以為,是其有過目不忘之能。此人頗有能耐,丞相何不納之?」

    楊修隨即說出剛才之事,曹操一聽,臉起驚色,不過很快又皺起眉頭道。

    「只是此人不識時務,屢屢頂撞,犯我尊威,難以相容!」

    「丞相何不整軍相請張松來望,教見天朝氣象。震其之心,顯丞相之蓬勃大勢,西川之懦弱微薄!!!!」

    曹操聽言,微微頷首。

    「好。就依你言。來日我於西教場點軍,你可先引他來,使見我軍容之盛。讓他知我遲早平定天下,剿除亂賊!!!」

    楊修聞言大喜,即領命退去,遂到館舍尋見張松,一一吩咐。

    至次日,楊修與張松同至西教場。曹操早點齊,虎衛雄兵五萬,典韋、許褚兩將親領,佈於教場中。虎衛軍乃曹操花以重金打造,個個兵士都是百里挑一的勇士,有一以當三之能,配以精良裝備,由典韋、許褚親領,乃曹操的親衛軍。其精銳之鋒,在曹操軍中,僅此於虎豹騎之下。

    張松見典韋、許褚惡煞威風,皆有萬夫莫敵之勇,天下少有能者與兩人堪比。隨後又見五萬虎衛兵士,盔甲鮮明,衣袍燦爛,金鼓震天,戈矛耀日。四方八面,各分隊伍,陣型嚴整,兵士昂然。又見旌旗揚彩,人馬騰空,如有破天裂地之勢。

    張松凝神視之,心中暗歎曹軍威猛,勢不可擋。良久,曹操喚張松來見。
yellow709 發表於 2013-5-6 01:23
第七百四十九章 可擋曹操之人
    楊修引張松而來。曹操哈哈一笑,手指五萬虎衛而道。

    「張子喬,你在川中曾見此等虎狼之師否?」

    張松收斂幾分臉色,凝聲而道。

    「某在蜀中不曾見此兵革雄壯,丞相軍威無窮,某實乃敬畏。但我家主公,治軍卻以仁義,兵士感其德,皆願以犧牲奮戰,無論如何精銳虎師,亦敢與之一戰!」

    曹操聞言變色,那雙精光無限的細目一瞇,喜怒不知,瞰視著張松。張松全無懼意,坦蕩對視。楊修頻以眼色暗示張松。張松卻視若無睹,仍舊如此。曹操嘴角微翹,大手一擺,全身發出一股令人信服敬畏的氣勢,字字錚錚地喝起。

    「我視天下鼠輩猶草芥耳。凡我大軍所到處,戰無不勝,攻無不取,順我者生,逆我者死。張子喬你可知之乎?!!!」

    曹操此言一出,楊修頓時色變,以為曹操因怒欲要重罰張松,暗道不好。張松卻是心中一定,暗道時機終於到了。

    張松雙手一拱,作揖一拜,即凝聲說道。

    「這又未必!如松所知,天下有一人兵馬,可擋丞相大軍!」

    曹操一聽,雙目瞇得更緊,那目光鋒利得如同能刺破天地。

    「何人!?」

    「冠軍侯文不凡,整軍嚴明,其軍雄威驍勇。自其舉事起,戰黃巾剿董卓,平并州殺羌胡,除逆臣李催,誅殺將王呂奉先,西涼韓遂、馬騰皆折於其手。此人百戰百勝,麾下有關、趙張、龐之猛,衝鋒陷陣攻無不破,統兵佈陣,又有徐、高等將。善戰部署,黑風騎、陷陣營、精盾營皆是一以當十的精銳兵馬。此人兵馬,可擋丞相大軍!」

    張松疾言厲色,嘴快如電,速速而道。曹操聽得連連色變,胸口起伏不停,四周曹將夏侯兄弟、於禁、樂進、李典個個都是滿臉怒色,欲要喝斥張松。

    就在此時,曹操卻又臉色一變,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張子喬此一席言,如當頭棒喝,若非你言,本丞相還以為我兵馬無敵,若以此心態,日後對上文不凡的兵馬,豈有不敗之理!!!」

    夏侯惇聞言,立即忿言而喝。

    「丞相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只要丞相下令,予我五萬兵馬,足可踏破西北之地,直搗黃龍,令那文不凡予丞相俯首稱臣!」

    「末將等亦願隨軍出戰,破其軍鋒,以震丞相雄威!!」

    夏侯惇一言喝畢,夏侯淵、於禁、樂進、李典紛紛拱手單膝跪下,齊聲喝道。

    曹操燦然而笑,一擺手,平淡地說道。

    「哎!你等休得逞一時氣!文不凡兵馬確實厲害,本丞相常有忌憚之心,經這張子喬一番提醒。若是我軍與彼對戰,勝算不過五五之間。」

    曹操極少會說如此喪氣之言,諸將一聽,紛紛色變,一時間未有反應。曹操隨即轉身望向張松,凝聲問道。

    「張子喬你之來意,本丞相早已猜到七八。我且先問你,當下東川戰事如何?難不成文不凡已將那妖道張公祺殺得毫無反手之力,不得不放下與劉季玉之恨,發書求救西川?」

    曹操只是猜得十中五六,他以為文翰的討伐大軍,勢不可擋,殺得張魯節節敗退,求救西川。劉季玉唯恐東川落於文翰之手,唇亡齒寒,故而派張松來請曹操出面,以朝廷之令召回文翰的兵馬,下令休戰。

    張松臉色一沉,曹操一見頓時眉頭皺起,心有一絲不祥預感。

    「在一月前,張公祺連連兵敗,退至錦竹。我主發兵去救,卻能以回天,張公祺已被文不凡麾下大將趙子龍擊殺。東川半壁之地,已落於文不凡手下。我主恐其勢大,威脅朝廷,正出兵抵抗,堅守東川剩餘之地!

    丞相,文不凡已佔西北,坐擁並、雍、涼三州兼河東之地,早前聽聞丞相又讓予河間一郡。若是再讓文不凡得之整個東川,其勢之大,恐怕就連丞相亦難相抗!」

    曹操一聽,頓時臉色黑沉得快要滴出水來,心中暗付。

    「這文不凡進軍竟有如此神速!!!」

    原本曹操以為,文翰近年在西北各地連番大戰,其軍大部人馬皆在歇息休養期間,征伐東川最多調用三萬兵馬。而張公祺在漢中深得民心,且其足有五萬兵馬可用,加之東川地勢險峻,張公祺佔有地利,據城而守。縱使文翰有天大的能耐,要擊敗張公祺,起碼亦要一到兩年的時間。但曹操萬萬沒想到,文翰竟用了半年的時間,就將張公祺誅殺,而且還佔據了東川半壁之地,若非劉季玉出兵抵擋,恐怕此時整個東川已落入文翰的囊中!

    曹操隨後又想,他欲要揮兵江南之事,非但未有些許進展,先前不久曹仁更敗於劉備手中,損兵折將,事態甚是不妙。

    想到此,曹操不由心煩意亂,臉上神色複雜。而不但曹操如此,就連夏侯兄弟等將,個個都是一臉的不可置信。張松見眾人知其厲害,心中微定,暗道此番他的使命,大多可以完成。

    「劉季玉遣你到此,意欲何為?」

    曹操強震驚意,凝神又問。

    「當下逆賊張公祺已死,還望丞相下令讓文不凡的兵馬撤出東川,還以東川太平。我主對朝廷忠心耿耿,願守東川,抵擋野心之輩,阻其勢力擴展!」

    張松作揖一拜,曹操聞言,並無立即回復,沉吟一陣。少頃,曹操張口又道。

    「茲事體大,不可輕率。容本丞相思慮幾日,再予你答覆。」

    張松亦不敢造次,遂作禮告退辭去。張松離開不久,曹操臉色詭異,口中喃喃,望著下方的五萬虎衛軍一時失了神。

    到了夜裡,曹操於張松之事,聚麾下謀臣於府中商議。曹操將前事具告眾人。

    「文不凡竟能如此之快,誅殺張公祺。這其中必有高人為其出謀畫策,我聽聞戲志才正守於河東,那新崛起的李忠文則在涼州。不知文不凡又得哪方俊傑來投?」

    荀攸一聽,遂起身執禮稟報。

    「某先前聽聞,袁本初昔日舊臣田元皓,投於此人麾下。之前又從涼州細作回報得知,成公英亦降於此人麾下。田元皓、成公英皆有濟世之才,經天緯地之能,此番文不凡征戰東川,多數是帶了此二人同去。」

    曹操細目剎地一瞇,只道了兩聲可惜。

    就在此時,席下荀彧,出席起身,作揖拜畢,又是說道。

    「主公,文不凡勢大難擋,若得東川,休養一年半載,其大部兵馬養精蓄銳,必圖謀西川。蜀地雖不乏俊傑之士,但劉季玉卻昏庸懦弱,只怕難抵文不凡的大軍。三年之內,西川必落於文不凡之手,若西川再入此人手中。此人所據之勢,足可立帝成王!!於此,東川絕不可落於此人之手,否則後患無窮!」

    荀彧說明其中利害,他話音一落,程昱亦起身施禮而道。

    「竟然那劉季玉願替主公阻擋文不凡,不若就依其意,讓他據守東川。那劉季玉雖是無能,但其麾下大將張姑義,統兵有道,用兵如神,極善於行兵打戰,乃一不可多得帥才。只可惜落於劉季玉麾下,以致其才黯淡。」

    「張姑義?我曾聞此人與趙子龍、張子雄同出一師,乃那蓬萊槍神童淵座下徒兒。所謂名師出高徒,趙子龍渾身是膽,悍勇無敵,世間少有人是其對手,至於那張子雄亦是不俗,武藝超凡,且行兵打戰,佈陣列兵樣樣精通。以此可見,那張姑義絕不是泛泛之輩。」

    曹操凝了凝色,吟聲而道。楊修聽言,忙出席而告。

    「某曾從張子喬口中聽聞,在東川之戰,張姑義曾戰敗文翰麾下大將張、龐二人。後來在錦竹戰役,若非張公祺忽然變卦加害於他,張姑義亦不至於敗走錦竹。」

    「哦?竟有此事。看來這張姑義果真是一員帥才吶!」

    曹操臉色一變,細目中連起驚色,便是歎道。

    「主公,有張姑義坐鎮東川,文不凡在其大部兵馬未有休養完畢,絕不敢輕犯東川。如此一來,主公亦可趁此時間,揮兵荊州,早日將荊州平定,亦好定下攻取江東孫氏之事。只要攻克荊州,再剿滅孫氏。主公安定大局,便可全心全意準備與文不凡之戰,盡快平定天下,還以天下百姓安居樂業!」

    荀彧神色凝重,遂又諫道。此時在一側的審配,皺著眉頭,起身接話說道。

    「文不凡此時已佔東川半壁之地,要其撤軍,豈會那般容易。若是主公一味逼緊,只會反得其所。更何況,郭祭酒當下尚在河間治病,若是惹怒了文不凡,曹、文兩家撕破臉皮,郭祭酒必遭牽連。」

    曹操一聽,頓時臉色一緊,頷首而道。

    「正南所言是理。不知你又有何計教我?」

    「文不凡與張姑義正於東川安漢陷入僵局。兩軍久戰,兵士皆是疲憊,皆望能以休戰。依我之見,主公何不下令,讓兩方以安漢為界平分東川。對於兩方來說,並無大害,到時主公只要多賞文不凡麾下將士,以作表彰安撫便是了。」

    「嗯。正南所言正合我之心意。諸位可有異議?」

    「我等皆無異議!」

    曹操聽言,凝重的神色稍稍褪去。隨後眾謀臣亦紛紛附和。曹操抉擇一定,議席便是散去。次日,曹操召張松來見,告之其議定之事,張松亦無異議。曹操遂入宮覲見漢獻帝,讓其頒令休戰文書。漢獻帝被曹操操控在手,豈敢反抗,當即文書擬定,按下奏章,發與曹操。

    曹操遂令劉曄為使者與張松一同趕往東川。劉曄領命,收拾行裝,和張松連夜出城,星夜趕路,直望東川而去。

    而就在劉曄離開不久,曹操又召來麾下一眾謀臣,商議南下之事。文翰勢力擴展之快,令曹操不覺有幾分緊迫之感。

    「惜乎賢士歸於劉備!羽翼成矣!新野乃荊州門戶,要取荊州,必要先除劉備,諸位可有計策?」

    曹操話音剛落,程昱便露笑而起,原來程昱與徐庶相熟,遂告之曹操其名字、事跡。曹操一聽徐庶少時為友報仇,忠肝義膽,又是喜了幾分,便是又向程昱問道。

    「徐元直之才,比君何如?」

    程昱雙眼爍爍,字字錚錚而道。

    「此人十倍於昱!!!」

    曹操聽言又是一驚,程昱為人嚴明從不打誑語,他對徐庶如此重視,徐庶必有驚天之才。曹操聽罷,眉頭皺得更緊了幾分。這徐庶如此了得,輔佐於劉備麾下,劉備如虎生雙翼,更為恐怖。

    「劉玄德沛郡小輩,妄稱皇叔,全無信義,所謂外君子而內小人者也。徐元直,乃天下奇才也。今在新野,受人蠱惑,助逆臣劉備,背叛朝廷,擋我義師之路,正猶美玉落於汙泥之中,誠為可惜吶!」

    曹操反言一歎,眉宇間,不覺流露濃濃地憂慮之色。

    程昱似乎看出曹操憂慮,笑聲而道。

    「徐庶雖在劉備麾下,但丞相要用,召來不難。」

    「如何得此人來歸?!」

    曹操細目一瞪,臉起狂喜之色,速速問道。程昱回言。

    「徐庶為人至孝。幼喪其父,止有老母在堂。由其弟徐康一直侍養。丞相可給予徐康一官半職,使人命徐康趕來洛陽,令徐康勸其老母作書召徐庶歸來,徐庶必至矣!」

    「哈哈哈!!此計甚妙,好!就依仲德之言!」
yellow709 發表於 2013-5-6 01:26
第七百五十章 劉備噁心
    曹操遂差人帶上入仕文書,星夜趕去穎川去請徐康與其老母。可惜待曹操來使剛至穎川徐康住址,卻早已人去樓空。四處打探才得知,一年前徐康與在中原一帶甚是有名的李大善人結識,受其徵召去了河東。曹操來使聽聞大驚,即日趕回洛陽,回稟曹操。

    「什麼!這徐康竟然去了河東!?」

    曹操轟然震怒,心中頓時又是急了起來。程昱卻是平靜,又獻一計,曹操聽畢,急意即下甚是欣喜。原來,程昱與徐庶少時交好,常在徐家做客。徐母雖是女流之輩,但卻頗有學識,家中有其不少字畫。程昱曾見過其筆跡,獻計曹操,他可仿其字體,詐修家書一封,差一心腹人,去召徐庶。

    曹操依計行事,待程昱書信寫畢,便差人持書徑奔新野縣,去見徐庶。徐庶見過家書,得知老母落入曹操手中,唯恐受其所害,躊躇不定,寢食難安。次日徐庶尋見劉備,奉上家書,哭言而道。

    「怎奈老母今被曹操奸計賺至洛陽囚禁,將欲加害。老母手書來喚,庶身為人子,不容不去。非不欲效犬馬之勞,以報使君,奈慈親被執,危在旦夕,不得盡力。今當告歸,容圖後會。還望使君容庶盡孝!」

    徐庶說畢,雙膝一跪,對著劉備便拜。劉備臉色連連劇變,心中激盪不止,他剛見時勢終有所轉,正欲大展手腳,建造一番大業。此時徐庶卻是要走,這如同要斷他雙臂!更何況,徐庶要投的,更是他的死敵曹操!

    劉備雙眼一絲殺意一閃而過,忽然臉色又變,竟然想哭就哭,淚湧而出,當場大哭起來。

    「子母乃至親,骨肉不離。元直身為人子,豈能見母受害,而無動於衷!元直不必顧慮於我,快快趕去洛陽。待與老夫人相見之後,或者再得奉教。」

    「主公大義,若能救回老母,無論天涯海角,元直必回主公麾下效命!」

    徐庶聽得感動異常,拱手拜謝,便欲辭行。不過劉備卻是說道。

    「此番一別,你我君臣不知何年何月再能相見。乞再聚一宵,來日餞行。」

    徐庶雖救母心切,但卻不忍拒絕,便是應諾。隨後劉備命人準備宴席,徐庶先歸收拾行裝。徐庶剛走,孫乾便在劉備耳畔低聲而道。

    「元直乃天下奇才,久在新野,盡知我軍中虛實。今若使歸曹操,必然重用,若將我軍虛實盡報。新野危矣。主公宜苦心強留之,切勿放去。曹操見元直多日不去,心懷怨恨,必斬其母。元直知母死,必為母報仇。盡心盡力,力攻曹操,與其不死不休!」

    劉備一聽,臉色連連變化,孫乾的憂慮,他早就想到。劉備瞇了瞇眼,低聲便道。

    「元直心思精密,只憑推算,就能猜出人心中所思大概。只怕他得知我等心意,更會懷恨而去。若是如此,我與元直至此便是恩斷義絕!」

    孫乾目光陰柔,低聲又道。

    「眼前時勢迫急,主公莫要猶豫再三!要不如此,我等派數名精細將校,趕於元直之前,潛入洛陽,打探其母蹤跡,然後!」

    孫乾說到這,忽然做了一個割首的手勢。劉備雙眼一瞪,腦念電轉,覺得這大可一試。忽大耳一動,聽得門外有一絲輕微的動響。劉備這雙大耳,極為靈敏,方圓數百米內,任何風吹草動都能聽得清晰。劉備心中一驚,忿然起身,立刻大聲喝道。

    「萬萬不可!!!使人殺其母,而我用其子,不仁也!!!留之不使去,以絕其子母之道,為不義也。我劉玄德寧死,亦絕不做不仁不義之事!!!」

    孫乾聞言,滿臉羞愧,不過還是再勸。劉備厲聲咆哮,直把孫乾喝退而去。

    夜裡,宴席擺好。劉備、徐庶紛紛入席。徐庶臉色黯淡,對劉備態度忽然冷淡幾分。今日他走在路間,心想劉備如此仁德,實乃救天下黎民之絕世明主。比起天下萬萬百姓,個人之事,不過是無足輕重。徐庶本回心轉意,欲來稟告劉備。但哪知徐庶剛來,正聽到孫乾和劉備的暗下之語。劉備雖無害人之言,但他臉上的表情,卻是出賣了他。徐庶看得真切,劉備最後呵斥孫乾,雖然說得嚴正言辭,但他雙眼神色慌亂,一看就是違心之語。

    劉備、徐庶兩人在宴席飲酒,酒過三巡。徐庶微微歎了一口氣說道。

    「誒,今聞老母被囚惡人之手,雖金波玉液不能下嚥矣。」

    「備聞公將去,如失左右手,雖龍肝鳳髓,亦食之無味。」

    兩人相對而視,口上雖是如此在說,但內裡卻心懷鬼胎。徐庶欲盡快離開,劉備設法欲留徐庶,但卻無計可施。

    兩人坐以待旦。一日過去。

    晌午,劉備與徐庶並馬出城,至長亭,下馬相辭。兩人告別一番,徐庶欲走,劉備不捨追去,又送一程。徐庶見此,心亂如麻,加鞭而行。劉備又是緊追,諸將勸阻,劉備卻是不聽,送了一程又一程。

    不知為何,徐庶心知劉備之情大多虛假,但還是難免被其感動,歎了一口氣後,轉身執禮而道。

    「某才疏智淺,承蒙使君重用。今不幸半途而別,實為老母故也。縱使曹操相逼,庶亦終身不設一謀。使君不必擔憂,還請莫要相送了。」

    此時劉備,已淚流滿面,痛聲呼道。

    「先生既去,劉備亦將遠遁山林,不再過問天下之事!」

    徐庶心中激盪,雖不知劉備之言是真是假,但還是出言安撫道。

    「某所以與使君共圖王霸之業,乃看重使君有明主之風,今以老母之故,方寸亂矣,縱使在此,亦無益處事。使君別求高賢輔佐,共圖大業便是,何便灰心如此?」

    「天下高賢,無有出先生右者。先生離走,備時運盡去,還有何心圖謀大業!」

    「某不過樗櫟庸材,何敢當此重譽!」

    徐庶微微露出痛苦之色,雙目一閉,淚水直流。劉備亦在旁痛哭。四周將士見情景悲涼,亦紛紛哭泣。

    忽然間,徐庶心中想起一人,既是告道。

    「此間有一奇士,乃我之師弟,此人有絕頂之智,只在襄陽城外二十里隆中。使君何不求之?」

    「敢煩元直為備請來相見。」

    劉備聽言大喜,遂執禮求道。徐庶微微搖頭,無比慎重地又言。

    「此人乃曠世之才,使君當親往求之。若得此人,無異周得呂望、漢得張良也。使君王霸之業,何圖不成!」

    「此人比先生才德何如?」

    「以某比之,譬猶駑馬並麒麟、寒鴉配鸞鳳耳,此人勝我百倍不止。若論治國用人,行兵打戰,出謀畫策,天下之大,卻無人能出他之左右!!!」

    「這等絕世大賢,我竟不知!?先生可否告之姓名?」

    「此人乃琅琊陽都人,覆姓諸葛,名亮,字孔明,乃漢司隸校尉諸葛豐之後。其所居之地有一岡,名臥龍岡,因自號為臥龍先生。此人乃絕代奇才,智多勝妖,無人能及,使君急宜枉駕見之。若此人肯相輔佐,何愁天下不定,霸業不成!?」

    劉備聽得臉色連變,這諸葛亮得徐庶如此盛讚,其才能必定驚艷超俗。隨即劉備還快又想到,昔日司馬徽曾有一言,立馬向徐庶問道。

    「昔水鏡先生曾與備言,臥龍、鳳雛,兩人得一,可安天下。此人如此了得,今所云莫非即是臥龍、鳳雛兩者之一?」

    「鳳雛乃襄陽龐士元也。伏龍正是諸葛孔明。」

    徐庶豈會不知其中所指,當即告之說道。

    劉備心中踴躍不止,大喜而道。

    「今日方知伏龍、鳳雛之語。何期大賢只在目前,我卻不知!非先生言,備有眼如盲也!」之後,劉備和徐庶再是談言一陣,徐庶便是辭去。劉備亦不再相送,眺望其背影遠去方歸。

    徐庶臨別告言,推薦臥龍諸葛亮。自從劉備從司馬徽那裡聽言,臥龍、鳳雛,兩人得一,可安天下。一直對這兩人,迫切欲求。

    於是,劉備當下放下一切事務,準備去見那才可平定天下的臥龍諸葛亮。

    卻說徐庶辭別了劉備,直往洛陽趕去。就在路途之間,忽有一隊人馬從路旁衝出,攔住去路。徐庶臉色一驚,遂將手放在腰間劍柄之上。徐庶曾學過劍術,武藝亦是不俗,一般宵小之輩,並非他的對手。

    「不知明公可是徐元直呼?」

    徐庶眼眸一瞇,還以為是曹操派人迎接之人,頓時臉色冷淡了幾分。忽然在那隊人馬中,有一身穿青色錦袍,與徐庶竟有幾分相似的男子走出。徐庶一望那人,頓時大驚,失聲呼道。

    「康弟!?」

    此人正是徐庶之弟徐康。徐康拱手執禮,帶著一抹輕笑。

    「呵呵,大哥別來無恙。

    徐庶一見徐康,連忙下馬,滿臉喜色一把抓住徐康雙臂,哈哈笑道。

    「哈哈哈哈哈!!!康弟!!真的是你!!我曾聽聞你數年前患了一場大病,幾乎一命嗚呼,終日臥病在床,難以行走。哥哥我為你尋遍天下奇藥,托人送回家中,但是母親回書說你已病入膏肓。哥哥還以為你難以支撐,數次曾回穎川看望。可惜都被官府認出,無奈退走。如今看你臉色紅潤,精神奕奕,身體結實。難道你的病已是痊癒!?」
yellow709 發表於 2013-5-6 01:30
第七百五十一章 徐庶進往河東
    徐康看著徐庶一臉狂喜的表情,心中甚是感動,當即將前事一一告之。原來徐康當年重病在床,醫藥難治,眼看就要病死家中,徐母傷心欲絕,每日以淚洗面。

    就在那時,李強如同神人般出現在徐家門外。徐母認出李強,知道李強與徐康素有交情,以為李強趕來見徐康最後一面,便是迎入。李強卻告之徐母,他的身份,還有他背後之人。徐母一聽,李強乃文翰麾下之人。想文翰所轄之地,百姓都能得以安居樂業,有地可耕,有房可住,在這亂世中,尚能自給自足,尊嚴而活。西北之民無不對文翰稱讚不已。而在天下各地百姓,亦皆倚門相望,希望文翰能成為其地之主。

    徐母聽後,即對李強態度好了許多。李強隨後又告之徐母,他得知徐康病危,告之文翰。文翰願出手相助,邀請徐母和徐康到河東治病。徐母早有聽說,在文翰麾下有一醫術超凡的奇士,名叫華佗。徐母大喜,謝過李強,當夜就收拾行裝,上了李強準備好的馬車,趕往河東。後來華佗果然有妙手回春之能,將徐康治好。而文翰對徐家尤為看重,贈予府宅、從人照料,極為厚待。所謂無功不受祿,徐母雖是不願,但文翰卻執意而贈,又與徐母說,徐康才能不俗,待其病癒之後,在他麾下入仕,正好還此恩情。徐母這才接受。等徐康病情一好,立刻教其在文翰麾下入仕。文翰見徐康處事謹慎,對數字尤為敏感,便讓其擔任大將軍府中主薄,管理府中錢糧之帳。

    至於文翰為何如此厚待徐氏一家,當然是為了徐庶這個天下奇才。他心知曹操遲早會利用徐母從劉備手中強召徐庶,於是便叫李強、徐康暗中留意,隨機應變,若是能半途截住徐庶,召得其入仕西北,那自然最好。

    「母親有話,軍侯屈身下士,恭己待人,仁聲素著,世之黃童、白叟、牧子、樵夫皆知其名,真當世之英雄也。我徐氏一家深受其恩。哥哥身為家中長子,務必要當面謝過軍侯。況且母親久日未有見你,心中掛念,不知哥哥可願與我同去河東?」

    徐庶臉色連變,一時間心煩意亂,不知如何是好。若是那日,他未有看出劉備本人,他定當回去新野繼續竭盡所能為其效力。但徐庶已知劉備本性,而其弟其母受文翰伺養,此等大恩大德,徐庶甚為感動。

    「誒,想我徐元直才華過人,志向宏大,卻難遇可效明主。那文不凡確實頗有明主之風,而我先前為劉玄德擊退曹仁,又薦予孔明與他。他知遇之恩,我已盡報。此番,便再去河東一趟,見見那文不凡是何等人物。若亦是昏庸之輩,我便帶老母退隱山林,再也不過問世事!」

    徐庶在心中微微一歎,腹誹一陣後,便向徐康頷首而道

    「竟然如此,我便隨你入西北,見見那名震天下的冠軍侯,是何等人物!」

    徐康聽言,頓時露出一個燦然的笑容。隨後徐庶、徐康紛紛上馬,一路奔馳趕往河東。徐庶命運如何,暫且不知。

    再看東川之地。張松與曹使劉曄不日趕到安漢,早有細作報之張任,張任聞言大喜,即出城郭相迎。數人敘禮畢,便同入城中縣衙商議。

    次日,劉曄持朝廷令書趕至文軍營寨,令軍中兵士通報完畢,文翰聞得劉曄來見,刀目一瞇,望向田豐、成公英,兩人皆向文翰微微頷首,示意接見。文翰領會,即派人傳其入見。

    劉曄踏步而來,入賬之後,作禮畢,便宣讀奏書。奏書大概意思如此,言逆臣張公祺已死,東川已得太平,不可再動兵戈。時下聖上聞之,文翰和張任在東川又起紛爭,想東川百姓遭戰火肆虐,痛心不已,故而下令讓兩方休戰。以安漢為界,分以東川之地。然後又對文翰麾下諸將加封一番,贈送重金錦綢,以表討伐張魯功績。

    「哈哈哈哈!!!好!好!好!」

    文翰刀目愈漸冰寒,怒極而笑,錚錚有力連說幾聲好字。在一旁的成公英急向周倉投去一個眼色。周倉心神領會,一步踏出,鈴鐺大的眼睛瞪起,暴怒喝道。

    「我等將士不惜性命拋頭顱灑熱血在戰場廝殺,如今朝廷一道聖旨說要休戰便是休戰,難不成我等西北兒郎性命就如此廉價!朝廷視我等如同草芥呼!?」

    周倉一聲喝起,趙雲、張遼、龐德等大將頓時迸發驚天動地般的殺氣,如同一浪浪海潮般撲向劉曄。劉曄在曹操麾下,見過大場面也是不少,曾經亦見過袁紹近五十萬大軍的雄威陣勢,但此時劉曄卻感覺如遭到百萬大軍齊齊往自己衝殺的錯感,身體不覺難以制止地微微顫抖起來,心中懼意攀攀直升。

    文翰目光利如刀鋒,在高堂大座上俯視著劉曄,緩緩問道。

    「此乃聖上之意,還或是曹丞相之意?」

    劉曄臉色一驚,腦念電轉,正欲想一個合適的借口回答。但就在他剛想張口時,文翰卻似乎早有了答案,帶著一抹冷漠的笑容說道。

    「文某正是受曹丞相托付,不顧兵馬疲憊,將士怨聲,起兵討伐漢中。此時張魯一死,曹丞相就欲過河拆橋,實為不仁。文某不欲抗旨,但若是接了此旨,文某如何面對那些為朝廷討伐張魯而戰死兵士的家屬!如何面對這些忠國義士!曹丞相此舉,實乃寒了我等西北之心!」

    文翰話音愈來愈是洪烈,震得劉曄心神震盪不已,再加之趙雲、張遼、龐德等將不斷迸發著氣勢壓來,劉曄不知不覺已滿身冷汗,只覺如遭閻王審判,一時間平時那張極善辯論的嘴皮子,好似被東西塞住,硬是說不出話來。

    少時,劉曄失魂落魄諾諾退出文軍營寨,趕回安漢城。途中,張任早派兵馬在半路等候來接,劉曄在張任兵馬擁護下回到安漢。張任與張松急往來見,兩人一見劉曄臉上餘悸未消,就知其此番前去,事途不順,連忙問之前事。

    劉曄將前事盡告,張松聽罷,怒聲大喝。

    「文不凡竟敢如此欺辱朝廷來使!可見此人其心可誅,視朝廷無物!劉太中但且放心,明日我隨你同去。張某雖不才,但憑一條三寸不爛之舌,定教那文不凡知恥而退,接領聖命!」

    劉曄一聽,頓時大喜。張松這張利嘴,他可領教過。張松不但將那個自喻不凡,口齒犀利的楊修說得羞愧難當,甘拜下風。還令曹操應諾下旨休戰之事。可見此人辯論如何了得,劉曄自問不如,心想明日有其相助,必然馬到功成。

    與此同時,在文軍營寨內。文翰正與麾下一眾文武商議。

    「對於曹丞相休戰之事,諸位有何看法?」

    劉辟一步踏出,滿臉不忿,扯聲稟道。

    「主公!!我等西北將士捨生忘死,才將那張魯誅殺!!!依理來說,東川之地因盡歸我西北!!!此時朝廷卻要我等於西川平分,我實心有不甘,難以接受!!!」

    「只是此乃天子之命,主公尚且身為漢臣,若是抗旨不接,只怕會遭天下人指罵,有損主公的名望!」

    劉辟話音一落,龐德則是皺著眉頭應道。劉辟瞪大眼睛,甕聲甕氣地道。

    「某讀書少,但也知天大地大,大不過道理!天子這道聖旨實乃無理!」

    龐德臉色微變,欲言又止。他在軍職上雖高於劉辟一頭,但劉辟早在并州時已跟隨文翰,後在并州輔佐高順立下不少功績,可謂是老功臣。龐德剛投入文翰麾下不久,亦不好下了劉辟的面子。

    「劉將軍話雖有理,但眼下我軍受張姑義兵馬所阻,一時難以攻克安漢。我軍前番與張魯軍連連激戰,兵士皆以疲憊不堪,在此等時勢,硬取安漢實乃不智。」

    就在此時,列於武將首席的趙雲,神色凝重,起身而道。張任雖是趙雲二師兄,但趙雲義薄雲天,驍勇無敵,軍中威望之高,僅次於關羽、徐晃。他一語道出,諸將頓時皆臉色一凝,紛紛將目光投向文翰。

    文翰向趙雲微微頷首,遂是問道。

    「子龍所言甚是,依你所見,當若如何?」

    「我軍正須休養,主公不如暫且接旨,暫居東川半壁之地。同時在雍州、涼州調配兵馬,趕往東川。待我軍休養完畢,兩州兵馬趕至,再作圖謀。」

    趙雲說畢,文翰眉頭一挑,遂望向田豐、成公英二人。田豐與成公英相視一眼,眼色一陣交流後,齊齊走出拱手稟道。

    「我等皆認可趙將軍所言!」

    兩人話音剛落,成公英卻還有話,繼續說道。

    「不過,我等煞費工夫,剿滅張魯。而那西川卻想坐收漁人之利,得之東川半壁之地,這也未免太便宜了他等。那劉季玉懦弱無能,定是比主公更急著能夠休戰!主公不妨再與其糾纏一陣,看能否從中得利。」

    文翰聽言,嘴角上翹,遂露出一個燦然的笑容。彷彿暗地裡卻有著另一番思量,目光有著一種莫名的期待之色。
yellow709 發表於 2013-5-6 01:37
第七百五十二章 收取張松(上)
    次日,劉曄帶著張松再次來到文軍營寨

    兩人走入帳篷,施禮畢文翰見劉曄身後那人,雖長得猥瑣難看,但那雙眼目卻尤為晶亮,自信滿滿文翰暗暗吃奇,遂伸手指著張松喝道

    「你乃何人,報上名來!」

    「某乃益州別駕,張松久聞軍侯大名,如雷貫耳,恨山高地遠,不得聽教今日得以見望,實乃萬幸也!」

    張松作揖一拜,雖是說得謙虛,但目光銳利,給人一種先禮後兵的姿態文翰聽言,心中吃了一驚這張松,豈不是那憑著其過目不忘的本領,暗畫西川地圖,引劉備入西川的人麼!西川地勢複雜,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天下有名若非張松獻圖,即使那時劉備有諸葛亮這超絕謀士相輔,只怕亦難得之西川,成為蜀地之王!

    一時間,文翰思緒萬分,刀目剎地明亮起來,對著張松的眼色帶有幾分詭異

    「哈哈哈哈哈!原來是張別駕,我素聞你之仁德,早有敬仰之心,今日能見,實乃解我渴仰之思也!左右!還不快快予張別駕上座!」

    文翰此言一出,頓時帳中所有人都是臉色一變文翰麾下一眾文武則皆起驚色,不知文翰為何對張松如此禮讓厚待可知,此時西北西川兩方正處於交戰的時勢至於劉曄望向張松的眼神,則多了幾分異色,心中暗付,連他這個在曹操麾下的重臣,且代表朝廷的來使,亦得不到文翰如此待遇,這其中必有端倪!

    張松察覺到劉曄眼色的變化,頓時心裡一驚,暗道這文不凡定是在甩手段,當下一聲喝起

    「不敢!朝廷使者尚未得以賜座,某人微身輕,豈敢冒犯!」

    文翰眉頭微微一皺,不過很快便看出了張松心中想法,遂又令道

    「亦予劉太中賜座」

    少頃,張松劉曄兩人坐畢文翰目光緩緩轉向張松問道

    「不知張別駕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張松起身一拜,凝聲而道

    「某聞文冠軍不願接領聖上懿旨,不知可有此事?」

    文翰神色一凝,他早知張松前來之意,心中亦想好推辭,遂又說道

    「張別駕有所不知,此非本軍侯不欲接領而是麾下將士受國之命,在前線奮勇廝殺,排除萬難,終得以誅除逆臣張公祺依理這東川之地應為我西北管轄,但朝廷卻忽然下令,要我等讓予東川半壁之地予西川我軍將士多有怨言,本軍侯實在為難!」

    「時下亂勢,其他諸侯郡守,皆漢之蟊賊,名為漢臣,卻都恃強侵佔地土明公乃大漢之臣,身居高位,仁義充塞乎四海,應為天下諸侯之楷模!」

    張松話裡有話,文翰聽得清晰,不過卻無生怒,平靜而道(

    「張別駕之言是理本軍侯歷來對朝廷忠心耿耿,從不敢有所造次昨日劉太中離開後,本軍侯曾與麾下文武商議本軍侯麾下,個個都是忠國之士,亦知聖命不可違抗不過想你西川之人,在本軍侯討賊之時,非但未有出手相助,反而派張姑義等將出兵相攔

    眼下你西川卻欲分半壁東川之地所謂天大地大,大不過一個理字即使是聖上之命,也難免我西北之人心有不甘!」

    張松雙目一瞇,即又回道

    「明公可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聖上乃一朝天子,為天地之君,你等皆為漢臣,若抗旨不接,是為不忠不義!」

    「此話是理但又有士可殺不可辱之言!此番我西北若接此令,必遭天下人恥笑!受此欺辱,只怕我軍中將士寧死不接!」

    文翰此言一出,諸將頓時紛紛瞪大眼目,齊聲喝出,迸發氣勢,一時間帳篷之內,如入千軍萬馬廝殺場景之內

    「我等西北之人,寧斷頭,亦不受辱!」

    巨大的聲浪,震得整座帳篷都在劇烈搖晃張松神色連變,如文翰所言,他西川畢竟是理虧但最善辯論的張松豈會就此退讓,腦念電轉,抖數精神,正欲侃侃而談時文翰卻忽然臉色一變,話鋒一轉

    「不過要本軍侯答應休戰之事,亦非不可只要西川願許予我二人,本軍侯如聖旨所指,退讓東川半壁之地!」

    張松準備脫口而出的言辭頓時收了回來,眼睛連起驚色,一時間他似乎無法看透文翰的想法用兩個人來換東川半壁之地,這交易即使是個瘋子亦定會爽快應諾!不過張松卻知,文翰想要的那兩個人,定非尋常人物(,若是他要張姑義或是黃公橫等西川重臣,張松是萬萬不可能答應!

    劉曄卻並沒有張松那般想法,連忙問道

    「不知軍侯欲要西川哪二人?」

    文翰神色一凝,目光爍爍

    「第一者,乃馬孟起!此人與我西北仇恨,諸位皆心知肚明但劉益州,竟知此人與我之仇,卻將他收錄麾下難不成劉益州,欲借此人之手來加害於本軍侯呼?」

    「非也!馬孟起敗走東川,來投我主我主見他家破人亡,如若喪家之犬,惜其所才,故而收留於他絕無要借其加害軍侯之意!」

    張松一聽,忙作禮告道劉曄微微皺眉,心中暗付這馬孟起與文翰有血侯仇,到了文翰帳下,必死無疑如此文翰亦未有壯大其麾下實力,答應亦非不可劉曄想畢,隨又問道

    「不知另外一人,又是何人?」

    劉曄剛是問起,文翰便將目光轉移到張松身上,一動不動,直盯著張松,同時嘴角還翹起一絲莫名的笑容

    「張子喬?此不過口舌辯士,文不凡要他有何大用?」

    劉曄心中一呼,甚是驚奇若是文翰是要張姑義或是黃公橫等西川名士,那還情有可原,但文翰不要那兩人,反而卻要這張松劉曄一時間思緒連生,陷入沉思

    張松亦是滿臉驚奇,被文翰驚得一時啞口無言待他反應過來時,文翰不等他張口,便是說道

    「若要我應諾休戰之事,便讓劉益州許這兩人予我否則,我西北人馬,寧死亦絕不讓出東川半壁之地!我意已決,兩位不必多說!左右,送客!」

    文翰令聲一落,數個兵士便向劉曄張松邁步而去,將兩人驅趕出賬劉曄張松皆是一臉的莫名其妙,不知所然,離開了文軍營寨

    待張松劉曄回到安漢,兩人尋來張任商議張任亦對文翰所提出的條件頗為驚奇,同時不知不覺中對張松的眼色有不少的變化張松心裡喊冤,卻百口莫辯張任沉吟一陣,張口而道

    「茲事體大,且容我派人稟報主公,看主公如何抉擇,再做計議」

    「如此亦好還望張將軍做緊時間,早日還以東川太平」

    劉曄拱手作禮,頷首應道張松在一旁欲言又止,不過最終還是未有出言

    於是,張任連夜派人趕回益州廣漢通報劉璋得知文翰所提條件,當即聚蜀中官員議事

    「主公!張子喬口舌了得,乃不可多得辯論之才此番曹操願下旨休戰,全因此人之功若將其相棄,必寒其人之心反之馬孟起雖有武勇,但頗有野心,據巴郡細作來報,他在巴郡暗蓄勢力,定是望借主公之勢,東山再起!主公不若只將馬超許予文不凡,熄其怒恨,再贈予重金以抵張松便是!」

    黃權素來與張松交好,深知其能,連忙向劉璋發言進諫

    「不可!馬超驍勇善戰,我蜀中無人能敵,張姑義先前來報,此番能抵住文翰大軍馬超功不可沒!若是棄之此人,將來文翰若再來侵犯,誰人來抵彼軍悍將!」

    就在此時,一身長六尺,俊秀白淨,身穿西川百花錦袍,儒生打扮的士者踏出劉璋定眼一望,此人乃益州司馬孟達,字子度,乃扶風人也

    「依孟司馬之見,又該若何?」

    劉璋正是躊躇,不知抉擇,連忙又問孟達看法孟達凝了凝神,拱手作禮拜道

    「依某之見,張子喬不過是口辯之士,論武手無搏雞之力,論文謀不足以治一郡之地反之馬孟起,卻有萬夫莫敵之勇,能於萬軍之中取敵將之首,乃一員不可多得的曠世猛將更何況,西川俊傑無數,文不凡卻偏要此人只怕張子喬對文不凡早有敬仰之心,與其私通不若便遂其心意,將其遣予文不凡如此亦可除去一個隱患」

    「孟子度你!」

    黃權一聽,頓時連連色變,怒聲一喝,正欲呵斥孟達但堂上劉璋卻頷首應道

    「孟司馬所言是理哼!竟然那張子喬覺得在蜀中,淹沒了其才,便遂其心意,讓他另投明主,也省得我終日聽他那些大逆不道之言!」

    原來劉璋見張松生得醜陋,且又平日多有出言頂撞,對張松一直心有不喜如今孟達一說,張松對文翰有所敬仰,當即信了幾分

    「主公!」

    黃權一驚,神色劇變,立馬喝道劉璋怒容即起,指著黃權扯聲吼起

    「放肆!黃公橫,你平日與那張子喬多有交情!是否連你欲要棄我而去,投那文不凡麾下!」

    「權對主公一片赤誠,絕無歹心!還請主公明鑒!」

    黃權聽言,連忙跪下,執禮拜道

    「哼!最好如此!」

    劉璋臉色這才好了幾分,冷然哼道這時在一旁的一身高七尺,面目威嚴,身穿黑錦華袍之人踏步而出,作揖稟道

    「公衡子度兩人之言,皆有道理馬超張松皆有棄之之理,但亦有留之之理不過那文不凡說得卻是強硬,發言定要此二人而且馬孟起與他有血侯仇,只怕他不肯輕易讓步!不如主公,先贈與重金,然後再派人與其商議,讓他在其中挑選一人若他非要張子喬不可,如此可見張子喬必與他早有私通若他只要馬超,或許張子喬並無反意主公也不必冤枉他人」

    劉璋聽言,緊皺的眉頭便是鬆弛下來,定眼一望,那進諫之人,正是他麾下祭酒,法正,字孝直,與孟達為友,亦是扶風人其父法衍,字季謀,官至司徒椽廷尉左監法氏一族乃益州大族,法正飽讀經史,才智過人,為人光明正大,亦與張松相友,常促膝論談天下大事,志同道合

    但因平時不拘小節,遭到小人中傷,被劉璋冷落但黃權眼光毒辣,識得法正有濟世之才,連番進薦法正才得以劉璋重用之後法正亦無令劉璋失望,無論是軍事還是內政都取得一番建地軍事上,法正治軍嚴明,出謀劃策,助張任操練軍士在內政上,法正改革立新,連施新政,使得益州之地百姓都能得以安居樂業,讚聲一片因此,劉璋也漸漸重視法正,平時對法正言聽計從

    法正此番進諫,說得甚是精妙,而且未有得罪孟達黃權二人劉璋一聽,亦覺有理,頷首應道

    「如此亦好,權且一試」

    至於孟達黃權似乎亦無異議,對法正所言皆是認同劉璋遂依法正之計,派一隊兵馬護送二十車金銀珠寶,趕回安漢

    這數日,張松徹夜難眠,忐忑不安待蜀中之人剛到安漢,張松聞得,立馬趕先去見,賄賂一人,得知劉璋的抉擇

    「好哇!我嘔心瀝血,一心只為西川劉季玉你竟然對我起疑,你如此不忍,便莫怪我不義!」

    張松忿然離去,當夜在安漢府內,憑著過目不忘的超強記憶,將蜀地地理圖全部畫出,藏於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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