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修真] 九界風雲亂(劍神)作者:青衫依舊(西風怒) [連載中]

naso99 2013-4-7 16:44:5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0 110042
naso99 發表於 2013-4-20 21:23
0106 第一百零二章 武者之道,烏雲踏雪

「武學一道,越到後來,天賦的影響就越弱,甚至可以說,決定一個人武道成就高低的,並不是他的天賦。」

  凌風一邊講述著,自身一邊也沉浸在其中,思緒在飛揚著,跨越了前世今生。

  武神風狂,又何曾聽聞過有什麼驚世天賦?

  兵主東方勝天賦無雙,也不見得就蓋過了同時代強者一頭!

  前世的凌風,以氣海破碎的殘廢之身,更是談不上什麼天賦,依然堅持到了最後,成了迷神天最後的強者。

  ……

  「機緣、信念、心性、勇氣……每一個的重要性都不在天賦之下。」

  「武學上的成就,不是天賦的成就,也不是時間的積累,是一往無前的勇氣,堅定不移的信念,不為外物所動的心性,咬定青山不放鬆的執著,以及,最虛無縹緲的機緣、氣運等等。」

  在說著這麼一番話的時候,凌風的腦海中一直有一個個前世大時代中嶄露頭角,領一時風騷的人物閃現著,他們或有機緣,或存信念,或有勇氣,或能偏執……

  這些人,以及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情,加在一起彷彿是一條金光大道,直通武學的彼岸。

  凌風說到這裡,停了下來,他沒有說出的是,前世今生加起來,他從來沒有加過一個在安全的地方,靜靜地修煉,最終能成為一代強者的。

  一個也沒有!

  武神風狂座下十三太保,就是反例。

  真正的武道強者,無不是踏破一切阻礙,但凡有一線機會,便孜孜以求,不顧艱難險阻者。縱然在這條荊棘道路上,鋪陳著纍纍白骨,但也唯有走到盡頭,才能登臨絕頂,一覽眾山小!

  「哎~」

  婉兒看著凌風的神色,分明不曾在其中看到分毫的遲疑與動搖,歎息一聲,道:「婉兒就知道如凌兄這般在武道上有所成就的男兒,無一不是心堅似鐵,又豈會輕易改弦更張?只是想試一試罷了。」

  其實在凌風以極其認真,極其專注的神色,說出那麼一番見解的時候,婉兒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這種感覺無法言說,她彷彿能通過凌風的話語,看到一個少年在那條荊棘天路上遍體鱗傷,卻一往無前。

  一時間,婉兒都有些懷疑自己的想法,不知道什麼是正確的,只是確定了一件事情。

  這樣的凌風,才是真正的凌風!若是真按著她的想法來的話,可能是任何人,獨獨不會再是凌風了。

  婉兒徹底放棄了勸說的念頭,想了想,轉而道:「這樣吧,既然凌兄你想要前往熊狼堡,那婉兒便助凌兄一臂之力吧。」

  「嗯?」

  面對凌風疑惑的目光,婉兒笑著介紹道:「我商盟為了商路通暢,消息傳遞,人物接送快速,從數十年前便開始有計劃地挑選特殊的妖獸,與馬匹配種……」

  說到配種時候,婉兒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抹紅暈,似有些尷尬模樣,跳了過去,繼續道:「幾十年下來,我商盟培育出了獨有的烏雲踏雪駒。」

  聽到這裡,凌風的神色有些變化了。

  要是換做一個真正在紫巖城中長大,幾乎沒有出去過幾次的少年,自然不會知道烏雲踏雪駒有多珍貴。可是凌風不同,在前世時候,他可是知道這種商盟獨有的烏雲踏雪駒號稱天馬,數量稀少,向不外售,有資格決定其去向的就只有商盟的真正大佬老闆們。

  現在聽婉兒的意思……

  「婉兒沒有什麼能幫助凌兄的,就贈送凌兄一匹烏雲踏雪駒,以壯行色吧。」

  婉兒說出了她的意思,臉上儘是一片雲淡風輕,好像真的只是送出了一匹普通的馬匹,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

  凌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要透過她清澈地眼眸,看穿她的內心一般。

  在凌風的注視下,婉兒不知道怎麼的,忽然覺得心跳加速,下意識地低下了頭。

  凌風這才注意到有些失禮了,乾咳了一聲,移開了視線。

  沉吟了一下,凌風終究沒有拒絕,接受了婉兒這番好意,笑道:「那凌某就受之有愧,卻之不恭了。」

  婉兒長出了一口氣,放鬆了下來,臉上重現浮現出了輕快的笑容。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在凌風坦然接受下來她的禮物,沒有提及購買一類的話時候,她的心中不覺得就有些歡喜。

  婉兒不知道的是,凌風早就知道了烏雲踏雪駒的價值完全不能用金錢來衡量,這才沒有提起。

  不過,有些時候些許誤會,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什麼都清楚明白,反而失去了生命中的無限可能性。

  不知不覺中,紅燭淚盡,窗外透白,凌風與婉兒在醇酒包廂中飲酒閒談,竟是一夜過去。

  婉兒不是困守閨閣的閨秀,凌風也不是井底之蛙短視,兩人暢談一宿,都有幾分相見恨晚,興致盎然之感。

  然而,夜終究是過去,當清晨的陽光照入醇酒包廂中時候,兩人才驚覺了過來,一夜竟然已經過去。

  這種不知時間流逝的知己之感,讓凌風與婉兒相視一笑。

  「多謝婉兒你的款待了,他日有機會,自當再與婉兒你飲酒暢談。」

  凌風看了看天色,長身而起。

  婉兒也隨之起身,面上似有不捨,但還是笑著說道:「那小妹就祝凌兄一路順風了。」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他們彼此間的稱呼自謂等,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發生了變化。變化得是如此的自然,以至於讓人都無所覺。

  沒有做什麼小兒女情狀,凌風最後向著婉兒示意了一番,轉身便下了春風得意樓。

  在婉兒的交代下,有侍女將凌風直接引領到春風得意樓的後門處,那裡早就有一匹身材遠遠超過尋常的馬匹,看上去神駿非凡的烏雲踏雪駒在那裡不安地踢踏著。

  烏雲踏雪駒正如其名,通體覆蓋著黑色的皮毛,且細膩而纖長,順滑地披散下來,彷彿天然就帶著黑色錦緞般的皮襖子。

  它的四隻小腿上,都覆蓋著一層厚厚的氈子般絨毛,呈雪白顏色,彷彿時時刻刻都踏足在積雪上,帶起了團團雪花一般。

  單看烏雲踏雪駒的外表,就知道它奔跑起來定然是上半身如烏雲般張揚而迅速,四蹄似在踐踏白雪,風馳電掣,不過等閒。

  「好一匹烏雲踏雪駒!」

  凌風伸手在烏雲踏雪的馬臉上,脖子上輕輕地撫摸著,這匹天馬一開始還有些不適應,想要扭頭閃開,然而無論它怎麼動作,究竟逃不過凌風五指山。

  烏雲踏雪畢竟是烏雲踏雪,身為妖獸與良種馬匹雜交而成的天馬,它的靈性遠遠超過了尋常馬匹,登時就明白眼前這個新主人不好惹,終究低下了頭。

  「哈哈哈~」

  凌風心中暢快,一翻身上了烏雲踏雪駒,抬頭看了春風得意樓高層處一眼,旋即策馬揚鞭,踏碎了清晨的安靜,蹄聲漸遠。

  春風得意樓上,婉兒站在窗口處,臉上帶著幾分不捨,幾分茫然,看著遠處一團烏雲遠去,心中有說不出的感覺。

  或許在商業上,婉兒是難得到天才,然而在其他事情上,她又想不清楚,弄不明白,只知道自己現在心裡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麼似的。

  她的身後,一個侍女在為她收拾著行裝,口中還在念叨著:「小姐,烏雲踏雪駒你也只有兩匹,送出了一匹後你的車就沒法用了,其他的馬匹可不敢跟烏雲踏雪一起。」

  「還有啊,小姐你在紫巖城多停留了三個多月了,本來就遲了,現在又沒有了烏雲踏雪,我們會不會趕不及啊?」

  ……

  婉兒眼中有些迷離,那個小侍女在說些什麼,她幾乎一字都沒有進入耳中,只是遠遠地望著那團烏雲消失在視線範圍之內,悵然若失地離開了窗口。
naso99 發表於 2013-4-26 21:37
0107 第一百零三章 風起雲湧,先天蹤跡

 三日後清晨,天剛濛濛亮的時候,一陣轟鳴般的馬蹄聲音,由遠及近,踏碎了熊狼堡的美夢。

  一片烏雲,踏著白雪,倏忽之間貫穿整條街市。

  往往路上行人剛覺得蹄聲如雷,抬頭便見得黑雲壓頂,心中剛一驚駭,耳中狂風呼嘯,一切就已經過去了。

  馬蹄聲音,最終停止在了熊狼堡外。

  凌風一按馬背,整個人翻身而下的時候,烏雲踏雪駒還在不甘地踢踏著四蹄,彷彿還沒有跑過癮頭似的。

  愛憐地撫摸著馬背,過微微濕潤,就好像三日三夜不停地奔跑,從紫巖城直接來到了熊狼堡,對烏雲踏雪駒來說都只不過是熱身罷了。

  「好夥計,去休息吧,你知道該怎麼做對吧?」

  凌風拍著馬臉說著,隨後把韁繩交給了戰戰兢兢走了過來的熊狼堡服務人員,大踏步地向著熊狼堡中走去。

  他的出現,早就引起了此時在熊狼堡周圍的武者們的注意,凌風一離開,他們就圍攏了上去,想要看看這匹怎麼看怎麼不凡的馬匹。

  那個小夥計哪裡敢攔,正面色愁苦的時候,「彭」的一聲,一個靠得近了,手腳還敢伸過去的武者直接被烏雲踏雪駒不耐地蹬飛了出去。

  這一飛,就越過了人群,直接摔到了數十丈開外,險些沒有閉過氣去。

  「嘩」的一下,人群散開,生怕也給來上這麼一下,小夥計連忙帶著烏雲踏雪駒進了熊狼堡。

  這個時候凌風還沒有走遠,自然把這些動靜都聽在耳中,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了一抹笑容。烏雲踏雪駒的厲害他可是親自檢驗過的,一路上偶爾遇到不識趣的妖獸攔路,都不用凌風出手,烏雲踏雪駒很興奮地上前一蹄子不是踐踏就是蹬踹。

  那些慘遭毒蹄的妖獸,往往不是直接飛出去摔了個半死,就是被踏成了肉泥。

  以凌風估計,烏雲踏雪駒的實力足可與後天三四層的武者相較量,這還是指硬拚的情況下,若是看情形不對轉身就跑的話,不是先天強者還真追不上它。

  故而凌風對烏雲踏雪放心得很,自顧自地走進了熊狼堡。

  在那裡,雄霸等他許久了。

  凌風這一出場動靜之大,雄霸自然不可能沒有得到消息,凌風剛剛進入堡中,就看到雄霸那魁梧無比,絲毫不受歲月影響而有半分佝僂的身軀。

  「來,進來說話。」

  雄霸一攬凌風的肩膀,根本不給他說客氣話的機會,拉著他就進入了熊狼堡後方,一處獨立的院子當中。

  那裡,早就酒菜齊全,冒著騰騰熱氣,旁邊還有侍女或抱酒罈,或持淨手盆,顯然是在得知凌風到達,雄霸出迎前就吩咐下去了。

  「坐!」

  雄霸把凌風按在座位上,隨便淨了淨手,也不等旁邊的侍女給他抹乾,直接拿起面前的大海碗,連干了三碗,將碗底向著凌風一亮。

  他喝酒的速度之快,讓他身邊那個抱著小酒罈的侍女倒酒都倒得香汗淋漓,

  三碗酒下肚,凌風的手還在淨手盆中沒能抽出來呢。

  凌風見狀苦笑,能說什麼呢?有樣學樣,一樣是三海碗倒了下去。

  「好,像個漢子。」

  雄霸讚了一聲,隨後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那些在一旁服侍的侍女們連忙躬身退了下去,院中,就只剩下了雄霸與凌風兩人。

  知道他這是要談正事了,凌風神色不由得為之一肅。

  「凌小子,我不是告訴你那些小王八蛋在熊狼堡這裡佈置了很多眼線嗎

  ?你怎麼還來得這麼張揚?還有那匹是什麼馬?」

  雄霸一連串問出來,直砸得凌風有些頭暈眼花,理了一下才說道:「這不是小侄我偶然得到這匹天馬,一時興奮沒有控制住嘛,倒是讓師叔擔心了。」

  「天馬?!」

  畢竟是武者,雄霸對寶馬神兵的興趣不比任何人來得小,連忙追問道:「可是商盟的烏雲踏雪駒?一定是了吧,除了烏雲踏雪駒外,還有什麼馬敢叫天馬的?」

  「正是烏雲踏雪,師叔好見識啊。」

  凌風讚了一聲,雄霸得意地大笑了起來,接著道:「沒想到你小子這麼好手段,連商盟的寶貝疙瘩都能讓你弄來,嘖嘖嘖,真是了不起,什麼時候也給你師叔弄匹?」

  「呃~」凌風覺得有些作繭自縛,連忙輕咳了幾聲,「盡量,小侄一定盡力。」

  「哼~」

  雄霸冷哼一聲,道:「你小子就敷衍師叔吧,你真當師叔傻啊,烏雲踏雪駒有那麼容易弄到?一匹了再來一匹,你是商盟盟主的女婿嗎?」

  「還有,你是不是真當師叔在這窮鄉僻壤呆久了,人給呆傻了,就聽不出你的花花腸子來了?還一時興奮沒有控制住?」

  「笑話!」

  凌風尷尬地笑了笑,他還真沒想到雄霸精細到了這個程度。

  「你這是準備徹底給郭解、金天養他們了斷了是吧?如果你沒有能找到他們,那不如讓他們來找你,師叔說得可對?」

  雄霸這番話說出來,凌風還能說什麼呢,只得點頭承認。

  看到凌風承認,雄霸反而沉默了下來,上下打量了凌風幾眼,歎息道:「到底是老了,走眼了,走眼了。」

  走眼了?走眼什麼?凌風詫異地問道:「師叔此言何解?」

  雄霸沒理會他,自顧自地道:「走眼了,真是走眼了,沒想到你這小子,竟然是一個驕傲到了骨子裡的人物。」

  「你壓根就不認為自己會贏不了他們!」

  「你驕傲到了認為只要自己下定了決心,那麼結果就是注定的了。」

  雄霸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你說我這不是走眼了嗎?原本還以為你是個老實孩子,跟曹小子一樣,沒想到你根本是外謙裡傲的性子。

  「金天養他們,從頭到尾都不曾被你放在過眼裡吧?」

  凌風倒是有些吃驚,沒想到只是從他的一點舉動,雄霸就得出了這樣的結論,這人的心思細膩,還在他想像之上。

  「不錯,在師叔看來,那幾個王八蛋雖然稱不上紈褲,卻也給你凌風提鞋都不配,不過……」

  雄霸說著,神色突然凝重了起來,沉聲道:「……最近熊狼堡的風頭有些不太對,如果你這兩天沒到的話,師叔我都打算再給你去一封信,讓你不要過來了。」

  「嗯?」凌風神色一動,看著雄霸凝重無比的臉色,也隨之鄭重了起來,問道:「師叔,熊狼堡最近出了什麼事情?」

  他本就在好奇,金天養等人怎麼會再出現在這裡?難道還有什麼比化妖果更有價值的東西?原本凌風都已經打算好了,要在荒原上與他們玩一出狩獵的遊戲了,不曾想竟然還是回到了這熊狼山脈。

  「出什麼事情了,我也不知道。」

  雄霸的回答讓凌風錯愕了一下,他這個地頭蛇,一方之主都不知道,還能有誰知道?

  「只是最近熊狼山脈附近,多了很多惹不起的扎眼人物。」

  「有多惹不起?」

  「先天夠不夠?」

  幾句問答後,凌風與雄霸雙目對視,都在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無比凝重的神色。

  「先天強者……」

  凌風皺著眉頭,沉吟不語。以他右手人皇劍,左手麒麟臂,八荒六合獨尊功,呼吸天地秘法,再輔以域外秘法破天擊,紫極金身訣護體,但凡先天之下,他都不懼,可是先天……

  那個境界,是真正的脫胎換骨,是舉手投足有沛然不可御的天地之力,正因為曾經踏足了那個境界,凌風才完全瞭解先天強者的可怕。

  「是誰?」

  凌風望著雄霸問道。

  「好幾個。」雄霸苦笑了一下,道:「其他幾個神龍見首不見尾,師叔我也不知道是誰,唯一現身的那個還是我們武院的先天強者。」

  「武院的先天強者?」

  凌風有些不明白,既然是自己這一方的強者,雄霸的笑容怎麼苦成了那副模樣。

  「鐵劍郭景陽!」

  「呃~」當這個名號從雄霸的口中吐出來的時候,凌風臉上的表情與雄霸也是相差彷彿了。

  鐵劍郭景陽這個人物,只要是出身武院的武者,就沒有一個沒有聽說過他的。

  此人是老牌的先天強者,有先天第四層的修為,性情嫉惡如仇,非此即彼,讓很多人頭痛不已。那些頭痛的人中,就包括了武院的主人,六御絕巔中的上天帝。

  據說郭鐵劍少年時候就與上天帝相交莫逆,只是天賦與性子限制,才最終沒有能更進一步。鐵劍郭景陽那性子,能讓他看得慣的人和事不多,到了後來即便是上天帝的一些決定,他也看之不慣,還毫不遮掩地表現了出來。

  幾次之後,鐵劍郭景陽就與上天帝鬧翻,從此不再踏足武院半步。

  然而這老先生除了嫉惡如仇之外,還念舊情,但凡是武院中人遇到了麻煩,只要佔在理上,他就毫不猶豫地站在武院一方。

  這倒是讓武院中人很不好定位這位郭鐵劍了。

  這與上天帝的態度也有關係,鐵劍郭景陽雖然破門而出,平生不再踏足武院,但武院方面卻沒有將他除名,始終當郭鐵劍是自己人。

  這樣摸不得碰不得還得罪不起的人物突然出現在熊狼堡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也難怪雄霸這幅表情了。

  「知道郭老是為什麼而來的嗎?」

  凌風好奇地問道,他可不相信熊狼山脈中有什麼能吸引住這位老先生的。
naso99 發表於 2013-4-26 21:37
0108 第一百零四章 坑人的少年俠聖

「知道郭老是為什麼而來的嗎?」

  「為了他徒弟……」

  雄霸的臉色愈發地古怪了起來,一臉不可置信模樣,「他徒弟在熊狼山脈附近失蹤了,郭鐵劍趕到的時候根據他徒弟留下的線索,知道他是被人綁架的……」

  「……」

  凌風也是一陣無語,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堂堂鐵劍郭景陽,一代先天強者,還是隨著武院建立一場場腥風血雨中殺出來的老牌先天強者,他的徒弟竟然讓人綁架了……

  哪個吃了雄心豹子膽的傢伙做的?

  這個疑問凌風沒問出來,問也白問。要是能被人知道,郭鐵劍早就殺上門去了,哪裡還會在熊狼山脈這邊頻繁出沒。

  「怪不得這段時間熊狼山脈中有那麼多強者出沒。」

  凌風是徹底明白過來了,要知道郭鐵劍知交滿天下,受過他恩惠的人不知凡幾。從來人情債最是不好還,現在有了報答機會,哪裡會不積極?

  「說來也怪郭鐵劍那個徒弟。」雄霸一拍桌子,震得桌面上杯碗盆碟一陣顫動,「據說那小子年紀也不算太大,出來行走江湖就罷了,還從來不報他師父的名號,要不是這回出事了,別人甚至都不知道郭鐵劍有這麼一個寶貝徒弟。」

  「你說,這叫什麼事?」

  「麻子不叫麻子,叫坑人嘛!~」

  凌風「噗」的一下,險些將滿口的酒給噴出去,雄霸這簡直是道出了那個對郭鐵劍弟子出手者的心聲啊。

  也不知道那人現在知道了郭鐵劍弟子的身份了沒有?要是知道了,估計也是跟雄霸一般無二想法。有這麼個惹不得的師父你倒是早說啊,這不是坑人嗎?

  凌風抹了抹嘴巴,拭去了酒漬,笑著問道:「那人倒也有志氣,不知道叫什麼名字,有機會倒要認識一下。」

  「有什麼好認識的。」

  「志氣?我看他是跟你一樣驕傲得沒了邊了。」

  雄霸顯然對這個將他的熊狼山脈弄得烏煙瘴氣的傢伙沒有好感,「還不是一個跟他師父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古板大俠嘛。」

  發洩了一下後,雄霸還是繼續說了下去:「聽那些受過郭鐵劍恩惠的人說,他那個弟子好像姓白,叫做白鐵衣……」

  「噗~」

  凌風又是一口酒噴了出去,這次嗆到了,連聲咳嗽了起來。

  「怎麼了?」雄霸奇怪地看著是他,「你認識?」

  「不~咳咳~~,不認識。」

  凌風藉著咳嗽,掩飾了臉上的異狀,心中道:「我還真認識。」

  「俠聖——白鐵衣啊!」

  突然聽到這個名字,就跟當初在黃沙谷中,凌風猛地一下認出了兵主東方勝一樣,又是一個在大時代中脫穎而出,新一代的風雲人物。

  全盛時期的俠聖白鐵衣,與兵主東方勝一般,都是先天大圓滿境界,距離破妄無路的絕巔只有一步之遙的超級強者。

  短短幾個月時間裡,凌風就遇到了還是少年時期的兩個未來超級強者,只能讓他感慨大時代真的開啟了。

  這些在大時代的浪潮中乘風破浪,捲起千堆雪,威名震動天下的人物,已經一個個開始走上大舞台,參與到一次次的風雲變幻當中了。

  俠聖白鐵衣與其他頂級強者不同。他行俠天下,嫉惡如仇,其經歷也廣為流傳,凌風還是多少知道一些端倪的。

  然而在那些消息中,有俠聖白鐵衣少年時候,曾經是武院「帝子」之一,也就是上天帝之後武院之主的挑選對像之一;他後來更是與武院鬧翻,捨棄帝子身份,破門而出。

  從來沒有人提起過他的師父,竟然是鐵劍郭景陽!

  「這中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凌風饒有興致地想了想,旋即便放棄了尋根究底的意思,回到了眼前。

  雄霸提著酒罈,直接口對口地大口吞嚥了好一會兒,直到酒罈變得輕飄飄空蕩蕩了,他才隨手一拋,說道:「凌小子,你可想清楚了,現在有了那個不長眼的,還有郭鐵劍這個老古板,以及一群想湊熱鬧想報恩想套近乎的攪局,這時候的熊狼山脈可不是什麼善地啊。」

  「嗯~」

  凌風點了點頭,按理智來說,避開這一波的動亂,再等下一次機會,才是比較好的選擇。

  然而,每每想起這一點,他心中就有一種說不出的預感,在不住地警示著什麼。

  沉吟良久,凌風最終搖了搖頭,道:「師叔,我有預感,這次如果不去,我會錯過很多東西。」

  聽了這話,雄霸眉頭一皺,勸阻的心思也淡了下來。武者的預感,是一種很難說的事情,說他不存在吧,不知道多少武者靠著它活了下來;說它存在吧,很多時候又看不到摸不著壓根不靠譜。

  沉默良久,雄霸長身而起,道:「師叔不攔著你,不過你給我記住。」

  雄霸盯著凌風的眼睛,沉聲說道:「遇到了解決不了的麻煩,回來,師叔幫你扛著。」

  「師叔跟你師父幾十年的交情,他的弟子在我老雄的地盤上,我倒要看看誰敢動。」

  「就這樣,在這裡休息一天,明天再動手,我讓人給你那幾個王八蛋進山的路線。」

  話說完,雄霸轉身就走,魁梧如巨熊般的身軀很快消失在院子裡。

  「謝了,師叔。」

  凌風從腰間解下五仙壺,遙遙對著雄霸離開的方向敬了一下,大口飲下。

  明知道現在熊狼山脈強者雲集,一不留神就會將先天強者惹上了門來,到時就是彌天大禍,生死由不得自己。

  即便是這樣,雄霸還是毫不猶豫地說出了這麼一番話來,壓根不怕凌風會將什麼大麻煩給引到了他的頭上。

  這就是豪氣、義氣,以及兄弟情誼了。

  凌風遙想當年,石師與雄霸他們行走荒原,縱酒狂歌,生死與共的情景,不由得有些癡了。

  雄霸的安排,凌風沒有異議,就在這座院子裡好生休息了一天。

  在這一天裡,烏雲踏雪駒也被送到了院子裡來,在凌風回來前,它就只得一直呆在這裡了。同時送來的就是有關金天養等人的進山路線分析了。

  雄霸自然不可能派人緊跟著他們入山,但大致的方向還可以判斷的,外加搜集一下他們進山前的補給情況,就不難大致判斷出他們的行動路線了。

  做好了這些準備,第二日清晨,也就是在離開紫巖城的第四天,凌風時隔數月,再次踏入了熊狼山脈。
naso99 發表於 2013-4-26 21:38
0109 第一百零五章 翻山越嶺終覓得

 翻高山,越峻嶺,穿密林,渡大河……凌風向著熊狼山脈深處挺進著。

  這一路上,他果然看到了遠比上一次要多得多的武者在熊狼山脈中遊走著。他們或是漫無目的地尋找著什麼,或是警惕的監視著出現的武者,隱約間有劍拔弩張的氣氛在蔓延。

  一路行來,凌風就看到了好幾場爭鬥,而且都有幾分莫名其妙的意思在裡面。

  凌風此來另有目的,並不想參與到那件事情裡面,故而在他有意趨避之下,不曾撞上任何人,就漸漸深入到了熊狼山脈深處。

  「嘩啦啦~~」

  水聲隆隆,河道起伏,落差之大往往如同瀑布上墜下,似自懸崖上跌落一般。

  在進入熊狼山脈後的第十五天,凌風便乘坐在一個簡易的木筏,順著洶湧的激流向著熊狼山脈的最深處前行著。

  十五天過去,凌風並沒有什麼急躁的情緒,畢竟郭解、金天養等人比他早出發了十來日,肯定遠遠地跑到了前面,他一時沒能追上再正常不過了。

  同時,從前面在熊狼山外圍的那些武者反應上判斷,郭解、金天養等人並沒有在那裡停留。當初被凌風愚弄了一把,於熊狼堡和空氣戰鬥了許久,得罪的人不知凡幾,要是還停留在山脈外圍,不可能沒有動靜。

  在一日前,來到這條大河邊上,凌風看到了樹木砍伐,扎制木筏的痕跡,頓時就知道他可能已經綴上了他的獵物了。

  在這熊狼山脈深處,本就人跡罕至,再加上凌風所追蹤下來的路線,正是雄霸分析提供的那一條,追錯人的可能性就更加的小了。

  大河滔滔,滾滾而下,簡直不像是在群山之中奔湧,反而更似平原上的長江大河,才當有這般威勢。

  在這樣的大河中,小小的木筏隨時有傾覆的可能,若非凌風以強力壓制,怕是在那九曲十八彎的轉折中,早就沉沒到了江底了。

  一日多的順流而下後,水勢漸漸平緩,彷彿宣洩完了所有怒氣,溫柔地推送著木筏進入到了一處山腹之中。

  山腹黑暗,木筏藉著水流在其中穿行而過,整個過程啊只能聽到「隆隆」水聲,看到螢光處處,且與外界的溫暖相比,山腹中那種陰涼簡直要直沁入人的骨頭裡。

  大河的盡頭處山腹之中,這點連凌風都沒有想到,他都有點懷疑是否跟得太過了,興許郭解、金天養等人在中途就下了筏子上了岸呢?

  雖然有著這樣的疑惑,然而事已至此,也不能半途而廢,凌風只得耐著性子,任由木筏帶著他在山腹中徐徐前進了好幾個時辰。

  當木筏漂浮在水流上,從山腹中穿出的時候,凌風長身而起,長出了一口氣。

  陰暗、壓抑、沉悶,這種感覺讓凌風決定回來時候,寧願翻山越嶺,也不願意再受這罪了。

  然而,也不知道是對比太過鮮明導致的錯覺,甫出山腹,凌風便覺得眼前豁然開朗,週身一陣暖洋洋的融融暖意,入目皆是鳥語花香,樹木鬱鬱蔥蔥,生機勃勃……

  這種感覺,

  就好像一下子從地獄,來到了天堂一般。

  同時,有比大河之中的水聲愈發「轟隆隆」了上百倍的巨響,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站在木筏上,凌風極目遠眺,只見得前方水汽瀰漫,待看得真切瞬間臉色大變。

  「該死!」

  凌風腳下猛然加力「啪啦」聲響,木筏繩斷散做了一根根的單獨木頭,他自己則借力而起躍向了河岸。

  當凌風從空中砸落在河岸上,震得兩腳生疼的時候,回首望去正見得那些木筏散開的木頭一根根倒頭栽在下去。

  原來,就在山腹出口的不遠處,一個無比龐大,比起凌風曾經跳過的,同樣在熊狼山脈中的那個瀑布至少大了數十倍的大型瀑布群轟然衝下。

  水聲如雷鳴,水勢似銀河傾瀉,望之一片白茫茫,皆是從高空砸落下來破碎成水汽氤氳的瀑布激流。

  這樣的大瀑布整個天下怕都沒有幾個,要是一不留神從那裡被衝了下去,即便是以凌風現在的修為,不死也要受個重傷。

  「嗯?」

  想到這裡,凌風心中忽然一動,低頭在地上觀察了起來。

  「找到你了。」

  凌風移開了腳步,地面上出現了兩個深深的腳印。在河岸邊泥土本就濕潤,再加上凌風從天而降衝力巨大,腳印自然清晰可辨。

  在他自己的腳印不遠處,凌風目光所凝的所在,零零散散不少腳印烙在地上。

  「郭解、金天養、薛望、謝家夫婦、童家姐弟,我找到你們了。」

  凌風看著那些腳印,眼中放光,恍惚間似能看到他們一個個如他方才一般從木筏上一躍而起,落到了河岸上的景象。

  在這種地形下,只要從這裡經過,修為不超過先天第四層,就難免會有這個結果。

  「多少天了,我終於趕上你們了。」

  凌風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心神也為之安定了下來。

  他走上前去,仔細觀察了一番那些腳印,大致判斷了一下,眼中愈發地亮了起來:「不超過一天!」

  「他們也是剛剛從這裡經過不久,絕對不超過一天的時間。」

  凌風不知道郭解等人到底是被什麼耽擱了,以至於讓他這麼容易就追了上來,他也管不得這麼許多,在發現獵物已經離得不遠後,他立刻開始搜尋左右的痕跡。

  很快,他找準了方向,幾個縱躍間,就消失在了遠處的密林裡。

  密林中樹木繁盛,枝葉密密麻麻,人一入其中,也就是只能在偶爾縱躍間露出披風一角,轉眼間就蹤跡全無了。

  ……

  遠方,依稀能聽到大瀑布裹挾無量水流,從數百丈高處衝擊而下的隆隆巨響。

  即便是已經隔得很遠了,依然有天際雷霆轟鳴,在雲層中滾滾而來一般的威勢響動。

  林中,有七個男女,如一條長蛇一般,林間穿行著。

  在這七人當中的一個年輕男子似乎有些累了,緩了緩腳步,側耳傾聽了一下瀑布隆隆水聲,心有餘悸地說道:「早先真是好險,如果沒能來得及跳出來,被衝到瀑布下面那可真就是死定了。」

  聽了他的話,前面一個身上背著弓箭的男子笑嘻嘻地說道:「童瑜,你不會現在還在害怕吧?我說你們姐弟兩個的性子真應該換一下,是不是出生時候給搭配錯了?」

  「金天養,你別欺負我弟弟。」

  在「童瑜」的身邊,一個年輕女子瞪了金天養一眼叫著,對比童瑜臉上脹紅的表現,讓人不由得不贊同金天養的說法。

  這一行人,正是郭解、金天養、薛望、謝韞和馮立夫婦,童瓊與童瑜姐弟。

  眾人哈哈大笑起來,童瑜臉上愈發地紅了,童瓊白了金天養一眼,哼道:「都是有機會成為先天強者的人了,也不知道莊重一點。」

  童瓊這番話算是撓到了金天養的癢癢了,他笑著連連點頭,又不得不謙虛了一下幾句:「童瓊你別說得那麼早,八字還沒有一撇呢。」

  「說不準,又會起什麼變化。」

  金天養說到最後,彷彿想起了什麼似的,笑容為之一斂,聲音也隨之低沉了下來。

  郭解等人也是一般無二,他們都是想起了那在熊狼山溪水旁的那一幕,那頭伏屍溪水中的妖羆,將他們前路的希望擊得粉碎。

  那一幕,對他們比起對金天養還要來得刻骨銘心得多。

  如果當初化妖果到手,煉製出來的化妖丹人人有份,金天養也只需要一顆,多亦無用。這樣,大家還是站在一個水平線上。

  可是現在呢?!

  他們現在陪著金天養來到這裡,不過是陪著太子讀書的角色,真正的好處只有金天養一人能得到。

  「誰叫人家有一個先天第四層,還是武神義子的舅舅呢。」

  郭解等人,也就只能用這個來安慰自己了。

  「還能有什麼變化,天養,你舅舅不是也已經在這附近了嗎?有他老人家坐鎮,還怕什麼魑魅魍魎。」

  郭解看金天養的臉上還有幾分陰沉,隨口開解道。

  他話音剛落,忽然「卡嚓」一聲異響,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誰?!」

  「出來!」
naso99 發表於 2013-4-26 21:38
0110 第一百零六章 古今傳承補天法

「誰?!」

  「出來!」

  郭解等人瞬間散開,各持兵器,默契地成扇形包圍了過去。

  郭解的鬼皇刀、金天養的射月弓、薛望的點星劍、謝韞的彎月刀、馮立的金剛護臂、童家姐弟的鎖刃雙環,遠近結合,皆指向了發出聲音的方向。

  他們簡直就是驚弓之鳥了,剛剛還提到那件鬱悶事情,現在就又出現了異狀,不能不讓他們緊張。

  圍上去不到兩步距離,一隻兩尺多長的山貓從樹叢中竄了出來。

  甫一出現,它就被週遭的殺氣所鎖定,無邊危險的感覺湧了上來,頓時渾身皮毛炸起,尾巴直如長槍衝著天上,豎瞳緊張地看著郭解他們幾人。

  「竟然是一隻小畜生。」

  謝韞啐了一口,放下了彎月刀,隱約擋在她身前的贅婿馮立也鬆了口氣,放下護在胸前的護臂。

  郭解和金天養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自嘲的神色,緩緩收起了兵器。

  「看來,我們還真是被上次的事情給影響到了。」

  郭解歎息了一聲,剛才他們幾個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在紫巖城中名聲顯赫的世家武者們,竟然為一隻小畜生給嚇出了一身冷汗,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小心無大錯吧。」金天養重新把射月弓背到了背上,心有餘悸地說道:「要是再有一次,我……」

  他搖了搖頭,沒有說下去。

  童瓊碰了碰手上鎖刃雙環,發出一聲清脆的響動,羨慕地說道:「天養,有你那舅舅在,你還有什麼好怕的?」

  「上次沒了化妖果,這次就給你準備了補天大法,嘖嘖嘖~」

  童瓊是真的羨慕,其他幾人亦是如此,特別是提到補天大法時候,那種羨慕之色更是連掩都掩蓋不住。

  說話間,他們散了開來,一邊說話,一邊沿著原來的方向前進。

  提到了「補天大法」,眾人哪裡還有心思理會那只山貓?算是被它逃過了一劫。

  到了這個時候,充斥在空氣中的殺機方才消散,那只不知道是倒霉還是幸運的山貓一個激靈恢復了行動能力,「哧溜」一下竄進了林中。

  它鼠竄狼奔的動作帶動了旁邊一處樹叢晃動,隱約露出了一角披風,很快又為樹枝重新遮掩了起來。

  這一幕,無論是那是山貓本身,還是不遠處的郭解、金天養、謝韞等人,都沒有發覺,就好像那披風的主人只是一塊石頭一般。

  「補天大法啊~」

  一聲低到連聲音主人都幾乎聽不見的自語聲音,在樹叢中響起,旋即歸於了沉寂。

  凌風從樹叢後轉出,遙遙望著郭解等人目光深邃無比,好像深不見底的深潭一樣。

  方纔,他剛剛追了上來,倚仗著無名斂息訣與鬼步,郭解等人壓根就無法發現他的蹤跡。本來是想著尋著比較好的機會,就此在這裡將他們幾個一氣解決的,不曾想聽到了這些東西。

  十三太保中的追風就在附近,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凌風心神震動之下,險些就被他們所察覺。

  現在「補天大法」的消息,則讓他心生感慨,幾不能自持!

  此神功,在後世也算是赫赫有名了,然而真正將其練成的,古往今來也惟有一人而已。

  凌風並沒有在遠處沉思太久,只是略略感慨,便身形晃動間,重新綴在了郭解等人的身後。

  「補天大法啊~」

  金天養並不知道,他一直擔心的夢魘,還真的就在眼皮底下,既是悠然神往又是搖頭苦笑,道:「哪裡有那麼簡單,錯過了這次機會,怕是我舅舅也再沒辦法了。」

  「咱們的先天稟賦,後天機緣,都不過如此,能超過那些平民武者不過是基礎打得好,修煉條件好罷了。」

  「要是沒有脫胎換骨的變化,一輩子也就是這樣了,想要更進一步都不容易,更不用說先天了。」

  金天養的感慨是真心實意的,也就是有了一個來頭嚇人的先天第四層強者奔走,才讓他更加明白那有多麼的不容易。

  郭解等人卻是無法理解這種感覺,他們只是單純的羨慕而已。

  「對了,天養,這幾天一直聽你說什麼補天大法,能讓你修為突飛猛進,甚至可能有機會衝擊先天。」

  本來走在前面的謝韞好奇的回頭問道:「趁著現在有機會,你就跟我們說說,補天大法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在家裡的時候怎麼沒有聽說過有這樣一門神功?」

  金天養沉吟了一下,想著眼看離目的地不遠了,而他舅舅追風又在附近,倒也真不怕什麼了,也就坦然開口說道:「好吧,我就跟你們說上一說。」

  「你們沒聽說過其實不奇怪,這門神功其實不是我們這個時代的功法,而是與十來年前挖掘出來的一處古跡有關……」

  金天養將他從追風那裡聽來的秘聞娓娓道來,聽得入神的不僅僅是只有郭解等人,還有那個在身後密林樹叢中閃現的披風身影。

  十來年前,在荒原中出現了一處古跡,引起了不小的紛亂,其中牽扯到了迷神谷、武院、黃泉門等諸多大勢力的武者。

  那處遺跡據說是古時候的一處武學聖地,內裡的絕大多數東西都已經毀損在了歲月的侵蝕當中,唯獨一門刻印在一間石室內的武學,得以跨越了不知道多少歲月重現人間。

  為了爭奪這門武學,各方武者損失不小,本來若是就此終止,也不會在後來引起偌大的反向。

  當時,一個誰也沒有想到的情況出現了。迷神谷主,當時還沒有天下第一高手與武神之稱的風狂突然現身在古跡處,一擊盡敗了各大勢力的強者。

  風狂扣下了其中絕大多數人,放言天下,他就在這裡,恭候全天下公認的最強者——六御絕巔,前來指教。

  原來,在這之前,風狂以三年時間,走遍迷神天各處,敗盡了天下強者,唯獨站在整個迷神天巔峰的六御絕巔,一直沒有機會能夠交手。

  不是風狂不願,而是他的約戰紛紛為了這六個老牌破妄強者所推拒。

  於是,藉著這個機會,風狂果斷出手,逼六御絕巔他一戰。

  到了這般地步,六御絕巔也是無奈,只得真的動手前往荒原,與風狂論武古跡處。

  本是尋常爭奪,就此演變成了改變迷神天大勢的比武。

  當其時,六御絕巔齊至,與武神風狂一起,論武於荒原一個無名的高崖。

  那高崖雖然無名,卻有摩天之勢,即便是先天強者也難以攀登上去。

  縱是有這個本事,亦無這個膽量,誰敢將站在整個迷神天巔峰的七人間較量,當成熱鬧去圍觀?再說了,以他們七人無上實力,一個波及或許就會要了他們的命去。

  故而,那次比武一直沒有什麼外人能夠親眼目睹,一直到了數年之後,才由風狂與六御絕巔的門人洩露出了其中一些細節。

  這一戰驚天動地,風雲變色,持續了整整三天三夜。其中或文攻或武鬥,或心境或功力,武神風狂與六御絕巔展開了全方位的較量。

  一開始,六御絕巔或是心中不願,然而到了後來,也是漸入佳境,畢竟破妄無路境界的絕巔強者,整個迷神天中,亦不過他們七人罷了。

  武神風狂,也正是在這一次論武中展現出了他的絕世之資。無論是實力修為,還是境界感悟,他都不在六御絕巔這六個老牌的破妄強者之下。

  真正動手時候,東邪皇、西毒霸、南僧王、北丐尊,四大破妄強者紛紛落敗其手;上天帝、下黃泉,這個兩個實力更在其餘四人之上的絕世強者與武神風狂交手,亦是糾纏竟日,難分勝負。

  最終,上天帝與下黃泉亦是自認略遜風狂一籌,公認他為天下第一人,號為:武神!

  無論是一力要求六御絕巔與他比試的武神風狂,還是後來亦是全心投入的六御絕巔,他們所為的都不是一時之勝負,而是想看看,在破妄絕巔之後,是否真的無路?!

  可惜,縱然是站在迷神天最高處七人的巔峰碰撞,也沒有能開闢出一條道路來。從此之後,天下所有人都認定了,破妄境界就是無上巔峰,此後再是無路。

  因為他們的身份,因為他們是為了武道而戰,故而此役過後,那座無名高崖便被好事者名之為——論道崖!瞻之為武學聖地。

  這些都是後話了。

  只是當時一戰過後,無論是武神風狂還是六御絕巔皆是意興闌珊,站在他們這個高度,什麼武學秘籍都是虛妄,前方道路才是他們孜孜以求的。

  但他們這一戰的引子終究是那門傳承自古時候的武學,勝負已分,這引子也不好置之不理。

  武神風狂隻身入內,片刻即出,沒有半點留戀分毫情緒,掉頭便走。

  六御絕巔也各自入內一觀,隨後出來時皆是一般模樣。

  這裡面的東西,終究不是他們所追求的。

  也不知道是武神風狂與六御絕巔的氣息太過強大,亦或是他們在其中推演那門武學洩露出來的氣勁過於凌厲?

  總之當他們盡數離去之後,其餘的武者想要入內一觀的時候,整座經過了不知道多少歲月,依然屹立不倒的石屋轟然倒塌。

  那門武學,自此也只是在迷神谷與六御絕巔傳承下來的勢力當中流傳。

  「那門武學……」金天養看著已經聽得呆滯了的郭解等人,面上浮現出了一抹驕傲之色,「……便是補天大法!」
naso99 發表於 2013-4-26 21:39
0111 第一百零七章 命與運,先天強者!

「那門武學……」

  金天養看著已經聽得呆滯了的郭解等人,面上浮現出了一抹驕傲之色,「……便是補天大法!」

  這些掌故,他也是從追風口中得知,這時候道出來震撼了所有人,讓金天養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種高人一等般的錯覺。

  好在他終究不是一個尋常紈褲,很快調整了過來,並不曾為同伴們所察覺,繼續道:「這門神功其實知道的人不少,但凡是武神和六御絕巔的門下,想要得到都不為難。」

  這話出口,郭解等人只能腹誹了。

  對這些出身破妄絕巔強者門下的人來說是不為難,可對迷神天其他武者來說,無異於是難於登天了,怪不得沒有關於這門神功的消息在天下流傳。

  「天養。」薛望似乎從中聽出了什麼,若有所思地問道:「你舅舅學的是這門神功嗎?」

  自從化妖果一事上屢次出錯,薛望整個人都沉靜了下了,終日沉默寡言,難得開口說話,然而他說出話來,卻更為其他人所重。

  「不是。」

  金天養也有點佩服,他還沒有道出細節來,薛望已經大致判斷出一些東西了。

  「我舅舅他修煉的是武神風狂特意為他選擇的一門功法,最是貼合他本身的資質。」

  金天養點到為止,並沒有細說追風的功法,轉而道:「補天大法這門神功,其實六御絕巔門下,幾乎沒有任何一人修煉過。」

  「什麼?!」

  郭解等人皆是震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樣一門刻在能經歷過無數歲月侵蝕而屹立不倒的重要所在內,甫一出世又引起大量強者爭奪最終連六御絕巔與武神風狂都牽扯出來的絕世神功,竟然沒有人去修煉?這怎麼可能?

  何止是他們,連在暗處的凌風也不由得豎起了耳朵。

  補天大法的名頭他聽說過,但其中細節,不是出自破妄強者門下,終究無法知曉詳細。

  眾人的詫異金天養並不奇怪,想他當初第一次聽聞時候,也是一般無二,頓了頓他便接著道:「沒有人修煉不是這門神功不好,武神風狂曾經對它下過論斷,這是一門直指先天大圓滿巔峰的絕學。」

  在場的除了暗處的凌風,其餘人等無不是咋舌不已。

  這也是凌風前世就學得了同樣能直指先天巔峰的八荒六合獨尊功,今世又將其補全為心境武學,可踏入破妄無路境界,這才能如此的淡然。

  對郭解等人來說,這樣一門絕學簡直是只存在於傳說,垂涎欲滴都是往小裡說的。

  「那為什麼沒有人修煉?」

  郭解等人迫不及待地問道。

  「因為它的怪和難。」

  在郭解等人好奇的追問下,金天養終究是道出了其中隱秘,「補天大法,取的是補天裂的意思,認為人體並非是完美無缺的,正如天道之運轉,終究是還有瑕疵。」

  「想要達到無上境界,就要有補天之心。」

  「修煉補天大法,必須經歷七裂七補,七次捲土重來的大決心大毅力,才有可能成就。」

  「這是一門對心性、資質、悟性、毅力,都要求極高的功法,除非天資稟賦極其適合它,不然武神門下和六御絕巔門下,自然不會有人去修煉。」

  金天養說到這裡,郭解等人都有些明白了過來。所謂的七裂七補,自然是七次散功或是七次修為倒退,最終又重新修煉了回來。

  這是何等恐怖,何等危險的事情啊!

  當今之世,有資格接觸到這門補天大法者,都是武神風狂和六御絕巔門下,而這樣的人有的是選擇的餘地,他們犯不著為了一門完全可以代替的絕學,而去冒那樣的險,承受那樣的痛苦。

  相對的,真正願意,且能夠達成這些條件,也願意冒險的武者,卻沒有資格接觸到它,這就導致了補天大法的尷尬地位。

  十幾年過去了,這門神功在那幾位的門下又不受重視,想來應當是有向外流傳出去。可即便是如此,也不曾聽聞過有什麼人去修煉,並以之揚名的,就知道它有多麼讓人望而卻步了。

  「那天養你……」

  郭解等人皆是不解地望向金天養。他們跟金天養都是多年的交情了,從小就認識,金天養是什麼人物他們怎能不知道?雖然不是紈褲子弟,但怎麼也跟大決心、大毅力之類的扯不上關係。

  「補天大法還有一個特性。」

  金天養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種狂熱的神色,「補天裂,本就有取巧的手段,除了以無上大法生生彌補天之裂縫外,尚可用各種奇石為材料來彌補。」

  郭解等人聽得一頭霧水,直到金天養說出了下面這一番話來。

  「只要修煉補天大法者,遇到另外一個同修此功者,只要他自願,就能吸取他的全部功力為己用。」

  「什麼?!」

  所有人都震驚了,還有這樣取巧的方法?!

  至於什麼自願不自願的,根本就沒有人放在心上。只要有追風這個先天大高手在,自然能讓別人被自願。

  「這樣得來的功力雖不精純,但終究是一步登天,還有什麼好奢求的?」

  「省下了這麼大的功夫,日後就有足夠的時間,再想其他的辦法,跨入先天境界的機會大大增加了。」

  金天養說到這裡,終於克制不住心中的狂喜之意,狠狠地揮了一下拳頭。

  「這麼說……」

  這時候,所有人都明白了過來,「天養你舅舅是給你『找』了一個修煉補天大法的高手,要把他的修為渡到你的身上?」

  金天養點了點頭,承認了下了,隨即郭解等人的神色都有些怪怪的了。

  別說他們,就是暗處的凌風,也恍然大悟了過來。

  「原來如此!」

  凌風瞳孔收縮了一下,「怪不得前世俠聖白鐵衣明明年紀比東方勝等同時期的強者要大出十幾歲,又是天資卓絕之輩,怎麼會出頭如此之晚,一直到與武院方面鬧翻後才嶄露頭角。」

  「原來,在前世的這個時候,他在這熊狼山上受過這樣一劫!」

  凌風徹底明白了,那個修煉補天大法的就是白鐵衣,而他的補天大法則是鐵劍郭景陽所傳授的。以白鐵衣的性子,的確是適合這門神功。

  鐵劍郭景陽在武院中地位特殊,雖然不是天帝門下,但拿到補天大法完全不是問題,這就說得通了。

  郭解等人想到,也同樣是這一點,他們臉色古怪地說道:「天養,你舅舅捉的是白鐵衣?那個鐵劍郭景陽的弟子?」

  「鬧得沸沸揚揚,整個熊狼山脈都在搜查的那個白鐵衣?」

  在眾人的追問下,金天養苦笑地點了點頭。

  這麻煩,著實不小啊!

  論來頭,鐵劍郭景陽絕對不在追風之下;論實力,郭鐵劍也不會怕了他追風;再論親疏,培養了十幾年的嫡傳弟子,比兒子都不差了……

  無論怎麼說,只要讓鐵劍郭景陽知曉了,這事情絕對沒完。

  「你舅舅……」

  郭解等人連連搖頭,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金天養苦笑依舊,道:「我舅舅出手的時候也不知道白鐵衣是郭景陽的弟子。本以為是哪個渠道流傳出去的補天大法被此人所得呢。」

  「再說只要做得天衣無縫,即便是有些來頭,事後我舅舅也會懼他。」

  「誰知道……」

  剩下的話金天養沒說,但郭解等人心裡也都明白。

  誰知道鐵劍郭景陽反應如此之快,他名望和號召力又是如此之高,竟然形成了大索熊狼山脈之勢。

  要是早知道白鐵衣是郭景陽的徒弟,追風肯定是不會下手的,然而現在事已至此,即便是想收手也不可能了,只能繼續下去。

  在郭解等人無語的時候,金天養卻是想起了當日發現動靜不對,他舅舅難得失態,破口大罵的景象。

  「我明白了,這種情況令舅勢必不方便將那白鐵衣運出熊狼山脈,還得找個妥當的地方好生藏匿好,這才讓我們趕過來的吧?」

  薛望是徹底想明白了,怪不得追風會讓他們在這個時候避開所有人來到這個地方。

  同時,郭解等人看向金天養的目光都有些不一樣了,心中那種羨慕嫉妒恨倒是稍稍平息了一些。

  可以想見,即便是這次讓他們成功了,縱然是滅口了白鐵衣,單單是金天養身上的補天大法真元,就是一個大大的隱患,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爆發了出來,惹來無數的麻煩。

  郭解、薛望等人不由自主地想著:「真是不容易啊!難道冥冥之中,真有命數這種東西。」

  化妖果功敗垂成,現在都還弄不清楚這虧是吃在了誰的頭上。

  他們雖然懷疑是凌風,尤其是在春風得意樓拍賣會那日上看他揮金如土後嫌疑尤其的大了,但是終究還沒能下定論;

  這邊換成了補天大法這條新路子,結果一下子又招惹了鐵劍郭景陽,還有隱隱站在其背後的上天帝,弄得風聲鶴唳,懊惱不已。

  真要說起來,只能怨金天養沒這個命和運了,還能說什麼?

  金天養猜也猜到他們是在想什麼了,苦笑之餘在心中暗暗發狠,就是命又怎麼樣,有這樣的條件,我就是要逆天改命啊。

  此念剛剛生出,遠方天際忽然傳來了一聲轟鳴,就好像晴空中忽現了霹靂一般。

  「怎麼回事?!」

  金天養駭了一下,循聲望去。

  但見,遠處一處高高的山崖,伴隨著那聲炸雷般的巨響,大片大片的山石在滑落,亂石崩飛穿空景象,即便是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依然讓郭解、金天養等人相顧駭然。

  這般景象,就好像是天上一道雷霆霹落下來,直接打在山崖上,造成的驚人破壞。

  「晴天霹靂?」

  不知道為什麼,眾人心中都是一個咯登,好像能感覺到什麼異樣,一時又說不出分明一般。

  與他們不同的是,凌風驀然驚覺了過來,望向那處被破壞到不成模樣的山崖,臉上凝重無比:「先天強者!」

  「天地元氣震盪,是有先天強者在全力出手!」

  「是誰?」
naso99 發表於 2013-4-26 21:39
0112 第一百零八章 俠聖:白鐵衣!

 「是誰?」

  凌風心中念頭閃過,再望向金天養等人的目光就不同了。

  在此時此地,有可能與人交手的先天強者,自是四太保追風最為可能。換句話說,至少在短時間內,追風有可能騰不出手來。

  「只要能確認這一點……」

  凌風望向金天養等人的目光愈發地冰冷了起來。

  他忍耐到現在,一直綴在他們的身後而不動手,並不是想聽金天養說掌故,而是忌憚著就在附近的追風。

  以凌風現在的實力,正面衝突絕對不是先天強者,尤其是站在先天第四重,並且擅長遠程攻擊的追風的對手。

  他即便是出手偷襲,也不可能在一瞬間將所有人都拿下,定然是有人會出聲通知追風。

  那樣的話,凌風很大可能會來不及脫身,反而被金天養等人拖住,拖到追風趕到。那樣的結果,就可想而知了。

  正是這份忌憚,讓他隱忍至今,甚至做好了空手而回的最壞打算。

  不曾想,轉機,突然出現了。

  就在眾人或驚疑,或駭然,或期待的時候,一個恍若穿過峽谷的山風一般無二的聲音遠遠傳了過來:「郭鐵劍,我說過,我沒見過你什麼寶貝徒弟,不想斷了傳承,就趕緊到別處找去,莫再糾纏。」

  這個,顯然就是四太保追風的聲音,從話裡內容來看,竟然是鐵劍郭景陽找上了門來。

  一個蒼老而剛硬的聲音,緊隨在追風聲音之後響起:「除了你還能是誰?不是先天強者,誰能拿得下我徒兒?」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追風語帶激將地說道:「郭鐵劍,你一生耿直,難道老來就可以倚老賣老,胡亂冤枉人不成?就因為我追風實力足夠,你就賴我抓你徒兒,那你路上看到男人,是否都要說他們是淫賊啊?他們除了天閹,誰沒當淫賊的能力?」

  「你要挨個都替天行道嗎?」

  追風的聲音若狂風般滾滾而來,聽到郭解、金天養等人皆是目瞪口呆,面面相覷,歎服不已。

  無怪人是先天強者呢,這般顛倒黑白,欺君子以方的手段,讓這些後生晚輩思之油然而生出了神往之心。

  「無恥!」

  凌風暗罵了一聲,同時凝神提氣,卻是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以鐵劍郭景陽的性格,被追風用話這麼一拿,糾纏下去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這一番衝突,讓凌風把握住了追風現在所在的位置和彼此的距離,也已經足夠了。

  凌風所懼者,無非是在他與金天養等人交手的時候,追風突然出現,那樣的話無疑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怕是難逃一劫了。

  可要是距離稍遠,追風沒有能第一時間綴住他,想要捉住凌風,那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有無名斂息術和鬼步傍身,凌風完全有信心可以脫身,甚至讓追風壓根就不知道是誰下的手。

  然而,就在凌風正要出手時候,金天養等人茫然不覺,注意力全部為那場發生在遠處的先天大戰吸引之際,一個意外突然發生了

  「沙沙沙~~」

  一陣在林中穿行,踏足在落葉枯枝上的響動由遠及近而來。

  「有人?!」

  暗處的凌風,明處的郭解等人,皆是神色一動,循聲望去。

  隨著聲音的靠近,時不時還傳過來一聲聲悶響,聽在耳中,不難於腦海中描繪出一個人跌跌撞撞而來的景象。

  「他受傷了。」

  在場的都是經驗豐富的武者,第一時間就判斷出了來人的情形,金天養等人在戒備之餘,心中略略放鬆了下來。

  畢竟在剎那之前,他們還在遠遠聽著先天強者爭執,依稀看到那種驚天動地的戰鬥景象,忽然有人出現,不自覺地就將來人與那兩個先天強者相提並論,緊張了其起來。

  不過三兩個呼吸的功夫,一個踉踉蹌蹌的身影,便闖入了眾人的視線範圍中。

  「嗯?」

  那人也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郭解、金天養等人的存在,腳下一個踉蹌,靠在一棵大樹上,劇烈地喘息著。

  這是一個看上去三十來歲的男子,身材高大又不顯得魁梧奇偉,反而給人以一種質樸之感。他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就已經週身浴血,連皮膚表面都在不住地沁出血點來。

  浴血男子就這麼靠在樹身上,氣喘如牛,眼神平靜地望向眾人。

  有這麼一會兒功夫,凌風還有郭解等人,也將這人的情形看了個分明。

  他身上的鮮血,並不是什麼刀槍造成的外傷,每一處血跡都是出現在一些身體的重要竅穴附近,再加上他週身都在往外冒著血點,就好像從內部受了巨大的壓迫一般,這身傷是怎麼來的也就不是什麼秘密了。

  「他應當是被人下了禁制,然後尋著了機會,強行從內部衝開,導致週身竅穴爆血,以重傷的代價換取了行動的能力。」

  「這麼說……」

  暗處,凌風的眼中忽然亮了起來,仔細望向這個三十來歲男子的容貌。

  這個三十來歲男子固然是狼狽不已,頭髮也披散下來,遮擋了半邊臉龐,但終究不似東方勝那種還是少年人,氣質相貌與成年時候相差較大的,凌風只是一打量,就認出了其身份。

  「俠聖,白鐵衣!」

  「果然是你。」

  凌風凝神望向這個身受重傷,又在深山老林中逃命途中突然遇到郭解等人,猶自目光平靜的漢子,暗暗點頭心中讚歎。

  這時候的白鐵衣,已然有了日後縱橫天下的俠聖風采。

  認出了白鐵衣身份的不僅僅是凌風,白鐵衣現在這幅狼狽模樣還有獨特的傷勢,無不在無言地敘述著他的身份。

  郭解持鬼皇刀在手,遙遙一指,道:「閣下可是白鐵衣?」

  他口中詢問的同時做了一個手勢,薛望、金天養、謝韞等人紛紛持兵刃在手,分明就是不善的意思了。

  白鐵衣就是白鐵衣,哪怕是在這種情況下,猶自一臉平靜,處變不驚,他只是略一皺眉,旋即舒展開來,道:「不錯,我正是白鐵衣。」

  「你們是四太保追風的手下?」

  聽他親口承認,郭解等人對視了一眼,既有不敢置信,又有慶幸狂喜,尤其是金天養,長出了一口氣,後怕不已。

  「好個白鐵衣,竟然能從我舅舅的手中逃出來。」

  金天養排眾而出,彎起射月弓,搭上了箭矢將白鐵衣後退的道路全部封死,口中悠然道:「可惜你命不好,正好撞到了我們的手上。」

  「你重傷在身,不可能是我們的對手,還是束手就擒吧。」

  「你舅舅?」

  白鐵衣對正對著他的弓箭還有諸般武器看也不看,只是伸手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約略三尺長短,大致長劍模樣。

  「你身上有修煉補天大法的痕跡,還是剛剛修煉不久。」

  「看來,追風就是為你而找上白某的了。」

  白鐵衣深吸了一口氣,背後在樹身上一靠,站得挺直了起來,目光炯炯地望向金天養等人,「那就來吧,白某虎落平陽被犬欺,大丈夫死則死耳,束手就擒卻是不能。」

  這番話斬釘截鐵,擲地有聲,即便是站在白鐵衣對立面的郭解等人,也不由得為之動容。

  「好漢子!」

  「可惜!」

  金天養神色鄭重了起來,雙手穩定不動分毫,將白鐵衣所有可能脫身的方向全部封死。

  不過不到萬不得已時候,他也不會射箭,生怕一不留神將其射死或是重傷,他補天大法是的夢成了泡影。

  在他的對面,白鐵衣緩緩將手上樹枝平舉,遙遙對向郭解等人。

  林中氣氛,陡然壓抑了起來。

  「辟啪~辟啪~」

  聲聲異響,從白鐵衣手上樹枝上傳來。

  但見他明明目光深邃望向眾人,手上並無什麼多餘的動作,區區樹枝更不可能承受真元灌注,然而隨著異響聲聲,卻有樹皮、多餘的枝丫,不住地從那根樹枝上剝落了下來。

  頃刻之間,整個樹枝變得渾然一體筆直如長劍,魯鈍之感不再,反而有一種堅硬與渾厚的威勢在凝聚。

  「劍意!」

  暗處凌風雙目瞪圓,驚訝地望著這一幕。

  「沒想到,白鐵衣在他嶄露頭角前十來年,竟然就修成了劍意,當真是了得。」

  「看來,前世的這一次,白鐵衣是吃了大虧,一切重頭,這才耽擱了十年!」

  凌風僅僅從白鐵衣凝勢,區區樹枝上現出劍意來,就看出了不少事情。

  以現在白鐵衣展露出來的實力,分明不比十來年後他展露頭角,突破到先天境界時候差上太多。

  一個先天境界門檻,怎麼也不可能困住白鐵衣十來年之久,只可能是追風的計劃成功了,白鐵衣一身修為盡做了那嫁衣裳。

  「這一幕,十之八九在前世這個時候也曾經發生過。」

  凌風站在暗處,看著林中一觸即發的局勢,一陣恍惚,似在看著那曾經發生過的歷史一般。

  「白鐵衣能趁著追風外出的機會,以重傷的代價逃出其掌控,已經是很了不得了。」

  「只是如金天養所說的,他運道不好。在這重傷得幾乎沒有還手之力的時候,恰好遇到了金天養等人,又被重新捉了回去。」

  凌風在腦海中一一還原著那曾經發生而過的一幕,甚至不難判斷出最後的結局。

  「至於白鐵衣沒有被卸磨殺驢,估計是那鐵劍郭景陽終究是不甘心退走,捲土重來,生生在追風的手中救下了他的徒兒。」

  「這麼說……」

  凌風心中一動,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來。

  前世他丹田氣海被破,後來查探到下手的是金家人,可惜那個時候金家已經被滅門,一切線索都已經斷了,前世的他甚至不知道是誰,為何而下手。

  今世這些謎團都解開了,方德、公子顯,還有那個直接下手點破他氣海者,都或直接或間接地被他報了仇了,故而凌風也就沒有再細想。

  現在結合眼前這一幕,昔日金家被滅門,讓武學大成後的凌風報仇無門,估計就是源於此時發生的事情了。

  追風為了成就金天養,造成白鐵衣修為盡毀,不得不重頭再來;偏偏事情不秘,為鐵劍郭景陽將白鐵衣救走,也就知道了是追風所為,是為了金天養所為。

  追風躲回迷神谷去,別說郭鐵劍了,就是上天帝親去也沒轍,那麼金家被郭鐵劍洩憤導致滅門,就不足為奇了。

  佛亦有火啊!

  培養了十幾年的徒弟遭此大難,郭鐵劍再是耿直嫉惡如仇,也要無名火起,做出滅門金家的事情再正常不過了。

  「原來如此啊!」

  凌風太息一聲,他完全沒有想到,昔日他報仇無門,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紫巖城小小金家的滅亡,牽扯到了追風、郭景陽、白鐵衣,間接的還有天帝、風狂這樣的絕巔強者。

  「世事之奇,當真是無法預料啊!」

  凌風搖了搖頭,將那種滄桑之感晃了出去,舉步,向著場中驟然爆發出渾厚無比劍意的地方走去。

  「白鐵衣一代豪俠,不當遭此大難。」

  「金天養,許是天意,你的好事都被我凌風破壞了,你的命,我也收下了。」
naso99 發表於 2013-4-26 21:39
0113 第一百零九章 一世英雄,可殺不可辱!

 林中,劍拔弩張!

  無論是以決絕之心,必死之念持樹枝做劍爆發劍意的白鐵衣,還是以甕中捉鱉心態來對敵的郭解等人,都不知道在暗處有這麼一個可以影響到整個局勢的人正在步步靠近。

  凌風他在判斷出追風不在左近,無法及時趕過來的時候,就不打算放過郭解、金天養等人了。他自然不介意,順手救下白鐵衣,讓他少遭此難,結下這個善緣。

  白鐵衣身受重傷,手無寸鐵,以寡敵眾,形勢之險惡,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了。

  即便是在這樣,也不見他有任何的慌亂,當劍意凝聚到極點,對面郭解等人面露凝重之色的時候,他簡單地踏步向前,舉「劍」一刺。

  沒有什麼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沒有泰山壓頂的威勢,沒有分水亂流的鋒利,只是簡單地一刺,卻給了對面直攖其鋒的郭解等人以一種心悸之感。

  「這就是白鐵衣?無怪郭景陽敢放言不是先天強者,就奈何不了他的徒弟!」

  「他若不是身受重傷,我們所有人加起來,不是他——一劍之敵!」

  郭解等人在白鐵衣一劍出手之後,心中皆是明悟,繼而是慶幸,最後化作羞怒。

  「喝!」

  郭解大喝一聲,濃濃的羞惱之色讓他鼓動了全身真元,凝聚於迎風一刀中。

  「噹~」

  明明是鋒利無比的鬼皇刀砍在脆弱的樹枝上,不曾想卻傳出金鐵之聲,隨即更讓人不敢置信的一幕出現了,不僅僅是樹枝不曾斷,反倒是郭解的鬼皇刀如砍在岩石上反彈而起。

  渾然厚重,如山如海!

  白鐵衣純以劍意,憑著近乎空蕩蕩的體內真元,將郭解蓄勢一擊反彈了回去。

  「來得好!」

  薛望點星劍上寒光閃現,恍若黑夜之中,只能看到點點星光閃爍。

  任是星光紛繁多變,我自一劍向前。

  白鐵衣無論是臉上神色,手上劍勢,皆無分毫變化,還是那麼簡單的一劍,人劍合一,突破向前。

  「啪~」

  寒星散開,薛望踉蹌退出兩三步,臉上除了駭然之色外,還有絲絲陰謀得逞的得意。

  白鐵衣前進如故,然而他的手上,卻已經沒有劍了。

  他以之代劍的樹枝,由末端到掌心握持的部分為止,一寸寸爆開、破碎,化作齏粉散落。

  轉眼間,白鐵衣掌中樹枝粉碎了大半,只餘下了掌中所握持的一小部分猶存,彷彿是握著一把只有掌心長短的匕首一般。

  原來薛望此前一劍,本就沒有抱著能阻止白鐵衣的心思,而是以劍碰劍,於樹枝和郭解鬼皇刀碰撞處再加上了一擊。

  至此,區區一根樹枝再也無法承受如此巨力,便是渾然劍意,終不能保。

  「好!」

  金天養、郭解、謝韞等人齊聲叫好,即便只是樹枝在手的白鐵衣,依然給了他們沉重的壓力。

  白鐵衣臉上露出了苦笑之色,去勢沒有緩上半分,沒有絲毫遲疑,

  他以掌中一小截樹枝,再次踏步突前。

  「回去!」

  謝韞嬌叱一聲,以手中彎月刀劃向白鐵衣的手腕。

  要是被她這一刀劃上,白鐵衣手筋必斷,自然會徹底失去反抗的能力,任人宰割。

  要不是白鐵衣掌中連樹枝都不全,謝韞也不敢如此出手。

  不曾想,白鐵衣竟然還是不閃,依然一往無前。

  「哼!」

  出劍至此時,白鐵衣第一次發出了聲音,一聲冷哼,似是融合了什麼發勁法門,他本就破碎的衣袖瞬間粉碎,同時手掌虛握向前一刺

  。

  在刺出的同時,白鐵衣掌中一小截樹枝「崩」的一下粉碎,破碎開來的粉末在一股無形的力量裹挾下凝而不散,向著週遭一震!

  正是這一震,無形無質,若不是那些樹枝粉碎後的粉末混雜其間,怕是還沒有人能看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股力量卻將謝韞的彎月刀反震而回。

  這股力量之大駭然聽聞,謝韞竟然握不住彎月刀,脫手之下倒捲而回,向著她自己的脖子飛來。

  「啊~"

  謝韞驚呼一聲,眼中盡數被一抹寒光,如同新月墜落一般,佔去了所有的視野。

  眼看著,謝韞就要香消玉殞在自家的彎月刀下時候,她的丈夫馮立忽然以雙手護臂一夾,「嘎吱」一聲令人倒牙的聲音響起,

  彎月刀被他生生固定在了兩臂之間。

  刀尖處,離謝韞的粉頸不過一兩寸的距離——生死一線!

  「這還是一個重傷的人嗎?」

  「這還是一個手無寸鐵的人嗎?」

  所有人都被白鐵衣的表現震驚了,以這種情況,猶自能連破數道阻攔,甚至險些反擊殺死了謝韞……這其中固然有眾人不想殺他,只想生擒有關,然而由此也不能推斷出其全盛時候,該有多麼的可怕。

  殺他們,如殺一雞!

  白鐵衣完全無視了眾人的驚駭,也不曾看向謝韞一眼,所有的一切彷彿都與他無關,只有踏步前進,刺出,如此而已。

  最後還攔在白鐵衣面前的是童家姐弟童瓊與童瑜,他們兩人臉上不再是輕鬆看戲一般的神情了,而是陡然緊張了起來。

  在不遠處,金天養張開了射月弓,縱然白鐵衣怎麼看都是強弩之末,但只要他不曾倒下,僅憑著之前的表現,就沒有人會對童瓊和童瑜有半點信心。

  忽然,白鐵衣一個踉蹌,本來凝如山嶽,渾似汪洋的劍意,驟然散開了。

  「嘩~」

  白鐵衣的腳下一大片的枯葉成環形向著四面八方散開,他自己也猶如一口氣提不上來似的,踉蹌著強自不倒,再不能前進半步。

  縱然只有樹枝代劍,哪怕手中空無一物,白鐵衣仍能平靜如故,可在此時,他終究再無法堅持,在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悲憤之色。

  不用完好無損,只要手中有劍,不,甚至只要樹枝不斷,不,只需要劍意不散,他白鐵衣就不會輸。

  環顧左右,白鐵衣悲憤莫名,心中太息:「我白鐵衣一世英雄,竟死於這等跳樑小丑手中!」

  他並指成劍,以最後的力氣,點向了自己的心口。

  縱死,亦不願被擒!

  可惜,他白鐵衣英雄無敵,此時強弩之末,到底為魚蝦所戲。就在他準備自裁的時候,一對鎖刃雙環將他的雙手緊鎖。

  「想自裁,門都沒有。」

  童瑜得意地笑著,想到這般英雄了得的人物,最後竟然被他生擒,就有說不出的得意感覺湧出。

  遠處,看著這一幕的金天養終於長出了一口氣,鬆開了射月弓。

  近處,郭解、薛望兩人看著為童瑜所擒的白鐵衣,心中鬆了口氣之餘,莫名的悲哀感覺浮現;謝韞、童瓊,則笑容滿面地看著這一幕。

  「童瑜,制住他!」

  金天養喊了一聲,大踏步向著白鐵衣被擒的地方走去。

  郭解等人亦是圍攏了上來。

  童瑜應了一聲,得意地走上前去,一手拽住白鐵衣的胳膊,一手按向了白鐵衣的肩膀,竟是想將白鐵衣反手按得跪倒在地。

  眼看著,白鐵衣一世英雄,就要受小兒之辱,連郭解等人都為之皺眉的時候,一個聲音,驀然傳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虎落平陽,犬亦敢欺,可笑,可歎!」

  「一世英雄,可殺不可辱,童瑜小兒

  ——該死!」
naso99 發表於 2013-4-26 21:40
0114 第一百一十章 林間激戰(一)麒麟氣勁

「虎落平陽,犬亦敢欺,可笑,可歎!」

  「一世英雄,可殺不可辱,童瑜小兒

  ——該死!」

  「該死」二字,如春雷般炸響,繼而在離白鐵衣、童瑜不遠處的一片樹叢中轟然炸開,漫天枝葉飄零。

  這個時候,金天養剛剛持射月弓走來;郭解和薛望方才為童瑜的舉動皺眉;童瓊、謝韞、馮立圍在周圍看戲。

  聲音傳出,轟然巨響乍起,所有人悚然而驚。

  「是誰?!」

  「這聲音好熟……」

  金天養、薛望等人心中所想不同,表情不同,齊齊望向了那處漫天枝葉炸開的地方。

  「小弟,小心啊!」

  童瓊臉色大變,尖叫出聲。

  事出突然,沒有人來得及反應,來得及插手,即便是童瑜本身,也只來得及持鎖刃雙環在手砸向身後,同時努力回身,想要正面敵人。

  可惜,他這番動作,終究徒勞,凌風既然出手,就沒打算給他反應的機會。

  「嗷~」

  一聲好似妖獸吼叫的聲音,驀然響起。

  「彭」的一下,一股隱然呈現出獸形的氣勁從樹叢中撲出,那些炸開的枝葉為無形的力量盡數震得粉碎。

  獸形氣勁瞬間跨越了數丈距離,直接崩飛了鎖刃雙環,轟在童瑜的背心處。

  頓時,童瑜的胸前鼓起,猶如藏了一隻小兔子在其中,旋即轟然炸開,漫天血雨中他帶著滿臉的不敢置信與茫然之色,軟倒在了地上,氣絕身亡。

  此時,距離凌風給童瑜下了「該死」的斷語,不過是一轉眼的功夫罷了。

  這一擊,自然是——麒麟氣勁!

  「小弟?!!!!」

  童瓊雙手抱頭,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弟弟死在眼前,尖叫出聲。

  「凌風!」

  「是他!」

  薛望、金天養、郭解,認出了凌風聲音,一個個面色大變。

  本來心如死灰的白鐵衣,豁然睜開了眼睛,正看到一個黑色披風罩住半邊身子的人從一片狼藉中走出,正是凌風。

  「在下白鐵衣,敢問這位兄弟姓名,大恩不敢或忘。」

  白鐵衣拱手相詢,他感謝的不僅僅是凌風出手相救,更主要的是免了他收小兒之辱,這般奇恥大辱,於他這樣的英雄人物來說,重更在生死事上。

  「在下凌風,與這些人等有舊怨在身,並不只是為了白兄出手。」

  「白兄請先離去,待凌某解決了他們,再尋白兄飲酒論武。」

  「追風此獠離此不遠,白兄切莫耽擱。」

  凌風幾句話道出,語速其快偏偏又給人以施施然之感,更主要的是他在說話的同時一聲龍吟劍鳴,一道金光從身後飛起——人皇驚世劍在手。

  龍吟聲聲劍氣縱橫,凌風身上的披風都為爆發出來的劍氣攪得粉碎,露出了他銀光閃閃的左臂——麒麟臂!

  「麒麟臂?!」

  「是你!」

  「凌風,竟然真的是你。」

  在麒麟臂現身的時候,金天養、薛望、郭解三個反應最快的皆是驚怒交加,連剛剛麒麟氣勁給他們帶來的震撼都給忘記了。

  血手杜無名以麒麟臂換取化妖丹的一幕他們幾個當時都在春風得意樓,自然也是看在眼中的。現在麒麟臂出現在凌風的手上,不用說自然是用化妖丹所換取的。

  化妖丹除了商盟之外,也就是化妖果的提供者手上有一枚!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當初在熊狼山脈中,截殺了妖羆,讓他們功虧一簣,竹籃打水一場空的,不是凌風還能是誰?

  「竟然是你,真的是你!」

  金天養咬牙切齒,在過去的這段日子裡,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越來越感覺到有一個陰影在籠罩著他。

  當時金天養就覺得可能是凌風出手,只不過凌風表面的修為和能瞬間搏殺妖羆的強悍實在是相差太遠,故而即便是心有所感,他也不敢肯定。

  現在,一切都清楚了。

  「正是凌某,可一可二不可三,今日凌某專程前來,便是為了送諸位一程!」

  凌風施施然地橫劍在胸,似乎沒有看到郭解等人徐徐包圍了過來似的,回過頭來對白鐵衣說道:「白兄,速離此地。」

  白鐵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再遙望著遠方此前追風與他師父郭鐵劍交手造成巨大動靜的所在,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道:「凌兄弟,白某足感盛情,先行一步。」

  「若是有不忍言事,白某在此立誓,必先為兄弟復仇,再追尋於地下,以報今日之恩。」

  「告辭!」

  這麼一番話,白鐵衣說來斬釘截鐵,話音落下,毫無拖泥帶水,轉身沒入林中而去。

  金天養等人自然不願看到白鐵衣逃離,然而在此時此刻,在凌風一手麒麟臂,一手人皇劍的壓迫下,他們沒有一個人心中的能生出分頭去追白鐵衣的想法。

  尤其是剛才跟白鐵衣交過手的郭解等人,更是在心中生出了一種錯覺,

  彷彿站在面前的不是他們一直視之為乳臭未乾的凌風,而是那個英雄無敵的白鐵衣。

  一般無二的巨大壓迫感覺。

  與郭解等人的謹慎逼來不同,童瓊在察看了童瑜的傷勢後,裝若瘋狂地持著鎖刃雙環向著凌風背後撲來:

  「凌風,還我弟弟命來。」

  不閃不避,不顧忌胸前空門大開,童瓊出手竟是帶著同歸於盡的決然。

  「機會!」

  郭解等人眼中一亮。

  童瓊這番以死相拼,無論結果如何,應當都能讓凌風露出破綻,打破那種讓他們幾乎不敢出手的壓迫感覺。

  當童瓊撲到凌風的身後,鎖刃雙環猛擊向他後背時候,凌風都恍若不覺一般,一動不動。

  眼看著,鎖刃雙環就要撕裂凌風的後背,從他的前胸中洞穿出來,童瓊的臉上都浮現出了復仇的快意時候,凌風突然動了。

  「喝!」

  一抹紫氣,浮現臉龐,凌風週身外露的皮膚上,更有淡淡的金光浮現。

  與此同時,他後背一弓,不進反退,儼然要撞入童瓊懷中一般,以後背劍匣迎上了鎖刃雙環。

  「不好!」

  眾人之中,見識最廣的金天養、郭解、薛望三人臉色大變,脫口而出:「護體……」

  剛剛吐出了兩個字來,凌風就硬生生地以後背撞入了童瓊的懷中。

  霎時間一聲悶哼,幾下脆響,童瓊的臉上一道道血線自眼耳口鼻中流了出來。

  「一起死吧!」

  童瓊彷彿感覺不到在那一瞬間雙臂骨折,肋骨盡斷,反插入五臟的苦楚,狠狠地盯著凌風說道。

  話音未落,她便軟軟倒下,即便到了氣息微弱彌留之時候,她臉上依然帶著大仇得報的快意。

  在她看來,被她全力一擊打在後背上,即便是那裡有東西阻攔,再加上凌風縱身後退撞來,單單灌輸其中的真元和震盪,就足以讓凌風重傷。

  重傷之下的白鐵衣尚且不是他們幾人的對手,遑論凌風了。

  然而,在她軟倒在地前的最後一眼望去,卻讓童瓊雙目圓瞪,眼中儘是不敢置信之色。

  在童瓊面前不遠處的地方,凌風後邊衣裳盡碎,露出的皮膚上金光閃閃,若是黃金澆鑄而成。

  那一擊更是彷彿不曾對他造成半點影響般,在童瓊倒地的同時,凌風便立穩了腳步,轉身起勢,一掌向著前方推出。

  「怎麼會這樣……」

  童瓊至死閉不上眼睛。

  她一生驕傲狠毒,唯獨對同童瑜這個弟弟愛若性命,現在童瑜死在她的面前,以死相拼的一擊都奈何不了凌風,童瓊當真是死不瞑目了。

  不過是一擊,一撞,頃刻之間,童瓊童瑜姐弟,死!

  「護體神功!」

  「是頂級護體,該死的,他怎麼練成的。」

  「小心啊!」

  郭解等人驚呼出聲,哪裡還敢猶豫,連忙施展出各自看家手段,向著凌風撲來。

  此時凌風的左臂上,咆哮著的麒麟氣勁再現,一掌推出的同時捲起漫天的枯枝爛葉,凌風更是整個人隨著掌勢如龍般躍過了十餘丈的距離。

  在他的面前,謝韞手持彎月刀,滿臉驚駭之色,迅雷不及掩耳下,竟是連反應都來不及做出來。

  「糟糕!」

  郭解等人驚駭欲絕,凌風那一擊麒麟氣勁的恐怖他們已經見識到了,隔著數丈距離尚且能一擊斃命童瑜,要是正正地轟在胸膛上,怕是連全屍都找不到了。

  眼看著麒麟氣勁怒吼著就要撲在謝韞前胸上時,一個雙臂都帶著寒光的身影,攔在謝韞的面前。

  ——謝家贅婿,馮立!

  「啊啊啊啊~」~

  馮立雙臂架住,以金剛護臂迎上凌風的麒麟臂。

  「轟~」

  一聲巨響,伴著筋骨斷折的聲音,更有鋒利的鋼鐵碎片爆發了出去,刺入了週遭樹身上,沒不見頂。

  在凌風的面前,馮立雙臂上金剛護臂破碎無蹤,兩條手臂軟綿綿如同麵條一般,整個人更是大口大口地吐著鮮血,怕是連體內都成了一團糜爛。

  「馮立!」

  謝韞尖叫一聲,趁著馮立跌入她懷中的一瞬間,抱著馮立就是一個翻滾,閃躲了開來。

  「馮立,你怎麼……」

  謝韞感受到懷中正在飛快冰涼下去的身軀,泣不成聲,話不成句。

  這個名義上是她丈夫,她卻從來叫他都是連名帶姓的叫,從來不曾尊重過的贅婿,在關鍵時刻以必死之心,攔在了她的前面……

  一時間,謝韞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已經遠去,凌風有沒有趕上來補上一擊都不知曉,只是怔怔地看著懷中的男人。

  馮立張了張口,伸手撫摸著謝韞的臉龐,似有什麼話要說。

  不遠處,凌風看著這一幕,忽然大笑出聲:「好一個癡情種,便讓你訴衷腸!」

  說罷轉身,一劍掃在地上,捲起漫天落葉之餘,整個人借力貼地竄出,直撲數丈開外重新搭起了射月弓的金天養。
naso99 發表於 2013-4-26 21:40
0115 第一百一十一章 林間激戰(二)仇讎授首

 凌風撲向金天養時候,謝韞與馮立兩人完全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當中,外面的一切已然全部無法感知到了。

  馮立軟倒在謝韞的懷中,氣息微弱地道:「我什麼都不能給你,我讓你丟臉,讓你受人白眼,我沒有什麼能幫你,好在……」

  「……我還有這條命,以給你……」

  「不……」

  謝韞尖叫著,嘶吼著,從沒有覺得這個平時完全看不見,現在在她懷中漸漸變得冰涼的人是這麼的重要。

  她的尖叫聲響起的時候,也是凌風貼地竄到了金天養的面前,距離那閃爍著寒光的箭頭只有數尺距離之時。

  他的速度是那麼的快,快到了剛剛確定了他的位置,下一刻就已經佔滿了整個視野,此刻金天養真切地感受到了這種狂風暴雨般的攻擊有多麼的恐怖。

  「啊~」

  他怪叫一聲,一手放開箭矢,從懷中取出一柄晦暗光芒的令牌狀東西,另一手橫起射月弓,攔在了胸前。

  金天養也不知道他的判斷與決斷對與不對,他只知道,在凌風撲到面前的時候,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怖,心中一直有聲音在吶喊:不擋,就死!

  這種如有實質的威壓,讓金天養毫不猶豫地放棄了攻擊,轉而防禦。

  防得住嗎?

  凌風人皇驚世劍由下而上一挑,射月弓猛地盪開,下一刻正要故技重施直接以剛猛莫京的麒麟氣勁轟殺金天養的時候,異變突生。

  那個被金天養從懷中取出的令牌狀物長約一尺出頭,光華晦暗如凡鐵,可在金天養的匆忙舞動下,卻有一道道玄奧的軌跡從中生成,彷彿一道大網糾纏,又似銅牆鐵壁不可撼動。

  「這是什麼手段?」

  凌風吃了一驚,卻沒有片刻停滯,在他的身後,郭解與薛望的攻擊近在咫尺。

  沒有時間猶豫,凌風瞬間放棄了以麒麟氣勁定乾坤的想法,而是一橫手臂,臉上紫氣身上金光再現,撞在了令牌狀武器形成的鐵幕上。

  「彭~」

  一聲巨響,在催發至極致的紫極金身訣不可撼動如山嶽的威能下,金天養兩手空空,整個人倒飛而出,飛躍了數十丈距離,重重地撞在了一棵一人環抱粗細的樹上。

  樹身當即斷折,金天養口噴鮮血,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現在他手無寸鐵,射月弓與令牌狀武器都跌落在了遠處,只是駭然地望向凌風。

  在這個時候,凌風卻是雙腳深深地陷入到了枯枝爛葉構成的地面下,好像整個人矮下去了一般。

  他並沒有如金天養那般卸力倒飛,而是以頂級護體的威能生生抗下,再強行轉身,面對郭解與薛望。

  左側,郭解躍到空中,鬼皇刀力劈山嶽;右側,薛望貼到了地上,點星劍撩刺下陰。

  一左一右,一大氣磅礡,一陰狠尖銳,同時襲來。

  面對這兩個後天第五層高手的傾力一擊,凌風神色不變,呼吸間一股旋風驀然在林間穿梭。

  「劍勢:升龍!」

  凌風一劍上挑,蕩在了郭解的鬼皇刀上,頓時當日一劍挑得瀑布倒捲的劍勢升龍再現,郭解怪叫一聲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本就在空中的他整個人被劍勢帶著,不墜反起。

  郭解整個人都被帶向了空中,那鬼皇刀的力劈之勢也就不存在了。

  看到這一幕,眼見著沒有了郭解配合的薛望頓時驚駭欲絕,然而箭在弦上,卻是不得不發了。

  薛望手中點星劍尖在飛快地顫動著,好像一點星光,直墜海底。

  凌風人皇驚世劍猶未收回,左臂麒麟臂下插,「噹」的一聲擋在了點星劍前,火光四射,令人牙倒般的聲音傳來。

  硬生生接下了薛望全力以赴,凝於一點的攻擊,凌風左手麒麟臂一震,麒麟氣勁再現,整隻手臂劃出圓圈,向薛望的點星劍和手臂圈去。

  「不好!」

  薛望看出不對,藉著整個人都跪倒了在地的機會,一手撐地向後滑退,一手疾收點星劍與手臂,想要逃開凌風的那一圈。

  不曾想,他拔劍的動作剛剛做出來,便察覺到點星劍上一沉,好像有什麼力量作用其上,又如磁鐵吸附,一時間竟是拔之不出。

  薛望駭然望去,這才發現自麒麟臂上蔓延出一道有形的氣勁,正如蜘蛛網般纏繞在他的點星劍上,牢牢糾纏住。

  他也算是一個有決斷的人了,發現不對瞬間撒手,想要藉著向後滑行的機會保住手臂。

  可惜薛望決斷再快,也沒有凌風下手的狠決。

  還沒等他完全撒手呢,點星劍就被捲入了麒麟氣勁當中,發出生生倒牙般的金屬摩擦聲音,在麒麟臂的圈動被扭成了一團麻花。

  去勢不止,凌風以麒麟臂圈住了薛望正要收回的右臂,一攪。

  「啊啊啊啊~」

  薛望慘叫著,在地上帶出一條深深的痕跡,向著後方滑了出去,在原處留下了血肉模糊不成原本模樣的右手臂。

  從頭到尾,不過片刻功夫,白鐵衣的背影剛剛消失在林中,場中情形已是大變。

  童瓊童瑜姐弟——身死;

  謝韞抱著屍體冰冷的馮立失聲痛哭;

  金天養靠著半截樹樁滿臉驚駭與不敢置信;

  郭解被劍勢升龍帶上空中還沒有來得及落下來;

  薛望重傷斷臂……

  在這短短時間裡,凌風已經展現出了壓倒性的力量,麒麟臂、人皇驚世劍、呼吸天地秘法,互相配合下瞬間將他們幾個人一齊壓下。

  這種恐怖的絕對實力差距,讓郭解等人再沒有了取勝,乃至於保命的信心。

  「走!」

  薛望踉蹌著從地上爬起來,身後灑著一路鮮血,狂奔而出;

  郭解撞在身邊的一棵大樹上反方向彈出,從樹上逃離;

  金天養一躍而起,轉身就跑,同時口中高喊:「舅舅!舅舅!救我啊!」

  聲音之大,在林間遠遠地傳了出去。

  只要追風還在這片區域,就定然會聽到。

  郭解、薛望、金天養等人抱著的,無非是支撐到追風趕到這個希望罷了。若是不然,在這莽莽蒼蒼熊狼山脈,他們怎麼可能逃得過凌風的追殺?

  「你們逃得掉嗎?」

  凌風冷笑出聲,右手持劍一旋轉,一道金光脫手飛出——劍勢:一線牽。

  以劍勢:一線牽來施展脫手劍,人皇驚世劍化作一道金光,洞穿了不遠處一棵大樹的樹身,從另外一頭穿出,「噗」地一聲將正縱躍而過的郭解釘在了樹上。

  與此同時,凌風劍勢出手後看都不看,左手掌心向上,一團寒氣升騰,凝成了幾顆冰彈——玄冥神掌!

  冰彈浮現,屈指彈出,頓時是數到寒光將薛望逃走的方向徹底封鎖。

  「彭彭彭~」

  數顆冰彈爆開,冰封一切的森寒讓逃跑中的薛望身子一僵,動作不由得就為之一滯。

  只是這麼一停滯,便是生死區別。

  薛望忽然覺得胸前先是大痛,再是麻木,隨即一個手指粗細的窟窿炸開,瞬間寒氣從中蔓延冰封,連一滴鮮血都不曾流出來。

  郭解被釘死樹上,薛望化作了冰雕,凌風伸手一招,麒麟氣勁牽引下收回了人皇驚世劍,正要再去追殺金天養的時候,眼前忽然一花。

  「刷~」

  凌風側頭閃看,只見得彎月刀真如一道彎月般,從他的臉旁劃了過去,刀氣隔斷了數縷頭髮。

  回頭望去

  正見得謝韞滿臉瘋狂之色,在她的腳下馮立被她擺成了雙手抱胸的安詳姿勢,早已死透了。

  「我要你死!」

  謝韞尖叫著,合身撲了過來,雙手張開如虎爪,更多的是一種瘋魔了般的味道

  。

  「哼!」

  「殺你夫婿當死,你暗算他人就無事。」

  「世家貴女,果然了不起啊!」

  凌風繼而失笑:「罷了,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還是……」

  「送你們團員吧!」

  話音落下,凌風將左臂收歸了腋下,繼而不顧謝韞張牙舞爪撲來的動作,只是一掌推出。

  霎時間,麒麟氣勁裹挾著無量冰寒的玄冥神掌掌力,化作冰做的麒麟,轟擊在了謝韞的身上。

  「彭~」

  寒氣四散,謝韞倒飛了回去,撞擊在馮立的屍體上,兩人滾成了一團,冰封在一起成了同命冰雕。

  「這倒是一個好結果。」

  凌風深深地看了一眼,手持人皇驚世劍正要回頭去追是金天養的時候,臉色忽然就變了。

  「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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