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修真] 九界風雲亂(劍神)作者:青衫依舊(西風怒) [連載中]

naso99 2013-4-7 16:44:5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0 110033
naso99 發表於 2013-4-12 22:12
0074 第七十章 神兵煉紋,追風逐電

當天夜裡,凌風等人回到各自房中的時候,沒有一個不是渾身酒氣,就好像剛從酒缸中撈出來的一般。

  雄霸在酒桌上的豪氣亦如其名,當真是雄霸天下,一夫當關,任由凌風等人輪番上陣,才險險將他抵住。

  事後,血刀等人一個個都慶幸不已,認為雄霸要是再年輕個三五年,怕是今天所有人都要被抗回去。

  此時,夜深人靜,凌風洗了個熱水澡,渾身清爽地盤膝坐在床上,沉吟起了雄霸在喝醉前單獨與他的一番對話。

  ……

  「凌小子啊,你是石兄弟的弟子,就跟是我雄霸的弟子一樣,有些話我得跟你說說。」

  雄霸拍著凌風的肩膀,滿臉都是回憶往昔的神色:「你跟石兄弟一樣,都是天才橫溢的人物,你跟著你師父,不能只學他的武學,也要學學他的手段。」

  「手段?」凌風好奇,前世今生加起來,他還真沒看過石師施展過什麼手段。

  不過也是,不過是哪一世,他都沒經歷過石師還是普通武者時候出入荒原,與妖獸搏殺的場面。

  「像郭解金天養這樣的世家子弟,要嘛不結仇,結仇的話就要趕緊解決,越是拖延,麻煩越大。」

  雄霸笑著擠了擠眼睛,接著道:「這種事情,我們當年可沒少干。」

  「但不是像你們幾個小子那樣,在堡中大庭廣眾的鬧,得講點技巧。」

  說到這裡,凌風就有點明白了過來,再聽雄霸接下來的話,頓時徹底知道雄霸想讓他怎麼「有技巧」的處理這種事情了。

  「這樣吧,等你回到了紫巖城裡,派人給我送個可以收消息的地址過來,我幫你盯著,有什麼消息,我好傳給你。」

  ……

  雄霸的意思,無非是讓凌風從明處轉到暗處,變成在暗中的獵手,而金天養等人,則是獵物。

  這個主意,凌風再喜歡不過了,當即約定了下來。

  現在,回到房間中想起那一幕,他的臉上便浮現出一抹笑容,卻是在猜測,當年石師與雄霸,是不是做過類似的事情。

  想了半天,凌風收回了心神,將注意力放到了他面前擺放著的兩樣東西上。

  一個是土黃色的橢圓形狀物體;一個是長僅尺餘,匕首一般大小的箭矢。

  妖羆身上的其他材料,凌風都將其與此前的收穫一起,放在那個大鐵箱子中,惟有這兩件他覺得其中似乎有什麼玄妙在,單獨留在了身邊。

  此時喧囂遠去,正適合察看一番。

  凌風心中有所預感,他這次最大的收穫,怕不是那些妖羆身上的材料,而是眼前的這兩件東西。

  遲疑了一下,他還是先將手伸向了那根箭矢。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根箭矢的形制,凌風就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不由得就想先弄清楚。

  箭矢從妖羆體內取出至今,一直沒有被清洗過,現在還是通體血污模樣,可即便是如此,仍然能給人帶來一種可怕的危險感覺。

  「定非凡品。」

  凌風心中想著,伸手在箭矢上一抹而過。

  「刷」,附帶在掌心上的真元激盪下,層層早就乾透了的血污從箭矢上剝離了開來,通體銀光閃爍的箭身重新曝露在了月光下。

  「好一柄凶器。」

  凌風瞳孔驟縮,好像被箭矢上的寒光刺痛了一般。

  整根箭矢此時再無遮擋,驕傲地在凌風面前展露了全部風采。它通體皆是由各種不知名的金屬打造,從箭頭到箭翼分別由不同的金屬製成,又渾然一體,儼然天地生成就是這般模樣。

  箭身上,有細密而繁雜的紋路烙印,紋路中隱隱約約有淡淡的紅光,似乎是以什麼妖獸的血液為墨水,畫出了這些紋路。

  「難道是……」

  凌風心中一動,這種煉製手法他並不是第一次看到,此乃迷神天最頂級的神兵煉製手段,號為煉紋。

  但凡煉紋存在的,皆是神兵之屬,譬如凌風早就看重了,就等著足夠貢獻點就要拿下麒麟臂,便是以麒麟血為煉紋的神兵。

  這根箭矢上有煉紋存在,凌風並不奇怪,畢竟早就看出了它的不凡,關鍵是這種形制的,以及花費偌大心力在一根箭矢上,似乎並沒有幾個人。

  凌風心中動念的同時,將箭矢一斜,對著月光照去,頓時,陰刻在箭尾處的一個文字落入了他的眼中。

  「風!」

  一個「風」字,刻在箭尾那小小的地方,偏偏透出了一種飛揚跋扈,追風逐電的氣魄,顯然也是出自名家手筆。

  「竟然是他!」

  「十三太保之追風!」

  自從看到了這個「風」字,凌風的神色就凝重了起來。

  「天下第一人,武神風狂座下,有十三太保,號為新一代翹楚人物。」

  「十三太保之四,擅使弓箭,名為追風,箭出逐電!」

  凌風苦笑著搖了搖頭,不曾想在這小小的紫巖城中,一個放在整個迷神天毫不起眼的金家,竟然跟十三太保中的追風逐電淵源頗深。

  他把玩著這把箭矢,腦子飛快地轉動著,回憶有關四太保追風的信息。

  好半晌,凌風才長出了一口氣,緩緩放下了那根箭矢。

  「十三太保之四,神箭追風,現在應該是先天境界修為,先天四層之上是肯定的,至於有沒有超過先天第五層卻是記不得了。」

  凌風能記得這麼多,還是因為這十三太保的義父,實在是太過強悍,整個迷神天所有人,甚至包括那些後來入侵的域外強者們都不敢忽視的絕對大人物——天下第一人,武神風狂!

  武神風狂,一身無妻無子,孑然一身,專心武道,心中除武道無上巔峰之外,再容不得其餘。

  同時武神風狂也是一個驕傲到了極端的人物,早在很多年前,他還沒有登上天下第一人的寶座時候,就認定了六御絕巔,這六個老一代的絕頂高手,終究不會是他的對手。

  故而在一開始,武神風狂就起了自己培養對手出來的念頭。

  武道不是其餘的道,只有爭鬥,生死間的搏殺,才能更進一步,登臨絕頂,窺視那破妄無路的境界之後,有著怎樣的風景。

  這是武神風狂的信念,也是他一往無前踏上武神寶座的緣故。

  十三太保,十三義子,就是武神風狂為他未來準備的對手。

  他早早就滿天下的尋找天資卓絕的少年們,收歸到自己的身邊,以之為義子,給予他們最好的教導,最好的條件。

  唯一的要求,就是提高,不斷地提高,終有一日提高到能與他這個天下第一人相提並論的地步。

  這是何等的驕傲,何等的心胸,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武神風狂的這番舉動流傳開來後,他的十三個義子名揚天下,號為十三太保,但凡武者,多聽說過他們的名號。

  畢竟,他們都是武神風狂看好的,在未來有可能成為他對手的人物。

  若非凌風從前世而來,知道這十三太保,在數十年後徹底成了笑話,怕是要更加的鬱悶了。

  在前世的數十年後,被寄予了厚望,走到哪裡都被人高看了一眼的十三太保們,享受著最好的教導與資源,可到頭來卻無一人能突破到先天第七層之後的境界,遑論與他們無敵於天下,破妄無路的義父相提並論。

  他們名聞天下數十年,卻被一個個條件遠不如他們的人超過,兵主東方勝、俠聖白鐵衣……一系列光輝熠熠的名字,代表著新生代的最高成就,其中,沒有十三太保一人!

  「真正的強者,從來不是培養出來的。」

  凌風微微一笑,想起了他當年孑然一身,一無所有,在荒原上摸爬滾打,與妖獸、與武者,在一線生死間掙扎……

  那樣的日子,才打下了他日後成就的基礎。

  奈何天下第一人武神風狂,英雄無敵,舉天下豪傑,莫能與之爭鋒,卻犯下了這麼一個簡單的錯誤。

  這個錯誤,由於是一代武神做出來的,竟然在數十年間,一直沒有被人質疑,從十三太保本身到天下其餘的武者,沒有人懷疑過這一點。

  若非後來結果出現,新生代強者們一一踏上了先天第九重的境界,離那破妄無路只有一步,而十三太保依舊踟躕不前,被遠遠拋在身後,依然沒有人會懷疑,一代武神會犯錯。

  可是,現在這個錯誤,卻讓凌風頭大不已。

  他將四太保追風的箭矢收起,努力地回想著有關他們的信息:「似乎現在十三太保應該還沒有齊聚吧……」

  想了半天,凌風也只想出了這麼一個沒有什麼大用的信息,只得頹然放棄了。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搖了搖頭,本以為是收穫,不曾想卻是大麻煩,凌風亦難免鬱悶,緊接著將手伸向了那個土黃色的橢圓物體。

  稍頃,一個帶著濃濃驚喜之意的聲音,在凌風的房間中響起:

  「化妖果!」

  ……

  「化妖果!」

  「到底是在誰的手上。」

  熊狼堡中一個客房裡,郭解一巴掌拍在桌面上,結實的桌子轟然倒塌。
naso99 發表於 2013-4-12 22:12
0075 第七十一章 歸來,突破在即

「化妖果!」

  「到底是在誰的手上。」

  熊狼堡中一個客房裡,郭解一巴掌拍在桌面上,結實的桌子轟然倒塌。

  在他的身邊,幾個往日裡意氣風發的世家精英,這會兒坐在房間中相顧無言,一個個臉上都是頹唐黯然的神色。

  凌風等人是酒足飯飽,溫泉暖湯,他們幾個人呢?一直在翻閱著熊狼堡最近的登記資料,排查一個個可能,不僅僅沒能休息,反而比之前更加的疲憊。

  這段時間熊狼堡中武者出入變得多了起來,各種資料登記汗牛充棟,他們翻閱了大半天才弄清楚,偏偏沒有能鎖定哪怕一個目標。

  本來就是與空氣在戰鬥,尋找的是一個不存在的人,怎麼會有結果?

  這還是他們運氣不錯,若不是熊狼山脈這邊剛剛熱鬧不久,還沒有什麼強大的武者過來。若是不然,他們幾個得罪了一大片人,到頭來還是一場空,那才是真正的悲劇。

  即便是現在這樣,回到房中想起一個多月的努力竟然是這麼個結果,一直強自按捺的郭解終於爆發了。

  好半晌,他才調勻了呼吸,衝著金天養問道:「天養,你舅舅還有沒有關於化妖果的消息?」

  「不管有多危險,或者是有多高價,都沒關係。」

  郭解語氣之中的決然與不顧一切,將他對化妖果的無限渴求顯露無遺。

  他剛剛一提起金天養的舅舅,在場的其餘幾人都肅然起敬。

  那是什麼人物啊,他們也是到了剛才,才從金天養的口中得知詳盡。

  天下第一人,武神風狂的義子,四太保之追風!

  哪怕剝離了這個身份,金天養的舅舅也是先天第四層,能凌空虛度,不借助任何東西僅僅憑借自身實力飛上天的絕頂強者。

  這可是整個紫巖城都沒有能與之比肩者的大人物啊!

  他們竟然能與這樣的人物扯上關係,若非金天養親口道出,他們是怎麼也不會相信的。

  別看他們幾大世家,他們幾個公子,在紫巖城中名聲顯赫,可是放在整個迷神天,又算得了什麼?

  那四太保追風,卻是名揚天下,但凡武者,幾乎沒有不曾聽說過他名號的。

  這樣天與地差距,讓他們幾個怎麼能不敬畏無比。

  「沒有了。」

  金天養苦笑著搖了搖頭,要是換個時候,他倒是樂於享受本來地位相當的同伴們羨慕的目光,可是這會兒,他沒那心情了。

  「這枚化妖果,是當年我舅舅奉武神命令,在熊狼山脈附近修煉武道時候偶然發現的。只是那個時候化妖果離成熟時間還差得遠,我舅舅本身又不需要,就沒有動它,只是記下了位置。」

  「我舅舅發現這枚化妖果的時候,那頭妖羆就已經守著它了,只是為了防止化妖果為他人所得,才沒有動它。」

  「反正化妖果不到完全成熟,對妖獸並沒有作用,也不怕妖羆提前把它給吃了。」

  「誰想到……」

  金天養兩手攤開,苦笑連連。

  郭解等人也是鬱悶。這枚化妖果要是讓他們得到了,通過金天養的關係,托得四太保追風就能尋到煉丹宗師,將其煉製成丹藥。

  一爐出來,少說也有個七八枚化妖丹,足夠他們服用走妖化武者這條路了。

  所謂妖化武者,就是通過生服化妖果或者是化妖丹,以及一切有類似效果的天材地寶及各種丹藥,獲得能吸收煉化妖獸血脈的能力。

  完成了這一步後,再以妖獸內丹和精血為憑,就可以成為一個妖化武者。

  普通狀態下,妖化武者與尋常武者沒有什麼區別,可若是激活了體內的妖化血脈,就能獲取妖獸的種種力量加持自身,形成質的變化。

  妖化武者這條道路,出現不到二十年,乃是一名天才的煉丹大師琢磨出來的道路,遍天下的妖化武者數量也是不多。

  雖然那個煉丹大師曾放出話來,說容納了妖獸血脈後,對一些頂級武學的修煉有影響,同時有可能無法踏入較高的武學境界。

  可對普通武者,不是天才,沒有太大前景的武者來說,這何嘗不是一條快速提高的道路。

  故而,這些年來,但凡被發現可以產生化妖作用的各種天材地寶價格都是極高,且有價無市,壓根就買不到。

  若不是這些化妖的天材地寶和頂級煉丹大師不好尋找,妖化武者怕是早就成了底層武者的主流了。

  現在,一個成倍提高實力的機會擺在了面前,就差一點就能攥到手中,偏偏化作了煮熟的鴨子飛走了,這讓郭解等人如何想得開?

  在這一刻,無窮悔恨在噬咬著他們的心靈。

  他們在後悔,為什麼擔心家族內部的鬥爭,擔心化妖丹最後落不到自己的手上,而沒有通過家族的力量來獲取化妖果。

  他們在後悔,早知道那頭妖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早早將化妖果吞到了肚子裡,他們何必要為了陷害血刀等人而錯過機會……

  房中沉默了良久,金天養長歎出聲:「過一段時間,我舅舅會來紫巖城,到時我再請他想想辦法,看……還沒有其他的路。」

  「哎~」

  「化妖果~~」

  ……

  一整個夜晚,就在凌風的興奮,金天養等人的長吁短歎中過去了。

  若是金天養他們能知曉,化妖果就在離他們不到百丈的客房中,被凌風拿在手中把玩著,不知道又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可惜,他們連這個機會都沒有。

  第二天,凌風等人踏上了往紫巖城的歸途,郭解、金天養他們則是不甘心地繼續留在了熊狼堡,千方百計地想要找出,到底是誰截了他們的胡。

  ……

  半個月後的一天傍晚,凌風他們一行人乘坐的馬車回到了紫巖城中。

  「吁~~吁~~~!」

  馬車停穩後,血刀無情、疤臉羅成、厲媚兒等人,一個個從車中走了出來。

  前面,便是武院所在。

  「回來了!」

  疤臉剛一下車,就張開了雙臂,好像要擁抱那一個個剛剛從武院中走出來的武者一般。

  那些武者不乏認識的,登時戲謔笑罵了開來。即便是不認識的,也大都經歷過這種感覺,知道這是剛剛從任務中歸來的武者,笑笑也就離開了。

  武院、春風得意樓,周邊諸多的商舖,往來的武者、普通人,各式商販,此起彼伏的吆喝聲音,這所有的一切,彷彿是一曲曲悅耳動聽的樂章,讓血刀眾人陶醉其中。

  這,便是紅塵的魅力,人間的味道,從任務中回來,從與妖獸搏殺的生死戰場中歸來,就彷彿從地獄,回到了人間。

  「哈哈哈~~~我們又活了一次,沒說的,晚上春風得意樓,大家不醉不歸。」

  疤臉大笑著,拍打著胸膛,一副豪爽無比模樣。

  在他的身旁,就是重傷的暴錘和寧武,也笑著點頭,準備豁出去捨命陪君子了。

  沒有什麼,比活著歸來,更值得慶祝一番了。

  凌風微笑著看著這一幕,看著疤臉四處捉人,認識不認識,只有一句話,晚上春風得意樓,都來啊,都來。

  這種恣意的狂歡,盡情的宣洩,何嘗不是凌風所羨慕的。

  疤臉不知道邀請了多少人,回過頭來又對凌風說道:「凌兄弟,你晚上真的不來?來回辛苦了兩個月,怎麼能不大吃大喝大醉一場?」

  凌風笑了笑,道出了實情:「疤臉大哥,我也想去啊,只是……」

  他的聲音稍稍壓低,「我快突破了。」

  「什麼?」

  疤臉怪叫一聲,旋即摀住了嘴巴,同樣壓低聲音,「突破,這麼快?」

  其他人也圍攏了過來,他們可是還記得,當日在篝火旁,凌風可是說還要一段時間的。

  事實上,這也是凌風所沒有預料到的。

  當日,以劍勢:一線牽,強行搏殺了妖羆,在最後一擊,破開漫天四濺溪水,一劍刺入妖羆胸膛處時候,凌風便感覺到週身的真元都在躁動著。

  這種躁動,恰似火山爆發的前夕,只要凌風當時順勢加速運轉八荒六合獨尊功,就有可能直接破開屏障,進入後天第四層。

  可惜當時的情況卻不允許,凌風只得強行壓制按捺了下來。

  凌風將這麼一番經過說了出來,接著道:「這段時間地方一直不合適,我一直在壓制,現在實在是壓制不了了。」

  「等會兒見過家人,我就得馬上閉關,突破第四層了。」

  「好,好,太好了!」

  疤臉撫掌大笑,所有人也是一臉歡喜,好像是他們自身的修為要突破了一樣。

  「突破要緊,酒什麼時候都可以喝。」血刀無情指了指那口大鐵箱子,「這些東西我們會開始處理,到時給你消息。」

  「好,就這麼辦。「

  凌風笑了笑,拱手告辭:「那我就先回去了,我那份酒你們幫我喝了吧。」

  「過幾日再見。」

  這會兒不少血刀等人熟識的武者已經圍攏了過來,凌風趕忙抽身而退,向著內城中丑娘與大兄牛大力的住處走去。

  擔憂了兩個月的醜娘與大兄見到了凌風,自然是一番歡天喜地不提。

  當天晚上,凌風便告知了他們自己有事要離開幾日,隨後回到了武院當中的居所——十心軒,開始了閉關突破。
naso99 發表於 2013-4-14 16:21

[重生修真] 九界風雲亂 作者:青衫依舊 [連載中]

  0076 第七十二章 「你的機緣,我要了!」

 凌風這一閉關,足足七日過去。

  本來,在凌風現在的境界上,突破只要一瞬,積累夠了,自然水到渠成。

  然而,他的情況又有所不同。

  之前在黃沙谷中,凌風本就是借助外力強行突破,只是靠著體內大還靈根的藥力積累,這才沒有傷到根本。

  可接連從半步後天直接躍升到了後天第三重巔峰,在極短暫的時間裡,經脈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這種情況下,再行突破本就勉強了,外加當時凌風是在剛剛搏殺了妖羆後,忽然感受到了突破的契機。

  那種情況下,哪裡有突破的餘地,只得強行壓制了下來。

  這一壓制,對他身體本身的壓力就更大了,若是隨意地進行突破,搞不好就是經脈重傷的下場。

  故而這次回到武院當中,凌風用了整整七天的時間,一點一點以最溫和,最紮實的方式,突破後天第四層。

  七日裡,凌風從後天第一層起運轉八荒六合獨尊功,一路重頭修煉上去,一直到水到渠成了,才豁然爆發,衝擊屏障。

  當閉關的第七天早晨,凌風在猶自顯得漆黑的靜室中睜開了眼睛,頓時虛室生白,眼中的精光直如火燭。

  滾滾如長江大河奔湧的聲音,在靜室內漸漸平息了下來,沒有什麼異象,當凌風徐徐收功之後,

  就已經穩穩地站在了後天第四層上。

  並且經過七日的扎實根基,他之前匆忙突破留下的所有後患全數抹去,之後的突破晉陞完全可以狂飆突進,而不擔心會造成什麼問題。

  「呼~」

  凌風感受著體內強大了近乎七八成的真元,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笑容。

  這次滿載而歸,他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故而也就沒有繼續修煉下去,當即長身而起,推開了靜室的大門。

  「嗯?」

  剛一離開房間,凌風就感覺到了點異樣,好像在不遠的距離內,有另外的人存在。

  「是大兄!」

  瞬間判斷出了對方的身份,凌風驟然繃緊的肌肉放鬆了下來。

  這是剛剛突破不久,狀態正在最巔峰時候產生的靈覺,尋常時候以他現在的修為,怕是還不能感應得如此清晰。

  「大兄怎麼在這裡?」

  凌風心中想著,大踏步走了出去,行到了十心軒周圍的夜曇花園中。

  甫一走出,剛剛躍出地平線的朝陽便將光輝灑遍了他的全身,略微縮了一下瞳孔,正好看到一個雄壯無比的身影,手持著一把鑌鐵棍,如同門神一般站在了十心軒前。

  ——大兄,牛大力。

  「大兄!」

  凌風喚了一聲,走上前去,問道:「你怎麼來了?可是家中有什麼事情?」

  「沒事,好著呢。」牛大力憨憨地笑著,「弟弟你走之後的第二天,你的朋友就找過來,給你留了一封信,說是等你閉關出來就去找他們。」

  「俺才知道,原來弟弟你要閉關突破,俺就想著,不能沒有人幫你守著,俺就幫你看著。」

  「要是有人來打擾,俺一棒子下去,把他砸成了肉餅。」

  凌風接過了牛大力遞過來的信,也不急看,張了張嘴巴,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難道對大兄說,,什麼武院當中閉關不會有什麼危險,什麼十心軒就在師父石軒閉關處不遠,一有什麼動靜他就會破關而出趕來等等,都說不出口了。

  半晌,凌風的聲音有些乾澀地說道:「大兄你守了七天?」

  「嗯~」

  牛大力摩挲著光禿禿的腦袋,帶著點疑惑問道:「弟弟啊,這幾天老是有人給俺送飯吃,害俺帶來的乾糧都沒動,這是什麼人啊?」

  凌風頓時哭笑不得,連對方是什麼都不知道,就敢大大咧咧地吃東西。

  那些人他不用想也知道是武院方面派來的。當日他要在十心軒中閉關,也曾通知了庶務長老陳煥然,讓他安排一番。

  這其中也有隔絕外人前來,警備之意,也有通知下對方,這段時間就是有什麼事情,武院方面也不要來打擾。

  尤其是後者為重,畢竟武院當中還是比較安全的,戒備什麼的其實不必要。

  陳煥然定然是派遣了人在十心軒左右的,結果牛大力這個陳煥然的親傳弟子來了,對方能不著緊奉承著?

  想到這裡,凌風就覺得那個送飯的馬屁真是白拍了,弄半天牛大力不僅僅不領情的問題,連對方是什麼人都沒搞清楚。

  「哈哈~」凌風笑了笑,也不解釋,只是道:「大兄,我們回去吧。」

  兄弟兩人,並肩向著武院外走去。

  現在的凌風,也算是武院當中的名人了。本來他的晉陞速度就堪稱傳奇,又有石軒這樣的供奉為師父,就足夠惹人羨慕的了。

  此番,與血刀一行人前往熊狼山脈,回來後這七天通過疤臉那個大嘴巴,幾乎武院所有人都知道凌風在其中表現驚艷。

  疤臉雖然沒有說出具體的事情,然而其他武者誰比誰傻啊,能讓武院當中血刀這樣的隊伍對其讚不絕口,

  凌風的實力可想而知了。

  於是乎,凌風的名頭更上了一層樓,這會兒從十心軒走到了武院大門口,一路上打招呼的人不計其數。

  對方一片好意結交,凌風自然也不能拒人於千里之外,他又不是那些一朝成名鼻孔朝天的所謂天才少年,只得好一番寒暄。

  等他與牛大力走到武院大門外,竟是用去了小半個時辰,腦子裡塞滿了一堆人名,皆是武院當中武者。

  凌風暈頭轉向,好不容易走到武院大門處,看著外面晨光,頓時覺得神清氣爽,正要踏出時,不遠處的一幕進入了他的視線當中。

  那是在離武院大門不遠處,一處練武場中發生的事情。

  武院中練武場多有,既有紫巖山這樣的野外環境,也有鋪滿青石為地面的小型練武場。

  甚至如石軒這樣在武院當中地位較高的,居所也有單獨的練武場。

  在武院大門附近的練武場,自然只能是給那些新晉通過考核進入武院,沒有單獨師長的武徒少年們使用的。

  武院對後續力量的培養向來得力,小小一座紫巖城中十餘間武學就是明證。即便是進入到了武院當中,那些武徒少年們縱然資質不高,沒有被武院中的武者看上收為弟子,也會被集體教授,決然不會讓他們荒廢掉。

  現在這個時候,正是那些武徒少年們在集體練武的時間。

  凌風進出間,經過此處不知道多少次,從來沒有關注過這裡,現在若非是在其中看到了一個刻骨銘心的身影,他也不會多看上一眼。

  「方德!」

  凌風不著痕跡地慢下了腳步,直至駐足,望向了練武場中。

  那裡,方德依舊是一副淳樸踏實模樣,灰色粗布武服穿在身上,筆挺中有帶著幾分土氣,天生就給人以信任的感覺。

  此刻的他沒有了平時與人為善,樂於助人的和善模樣,反而是鼻青臉腫,拳頭緊握,眼看就要爆發了出來。

  在他的周圍,圍攏著三五個少年,正在大聲地挑釁取笑著:

  「瞪著我幹嘛?有本事你打我啊?」

  「就像你昨天那樣,把人打得重傷,再被教導處罰逐出武院十天。」

  「看看這次你再動手,會被逐出去幾天?不會是被開除吧?哈哈哈~」

  ……

  在那些少年的取笑、撩撥中,方德反而漸漸平靜了下來,不愧是從小心機深沉的人物,到了這個地步他還能在臉上擠出笑意,誠懇地道:「各位師兄,昨天是方德錯了,我這幾天就去挑選禮物,回來向陳師兄,還有諸位師兄弟賠罪。」

  鞠躬作揖,方德從言語到行動,姿態放得極低,真可謂是能屈能伸,梟雄之姿了。

  凌風看到這裡,暗暗倒有幾分佩服,再加上當日他在熊狼山中反省自身的時候,醒悟到當初方德在迷神天碑下對他所下的論斷其實也很是準確,便不由得在心裡想著:「這般人物,即便是天資算不得好,但心有山川之險,胸有城府之深,也足以彌補了。」

  「只要有足夠的機緣,這等人物出人頭地是理所當然的。」

  凌風縱然深恨方德,卻不會在心裡貶低於他。

  前世的方德,便是在這樣不斷被那些小孩子鄙夷、欺負中,一步步成長到了傲視他們所有人的地步。

  想到當年這個時期,凌風已經拜入了石軒的門下,雖然氣海被破,武學盡廢,但畢竟身份在那裡,那些武徒少年背後怎麼樣不好說,當面是決計不敢無禮的。

  那時候的凌風視方德為至交,以這個身份庇護了他不知道多少次。

  想到這裡,凌風冷笑之餘,一個重生之後,在心中存在了許久的念頭,浮上了心頭:「方德啊方德,若是你沒有了那個機緣,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我對當初,你是怎麼知道天外情形,從而在一開始就投靠了域外強者的原因很敢興趣啊,與你的機緣有關嗎?」

  「你的機緣,我要了!」

  「印象中,當就在這幾天吧?!」

  凌風的眼中,寒芒不覺間四射,嘴角卻浮現出了一抹冷笑。
naso99 發表於 2013-4-14 16:21
0077 第七十三章 紫極金身訣

「你的機緣,我要了!」

  「印象中,當就在這幾天吧?!」

  凌風的眼中,寒芒不覺間四射,嘴角卻浮現出了一抹冷笑。

  牛大力猛地打了個冷戰,抬頭看天,又覺得艷陽高照,不解之下搖了搖頭,又發現凌風有些不對勁,連忙問道:「弟弟,你怎麼了?」

  「哦~沒事。」凌風微微一笑,「只是看到了一個熟人而已。」

  看著眼前的情景,聽到了方德受到了被武院逐出十天的處罰,凌風已然回憶起了這件在前世也曾發生過的事情。

  這個時候,練武場中的情況稍稍有些變化,方德的低聲下氣能屈能伸起了作用,那些武徒少年們到底太嫩,以為方德真的服軟了,不再挑釁謾罵,反而在交頭接耳地商量著什麼。

  稍頃,其中一個少年走過去,拍著方德的肩膀說道:「方德啊,我們不想為難你,只是有件事情請你幫幫忙?」

  「什麼事?」

  方德頓時有點警惕。

  「是這樣的~」那個少年略略壓低了聲音,在方德的耳邊說道:「聽說你認識那個最近風頭很勁的凌風是吧?」

  「……是。」

  方德咬著牙,應了一聲。想到了凌風,他就感覺好像毒蛇噬心一樣,說不出的不甘心,又宣洩不得,痛苦無比。

  他不明白,本來凌風天資雖然比他高,但在其他方面,與方德相比凌風還是太嫩了,方德可以輕易地把他玩弄於股掌間。

  正因為這樣,方德恣意地出賣、暗算凌風,他自認為無論結果往哪個方向發展,凌風都不會懷疑他,不會疏遠他,依然會當他是好兄弟。

  更何況,自從小時候在武學中,他方德再怎麼努力修煉,都不如凌風稍稍揣摩一下;他花十倍二十倍的時間,也都會被凌風輕易地超越。

  方德沒想及此,就想毀滅他,毀滅這個讓他感到渺小卑微的天才。

  可是現在,凌風已經站到了一個他連靠都靠不上去的高位,方德只能看著他發光,自己卻縮在了陰溝底下。

  方德心中那個恨啊,這個時候卻還得低下頭,身旁洩露了眼神當中的情緒。

  旁邊那個武徒少年一無所覺,自顧自地說了下去:「那個凌風那麼天才,師父又是石供奉那樣的大高手,肯定學了不少高深的功夫吧~」

  說話時候,他臉上的羨慕嫉妒神色,是怎麼也掩蓋不住的。

  「方德你既然跟他熟悉,就多去套套近乎,要是能套出一兩門厲害功夫,兄弟們也一起學學,教導交的那些普通功夫有什麼好學的?」

  「到時我們就是自己人了,誰也不敢再欺負你!」

  「怎麼樣?幹嗎?」

  武徒少年拍著方德的肩膀,周圍幾個少年也圍攏了過來,分明是脅迫之意。

  明白了他們的意思,方德低著頭,不讓臉上的譏誚與鄙夷神色洩露出來,同時心中悲哀無比,他方德竟會被這樣淺薄無知的少年欺辱。

  方德的心中在嘶吼,在不甘;不遠處的凌風臉上,也露出了諷刺之色。

  那幾個武徒少年雖然聲音壓得很低,但又怎麼瞞得過後天四層,有心想聽的凌風?

  聽得他們的意思,連凌風都有些為方德感到悲哀了。明明有九天縱橫的神龍資材,現在卻不得不在淺灘中為魚蝦所戲。

  在凌風看來,這幾個武徒少年,連魚蝦都有所不如。

  看看他們的打算吧,方德如果真與凌風有大交情,那麼只要他往凌風面前把這幾個少年的主意一說,還能有他們的好?

  如果沒有交情,要是引起了凌風的反感,追究了過來,他們又豈能跑得掉?

  總之逼迫方德去做這種事情,都是在自掘墳墓而不自知,還在那洋洋得意!

  這個時候,凌風已經完全回憶起來了。

  這件事情,前世的確是發生過,只是那個時候的凌風還是個廢物,武徒少年們應當是沒有這個令人好笑的要求。

  當初,方德在一場武徒間的衝突中致人重傷受罰,處罰決定還沒下來,他怕會被逐出武院,連忙找上了凌風。

  凌風當方德是唯一的好兄弟,一聽之下連忙鼓動大師兄曹玉書去找武徒少年們的教導求情。結果是重罪輕判,方德只是被象徵性的逐出了武院三日。

  這個不是重點,凌風之所以對這件事情記憶猶新,現在還能回憶起來,關鍵就是在這三日逐出。

  凌風記得,在那次被逐出之後,方德時隔三日重新出現在了凌風面前,一改頹唐模樣,甚至帶著酒來與凌風共謀一醉。

  當時的凌風不明白,現在想來,那會兒方德分明就是心中有了什麼得意事情,到了不找人一起歡喜就憋不住了的地步。

  而在那之後,方德開始走上了步步青雲的路子,竟然一直緊跟在不久後也得到了奇遇,掌握了呼吸天地秘法的凌風身後,始終不曾被甩開。

  「方德的機緣,應當就是在這之後的三天內獲得的。」

  「方德啊方德,我留你到今日,哪怕你出手暗算於我,我也當不知道,為的就是今天!」

  凌風在心中,重複了一句話:

  「你的機緣,我要了!」

  到了這個地步,凌風也懶得再看下去了,掉頭與牛大力一起,向著武院外走去。

  一路無事,回到了他們在內城的家中,見到丑娘自然又是一番噓寒問暖。

  與任何一個父母一樣,永遠都會覺得孩子穿得不夠暖,吃得不夠飽。但凡外出,回來不是覺得黑了就是瘦了,古往今來,貧富貴賤,概莫能外。

  團團圓圓地吃了一頓飯,丑娘又翻出了最近她自己動手做的衣服讓凌風試試合不合身。

  其實哪裡用試,哪怕凌風正處在長個子的年紀,丑娘每次也能把他的內襯衣服做得大小恰當,就好像是量著他的身材做的一樣。

  做母親的,對孩子的成長總是最敏感不過的。

  不過丑娘的針線活女紅手藝當真是不怎麼樣,她可是個壯婦,擔水挑柴的不下男人,使起針線來也就不怎麼靈便。

  丑娘總覺得自己做的衣服針腳不好,款式不成,從來不做會被人看見的外套之類的,向來只是做著內襯。

  既想要兒子穿著自己親手縫製的衣服,就好像母親一直在身旁,又不願意孩子丟了臉面,要穿得漂漂亮亮……

  作為一個深愛兒子的母親,丑娘便只能幾年如一日地縫製著一件件合身且溫暖的內襯衣服。

  一陣忙亂過後,再陪著丑娘說了好長時間的話,無非是這幾月出外時候發生的事情,凌風自然也只能挑揀好的來說。

  等一切都搞定,丑娘也精神疲憊去休息了,凌風來到院子裡坐下,竟已是月上中天了。

  清冷的月光揮灑下來,本當給人帶來一絲絲的涼意了,然而凌風卻還覺得暖洋洋的,也不知道是身上內襯衣服的厚實暖和,還是家裡親人關懷帶來的暖意。

  藉著月光,凌風展開了牛大力早上帶來的信,不出所料,這信自是血刀等人送來的。

  信中也沒有什麼太重要的事情,無非是暴錘的鐵匠鋪要開張了,讓凌風到時若是出關了,就過去一起捧場熱鬧一下。

  凌風算了算時間,發現差不多是三日後,好懸他突破後沒有多耽擱,不然幾天的時間一晃就過去,也就錯過了。

  另外就是他們處理這次的收穫,遇到了些問題,需要徵求凌風的意見等等。

  都不是太重要的事情,故而他們明知道凌風閉關在十心軒,也不找上門去,生怕打擾了他,只是將信送到了牛大力這裡。

  這樣,只要凌風出關,自然就會看到了。

  他剛看完了信,牛大力手裡面就抓著本不知道什麼書,走到了他的面前。

  「弟弟,喏,你看~」

  牛大力將手上東西遞給了凌風,口中道:「俺師父叫弟弟你為俺準備好東西,以後俺就練這個功夫了。」

  接過他手中的書冊瞄了一眼封面,凌風的臉色就有些古怪了,問道:「陳老是怎麼說的?」

  牛大力摸了摸光溜溜的腦袋,回想了一下才說道:「師父說這裡面的東西太複雜,俺這個石頭疙瘩腦袋是弄不明白的,回去拿給俺那個天才弟弟,讓他給你解決。」

  凌風聽了之後直翻白眼,牛大力這番話語氣變化,分明就是陳老爺子的味道,他幾乎就是原樣照搬了過來。

  不過凌風翻白眼卻不是因為這個,而是因為陳老爺子這個甩手掌櫃態度,忍不住笑罵道:「好個陳老爺子,他是知道我這次收穫不小還是怎麼滴,這算得也太精了。」

  牛大力不太明白凌風的意思,只是在那裡摸著腦袋嘿嘿笑著。

  看到手裡的東西,再加上牛大力一說,凌風就全明白過來了,不由得大為陳老爺子的精明與持家有道深表佩服。

  陳煥然有弟子不少,不像石軒只有曹玉書與凌風二人。弟子多,花銷也大,尤其是牛大力這種修煉護體功法的,更是大戶中的大戶,各種藥材,各種靈物,各種材料……加起來能把牛大力這麼大個子給埋起來。

  當日陳老爺子見獵心喜,收下了牛大力這個弟子,這回想到他要消耗的資源,怕是心疼得直哆嗦,正好凌風撈了一票回來,直接就讓這老狐狸逮住了。

  錯非是手上這本書裡記載的東西,凌風非得找上門去,好好的跟陳老爺子計較一番,再壓搾出點東西不可。

  現在卻不可能了,不僅得自家供應牛大力的修煉,心裡還得急著陳煥然的人情。

  想到這裡,凌風不由得嘖嘖讚歎:「薑還是老的辣啊!」

  原因很簡單,他手裡現在拿著的這本書叫做:《紫極金身訣》!

  天下護體功法,比較上檔次,真正稱得上護體而不是單純硬功的,可分為紫白金青四級。

  其中以「紫」為最貴,紫極金身訣便是這麼一門堪稱無上的護體神功。
naso99 發表於 2013-4-14 16:22
0078 第七十四章 傷別離

 紫白金青,以紫為貴,白次之,金再次之,青為末。

  這四級護體神功,哪怕是最末的青級,也遠遠超過了世間任何硬功,每一門都足以讓天下武者心動。

  當然,其中耗費的龐大資源,更是會讓所有人心疼到哆嗦。

  青者,碧也,取的是飽飲鮮血,長劍化碧之意。

  這一級的護體功法修煉,除了常規的那些部分外,還需要各種妖獸的血液,外則浸泡按摩,使得血氣沁入肌膚、體內,加強自身的身體強度;內則是佐以各種藥材服用下去。

  金者,金屬也,吸取金氣以鍛煉自身。

  一樣分內外用法,外用是前面的妖獸鮮血中,還要加入一些金屬材料。

  外用的還好,選取的是各種容易液體化的金屬,加入到煉體的湯藥當中浸泡,一點一點強化皮膚。

  內服則是取的汲取金氣之意,並不是真的吃下去,而是以秘法將金氣從金屬中汲取出來,吸納入體內。

  只是這個金屬就不能是普通金屬了,而是各種在血雨後方才漸漸在迷神天中出現的各種珍惜特殊金屬。

  這樣的金屬之難尋,價格之高昂,令人望而卻步。

  白者,骨也。

  這骨,自然指的是妖獸的骨骼。乍看起來,似乎比前面的「金」要容易很多啊?事實上,難度更加的高,代價也更加的大。

  一開始修煉時候還好,普通妖獸骨骼極其骨髓,已經足矣滿足條件了。越是到了後來,對妖獸骨骼的要求也就越高。

  想想吧,從後天一直到先天,搞不好修煉到至高境界還需要破妄無路的絕巔妖獸骨骼,這就恐怖到無法形容了。

  紫者,紫氣也。

  紫氣,王者之氣,也是純陽之氣,在每日裡朝陽初升之時可以採得。

  在有了前面血液、骨骼、金屬修煉吸收的各種法門之外,還多了一個採取紫氣的法門,其中紫氣也是這麼護體神功的強悍之處。

  乍看起來,紫氣只要對著朝陽採取就好了,最是便宜不過了吧?

  那就錯了,大錯特錯。

  紫氣乃是初升朝陽之氣息,洩露出來,游離天地,豈是能隨便吸納的?如果沒有做足準備,一個不留神五內俱焚而死,那真是莫謂言之不預了。

  紫氣東來丹,便是採取紫氣必須事先外敷內服的一種丹藥,至於價格……

  凌風想起來就覺得牙疼。

  陳煥然敢拿出紫極金身訣讓牛大力修煉,還不是吃準了凌風得為他大兄埋單。這樣他好弟子得了,本錢一分不出,再好的算盤沒有了。

  偏偏凌風還得承著他人情,牛大力說得很明白了,陳煥然的意思是讓凌風幫牛大力準備所有,還直接送上了秘籍而不是單純的材料目錄,陳煥然的意思還不夠明顯嗎?

  看著手上的紫極金身訣,凌風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陳老爺子這是知道了我跟郭解、金天養等人的衝突,特意將這門天地間最頂級的護體功法傳了給我。」

  「這份關心……」

  凌風又想起了修煉這門頂級護體的花費,他還得負擔兩份,那感激之情頓時就有點發散不出來了。

  「這老狐狸。」

  凌風笑著搖了搖頭,只得放下了。

  剛才他已經大致翻看了這本紫極金身訣,

  也明白這樣頂級的護體,為何會出現在陳煥然的手中。

  原來,這只是完整的紫極金身訣的前面三層,可即便只是前三層,也是有著完整吸納妖獸鮮血、骨骼,以及金屬中金氣,乃至於紫氣的種種秘傳法門。

  以紫極金身訣的無上護體威能,只要將這三層練成了,先天之下,沒有無上神兵,就很難奈何得了,足夠凌風現階段用了。

  至於後面部分,陳煥然想來也拿不出來。

  紫極金身訣的秘籍之中,大致有寫了這門無上護體的淵源等內容,從中凌風不難看出,這應該是出自武院上院的絕學。

  陳煥然是早年為武院立過大功,這才得傳了這三層,後面部分,恐怕只有在武院上院,才可能有,而且也不容易得到。

  畢竟,武院上院,那可是天地間最頂尖七個高手之一,六御絕巔中的頂級高手——上天帝,他老人家地盤。

  收起了秘籍,凌風歎息一聲,很是肉疼地說道:「大兄,三天後我們一起去參加我一個朋友鐵匠鋪開張,順便給你打造身修煉用的鎧甲,外加去準備一下修煉護體的材料。」

  「好啊。」

  牛大力連連點頭,與凌風比起來,他其實是更純粹的武癡,尤其適合修煉硬功,想到三日後有一門新的護體功夫可練,他就興高采烈,完全沒有留意到凌風肉疼臉上直抽抽。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在這三天中,凌風並沒有回到十心軒中繼續修煉,也沒有去找血刀等人,主要就是在家中陪著丑娘。

  讓丑娘和牛大力比較奇怪的是,這三天裡,每天凌風還是早出晚歸,不知道在做什麼,只是從他每天裡都會給丑娘和牛大力帶回來不少的吃、用之類的東西上看,應該是在市集上晃蕩著。

  這就更奇怪了,凌風從小對買東西逛集市是半點興趣也沒有的?怎麼這次就這麼異常呢?

  不過丑娘也不問這個,只要凌風在家裡過夜,每天裡能看見人,她就無比的滿足了,哪裡會奢求更多。

  只有凌風自己知道,這三天來他幹什麼去了,可惜三日裡下來,一無所獲,真讓他有點懷疑,其判斷是不是準確了。

  三天過去了,第四天早晨,凌風早早起來,與相攜牛大力出門,前往了暴錘新開張的鐵匠鋪去。

  一路上凌風都有些心神不屬,時不時地就往著路邊的街市望去,只是牛大力更是興奮,又是個粗線條,完全沒有能注意到凌風的異常。

  按著那封信上給出的地址,凌風與牛大力很快來到了一家規模不小的鐵匠鋪子外。

  鋪子有些年頭了,可外面懸掛的招牌,還有作為表示鐵匠鋪身份,懸掛在屋外的錘子,卻是嶄新的。

  尤其是那錘子,凌風怎麼看,都與幾分像暴錘當初仗之力拼妖羆的巨錘很有幾分相像。

  鐵匠鋪中,早已人頭攢動,都是前來捧場的血刀等人及知交好友。

  凌風與牛大力踏入鐵匠鋪中,登時就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凌兄弟,你怎麼才來啊?」

  疤臉大笑著迎了出來,他的身旁正是滿臉紅光的暴錘。

  「我們還以為你趕不及呢。」

  疤臉靠近了凌風,低聲問道:「成功了?」

  凌風微微頷首,在疤臉面露喜色的時候,他走上前去與暴錘見禮,口中恭喜不談。

  在暴錘的身後,一個嬌小玲瓏的年輕女子面帶羞澀,緊緊拉著暴錘的衣角不放,想來就當是他那個叫做杏花的小媳婦兒了。

  與暴錘見過之後,那些前來賀喜的武者們,也紛紛上前與凌風寒暄,顯然他們對這個新晉冒頭,名聲大噪的新秀都很有興趣。

  凌風耐心地與他們應付了一番,便留下牛大力在鐵匠鋪中夥計的帶領下去挑選修煉用鎧甲,他本人與血刀其餘幾人,來到了鐵匠鋪的後院。

  那裡,一桌子酒菜早就準備好了,眾人落座,血刀無情高舉起酒杯:「今天,錘子終於開成了他的鐵匠鋪了,我們兄弟幾個,總算有一人完成了他的夢想,來,如此喜事,怎能不服一大白?干了!」

  血刀無情難得有如此長篇大論,且流露出感情的時候,眾人自然哄然應諾,舉杯一飲而盡。

  「我……我……」暴錘的眼眶忽然就紅了,「我捨不得你們。」

  眾人持著酒杯的手就頓住了,又有誰能捨得呢?即便是疤臉這般豪爽的漢子,眼睛裡有點發紅,拍著暴錘的肩膀說不出話來。

  「我們在一起十多年了,十多年啊~」暴錘撕扯著衣領,好像這樣才舒暢一點,「現在我再也掄不動錘子了,再也不能跟你們一起出任務,殺妖獸了。」

  「我這裡難受……」

  暴錘拍著胸口,九尺的大漢,泣不成聲。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血刀等人只是不斷地在安慰著自己,暴錘這樣才是最好的,才是最好的……現在看著暴錘泣不成聲模樣,感受著話語中濃濃的不捨之情,他們再也不能欺騙自己了。

  血刀無情低頭不語,一口接著一口灌著酒;

  疤臉和大盾抱著暴錘的肩膀,絮絮叨叨地說著當年他們是怎麼一起彼此交託著性命;

  厲媚兒趴在桌上大哭出聲,完全看不出強大的女武者模樣。

  ……

  凌風坐在那裡,看著這一幕,一股無法言說的酸澀之感,湧上了心頭。

  他與暴錘李永霸的交情自然遠遠比不是其他幾人,可即便是這麼寥寥兩個月相處,他對這個魁梧粗豪的漢子也是印象很好。

  此時,沉浸在這種傷離別的氣氛當中,凌風恍惚間,似又看到了在熊狼山脈中,暴錘背著大鐵箱子,揮舞著巨錘如稻草,一邊抱怨著箱子沉重,一邊樂顛顛地背上就不放下了;

  在小溪畔,對陣妖羆,暴錘以一己之力,強自支撐,與妖羆角力不落下風;

  一夜逃殺,他即便是重傷在身,也不忘帶著笨重的鐵箱子,只因為這是兄弟們交到他手裡的,不能丟……

  ……

  凌風不覺間閉上了眼睛,任由那一幕幕,那歡笑與苦戰的一幕幕,在腦海中走馬燈般地閃過。

  「好了,喝酒,喝酒,今天是大喜日子,來,給我喝酒。」

  血刀無情把腦袋從桌面上抬了起來,從沒見過的恣意放縱,雙手各提著一罐酒,四面給眾人倒酒,然後就是狂飲。

  這一頓酒,這一頓哭,這一頓離別……一直喝到了午後。
naso99 發表於 2013-4-14 16:22
0079 第七十五章 錯過!等到!

離別最傷身,最耗神,離別的酒,也就夠醉人。

  午後,眾人差不多都醉了。

  只是顧忌著凌風年紀比較小,還有後來大兄牛大力進來替他抵擋,這才讓凌風能清醒地走出鐵匠鋪。

  本來他們今天還要商量一番有關於戰利品處理的問題,現在醉成了這個樣子,至少現在是不可能的了。

  在血刀無情勉強還清醒的時候,拉著凌風的手訂下了晚上春風得意樓之約,說到時還要再大醉一場,順便約了一個特殊的商人,要處理這批東西,需要凌風在場。

  到晚上他們幾個能不能清醒過來,凌風十份的懷疑,但還是點頭應了下來。

  留下他們幾個醉臥在鐵匠鋪後院,凌風與牛大力帶著裝著練體鎧甲的大號鐵箱子,走出了鐵匠鋪。

  離開的時候,凌風回首看了一眼鐵匠鋪外的招牌,望著那隨風晃動的巨錘標誌,不由得悵然若失。

  良久,他才與牛大力掉頭,向著武院方向走去。

  片刻後,凌風身上的酒氣消散了不少,人也清醒了許多,與牛大力一起踏入了任務殿內。

  這次任務本身的貢獻點獎勵,自然不用凌風費心,血刀等人早就處理妥當了。他這次來,為的卻是牛大力。

  「弟弟啊,俺那根鐵棒子挺好,幹嘛還要買新的?」

  牛大力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凌風走了進去,一邊走嘴裡一邊還嘟囔著。

  買煉體鎧甲,牛大力很是歡喜的,背上後簡直就不捨得放下,可是武器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他對自家那根鐵棒子很有感情,也不覺得有什麼不順手的地方。

  凌風看著牛大力委委屈屈的模樣,哭笑不得地道:「大兄,你難道不覺得那鐵棒太輕了?」

  「是輕了點。」牛大力下意識地點頭,接著又覺得不對,連忙改口:「可是用得順手啊。」

  「很快你就不順手了。」

  凌風笑了笑,不再想著說服他,決定自己拍板了。

  「你又知道?」牛大力嘟囔了幾句,終究不敢違背弟弟的意思,低著跟了上去。

  牛大力想什麼凌風自然一清二楚,他更清楚的是,紫極金身訣一旦修煉下去,牛大力由於自身的底子好,本來就恐怖的力量還會激增下去。

  到得那時候,現在勉強還能用的鐵棒子,定然會輕得跟稻草一樣,不換怎麼行。

  凌風到任務殿來,就是想用貢獻點換取一把好的武器給大兄,至於他自身卻是不用了。雖然天蠶金絲手套毀在金天養的七星連珠箭下,但用不了多久,甚至只要今天晚上順利,他就有可能直接買下麒麟臂。

  與麒麟臂這樣後世大放異彩的神兵利器相比,那些其他的手套護臂之類,都入不得凌風的眼睛。

  輕車熟路地來到了那個負責裝備兌換的執事面前,點頭示意了一下,凌風拿起了兌換目錄翻閱了起來。

  「嗯?」

  本來翻動個不停,還不時與牛大力說兩句的凌風,在翻到了某一頁後,整個人僵住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遲鈍如牛大力都覺得不對勁了,連忙推了推凌風,擔心地問道:「弟弟,弟弟,你沒事吧?」

  「俺聽你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那鐵棒子回頭俺就把它扔了,弟弟你別嚇我……」

  牛大力慌得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凌風卻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低聲道:「我沒事。」

  接著又對那驚訝的執事說道:「沒事了,我們繼續。」

  片刻之後,凌風終於為大兄牛大力選定了一把上好的兵器——離火螭龍棍!

  離火是其材質屬性,當真元激發,揮舞如荼的時候,熾熱的力量也會散發出來,更增威勢;

  螭龍是其式樣,棍身上有一條螭龍從一端盤旋纏繞到了另一頭,取的是螭龍繞柱之意,表示這根離火螭龍棍的威勢與重量。

  持著這根離火螭龍棍,牛大力之前的抱怨頓時就沒有了,沉沉的壓手感覺,微微一震就激盪起漫天勁風的威勢,都讓他愛不釋手。

  「滿意嗎大兄?」

  凌風勉強笑著問道。

  「好,真好,真是好東西啊。弟弟你真有眼光。」牛大力在那讚不絕口,粗線條的他完全感覺不到凌風現在的異樣。

  那就好,凌風笑笑,轉過頭,將忍了大半天的話,對那個執事問了出來:「敢問執事,麒麟臂……

  ……是什麼時候被換走的?」

  麒麟臂,被換走了!!!

  價值五萬貢獻點,又是失敗作品的麒麟臂,竟然真的被換走了。

  剛才正是發現了這一點,凌風才一下子失了神。

  原來,前世那個換取了麒麟臂,並將之大放異彩的人,竟是在這個時候,就已經下手了。

  「你不知道嗎?」

  那個執事詫異地看了凌風一眼,「是在兩個月前,這事當時還在我們這引起了轟動。」

  「哦,我忘了,那個時候你跟血刀他們去了熊狼山脈出任務。」

  「嘖嘖嘖,真沒想到,那個廢品也有人肯花大價錢去購買。」

  「本來麒麟臂定價五萬貢獻,就是因為鍛造他的大宗師名號所致。畢竟大宗師出品,不能賤賣了,到頭來壞了大宗師的名頭,影響不好。」

  「我們都準備把它當做是永久的擺設了,沒想到一個外來的,其他武院的武者,竟然直接把它換走了。」

  「當時我們還在取笑呢,不知道是哪個尿不拉屎地方武院出來的鄉下武者,沒見過好東西。」

  「就是可惜了那些貢獻點啊~」

  那個執事也是認得凌風了,見得他感興趣,連忙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說得那叫一個詳盡。

  可惜他這番媚眼,是注定拋給了瞎子看,凌風只是聽了前面部分,後面的大段話語於他就好像是從另外一個世界傳來的一樣。

  「兩個月前……」

  凌風暗暗苦笑,「老天爺啊,你這不是在捉弄我嗎?」

  「既然注定不可能為我所得到,又為什麼要讓我看到?既然讓我看到,為何又讓那人在這個時候出現……」

  「還是個外地武者啊~」凌風臉上的苦笑愈濃,這讓他到哪裡找人去?

  即便是動用了石軒的資源,查到了那個外地武者的來歷,估計也是遲了,畢竟兩個月過去了。

  那個武者要是發現了麒麟臂的秘密,不是遠遁他鄉,就是拒不交出,想要正常的將其取到手啊,怕是不可能了。

  「可惜了啊~」

  凌風長歎一聲。

  那個執事不明就裡,附和道:「就是可惜啊,五萬貢獻點呢!」

  五萬貢獻點算什麼,凌風嗤之以鼻。

  無上神兵的價值,豈是貢獻點所能衡量的?要是知道了麒麟臂的強大,縱然是武院之主,六御絕巔中的上天帝,都會為之動心。

  「謝謝這位執事,他日有機會,我們再喝上一杯。」

  凌風應酬了那個熱情執事兩句,便對依舊愛不釋手地把玩著離火螭龍棍的牛大力說道:「大兄,我累了,我們回去吧。」

  意興闌珊下,凌風是再不想在任務殿呆下去了,每在這裡呆上一會兒,他就會想起那柄與他擦肩而過的絕世神兵。

  「麒麟臂啊麒麟臂~」

  「罷了~」

  兄弟二人,踏出了任務殿。

  離開了武院之後,與牛大力行走在大街上,凌風雖然還談不上言談自若,但那份得而復失的鬱悶卻是消散了不少。

  畢竟經過了那麼多事情,基本的豁達他還是有的。

  行走在大街上,凌風保持著這幾日的習慣,每每遇到繁華的街市,特別是擺攤者眾多的地方,他都會下意識地關注一下。

  「難道他今天沒有出來?」

  「還是我錯過了?」

  凌風沒有看到他想看到的東西,多少有幾分失望,卻不顯露,依舊是沿著熱鬧的街市向家中走去。

  在武院附近擺攤的,多是一些普通人,及一些落魄至極的武徒,難得能看到一兩個武者。對武者來說,無論什麼東西,縱然不明白功用,上交給武院也可以換取一定的貢獻點,沒必要在街面上擺攤。

  這些攤位上,十之八九是各色稀奇古怪的東西,或者是那些攤主們認為武者會感興趣的雜物,卻沒有外城攤位上那些普通人的生活用品。

  凌風每每走過這些攤位的時候,腳步都會放得緩慢一下,牛大力對那些東西完全沒興趣,又不知道凌風這是在尋找什麼,不免有些不耐。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催促凌風快上一些,他想要快點回家試一試煉體鎧甲和離火螭龍棍的時候,凌風的腳步突然就頓住了。

  「弟弟…」

  牛大力喚了一聲,正看到凌風的眼中,暴漲出了精光,頓時心中一驚,下面催促的話就說不出來了。

  凌風終於看到了他在找的東西,目不轉睛地說道:「大兄,你先回去,我今天估計會很晚回來,讓娘不要等我了。」

  「哦。」

  牛大力雖然不皆,還是應了一聲,帶著滿腹的疑惑獨自回去了。

  凌風駐足在原地,喧鬧的街市中好像陡然安靜了下來,他的目光聚焦在了旁邊一條小巷子口。
naso99 發表於 2013-4-14 16:32
0080 第七十六章 再奪機緣(上)

 街市上,凌風站立不動,彷彿一尊雕像一般,遙遙盯視著一條巷子。

  巷子裡,一處孤零零的攤位擺放著。

  攤位的主人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看他的穿著打扮,又分明是一個武者模樣。

  想來這當是一個退休之後,花盡了積蓄,又太過老邁,無法出任務,也沒人肯僱傭於他的武者。為了生存,只得在這裡擺攤為生。

  攤位上的東西零零散散,天知道是老者當年還是武者時候積累下來的,亦或是他從哪裡收購過來奇奇怪怪東西,想要憑著武者身份賣個高價的。

  凌風真正關注的不是攤位本身,不是那個老者,而是此時聚集在攤位前面的一群人。

  那是一群不過十四五歲的少年,而且絕大多數,凌風都還覺得很面熟,尤其是其中一人,粗布灰衣,面貌忠厚

  ——方德!

  「找到你了,還以為你今天沒有出來呢。」

  凌風眼中閃過興奮的光芒,今天,距離他在武院門口遇到方德與其他武徒少年起衝突,正好是第四天。

  之前的三天中,凌風早出晚歸,就是暗暗觀察著方德的行動,想要找出他那個機緣的線索。

  在凌風的記憶中,方德就是在這三天中得到的機緣,可是三天下來,竟是一無所獲。

  這個結果,讓他也有些懷疑了。不是懷疑方德並非在這段時間得到機緣,畢竟當年的方德還是年少,掩藏心思還不如後來那麼深入淵海,終究有痕跡可尋。

  不然當初也不會給凌風留下異樣的感覺,最終今世被他從記憶中翻找了出來。

  現在的問題是,凌風懷疑方德的機緣太過隱蔽,隱蔽到如他自己得到呼吸天地秘法時候那樣,隱藏在普通事物裡面,即便是眾目睽睽之下,也沒有人能察覺到。

  真要是那樣的話,就難辦了。

  凌風隱隱中有一種感覺,人之機緣,與氣運相關聯。若不是在機緣到手之前,就先行下手,就很有可能在氣運牽引之下,徹底地失之交臂。

  譬如方德一事,如果凌風沒能把握住方德得到機緣的短短時間內將其截取,氣運牽連之下,再想要下手,或許就會出現方德被逼遠離武院,或者是被什麼高人收為了弟子帶著離開了等等意外。

  個中玄奧,玄之又玄,即便是重生了一次,凌風也不敢說能參透悟懂。或許,在那天外的廣袤世界裡,會有更加完善的說法吧。

  其實即便是現在,若非凌風的體內掩藏著迷神天珠,又曾為這個世界戰鬥在最後一刻,以最後一人的身份,匯聚迷神天氣運於一身,他也未必敢如此肆無忌憚地奪取機緣。

  天予弗取,反受其咎,同時天若不予,強求則禍至矣,天下之大,也只有凌風能怡然不懼。

  且說那小攤上,出現了方德的身影,凌風頓時心有所感,知道機緣到了,同時也明白,前世的記憶其實也在無形中誤導了他。

  前世,方德因為凌風求情的緣故,只是被逐出了武院三天,在第四天晚上,他就找到凌風喝酒。

  故而,凌風下意識地就以為,那機緣是在三天放逐中得到的,其實,也可能是在第四天!!!

  譬如,現在!

  想到這裡,凌風不由得心中慶幸,好在哪怕在任務殿中因為麒麟臂被人捷足先登而感到失落,他還是打算繼續前三天的工作,監視住方德。

  即便是沒有在街市上遇到,他還是會再去尋找。

  正是這份用心,讓他把握住了機會。

  此時,方德還茫然不知,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凌風的視線範圍之內。

  他現在也顧不得這麼許多了,本來他還蹲在攤位上翻撿著什麼,繼續前三日的事情,想要買到點能唬人的東西,蒙住武院裡那些時常找他麻煩的武徒。

  不如此的話,即便是十日後他重新回到武院,也難免再被他們找麻煩。至於找凌風討取絕學的事情,方德壓根就沒往心裡去,從來沒有想去嘗試一下。

  方德並不是蠢人,縱然凌風並沒有在他面前表露出什麼來,但他還是隱隱覺得,自從他暗算了凌風之後,對方對他的態度大不如前了。

  方德雖然不明白,這是凌風重生了,相當於換了一個人,還是一個見過其真面目者的緣故,只是以為他在哪裡漏了陷,引起了凌風的懷疑。

  現在凌風引而不發,方德就已經慶幸不已了,怎麼可能送上門去?

  再說驕傲的不僅僅是凌風,方德在心中,又何嘗看得起過其他人,錯非是親自動手去搶、去奪,跪下來苦苦哀求的事情,他方德是不做的。

  若非如此,當初武院考核的時候,他也不會下手暗算公子顯,與其搖尾乞憐被人視之如狗,不然先下手為強,自取所求。

  方德心中的想法且不說他,總之現在他是遇到了麻煩。他正專心地在攤位上挑揀著,忽然整個人被從攤位上拽了起來。

  「呦,這不是方德嗎?你怎麼不好好練武,讓教導整天誇你勤奮,跟這逛街來了?」

  說話的是一個油頭粉面的少年,聲音裡面陰陽怪氣,不善之意顯露無遺。

  在這個油頭粉面少年的周圍,跟著幾個武徒少年,其中就有四天前在武院大校場逼迫方德的那幾個。

  看到這些人,方德臉色白了白,旋即堆出了笑容,道:「我這不是想給哥幾個尋點禮物,賠上不是嘛,前幾日是方德不對,給諸位賠罪了。」

  方德說著,團團鞠躬,姿態之低,無以復加。

  聽了他的話,那個油頭粉面的少年往攤位上一瞥,滿臉不屑之色地道:「東西就免了,你也買不起什麼好東西,我們跟你說的事情,還記得嗎?」

  「……」

  方德張了張口,沒有發出聲音來。

  看他的模樣,那個油頭粉面少年就明白了過來,臉上露出猙獰之色,忽然靠近了過去,一拳頭搗在了方德的肚子上。

  「嘔~」

  方德一下子蹲伏了下去,大口地嘔吐了起來。

  在油頭粉面少年出手的時候,方德不是不能抵擋,不能閃躲,只是在那一瞬間,其他幾個少年都圍攏了過來,將方德嚴嚴實實地夾在了中間。

  出其不意下,方德結結實實地吃了這一擊,嘔吐之後,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這下之後,他就再沒有還手之力了,那些少年們圍著他一陣踢打,一邊打著口中還一邊呼喝,視其真如一狗爾。

  看看現在的方德,

  再聯想到數十年後,威風一時,號為仁義大俠的先天強者,兩者之間,真有如雲泥之別。

  一時間,連凌風的眼中,都顯露出了幾分複雜之色。

  這是何等熟悉的一幕幕啊,在那過去的前世日子裡,類似的事情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

  在那一次次被欺凌,被侮辱的日子裡,都是凌風他站在了方德的面前,庇護著他。

  凌風將方德視為唯一的摯友,若非如此,以他的驕傲,也不會在一次次的倚仗著石師的名號,嚇唬那些少年。

  這種事情,即便是為了自身,他也一次都沒有做過。

  現在看著這一幕,凌風就不由得想起了當初,想起了那迷神天末日時候的一幕,那個面容扭曲,嘶聲放眼的方德。

  「俱往矣!」

  凌風搖了搖頭,目光轉冷,看著那個被少年武徒們毆打得在地上打滾的方德,彷彿是在看一個不相干的陌生人。

  「今日過後,你我再不相干。」

  「我凌風心目中,也再無方德其人。」

  「迷神天有武神風狂,冠壓天下;有六御絕巔,風騷一時;有東方勝、白鐵衣、天殘老人、劍魔求敗……無數驚才絕艷之輩。」

  「他們,才是我的目標!我的對手!」

  在喧鬧的街市中,來來往往人群,沒有人能聽到凌風的心聲,縱然是在巷子裡被打得跟狗一樣的方德,也沒有人看上一眼。

  他們從來不知道,在那還未到來,卻曾經發生過一次的歷史上,這是兩個領一時風騷的先天強者,並在世界的末日時候,各自扮演著關鍵的角色。

  此時,他們還只是兩個少年,並且他們一生的際遇,就要在接下來的一刻中改變。

  不敢反抗的方德,在被少年武徒們打得在地上翻滾的時候,滾到了那個老年武者的旁邊。老年武者明顯是不想管閒事,只是略微側了側身子讓開,免得波及到了他。

  這老者雖老,但怎麼也是武者身份,那幾個少年武徒們不敢放肆,

  小心地控制著,不去波及到攤子。

  在方德就要滾到攤子上時候,油頭粉面少年一腳將他踩住。

  方德的頭,就靠在攤子的邊緣,視線與攤子上的那些奇奇怪怪雜物碰撞在了一起。

  突然,他臉上的痛苦之色消失了,目光好像失去了焦距一般,周圍所有的一切,身體上的痛苦,那個油頭粉面少年在他耳邊說的話,全部的一切,都消失無蹤,失去了意義。

  整個世界,彷彿只剩下他目光所凝處,一個古拙模樣,遍染塵埃的六面酒壺。

  在此時,方德的心中好像有一個聲音在呼喚著,得到它,這東西很重要,很重要。這種感覺是如此的毫無因由,但方德還是為之吸引,迫切地想要得到它。
0081 第七十七章 再奪機緣(下)

「等等~」

  方德大喊著,「我答應你們,我會去找凌風。」

  他什麼也顧不得了,只想著找點將那個酒壺拿到手中。

  「早說不就沒這事了?!」

  油頭粉面的少年移開了踩在方德背上的腳,嗤之以鼻說道。

  剛被鬆開,神思不屬的方德勉強爬起來,一個踉蹌,直接跌倒在了攤位上,將攤位上那些雜物撞得零零散散。

  摔得頭暈眼花的方德睜開眼睛,正見得那個酒壺奇怪地沒有被撞走,就留在原地,就在他的身邊上。

  「只要一伸手,一伸手就能夠到~」

  方德完全忽視了那個攤主老者的驚怒聲,也聽不到少年們的咒罵與鄙夷聲音,本能地伸出手來,探向了那個酒壺。

  就在他的手掌,離開那個酒壺只有一寸的距離,只差一寸,便能將其握在手中的時候,一片陰影,忽然將他籠罩。

  「啊~」

  方德只覺得眼前一黑,繼而大放光明,他整個人被一隻手臂從地面上攙了起來,手臂上的力量之大,雖然不會傷到他,卻又是那麼的不容拒絕。

  同時,一隻腳,踩在了那個酒壺上,徹底隔絕了方德的目光。

  這個時候,一個悠悠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

  「我說,我好像聽到了我的名字,諸位可是要找我?」

  說話的人,正是在最關鍵時刻,出現在攤位前攙起方德,踩住了酒壺的凌風!

  「沒有沒有沒有……」

  包括油頭粉面少年在內,所有的武徒少年如老鼠見了貓一樣,口不擇言,慌忙解釋,最後齊齊把手往方德身上一指,「是他說的,都是他。」

  這幾個少年哪裡還有剛才耀武揚威模樣,他們是徹底嚇壞了。

  現在的凌風是什麼人物?石供奉的關門親傳,赫赫有名的血刀成員,名揚武院讓同輩人都黯然失色的天才少年,跟他們差不多年紀已經是後天第三層巔峰的「大高手」……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們覺得高不可攀,不由自主地就心生畏懼。這還是他們不知道凌風已經突破了,不然還不知是什麼模樣呢。

  不知不覺間,凌風與同輩少年間,有一道深深的鴻溝隔絕著,已然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這一點,被凌風攙扶著的方德最是有感觸。眼看著在他面前如狼似虎的武徒少年們,在凌風溫暖和煦的笑容下,竟是噤若寒蟬,如狗似貓,這是何等的反差,何等的諷刺啊。

  「凌~凌風~」

  方德滿臉的羞愧,他寧願再被狠狠地打上一頓,也不願意被凌風看到他狼狽若此的模樣。

  凌風沒有看他,只是望著那幾個武徒少年,目光一點一點轉冷。

  就在那幾個武徒少年在凌風的目光下嚇得幾乎都要失禁了的時候,他的聲音才緩緩響起:「今天我就當沒看到,你們走吧!」

  頓時,那幾個武徒少年如逢大赦,連連拜謝後狼狽鼠竄而去,連頭都不敢回一下。

  或許,他們在日後也都不敢再欺凌方德了,不過那不重要,凌風也不會再關注這件事情。

  在方德已經能自己站穩了後,凌風便放開他,轉而對那個老年武者說道:「小孩子胡鬧,擾了老人家生意,真是不好意思了。」

  「沒事沒事,都是不值錢的小玩意兒。」

  老年武者連忙說道,他可不是那些小屁孩兒,多少年多少風雨,讓他練就了一雙能識人的眼睛。

  只是一眼,他就看出凌風不是一個普通的少年,身上的氣息之強大,更是遠遠超過了他巔峰時候。

  「不管怎麼樣,終究是因我朋友而起,這些東西我就全要了。」

  凌風笑了笑,掏出懷中的錢袋,也不看數目,直接全部遞給了老年武者。不待他再說什麼,凌風蹲下來,就以攤在地上的以作為擺放東西之用的油布,將所有的東西——包括那個酒壺,一起打包提起。

  看著凌風做這些事情,方德本能地往凌風的腳下看去,卻看不到那個酒壺,不知道什麼時候,它已經被凌風混雜在其他東西裡面,一起包入了油布當中。

  說來也是奇怪,在這個時候,確切的說是在凌風一腳踩在那個酒壺上後,方德心中那股不停地召喚著他的聲音,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故而,方德在這一刻,也只是覺得心中空蕩蕩的,並沒有察覺到他到底失去了什麼。

  若說光明前程是一條寬敞的大道,那麼在這一刻,一道生鐵鑄成的閘門,就永遠地將這條路對方德封閉了起來。

  可悲的是,他一無所知。

  「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幸運呢?」

  凌風看著茫然的方德,心中冷然想到。

  在方德與那些少年的衝突時候,凌風看到了那個酒壺的一瞬間,就明白了方德的機緣是什麼了。

  他都有些記不清楚了,在前世時候,方德是在什麼時候突然開始迷戀上了喝酒,腰間常年掛著一個酒壺。

  一開始也就罷了,在過後的幾年裡,方德這個酒壺不僅僅是從來沒有離過身,偶爾前去尋找凌風時候,還會從其中倒出一種獨特的「五仙酒」。

  凌風前世並不好酒,可是方德帶來的五仙酒他卻很是喜歡。此酒不僅僅味道絕倫,而且蘊含著強大的藥力,對武者的修煉有絕大的好處。

  那個時候的凌風漸漸成熟,懂得不探問他人的隱秘,縱然是知交好友,亦不例外,故而從來沒有問過那五仙酒是從哪裡來的,只是對那個酒壺印象深刻罷了。

  在看到攤位上的酒壺後,凌風立刻將其認了出來,同時也明白了,方德的機緣到底根植何處。

  事實上,如果不是這麼一番特殊的經歷,任是何人,都不可能看出這個酒壺有什麼不同尋常之處。怎麼看,這都是一個不值錢的,不知道從哪個土裡面掘出來的普通貨色罷了。

  「果然天下機緣,無痕難覓,神物自晦,縱目光如電,亦分明不得。」

  「只能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若無我凌風,世上再無一人,能奪取他人之機緣。」

  想到到手的酒壺,再聯想到前世在不久之後,他所獲得的鐵卷——呼吸天地秘法,皆是如此,全無痕跡,哪怕就是在眼皮底下,也不會被人擦覺,凌風不由得就心生感慨。

  「那個……凌風……我……」

  方德在凌風的身旁,吶吶不能言語,深吸了一口氣,才在臉上堆出了習見的笑容:「凌風,這次多謝你了,要不是你……」

  凌風搖了搖頭,止住了他的話,再看向此時的方德時候,心中果然已經一片平靜。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塵埃,邁過去了,也就是邁過去了,再無半點痕跡。

  在剛剛重生的時候,凌風恨不得生食方德血肉,只是當時為了奪取其機緣,才勉強留了他一命,到得現在。

  此時再看他模樣,那股恨意卻隨著雙方差距的天上地下,機緣的奪取,而顯得微不足道了,甚至不值得凌風再多看他一眼。

  今日之後,方德如果不再出現,那麼凌風就會將其徹底地忘卻,懶得再為他出手一次,任由其自生自滅便是;要是再有毒蛇般的暗算想法,那隨手拍死就是了。

  不值得大動干戈。

  凌風的語氣隨著心思變化而顯得淡淡的,隨意地說道:「方德,你回去吧,我會跟武院方面說下,你的放逐結束了。」

  「以後好好練武吧~」

  話說完,他拍了拍方德的肩膀,道:「我還有事,就先離開了,他日有機會再見吧。」

  話音落下,凌風衝著拿著錢袋滿臉驚喜的老者點了點頭,掉頭轉身離去。

  很快,他的背影就消失在了巷子口,獨獨留下失落的方德,在那怔怔不知道想些什麼。 本帖最後由 naso99 於 2013-4-15 00:40 編輯

naso99 發表於 2013-4-14 16:33
五仙壺(上)

凌風手中提著油布包裹,一路不曾停留,直接回到了家中。

  剛一入門,他就感覺勁風撲面,熱氣騰騰,恍若是一陣颶風從火山上刮過來,再撲到了他的臉上一般。

  定睛望去,在不大的院子中,大兄牛大力身著一套將全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特殊鎧甲,彷彿鋼鐵鑄就的鐵人,正興奮地揮舞著離火螭龍棍。

  龐大的力量帶起的勁風,在院子中席捲著,刮起層層浮土,捲到空中猶如沙塵暴鋪天蓋地。

  「天賦異稟啊!」

  凌風亦不由得讚歎出聲,即便是今日他以後天第四層的修為,若不是運足了真元,也無法身著那麼沉重的鎧甲,將離火螭龍棍舞得如稻草一般。

  即便是那麼做了,也絕對無法如牛大力這樣持久不衰,且越發的剛猛莫京。

  「看來,要早點準備好紫極金身訣的煉體材料了。」凌風摸著下巴想著,「只要將紫極金身訣練出點名堂來,以大兄的絕佳身體底子,怕是在尋常武者中,都難尋覓到對手了。」

  看著眼前這個威猛的大漢,再聯想到前世他為了保護自己力戰妖獸而死,不讓一步的剛烈與情意,凌風就暗暗下了決心,要將大兄牛大力打造成一個赫赫有名的武者。

  「就是先天,又有何不可?!」

  凌風心中豪氣頓生。

  重生一世,不能僅僅是改變了身邊人的悲劇,讓自己站在前世不曾踏上的高度,還要讓身邊這些珍視的人們也隨之水漲船高,一個個為世人所重,才是好男兒該做的事情。

  「呼呼呼~」

  這個時候,牛大力終於累了,一回家他就練到了現在,就是鐵打的人也得喘口氣了。擱下離火螭龍棍,摘下牛角頭盔,滿頭大汗的牛大力這才發現了凌風。

  「啊~」牛大力臉上露出了憨憨的笑容,「弟弟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出聲啊。」

  「俺去給你拿血羹來,燉了好久了呢。」

  說著大踏步就要朝著廚房去,走了兩步嫌身上的鎧甲礙手礙腳,隨手扯下來往地上一丟,就要再走。

  「大兄。」

  凌風連忙將其叫住,從油布包裹中取出了那個酒壺,接著將其餘東西塞到了牛大力的手上,「大兄你幫我把這些東西丟掉吧,血羹我先不吃了,晚上給你帶回修煉紫極金身訣的材料,我們一起練完武再吃。」

  「哦~」

  牛大力向來是弟弟說什麼就是什麼,自然不會有反對意見,且想起可以修煉紫極金身訣了,憨厚的臉上頓時露出了興奮之色。

  他隨身接過凌風遞過來的油布包裹,壓根就沒有問裡面是什麼,直接提了就走。

  凌風強忍著興奮的心情,去向丑娘問了個安,聊了幾句,

  便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大門一閉。

  「呼~」

  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凌風緩緩平靜了下來,將一直攥在手中的酒壺拿到了眼前,仔細端詳了起來。

  酒壺被他在手中攥了半天了,其上的灰塵早就無影無蹤了,露出了其原本面目。

  它不知道在土中埋藏了多少年,看不出材質的壺身上,遍佈著斑駁的痕跡,愈發地顯得古拙起來。

  酒壺的壺身除了上下兩面外,是六面形制。

  正面上書寫著三個大字,卻不是凌風見過的任何文字,只看其字體,又顯得高古玄奧,並非是什麼偏僻的小字體。

  其餘的五面上,則分別浮雕著五幅圖案,分別是:蠍子、蛇、壁虎、蜈蚣、蟾蜍。

  這五種皆是毒物,然而在護身上的雕刻上看來,又分明自有神韻,甚至帶著呼風喚雨一般的威勢,非是尋常可見的毒物能相比的。

  「蠍子、蛇、壁虎、蜈蚣、蟾蜍,這五種是五毒,又被修煉毒功者稱之為五仙。」

  凌風沉吟著,再看酒壺正面那三個怪字,若有所悟,「當初方德把壺中的酒稱之為五仙酒,現在壺身上又刻著五毒模樣,想來那三個字應當是五毒壺,或是五仙壺吧。」

  這個推斷已經十之八九了,不過畢竟是無關緊要事,凌風暫時就便將其放下了,轉而一把扭開了壺蓋。

  蓋子一開,淡淡的氤氳氣息冒出,極淡,若非凌風一直凝神關注,幾乎都要錯了過去。

  他伸手一撈,撈得一縷氣息,放在鼻間嗅了一下,果然有淡淡的酒味。只是這味道淡到了極致,遠遠無法於當年方德請他飲用的五仙酒相提並論。

  凌風皺了皺眉頭,望壺中望了一眼,但見壺內一片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咦,這是怎麼回事?要怎麼使用呢?」

  凌風把玩著五仙壺,同時在心裡推測著各種可能性。

  五仙壺中,除了正面的三個怪字,五面的五毒雕刻外,尚有簡約而獨特的花紋環繞在壺身上。這些花紋中,或許是蘊藏著什麼玄機,然而凌風並不認為,少年時候的方德能從中得到什麼。

  「既然少年方德都可以運用自如,那麼也就是說……」

  凌風眼中一亮,明白了過來,「哈哈,最簡單的那個便是!」

  想到這裡,他舉目在房間中四處尋找了起來,也是醜娘與牛大力太過勤勉,將房間打掃得乾乾淨淨,凌風忙活了大半天,才在牆角找到了一隻瘦弱的壁虎。

  一看到這只壁虎,凌風如獲至寶,將五仙壺的壺口打開,正對著壁虎。

  凌風一開始並未做出什麼動作,只是靜靜地看著,大約過了三五息的功夫,眼看著那只壁虎就要悠悠哉哉地爬進牆壁的裂縫裡了,五仙壺終於有了異動。

  壺身上,雕刻著壁虎的那一面一點一點地亮起,漸漸從一片古拙斑駁變成了明黃色美玉一般的色澤。

  在黃玉的最中央,壁虎雕刻愈發地栩栩如生,就好像黃玉是琥珀,其中的壁虎還是活著時候模樣,只要稍稍驚動,就會是破壺而出一般。

  淡淡的氣流,在壁虎與五仙壺間流轉著,壁虎爬行的動作越來越慢,爪子漸漸捉不住了牆壁,眼看著就要被吸入了壺中。

  看到這裡,凌風眼中現出喜色的同時,也明白了當年還只是尋常武徒,連半步後天都不到,壓根連真元都沒有的方德,是怎麼能運用這把五仙壺的。

  想到這裡,試驗什麼的就不必了,凌風一點一點地將真元灌注到了五仙壺中。

  初始時候,凌風還小心翼翼,生怕灌輸得過了度,可是在隨後他就發現,這五仙壺中的容量近乎是無窮無盡的,無論他灌注多少真元,都瞬間被吸收一空。

  吸納了凌風的真元後,五仙壺的吸力驟然加大,壁虎連半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嗖」地一下,就被吸入了壺中。

  「嗤」的一聲,從五仙壺中傳出,緊接著就再無動靜了。

  凌風搖了搖壺身,只見得一縷淡淡的煙氣騰起,旋即歸於了沉寂。

  「嗯?」

  凌風心中一動,剛才在壁虎被吸入壺中後,他隱隱約約,似乎聽到了一個什麼聲音,剛剛要分辨清楚,就消散無蹤了。

  「這五仙壺中,應當是還有隱秘,絕不只是單能生出五仙酒來。」

  「到底是什麼呢?」

  凌風明白,剛才他之所以沒能一下子弄清楚,實在是那只壁虎的力量太弱了,畢竟只是尋常家中壁虎,連毒物都稱不上,怎麼可能滿足五仙壺的胃口呢。

  搖晃五仙壺的時候,凌風依稀感覺到了與此前的不同,湊到了壺口向著內裡一看,一抹驚容從他的臉上浮現了出來。

  在五仙壺底部,不再是空空如也模樣,而是有一個淡淡的白色的氣旋,在慢慢的消散。

  在氣旋當中,隱約有一個光點,於氣旋的轉動間,飛快地消磨掉了。

  感受著氣旋本身的氣息,凌風有點明白過來了。

  這氣旋的存在基礎,應當是基於兩方面,一是他灌注入其中的真元,二是那頭壁虎消融後的精華。

  兩者都太少了,

  故而只存在了短短時間,在凌風看了一眼後,還沒來得及繼續研究呢,氣旋就消散一空了。

  「如果有足夠的真元灌注,或者是足夠的毒物提供,應該都能讓氣旋徹底成型。」

  「想來,到時候五仙酒就可以凝練出來,同時這五仙壺對五毒之物的吸力也會大大增強,興許在未來的某個時候,它甚至能成為一件扭轉乾坤的武器。」

  想到這裡,想到要進一步揭開五仙壺中的隱秘,凌風就呆不住了。

  他把五仙壺往懷中一塞,推開大門大踏步地離去。

  「弟弟,你剛回來就要……」

  看到凌風的牛大力話還沒說完呢,院子中已經看不到了凌風蹤影了,不由得摸了摸腦袋,茫然不解。

  且說凌風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武院當中,不顧相關執事的錯愕,直接要求以貢獻點兌換一批五毒。武院當中,總有修煉毒功的武者,再說天下之毒,只要應用得當,未嘗不是救命的良藥。

  武院之中,五毒又不是什麼太過罕見的毒物,自然有所留存。

  凌風要得急,他的身份又不同凡響,那些武院執事們不敢怠慢,連忙吩咐手下人前去辦理。

  過了不到半個時辰,凌風便風風火火提著大包東西趕回了家中,房門一閉,再次舉起了五仙壺。


0083 第七十九章 五仙壺(中)
 凌風的面前,擺放著滿滿一桌子的五毒之物,要是突然有人進來看到這些東西,怕是會嚇得魂飛魄散。

  有封禁住的五毒活體,有汲取的毒血,有曬乾的毒物,甚至還有以它們為材料煉製出來的一些普通藥物……

  由於只是第一次試驗,凌風並沒有要太多太過高端的五毒之物,全部都是最普通的種類,不過是勝在量大,且種類夠多。

  高舉著五仙壺,凌風這次全力運轉八荒六合獨尊功,源源不絕地將真元灌注入五仙壺中,過程中還保持著呼吸天地秘法的運轉,使得體內真元如活水般始終保持著充盈。

  在堪稱澎湃的真元大潮湧入下,整個五仙壺都在綻放著光芒,一面面的雕刻逐次亮起,五毒圖案如同活轉了過來一般,張牙舞爪。

  「嗖嗖嗖~~」

  全無反抗之力的

  ,先是那些封禁住的活體五毒被囫圇吞入了五仙壺中,繼而是提煉出來的毒血,曬乾的屍體,最後乃至於那些提煉過煉製成了的其他藥物也不放過。

  鯨吞虎噬一般,桌面上的五毒之物以奇快無比的速度在減少著。

  在這個過程中,凌風漸漸睜大了眼睛,看向手上五仙壺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只是一個吞噬的過程,就讓他看出了不少玄機。

  首先是容量,按凌風兌換回來的五毒之物數量,即便是把五仙壺的體積再擴大十倍,也絕對不可能容納得下,偏偏它就是一口吞下,連消化都沒有,還不帶打嗝的;

  其次是玄奧,五仙壺在這個吸取過成中,表現出了一種玄之又玄的力量。

  但凡被它吸取的五毒之物,不管原本有多大,在飛往壺口,越是接近,就越是縮小,但最後總是能順利地進入到五仙壺中。

  這點別看好似很簡單,卻是整個迷神天煉器方面的至高成就之一。

  就凌風所知,唯獨在武院上院,上天帝手下,有一二無上大宗師能煉製出類似的東西。

  那些堪稱是至寶的東西流傳得極少,即便是以凌風前一世先天強者的地位和眼界,也從來沒有親眼見過。

  此時,五仙壺這個毫不起眼的存在,就展現出了這種威能。

  前前後後,不到十息的時間裡,五仙壺吞噬了相當於凌風體內真元總數三倍的強大真元,若非有呼吸天地支撐,凌風前世又習慣了丹田被毀,真元狂洩的感覺,怕還真是支撐不下來。

  同時,在這短短十息的時間裡,桌面上的毒物徹底被一掃而空。其中屬於五毒的部分,一點不留,不屬於五毒之屬的,無論是什麼東西,盡數被殘留在了桌面上。

  在毒物被掃空的瞬間,凌風還感覺到掌中的五仙壺顫動了一下,既似打著飽嗝,亦如在表示著不滿足。

  不管怎樣,凌風在那些毒物被掃空後,第一時間就將真元隔絕,隨後把五仙壺取到眼前,保持著一個安全距離向著裡面望去。

  此時的五仙壺內部,已是變幻了模樣。

  再不是空空蕩蕩,一股遍及了整個五仙壺地步的氣旋成型,在飛快地旋轉著。

  當凌風看進去的時候,正好有最後一點毒物沒有消化,親眼見得那部分毒物被捲入到氣旋當中,瞬間冰消雪釋般地消融。

  所有的毒物完全被吞噬了個乾淨,原本雪白色的氣旋也漸漸帶出了幾分斑斕的光澤。

  氣旋慢慢旋轉著,驀然間猛地一凝,如泉眼般汩汩而出了清澈的液體,伴之的是濃烈醇厚的酒香散發了出來。

  「五仙酒!」

  凌風眼前一亮,這個味道他再熟悉不過了,雖然遠不如當年方德提供的那麼藥性濃烈,卻已經是不凡了。

  想來,只要加大毒物的供給,或質量的提高,對修煉更有幫助的五仙酒定然能夠釀造出來。

  基本目的達到了,凌風繼而將心神放到了另外一個方面。

  在灌入真元,吸取毒物這個過程當中,凌風始終感覺到五仙壺中有著什麼異樣存在,現在正是一探究竟的時候。

  「我倒要看看,這五仙壺裡,究竟藏著怎樣的秘密。」

  凌風微微一笑,一寸一寸地將真元灌入了五仙壺中。

  五仙壺內的真元本就是源自於他,再加上新加入的這一部分,頓時如拉網一般,搜尋過整個五仙壺。

  漸漸地,凌風的神色一點一點沉凝了下來,真元如針,探入到了氣旋的最核心出。

  「哎~」

  就在這時,一聲歎息,驀然在房間中響起。

  歎息是一個蒼老的老者聲音,區區一個歎息聲音,便將一種歷經了滄桑的疲憊,飽經過了世事的淡然,傳達得一清二楚。

  緊接著,氣旋的旋轉緩緩停止,汩汩氣泡般的東西,不住地從其中升騰了出來,彷彿是要掙扎出什麼束縛一般。

  凌風在那歎息聲響起後,神色愈發地凝重了起來,緩緩將五仙壺放到了桌面上,雙手環抱看著它動作。

  「找到你了。」

  他心裡明白,這個聲音,這個存在,才是方德的機緣本身!

  片刻之後,一道青煙從五仙壺口中散發了出來,旋即青煙散去,一個……呃,是一隻蛤蟆,趴伏在了五仙壺的壺口處。

  即便是凌風二世為人的心性,也不由得在臉上露出了錯愕之色。

  「一隻蛤蟆……」

  「咳咳咳~」

  聽到凌風下意識發出的聲音,那蛤蟆好像被嗆到了一樣,咳嗽連連。

  好半晌順了氣,它鼓了鼓肚子,瞪視著凌風,張開了嘴巴:「什麼蛤蟆,老夫我叫五毒真君,你可以稱呼老夫真君,或者是——師尊!」

  聽聲音,還是原本滄桑老者的聲音,但是搭配上一副蛤蟆模樣,怎麼看怎麼引人發噱。

  「師尊?!」

  凌風錯愕了一下,緊接著臉上露出了哂然之色,「你配嗎?」

  「你這小子,怎地如此不知道敬老,一點禮貌都沒有。」

  聽了凌風的話,那蛤蟆頓時暴跳如雷,可惜它怎麼蹦躂,也離不開五仙壺的壺口處。

  「早知道還是應該選擇剛剛那個小子,哼,五仙壺落入你這小子手中,白瞎了機緣。」

  聽了蛤蟆的話,凌風朗聲大笑:「哈哈哈,果然是蛤蟆,天生就知道吹大氣,這由得了你嗎?」

  「既然被我凌風看到,那就由不得你選擇了。」

  「再說,你又不是沒有嘗試過,對吧?」

  蛤蟆本來高高鼓起的肚子一下子癟了下去,它還真試過。

  在最開始,五仙壺選中的的確是方德。這頭蛤蟆不知道是什麼存在,通過怎樣的方法,竟然讓力量枯竭的五仙壺對方德發出了引誘。

  說是氣運使然也好,說是氣機牽引也罷,總之方德還真當是五仙壺的主人——如果沒有凌風插上一腳的話。

  別人不清楚,蛤蟆自己卻是明白的。當時凌風突然出現,一腳踩在五仙壺上的時候,一股澎湃的力量直接將蛤蟆的意識擊碎,連抗爭一下都做不到,就落入了凌風的手中。

  那股力量,不是真元,不是力量,甚至不是凌風有意發出的,玄之又玄,卻又真實存在。

  當他再恢復意識的時候,已經是凌風拿五仙壺試驗吸入了那頭壁虎了。

  五仙壺接受了凌風的真元,又吞噬了第一隻五毒之物,這就是已經認主了,哪怕是蛤蟆它自己都改變不了。

  「再說了……」凌風好像還嫌刺激得蛤蟆不夠,悠悠然地繼續說道:「一個房客,不,應該說是囚徒,竟然還有資格決定牢房的歸屬?這真是咄咄怪事了。」

  「你說是嗎?蛤蟆!」

  凌風最後還不忘稱呼一聲蛤蟆,將那頭蛤蟆氣得整個身子都綠了,卻又一時顧不得,忍不住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話剛出口,蛤蟆就覺得不對,想要再嚥回去,那自是不可能的了。

  「哈哈哈~」

  凌風撫掌大笑,「果然如此,五毒真君這想來也不是你的名號吧

  ?你只是被囚禁在五仙壺中的一個囚徒罷了。」

  「哼,老夫當年……」

  蛤蟆的話還沒說出口呢,就被凌風打斷:「我不管你當年如何,也不需要知道你真正名號,反正叫你蛤蟆便是。」

  這下蛤蟆不僅僅是渾身發綠,整個身子還抖得跟篩糠似的,給氣的。

  凌風接下來又不說話了,把這頭蛤蟆的氣焰打下去後,他便饒有興致地觀察起了對方。

  很快,他便有了心得。

  「這副身體並不是虛幻的,而是剛剛投入其中的一具蛤蟆身體。」

  「也就是說,這頭蛤蟆並不能自己凝聚身體,只能靠著借用投入其中五毒身體,才能暫時顯形。」

  那頭蛤蟆並不知道凌風都快將它給分析透了,氣了一陣子後,輕咳了幾聲,道:「小子,你不知道你這麼不尊重老夫,會失去什麼嗎?」

  不等凌風回話,它便繼續誘惑道:「你想突破後天,成就先天嗎?」

  「你知道先天之上,還有什麼樣的境界嗎?」

  「你知道那先天之上的境界,其實還不是終點嗎?」

  ……

  一句句誘惑的話,連個磕絆都不帶地連珠炮般吐出。 本帖最後由 naso99 於 2013-4-15 00:38 編輯

naso99 發表於 2013-4-14 16:34
0084 第八十章 五仙壺(下)

當那頭蛤蟆連珠炮般地吐出一句句誘惑之言的時候,凌風至始至終,都面露微笑,至於其餘反應,則一個也無。

  那些話聽在耳中,凌風其實也是暗暗點頭,不無欽佩之意。

  若不是對現在的他,而是對真正的少年凌風,或者是當初得到五仙壺的方德來說,吸引力之大可想而知。

  那蛤蟆說了大半天,看凌風一點反應都沒有,也不由得有些氣餒,鮮紅的眼珠子一轉,突然道:「你現在修煉的武學不錯,叫什麼名字?」

  「這是另找突破口了?」凌風好笑地想著,口中隨口應道:「八荒六合獨尊功。」

  「好名字。」蛤蟆人立而起,兩隻爪子鼓著掌,難為它能以蛤蟆之身做出這個動作來。

  「不過……」

  蛤蟆兜兜轉轉,終於說出了它的用意:「小子,你知道這門功夫的真正精華所在嗎?它的價值在哪裡?怎麼修煉它才最快?」

  「你拜我……」

  蛤蟆話還沒說完呢,便被凌風短短兩個字給嗆住了:「心境!」

  「咳咳咳~~咳咳咳~~」

  蛤蟆本來都給氣綠了的身子憋到通紅,「你竟然知道。」

  凌風搖頭失笑,心中卻在暗暗心驚,為這蛤蟆的廣博見識。

  這頭蛤蟆只是通過他輸入五仙壺中的真氣性質,就能判讀出八荒六合獨尊功的特點,這份眼力,這份見識,當真是可怖可畏。

  只是這點凌風絕對不會顯露出來,這頭囂張蛤蟆的氣勢是一定要壓下去的。

  蛤蟆氣鼓鼓了半天,又吐出了一句:「那你知道這方世界的血雨是怎麼來的嗎?最後會怎麼樣?」

  「諒你一個井底之蛙,也敢叫人蛤蟆~」

  果然還是耿耿於懷啊,這句話一出,凌風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笑出聲來。

  「笑什麼,你知道個什麼?」

  蛤蟆高昂著頭,做出一副高傲無比,不屑於小兒爭辯的模樣。

  「怎麼來的?或許是與域外世界有關吧。」

  凌風語氣淡淡的,話一出口,卻讓那頭蛤蟆瞬間動容。

  「對了,你剛剛說血雨到最後會怎麼樣?」凌風的目光,陡然深邃了起來,「那自然是域外強者入侵,迷神天本土人、妖盡滅。」

  「你……你……」

  蛤蟆跟見了鬼一樣的表情,卻聽到凌風還在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估計蛤蟆你還會再問,那域外強者又為什麼要入侵迷神天呢?」

  「我猜吧,或許與迷神天本身孕育出來的至寶有關吧?」

  凌風目光與蛤蟆相對,一字一頓地說:「我說得對嗎?」

  蛤蟆已經不知道要怎麼反應了,機械地點著頭。

  凌風的神色,瞬間就變了,口中喃喃道:「竟然真的是這樣,血雨果然與域外有關,他們的目標原來是迷神天珠。」

  「你……」

  蛤蟆一口沒險些沒能喘上來,小胳膊比劃著,悲憤欲絕:「你在詐我?!」

  「嗯!」

  凌風點了點頭,一副我就是在詐你,沒想到你就這麼笨的神情。

  「你……我……你……我……」

  蛤蟆你你我我了半天,愣是沒能說出一句囫圇話來看,生生給氣得失語了。

  「今天沒心情了,下次再說吧!」

  凌風搖了搖頭,屈指在那蛤蟆的額頭上一彈,「噗」的一聲,蛤蟆跌入了五仙壺中,瞬間被氣旋消化,化作了五仙酒的一部分。

  房間中,陡然安靜了下來。

  凌風的神色,一片沉凝,數十年後的那場災厄,比他想像的要更加嚴重得多。

  沉吟了片刻,他又拿起了五仙壺,將其懸掛在了腰間,腦子裡想的卻是那個被他稱做是「蛤蟆」的生靈。

  「這頭蛤蟆一定是來自域外,甚至五仙壺本身也是域外的寶物,否則他話裡話外不會有那種本能的居高臨下。」

  「那種語氣與當年的公子羽是何等的相似啊,井底之蛙!」

  「怪不得,當初方德會投靠域外強者投靠得那麼早,那麼乾脆,原來他早從這只死蛤蟆的口中,得知了域外的真正實力。」

  「延續百年的大局,絕對不是公子羽他們這些人所能佈置得下來的。公子羽這般破妄無路的絕巔強者,亦不過是馬前卒子罷了。」

  想到這裡,凌風在心情沉重之餘,也忍不住有幾分悠然神往,域外的天地又是怎樣的廣闊呢?

  「不管如何,先要抗爭,無論任何人,想要滅迷神天,都要問過我凌風!」

  「終有那一日!」

  凌風現在雖然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後天武者,但他從來沒有懷疑過,在不久的將來,他將登臨絕頂,屹立在迷神天的最高處,遮擋下所有的風雨。

  心中念頭定了,凌風長身而起,向著門外走去。

  這時候已是傍晚時候,與血刀無情等人約好在春風得意樓見面的時間差不多了。

  凌風就這麼腰間懸掛著五仙壺,走出了家門,走向了隨著夜的到來,而愈發地熱鬧起來的春風得意樓。

  沒有人知道,在這一個下午,發生了什麼,凌風得到了一個在未來日子裡,能撬動一切的大機緣。
naso99 發表於 2013-4-14 16:34
0085 第八十一章 「老闆」

 春風得意樓,朱門富貴,紅塵喧囂,美酒之醇香,佳餚之厚味,美女之嬌媚……一切的一切,應有盡有。

  這是銷金窟,是富貴門,也是武者們把心中壓力與恐懼宣洩出來,以期能輕裝上陣的重要所在。

  沒有什麼人認為不應當這樣,既然經歷著無限的風險,也就應該有著豪奢的享受,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永遠不會缺乏在這樣地方一擲千金的武者。

  凌風在傍晚時分,踏入春風得意樓,半點都不曾惹人注意。

  他隨意地捉過了一名侍者,讓他引領者自己前去血刀等人提前訂下的包廂。

  這次不僅僅是為了喝酒,更多是要談生意,自然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血刀無情他們就提前訂下了包廂。

  只是中午時候,大家實在是喝得太過盡興,一個個醉得東倒西歪,竟是沒人跟凌風交代清楚。

  他只知道要購買他們戰利品的商家點明要凌風在場,然後具體那個商家是什麼人物,乃至於包廂是哪一間,都沒來得及說。

  跟著侍者走上樓梯,一直向著春風得意樓的五層走去的路上,凌風都在暗暗搖頭,很是懷疑等等在包廂中能不能見到血刀無情等人。

  春風得意樓有五層之高,而普通武者一般出沒的也就是前三層,第四層的雅座就是比較少人光顧的了。

  第五層,則是專門包廂的樓層,價格高昂,普通的武者寧願以這個價錢多叫兩個粉頭,好酒好菜好女人地痛快一晚上。

  到了五層後,凌風舉目四望,但見那些包廂一間間風格各異,靠窗的一面皆是對著樓下大堂處。

  在包廂中,只要站在那窗口附近,都能將春風得意樓下的一切收入眼底。

  居高臨下,俯瞰眾生,這般高高在上的感覺,沒有幾個人不喜歡,春風得意樓對這些包廂的設計,僅憑著這一點,就足見匠心獨運了。

  侍者引領著凌風,很快來到了一間包廂門外,接著他衝著凌風施了一個禮,轉身快步退了下去。

  包廂中有什麼,在做什麼事情,他一個小小的侍者,是絕對不能好奇的。這也是春風得意樓的規矩之一。

  凌風站在包廂外,正看到在包廂門上,上書著兩個大字:「醇酒」。

  這「醇酒」二字,不知道是哪位書法宗師所書,但見狂草飛揚,恣意舒展,透過筆墨,分明就能感覺到一股酒中神仙的味道。

  「好字,好名字。」

  凌風暗暗讚歎,在一路行來的時候,路過了幾間類似的包廂,每一間包廂上都書寫著不同的名字:如「美人」,「樂府」,「朱門」,「山居」……

  這些名字,短短兩個字,就將包廂的獨特風格展露了出來,其上書法也是各異,美人則婉約、朱門則飽滿、山居則疏曠……皆是契合其風格之作。

  用心如此啊。

  凌風也不由得為之歎服,無怪乎商盟所屬

  開遍了偌大一個迷神天,與武院等有破妄絕巔強者坐鎮的勢力分庭抗禮,小中見大,確非幸至。

  推開包廂的大門,閒散地分別癱坐在各式軟椅、雲床、搖椅上的學道中人,齊齊抬起頭望過來。

  包廂分內外兩室,外室就是現在穴道他們幾個閒閒散散呆著的地方,多是溫酒煮茶,聊天交流之處;內室不用說了,自然是裝飾奢侈的宴飲所在了。

  「凌兄弟你來了啊。」

  疤臉有氣無力地說著,在他身邊無情、寧武、厲媚兒也精神萎靡地打著招呼。

  「你們竟然能起得來,倒讓小弟我意外得很啊。」

  凌風取笑著,也尋了一個位置,以最舒服的姿勢,鬆鬆垮垮的坐下。

  他剛剛坐下來,一處紅妝美女就走了過來,給他遞上了一盞飲品,聞起來倒不像是酒,味道更像是醒酒湯一類的東西。

  那女子自然就是血刀無情的紅顏知己——紅袖了。

  這種場合,也只有這個與血刀無情相處了七八年,幾乎可以視之為自己的歌女可以進得來這裡。

  「我們知道會起不來,所以一開始就吩咐了暴錘媳婦,跟她說,就是用水潑,也得把我們叫醒了。」

  疤臉不知道喝了幾碗醒酒湯了,依舊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一邊說著,一邊走過來,就紅袖剛剛遞給凌風的那盞一起給灌了下去。

  他話剛說完呢,無情、厲媚兒等人,齊齊歎了口氣。

  凌風詫異地問道:「那就好啊,你們怎麼這副模樣?」

  「凌小弟,你是不知道啊。」厲媚兒訴苦道:「那小妮子是直腸子,她真潑啊!」

  「噗~」

  被疤臉搶了醒酒湯的凌風,正拿起一盞香茗品著呢,一時沒忍住,全噴疤臉的臉上了。

  「對不住啊老哥。」

  凌風一邊忍著笑,一邊給疤臉擦著,腦海裡還浮現出了血刀眾人在傍晚時分,一起被暴錘媳婦兒用水潑醒的一幕。

  「哈哈哈,看來暴錘以後的日子,不好過啊~」

  終究是沒忍住,凌風爆笑出聲,疤臉等人先是苦笑,繼而也隨之大笑,包廂之中一片歡聲笑語。

  笑罷,凌風奇怪地問道:「那些東西又不急著處理,中午既然喝成了那樣,跟那商家說好推遲一兩日便是了,你們又何必如此勉強呢?」

  「你不知道?」

  血刀無情抬起頭來,奇怪地看著凌風。

  凌風愕然搖頭。

  「我們沒說嗎?」疤臉撓了撓頭皮,「好像還真的沒說。」

  無情、疤臉、寧武、厲媚兒,臉上皆是浮現出了一抹尷尬之色,訕訕然道:「喝酒誤事,誤事啊。」

  最後還是血刀無情解釋道:「今天我們約見的那位商家可是大有來頭,不是那麼好推遲的。」

  「至於是誰嘛,相信你很快就可以見到了。」

  「對方可是指名要見你,現在你既然來了,他應該也要到了。」

  血刀無情話一說完,凌風立刻就反應了過來:「無情老大,對方是商盟的人?」

  提起商盟,即便是凌風也不由得鄭重了幾分。

  「凌小弟就是凌小弟,反應就是快。」

  厲媚兒翹起拇指,讚歎了一句。

  凌風可不覺得這有什麼了不起的,能在春風得意樓中,第一時間得到有關於他的信息,那不是商盟的人才有鬼呢。

  春風得意樓,本就是商盟旗幟下,一個不起眼的小生意罷了。

  可即便是如此,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在其中安插眼線的。錯非是商盟高層,這幾乎是不可能做到,何況是如此的明目張膽。

  凌風接著問道:「對方是商盟中的什麼人?」

  「老闆。」

  「老闆?是哪一家……」

  凌風說到一半,豁然反應了過來,驚疑地看向血刀無情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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