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明末瘋狂 作者:再次等候 (連載中)

 
mk2258 2013-4-20 08:58:3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67 68532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3:26
第二百一十一章被堵淮安關

    等到花舫中,蔓鈴身邊所有的人都到了吳世恭的船上以後,在蔓鈴的帶領下,她們都深深向吳世恭做了一福。蔓鈴開口感謝道︰“多謝吳將軍援手,蔓鈴這里謝過啦!”

    可伴隨著蔓鈴的道謝聲的是,吳世恭“哈哈哈”的大笑聲。這種笑聲听在蔓鈴這些女人的耳里,就感到有些淫蕩和可怕。蔓鈴也顫抖著聲音接著問吳世恭︰“吳將軍為何發笑啊?”

    “我在笑你們這些女人簡直太愚蠢了。既然你們要尋求我們的保護,待在自己的船上,跟著我們的船隊一起走就是了。何必這麼慌慌張張地跑到我的船上來呢?”吳世恭的回答是毫不客氣。一點兒也沒有掩飾那種嘲笑的語氣。

    這確實是個盲點。在剛才,蔓鈴她們也只想著離開花舫,好象能夠上了吳世恭的船,離吳世恭近一些就安全了。可是被吳世恭說破道理以後,確實發現她們自己的行為很愚蠢。

    吳世恭的話,引起了圍在四周的護衛的哄堂大笑,而那些圍在中間的女人,都羞得頭都抬不起來了。蔓鈴整張臉直到脖子根,都泛起了一片紅色。

    還是蔓鈴這邊的那個老鴇是久經沙場。那老鴇其實年齡也不老,就是個三十出頭的中年美婦。她立刻又向吳世恭一福,笑著說道︰“吳將軍也別怪我家女兒不懂事啦。待會兒,讓我家女兒蔓鈴,給吳將軍敬酒賠罪。”

    那老鴇當然認識吳世恭,也知道蔓鈴以前對吳世恭的態度。雖然在當時,那老鴇對蔓鈴得罪了吳世恭這個武夫也是無動于衷的,但是現在這個情況,由不得那個老鴇不對吳世恭賠上笑臉。那老鴇和蔓鈴心中都有些暗自害怕,萬一吳世恭現在就這麼把蔓鈴搶了過去,那她們也沒地方去說理去。

    可還沒有等吳世恭開口,一旁的赫飛卻對著護衛們叫嚷道︰“都散去,都散去!看什麼熱鬧啊!”接著赫飛換了一副笑臉對吳世恭說道︰“主子爺,你有什麼話要和這位姑娘說,就到船艙里去說吧。”

    赫飛被免職以後,就想著做些討吳世恭歡心的事,能夠讓自己可以早日復職,現在看到有這麼一個漂亮的姑娘送到了吳世恭的面前,這借花獻佛的事,那還不起勁啊?

    于是,那些閑雜人等只能夠依依不舍地散去。蔓鈴和那老鴇也只能夠忐忑不安地隨著吳世恭進入了船艙。

    一進入船艙,蔓鈴就再也忍不住了。在以前的生活中,雖然蔓鈴算是個風塵女子,可是她也是一直被嬌生慣養著。說實話,比吳世恭官職大很多的官員,蔓鈴也不是和他們打過一次、兩次交道了。

    所以這時候的蔓鈴就鼓起勇氣,瞪大了眼楮,不顧著老鴇在她身後的拉扯,對吳世恭氣鼓鼓地叫道︰“吳將軍,你到底想把奴家怎麼樣啊?”

    吳世恭倒也沒有想到蔓鈴有這麼大的勇氣,看著蔓鈴那張生氣的臉,心中感嘆,那漂亮的女人做什麼表情都是別有風情的啊!

    而看到了吳世恭見了蔓鈴的美貌而有些失神,那老鴇連忙說道︰“吳將軍,女兒不懂事,都是歸德府老鄉,您就多包涵一點吧。”

    吳世恭一下子醒過神來。他連忙笑著擺手道︰“沒事!沒事!出門在外互相援手也是應該的。不過,你們也知道了,你們到底惹上了多大的麻煩。但我這個人喜歡把話說在明處,得罪那個鹽運使我不怕,可為了你們而去得罪,我感到不值。”

    “你們這就回自己的船上去。離我們的船隊遠一點。告訴你們,這次也就算了,下次蔓鈴姑娘再上我的船,你就一輩子都不要再下去了。說實話,我垂涎蔓鈴姑娘的美色已經很久了。”說完以後,吳世恭再一次“哈哈”大笑,能夠作弄作弄這個高高在上的名妓,吳世恭感到是渾身舒坦。

    見到了蔓鈴要氣鼓鼓地再次說話,那老鴇立刻拉住了蔓鈴,再次向吳世恭一福後,逃一般地帶著蔓鈴和花舫上其他的人回到了自己的花舫。當然,那個蔓鈴身邊和書墨私定終身的丫鬟,就留在了吳世恭的船上,那個老鴇也不敢再向吳世恭和書墨要什麼贖身銀子了。

    可是雖然蔓鈴上了那艘花舫,但是她們依然不敢離吳世恭的船隊太遠,就這麼遠遠地跟著。吳世恭也就隨著她們去。

    不過赫飛倒覺得有些可惜。他對吳世恭說道︰“主子爺,就這麼把那個姑娘給放過去了。那多不值啊?”

    吳世恭沒好氣地對赫飛說道︰“你也不要一天到晚想那些歪門邪道的事了。這次免了你的職,就是要讓你清醒一點。以後你好好地在親兵隊訓練,也不是沒有機會再次翻身的。你不要埋怨我不念舊,現在我們就是缺時間啊!”

    赫飛听了以後,也只能夠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就這麼船隊行了幾天,漸漸的,前面在運河上的船只多了起來。吳世恭派人打听了一下,原來前面就快要到運河上的鈔關——淮安關了。這些船只都是在排隊,要在淮安關繳納船料稅呢。

    這時候正好臨近中午,因為一直在船上吃著以干糧為主的食物,因此,吳世恭也就就近找了一個小碼頭停靠了船隊,到岸上找了家飯館去打打牙祭。

    而見到了吳世恭的船隊靠著小碼頭停留了下來,蔓鈴的花舫也停下了船,蔓鈴和老鴇也帶著些護院和丫鬟隨著吳世恭進了飯館。蔓鈴她們通過了這些天也知道了,雖然吳世恭他們樣子是比較惡狀的,但是其實和吳世恭他們待在一起還是比較安全的,所以並不對吳世恭他們有什麼很大的害怕了。

    可這飯館也沒有什麼雅間,所以蔓鈴她們就離著吳世恭他們遠遠地找了一張桌子,點了一些酒菜。雙方也就裝作不認識,正吃喝著呢,旁邊的桌子上,有兩位商人打扮的人的交談卻吸引住了他們的注意。

    “任兄,這淮安關原來沒有這麼堵的吧。再這麼拖下去,小弟的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通關了。”

    “就忍忍吧。听說是要堵什麼江洋大盜的。也不知道那些官老爺是怎麼想的。這江洋大盜會從鈔關過嗎?還不是想著辦法收銀子啊。”

    “噤聲!你我心知肚明就好。喝酒!喝酒!”

    吳世恭听著那兩位商人的話,心中起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因為那兩位商人的話確實有道理。吳世恭知道自己在揚州得罪了鹽運使,雖然從目前來看,雙方其實誰也奈何不了誰,可這里畢竟是江南的地皮,保不準鹽運使會通過鈔關的官員來堵自己。

    雖然說,那鈔關也只有沒收貨物的資格,並沒有抓人的資格,可吳世恭畢竟是離開了自己的駐扎地,是違反朝廷的規矩的。這沒有人贓並獲,這事後吳世恭還可以抵賴。可萬一自己被堵住了,那就會給吳世恭帶來很大的麻煩。

    再加上還有那個蔓鈴,所以這淮安關異常的舉動,針對自己的可能性是相當的大。還是小心起見吧。吳世恭立刻吩咐楊如松道︰“就在這里,把我們的人馬都叫下船,我們騎馬回汝寧府去。讓袁先生押著貨物再慢慢回去吧。”

    而听到了那兩位商人的對話,蔓鈴她們也感到有些不對。不過她們還是抱有一些僥幸心理。當蔓鈴她們吃完飯,回到碼頭以後,看到了吳世恭她們開始從船上拉下馬匹,人員在碼頭上開始整隊,蔓鈴她們猶豫了半天,還是準備回花舫,繼續從運河回歸德府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名穿著九品官袍的官員,帶著十幾名稅丁,還有五、六十名幫閑和青皮跑了過來。他們一看到花舫和吳世恭的船隊,立刻大聲叫道︰“這些船都有問題,把船上的貨物和人都扣住,等查清楚了再說。”

    這情況一發生,就是傻瓜也知道,這淮安關就是針對著吳世恭和蔓鈴他們的。吳世恭並不理睬這個官員,讓人員加緊著下船。

    那官員走到了吳世恭面前十幾步路的地方,大聲喝道︰“你沒有听到本官的話啊!叫你的人停止下船。”

    吳世恭根本就不廢話,他向身後做了一個手勢,楊如松、書墨和赫飛他們這些護衛,立刻拔出了腰刀沖了上去,把刀架在了那個官員的脖子上。

    所有的人根本就沒有想到吳世恭的這個舉動。那位官員在淮安關的舉動,其實也是得到了祈家送過來的一些好處,讓他把吳世恭他們暫時扣在淮安關,等祈家的人從揚州趕過來以後再處理。

    那位官員根本不知道要堵人的就是鹽運使的公子,也不知道堵的那個人是位侯爺的公子,因為祈家怕這位官員知道了吳世恭的身份以後不敢堵船。

    所以今天那位官員得到觀察著運河船只情況的手下報信以後,才會這麼大大咧咧地帶著這麼一些人過來。在他看來,這運河上只要不是踫到什麼官宦,一般的商家和妓家踫到他們這些官員還不是服服帖帖的啊?

    可莫明其妙地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以後,那位官員可就著慌了,他顫抖著雙腿說道︰“眾位好漢,本官和你們無冤無仇的。有什麼話可以好好說嘛。”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3:26
第二百一十二章回家真好

    一看到吳世恭這里都動刀子了,那官員帶來的稅丁、幫閑和青皮發出了一陣驚叫聲,立刻就做鳥獸散。而剛剛圍過來看熱鬧的人也大呼小叫地四散逃開。

    吳世恭的眼角看到剛才在飯館里的那兩位商人也匆匆地逃跑。她們一邊逃,一邊還叫著︰“快跑啊!真有江洋大盜啊!”

    吳世恭的嘴角微微勾起,他走到了那名官員面前,揮揮手,讓楊如松他們把腰刀收起,問那官員道︰“誰派你來的啊?”

    那官員立刻竹筒倒豆子︰“是揚州祈家。是他們報的案,跟小的無關啊!真的無關啊!”

    吳世恭拍了拍那官員的肩膀,微笑著說道︰“是祈家啊!你去告訴祈家,這事不是他們祈家玩得起的,也不是你這個綠豆芝麻官玩得起的。以後做事眼楮可要睜亮一點。”

    說完這些以後,吳世恭轉身離開了那名官員。對自己的護衛大聲吩咐道︰“不要管那些貨物了,讓袁先生和商行的伙計都上岸,我們一起回去。”

    這時候,蔓鈴身邊的老鴇擠到了吳世恭身邊問道︰“吳將軍,那我們該怎麼辦啊?”

    吳世恭斜看了那老鴇一眼,說道︰“你們自己有馬車嗎?如果有的話就一起跟上吧。我什麼時候趕過你們走了嗎?”那老鴇連忙陪笑著點頭答應。

    在一旁被吳世恭他們放開的那名官員,听到了老鴇稱呼吳世恭為“吳將軍”,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面前這個年輕人也是官場上的人。這倒讓有些放心,至少吳世恭他們不會對自己不利了。不過,雖然吳世恭他們已經不理睬那名官員了,可那名官員還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隨意離開。

    吳世恭的那些護衛都經過緊急集合的訓練的,所以很快地都上了岸,集合好了隊伍。吳世恭也騎上了自己的馬。在馬背上,吳世恭對還站在原地的那名官員說道︰“你怎麼還不走啊?等我請你吃晚飯啊?給祈家帶一句話,把我船上的貨物給看管好。”

    說完這話,吳世恭一抖馬韁,帶領著護衛就離開了碼頭。

    吳世恭沒有管自己雇的那些船工,那老鴇和蔓鈴也把花舫上的護院和船工扔下了。因為蔓鈴她們也只有一輛馬車,所以那輛馬車上也只是擠上了蔓鈴、老鴇和二位丫鬟。

    至于留下的人,也只能夠讓他們自己想辦法回歸德府了。不過,就算是祈家的人追了過來,應該也不會為難這些下人的吧。

    初春的午後,大地上是點點綠色。鳥兒在原野里飛翔鳴叫著,帶來了陣陣生氣。吳世恭的馬隊的馬蹄聲敲擊著地面,仿佛象鼓聲敲打著大地。

    而當從船上移到了馬背上,吳世恭所有的親兵護衛都散發出一種一往無前的氣息,仿佛面前有任何阻擋都不能夠擋住他們的腳步。

    吳世恭也十分興奮,駕御著自己那匹叫“人來瘋”,也確實人來瘋的戰馬,在馬隊前後來回跑來跑去。而當馬匹再一次提速,經過馬隊中間的馬車時,吳世恭看到馬車的窗戶中,露出了蔓鈴的小腦袋。

    吳世恭立刻向蔓鈴做了一個鬼臉,蔓鈴也就立刻氣呼呼地對吳世恭大叫道︰“奴家沒有再上你的船啊!”

    蔓鈴的身體立刻被老鴇拉了回去。吳世恭哈哈大笑著騎著馬,沖過了馬車。

    也許是吳世恭的行動太迅速了,也許是祈家摸不清吳世恭的行蹤,反正在吳世恭急趕了幾天路以後,管公子和祈家的人都沒有追上來。

    就這樣趕了六天路以後,吳世恭終于進入了河南境內。這讓所有的人都是大為放心。終于是到了自己的地盤了。

    見已經到了河南,老鴇和蔓鈴就想讓吳世恭派幾個護衛,護送她們回歸德府城去。可是她們又不敢和吳世恭說,因此,老鴇就悄悄地找到了書墨,想憑著那個蔓鈴的丫鬟和書墨的關系,讓書墨給她們傳話。

    可那老鴇的話一開口,就被書墨斷然拒絕了︰“你們有膽子就直接和我們少爺談。說實話,我們少爺看得起蔓鈴姑娘,那就是她的福氣。你們就安心待在這里等著少爺的安排吧。”

    書墨怎麼會為這種事出頭呢?再說,書墨對這老鴇也沒有什麼好感。在離開那老鴇的時候,書墨還拋下了一句話︰“哼!你還給我書爺開價兩百兩呢。”要知道,我們的書爺是很記仇的。

    在完全進入了自己的控制區以後,吳世恭一行人就放慢了速度。在安排了幾名護衛,把袁行山他們送回汝寧府去處理四海商行的事務以後,吳世恭趁著這次自己難得離開汝寧府的機會,就繞道去視察自己在歸德府的兵丁的訓練情況。

    對于吳世恭的這次突然視察,歸德府的那些武官和兵丁都有些手忙腳亂的。不過,吳世恭對這次視察倒是很滿意。因為上次赫飛被免職的教訓,所以所有的武官都督促著自己的兵丁加緊訓練,一刻都不敢放松。

    只有赫飛有些失望,他還盼望著,有什麼武官會放松兵丁的訓練,他還可以東山再起呢。

    這樣的一圈視察,就花了大半個月的時間。直到過了清明,吳世恭才回到了汝寧府城。而蔓鈴她們已經被吳世恭的拘禁折磨了沒有了脾氣。

    當那老鴇向書墨探口風,被書墨拒絕以後,那老鴇就無奈地對蔓鈴說道︰“女兒,你就認命吧。”

    蔓鈴當時也很不服氣,她也想著找到吳世恭,要和吳世恭理論一番。可是接下來,吳世恭卻一直在各個軍營中打轉,在認真地視察著軍營中兵丁的訓練,根本就沒有理睬蔓鈴。

    漸漸的,蔓鈴就發現了吳世恭身上那種,不同于蔓鈴所知道的明朝官員的樣子。吳世恭基本上每時每刻都在忙著公務,根本就沒有什麼玩樂。就是在晚上,也都和自己手下的武官在商議的公務,沒有任何歡宴和享受的行為。

    而且吳世恭身邊的那些武官和親兵,也不象其他官員身邊親兵一樣,一副阿諛奉承的樣子,都是行有規、站有據的模樣。再加上後來蔓鈴又听說了吳世恭的身份,是個小侯爺。因此,蔓鈴的心中也只能夠無奈地想道︰“也只好認命了。”

    因為這次又出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所以當吳世恭回到家以後,家人都是很高興地相迎了出來。只是看到了被吳世恭帶回來的蔓鈴,那些夫人才多看了蔓鈴兩眼。

    吳世恭沒有管那些夫人心中有什麼想法,他帶著自己的孩子一直玩到了吃完飯的時候。在吃過晚飯以後,照例吳世恭到李馨房中休息。可是李馨卻滿臉喜悅,要把吳世恭趕出去。

    吳世恭連忙一打听,原來李馨又懷孕了。這讓吳世恭是相當地高興。和李馨說了一會兒體己話以後。吳世恭就到竹韻的房中去了。

    可是吳世恭一踏進竹韻的房中,卻見到竹韻正在書桌上寫著什麼東西。竹韻抬頭看到了吳世恭,連忙慌慌張張想把寫的東西給藏起來。這倒讓吳世恭有些好奇,他把竹韻寫的東西要了過來一看,原來是竹韻寫給妻子薛雨霏的信。

    這信上是這麼寫的︰“……姑爺上次勤王,已帶回一女子。這次去揚州,又帶回一女子。盼小姐快來河南,以防姑爺花心。……”

    原來是告狀信啊!吳世恭故意虎起臉輕輕地打了竹韻小腦袋幾下,竹韻縮著小腦袋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吳世恭把信交還給了竹韻,接著一把把竹韻給抱了過來說道︰“那今天晚上你就代替你的小姐管住我吧。”……

    在吻著竹韻的時候,吳世恭想道︰“回家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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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傾囊購地

    清晨,當滿城的公雞打鳴聲此起彼伏,吳世恭就立刻醒了過來。這時候的天色其實還沒有發白,吳世恭把一旁熟睡的竹韻搭在自己胸前的手臂,輕輕地放進了被窩,就想從竹韻的身上爬過去起床了。

    可吳世恭這麼一動,也把竹韻給驚醒了,她立刻伸出雙手環抱住吳世恭的腰,做小兒女態撒嬌道︰“姑爺。今日是你第一天回家,就在家里休息一天吧。”隔了一會兒,竹韻又有些害羞地補充了一句︰“奴婢也想要姑爺多陪陪。”

    吳世恭笑了,他在竹韻的唇上啄了一口,說道︰“乖!這次姑爺到揚州,永利叔在家中也招收了新兵,今天姑爺就是要去看看新兵的情況呢。”一邊說著,吳世恭一邊上下撫摸著竹韻的身子,嗅著竹韻那誘人的體香。

    美人相陪,吳世恭雖然也很想賴床,可是為了自己的這個家,他還是不得不克制住自己的欲望,不想浪費一點兒的時間。于是吳世恭又吻了竹韻一下,說道︰“其實姑爺我現在多忙一點,就是為了將來多陪陪你們的。”

    竹韻這時候其實已經被吳世恭撫摸得有些情動了,她嬌喘著道︰“可是姑爺,奴婢也想再生個兒子啊。”

    吳世恭听了竹韻的話,一下子笑出聲來。他立刻對竹韻道︰“那姑爺今天晚上再陪你,讓你以後多給姑爺我生幾個大胖小子。”

    在洗漱完畢以後,吳世恭照例到了後院的演武場,和陶辛帶領的一隊童子軍一起進行晨練。陶辛住在吳世恭的家中,他也和吳世恭一樣,在童子軍中挑選了二十位比較好的小孩作為他的護衛,每天陶辛也帶著他的護衛一起進進出出。

    晨練過後,吳世恭就在護衛的陪同下遛馬了。因為這時候的城門還沒有開,城內又不可以縱馬飛奔,所以吳世恭也只是牽著馬散散步而已。

    吳世恭遛的馬除了那匹自己的戰馬人來瘋以外,還有那匹三條腿的小可憐。這小可憐的生命力確實頑強,在木匠給它安裝了一條假腿以後,它也能夠散步了。于是,每天的汝寧府城街頭,都出現一幕吳世恭帶著一匹戰馬和一匹裝著一條假腿的殘廢馬散步的鏡頭。

    遛完馬以後,天已經大亮了起來,吳世恭就回到內宅,和自己已經起床的夫人們和孩子們一起用早餐。早餐用畢,吳世恭就開始一天的工作了。

    在這次吳世恭離開汝寧府以後,薛永利已經從軍戶、投誠的土匪,以及汝寧府當地的難民中招收了一千五百名新兵。而這些天,那些新兵的訓練工作,從老兵中抽調騎兵等工作,把薛永利忙得是不可開交。

    見到了吳世恭的到來,薛永利等武官都迎了過來。在听了薛永利介紹了招收新兵的情況以後,吳世恭就又開始了觀察著兵丁們的訓練。

    由于這次騎兵中增補了很多原先不會騎馬的老兵,又招收了那麼多的新兵丁,所以整個訓練場面都有些亂哄哄的。對于這種情況,吳世恭他們也是見怪不怪了。按照他們的經驗,只要在棍棒下嚴格訓練,只要一個月的時間,那些兵丁就可以有些樣子了;三個月的時間,就可以訓練出師;而半年時間,就完全就可以做為一名合格的兵丁應付戰斗了。

    再加上在以後,吳世恭也準備把那些屯田的莊丁訓練到可以出師的水平,因此在將來,也會大大縮短新兵形成戰斗力的時間的。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吳世恭他們都沒有訓練一千人這麼大的一個方陣的經驗,而在那些新兵隊列訓練完成之前,也不能夠進行這樣的方陣訓練。

    在請示了吳世恭以後,負責方陣訓練的周巡也只能夠動用那五、六百從北直隸招收的,已經訓練過一段時間的新兵,再加上那些從其他的軍隊中抽調來集訓的兵丁,一起開始了方陣的摸索性的訓練。

    這訓練進行的是十分的磕磕踫踫。時不時發現了問題,吳世恭就暫時停止了訓練,把武官們都召集在了一起,商量著解決問題。有時候還會發生激烈地爭執。甚至發生誰也說服不了誰的情況,那也只好把方陣分為兩隊,甚至有時候還要調過來一隊騎兵,進行著模擬性的對抗訓練。

    而在一旁,親兵隊中幾位識字比較多的親兵,都充當著臨時的書記員,記錄著發現的問題和解決的方法,等到以後再整理匯總。

    就這麼忙忙碌碌中,一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在大營里用過午餐以後,吳世恭就把身邊的親兵護衛隊的大部分親兵留在了大營,讓他們也一起參加和完善方陣的訓練。吳世恭自己就帶著二十幾名護衛回到了守備衙門。

    在睡過午覺以後,吳世恭就開始處理民政的一些事務了。反正繁瑣的事務很多,而這天最引起吳世恭注意的就是鄭真負責的屯田事務。

    “大人,您的法子用出去以後,百姓是十分踴躍。到我們這里來賣地的,參加我們屯田的百姓是駱繹不絕。小人也就斗膽了,把每畝地的買價降到了一石半的價格。這樣也可以為大人多買上一些地。”

    吳世恭立刻笑著夸獎鄭真道︰“你做的很好。不過你再給百姓加上一個條件,只要有了天災,糧食歉收了,本官這里也會相應的免去田地該交的份額,延長還我們糧食的時間。而且就算是顆粒無收了,本官這里也會保證那些百姓的口糧供應的。本官不僅是要地,還要那些人心。這些百姓沒有了後顧之憂了,才會給本官賣命。”

    鄭真也笑著點頭答應。他接著問吳世恭道︰“大人,不過這樣一來,來賣地的百姓也就太多了。再說,小人也問過一些老農,他們都說今年的年景也不太好啊!”

    “還是抓緊修水利吧。這糧食,能從老天爺手里爭奪一點是一點。你再和賬房仔細地核算一下,在之後買的那些地,一部分用糧食支付,另外一部分就用我們印發的糧票支付,把那些糧票的支付日期往後移一些。本官也讓那唐六再次去買糧,保證那些百姓能夠渡過這個荒年。千萬記住了,不要去強迫那些百姓接受糧票,也千萬要講信譽,不要好事辦成了壞事,把我們自己的名聲給搞臭了。”

    “大人,還有就是我們買的那些地的附近,有些士紳見到了我們在大修水利,他們也想和我們一起合作,想把水也引到他們的地里。”

    “這個沒問題。這事我們再和張先生多商量一下。本官粗粗有這麼一個想法,那些士紳與我們合作可以,可他們家中也要向我們軍隊獻出子弟來。”

    “這樣吧。本官的軍隊給這些士紳的子弟五十個武官的名額,再從軍中的老兵中挑選出五十人,再組成一個親兵的百人隊。做為一個後備武官的培訓隊。不過,要向那些士紳講清楚了,這五十個名額是擇優錄取的,是要考核的。當然,那些士紳家中,如果有識字會理事的子弟加入本官的軍隊,本官也會十分歡迎。那民政上的事,眾位先生現在都十分辛苦,也該找些人來幫忙了。”

    “而與那些士紳聯系的事,就主要交給張先生吧。讓他也不要忘記歸德府的姚員外他們,最好讓姚員外他們也融入我們的體制。千萬記住了︰把這塊地皮經營透,就是要把這塊地皮上的士紳,都融入我們的體制。”

    吳世恭今天所說的話,已經有些赤裸裸的了。雖然在以前,吳世恭的這些幕僚已經感覺到吳世恭有那種軍閥化的傾向,可是今天吳世恭的表態,卻完全明白地把自己想獨立的想法給說了出來。鄭真仔細地琢磨著吳世恭的話,心想道︰“既然大人已經下了這個決心了。而我現在又和大人待在一條船上,那也只能夠齊心協力地往前劃了。”

    吳世恭的這個屯田政策實行得是相當的成功,而在之後的一年中,河南照樣發生了大旱災,而因為吳世恭的水利修造的比較好,吳世恭的糧食卻做到了自己自足。

    另外,吳世恭也一共收購了十幾萬畝的土地,收攏了八千多戶的屯田戶。這些土地形成了一個個莊子,那些屯田戶中的青壯經過軍訓以後組成了一個個護莊隊,而護莊隊的總人數也達到了八千多人。這也有力地保障了吳世恭的兵源供應。

    而張學斌在和那些士紳的聯絡中,也舉一反三地讓那些士紳的佃農,組成了和吳世恭的護莊隊類似的民團,而這些民團也都歸吳世恭來指揮,這民團的總人數也達到了一千多人。

    還有那些士紳的子弟,大量地進入了吳世恭的軍隊和民政系統,除了這些子弟的學識和能力給了吳世恭很大的幫助以外,吳世恭也和這些地方上的士紳形成了一個很緊密的聯合體。

    應該說,直到這個時候,吳世恭才真正在河南扎下起了他自己的根基了。

    不過,經過了這麼耗費巨大的動作,吳世恭所積攢的糧草和銀子也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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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軍餉短缺

    吳世恭臉色鐵青的听著張學斌在算帳。張學斌正拿著兵備道衙門令人送過來的公文,這公文上正寫著汝寧營一年軍餉的詳細賬目。

    這次汝寧營正式成立以後,按照朝廷規矩,應該給汝寧營下發一年的軍餉。吳世恭也知道這軍餉是肯定發不足的。但是,吳世恭還是認為,自己總能夠拿到軍餉的五到七成。這也是一萬多兩銀子了,對吳世恭也是一筆不小的貼補。

    可是這次通過兵備道衙門傳來的軍餉清單上,軍餉的數目卻大大地低于了吳世恭的估計。其他的七扣八扣也就罷了,最可氣的是明朝的軍餉發放是按照十個月來計算的。這倒讓人有些好笑,難道明朝的兵丁有兩個月的時間是不用吃飯的啊?

    如果說其他的一些扣率都是明朝官場上的陋規,就算是吃虧,吳世恭也就準備著,就這麼捏著鼻子過去了。可是,那兵備道衙門卻在下發汝寧營的軍餉中,扣去了三千八百多兩銀子,作為吳世恭當時署理的那個千戶所,所繳納的去年的錢糧。而這種做法就有些過分了。

    不提吳世恭去年一年幾乎都是在勤王,也不提吳世恭回河南以後已經調任了汝寧府的守備。就算是吳世恭和陶辛師徒倆是一家人,吳世恭應該幫助陶辛支付那筆錢糧。可是兵備道收取了那三千八百多兩銀子也太多了一點了。

    要知道,去年河南全境可是發生了大旱災,千戶所該上繳的錢糧總應該減免一些。可是兵備道衙門非但沒有減免,而且還多收取了許多。

    要知道,千戶所上繳的是錢糧,而其中上繳的糧食佔有絕大部分的。可兵備道衙門卻把這些糧食都折合成了市價,換作了銀子來收取。可現在的糧價有多高啊?這麼一折算,吳世恭就要白白多支付近兩千兩銀子。

    可這啞巴虧不吃還不行。就算是要說理,也沒有地方去說。如果吳世恭想和兵備道衙門扯皮的話,可能兵備道衙門正好順水推舟,把那六千多兩銀子都扣下來了。美其名曰︰等算清楚了賬目以後再下發。

    吳世恭也在明朝的官場上混了這麼長的時間了。他知道這種做法肯定是很不符合官場規矩的。因此,吳世恭對張學斌問道︰“我們這里每年的常例,都給李兵備道送去了沒有?”

    張學斌也對兵備道衙門的做法是十分納悶。他回答道︰“都按照官場的常規送到了啊?”

    吳世恭仔細地想了想,自己也沒有在其他地方得罪過李兵備道啊!沒辦法,那也只好以後有機會再打听了。而這一次,也就這麼吃虧了吧。

    于是,吳世恭接著吩咐道︰“那張先生就拿著本官的官印到開封府跑一趟吧。把我們的軍餉給領回來吧。”

    吳世恭不知道的是,張學斌來了以後,那常例是給李兵備道送足了。可當時吳世恭剛上任的時候,那次吳世恭情願繳納千戶所的錢糧,不願意給李兵備道常例的行為,卻讓李兵備道一直牽掛著吳世恭。

    要知道,李兵備道因為錢糧問題,可以把陶辛的父親給逼死,可見他絕對不是一個氣量很大的人。李兵備道這次可是真正做到了︰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啊!

    等張學斌離開以後,吳世恭的心情是十分郁悶。雖然在外人看來,現在的吳世恭似乎是十分的風光,可吳世恭內心深處卻感到是十分的孤單。

    沒有人理解他,沒有人幫助他,在官場上步步艱難,還時不時的會踫上一些絆子。說實話,吳世恭真不願意自己是穿越過來,知道這大明朝將會要滅亡了。否則的話,起碼他還可以保有那種無知是福的心態。

    不知不覺中,吳世恭就走到了外面,楊如松等護衛見到了吳世恭的出來,都圍了過來等著吳世恭的安排。吳世恭跳上了馬,對他們吩咐道︰“陪著本官散散步去。”

    吳世恭騎著馬出了城,漫無目的地在道路上散著步。忽然,迎面來了一隊抬著花轎的迎親隊伍。吳世恭他們勒住了馬,讓在道路邊上讓迎親的人先過去。可那迎親的人群走過去的時候,那新郎突然看著吳世恭,激動地叫著︰“吳大人。”接著他立刻跳下了馬,跪下向吳世恭行了一個大禮。

    那群人見到了新郎的舉動,在得知了吳世恭的身份以後,也都紛紛跪下向吳世恭行禮。

    吳世恭連忙讓護衛把新郎他們扶起,接著笑著問新郎︰“你怎麼認識本官的啊?”

    “大人,小的是第七百人隊第二小隊的。小的名叫楊七,今日是小的娶媳婦。”接著,那新郎又拉過了身邊的兩個人,向吳世恭介紹道︰“這是小的的哥哥楊五,這是小的的舅子全大山,都是大人您的兵。”

    “好!好!不耽擱你的吉時了。如松,包二十兩銀子送給這對新人,祝你們白頭偕老啊!”

    看到了那對新人歡天喜地地走了過去,吳世恭的心情也開朗了許多。自己做的那些事還是很值的。至少讓這些原先在死亡線上掙扎的人,都過上了新的生活。

    赫飛見到了吳世恭心情有所好轉,連忙到吳世恭身邊拍馬屁道︰“主子爺,也就是您菩薩心腸,在外面,當兵的也和做乞丐的差不多,哪一個象咱們一樣天天吃香喝辣的,拿著足額的軍餉啊。小的听說這附近的人家,都搶著要找我們的兵丁做女婿呢。”

    “沒看出來,你油嘴滑舌的本事見漲啊。”吳世恭笑著和赫飛打趣道。接著吳世恭又問赫飛︰“有件事倒要問問你,那長林家的,這些天還好過嗎?”

    吳世恭當時答應照顧魏長林的家屬,但因為魏長林家有一個寡婦,吳世恭也不好親自去出面。而魏長林的媳婦也不願意離開河南,到魏長林京城的家中去。

    于是吳世恭就從內宅里撥付了銀子,作為魏長林家人的生活費,並且讓魏長林的好友赫飛家的媳婦,關心著魏長林家人的情況。

    “有著主子爺的關心,他們家衣食肯定是無缺的。”

    “唉——!那長林家的,年紀輕輕就守寡,這日子再好也好不到哪兒去吧。如果長林家的要改嫁,你們也別攔著。等長林的那個孩子長大了一點,我就親自撫養他。”

    赫飛連忙點頭答應。

    而就在這時候,王密也臉色鐵青地看著一封信呢。這是一封祈家家主親自寫給王密的信。在信中,祈家家主把王密罵得是一個狗血噴頭。

    當吳世恭在醉花樓打了祈三少,又在以後搶了鹽運使的管公子看上的蔓鈴以後,祈家的家主終于知道了王密和吳世恭的不和情況。

    可是在祈家家主打听了吳世恭的背景以後,卻不願意讓祈家和吳世恭直接發生沖突了。在祈家家主看來,吳世恭也不過就是要些鹽貨罷了,這祈家是完全可以供應的。雙方並沒有什麼難以調和的矛盾。

    之所以現在搞得這麼僵,也只不過是王密的自做主張破壞了和吳世恭的關系。當然,祈家也不可能把王密給拋棄了,作為給吳世恭賠罪。現在的吳世恭還沒有這麼大的面子,祈家也丟不起這個人。不過,祈家家主就要求王密,要放低身架,想方設法地再次彌補于吳世恭的關系。

    至于管公子嘛!只要祈家不短少給鹽運使管大人的銀子,再加上用些金銀和美女哄哄管公子,這樣的公子哥還是很好擺平的。

    應該說,祈家的家主還是很有理智的。在一般情況下,雙方的關系應該可以得到彌補。可是祈家家主沒有想到的是,王密還沒有把一件事告訴給了他呢。那就是在王密的活動下,汝寧府的關知府已經把吳世恭的立功和過錯情況上奏給了朝廷了。

    可是對于朝廷的那些大員來說,吳世恭的那些事確實都是些芝麻綠豆一樣的小事,再加上關知府的奏章中,對吳世恭的處理態度也是模稜兩可的,所以,朝廷很快就批復了對吳世恭行為的處理意見。那就是功過相抵,罰俸一年。

    可是這個處罰吳世恭的公文到了吳世恭手上以後,吳世恭是大發雷霆。那罰俸一年倒損失不了吳世恭多少錢,反正明朝官員的俸祿也就是一些象征意義的,根本就沒有多少。

    可是這行為卻顯示出了祈家對吳世恭的極大的惡意。吳世恭並不知道,祈家家主的想法和祈家那個王密掌櫃的想法是絕對不同的。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3:26
第二百一十五章趕出汝寧府城

    王密看了祈家家主的信以後,是滿心怨憤。可他又不敢違背家主的指令,因此也只好再托關系,想著和吳世恭再次見面談一談。

    可這托關系托出去以後,繞來繞去又繞到了汝寧府的關知府這里。可是因為上一次的吳世恭的拒絕,關知府也不想再失臉面了,于是就讓他的師爺到張學斌這里相托一下。

    而這一次,吳世恭就不怎麼好拒絕了。因為上一次關知府的奏章,畢竟沒有說吳世恭的什麼壞話,而且關知府的上奏章的事,也通過了關知府的師爺向吳世恭的師爺張學斌打過了招呼,應該說已經給了吳世恭一次面子。因此,如果吳世恭這次再駁了關知府的面子,就不太好看了。

    因此,吳世恭也就答應了下來。不過對于王密提出的宴請的請求,吳世恭沒有答應,他只是答應了在自己的衙門和王密見上一面,听听他們祈家究竟要說些什麼。

    可王密雖然還是按照了祈家家主的要求,置辦了一份相對于武官來說,還是相當貴重的禮物。但是在王密心中,依然沒有想要做到祈家家主所要求的放低身架。

    王密是從年青的時候就在祈家長大的。他從伙計做到了一名獨當一面的掌櫃,也在以前伴隨著祈家很多前輩和官員們打過交道。

    說實話,在明朝的商人地位是很低的,但那是對一般的商人來說的,而對于祈家這種超級大商人來說,不是他們要看中低級官員的臉色了,而是中低級官員要主動來找祈家傍大款了。更不用說那些比較低賤的武官了。

    因此,王密在以前從前輩們的口中得知,又在以後在自己做生意的過程中感覺到,只要一報出自己的祈家身份,那麼所有的官員都會對自己客氣上那麼二、三分的。

    王密也知道,自己在以前對吳世恭做的那些事有些不地道。可王密也僅僅就認為有些不地道而已,在他看來,只要自己後來用些禮物來小小地表示一下,那就完全可以表示出祈家的誠意了。這麼做也就完全顯示出祈家放低身架了。根本不需要王密自己再對吳世恭做些卑躬屈膝的舉動。

    因此,當今天王密見到了吳世恭以後,他就說道︰“吳大人,往日里祈家與大人之間有些誤會。今日小人來面見大人,就是想和大人消除以往的誤會的。”

    可這話听在吳世恭的耳朵里,總感覺到王密的態度有些囂張。吳世恭倒也沒有直接發火,他帶著嘲諷的語氣反問道︰“哦?什麼誤會啊?”

    吳世恭的嘲諷語氣王密當然也听得出來,王密的胸中也有了一些火氣,他也直接地把話亮了出來︰“難道大人沒有到揚州打了我們祈家的三少爺啊?難道大人沒有搶了鹽運使公子看上的姑娘啊?”

    “這又怎麼樣啊?難道你們祈家敢到汝寧府來,用鹽來砸死本官啊?”

    “不敢!”王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壓住胸中的火氣。這時候他還沒有完全喪失理智,還記著祈家家主對他的吩咐呢。于是,王密放緩了語氣說道︰“吳大人,舊事也不用再提了。我們祈家也不想和大人交惡,我們也已經勸了管公子不再追究大人的事了。”

    “喲!你們祈家好大的面子,那麼來說,本官還要好好地謝謝你們祈家啦?”

    “吳大人,小人今天也不是到你這兒來斗嘴的。小人說話也不繞圈子了。我們祈家想和大人恢復原先的合作。至于鹽貨的價格也好商量。”

    “什麼合作!你們祈家和本官合作過嗎?”

    “大人說這話就不對了。既然陸家的鹽引被我們祈家所得,那大人就應該到我們祈家來拿鹽貨。大人想到其他的地方去拿鹽貨,難道不怕壞了鹽業行的規矩嗎?”

    “很好!很好!你們祈家很講規矩。把給本官的鹽抬到了每石二兩銀子,還威脅本官拿不到一粒鹽。既然本官都拿不到一粒鹽了,那本官也就不做鹽貨的生意了。你今天來又有什麼意思呢?請回吧。”

    “大人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咱們明人就不說暗話吧。大人不想做鹽貨生意,到揚州找陸家干什麼啊?大人不要忘記了,大人還在運河上遺失了一些貨物呢。”

    “怎麼?想要用那些貨物來威脅本官啊?告訴你,乖乖地把那些貨物給本官送來。說不定本官心情好,以後會放你們祈家一碼。”

    “大人說話還真不怕閃了舌頭,放我們祈家一碼啊?我們祈家雖然只是個商人,講究的是個和氣生財,但我們祈家也從來不怕什麼威脅。我就在這里給大人擱下一句話,要麼大人乖乖地和我們祈家合作。如若不然的話,大人如果拿不到一粒鹽,那還是輕的,大人還需要多擔心擔心自己的前程啊!”

    “前程!”吳世恭的火一下子上來了。他“噌”地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罵道︰“很好!你這個王八蛋終于把話說明白了。本官也告訴你,只要本官在,你們祈家也不要想在本官的控制區域賣一粒鹽。”

    “哼!那我們就走著瞧吧!”王密也立刻站了起來,準備拂衣而去。可在離開之前,王密又加上了一句︰“吳大人,那我就祝你官運亨通吧。”

    王密再次赤裸裸地威脅,把吳世恭是徹底惹火了。他一下子沖到王密面前,在身邊的護衛驚訝地眼神中,對著王密就是一頓暴打。

    那王密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這個高貴的祈家身份,竟然會有人敢打他。所以王密一下子被吳世恭給打倒在地。再加上王密的戰斗力水平根本是和吳世恭相差了幾十個等級,所以大堂上,只看到王密在慘叫著打滾。

    吳世恭這一動手,從驚訝中反應過來的護衛們當然也上前幫忙。這反而讓吳世恭沒有了動手的空間。吳世恭站在一旁,看著護衛們已經把王密打得差不多了。就命令道︰“都住手吧。把他扔到衙門外面去。”

    護衛們抬著王密向衙門門口走去,吳世恭也一同走了出去。護衛們走到了大門口,一起用力,把王密扔在了王密帶來的,裝送給吳世恭禮物的馬車前。把王密帶來的那些下人都嚇得臉色發白。

    可這還沒有完呢。吳世恭走到馬車前,拔出了腰中的武士刀。一見到吳世恭拔出了武士刀,王密的下人都嚇得是四散而逃,而依然有些清醒,但怎麼也爬不起來王密用手擋住了自己的腦袋,大叫著︰“不!”

    吳世恭根本沒有理睬王密的叫聲,他揚起了武士刀,用力劈了一個弧度,一刀把那拖馬車的那匹馬的馬頭給砍了下來。那噴出來的馬血,淋了王密一身,把王密嚇得當場昏了過去。

    吳世恭輕蔑地向王密的身上吐了一口唾沫,對自己的護衛吩咐道︰“等會兒你們看著他,讓他爬出汝寧府城去。他只要站起來,就把他再打趴下。還要告訴所有的人,在這汝寧府城中,如果誰敢扶他,誰敢給他一口水、一粒米,我就要殺了他的全家。”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3:27
第二百一十六章只留下信譽了

    等見到了護衛們抬了一桶冷水把王密澆醒,又目送著王密爬著離開,吳世恭轉身回到了守備衙門的大堂中。而大堂中,剛才在屏風後听著吳世恭和王密交談的鄧啟帆,已經出了屏風,來到了大堂。

    見到吳世恭回到大堂,鄧啟帆就一拱手說出了諍言︰“大人,雖說今日那王掌櫃言行無狀,可大人您這舉動也太莽撞了一點吧。”

    吳世恭搖搖頭道︰“本官和祈家已無調和余地。再怎麼做結果都一樣。現在本官已經有了鹽場,也有可以銷售鹽貨的地方,可就是因為這祈家阻撓,讓本官空有金山而不得。在今日交談之前,本官還想著萬一祈家服軟,本官也可以讓一部分利,從祈家那兒拿一些鹽貨。可鄧先生剛才也瞧見了,那王掌櫃是何種態度。”

    “就算是今日里本官委曲求全,從祈家拿到了鹽貨,可是那鹽貨供應的脖子,總是卡在祈家的手中。萬一今後祈家想著要再卡一下本官的脖子,到時候可能就會壞了本官大事了。”

    “現在就看一下本官的收益吧,那田地所出因為天災暫時是沒有指望了。而河南一地以窮苦百姓為多,工坊和商行所獲也不多。現在也就靠這鹽貨的生意了。而本官因為養兵,現在是花錢似流水。本官也是心急啊!如果不能夠早日解決這鹽貨的問題,可能本官根本就撐不到三年以後啊。”

    鄧啟帆听了以後是點點頭︰“大人所慮的也是。可學生還是認為大人應該暫時忍住這口氣,與那祈家虛與委蛇。到時候那鹽貨可在祈家和陸家之間相互競價,大人也可多獲些利來。”

    吳世恭長嘆了一口氣,對鄧啟帆說道︰“其實這也是本官的無奈,本官何嘗不知道先生您的法子好呢?鄧先生,今日里,也就給你說一些明白話。”

    “先說本官的身份吧。外人看起來,本官是個勛貴之後,顯得很光鮮。可本官心知肚明,那個勛貴之後的牌子,騙騙無知的百姓倒也能夠派些用處,可是在那些明白人的眼里,連個屁都不是。還不用說薛家已經失勢,吳家把本官拋在祠堂外面,任本官自生自滅了。”

    “本官的官職,也就是個小小的守備。在那些文官的眼里,也是屁都不是。要不是幾次手下的兒郎拼命,本官也早就不知道丟官丟命幾回了。”

    “本官的財力。說實話,在外人眼里,本官似乎日進斗金的,可苦水自己知。鄧先生也是知道本官詳細的財源的。每年都是入不敷出。都是靠著本官私財的貼補,還有岳丈薛侯爺的幫助才勉強支撐啊。”

    “那本官的根基呢?本官來到這河南,人生地不熟,上任初始,上官欺凌、本地士紳鬧心、鄉人排擠。就是時至今日,還時不時出些妖蛾子。”

    “可就是在這如履薄冰之中,本官今日的成就又如何呢?擁有田地十幾萬畝,家奴幾萬。還有精兵五千,並且隨時可以拉起強軍上萬。只要本官願意,隨時就可以控制住歸德府和汝寧府的大部。還有,和河南當地士紳也關系融洽,毫不夸張地說,本官已完全扎根于這兩府之中了。”

    “而本官成功的原因又是為何呢?本官認為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本官講一個‘信‘字。只要本官所承諾的,本官還從來沒有違背過。”

    “對兵丁的軍餉,本官從來沒有扣克拖延過;對士紳的承諾,本官就是自己吃虧,也從來沒有以勢壓人過。憑著他們的信任,所以本官才能夠走到今日這地步。”

    “而今日看這鹽貨生意,本官也知道,如果現在本官和祈家合作較為妥當。可這樣一來,對那陸家的承諾又該擺放在何處呢?所以也可以這麼說,本官現在其實是一無所有,唯一所有的就是一個信譽。”

    對于吳世恭的話,從小讀聖賢書的鄧啟帆也說不出什麼不對來。可是作為吳世恭的首席幕僚,鄧啟帆還是覺得吳世恭有些迂腐。不過為了掩飾自己的看法,鄧啟帆還是開玩笑說道︰“大人除了信以外,還有一個‘勇‘字吧。”

    吳世恭听了以後是哈哈大笑。接著,他仿佛看出來鄧啟帆的想法一樣,對鄧啟帆徹底交了心︰“鄧先生也不要說本官迂腐。坑蒙拐騙的這一套本官也懂,本官也做的出來。也不怕在鄧先生面前丟臉,本官在京城時,曾經開過賭坊,可到了河南以後,本官就再也不踫這種邪門的生意了。本官也知道這些生意來錢快,可本官就是不願意再做這一行了。”

    “可本官又為何如此呢?當然如果只顧得眼前,那本官做事當然無所顧忌,可未來整個大明朝可是風雨飄零的,本官如果想走得好、走得長,就一定要著眼于長久。”

    見到吳世恭敞開肺腑,鄧啟帆也不捏著藏著了,他直接問吳世恭道︰“大人,您一直說大明朝會大亂,可這天下雖然有些小的瘡痍,可依學生來看,還沒有到這一步吧。”

    “不然。”吳世恭搖頭道,“我們現在先看一看這天下之勢。我們大明朝這支正朔不提,之外還有兩股大的勢力,一股就是關外的韃子;另一股就是西北的陝匪。”

    “先說關外的韃子吧,在關外連戰連勝倒也罷了,可前年去年竟然能夠越過長城,打到京師,雖然被各地勤王明軍所擊退,可實力卻毫無損傷。這韃子能夠說是瘡痍嗎?”

    “再說西北的陝匪。短短四年,從陝北一地,作亂到陝西和山西兩省,而且勢頭越來越大,這也能夠說是瘡痍嗎?”

    “還有就是,就看看我們河南吧。從崇禎元年至此,四年來三年大旱,百姓都居無定所,食不果腹。鄧先生也知道歸德府和汝寧府的狀況,除了沿河靠近城池的地區,還有我們所建立的那些莊子,其他的地方,流民在鄉野間已經時成群結隊。要不是有本官的大軍威懾,就說不準那些流民會做出什麼不測的行為來。”

    “也許是如鄧先生所想,大明朝的實力是最為強大的。可依本官的看法,如果朝廷積聚全力,只針對一方,無論是韃子還是陝匪,朝廷也肯定會處于上風。可那兩股勢力,彼此間卻有意無意地相互配合,不斷地放著大明朝的血。讓朝廷大軍疲于奔命,這大明朝的前途確實堪憂啊。”

    “還有一個隱患。就看看本官吧,在這短短的四年中,也有了不小的勢力。難道在其他地方沒有軍頭和本官一樣干嗎?據本官所知,起碼那遼東的軍將也大多數都是听調不听宣了。這些軍將手中有了實力,對朝廷的忠誠又有幾何呢?”

    鄧啟帆听明白了吳世恭的話,他點點頭說道︰“確實有可能,這亂相倒有些象是中唐之節度使之亂了。”

    吳世恭也听不懂什麼中唐的,什麼節度使之亂的,但他也知道了鄧啟帆明白了自己所說的意思。所以吳世恭接著說道︰“那我們該在這亂世中如何作為呢?往大里說,鄧先生自己意會即可;往小里說,起碼也要保家安民。可憑我們現在的實力,還真的不夠瞧的。”

    “那韃子入關,就號稱有十萬大軍,那陝匪就更夸張了,動不動就是十幾萬、幾十萬人馬。而與這些敵手交鋒,三年五載肯定是拿不下來的。起碼也要拖上十年,所以本官做事就是要圖個長遠。這也是本官做事要講究信譽的原因。”

    鄧啟帆沒想到吳世恭把鹽貨的生意扯到了如此遠的地方。不過,鄧啟帆心中還是有些疑問︰“那麼大人,你真的就肯定三年內會發生天下大亂嗎?”

    吳世恭搖搖頭說道︰“本官也不是神仙,當然不能夠肯定。不過,看這情況也是八九不離十的。所以這次鄧先生想要去京城會試,本官強行阻止了下來。雖然本官現在確實少不了先生您,可那樣做也是為了先生好啊!”

    “本官也在這里做個承諾,如果三年以後風平浪靜,鄧先生如果再去京城會試,離開本官另謀發展,本官將絕對不會阻攔的。”

    “既然大人對學生如此信任,學生敢不用命否?”鄧啟帆抱拳感謝道。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3:27
第二百一十七章四方反應

    吳世恭驅逐王密出汝寧府城的這個舉動,是一石激起千層浪。那王密並沒有按照吳世恭的吩咐爬出了汝寧府城。

    當他爬了一段距離以後,得到消息的關知府派了師爺來詢問吳世恭。當然,這詢問還是用質問這個詞比較妥當。畢竟那王密是關知府介紹見面的,如果雙方沒有談妥,吳世恭把王密趕出衙門倒也罷了,可是用這麼激烈的手法羞辱王密,這也就是赤裸裸地在打關知府的臉啊。

    不過吳世恭雖然對待關知府質問的態度是無動于衷,可是到了最後還是給了關知府一個面子,召回了自己的護衛,讓王密就這麼自生自滅去了。

    而陸間辰終于通過關系,從山東給吳世恭運來了第一批鹽貨。雖然那鹽貨的數量也並不多,但起碼可以維持汝寧府北部山區幾個月的鹽貨供應了。

    說實話,這次鹽貨的生意,吳世恭和陸家賺得也並不多,因為從山東運鹽貨到河南,完全就是一條新的商路,沿途稅關的剝扣是相當得多,因此,吳世恭得到的鹽貨價格也相當地高。但起碼在汝寧府的北部山區有了鹽貨供應,吳世恭也暫時穩定了這個市場。

    不過還有一個好消息。陸間辰通過關系,也聯系上了長蘆鹽場的一名鹽商,他們得知在河南可以銷售長蘆鹽以後,是大感興趣。因此也答應了在以後,如果吳世恭需要大量的鹽貨,他們可以供應並且可以幫忙運送到河南。

    要知道,和揚州鹽商大多數都是徽商和晉商這些大豪商不同的是,控制長蘆鹽場的鹽商,基本上都是官宦家族,他們在官場上也有很多的關系,起碼運送一些鹽貨總是沒有問題的。而且因為這些官宦家族的背景,他們也不太賣揚州鹽商的帳。

    而王密當然也不敢在汝寧府城待著了。他在下人的幫忙下,在匆匆地診治了一番以後,就立刻寫了一封信,派人火速送到揚州祈家。

    而在這封信中,王密當然把吳世恭的話語和舉動再夸張了十分,而把自己描繪得是十分的委曲求全。字里行間,充滿了吳世恭對祈家的蔑視和敵意。

    祈家家主接到這封信以後,也立刻是火冒三丈。在祈家家主的心里,這次讓王密再次給吳世恭送禮,以彌補兩家之間關系的行為,其實對祈家來說已經是很低聲下氣了,也給了吳世恭很大的面子了。

    可吳世恭非但沒有回應祈家的善意,還把祈家派出去的人給打成重傷了。其實對于祈家來說,吳世恭控制的那個汝寧府北部山區的鹽貨銷售量,在整個祈家的鹽貨銷售總量之中,只佔據了很小的一部分。就算是祈家丟失了這塊地區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但是,祈家家主的眼光可不僅僅是如此。在他看來,如果有第一個人敢挑戰祈家,想破壞這麼多年來形成的鹽行的規矩,那不把這個出頭鳥打掉,後面鹽行的規矩可能就會發生大變,敢挑戰祈家等大鹽商的地方銷售商也會越來越多。到了那個時候,可能情況會一發而不可收拾。

    因此,祈家就立刻動用自己在官場上的關系,想給吳世恭來個狠的。而對于那些不听話的鹽貨地方銷售商,象祈家這種大鹽商早就形成了一套套路,會在官場上給吳世恭來一套組合拳的。當然,鑒于吳世恭有著兩家侯府的背景,祈家也不會把事情做絕。不過,在祈家家主看來,只要自己這套組合拳出手,吳世恭一定會灰溜溜地逃回京城去的。

    可是祈家派人到河南各個衙門一活動,卻發現暫時不能夠在官場上奈何得了吳世恭。因為吳世恭在勤王和剿滅聖靈會亂民的這兩次作戰中都立下了功勞,河南巡撫和監軍都對吳世恭有些好感,因為依靠著吳世恭這兩次功勞,他們倆在崇禎皇帝面前也加了不少分。

    現在要為了一些少少的銀子,斷絕一個可能在自己升遷道路上的臂助,這種傻事可沒有什麼官員會去做。再說,吳世恭剛剛在勤王中,受到了崇禎皇帝的封賞,現在如果在沒有什麼原因的情況下,撤了或調動吳世恭的官職,那也絕對說不過去。說到底,現在的吳世恭身上還殘留著崇禎皇帝加持的無敵光環呢。

    而河南鹽運使那里更沒有花頭。這河南鹽運使可不象揚州鹽運使那樣威風八面的。他也只是管理著河南全省官鹽的發賣和私鹽的收繳。

    可要讓河南鹽運使派幾個手下的鹽丁,到汝寧府北部山區這個土匪老窩去收繳吳世恭發賣的私鹽,這顯然就是送死的行為。可不要在半道上,被吳世恭派出的化妝為土匪的兵丁來個殺人滅口啊。所以,河南鹽運使一听祈家的要求也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至于吳世恭的直接上司李兵備道,雖然他和吳世恭的關系十分不對付,應該說,就算是沒有祈家的禮物,李兵備道也想給吳世恭穿穿小鞋的。

    可吳世恭在李兵備道面前,差事是完全完成的,並沒有任何把柄抓在李兵備道手中。最多是,明年的軍餉,李兵備道再卡吳世恭一下。可辦這事,也要到明年了,遠水解不了近渴。

    可吳世恭在官場上不犯錯,祈家就奈何不了吳世恭了嗎?這也把祈家看的太簡單了,于是,祈家立刻找到了河南錦衣衛千戶,要他幫忙從吳世恭身上,雞蛋里挑出一些骨頭來。

    河南錦衣衛千戶曾千戶笑容滿面地賞玩著祈家送來的禮物。這些禮物價值八百多兩,祈家也只是要求曾千戶對付一名汝寧府小小的守備。

    而且那名守備的把柄,祈家也基本上收集完全,剛才也隨著禮物交到了曾千戶的手中。而在這些把柄中,曾千戶最感興趣的就是那名守備還販賣著私鹽呢。

    有這麼一個肉票,曾千戶怎麼會不敢興趣呢?只要破了這名守備的家,曾千戶完全可以大撈一票,還不用說祈家承諾事後感謝的一千兩銀子呢。

    賞玩了一陣禮物以後,曾千戶讓手下把禮物收好,把自己的親信李鵬飛李百戶叫了進來。做這種事也是要照顧自己人的嘛。

    可當曾千戶把事情和李鵬飛交待清楚以後,卻看到李鵬飛眼神有些不定,曾千戶也是錦衣衛的老人了,知道自己所了解的情況肯定有些不對,于是他把其他人驅散以後,問李鵬飛道︰“鵬飛,有什麼不對嗎?”

    李鵬飛沉吟了一下,反問曾千戶道︰“大人,您知道這吳守備的背景嗎?”

    “還真的不知。怎麼?你知道啊?”

    “這吳守備是小人在京城里的一個故舊。他父親是恭順侯,他岳父是陽武侯。更主要的是,他和司禮監那幾位公公關系很好。大人您也知道,小人這個百戶的官職,就是司禮監的秦公公向駱指揮打了招呼的。小人以前也沒有對大人交底,這就是這個吳守備相托秦公公的。”

    “哦?那既然他有這麼大的背景,為何不留在京城享福,到河南這窮鄉僻壤里來呢?”

    “站錯隊了而已,和當時小人發配到河南的情況一樣。不過,那吳守備也只是暫時避避風頭,估計在河南待一段時間後就會回京城的。沒辦法啊,他背景畢竟太深了。”

    “這倒不好辦了。本官把禮物都收下了,不見得再把那些禮物給退回去。不過,那兩家侯府的面子,就算是駱指揮也是要賣上三分的。”曾千戶一邊有些惋惜地說,一邊顯得肉很疼的樣子。

    李鵬飛知道自己的這個千戶比較貪財,于是接著說道︰“大人也不必把禮物給退回去。這事就交給小人來辦。小人就到汝寧府去跑一趟,裝模作樣地收集些證據,再挑些無關緊要的交上去,這樣也給送禮的那個鹽商一個交待了。小人的那位故舊,也會承大人的情的。”

    “嗯!你這法子好。就辛苦你一下,到汝寧府去跑一趟吧。”

    李鵬飛帶著幾個錦衣衛到了汝寧府,被吳世恭招待了整整三天,他們是吃的油光滿面,走的時候都是荷包鼓鼓。還帶著一份吳世恭送給曾千戶的厚禮。

    接著,河南錦衣衛千戶就上呈給了京城錦衣衛衙門一份密報,報告了汝寧府守備吳世恭在剿匪中擅殺百姓的罪行。並且重點指出了更大的一個罪行,汝寧府守備吳世恭為了歸德府的一名名妓,擅自離開汝寧府,到揚州把那名名妓給搶回家中了。

    當這份密報傳到了京城以後,錦衣衛指揮衙門和獲知密報的官員都認為,河南錦衣衛是否吃得太飽了閑的慌啊,搞了這麼一份記載了芝麻綠豆小事的密報。

    這剿匪,就是要多殺百姓的。君不見,那陝匪不就是朝廷對他們太客氣了,以致于現在情況鬧得有些不可收拾的啊?

    至于武官殘暴好色,這完全符合武官的這個角色啊!如果哪一位武官不這麼做,這反而有些不正常,可能就是有些居心叵測了。而象這份密報中,河南那位殘暴好色的,但又立有軍功的武官,這樣一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武官,朝廷才用的放心嘛!

    不過,對于汝寧府守備擅離職守的行為,朝廷還是要處理的。那就——再罰俸一年吧。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3:27
第二百一十八章遭遇刺殺

    這已是崇禎四年的夏季。當吳世恭把李鵬飛這些錦衣衛送走以後,他就立刻派人到了呂雲煥這里下達了一個命令︰禁止呂雲煥再到祈家那里去拿鹽貨,以後呂雲煥銷售的鹽貨,都要到吳世恭這里來拿。當然,這價格會高一些。不過吳世恭也向呂雲煥保證了,支持呂雲煥在他的銷售地區提高鹽價。

    對于吳世恭的命令,呂雲煥連個屁都不敢放,就答應了下來。對于吳世恭的手段,呂雲煥是心知肚明,他也只能夠在家中長吁短嘆的,為什麼吳世恭不肯接受他族中的女子呢?這樣呂雲煥也可以好說話一點啊!

    吳世恭直到李鵬飛來了以後,才知道祈家已經在河南官場搞了這麼多的小動作。吳世恭當然要給祈家一個教訓。當然,吳世恭也並沒有把事情做絕,他也沒有去動祈家在汝寧府其他地方的鹽貨銷售,只是動了王密所負責的那塊鹽貨銷售區域。

    吳世恭就是要壓著祈家服軟,如果祈家識相一點,讓吳世恭那個鹽場把鹽貨運到河南的話,吳世恭也可能會相應地對祈家做出一些讓步的。

    王密看到了自己所負責的那塊地區,已經完全都被吳世恭從長蘆運來的鹽貨所佔據了。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什麼必要再留在河南了,所以王密也整理著行禮準備回揚州。

    可這時,王密的一名護衛找到了他,這護衛就是當時王密到李鷂子那里聯系鹽貨生意的時候,收的一名熟悉汝寧府當地江湖情況的護衛。

    因為王密也要離開汝寧府了,所以就在前幾天,王密也和這名護衛結算清了賬目,辭退了這名護衛。而這名護衛因為失了業,又要回江湖去過那種朝不保夕的生活了,所以特別想讓王密打開鹽貨銷售的局面,在汝寧府留下來。

    那名護衛找到了王密以後,對王密說道︰“老爺,其實小的有個方法除去那吳守備,老爺要不要試一試啊?”

    “什麼辦法?”王密疑惑不解地問道。他怎麼也想不出來,就是自己的祈家也解決不了的問題,這名護衛有什麼辦法去解決啊。

    “就是雇人干掉他!”那名護衛附在王密的耳邊,小聲地說道。

    那名護衛的話,把王密給嚇了一跳。要知道,采取這種違法的手段來搶奪市場,他們祈家也不是沒有干過,可那往往面對的是些沒有什麼背景的老百姓。而要刺殺一名官員,那一旦暴露出去,肯定就是滔天大禍了,所以在他們祈家是絕對不會允許這種行為的。

    所以王密立刻搖頭道︰“這不行。”

    那名護衛並沒有泄氣,他接著不屈不撓地勸說道︰“老爺,小的是知道老爺您沒有犯什麼錯的,可這次老爺回揚州,也要到祈家吃一個大掛落。可是老爺只要解決了吳守備這個大麻煩,那老爺還是有東山再起的機會的。再說,小的辦事也考慮周詳了,絕對不會讓刺殺吳守備的事,牽扯到老爺您的身上。”

    那名護衛的話,倒讓王密心動了一下,他皺著眉頭說道︰“那你說說看,你要怎麼辦呢?”

    “老爺,我們是……”那名護衛依然壓低了聲音,在王密的耳邊說了很久。

    王密越听越心動,在問了那名護衛幾個問題以後,王密一咬牙下定了決心︰“就按照你所說的去辦。記住,銀子我可以先給你,但要等到我離開河南以後,你們再動手。”

    清晨,吳世恭照樣晨練以後,在十幾名護衛的陪同下,牽著自己的人來瘋和小可憐外出遛馬散步。吳世恭和護衛們說笑著,按照熟悉的路線彎進了一個巷子。這個巷子也比較寬敞,在巷子口,有一個賣熱干面的小攤。一些早起的人,正捧著熱干面蹲著在吃呢。

    麻九蹲在地上吃著熱干面,他食之無味,只是機械地用手中的筷子把面條扒進自己的嘴里。麻九知道這也許就是自己吃的最後一頓飯了,因為他已經看到了自己的仇人轉進了巷子口。

    麻九當時也參加了聖靈會,後來帶著全家跟隨著牟大法師參加了造反。可是後來來了一隊明軍,把聖靈會打了個大敗,牟大法師也被亂馬踩死。

    而麻九當時就帶著全家逃跑,可在逃跑過程中,麻九的老母親、幾個孩子和老婆都先後失散,到了最後,麻九也就帶著自己的父親和僅存的一個兒子逃了出去。

    如果只是這樣,麻九可能也就認命了。可在這之後,麻九卻在打听了家人的下落以後,知道了自己的母親和其他幾個孩子都下落不明,而自己的老婆卻被眼前的這個狗官,賣給了那狗官的部下做了個小妾。

    而當時麻九也相約了幾位有同樣經歷的人,想去救出自己的老婆,可那幾個人到了這個狗官的地盤上以後,卻被先後報告抓獲,之後都被當成了聖靈會的余孽給砍了腦袋。見此情況,麻九也不得不按耐住自己想救老婆的沖動了。

    可是在以後,麻九落了草做了土匪,可自己的那個土匪山寨又被眼前這個狗官給打破了,而在這個過程中,麻九的父親也喪了命。

    又一次逃脫的麻九,也只好帶著自己的兒子,按照以前做土匪時攀上的一個關系,來到了汝寧府城,做了一個打行的打手。

    因為麻九在做土匪的時候見過血,因此很快就在打行里闖出了一個名聲。可是說到底,麻九也不過是個打手,日子過得還是緊巴巴的。

    可是前幾天,麻九在江湖上認識了一個朋友來找到麻九,給麻九介紹了一樁刺殺人的生意。而這樁生意,給麻九開價了二千兩銀子。

    那位朋友還答應,只要麻九得手,就算是麻九有什麼不測,那位朋友也會把麻九的兒子帶到江南去撫養,並且讓他兒子讀書識字的。

    應該說,這兩千兩銀子的價碼已經讓麻九心動了,再加上當他了解到,要行刺的就是那名賣了自己老婆的狗官時,麻九立刻就答應了這筆生意。

    麻九知道,自己行刺那名狗官以後生還的希望很小,可是只要自己殺了他,非但可以報了奪妻之恨,而且還可以為自己的兒子留下一生無憂的銀子。

    再說,麻九來到汝寧府城也已經有很長的時間了,這城中的道路也很熟。如果幸運的話,還是可以通過剛開的城門逃脫的。那又為什麼不搏一博呢?

    當看到吳世恭那行人越走越近,麻九狠命扒了一口面條到嘴里,使勁地咽下了可能是一生中的最後一口飯。接著把飯碗放在地上,掏出了懷中的尖刀,一個箭步沖了過去。

    麻九一把推開吳世恭身邊那名猝不及防的護衛,對準了吳世恭的小腹,把尖刀狠狠地刺了過去。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3:27
第二百一十九章懷疑就夠了

    應該說,吳世恭的那些護衛都是一些合格的軍人,但都不是一名合格的護衛。他們站立得都是松松垮垮的,又沒有想到在汝寧府城之中有人會刺殺吳世恭,所以就被麻九一下子沖到了吳世恭的面前。

    吳世恭當時也沒有注意到沖過來的麻九,可是他感覺到身邊的護衛一下子閃開了,又有一個黑影竄到了自己的面前,所以吳世恭在前世那種避讓的本能就發揮了作用。

    吳世恭面對麻九刺過來的尖刀,盡量地把自己的腰扭向旁邊,但是在短促之間,吳世恭還是沒有完全避開。麻九的尖刀劃破了吳世恭的外衣,刺到了吳世恭的左腰上。

    可是吳世恭卻在外衣里,穿著那件岳父薛濂送給自己的內甲,所以麻九的尖刀並沒有刺進去,那尖刀順著吳世恭的內甲劃了過去。

    那麻九反應很快,他剛才感覺到自己的尖刀受阻,知道吳世恭肯定是穿有防刀刺的內甲了,所以一收刀,接著向著吳世恭的脖子刺了過去。

    而在這時,一旁的護衛也都呆若木雞,他們還是沒有反應過來。倒是吳世恭身邊那匹小可憐,揚起了前蹄,向著麻九踢了過去。

    可是小可憐的一條腿是假腿,所以重心很不穩,所以這一腿並沒有踢到麻九的實處。但是,因為小可憐失去了重心,也一下子倒了下來,恰好擋在了吳世恭和麻九之間。所以麻九的第二刀就深深地扎進了小可憐的身體里。

    可就是那麼一個空檔,讓吳世恭和麻九拉開了距離,也讓吳世恭有時間拔出了腰間的武士刀。所以等到麻九拔出了刺在小可憐身上的刀,想著要刺吳世恭第三刀的時候,吳世恭的武士刀就架住了麻九的尖刀,一個打旋,絞開了尖刀再順手一劈,在麻九的慘叫聲中,麻九拿刀的那只右手被吳世恭給砍了下來。

    而這個時候,吳世恭身邊的護衛才紛紛地拔出了腰刀,圍上來來救援吳世恭。可這時候,已經不用那些護衛幫忙了。斷了右手的麻九已經知道自己行刺已經失敗,他躺在地上,用力咬碎了縫在衣領上的藥丸。沒過了多久,就渾身抽搐,七竅里流出了黑血,死了。

    在臨死之前,麻九想到了那位江湖朋友已經把自己的兒子給帶出了汝寧府城,到江南去過好日子了,所以他死得都是有些欣慰。

    當然麻九不知道的是,他的那位所謂的江湖上朋友,在帶著他的兒子離開了汝寧府城以後,就立刻殺了他的兒子滅了口,斷了一切追查到那位朋友身上的線索了。

    吳世恭沒有管那個已經死了的那名刺客,他半跪在地上,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小可憐。那小可憐使勁地想抬起自己的腦袋,而一旁的人來瘋也把自己的腦袋伸過去幫忙,可沒過了多久,小可憐就停止了動作,沒有了呼吸。

    吳世恭的眼眶中,眼淚在打著轉。這小可憐磨盡了千難萬阻才活了過來,可今天卻為了救吳世恭的命而犧牲了。

    這時候,楊如松俯身到吳世恭身邊提醒道︰“大人,還是快回衙門吧。這里的事交給小人們來做吧。”楊如松是害怕那刺客還有同伙,再對吳世恭進行一次刺殺呢。

    在護衛們的七拉八拽下,吳世恭回到了守備衙門。這時候,吳世恭也冷靜了下來,他立刻發布命令,先讓在衙門中的護衛守住汝寧府城的城門,禁止任何人員的出入,再從大營中調集五百名兵丁,到汝寧府城進行大索。

    而清晨發生的刺殺汝寧府守備的事,立刻引起了汝寧府知府衙門和汝寧府城所在的縣衙門的重視,他們立刻派出了所有的衙役,幫助吳世恭已經派到城內來的兵丁,對刺客的同伙進行大索。

    那些衙役都是地頭蛇,所以很快就把麻九的身份給搞清楚了,知道麻九是家打行的人。所以在接下來,在衙役的帶路下,吳世恭的兵丁開始抓捕麻九所在的那個打行的所有成員。

    那些打行的成員,當然也已經得到吳世恭遇刺的風聲。但是因為城門被堵,那些打行成員也只能夠在汝寧府城內東躲西藏的。可是在那些衙役的引路之下,他們也在城內被吳世恭的兵丁抓了個七七八八。

    接著,吳世恭就在守備衙門,對這些打行的成員進行了嚴刑拷打,可是在打殘了幾個人以後,那些打行的成員還是說不出指使麻九行刺的人。只是有幾個和麻九交好,知道麻九來歷的打行成員,交待出麻九是因為老婆被吳世恭發賣,而對吳世恭有了仇恨。

    可吳世恭根本就不相信這個行刺理由。吳世恭也到了汝寧府城這麼長的時間了,那麻九要報仇,那早就會來找吳世恭,根本就不會等到現在。可看了那些打行成員的樣子,他們也確實不知道是誰指使麻九行刺,所以到了最後,吳世恭也就再也沒有了耐心,他一發狠,下令兵丁把那些打行成員全部打死。無論他們冤枉不冤枉,這殺錯了也不會放過。

    其實吳世恭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因為現在這段時間內,吳世恭也只是和祈家有著矛盾,所以吳世恭就根本不需要證據了,有了懷疑就夠了。

    而吳世恭現在已經不關心自己的兵丁把汝寧府城搞得怎麼樣雞飛狗跳的了。他現在就要安排著,怎麼樣報復祈家。既然祈家都要自己的命了,吳世恭也要祈家的命。

    可是在報復之前,吳世恭首先要做一件事,那就是要保障自己全家的安全。吳世恭把姜工頭叫了過來,讓他集中人手,在汝寧營大營中,用最快的速度為自己建造一個院子。並且在院子周圍造些給武官家屬住的屋子。

    吳世恭感到自己住在汝寧府城內太不安全。不要說刺客了,就是城內看守城門的那些兵丁,也都不是吳世恭的人,萬一有什麼人對自己不利,自己被困在城內都逃不出去。

    吳世恭想著等到那個院子建造好了以後,就把自己的全家搬進去。並且在以後,也讓那些武官的家屬能夠搬到大營的屋子中去。有了自己的兵丁的保護,吳世恭也能夠安心一些。

    接著,吳世恭安排楊如松,讓他學習怎麼樣護衛自己這些武官,不要再發生這種刺客單槍匹馬就可以刺殺的事情了。

    然後,吳世恭把薛志農秘密地叫了過來,對薛志農進行了詳細的安排。而薛志農接受了安排之後,立刻回到了山川司進行了總動員。

    這次吳世恭的遇刺,也在汝寧府引起了很大的轟動。不過那些官員除了派人到吳世恭這里進行了一些慰問以後,也就沒有再花費什麼氣力來追查麻九身後的主使人了。因為他們也以為自己已經了解了麻九的行刺動機,認為是吳世恭賣了麻九的老婆而引起的仇恨。

    反而是那些和吳世恭相熟的士紳,都帶著禮物來看望吳世恭。不過吳世恭都只是接受了禮物,再和那些士紳短短地見面以後,就結束了會面。

    而這次行刺,影響最大的就是吳世恭的那些夫人們。她們宛如驚弓之鳥,都不肯放吳世恭隨便出門。就連吳世恭的那些孩子們也都被家中沉悶的氣氛給嚇壞了,接連著好幾天都看著大人的臉色,不敢再象往常一樣活潑了。

    吳世恭也只好待在了家里,盡量讓家人不要再擔心。趁著這個長住家中的機會,吳世恭就索性把蔓鈴給收了房。

    而在那天,吳世恭把蔓鈴收了房以後,蔓鈴因為勞累過度而有些昏昏欲睡。就在這迷迷糊糊之中,蔓鈴仿佛听到了吳世恭在自言自語道︰“他們應該到了揚州吧。”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3:27
第二百二十章簡單粗暴地報復

    張如豹已經到揚州五天時間了。在守備大人遇刺以後,老板薛志農就立刻來到了行動隊。他帶了了守備大人的命令,要行動隊立刻派人到揚州對祈家進行報復。因為張如豹是上次行動隊帶隊去揚州的隊長,所以這次行動隊派出的人手也將由張如豹來帶領。

    薛志農給張如豹下達的命令很簡單,就是要行動隊到揚州殺死祈家家主。薛志農只是給張如豹規定了一個時間,殺死祈家家主的日子一定要在一個月以後的,七月四日、五日和六日這三天時間內。其余的行動隊出動多少人,該采取什麼方法刺殺,薛志農一概不管,都由張如豹自己來決定。

    而這一次行動,薛志農並不會親自率領行動隊到揚州,因為薛志農還要在河南做些吳世恭安排的事情呢。

    于是,張如豹就在行動隊里挑選了二十名身手比較好的隊員,並且把這些人召集了起來,大家集思廣益地想個刺殺的計劃來。

    可是現在的行動隊里,出身兵丁的隊員比較多,就算是有幾個土匪出身的隊員,他們所擅長的也是劫道和綁票,而對刺殺確實都是些外行。

    所以大伙兒商量了半天,什麼投毒、伏擊等等方法都提了出來,但也被眾人一一否定。因為這個刺殺有兩個困難︰

    一個就是,祈家家主身邊肯定是有護衛保護,執行刺殺的行動隊隊員很難靠近祈家家主;另一個就是,因為現在是夏季,所有人身上穿的衣服都很單薄,因此那些行動隊隊員除了可以帶些短的匕首以外,不能夠攜帶很長的兵器。

    到了最後,行動隊隊員們覺得最適用的刺殺武器還就是手銃。而刺殺的方法,也就商量出來一個最簡單的方法——派一名行動隊隊員拿著手銃接近了祈家家主以後,對著祈家家主開槍。

    你也不要說,到了最後,所有的隊員都一致認為,還是這個簡單粗暴的方法是最好的方法。而方法定下來以後,就要確定執行刺殺的人手了。而張如豹當仁不讓,搶過了這個任務。

    張如豹泡在祈家正對門對面的茶館中已經四天了,他發現每天早晨,祈家總是把馬車停在正門口,過了一會兒以後,祈家家主就會帶著自己的隨從出大門,坐上馬車外出辦事。而在昨天,行動隊已經商量了妥當,今天就是張如豹刺殺祈家家主的日子。

    見到了在祈家正門口的馬車又已經停好了,張如豹在桌子上留下一些碎銀子,拿起桌上的一個油紙袋向外走去。

    而在油紙袋中,有一把早就裝好火藥和子彈的手銃。在出茶館的時候,張如豹見四周沒有人注意到自己,就迅速地用火媒點燃了手銃的火繩。

    祈家的正門口前,有一塊很大的空地,張如豹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因為他手中提著的是一個油紙袋,所以在旁人看來,都認為他的手中提著的是剛買的一塊豬肉或者雞鴨。

    張如豹離那馬車越來越近,他走兩步,就吹一下油紙袋外燃著的火繩,生怕那火繩熄滅。而這時候,祈家家主也走出了祈家的大門。他和身邊的清客說笑著,也向自己的馬車走去。

    當祈家家主走到了馬車旁時,張如豹離那祈家家主也只有七、八步的距離了。但是為了最後肯定,張如豹舉起手中的油紙袋,對祈家家主大聲叫道︰“祈老爺!”

    祈家家主剛想上馬車,就听到有人在大聲叫他。他抬起頭,挺起胸,向著叫他的那人看去。祈家家主就見到一個粗壯的大漢,手里舉著一個油紙袋對準了自己。

    祈家家主發現自己根本就不認識那個大漢,而且那大漢舉著油紙袋的樣子,又顯得是十分古怪。祈家家主心中暗自嘀咕︰“不知道哪里鑽出來的一個瘋子。”而祈家家主身邊的護衛也走上前,想趕走這個瘋子。

    可就在這是,一聲巨響,從那個油紙袋中噴出一條火焰,祈家家主覺得胸口被重重地猛擊了一下。立刻就全身無力地倒了下去。

    張如豹看到祈家家主的胸口滲出了蜘蛛網狀般的鮮血。就知道祈家家主已經是沒救了。在這個時代,火銃和手銃的子彈飛行都是很不規則的,所以打到人的身體里,子彈會翻滾著飛行。很少會造成貫穿傷。

    所以,張如豹打的那發子彈,已經給祈家家主的內髒造成了極大的傷害了。再加上這個時代的醫療條件,可以這麼說,張如豹已經可以肯定祈家家主一定會進鬼門關的。

    張如豹發射了手銃以後,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跑。而剛才上前阻攔張如豹的那些護衛,他們先被手銃發射巨大的聲響給嚇了一跳,等他們發現自己身後的祈老爺已經倒在血泊中的時候,再想尋找那名刺客,可他們發現那名刺殺祈老爺的刺客已經跑得沒有了影子。

    祈家家主一時三刻還沒有死。他很不甘心,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是誰來刺殺他。因為祈家家主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祈家的王密根本就瞞住了自己,自做主張地雇了刺客刺殺了吳世恭,甚至連吳世恭被刺殺的消息,也從來沒有人告訴給他。

    所以到了祈家家主咽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他還是睜大著雙眼。他確實有些死不瞑目。

    張如豹率領著行動隊隊員撤退的行動順利得有些驚人,根本就沒有遇到一點兒的阻礙。因為在揚州城內,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發生這種在光天化日之下,當街刺殺的惡性事件了,所以無論是揚州城的各個衙門還是祈家的那些護衛都對如何處理這種情況都有些手足無措。

    等他們終于想起了要封閉揚州城門,要在揚州城內搜查刺客的時候,張如豹早就帶著行動隊的隊員離開了揚州城,揚長而去了。

    張如豹這次帶到了揚州城的,一共有二十名行動隊隊員。可除了張如豹執行刺殺任務以外,其他的隊員,有的準備當張如豹失手以後,補上第二次刺殺;有的要掩護張如豹逃跑。甚至張如豹在揚州的一段偏僻的城牆邊上都安排了三名隊員,準備著萬一封閉了揚州城門,他們就從城牆上爬到城外去。可這一切的後續手段,張如豹都沒有用上。

    而祈家家主被刺殺的消息,在揚州城內引起了轟動。祈家立刻懸賞了五千兩銀子來追查凶手。而其他的鹽商,也紛紛猜測祈家家主被刺殺的原因。

    當然,在揚州城內的老百姓之中,也紛紛傳播著那名刺殺祈家家主的刺客的來歷,而傳播最廣的,肯定也就是為了什麼女人而爭風吃醋的粉色新聞了。

    可是這些傳言,在七、八天以後就立刻平息了下來。因為所有的人都馬上知道了,到底是誰刺殺了祈家家主。因為這時候,從河南傳來了震驚整個揚州鹽商界的大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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