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明末瘋狂 作者:再次等候 (連載中)

 
mk2258 2013-4-20 08:58:3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67 68540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3:49
第二百五十一章早做準備

    在等著開封城消息的那段時間里,吳世恭也沒有閑著,他開始抓緊時間,做著一切自己出征以後的準備。

    吳世恭這次出征,想帶走的人馬並不多。因為吳世恭的額定兵員也就是二千二百人,還有一千出頭還是以前那個千戶所的軍戶。所以這次吳世恭就是把自己的人馬全部帶上,滿打滿算也就是一千兩百人。

    而吳世恭也確實準備帶走自己的額定兵員。除了親兵隊以外,吳世恭準備帶走五個騎兵百人隊和五個機動步兵百人隊,再加上炮隊帶走十門三磅的火炮,這樣加起來就有一千三百多人。

    這次出征,吳世恭並不準備帶太多的火炮。本來就是救援後金軍圍城的,又不是去攻城,這火炮帶得太多也沒有意義。而三磅的火炮,即可以在野戰中起作用,在攻城中也有一定的威力,所以帶上這些火炮也就足夠了。因此,吳世恭這次也把自己千辛萬苦造出來的兩門六磅的火炮都留在了家里。

    而之所以吳世恭不帶上所有的騎兵,主要的原因還是吳世恭對自己的這次出征前景很不看好。明軍這麼多有名的軍隊都被後金軍給打敗了,就憑著吳世恭這一千三百多人就想著力挽狂瀾?那簡直就是做夢想屁吃的事。

    所以很令人難于啟齒的是,吳世恭帶著自己的軍隊,就是想著萬一明軍被打敗以後,吳世恭可以帶著自己的軍隊可以順利逃跑的。

    而如果吳世恭帶上了所有的騎兵,在逃跑的速度上卻會下降很多,這也是和吳世恭的本意相違背的。

    這理由听起來可能有些矛盾,在冷兵器時代,這騎兵的機動速度不是最快的嗎?怎麼會全部騎兵以後,逃跑的速度反而下降了呢?

    其實這是吳世恭反復演習得出來的結果。汝寧營在演習的時候發現,騎兵在短途行軍中,他的機動速度確實是最快的。

    但是只要長途行軍,反而騎兵和機動步兵的混合隊伍機動速度最快,也最能夠保證戰斗力。其實這個道理也十分簡單,機動步兵的大車,可以攜帶軍隊的糧草、盔甲和兵器,這也能夠大大地節省了馬力,使得馬匹有氣力跑得更遠。

    而且,在宿營和突遇敵襲的時候,大車圍起來的大車陣,也能夠給軍隊帶來一定的防御能力。

    而這些天,吳世恭已經把準備帶走的出征軍隊,混編在了一起,一同訓練演習,增加他們的磨合。當然,吳世恭也沒有把出征的消息告訴給自己的兵丁。在這個時候,亂傳消息動搖軍心也是毫無必要的。

    另外,吳世恭也立刻安排了薛強把內務司給組建了起來。出于突然出征帶來的擔憂,吳世恭也提高了內務司兵丁的訓練要求,要求薛強完全比對汝寧營兵丁的操典來訓練內務司的兵丁。

    除此之外,內務司的兵丁人數也將達到二千人。不過他們也只是基本上裝備了冷兵器,馬匹、盔甲、火銃和火炮的裝備數量就很少了。

    吳世恭對薛強還強調了以下幾點注意事項︰要求薛強除了維護內部的秩序,維護兩府兩縣的鹽貨市場秩序以外,還要防止兩府兩縣有亂民鬧事。吳世恭不想讓自己的根本受到任何來自內部的動亂,所以在這方面,吳世恭就給了薛強專制的權力,讓他隨時能夠調動內務司的兵丁去消滅一切可能的萌芽。

    還有就是關于內務司兵丁和頭目的組成問題的。吳世恭這次將要把地方士紳組成的民團大肆收編到內務司里,如果有任何士紳阻礙這一行動的話,吳世恭也將強行動用汝寧營把這個士紳掌握的民團予以解散。

    對于現在的吳世恭來說,還是把這兩府兩縣的武力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來的心安。不過,最早的那個,現在是余子璉縣城的那個民團,因為一些歷史遺留問題,吳世恭還是把他保留了下來。

    但是為了補償,吳世恭也將給予那些士紳子弟大量的內務司頭目的官餃。這官餃當然得不到明朝朝廷的承認了,不過有了權力,那些士紳的子弟也應該會得到滿足了。

    而內務司的主要頭目,卻都將由吳世恭那些在作戰中受傷退役的兵丁來擔任,這也是吳世恭控制自己內務司的一個保證。

    接下來就是準備出征軍隊的武器了。這次出征的那五百人的機動步兵,帶上了二百把重型火銃,而吳世恭的親兵隊本來就是人手一把火銃的,再加上騎兵中的中型火銃,所以吳世恭這次出征軍隊所擁有的火銃數量的比率,在明朝當時,甚至在當時整個世界上,都將達到了一個驚人的比率。

    更鑒于上次和作亂礦工的作戰中,長矛和長槍在短兵相接時的弱點,楊狗蛋的鐵匠工坊又趕制了一批斧槍裝備了出征軍隊。應該說,這支軍隊簡直就是武裝到了牙齒了。

    比較好笑的是,吳世恭視察出征炮隊的時候。那炮隊統領梁輝,在吳世恭面前獻寶似的,炫耀了火炮的新炮彈——霰彈。

    其實這火炮的霰彈在明軍中早就出現了。可是梁輝這些原炮隊的人,都是些野路子出身,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或者知道也不明白如何去制造霰彈。所以吳世恭的炮隊都成立了四、五年了,到了前些日子才終于制造出了霰彈。

    這還多虧了當時吳世恭在勤王的時候,和其他明軍交換火炮的時候,那些明軍贈送給吳世恭的那些修炮的工匠。在他們的啟發和指導下,炮隊也總算是會制造發射霰彈了。而明白了這種情況,吳世恭差一點是立刻撅倒,自己的軍隊也太業余了一點吧,看起來汝寧營將來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啊!

    而吳世恭勤王的時候有著另外一個收獲,那就是在攻打下灤州城以後,吳世恭向秦良玉討來的,秦良玉繳獲的那幾顆萬人敵和一窩蜂。

    回到汝寧府以後,吳世恭手下的那些工匠也仿制出了這兩種武器。而這一次的出征,萬人敵是肯定沒有什麼用處的,所以吳世恭也不準備帶上。而吳世恭帶上了五十只一窩蜂,準備著在關外草原逃跑的時候,出其不意給予追擊的後金軍來個驚喜呢。

    當然,準備出征是一個方面,拖延出征那就是另一個方面了。在和自己的幕僚進行了一番商議,吳世恭在了解了明朝官場規則以後,也準備好了拖延時間的“秘密武器”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3:49
第二百五十二章調兵令到

    最後那段等待的時間總是最難熬的。為了找些事做,吳世恭也就參加了楚格的婚禮,並且在婚禮上親自做為了主婚人。

    楚格的那位新娘子倒也來頭不小,她就是楊狗蛋的長女,楊如松的妹妹。

    這次為了建設鐵礦、硝石礦和鐵料工坊,吳世恭索性設置了一個管理所有工坊的部門——工坊司。而工坊司的主事也就順理成章的由楊狗蛋來擔任。為此,吳世恭還遂了楊狗蛋的心意,給予了楊狗蛋一個把總的官職。讓楊狗蛋的官場夢終于是夢想成真了。

    而當楊如松告訴了自己的母親,讓楊狗蛋的老婆為楚格挑選一位夫人以後,那楊狗蛋的老婆立刻肥水不流外人田,隆重推出了自己的女兒,給楚格這位官場新星做為夫人。

    沒想到這楊狗蛋是剛當上了這麼一個芝麻綠豆官,卻立刻感覺到自己的家門高貴了。他認為楚格只是出身于土匪,門世太低,配不上自己這個出身“高貴”的工匠家庭,所以對于這門親事,楊狗蛋表達出了反對的意見。

    可楊狗蛋夫妻倆這一吵架,那評判工作又不出所料的傳到了吳世恭那里。當吳世恭听完了楊如松所說的來因後果以後,又是有些哭笑不得,他沒好氣地對楊如松說道︰“你爹有什麼出身高貴的呢?要高貴,還是先把他的名字中‘狗蛋’這兩個字去掉吧。”

    在吳世恭的支持下,這門婚事終于是圓滿地舉行了。不過對于吳世恭改名字的建議,楊狗蛋倒是難得地堅持了自己的意見。他認為父母給自己所取的名字,無論貴賤與否,都是不能夠改變的。對于楊狗蛋這種表現出孝心的解釋,吳世恭當然也不會反對咯!反正讓他狗蛋下去吧。

    婚禮的過程也不用多說,反正熱熱鬧鬧,一切順利。而在婚禮以後,吳世恭陪著自己所有的家人到了智能那座小廟去進了一次香。一直到了現在,吳世恭還沒有把自己將要出征的消息告訴給自己的那些夫人呢。

    吳世恭的幾位夫人又有身孕了,那李馨更是快要到臨盆的時候,吳世恭並不想讓她們太早擔心,也就趁著這個機會好好地陪陪自己的家人吧。

    這幾年,吳世恭每當和智能見面的時候,智能總是不斷規勸著吳世恭。吳世恭所做的一切,智能也多有耳聞,所以當見面的時候,智能總是要吳世恭少做殺孽,多積功德。

    吳世恭也知道智能的話是對的,可是出于吳世恭的考慮,辦那些辣手的事也是迫不得已的。說到底,吳世恭的內心還是有些高傲的,所以也不願意和智能多解釋什麼。為了耳根清淨,在這些年,吳世恭也和智能疏遠了許多。

    而這次吳世恭和智能見面以後,倆人單獨在智能的禪房中喝茶時,因為話不投機,所以這場面也有些冷清。

    吳世恭也沒話找話,他看到了智能禪房中的行禮,就隨口問道︰“大師是要遠游嗎?”

    智能微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听聞大人又要北上,小僧是早做準備,與大人同游。”

    對于智能知道自己將要出征的消息,吳世恭倒不是很驚訝,因為這個小和尚與自己的很多下屬保持著良好的關系。可是吳世恭這次去遼東,可謂是九死一生,雖然現在的他與智能的關系有些冷淡,可是畢竟還是把智能當成一位好友來看待的。

    所以吳世恭立刻急切地說道︰“這次本官到遼東是去打仗的,肯定手上要沾滿血腥,大師和我在一起,就不怕誤了大師的修行嗎?”

    “我不如地獄,誰入地獄?”智能來了個和尚的標準回答。

    吳世恭這就發急了︰“你這禿驢怎麼不知好歹啊?這次本官對能否保全自己都沒有把握,又怎麼能夠保證你的安危呢?”

    “小僧也不是手無縛雞之人,也有自保之力,大人也不用為小僧擔憂了。唉——!邪魔外道侵擾我大明,小僧這方外之人又怎麼能夠置身度外呢?”

    見到智能是十分堅持,吳世恭也只好雙手合十向智能行了一禮,表達了自己的敬佩之情。

    那調兵的命令終于送到了河南巡撫衙門。出于吳世恭和薛志農意料的是,大明官場根本對這種事沒有什麼保密意識。或者說,明朝的官場,基本上對任何官場事務都沒有什麼保密意識。要知道在京城,崇禎皇帝對奏折的批閱,也能夠在最快時間傳遍京城的大街小巷的。

    而且明朝官場還有個習慣,官員喜歡在歡場談論朝廷事務,他們要在花牌面前顯示出自己的能量和地位。這也許是那種男人喜歡在漂亮女人面前炫耀的心態作祟吧。不過這樣一來,那官場上也就象個篩子一樣,到處是洞,沒有了任何秘密可言了。

    所以山川司安排在開封城里的人,基本上是同時從唐媚那里和街頭議論那里得知了吳世恭調兵命令的到達。

    當然,唐媚那里得知的消息比較詳細,在山川司安排人快馬加鞭把消息送到吳世恭這里以後,吳世恭發現,這次調動的河南明軍數量是三千人,那麼除了自己以外,還會調動另外的明軍。

    除此之外,調動的日期卻寫的很模糊,只是要求接到命令的明軍即刻啟程,要在崇禎五年的二月底之前到達山海關集合。

    而現在已經進入了崇禎四年的十一月了,吳世恭計算了一下,自己的軍隊走到山海關最多只要兩個月的時間,所以自己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可以拖延。

    而河南巡撫接到兵部的調兵公文以後,他就立刻召集了相關的官員商議調兵的名單。吳世恭的汝寧營做為內定當然是跑不掉的,另外的,將有開封的江游擊率領兩千兵丁也參加這次出征。

    那位江游擊,就是在聖靈會亂民造反時出過場的山寨趙子龍。不過其在官場上到底命大,在他的上下打點以及這些年的溜須拍馬以後,竟然在現在官復原職,咸魚翻身了。

    不過翻身的咸魚總要有所作用的,所以這次倒霉的差事也就落到了他的身上,他也就和吳世恭成為了難兄難弟了。

    確定了出征名單以後,河南巡撫當然不會和吳世恭這個小小的守備打什麼交道啦。按照程序,這調兵的命令就到了李兵備道手里,未來將由李兵備道督促吳世恭的汝寧營出兵。

    可是當李兵備道剛拿到這道調兵的命令,還沒有來得及派人送到吳世恭手中呢,吳世恭派出去的“秘密武器”卻先在開封城的兵備道衙門這里發揮作用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3:49
第二百五十三章陶氏出馬

    說到底,吳世恭這次就是準備著要鬧上一鬧的。

    吳世恭這次鬧事,可不光光是出于拖延出兵時間的原因,他的舉動,更是有著其它一些目的的。

    其實我們也已經看出來了。吳世恭到了河南地方以後,在任何地方都是處處吃虧的。雖然吳世恭在以前的態度是以忍耐為主的,可是吳世恭對于自己吃虧的狀況總是心知肚明的。

    當吳世恭到了河南地方以後,該打得仗不該打得仗,反正所有的仗都是場場不拉下。而該得的軍餉卻是所有河南軍將里扣除的最多的。

    雖然以前的吳世恭因為蟄伏,為了要保住自己的官職而在表面上做了一個乖寶寶。可是吳世恭再怎麼不明白明朝官場的規矩,那句會哭的孩子有奶吃的俗話總是听說過的。所以這次吳世恭就是要大哭特哭了,想多少從河南官場搞來一些奶水。

    反正這次是河南官場求著吳世恭去出征,有本事他們不給奶水,換一位軍將去出征,那麼就太中吳世恭的下懷啦!

    不過更主要的原因還有一點︰吳世恭在前世從來不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人。再加上他已經知道了,在原來的歷史上明朝將會滅亡,所以吳世恭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要在這亂世中生存下來。

    吳世恭當然不知道什麼“蝴蝶翅膀”,“大象腿”什麼的,對于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否會改變歷史,吳世恭也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因為吳世恭根本連原來的歷史都不知道,那又怎麼會知道會不會改變歷史呢?

    而吳世恭也根本不會去考慮什麼和明朝共存亡,但是吳世恭卻明白自己面對的對手是,李自成的造反大軍和後金的入關大軍這兩個龐然大物。所以吳世恭一定要建立起能夠和他們相抗衡,至少能夠自保的一股勢力來。

    因此,當現在的吳世恭具有了一定的實力以後,他就要探一探自己能夠越位到什麼位置,還有朝廷的文官能夠容忍的底線。所以利用這次機會,適當地鬧一鬧,那對吳世恭將來能夠發展到什麼程度,也是有很大的作用的。

    一句話,吳世恭就是要在朝廷那些文官最大的容忍程度內,最大限度地發展自己的勢力。

    當然,這鬧也不能夠是無腦地鬧,起碼也是要有理有據的。因此,這次吳世恭派出去的“秘密武器”就是徒弟陶辛的母親——陶氏。

    這陶氏,雖然在吳世恭剛到千戶所的時候,和吳世恭鬧過一些不愉快。應該說是被吳世恭收拾了一番,以致于連她的兒子都被吳世恭強行收為了徒弟。

    可是讓陶氏沒想到的是,她反而因禍得福了。隨著吳世恭的發展,陶辛那個千戶所的軍戶,已經有很大一批軍戶成為了吳世恭軍隊中的骨干。

    而做為千戶所未來的千戶的陶辛(陶辛的千戶官職雖然是世襲的,但是還是需要成年以後到朝廷考核任命的,所以現在也只能夠說是未來的千戶),總是這些軍戶未來名義上的上官。

    而且明朝那種先生和學生,師傅和徒弟的關系是相當緊密的。在整個社會關系中,也僅次于血緣的父子關系。作為有現代人思維的吳世恭,雖然因為自己的這個徒弟的乖巧和能干,對這個徒弟也有些疼愛,但是吳世恭畢竟不會把陶辛真的當成自己的子佷來看待。

    可是那些不明白汝寧營內情的旁人就不同了,他們卻因為陶辛是吳世恭的徒弟,就把陶辛放到了汝寧營中,除了吳世恭和他的兒子以外,數一數二的位置上去了。

    而且現在的陶辛也掌握了一股潛在的勢力。那就是陶辛為統領的,由七百多位孤兒組成的童子營。

    這些孤兒現在的年紀都是十四歲到十六歲不等。他們在這幾年的嚴格學習中,都學會了讀書識字,而且軍事技術都是相當的嫻熟。

    更難能可貴的是,因為吳世恭把他們都是從死亡線上拉回來的,所以這些孤兒對吳世恭的忠心和盲目的崇拜,都是到達了一個難以啟迪的高度的。

    所以任何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來,在未來的三、四年間,那些孤兒將會大批進入軍隊,成為吳世恭軍隊中的武官。而做為童子營統領的陶辛,也將會成為吳世恭身邊一名舉足輕重的角色的。

    所以在這個背景下,陶氏現在在自己的千戶所中,也成為了一個類似太後一樣的角色,所有人也都把她捧著和敬著。那陶氏的日子不要過的太舒坦啊!

    所以,現在的陶氏,早就忘記了以前與吳世恭的不愉快,她現在完全也是和吳世恭坐在一條船上的。因此當吳世恭親自出面要求陶氏幫忙的時候,陶氏也是毫不猶豫地一口答應了下來。

    當然,陶氏並不是去無理取鬧的。大家可能還記得,當時陶氏的丈夫,吳世恭的前任千戶被李兵備道相逼自殺以後,河南的官場曾經和陶氏達成過一個協議。

    這協議中有一條,就是在陶辛未成年,還未接任千戶官職之前,李兵備道將不會要求陶家支付千戶所上繳給朝廷的糧銀稅,而千戶所上繳的糧銀稅將由千戶所那個署理千戶來完成。我們也都知道了那個倒霉的署理千戶官職,最終落在了吳世恭的身上。

    這個協議本來也沒有問題,可是現在的情況發生了變化。吳世恭竟然升官,調離了陶家那個千戶所,到汝寧府做守備去了。

    而又因為陶辛也已經十四歲了,再過兩年也將成年,可以接任自家世襲的千戶官職了,所以朝廷也就沒有再安排新的署理千戶過來。

    所以現在這條協議,就有了分歧。在陶家看來,在陶辛未成年之前,當然不應該由陶家來承擔上繳的糧銀稅。而在李兵備道看來,陶家可以不承擔這個責任,但千戶所的糧銀稅卻是朝廷的稅收,絕對不允許免除。無非需要千戶所其他的那些武官幫助陶家上繳就行了。

    還有另外的一個問題,因為李兵備道對吳世恭有看法,所以根本沒有免除千戶所的糧銀稅。要知道河南大旱,各個地方千戶所都多多少少地免除了一些糧銀稅,就是陶家的那個千戶所該上繳的糧銀稅分文不少。

    雖然在去年,吳世恭為了避免和李兵備道的矛盾,把這筆糧銀稅給認了下來,以致于吳世恭的汝寧營該拿的軍餉都少了很多。

    可是從今年開始,千戶所的糧銀稅卻怎麼樣也算不到吳世恭的頭上了。而這對陶家來說,肯定也就是一件難以忍受的事了。

    所以于公于私,陶氏也肯定會到李兵備道這里去鬧的。雖然對一般人來說,這官府衙門和官員都是些高高在上的存在,可是對陶氏來說,有過一次勝利經驗的她,完全沒有什麼怯場的感覺。當然,吳世恭也不會讓陶氏太冒險,畢竟陶氏也是陶辛的母親。

    所以吳世恭也早就在明處安排了千戶所的兵丁,化妝成為陶氏的家丁。在暗處還有山川司行動隊的隊員,陪同陶氏一同來到了開封城,準備隨時保護陶氏的安危。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3:50
第二百五十四章接二連三的鬧事

    賀老三懶洋洋地在布政使衙門門房門口裹著身上的棉襖,享受著初冬的太陽呢。他正感覺到瞌睡蟲有些上頭,就听到衙門外有一位女子在大聲地叫喊著。

    “李兵備道,你給老娘滾出來。你想把我們陶家的全家都逼死啊?今天老娘就送上門來了,你就干脆點,現在把老娘打死得了。”

    賀老三立刻瞌睡全消,睜大了眼楮驚訝地看向了那位女子,只見到一位三十幾歲的婦女,帶著五、六位隨從氣勢洶洶地向著衙門里沖過來。

    賀老三的腦子立刻短路了一下,他還從來沒有踫到過敢到布政使衙門口,公開辱罵官員的平民百姓。不過賀老三也肯定不會放那婦女進門,所以立刻與一些門房口的衙役來阻攔這婦女一行人。

    不過象賀老三這樣機靈的衙役做事肯定不會太過分。看著這婦女的樣子,不是瘋子,就是有所倚仗,所以賀老三他們幾個也只是阻攔住那位婦女前進的道路,也並不敢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

    可是還是有個衙役不會看山水,他依然擺出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對那位婦女大喝道︰“你是哪家女子,到布政使衙門來鬧事想找死嗎?小心大爺把你抓進大牢,好好地整治你一番。”

    可是那名衙役的話剛說完,就看到那位婦女身後的隨從,摸出了他們隨身攜帶的短木棍,不分青紅皂白地向著那名衙役夾頭夾腦地打了過去。

    事出匆忙,賀老三這些衙役這時候都是空手,所以一見到那些隨從拿出了短木棍去打那名衙役,也沒辦法幫忙,又怕殃及池魚,所以都立刻散到了兩旁。

    而就在這個時候,衙門的門房也听到了動靜趕了出來。那位門房也是布政使的身邊人,他一看到門外混亂的場面,一面立刻派人到衙門里報信,一面就大聲喝止道︰“都住手!”

    所幸的是,那位門房的叫喊,還真的阻止了雙方的爭斗。那門房也放下了一點心,剛想仗勢再喝罵那位婦女幾句時,突然發現那名婦女的臉很熟。那門房連忙在自己的記憶中仔細搜索著那名婦女的情況,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名婦女是何許人也。

    那門房的心中是暗暗地叫苦,怎麼這位姑奶奶又來鬧事來啦?無奈之下,那門房只好擠出一張笑臉,問那名婦女道︰“陶夫人怎麼又有空到開封城來玩呢?今天到衙門又有什麼事呢?”

    ……

    在明朝,兵備道並不是一個單獨的官職,他往往是由布政司參政或按察副使兼任的。而李兵備道也是一名布政司參政兼任的兵備道。所以他的辦公地點,也當然設置在布政使衙門里的。

    而當陶氏到了布政使衙門口鬧事以後,布政司的各級官員也立刻派出了自己身邊的幕僚,把陶氏請進了門房,了解起詳細的情況來。

    可是了解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後,那些官員都感到是相當地棘手。這各有各理的事,沾上了也是濕手沾面粉的事。所以這時候誰也只想著各人自掃門前雪了,誰也不願意出頭,為李兵備道惹出來的事情去擦屁股了。

    而且在以前,李兵備道畢竟逼死了陶氏的丈夫,這在道義上,還是在明朝官場規矩上,那陶氏都處在一個值得同情的地方。所以現在其他官員也只有祝福李兵備道自求多福了。

    李兵備道當然不會直接和陶氏這個潑婦去講什麼道理,所以也只能夠躲在布政使衙門里當個縮頭烏龜。不過官官相護這句話也不是虛的,河南布政使也直接下了命令,要把陶氏他們堵在衙門外面,不讓他們進入衙門里搞出什麼事來。

    那陶氏見布政使衙門已經沒有什麼搞頭了,她立刻轉向了河南巡撫衙門……就這樣,在短短的時間內,河南主要的那幾個衙門,都被陶氏給騷擾了一遍。

    而這樣的事,當然也讓河南的官場有些焦頭爛額,因為現在開封城的市井中,已經把這件事當成了笑話來傳播了。有些閑漢也天天跟隨著陶氏這些人,看著他們到河南各個主要衙門去鬧事了。

    而這時候的李兵備道,與陶氏玩著躲貓貓是一回事,督促吳世恭的汝寧營出征那件正事也不能夠不做啊!

    不過因為陶氏這樣糾纏,李兵備道也不能夠離開開封城,所以他派了幾名手下,拿著朝廷的調令和河南衙門里的公文到了汝寧府城,要求汝寧府知府關可頌幫忙,督促著吳世恭的出兵。

    在李兵備道的想法中,這調兵的手續完備,汝寧營的軍餉又捏在自己的手中,除非吳世恭的汝寧營想造反,否則的話,還不是得乖乖地出兵啊?

    可是讓李兵備道又沒想到的是,當自己送公文的人到達了汝寧營大營以後,吳世恭的幕僚雖然很客氣地接待了他們,不過卻拒絕了李兵備道調兵的命令。

    這拒絕的理由十分強悍︰因為汝寧營的兵丁都“病”了,他們的“病”就是“餓病”,汝寧營因為軍餉不足,所有的兵丁都是忍饑挨餓,現在都快要餓死了。

    而做為汝寧營的守備,吳世恭吳大人向來和官兵同甘共苦的,所以現在吳守備也和汝寧營的兵丁要一塊餓死了。

    在吳世恭給李兵備道的回信中寫的就更氣人了︰“希望朝廷看在本官勞苦奔波的份上,為本官準備一副薄皮棺材吧!到了本官蹬腿以後,就把本官葬在青山綠水之間,讓本官的英魂護佑著大明朝千秋萬載吧!”

    看了這封回信,李兵備道的鼻子差點氣歪了︰“還英魂?是個混蛋還差不多!老虎不發威,你當本官是病貓啊?那個潑婦本官暫時沒辦法,好男不和女斗嘛!可你這個武夫,本官有不下于一百零八招來整治你。”

    李兵備道剛想派人把吳世恭抓回自己的衙門,可河南官場上又出事了。汝寧府和歸德衛的那些武官紛紛向河南各級衙門上書,對于河南衙門只調動歸德衛和汝寧府的兵丁,不調動河南其他地方的兵丁的行為鳴起冤來。

    以趙銘為首的這些武官的舉動,確實有吳世恭串聯送禮的因素。但是趙銘他們也是為自己的利益考慮的。

    這河南調兵,一直要調到歸德衛這些武官和軍戶身上(吳世恭的汝寧營的骨干兵丁也有很多是歸德衛軍戶出身)。那將來萬一還有戰事,調動歸德衛不就成為了河南官場的習慣嗎?

    這年頭,誰願意離鄉背井打仗啊?有那份氣力,還不如在自己的家鄉多娶幾個小妾玩玩呢。這同鄉抱團的話,可並不是一句虛話啊!

    而且這些武官的理由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兵部的調令,當然只是要求河南調動三千名戰兵,他並不會特指是河南的哪一支戰兵的。

    內定吳世恭的汝寧營出征,那無非就是首輔周延儒寫給河南巡撫的私信。雖然在官場上,這件事是心照不宣的,但總不能夠把這件事放在台面上來說。所以一直調動歸德衛和汝寧營的兵丁,不調動河南其他的兵丁,這在規矩上也說不過去。

    再說,雖然明朝是文貴武賤,可是當趙銘這些世襲的武官撕破臉皮以後,那些文官卻並沒有什麼方法去懲罰他們。

    明朝任何官員的任免,都是由朝廷來安排,皇帝最終確定的,地方官員並沒有這個權力去任免任何官員。

    而對于趙銘這些世襲武官就更沒有什麼辦法啦!他們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曾經是和太祖爺爺打江山的,沒有什麼理由,就去剝奪他們世襲的官職,那你們這些文官想怎麼樣呢?難道你們也想把世襲的皇上也給拉下馬來嗎?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再遲鈍的官員也回過味來,把這三件事聯系在一起,再想想這些鬧事的當事人之間的關系。他們立刻也就發現了躲在汝寧營大營中,陰笑得渾身發顫的那位吳守備啦。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3:51
第二百五十五章處處踫壁

    當河南官場的主要官員得知了這些事件的幕後黑手就是汝寧府守備吳世恭以後,他們當然不會和吳世恭去廢什麼話,他們立刻向吳世恭使出了威逼的手段。

    在一般的人的想法中,遇到了這種事,雙方肯定是要坐下來先談一談再說,如果談不攏的話,再會采取其他的手段。

    可是很多人不明白,這談判的雙方,首先地位是要對等的,起碼地位也不能夠相差得太懸殊或者弱勢的一方要有利用價值。否則的話,就算是你再有理,對方用強勢來壓你,不和你談判說道理,你又能夠怎麼辦呢?

    看看現代的美國吧。朝鮮戰爭、越南戰爭,這打不下來後就談判。如果打下來了,那就看看阿富汗和伊拉克的例子吧。

    這在現實生活中也是如此,我們也往往會看到身邊有些不自量力的人,好象很理直氣壯地要去和老板談判,可老板卻根本不和他講道理,直接把他炒魷魚了事的例子吧。

    所以河南的那些文官們,現在看吳世恭的情況就是這樣。文貴武賤就不用說了,在文官們看來,吳世恭的官位和汝寧營的一切現在都捏在他們手中,如果他們一使手段,吳世恭連個掙扎的余地都沒有,所以吳世恭怎麼會不乖乖地听話呢?

    再說,這些文官確實不能夠把吳世恭撤職,可是如果他們向中樞打個報告,要求把吳世恭撤職,那中樞也絕對會尊重他們的意見的。而在這個威脅下,吳世恭還能夠翻騰起什麼浪花來呢?

    于是,河南巡撫衙門立刻下發公文到了汝寧府知府關可頌這里,要求關可頌督促吳世恭立刻出征,否則的話,吳世恭將會被剝奪守備的官職,去做一個白丁雲雲。

    那關可頌收到這個公文,那是心中一樂。吳世恭的汝寧營在汝寧府耀武揚威的做派,作為知府的關可頌可是早就看的不順眼了。這次有這麼個機會敲打吳世恭一下,如果再能夠在富得流油的汝寧營身上敲打到一些好處,那真是賞心悅目的樂事啊!

    可是關可頌根本沒想到,他派人要求吳世恭來汝寧府知府衙門商議,可吳世恭卻根本不理睬關可頌,就讓送信的人回稟給了關可頌兩個字︰“不見!”

    這不是反了天嗎?關可頌立刻火冒三丈,想派人把吳世恭抓到自己面前。還好,關可頌的師爺立刻說了一番話,讓關可頌冷靜了下來︰“東家,這吳守備在汝寧府城的人馬可是眾多啊!這動用武力,怎麼也是我們吃虧。”

    “這汝寧營出征的事,說到底,怎麼樣也算不到東家的身上,這沒必要惹禍上身啊。東家還是和吳守備好好地談一談,有個緣由可以向上面交待過去也就行了啊。”

    師爺的話顯然說服了關可頌。于是又開始師爺外交了。關可頌的師爺設宴相邀了吳世恭的師爺張學斌。

    宴會的細節不用細表,只是到了最後,張學斌向關可頌的師爺交了一個底︰“我們守備大人說了︰這次抗命不尊,最壞的結果也就是丟官免職。可我們守備大人丟了官,那其他人也不會好受。反正也就是兩敗俱傷,總比我們守備大人到遼東丟了命強。”

    “這出兵的事,也不是不可以商量。不過我們守備大人現在心里不舒坦,你們也總得做些什麼事,讓我們守備大人順順氣為好啊?”

    關可頌的師爺立刻回去把這個情況匯報給了關可頌。他們分析了張學斌的那句話。明白了吳世恭這次不是不肯出兵,而是心中有怨氣,想著要些好處來補償一下自己出兵的損失。

    可是關可頌和他的師爺也不明白吳世恭說的“兩敗俱傷”這句話的含義。因為吳世恭如果不出兵而丟掉官職的話,那關可頌可沒有什麼責任,也不會有什麼損失。但既然吳世恭說了這話,那肯定會有其他官員倒霉的。關可頌也沒興趣去了解上司的詳情,于是他立刻派人把這個情況上報到了河南巡撫衙門。

    對于局外人來說,吳世恭的這話確實讓人難以理解。因為兵部也只是要求河南出兵三千,並沒有指名道姓地要求汝寧營出征。

    而河南巡撫指定了汝寧營出征以後,如果汝寧營抗命不尊,最多河南巡撫更換一支戰兵出征,然後再找汝寧營來個秋後算帳。這種事怎麼樣也說不上是兩敗俱傷,都是汝寧營和吳世恭吃虧的事。

    可這事情的內情又是怎麼樣的呢?如果吳世恭不出征,他肯定是會沒有好果子吃的。可是河南巡撫的侍郎夢,進入中樞夢也就就此完結了。

    而且現在的吳世恭已經不怎麼害怕丟掉官職了。朝廷可以把吳世恭的守備官職免除,但不能夠禁止吳世恭依然住在河南。

    只要吳世恭還是掌握的手下的武力和財源,混個兩、三年還是沒有問題的。最多把那些兵丁轉為自己的家丁。這大明朝,哪一個勛貴家的家丁的人數不是成千上萬的啊?

    到了兩、三年以後,只要天下一大亂,吳世恭手中的武力也可以名正言順地用出來。說不定朝廷還需要他的武力,會把吳世恭給官復原職的呢。

    所以,現在的吳世恭根本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完全是一副無欲則剛的模樣。而河南巡撫反而是有欲則軟了。而這個時候,雙方就玩起了心理戰,開始互相博奕了。

    因此,當關可頌把吳世恭的態度上報到河南巡撫那里時,河南巡撫反而有些犯難了。他仔細地一琢磨,竟然發現自己現在不能夠把吳世恭這個武夫怎麼樣了。

    而河南其他的官員也都是老油子,當他們也了解到吳世恭的態度,尤其听說了那句“兩敗俱傷”的話,又聯系到河南巡撫點名要汝寧營出征的情況,他們也就立刻袖手旁觀了。這種濕手沾面粉的事,還是少踫為妙吧。

    這下子,河南巡撫就有些孤軍奮戰了。當然,作為河南官場的一把手,河南巡撫的官威也是很強的。他要再壓迫吳世恭一下,讓吳世恭乖乖地屈服。

    于是河南巡撫立刻派人到河南錦衣衛千戶那里,要求河南錦衣衛千戶派幾個錦衣衛,把吳世恭這個不听話的守備抓到河南巡撫衙門來調教一番。

    讓河南巡撫沒想到的是,河南錦衣衛千戶拒絕了河南巡撫的要求。按規矩說,錦衣衛作為天子親軍,是只服從皇帝的命令,並不听從地方官員的命令的。所以河南錦衣衛千戶的拒絕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是在一般情況下,對于地方巡撫的命令,只要不是太大的事,錦衣衛也都是滿足執行的。所以這次的拒絕,很出乎河南巡撫的意料。

    河南巡撫不知道的是,當他的命令傳送到錦衣衛千戶手中時,錦衣衛有個百戶李鵬飛就對他的千戶說道︰“千戶大人,你可能不知道吳守備的為人。當時我們可是在京城南城一同共事過的。他也是一名心黑手辣的主。如果我們的弟兄過去了以後,一旦吳守備知道我們是要抓他,可能當場就把我們的弟兄弄個‘暴病而亡’了。這天高路遠的,我們的弟兄又找誰去喊冤呢?”

    “那吳守備可是侯爵之子,他到時候拍拍屁股回京城去了。難道我們還有膽子沖進侯府去抓他啊?這樣的麻煩事,就是駱指揮也不願意沾手啊!”

    所以,河南巡撫也沒有得到錦衣衛的幫忙。可這下子,河南巡撫就有些騎虎難下了。還是他的幕僚凌師爺為河南巡撫解了難︰“大人,還是讓晚生去一次汝寧府,和吳守備好好地談一談吧。只要他出兵,有什麼要求也可以先答應了下來。那武夫心中所想,無非也就是錢財。反正都是朝廷的錢糧,給這武夫一些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還是大人的前程要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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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悄悄地來,悄悄地去

    凌師爺是悄悄地來到汝寧府城的。對于與吳世恭這個小小的守備談判的事,河南巡撫絕對不會大張旗鼓,他也丟不起這個人。

    吳世恭倒也沒有難為凌師爺。知道凌師爺的到來,吳世恭也立刻趕到了守備衙門,與凌師爺在第一時間見面了。

    吳世恭不可能把凌師爺領到汝寧營大營自己的住所。到底在汝寧營大營里,有著吳世恭二千多名兵丁,能夠不讓外界知道自己的真實實力,那總是一種謹慎的做法。

    在一見面寒暄以後,凌師爺就和吳世恭拉起了舊交情︰“學生多年不見吳守備,沒想到吳守備還是如此龍馬精神啊!”

    吳世恭笑著回答道︰“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罷了。身子弱不禁風的很,多年征戰勞累,一直病臥榻中。只是今天得知舊友來訪,強打起精神與凌先生見面而已啊!”

    凌師爺看了看紅光滿面的吳世恭,忍不住笑著搖搖頭說道︰“沒看出來吳守備打仗勇猛,口齒還如此伶俐啊。真人面前不說假話。這次學生來訪,就是要求吳守備出征的。而在學生來之前,巡撫大人也知道了吳守備的苦楚,所以這次只要汝寧營出征,有些要求巡撫大人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哦?那巡撫大人出什麼條件讓我們汝寧營出征啊?”

    “此話差矣。”凌師爺又笑著搖搖頭,“巡撫大人不會受汝寧營要挾而滿足吳守備什麼要求的。巡撫大人只是愛惜屬下,不願見到遠征將士受苦罷了。”

    凌師爺的話,讓吳世恭一下子笑了出來。這明擺著收買自己汝寧營出征的行為,在凌師爺口中卻換了一種說法。這文人還真是要面子啊!

    吳世恭也不去戳穿凌師爺的說法,接著問道︰“那凌先生你說說看?”

    “這次學生來汝寧府,巡撫大人也說了,知道了汝寧營的軍餉偏低,歸德衛的糧銀稅也有些偏高。這天災一來,誰的日子也不好過。巡撫大人慈悲,從明年開始,汝寧營的軍餉就拿額定的七成,歸德衛的糧銀稅就繳今年的八成吧。”

    凌師爺一上來就給了吳世恭一個空心湯圓吃。這條件看起來是給了吳世恭一些好處,可是明年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河南巡撫早就調到京城當侍郎去了,這筆賬,還得要吳世恭和新任的河南巡撫去算呢,根本不需要現在的河南巡撫去操什麼心。

    可是河南巡撫和凌師爺卻不知道,他們以為調動吳世恭的汝寧營是首輔周延儒的主意,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是揚州的鹽運使管吟和揚州鹽商祈家在背後使壞。

    所以河南巡撫和凌師爺也只是認為,這次只是調動汝寧營去遼東打仗罷了。他們根本不知道,無論吳世恭的汝寧營是打勝還是打敗,首輔周延儒都不會讓吳世恭的汝寧營再回到河南來了。

    可是吳世恭卻通過了郭曾庵的告密,知道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所以吳世恭也立刻听出了凌師爺在給自己吃空心湯圓。吳世恭的理由倒和凌師爺有些不同,他認為,自己本來就基本上回不了河南了,那麼到明年無論是增加軍餉,還是減免糧銀稅,那根本就是一種空中樓閣的承諾了。

    因此對于現在的吳世恭來說,抓到現鈔落袋為安才是一種最好的選擇。不過听到了凌師爺的條件也太沒有誠意了,吳世恭還是準備先把凌師爺晾一晾再說。

    于是吳世恭就提起了茶杯說道︰“凌先生旅途勞累,還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本官現在也身體不適,這次凌先生汝寧府一行,也就到此為止了吧。”

    吳世恭的斷然拒絕,讓凌師爺倒是大吃一驚。他連忙問道︰“吳守備有什麼話也可以說出來啊!有些事並不是不好談的啊。”

    吳世恭微微一笑,說道︰“凌先生也太不爽快了。什麼事都是藏著捏著,就是不想和本官說什麼實在話。這樣談下去,也就是浪費時間罷了。”

    “怎麼可以這麼說呢?學生方才的條件,不是給了吳守備很大的好處嗎?”

    “你說的好處又在哪里啊?我們汝寧營的軍餉,本來就是應該拿七成。這歸德衛的糧銀稅,本來也是上繳的最多,明年要上繳今年的八成,還是比其他的衛所來的多。這又怎麼顯出凌先生的誠意來呢?”

    “那吳守備的意思?”凌師爺松了一口氣。只要還是在這兩處加加減減,依然對現在的河南巡撫沒有什麼影響,所以凌師爺決定如果吳世恭的條件不過分的話,他也準備立刻答應下來。

    “汝寧營明年的軍餉拿八成。本官也不是心黑的人,不想動了其他同僚的好處。至于歸德衛的糧銀稅嘛,就上繳今年的五成吧。”

    “這也太多了一點吧!”凌師爺裝作考慮了一下,接著說道,“那學生也就擔了這個風險,就答應了吳守備吧。不過,汝寧營出征的事……?”

    “本官的條件還沒有說完呢。”吳世恭立刻接口道,“今年本官莫明其妙被李兵備道扣除了三千多兩的軍餉,這件事巡撫大人也得給本官主持個公道吧。”

    凌師爺一听就皺起了眉頭。這件事凌師爺也知道,可是這事涉及到河南官場的同僚,這讓凌師爺也很有些為難。這平白無故擋了李兵備道的財路,這種事也是犯了官場的大忌的。

    于是凌師爺就和吳世恭商量道︰“現已臨近年關,這官府開支都已核銷。吳守備這要銀子的事嘛,怎麼也要等到明年。”看到吳世恭一臉的怒氣,凌師爺連忙接著說道,“吳守備別急!你看這樣行不行。這次汝寧營出征,這糧草的供應也就多支給汝寧營一些,再從兵庫和巡撫標營中給吳守備調些馬匹戎甲,學生保證,總不會讓吳守備吃虧的。”

    听了這話,吳世恭的神色才緩和了下來。他也有心情和凌師爺開玩笑了︰“你的保證,本官可不敢太放心。本官也在你這里吃過一次虧的了。”

    听到了吳世恭提到了上次吳世恭送銀子讓軍功的事,凌師爺連忙解釋道︰“這可誤會學生了。上次吳守備的事,學生可是盡心盡力做成的。可是學生也事先交待過的,這吏部的安排,我們巡撫大人可使不上力啊!”

    “好啦!好啦!”吳世恭笑著擺擺手說道,“本官也沒有責怪的意思。過去的事也就休提啦。不過這次希望凌先生遵守承諾啊!”

    “那是一定!一定!”

    接下來,吳世恭就和凌師爺詳細地達成了協議。除了以上汝寧營的軍餉和歸德衛的糧銀稅以外,這次吳世恭出征,河南巡撫還將撥給吳世恭五百石糧食和一百匹馬,還有盔甲、兵器和弓箭箭枝若干。雖然吳世恭的軍隊並不常用弓箭,可是能夠得到弓箭箭枝,那也是不要白不要的事。

    吳世恭就心算了一下,這些東西的價值也和三千兩銀子差不多了。這次自己的鬧事,主要的目的也就是試探一下文官們的底線,並不是要和文官徹底撕破臉。既然已經得到了好處,那就見好就收吧。

    另外,吳世恭提出,這次汝寧營的北上,將會沿著運河行軍。雖然現在已經是冬季,運河的河水已經冰凍,不能夠行船了,但是由于運河兩岸有著漕運的官倉提供軍隊的糧草,吳世恭上次勤王沒有糧草的窘境也就不會再發生了。

    當然吳世恭不會和凌師爺說明白,這次汝寧營的出征,就是會一看到苗頭不對,就會轉身逃跑的。

    吳世恭的汝寧營對遼東的地形根本就不熟,又沒有遼東的地圖,根本就不知道山海關到大凌河城有多長的路程。因此吳世恭也時刻在軍隊的大車上,裝載著軍隊一個月的糧草。萬一逃跑,有一個月的時間,總可以從大凌河城逃回山海關了吧。否則的話,這軍隊就算是能夠逃掉,也會因為沒有糧草而餓死的。

    對于吳世恭的這個要求,凌師爺也是一口答應了下來。上次吳世恭北上勤王,在北直隸可是為了糧草鬧得天翻地覆的。

    直到現在,北直隸的一些州府還是為了這糧草的問題,和河南巡撫打著扯皮官司呢。雖然當時是吳世恭的無賴作為讓北直隸的那些官員很難堪,但最後那些官員大多數還是把這筆帳記到了河南巡撫的身上。

    河南巡撫雖然也不會怕這些低級官員,但那總是一件麻煩事,所以這次吳世恭沿著運河行軍,不再給河南巡撫找麻煩。這樣的事,凌師爺又怎麼會不贊成呢?

    談妥了這一切,凌師爺在留下了幾位隨從在汝寧府城,督促這汝寧營的出兵以後。自己立刻返回了開封城,向河南巡撫報信去了。吳世恭也安排了一些兵丁,跟隨著凌師爺一同去開封城,接收凌師爺答應給汝寧營的糧草、馬匹、盔甲和兵器。

    等凌師爺離開以後,張學斌問吳世恭道︰“大人,這次凌先生離開,您也沒有簽什麼書面文書,萬一他們事後反悔了該怎麼辦呢?”

    “書面文書有用嗎?”吳世恭反問道,“就算是有了文書,到時候巡撫大人反悔了,不見得本官拿著這文書,和他打官司去啊?”

    張學斌一听覺得也對,不過他接著問道︰“那大人也應該給凌先生一些土特產,這樣讓他空手而歸,這也是缺了禮數的事啊。”

    “沒必要!這次巡撫大人能夠放下身段和本官來談,就是要求著本官出征。只要本官的汝寧營出征了,那就是給巡撫大人最好的禮物。再說,那巡撫大人屢屢讓本官的汝寧營打仗,本來就是已經不待見本官了,這再送禮物,也彌補不了本官和巡撫大人的關系,還是這樣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事清爽啊!”

    所以到了最後,凌師爺也是悄悄地離開了汝寧府城,而且離開的時候也不曾帶走一片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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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羊落虎口

    吳世恭把出征的日期安排在臘月初九。再怎麼說,也讓自己手下的兵丁回家團聚一下,喝完了臘八粥以後再說。

    因為在以前要保密,雖然吳世恭已經把要出征的軍隊混編訓練了一段時間,可是吳世恭根本沒有向那些訓練的武官和兵丁透露出一絲風聲。所以當吳世恭宣布了出征的消息以後,那些武官和兵丁都是相當地驚訝。還好,因為汝寧營的兵丁也是長期處在戰備狀態中的,所以听到這個消息以後才沒有引起什麼大的混亂。

    不過驟然出征,總是給軍心帶來一些動蕩。所以為了安撫軍心,吳世恭也就放了這些兵丁一些假,讓他們在出征之前也可以和家人再團聚一下。

    但是手下的武官和兵丁可以放假,吳世恭自己卻不能夠放假。反而因為他的離開,需要在兩府兩縣安排好善後事宜,吳世恭的事務反而忙碌起來了。

    這次出征以後,留在本地鎮守的依然是薛永利,當然薛永利身邊還有鄧啟帆這幾位幕僚輔佐。而讓薛永利有些郁悶的是,當時薛濂安排他到吳世恭身邊輔佐,就是為了萬一打仗的時候,由薛永利出馬,護衛好吳世恭安全的。

    可是這麼長時間以來,吳世恭倒是屢屢出征,但薛永利倒成為了吳世恭軍隊的留守統領和練兵統領,這情況怎麼也讓薛永利有些有苦說不出的感覺。

    可是吳世恭的幾次出征都是上司直接點名的,也只有作為吳世恭軍隊中二把手的薛永利留守以後,才會讓吳世恭放心。

    再說,也只有薛永利的資歷可以壓得住吳世恭那些四散在各處的統領武官。所以薛永利這次也就不做那些無用功,不再要求隨同吳世恭一起出征了。

    不過作為一名渴望建功立業的男人,這沒仗打的滋味還是讓薛永利很難受的。

    吳世恭其他的一些善後安排也不用一一細表了,反正也就是一些各司其職的事。最重要的一項安排無非就是︰建立南陽營和在南陽建造兩個礦和鐵料工坊的事。

    而事態緊急,吳世恭也就讓還沒有渡完蜜月的楚格早日到南陽府去了。還好,明朝這時候還不流行蜜月的規矩,所以吳世恭的這個舉動也不是太不合情理的。

    至于建造兩個礦和鐵料工坊,那工坊司的主事楊狗蛋肯定也要趕往南陽府的。不過為了彌補楊狗蛋的不足,吳世恭身邊的張學斌、袁行山和賬房的幾位先生都將隨同他一起前行。等所有的事務理出個眉目以後,才會返回汝寧府來。

    本來這麼大的一件事,總是要吳世恭親自拍板。但由于吳世恭的出征,吳世恭也只能不得不把這個權力交由自己的,那些以鄧啟帆為首的幕僚負責了。

    吳世恭是忙得不可開交,可這時候竟然還有人來添亂。一名自稱是吳世恭屬下的,名叫喬松的千戶帶著禮物來拜訪他了。

    吳世恭剛一拿到喬松的拜帖,愣沒有想起自己手下有這麼一號人。還是鄧啟帆提醒了吳世恭︰那喬松是不是劃歸吳世恭汝寧營的那個千戶所的千戶啊?

    吳世恭經那麼一提醒才有些恍然大悟,應該是有那麼一號人。不過吳世恭也到了汝寧府這麼長時間了,一直都把那個千戶所不管不顧的。到了現在,吳世恭早就忘記了自己的汝寧營還應該管轄著那個千戶所呢。

    把那喬松叫進來一問,他果然是那個千戶所的千戶。這時候的吳世恭就有些納悶︰自己一直以來,和這個喬松根本沒有任何交集,可自己就要出征了,這喬松反而火急火燎地來找自己干什麼呢?

    吳世恭當然不會把自己的疑問藏著捏著。在和喬松見面以後,就開門見山地問道︰“今日喬千戶來找本官何事呢?”

    沒想到听到了吳世恭的問話,卻讓喬松吞吞吐吐了好一會兒,直到吳世恭都有些不耐煩了,那喬松才說出了他的來意。

    原來吳世恭的汝寧營要出征的消息,現在也傳到了喬松的千戶所那里。得知了調令的詳細內容以後,喬松這些千戶所的武官立刻就慌亂了起來。

    因為那調令只是要求吳世恭率領汝寧營的一千兵丁到遼東去救援的,根本沒有特指是汝寧營的哪一支軍隊。

    可是我們都知道,汝寧營的額定兵員是二千二百人,其中吳世恭掌管的是一千二百名戰兵,另外一千名兵丁就是喬松那個千戶所的軍戶了。

    如果是和平時期,吳世恭雖然是名義上的上司,但是根本管不到喬松那個千戶所里去,這也是明朝大小相制的規矩所在,所以到了現在,吳世恭為了避嫌,也沒有和喬松有任何接觸。這也是吳世恭剛拿到拜帖,想不起喬松是何許人也的道理。

    但是只要到了戰時,吳世恭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指揮調動喬松那個千戶所的軍戶了。因此,吳世恭的這次出征,完全可以指揮調動那個千戶所,包括喬松本人的那些武官和軍戶的。

    但這麼一來,按照明朝武將那種保存自己嫡系,讓歸于自己指揮的雜牌去做炮灰的習性,喬松這些千戶所的武官就認為了,吳世恭這次肯定就會調動他們千戶所的武官和兵丁了。

    但沒人願意送死啊!為了免于自己千戶所的武官和軍戶出征,至少要免于喬松這些武官出征,喬松就和自己千戶所的那些武官湊了一些銀子,到吳世恭這里來拜訪送禮,希望吳世恭高抬貴手,免去喬松他們這次出征之苦。

    吳世恭听完以後,在心中是暗暗大笑。怎麼會有這種自己嚇自己,把自己嚇到吳世恭面前來的傻瓜呢?他難道沒有听說過那句羊落虎口的成語嗎?

    說實話,這次出征,吳世恭就根本沒有動過喬松這個千戶所的武官和軍戶的腦筋。就算是現在吳世恭知道了這個情況,這次出征也不會動用喬松那個千戶所的。吳世恭是肯定會用自己訓練的戰兵的,因為那些戰兵還要護衛著吳世恭逃跑呢。

    至于那些為了民族大義,自己獻身去打韃子的想法,吳世恭是根本考慮都不會考慮的。說的最難听,要不是吳世恭知道,自己和自己的家族已經和大明朝捆綁在了一起同生同滅了,吳世恭可能早就想辦法去投靠李自成或者關外的韃子了。

    至于漢人統治還是拖著根豬尾巴的滿人統治中國,吳世恭現在絕對就是抱著一種無所謂的態度。那種批判滿人統治的憤青,就讓他們到現代的論壇上去發泄精力吧。

    (注意一下︰本文主角的想法,並不代表作者的想法。其他人物的想法也是如此。而且主角的想法,也會隨著環境的不同而改變的,是種循序漸進的過程。)

    但是,喬松就這麼送上了門,那吳世恭不順便大敲一次竹杠,那怎麼對得起吳世恭明朝國家高級公務員的名聲呢?

    于是,吳世恭立刻板起了臉,一拍桌子,正氣凜然地大聲叱喝道︰“國有危難,還心存私心。喬千戶,你就不怕本官現在宰了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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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完成拼

    听到了吳世恭殺氣騰騰的叱喝,坐在椅子上的喬松不知怎麼的,立刻腿一軟,跪在了吳世恭的面前。說到底,這喬松雖然是個千戶,不過他也只是個處于河南內地千戶所的千戶,這祖上幾輩子都沒遇上過打仗了,所以當吳世恭的威脅話一傳到他的耳朵里,喬松立刻就嚇破了膽。

    不過喬松雖然一開始差點嚇尿了褲子,可是他畢竟也是明朝官場中人,他跪在地上卻一下子反應了過來。這吳守備好象沒有權力處置自己吧!

    在明朝,或者說在任何封建王朝,任何官員的任免權力只能夠歸于皇帝一人所有,也就是說,就是首輔也不能夠免去一名九品芝麻官,這是一個很嚴肅的皇權專制問題。因此,吳世恭根本也沒有權力免去喬松的千戶官職。

    更不用說殺官了。我們在戲劇中看到欽差拿著尚方寶劍殺貪官好象很過癮,可是在實際情況中根本不會如此。

    在明朝,連殺個平民百姓都要皇帝勾決的,欽差隨隨便便殺官員,那更是不可想象的。只有在極其特殊的情況之下,比如︰有人造反或者在戰場上不听號令當逃兵等情況下,才會發生這種上司殺官員的情況。

    而在現在,喬松也只是口頭向吳世恭提出不想出征。就算是吳世恭把喬松抓起來,到時候報了上去,喬松那還不會抵賴啊?反正吳世恭這里根本沒有喬松不願意出征的書面證據。

    到了那個時候,喬松最多帶上自己千戶所的軍戶,唱完幾句高調以後,跟隨著吳世恭出征。喬松也想明白了,只要到了遼東,喬松就象鼻涕蟲一樣粘在吳世恭身邊,那自己的安全肯定有了保證吧。可不管怎麼說,先應付過眼前吳世恭再說吧。

    于是喬松也感覺到自己的腿部又有了力氣,他就想掙扎著站起身,向吳世恭繼續狡辯一番。可就在這時,在大廳外護衛吳世恭的親兵,在听到吳世恭的叱喝聲以後,他們在楊如松的率領下,拔出了腰刀,沖了進來。

    在吳世恭遭遇到一次刺殺以後,吳世恭身邊的護衛工作得到了很大的加強。所以今天听到了吳世恭叱喝的聲音,楊如松毫不猶豫地帶著護衛闖進了大廳。

    楊如松這些親兵,都是在戰場上滾打過的人,那氣場也就是很厲害的。所以當他們對喬松怒目相對,明晃晃的尖刀又在喬松面前晃著的時候,那喬松又一次腿一軟,甚至脊梁骨都好象被抽調了一樣,象一灘爛泥一樣趴在地上,帶著哭音不斷向吳世恭求饒道︰“吳守備!吳大人!卑職……小人也是忠君愛國的啊!小人願意出征,求大人饒命啊!”

    吳世恭揮揮手,阻止了楊如松他們的舉動,接著悠悠地問道︰“哦?那麼喬千戶準備帶多少人馬和本官一起出征啊?”

    听到了吳世恭語氣中似乎有了商量的余地,喬松也感到身上有了些力氣,他抬起了頭,對著吳世恭說道︰“小人可以湊出三百人……”

    沒等到喬松把話講完,吳世恭又一拍桌子,大聲怒罵道︰“你就是這麼忠君愛國的啊?你就是這麼和本官敷衍了事的啊?”

    喬松嚇得眼淚鼻涕滿臉,連忙磕頭說道︰“那就五百人。不能夠再多啦!這已經是小人千戶所所有的軍戶了,望大人明鑒啊!”

    “那你說說看,你這個千戶所到底有多少軍戶?多少屯田?”

    被吳世恭再次怒罵,喬松嚇得趴在地上說不出話來。

    其實吳世恭這樣恐嚇喬松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讓喬松的千戶所的軍戶出征,也不是要敲詐喬松多少銀子。

    吳世恭自己也是做過千戶所千戶的人,知道明朝的衛所那種衰樣,知道根本也不可能從千戶所里搞到多少好處。吳世恭之所以要這麼做,就是要完全控制住喬松的千戶所。

    在吳世恭現在控制的兩府兩縣之中,汝寧府的中部和北部地區,是被吳世恭自己的汝寧營完全控制住的,所以根本不需要任何擔心。

    而歸德府因為吳世恭掌握了歸德衛的核心武力,再加上吳世恭和歸德衛各級武官的良好關系和親戚關系(就是吳世恭的徒弟陶辛和歸德衛武官親戚關系引申出來的,還有吳世恭很多武官都是歸德衛軍戶出身的關系)。另外在歸德府官紳中,最有影響力的侯府和吳世恭成為了同盟(當然,侯府以為自己是吳世恭的靠山)。所以,吳世恭在歸德衛的控制也是很緊密的。

    至于南陽府那兩個縣,憑著吳世恭和李祿的親戚關系,還有吳世恭駐扎在那里的兵丁,那控制力也是很強勁的。

    要說吳世恭控制比較薄弱的地區,也就是喬松那個千戶所駐扎的汝寧府南部地區了。在以前,吳世恭為了防止和喬松這個千戶所引起什麼摩擦,也為了不引起自己上司和文官們的注意,所以在汝寧府的南部,除了設置了幾個莊子以外,並沒有派遣任何的兵丁。

    可是現在有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吳世恭就決定要把喬松的千戶所置于自己的完全控制之下。在自己北上出征之前,在自己的控制區里,完成這最後一張拼圖。

    另外對于吳世恭來說,有了喬松那個千戶所一千多名兵丁的名額也是相當重要的。畢竟現在吳世恭的兵丁人數已經超過自己額定兵員人數太多,如果能夠這樣稀釋一下,也能夠起到一些遮掩的作用。

    吳世恭估算了一下,在喬松的千戶所里增加幾百名自己的兵丁,再在喬松的千戶所招收一些軍戶,憑著自己現在的財力,還可以勉強支撐下去。

    不過現在的吳世恭,也沒有了再擴充地盤,再增加兵丁的能力了。除非外部環境有著很大的變化,否則的話,吳世恭在現階段也就只能夠發展到這個程度了。

    于是吳世恭再次一拍桌子,對著喬松罵道︰“千戶所能夠出多少兵丁,不用本官對喬千戶多說了吧?你怎麼才能夠出五百人啊?到了現在,你還想欺騙本官啊?”

    “沒有!沒有!”喬松連忙否認道,“吳大人明鑒啊!”接著喬松連忙介紹了自己千戶所的情況。

    其實那些情況,吳世恭也基本上都知道,什麼民間士紳強佔衛所土地啦!軍戶逃亡啦!大旱歉收啦!……

    吳世恭當然只是關心喬松介紹自己千戶所的情況。從喬松的介紹中吳世恭得知︰現在喬松的千戶所中,也只有了五百多戶軍戶,二萬多畝土地了。

    了解完所有的情況以後,吳世恭又一次在桌子上練起了鐵砂掌,他教訓喬松道︰“國有危難,就是爾等辜于皇恩,疏于職守。”

    “來人啊!”吳世恭吩咐楊如松道,“把喬千戶安排下去看緊了。再派人到喬千戶的千戶所去,好好地把這個千戶所整頓一下。”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3:51
第二百五十九章擁有人和

    喬松被親兵們連拖帶拽拖下去了,他的慘叫聲是如此高亢,以致于過了好一會兒,吳世恭還在大廳中能夠听聞得到。

    估計那個喬松根本沒有听明白吳世恭話中的意思,他可能以為,吳世恭是要把他拖下去問斬了,所以才會慘叫連連。

    吳世恭當然不會關心喬松是否會被嚇得大小便失禁,就算是喬松大小便失禁了,吳世恭也不會安排什麼人給喬松洗內褲的。吳世恭現在就是考慮著,采取什麼最好的方法,怎麼樣完全控制住喬松的那個千戶所。

    這時候,躲在屏風後旁听吳世恭談話的鄧啟帆也轉出了屏風,來到了吳世恭的面前。他笑著拱手向吳世恭施禮說道︰“恭喜大人啊!大人現在確實就是汝寧府的守備啦!”

    對于吳世恭要控制住汝寧府南部地區的想法,作為吳世恭的首席幕僚的鄧啟帆肯定是早就心知肚明了。見這次吳世恭兵不刃血的達到了目的,鄧啟帆當然要祝賀吳世恭一下。

    听了鄧啟帆的恭維,吳世恭立刻得意地笑出聲來。在接見喬松之前,吳世恭根本不知道喬松的來意,可是在接見的時候,吳世恭卻即興發揮,一下子有理有據地強行管理了喬松的千戶所。吳世恭確實對自己這次的妙手之舉有些自我驕傲了起來。

    倆人笑了一陣,鄧啟帆接著問吳世恭道︰“那大人該如何安排喬千戶那里的事呢?”

    “把那里的軍田都組成屯田莊子,那里的軍戶也都按照兵丁訓練。我們汝寧營再派過去一些武官和幾百名兵丁。加上軍戶中抽調的兵丁,再組成一個千人隊,駐扎在那里吧。”

    鄧啟帆听了是眉頭一皺,他沒想到吳世恭的處理是那麼的激進。于是鄧啟帆又問道︰“大人,把千戶所那些武官都免了職,又搶去了他們在千戶所擁有的土地,那大人不怕他們上告嗎?”

    “怕什麼啊?”吳世恭一擺手道,“我們有刀有槍的,他們這些把軍戶當佃農的地主還敢和我們拼命嗎?”

    “再說,本官也看不上他們那些破爛家當。千戶所里的武官,願意從軍的,在訓練以後照樣可以還做武官;不願意從軍的,發一筆遣散費給他們補償一下。他們在千戶所里的土地,也會在本官的其他莊子中給他們補償的,橫豎不會讓他們吃虧。”

    鄧啟帆點點頭,不過他又問了另外一個問題︰“這次大人北上出征,如果事後朝廷把大人調任了,大人現在的基業又該如何處理呢?”

    吳世恭是一呲牙,這個麻煩事確實讓吳世恭是十分的棘手︰“走一步看一步吧!最多到時候本官告老還鄉,到這里來養老。只要本官待在這里,手下的那些兒郎也不會散去吧。”

    鄧啟帆想了一會兒,也發現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無奈地也就點頭同意了吳世恭的說法。不過吳世恭這個年紀就要告老還鄉,鄧啟帆也是越琢磨越感到有些好笑。

    不過鄧啟帆對吳世恭控制手下兵丁的能力倒沒有什麼懷疑。一般來說,吳世恭沒有了官職,手下的那些兵丁肯定就會散去。可是吳世恭利用軍餉養兵,識字洗腦,還有控制兵丁家屬等方法來掌握手下的兵丁,所以現在就算是沒有了這個守備的官職,對于吳世恭能不能夠控制手下的兵丁的影響力已經是很小了。

    當然,沒有了官職,吳世恭做些什麼事可能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了,所以,如果能夠保住這個官職那還是最好的啊。

    見到已經沒有什麼事了,吳世恭吩咐鄧啟帆道︰“鄧先生,現在你就到喬千戶那里去一次,和他談妥千戶所處理的方案來。就算是讓他們佔些便宜,也要讓喬千戶他們知道本官不是一個吃獨食的人。”

    听到了吳世恭的安排,鄧啟帆又行了一禮向吳世恭告辭出去了。在走出去的時候,鄧啟帆對吳世恭的處理方法是很滿意。

    這麼長的時間相處下來,吳世恭的表現已經是完全顛覆了鄧啟帆對吳世恭的看法。鄧啟帆發現吳世恭做事相當的有條理,相當的穩重,一點也沒有年輕人莽撞和沖動的行事作風。要知道,現在的吳世恭才二十一歲啊!

    讓鄧啟帆尤為欣賞的是,吳世恭做事講究利益均攤,這也最大限度的擴展了吳世恭的同盟,減少了吳世恭做事的阻力。這讓吳世恭起碼佔到了“人和”這個優勢。

    鄧啟帆知道吳世恭有野心,可是做為一名幕僚,最怕的就是自己的東家沒有野心。鄧啟帆心中有些美美的在憧憬︰“吳大人以後如果封將拜侯了,那我至少也會名垂青史了吧!”

    說到底,現在的鄧啟帆年紀也不大,所以他也可以很快地把自己的心情調節得愉快起來。

    對于處理千戶所武官的事,吳世恭並不願意對喬松他們趕盡殺絕,因為吳世恭要控制這個千戶所,現階段還是需要喬松手里的那個官印的。所以能夠讓喬松那些武官能夠配合自己那是最好的了。

    再說,那千戶所里的武官和軍戶,再怎麼打仗不行,可還是多少有些軍事技術和軍事知識的。吳世恭本來署理的那個千戶所里招收的兵丁,和後來成為吳世恭武官的那十幾個陶家的親兵,現在都在吳世恭的軍隊中成為了骨干,所以吳世恭對這種兵源的態度還是多多益善為好啊!

    忙碌完一天,吳世恭回到了內宅,內宅里的夫人們接到通報以後,依然在李馨的帶領下,到內宅的門口迎接著吳世恭這一家之主的歸來。

    吳世恭一眼看到站在前面,挺著一個大肚子的李馨,他連忙笑著迎上去,阻止了夫人們的行禮,對李馨笑著說道︰“都是老夫老妻了,搞這些形式主義的事干什麼啊?快回屋中休息去吧。”

    說完以後,吳世恭扶著李馨向屋中走去。可李馨雖然听不明白“形式主義”這種現代詞匯,可她仍然冷著臉,淡淡地對吳世恭說道︰“夫君在外辛苦,妾身可不能夠廢禮啊。妾身這里就多謝夫君關心啦。”

    吳世恭察覺到了李馨的態度,苦笑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這些天,吳世恭將要出征的消息也傳到了李馨這些夫人們的耳中,她們對吳世恭欺瞞她們的做法是深惡痛絕。所以這些天,李馨這些夫人們也在給吳世恭看臉色呢。

    吳世恭當然不會哪壺不開提哪壺地向著李馨她們多解釋著些什麼,他也只好接著陪笑著說道︰“我這不是關心你的身子嗎?別動氣了,養好身子再給我生個大胖小子!”

    沒想到李馨還沒有回答吳世恭的話,一旁的趙如雅卻對吳世恭的話不高興了︰“哼!妾身就知道夫君偏心,就喜歡兒子,不喜歡閨女。平日里的話還很好听,今日夫君的話可就露出來了吧。”

    吳世恭那是哭笑不得。不過這時候的吳世恭就是再重男輕女,他也要立刻否認︰“我是兒子閨女一樣喜歡,我不就是順口說句大胖小子嗎?真是無心之語,無心之語啊!”

    不過這話听到李馨耳朵里是十分舒坦,她想到了自己的兒子可是吳世恭姓吳的長子啊!于是李馨立刻就拿出了正婦的派頭吩咐道︰“好啦!快進屋早些用飯吧。也讓夫君可以早些安歇。你們幾位有孕的妹妹也要早些休息啊。”

    除了李馨快要臨盆以外,這次瓊娘、竹韻和梅韻也先後懷孕了。李馨到底掌管內宅時間已長,在內宅里也有了一些威信。听了她的話,其他的那些夫人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和吳世恭向著屋內走去。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3:51
第二百六十章夜語听曲

    用罷晚飯以後,吳世恭照例到了蔓鈴的房內休息。這次照例,可不是那些夫人們按照順序陪著吳世恭了,而是在這些天,其他那些夫人要麼有孕,要麼禁止吳世恭入屋,也就是蔓鈴這里接收吳世恭這個流浪的難民了。

    按照明朝的標準來說,吳世恭這個男人在家中的地位是很低的。當然在吳世恭看來,這是他對自己的女人比較謙讓。

    所以有些可笑的是,吳世恭倒認為自己在家中的地位是很高的。當然,他是把自己和現代的成家男人比較的。可是現代的男人怎麼比得過吳世恭呢?現代的男人,誰敢明而晃之討幾個小老婆住在一個屋檐下啊?

    這家中的陰風一盛,吳世恭的那些夫人們知道了吳世恭很疼愛她們,知道他連句重話都不怎麼說她們,因此也就沒有什麼人會怕吳世恭,甚至有時候會對吳世恭發發小脾氣。

    所以這些天,她們就聯合起來對吳世恭進行了封殺,不讓吳世恭上她們的床。連作為吳世恭貼身小棉襖的繡竹,也讓吳世恭踫了一鼻子灰。

    可是堡壘總是從內部打破的,面對著吳世恭的虛張聲勢,其他的幾位夫人根本就無動于衷,而蔓鈴卻因為還不太了解吳世恭的脾氣,害怕惹得吳世恭不高興,所以最後也就半推半就地讓吳世恭在她的房中住了下來。當然,另外的幾位夫人在背後罵吳世恭“沒良心的”,罵蔓鈴“狐狸精的”,那也是免不了的。

    不要看蔓鈴以前一直給吳世恭看臉色,可當她成為了吳世恭的小妾以後,她對吳世恭的態度卻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在明朝當時,雖然名妓在從良之前是人人吹捧,十分風光,但是她們在從良以後的日子卻大多數過的並不如意。

    作為妓女,就算是沒有破身,她們嫁入官紳之家以後,也成為不了正妻,最多只是成為一名小妾。所以主母的冷眼虐待,丈夫的喜新厭舊,都讓她們的從良,成為了一種賭博,而且是那種十賭九輸的賭博。因此,很多看穿了的妓女情願在樓子里成為一名老鴇,也不太願意隨隨便便去從良。

    以前在青樓里,蔓鈴對這些事也多有耳聞。而且蔓鈴也知道很多前輩名妓好不容易從了良,卻在年老色衰以後被夫家拋棄轉賣,最後又淪落風塵,成為一名不斷賣身,賺些醬油錢的底層妓女。蔓鈴可不想將來過這種日子。

    當然,關于到了夫家以後,如何擺正心態,如何在大宅門里為人處世,這也是每一名名妓的必修科目。而這必修科目的內容也很多,但其核心內容也無非是如何在自己的丈夫面前固寵罷了。

    因此,當蔓鈴嫁給了吳世恭以後,她就一改自己本來有些刁蠻的本性,對吳世恭是百依百順起來。說實話,這見過世面的名妓確實比一般女子來的現實。生存催人成熟啊!

    吳世恭進入了蔓鈴的房間,也沒有等到一旁服侍的丫鬟退了下去,就在蔓鈴向他行禮的時候,也沒有管蔓鈴根本沒有行禮完畢,就一把把蔓鈴抱了過來,讓蔓鈴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蔓鈴的身材比較嬌小,吳世恭摟抱著蔓鈴是十分的舒服。一旁的丫鬟見狀立刻紅了臉,她慌忙退出屋子掩上了門,而吳世恭的咸豬手早就覆蓋到了蔓鈴的身上。

    不過摸了幾下,吳世恭卻覺得有些不過癮。這寒冬臘月的,蔓鈴身穿著厚厚的棉衣,讓吳世恭的手感近似于無。吳世恭就開始解蔓鈴衣服上的衣帶,想要來個進一步的動作,可蔓鈴卻喘著嬌氣按住了吳世恭的手。

    “老爺!今日你又到奴家房中,奴家感到有些對不起幾位姐姐啊!”蔓鈴一邊說著有些拒絕的話,一邊反而緊緊抓住了吳世恭的咸豬手,生怕吳世恭離開。

    “沒事!”吳世恭安慰道,“這幾天馨兒她們都象吃了霹靂一樣,插上了房門不讓老爺我進去,老爺我是可憐的無家可歸。還是我的鈴兒乖。”說完以後,吳世恭順便在蔓鈴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被親的蔓鈴是嫣然一笑,她依靠到吳世恭的懷中扭動了幾下,對吳世恭撒嬌道︰“老爺是位雄赳男兒,進一個弱女子的房中又有何難?奴家雖然感激老爺寵愛,可奴家也怕得罪了幾位姐姐啊!”

    “你也別多心。馨兒她們也不會為難你的。她們這些天耍些小脾氣,也是擔心老爺我的出征,擔心我的安危啊,所以在心底里,我是一點兒也不責怪她們的。”

    自然而然的,吳世恭就在蔓鈴的面前說起了李馨她們的好話。這當面批評,背後表揚;小會批評,大會表揚的這一套,吳世恭是運用得相當純熟,以致于已經成為了吳世恭的本能習慣了。

    不過看到了蔓鈴那張誘人的臉,吳世恭也有些忍不住了,他又一次開始了動作。可蔓鈴再次阻止了吳世恭的動作,她抬起頭,面對著吳世恭再次撒嬌道︰“天色還早,老爺等會再說好嗎?要不,奴家先給老爺唱上一曲?”

    吳世恭倒也不十分猴急,反正長夜漫漫的,這時間還多。雖然吳世恭本人對听曲什麼的沒有多大的興趣,可既然蔓鈴想要來些小資情調,吳世恭也不願意讓蔓鈴掃興︰“好吧!那你就唱一曲吧。”

    得到了吳世恭的同意,蔓鈴就從吳世恭身上站了起來,蹦蹦跳跳地到一邊拿過來一把琴,調了調音,向吳世恭示意了一下,接著開口唱了起來。

    蔓鈴肯定不會唱什麼“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里人!”之類的宮怨詩,那是多煞風景和多晦氣啊!她唱的就是辛棄疾的詞——《破陣子‧為陳同甫賦壯詞以寄》

    你還不要說,蔓鈴挑選的這首詞很貼切吳世恭將要的出征。要知道,蔓鈴這個頭牌的語文水平要比吳世恭這個秀才公可高多了。至于那高等數學水平?我們暫時也就不解釋這個話題了吧。

    “醉里挑燈看劍,

    夢回吹角連營。

    八百里分麾下炙,

    五十弦翻塞外聲。

    沙場秋點兵。”

    蔓鈴一句一句唱著,這聲音確實動听。這明朝的音樂,節奏都是很緩慢的,所以蔓鈴是一句一字都吐得是十分清晰。

    可是吳世恭這個色胚根本就沒有在欣賞音樂,他就心猿意馬地看著蔓鈴的紅唇,在想入非非呢。

    “馬作的盧飛快,

    弓如霹靂弦驚。

    了卻君王天下事,

    贏得生前身後名。

    可憐白發生!”

    吳世恭的注意力雖然不在音樂上,可他融合的記憶中,畢竟有著些後世那個吳世恭的記憶,所以辛棄疾的這首詞,吳世恭還是能夠听得懂的。

    不過這首激昂的詞,讓千嬌百媚的蔓鈴演繹總感覺到有些不合適。再加上蔓鈴總無意中做些嫵媚的動作,所以吳世恭看的是越來越覺得好笑。好不容易等到蔓鈴唱完,吳世恭一邊鼓掌,一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吳世恭的笑聲讓蔓鈴感到十分奇怪,她揚起了頭,睜大了雙眼問吳世恭道︰“老爺,奴家唱的不好听嗎?”

    “唱的很好!”吳世恭還是笑著說道,“不關你的事,就是我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

    “什麼事啊?”蔓鈴的好奇心更重了。

    吳世恭向蔓鈴招招手,蔓鈴听話地走了過來,又坐在了吳世恭的大腿上。

    吳世恭又親了蔓鈴一下,說道︰“老爺我是愛江山又愛美人啊!”

    對于吳世恭有些逾越的話蔓鈴沒有察覺,不過她對吳世恭稱呼自己為“美人”還是很高興的。于是,蔓鈴也大起了膽子,親了吳世恭一下,接著象只小貓一樣縮在了吳世恭的懷中。

    接下來倆人有些親熱的動作不用詳敘了。過了好一會兒,蔓鈴散亂著頭發問吳世恭道︰“老爺,奴家听說還有一位姐姐呢,什麼時候老爺把她帶到家中讓奴家拜見一下。”

    “哦!”吳世恭以為蔓鈴提的是薛雨霏,“她現在住在京城呢。等這次老爺我出征歸來,就想辦法讓她過來住上一段日子。”

    “不是的。”蔓鈴知道吳世恭誤會了自己的話,“奴家當然知道夫人在京城。奴家說的是另外一位姐姐啊。”

    “嗯?”吳世恭倒有些摸不到頭腦了。自己應該在外面沒有其他的女人啊?吳世恭苦苦思索,一下子想到了自己在李祿那個縣城睡過的那個頭牌。

    可是吳世恭又轉念一想,還是覺得不可能。這明朝玩花牌,也不算是一件大不了的事,可听蔓鈴的語氣,好象自己睡了這個頭牌以後,就要把這個頭牌娶到家中一樣。這不是**嫖成了老婆嗎?那個頭牌又不是黃花大姑娘咯!明朝玩一夜情的代價也太高了一些吧。

    于是吳世恭接著問蔓鈴道︰“你說的到底是誰啊?”

    “宅子里的下人都說,老爺在歸德還有位姐姐,她就叫那個喀秋莎的。”

    吳世恭差點一口鮮血噴出來,這內宅里哪一個長舌婦這麼缺德,把自己和歌曲里的俄羅斯女人都弄出了花邊新聞了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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