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明末瘋狂 作者:再次等候 (連載中)

 
mk2258 2013-4-20 08:58:3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67 68542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3:53
第二百七十一章冷靜判斷

    “冷靜!千萬要冷靜!”吳世恭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什麼也別說了,吳世恭立刻下令讓軍隊先就地扎營。有了這個烏龜殼,起碼讓自己那些因為遇上未知情況的,有些心慌意亂的兵丁的軍心穩定下來吧。

    等到自己的大帳豎立起來以後,吳世恭立刻和自己所有的軍官進入了大帳,商量起自己的汝寧營下一步的行動。

    說是商量,其實一開始就是吳世恭在苦苦思索。而那些軍官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生怕攪亂了吳世恭的思路。

    退回河南,這個選項肯定不可能考慮。如果現在的汝寧營在沒有遇敵戰敗的情況下,就畏敵而後退,吳世恭還不是嫌自己死的不要太快啊?

    要知道,這揚州祈家和揚州鹽運使管吟就在搜集著自己的罪名,要提供給首輔周延儒作為打擊自己的炮彈呢。吳世恭總不能夠把自己的罪名就這麼送了過去吧。

    那就不管山東的亂局,繞路趕到山海關?考慮再三,吳世恭也覺得這個選項不行。不要說在沿途可能遇上那支嘩變的亂軍了,就算是沒有遇上亂軍,吳世恭其實也不想趕到山海關和韃子打仗去。

    這時候的吳世恭倒是發現了一個柳暗花明的地方。如果自己用了剿滅山東亂軍的理由,那不是可以名正言順地避開到遼東去打仗了嗎?再怎麼說,這嘩變亂軍的戰斗力,總比韃子來的弱一些吧。因此,吳世恭頓時有種因禍得福的感覺。

    這讓吳世恭是精神一振,他的思路也開始清晰了起來。現在也只有一條留在山東剿滅亂軍的路了。

    可那首先就是要判斷嘩變亂軍的實力。這就簡單了,那支亂軍嘩變以後,整個山東就亂了起來。要知道吳世恭已經打听到了那支亂軍首先是在魯西北地區嘩變的,在這短短地幾天時間里,就擴散到了吳世恭這里。

    而吳世恭現在所在的位置是在魯西南地區。因此吳世恭就判斷,那支叛軍的實力起碼不比自己弱,人數也可能遠遠超過了自己。自己冒然前進和那支亂軍作戰,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兩敗俱傷的局面。

    那現在吳世恭的汝寧營就要開到一個微妙的位置了。即不能夠離那支亂軍太遠,那會顯示出汝寧營消極避戰,授人于把柄。也不能夠離那支亂軍太近,萬一陷入混戰,吳世恭也不願意自己的汝寧營莫名地損耗實力。

    那麼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判斷那支亂軍的位置了。可這個問題又讓吳世恭頭疼了起來。

    吳世恭知道那支亂軍來自登萊。可是明朝的登萊是在什麼地方啊?吳世恭是根本就不知道。如果是現在的地名,什麼膠東半島,煙台、青島什麼的,吳世恭可能還會知道。而現在的吳世恭根本不能夠把明朝的地名和現代的地名對照起來。

    再說,這支亂軍也只是來自登萊的,他們是在北上行軍途中嘩變的,到底在哪一個位置嘩變的,現在的吳世恭還是不知道。

    吳世恭現在就知道他們在濟南府和青州府的北部地區嘩變的。可是那里離吳世恭現在的地方也只隔離了一個府,這距離也不算是太遠,如果亂軍面向自己的方向,那沒有幾天,這兩支軍隊就會踫面的。要知道,當時瘸子李祿穿越兩個府,逃到吳世恭的千戶所堡壘,所用的時間也只不過是兩天罷了。

    那就不用多考慮了,吳世恭知道自己的那些軍官眼巴巴地等著自己下一步的命令呢。在這個時候,根本就不是能夠猶豫的時候。與生活中南轅北轍的寓言故事不同的是,在軍事上有句名言︰努力在錯誤的方向行動,也比猶猶豫豫地在正確的方向行動來的好。

    于是吳世恭就立刻下令道︰“現在各位就立刻到自己的軍隊去安排一下,讓所有的兵丁在扎好大營以後立刻吃飯休息。並且準備兩份干糧放入干糧袋內。”

    “今日午夜,軍隊全體出發,夜行軍直奔寧陽縣城。明日一早上,無論寧陽縣城怎麼樣,都要攻打下縣城並據城死守。在打探完了四周的情況以後再說。”

    吳世文當知縣的那個縣城就是山東寧陽縣。吳世恭判斷,那支亂軍行動得再快,也來不及在今天晚上趕到寧陽縣城。

    而通過與吳世文的交談,吳世恭也知道了嚇得吳世文棄城而逃的那些亂民,可能不是那支亂軍,而是乘亂在寧陽縣城外作亂的亂民而已。因此,吳世恭就決定先佔據了這個縣城,為自己的汝寧營先找個落腳點再說。

    吳世恭這麼做也是沒有辦法,在這種都不明白外界狀況,謠言亂飛的情況下,根本沒有一個城池會收留吳世恭這支不明白底細的過路軍隊。而吳世恭的汝寧營進入寧陽縣城,有著自己的五哥吳世文在那里當縣令,這進駐的問題總會解決了吧。而汝寧營修造的大營再牢固,總沒有寧陽縣城的城牆牢固吧。

    再說,吳世恭這麼做也是有著退路的。他的汝寧營利用夜晚行軍,萬一遇上那支亂軍,或者那支亂軍已經佔據了寧陽縣城,那麼吳世恭的汝寧營還可以乘著天黑撤退,不會被那支亂軍糾纏住。這也可以看出來吳世恭狠抓夜行軍和夜戰的好處來了。

    所有的軍官立刻稱諾領令而去了。而這次商議,完全就是吳世恭的獨角戲,其他的軍官就根本沒有說過一句話。

    這就可以看出來,不要說吳世恭的計劃也很有些道理,更主要的原因就是在汝寧營的軍官心中,吳世恭的威信已經豎立了起來。這是他一場場勝仗給予那些軍官的信心。

    現在的吳世恭發布的命令,根本就不會再發生以前吳世恭剛離開京城的時候,那些軍官對吳世恭軍事才能不信任的情況了。

    接下來就是說服吳世文和那些官紳的問題了。這事卻根本沒有多花費吳世恭的什麼口舌。有了汝寧營這支明軍幫助防御,誰願意離鄉背井離開自己熟悉的縣城啊?而這逃亡的路上,也不見得是十分安全。

    再說吳世文這些官員也有守城之責,他們棄城而逃總是一個罪名。而現在就返回寧陽縣城,就這麼短的時間離開,那以後總找得到一些理由給圓了過去吧。

    汝寧營的軍事機器在吳世恭的命令之下開始完全發動,看到汝寧營的兵丁有條不紊地做著準備,吳世文這些官紳的心也安穩了下來。

    這接下來吃飯休息和半夜起床行軍的事也不用細表,吳世文這些官紳也只能夠半夜起床,和吳世恭的汝寧營一起行動。什麼體弱多病的,在這個時候也沒有人再考慮這些情況了。

    在雞鳴時分,軍隊開到寧陽縣城。讓吳世恭他們奇怪的是,整個縣城門都是大開,看起來因為官吏的逃跑,整個縣城在昨天晚上都陷入了無政府狀態,連關閉城門這種大事都沒有人理會了。

    不過吳世恭還是很小心,他先派出了一小隊騎兵入縣城去偵察一下,回報說整個縣城都是黑漆漆、靜悄悄的。吳世恭這就不再猶豫了,他立刻下令全軍開進寧陽縣城。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3:53
第二百七十二章知縣命令知縣

    進入縣城以後,汝寧營立刻兵分兩路,一路飛速搶佔和把守縣城四扇大門,一路沿著街道開始掃蕩整座縣城。

    其實先前匆忙偵察的那一小隊騎兵偵察的是些假象。當掃蕩縣城的時候,整座縣城立刻雞飛狗跳了起來。

    在吳世文這些官紳逃離寧陽縣城以後,一些消息靈通的百姓也收拾了細軟,帶上了家人四散而逃。

    可這時候,城外的流民也通過逃跑的百姓這里得到了這個消息,面對著不設防的寧陽縣城,那些膽大的流民怎麼不會入城去參加盛宴呢?

    而流民的進城,再加上城中無賴青皮的加入,整座寧陽縣城立刻陷入了一片搶掠和**之中。還好,因為官紳大戶的逃離,進入那些官紳家中就沒有遇上什麼抵抗,所以那些人就基本上沒有放什麼火。因此,就出現了偵察的騎兵發現縣城黑漆漆的情況。

    可狂歡了大半夜,在凌晨的時候,那些流民和無賴青皮也大多數陷入了夢鄉之中,因此,整座縣城也顯得靜悄悄的。

    不過,汝寧營的進入,卻立刻驚動了這群人,他們發現來到的是一支明軍以後,就立刻象無頭蒼蠅一般四處亂竄了起來。

    汝寧營的兵丁根本沒想到在黑暗中能夠竄出來這麼多人,不過在短暫地驚愕以後,兵丁們也立刻在各自軍官的號令下開始了行動。

    汝寧營的行動就是在整個縣城進行戒嚴,不允許任何人在縣城的街面上走動,否則的話,格殺勿論。在大聲高喊了一陣戒嚴的命令以後,汝寧營開始順著街道殺那些在街面上的流民。

    古代的縣城因為有城牆,所以不可能造的象北京城和南京城這麼大。所以也就是半天的功夫,在街面上的、躲在出逃官紳家中的,被老百姓指認的流民和當地無賴青皮,一共五百多人的腦袋就懸掛在了寧陽縣城牆的垛口上。

    安定了縣城里面的局勢以後,吳世恭立刻把騎兵分成了幾隊,掃蕩縣城附近的流民和土匪。

    又經過了一下午和第二天的掃蕩,基本上把靠近寧陽縣城的流民和土匪都掃蕩干淨了。一共砍了一百多名土匪和敢于抵抗的流民的腦袋。俘虜了一千八百多名流民。還有繳獲馬匹十幾匹,兵器若干。

    這樣狠辣的手段用下去以後,寧陽縣城以及附近的地區,治安情況立刻達到了夜不閉戶的程度。而吳世恭也看不上那六百多個首級,那吳世文就不客氣地收下了,利用這些首級,他們這些地方官吏可是能夠做上一篇好文章了。

    對于自家兄弟,吳世文當然不會讓他吃虧。他立刻從士紳這里募集了五千兩銀子,再從縣衙的官倉里調集了五百石的糧食犒勞汝寧營。而汝寧營的兵丁也從那些搶劫的流民和無賴青皮身上繳獲了三千多兩銀子。這樣加起來,也有了八千多兩銀子和五百石糧食的收獲。

    而對于那些俘虜的流民,吳世恭的汝寧營就很有經驗了。他們把這些俘虜安排在縣城旁的空地上,讓他們自己扎營住下。

    接著汝寧營的兵丁就做飯給那些俘虜飽餐了一頓,接著就宣布︰那些俘虜都光榮地成為了守備大人的家奴了。

    如果不想當家奴也可以,那就立刻在一天內離開縣城二十里地,否則的話,格殺勿論。不過留下當家奴的,以後吃飯都能夠吃飽。

    這樣一安排,根本就不需要汝寧營安排兵丁看守這些俘虜,那些俘虜也基本上都留了下來。

    在這個亂世,人命不值錢。但是對汝寧營來說,人丁也很值錢。等那些家奴安定下來以後,吳世恭立刻從中抽調了五百多名青壯作為汝寧營的輔兵,接著加緊對這些輔兵進行基本的軍事訓練。

    而那些兒童,吳世恭就讓遲二娃把他們編成了童子營。至于那些婦女,就不用吳世恭來操心了。汝寧營的那些單身漢,對著那些家奴中的單身女子簡直是噓寒問暖啊,他們現在就想著出征前吳世恭的承諾啦!

    還有些老弱,吳世恭也不準備放棄。反正老弱的人數也不多,養他們費不了多少糧食。其實這連年的災年,把許多老弱都淘汰了,所以在這些家奴中的人數並不多。

    那吳世文也沒有閑著。他組織城里的青壯,鞏固城牆,就準備著亂軍來犯呢。而吳世恭也向北方派出了好幾隊探子,要隨時掌握亂軍來犯的消息。

    可天不遂人願。在第三天,城外來個一位信使,那是鄰縣曲阜縣的知縣得到寧陽縣來了一支明軍以後,就派了信使來命令這支明軍立刻救援曲阜縣。

    吳世恭一听這位信使的口氣,驚訝地連生氣都顧不上了。這曲阜縣的知縣好大的口氣,竟然敢命令和他平級的寧陽縣知縣吳世文和自己這個汝寧府守備。

    還好吳世恭沒有開口,因為他看見五哥吳世文畢恭畢敬地接受了命令,並且保證隨同吳世恭的汝寧營立刻去救援曲阜縣。

    這個舉動差點讓吳世恭跌落了眼楮。等到信使走了以後,吳世恭就問道︰“那曲阜縣的知縣是誰啊?小弟我感到他的口氣和皇上都差不多了。”

    沒想到吳世文沒好氣地回答道︰“那知縣和皇上還差一點,可差的也不多啦!”

    這話把吳世恭給嚇了一跳,于是吳世恭接著問道︰“那他是誰啊?皇親國戚啊?可皇親國戚不是不能夠做知縣的啊!”

    “是聖衍公。”吳世文說出了答案。

    “聖衍公是誰啊?”

    “你怎麼這麼不學無術啊?聖衍公就是孔聖人的嫡傳子孫啊!”

    吳世恭一下子明白了,原來就是孔子的孫子的孫子的孫子……。吳世恭是不知道,那聖衍公不但是世代相傳的,而且明朝曲阜縣的知縣也都由當代聖衍公來擔任的。

    這聖衍公的身份確實和皇帝差不了多少。而且在文人眼里,那皇帝還可以去罵一罵,搏個犯顏直諫!而聖衍公誰敢罵啊?難道文人敢欺師滅祖?

    那就沒辦法了,救援曲阜縣已經上升到了政治高度,不僅要去救援,而且要全力去救援。

    于是吳世恭就把所有的步兵和炮兵留在了寧陽縣城,他自己率領著親兵隊和所有騎兵,共七百騎連同寧陽縣知縣吳世文,飛馳救援曲阜縣,救援孔子的子孫去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3:53
第二百七十三章草木皆兵

    在明朝,孔府在山東曲阜縣以及臨近地區就是一個土皇帝的存在。對于孔府,各朝各代都畢恭畢敬地把他供放著。哪個王朝也不願意因為得罪孔府而與天下的士子為敵。

    因此,就算是改朝換代,對孔府的影響也是相當小的。而長期在曲阜作威作福,整個孔府到了現在已經積聚起了巨大的財富。尤其是擁有了巨量的土地,已經成為整個大明朝,排的上號的大地主之一了。

    又因為明朝為了優待孔府,就形成了讓聖衍公兼任曲阜縣知縣的制度,而縣衙里的各級官吏也由孔府中人擔任。其實不優待也不行啊!誰敢在曲阜縣當知縣來管理孔府啊?還不如讓孔府自己去玩呢。

    更因為孔府在曲阜縣和臨近的幾個縣城擁有大量的土地,因此,孔府家中有家奴佃農就有幾萬戶,而孔府隨時抽調得出的青壯也起碼有上萬人。

    應該說,孔府的實力根本就不是普通的毛賊可以抗衡的,連幾千人的軍隊要打下曲阜縣,也可能會崩掉幾顆牙。

    那麼孔府有著這麼強的實力,那曲阜縣的自保總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吧。但是這不行,現在就要看看曲阜縣的縣太爺——聖衍公的表現了。

    孔子,無論後世人出于什麼目的來贊揚或者抹黑他,可他絕對稱得上那“偉大”這兩個字。而他一開始的後代也基本上是飽讀詩書,學富五車的。

    但是從三國時期的孔融開始,孔子的後代就一代不如一代了。他們安于享受奢靡的生活,憑借著祖先的榮光,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

    而這代的聖衍公也是如此。在外人的眼里,聖衍公還是裝出了一副得高望重的樣子,可在背地里,什麼欺男霸女的事他都干過,都會干。可就是不會干什麼正經事。

    可以想象一下,這樣一個富貴家培養出來的聖衍公,怎麼會有膽量和亂軍拼死作戰呢?

    當山東的亂局出現以後,那聖衍公也是驚惶失措,他就想著快些逃離險地,保住自己貴重的性命。

    還好,聖衍公家有幾位有見識的清客規勸了他。他們和聖衍公分析說︰在這一片亂局中盲目出逃也是同樣有著危險的。再說,聖衍公可以逃,可孔府整個家族那麼多人怎麼逃?孔府這麼大的基業難道不管不顧了嗎?就算是要逃,也要了解清楚局勢以後再逃吧。

    于是,聖衍公就派出了家中的家奴到四處打探外面的消息,而打探的重點,就是吳世文做知縣的寧陽縣。

    這寧陽縣處在曲阜縣的西北面,如果亂軍來犯,首先就是要攻打寧陽縣,然後才輪得到曲阜縣。

    可是吳世文的出逃,卻造成了寧陽縣大亂。而這動亂的局面,又正好被聖衍公派出去的家奴打探得到了。

    因此,聖衍公立刻就判斷出,亂軍已經開到了寧陽縣,就快要到自己的曲阜縣了。沒啥說的,聖衍公當機立斷開始打包裹準備滑腳了。可就在這時,在寧陽縣觀察情形的家奴又傳來了一條消息。

    有一支明軍開進了寧陽縣城,平息了寧陽縣的亂局,並且在寧陽縣城四周的城牆垛口上,掛滿了被這支明軍砍殺的亂民的首級。

    那就沒啥猶豫了,聖衍公就立刻派出了信使到寧陽縣,命令這支明軍立刻趕到曲阜縣,保衛偉大的孔府和尊貴的聖衍公大人。吳世恭遇上的就是這麼件事。

    可是在安逸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聖衍公畢竟沒有見識。他自己也知道,就算是孔有德的亂軍想打曲阜縣,也先要打下寧陽縣才成。可聖衍公依然要命令這支防守寧陽縣的明軍來到曲阜縣,要把他們放在自己的身邊才安心。他就根本不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

    再說,這是在大明朝,不象現代的人基本上都識字一樣,當時的老百姓中,文盲的比例是相當的高的,而那些文盲的老百姓就是相信和听從識字的讀書人的見識,那麼對于天下讀書人的圖騰——孔府,在老百姓心中那就是象神仙一樣的存在了。

    再加上孔府在附近地區久有威風,因此,根本就沒有什麼土匪和流民敢靠近曲阜縣孔府這個龐然大物附近去送死。

    而且說句題外話,就算是孔有德的亂軍打到這里,可能孔有德也沒有膽量攻打曲阜縣和騷擾孔府。不是這支亂軍沒有能力,那還是因為孔有德肯定不想成為天下公敵。這就可以看出來,在明朝孔府的影響力吧,這是身處現代的我們根本難以想象的。

    但送信的信使可管不了這麼多,為了讓吳世恭下定決心出兵,他就向吳世恭和吳世文描繪了曲阜縣的一副慘烈畫面︰什麼曲阜縣已被幾萬大軍圍困啦!是怎麼怎麼危機啦!城外的亂民和亂軍是怎麼怎麼多啦!……。

    吳世恭當然不會完全相信這位信使的信口開河。但苦于自己的騎兵太少,又是主要要偵察寧陽縣的北方,因此,對于曲阜縣方向的偵察就比較少。因此,對于曲阜縣的情況,吳世恭也只能夠自己估計了。

    吳世恭認為聖衍公是有些小題大做了。同樣因為孔有德的亂軍要先攻打寧陽縣,再攻打曲阜縣的原因,吳世恭認為圍困曲阜縣的,最多也就是一些流民和亂民了。人數也不會多到哪兒去。最多和當時寧陽縣周圍的流民土匪相仿,有個五、六千人就頂天了。

    那麼吳世恭又有什麼好害怕的呢?不是吳世恭輕敵,吳世恭的第一次戰斗,就敢用二百騎沖鋒幾萬亂民,而且戰果是自己零傷亡。現在就這五、六千亂民,自己七百多騎難道不能夠輕松地把他們收拾干淨嗎?

    但是說謹慎也罷,說考慮周詳也罷,吳世恭對于任何軍事行動還是很膽小的。這性格倒和書墨是一樣的。無非是一位在內心隱藏,一位在外在表現,這主僕倆在這一點倒是一脈相承的。

    因此,吳世恭雖然飛馳救援曲阜縣,可依然在軍隊前方和兩旁安排了大量的探子。可是出乎吳世恭意料的是,這一路上是屁事沒有。也根本沒有遇上任何亂民。

    更夸張的是,當吳世恭到達曲阜縣城的時候,曲阜縣城雖然是大門緊閉著,可是城外根本沒有什麼圍成的亂民。這野外空蕩蕩的大地上,只有幾個零星在土里刨食的流民以外,根本沒有什麼人。不要說五、六千人了,在這積雪皚皚的大地上,連五、六千根草都找不到。

    看了這個情況,吳世恭氣得是連罵娘的力氣都沒有了。看樣子,這聖衍公不是大題小作了,而是草木皆兵了。

    但現在再怎麼生氣,到了曲阜縣,軍隊還是要進城休整一番,自己和五哥吳世文還是要拜見一下聖衍公的。于是吳世恭就派人叫門。

    可是看到城外的軍隊,那曲阜縣的城門卻死活不肯開。還好,城牆上還是有人認識那位信使和吳世文這個寧陽縣的知縣的。在稟告了聖衍公以後,總算是把吳世恭的軍隊放進了曲阜縣城。這總算也避免了吳世恭在城外喝著西北風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3:53
第二百七十四章明軍來犯

    當吳世恭風風火火地進入到曲阜縣城里以後,根本沒有想到自己和自己的那些兵丁們受到了小媳婦般的待遇。

    迎接吳世文和吳世恭的軍隊的是曲阜縣的一位小吏,他也是孔府的一位大管事。這聖衍公高高在上的,不屑于迎接一個小小的知縣和一個粗鄙的守備,這很正常。

    接著,汝寧營的騎兵就被安排到曲阜縣城的一個角落里,並且被關照了︰除了吳世恭這幾位武官以外,其他的一些兵丁最好不要在城內走動,防止擾民。這曲阜縣城,也就象是孔府的外院。這軍隊到了別人家中,不能夠亂走動,這也正常吧。

    那孔府倒也真是個禮儀之家,那位大管事把兵丁們安排好了以後,立刻帶領著吳世文和吳世恭去拜見聖衍公。

    可拜見就拜見吧。可拜見之前卻要求吳世文和吳世恭先沐浴更衣。確實,趕了這一路,吳世文和吳世恭的身上味道確實不好聞,洗一個澡也確實不錯。

    可想一下,現代無論是什麼大富大貴之家,家中有難,有位警察滿頭大汗跑到這家,而這家的主人卻先要求警察先洗個澡,再和警察見面表示感謝。這……!?禮儀之家嘛!正常正常!

    和聖衍公的見面時間很短,主要的事也就是吳世文和吳世恭向聖衍公磕頭了。不過聖衍公倒很客氣,要留這倆兄弟吃晚飯。

    吳世恭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聖衍公是肯定不會相陪吃飯的,相陪的也就是孔府的那位大管事。當然,孔府的世子也過來敬了幾杯酒。

    不過,吳世文和吳世恭都是富貴人家出身。在明朝,富貴人家的宴客標準是很有講究的,這上多少菜,上什麼菜,都能夠顯示出對待客人的重視程度。

    而孔府的宴客標準,就是把吳世文和吳世恭當成了鄉巴佬來對待了。在晚宴之前,吳世恭還幻想著,有位白富美的孔家小姐躲在宴客的布簾後面偷看自己這位英雄呢。因為到底自己是位穿越人士啊!可這頓飯,不要說白富美了,看著宴請的這些菜吧,吳世恭的心中在吶喊︰這孔府家菜呢?這孔府家酒呢?

    自己辛辛苦苦地來救援孔府,沒想到孔府的眼中,自己就是這樣一個角色啊!正常!正常啊!

    吃完晚宴以後回到營地,沒想到自己的手下紛紛叫苦。他們到了曲阜縣城以後,孔府根本就沒有供應一粒糧、一根柴。搞得想吃熱食的兵丁都只好啃著冰冷的干糧。

    吳世恭連忙出去找了一位孔府的管事交涉,那位管事倒和吳世恭說的很客氣︰“朝廷養兵發軍餉,就是為了安穩地方的,當然沒道理要孔府出銀子啊!如果吳世恭的兵丁要吃熱食也可以,可以用銀子到孔府去買啊!孔府保證不提價,平價賣給吳世恭。”

    嘿!這還能夠讓吳世恭說什麼好呢?

    按照吳世恭的脾氣,他就想著立刻帶著自己的軍隊回寧陽縣城,不再這聖衍公的眼皮子底下受氣了。

    還是吳世恭規勸了他︰“十四弟,還是忍忍吧。這聖衍公是誰也得罪不起啊。我們就在這里住上幾天。裝裝樣子幫助曲阜縣城鞏固一下城防再離開吧。”

    “我們不來還好,可這一來就走,明顯就是抹了聖衍公的臉面啊!他如果一發怒,我們肯定是吃不了兜著走。這救援倒救援出禍事來了。反而不美。還是到時候找個借口吧。”

    吳世文的話確實有理,可吳世恭心中的氣也憋了許久了。可吳世恭也只能夠發發牢騷了。他對吳世文說道︰“為人末當差,當差不自在啊!唉——!”

    接著吳世恭就向吳世文說道︰“最多待到臘月二十五,我手下的兒郎還要過年呢,還是到五哥那里自在些。小弟離家出京,這連年兵戎,就沒有幾年都是在家過年的。真想家啊!”

    “成!”

    這時候的吳世恭就想到了待在京城的薛雨霏。自己的那位小妻子,在自己離京以後根本沒有多少時間和自己相聚。這婚後的日子也是離多聚少,她的日子肯定比自己更難過。吳世恭暗下決心︰這次自己回河南,一定要把薛雨霏帶到河南多住上幾天。

    接下來的這幾天,吳世恭一方面讓手下的軍官指導孔府的家丁如何守御曲阜縣城,一方面加緊收集著孔有德亂軍的消息。而吳世恭手下的一些軍官還向城中熟悉山東地形的人,打听著周圍的地形。

    在大量的問測以後,周圍的簡易地圖終于繪制出來了。這時候的吳世恭才發現,自己處在的位置其實相當的安全。

    這寧陽縣和曲阜縣的西面就是泰山,而北面,和孔有德亂軍相隔的,就是大名鼎鼎的梁山泊。吳世恭心想著自己不會這麼倒霉吧,這阮家三兄弟總不會和自己一起穿越了吧。

    孔有德的亂軍要攻打這里,要麼就要收集大量的船只,要麼就要繞上一大圈,繞過梁山伯。這大費精力、大費時間的事,除非孔有德和吳世恭有血海深仇,要不然,孔有德腦抽了才會這麼去做呢。

    吳世恭是再一次感覺到地圖在軍事上的重要性。這次是幸運,不知道地形以後,吳世恭只是自己嚇了自己一次,可下一次沒有了幸運怎麼辦呢?這打仗,總不能夠依靠在自己的幸運值上吧。

    就這麼過上了幾天,吳世文和吳世恭就找了理由回寧陽縣城。這理由倒很冠冕堂皇︰“請這位管事稟告公爺一聲,本官和兵丁們就回寧陽縣城了。”

    “這亂軍來犯,總是先寧陽縣,再曲阜縣的,本官就在這里說一句。就是本官不幸,也絕不放過一名亂兵過寧陽縣,到了曲阜縣來驚嚇到公爺!”

    接著,不管那位管事的挽留,吳世恭就和吳世文一同帶著騎兵離開了。孔府的那位管事也不好硬留。雖然他也想讓吳世恭的兵丁多留一段時間。可在那位管事的心里,也知道孔府的那幾位主子做事有些不地道。

    這都要兵臨城下了,還擺著孔府聖衍公的架子干什麼呢?就不會給來援的這支明軍多些笑臉、多些好處嗎?

    離開曲阜縣城的兵丁們都是相當地高興,這些天在曲阜縣城內,那些兵丁在吳世恭的命令下都是忍氣吞聲的,他們可都憋壞了。要知道,這些兵丁以前跟著吳世恭在外面,可一直都是耀武揚威的角色。

    可沒想到吳世恭的軍隊剛興高采烈地行軍了七、八里路,身後卻飛馬趕來了孔府的報急信使。他向吳世恭急報︰聖衍公要吳世恭立刻趕回曲阜縣城,因為將要有一支明軍來犯。

    對的!沒看錯!是一支明軍來犯曲阜縣城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3:54
第二百七十五章出主意

    按照雞蛋不可以放在一個籃子里的緣故,孔府當時向外求援不僅僅是向吳世恭的軍隊求援,還向曹州參將劉澤清去求援的。

    曹州參將劉澤清的額定兵員有八千人。當然他也要吃空餉,所以他的軍隊總人數肯定沒有這麼多。再加上大小相制、還有其他地方軍隊的留守,自己的本部曹州的留守,所以到了最後,劉澤清也只率領了二千二百多名兵丁來救援曲阜縣城。

    劉澤清的兵馬,當然沒有吳世恭的汝寧營這樣強的動員能力,也沒有吳世恭的汝寧營這麼強的行軍能力,所以直到吳世恭的汝寧營離開曲阜縣城的時候,劉澤清的軍隊才姍姍來遲。

    可是要知道,孔府和劉澤清的關系不算是很融洽。確切的說,是相當的糟糕。

    劉澤清這人,就是曹州本地人,他其實也算是個八面玲瓏的角色,和當地的官紳的關系都是相當的融洽。可是偏偏的,他卻和孔府的關系很糟糕。

    在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呢?就是土地,雙方為了搶奪土地發生了很多的矛盾。

    劉澤清此人也利用了他的權勢和山東的災情大肆吞並土地,以此來搜刮錢財,當然,也有小部分錢財用來養兵。

    應該說,劉澤清所做的一切和吳世恭在河南做的一切沒有什麼本質的不同。而這大明朝的天下,軍將如此做法也是個慣例了。

    但是,不知道應該說是劉澤清不幸呢?還是孔府不幸呢?在劉澤清的吞並土地的過程中,遇上了一個龐然大物——孔府。

    這孔府在以往吞並土地的過程中,因為其高貴的出身和強大的權勢,每當有紛爭的時候,這地方官員的胳膊肘總是往孔府的方向去歪。所以孔府在遇上和劉澤清的矛盾時,肯定也是一種無理也不饒人的態度。

    在避讓了幾次以後,劉澤清也發了狠。劉澤清是什麼人啊?他是一位為了消除自己以前是名妓的小妾的流言,就會派出殺手殺了自己這位小妾以前的恩客的狠角色啊!

    因此,在以後和孔府的斗爭中,劉澤清是陰招頻出,這就讓孔府有些吃不消了。因此,在雙方的爭斗中,孔府就落了一個下風。

    這倒也是一個趣事。孔府不怕文人出身的地方官員,就怕劉澤清這樣的狠辣軍頭。這也算是一物降一物吧!

    因此,當孔府知道劉澤清帶兵來救援曲阜縣城以後,孔府中人立刻陷入一陣恐慌。他們也知道,劉澤清也不會把聖衍公這些貴人怎麼樣,可毆打幾位孔府的下人,調戲幾位孔府的奴婢,搶奪一些曲阜縣城內的財物,這總是免不了的吧。

    于是,孔府立刻派人把已經離開孔府的吳世恭的軍隊給叫了回來,讓吳世恭的軍隊和劉澤清的軍隊來個相互牽制,最好讓劉澤清的軍隊也和吳世恭的軍隊一同離開曲阜縣城。

    當然,來吳世恭這里傳訊的孔府管事也沒有這麼傻,他並沒有和吳世恭講明白來龍去脈。可吳世恭一听就知道這是一趟渾水,他怎麼樣也不願意去平白無故地得罪另外那支友軍。

    見到吳世恭的這個態度,孔府的管事也只好用話相擠在一旁的吳世文了︰“吳知縣,小人得知大人向來和劉參將交好。這個忙你可得一定相幫啊!到時候,我們孔府必有重謝!”

    吳世文的臉色也很難看。對于這孔府的重謝,附近的官員也都知道,那無非就是筆墨紙硯這些文化用品罷了。可劉澤清可以得罪孔府,吳世文這個文官想在大明朝的官場混,卻絕對不能夠得罪孔府。

    于是吳世文也只好說道︰“那本官就去走一趟。可成與不成,本官可不能夠打包票啊!”

    吳世恭也不能夠丟下自己的五哥不管。于是,吳世恭就帶著幾十位親兵,陪同吳世文一同去往劉澤清的駐扎處。

    其實那劉澤清雖然在暗地里和孔府斗了個不亦樂乎,可他在明處卻也不敢和孔府亂來。否則的話,他為什麼要風塵僕僕地趕來曲阜縣城救援來呢?

    因此,當孔府派出的人,阻攔住劉澤清的軍隊的腳步,要求他們原地待命的時候,劉澤清還是停止了前行。當然,這罵罵咧咧地罵著孔府做事不地道,這也總是免不了的。

    劉澤清倒對吳世文和吳世恭倆兄弟是很客氣。一見到他們,就立刻把他們領到了軍中。

    但是一落定,劉澤清就開口發牢騷道︰“志合兄,這聖衍公急巴巴地把兄弟叫了過來。可現在我們汗都沒擦上一把,就把我們冷在城外,這是讓我們喝西北風啊!”

    這劉澤清沒有稱呼吳世文的官名,開口就叫了吳世文的字,一眼就看出來和吳世文的關系是很熟。

    見到四周也沒有旁人,吳世文也沒有了顧忌,說道︰“誰說不是啊!鶴洲兄。可這老公爺就是這個樣。給小弟個面子,就忍下這口氣吧。”

    劉澤清長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他突然發現了吳世文身邊的吳世恭,就問道︰“這位是?本將看起來很眼熟啊!”

    吳世恭也覺得劉澤清很眼熟。當然,他們當時在通州為了搶唐六的船,還差一點火並了呢。怎麼會不眼熟呢?

    吳世文連忙介紹道︰“這是我的十四弟吳世恭。他現在任為汝寧府守備。這次路過山東,也倒霉正好遇上了亂軍作亂,就留在了我那寧陽縣了。這次也是按照聖衍公的命令來救援曲阜縣的。”

    吳世恭也想起了劉澤清是誰,他也連忙笑著拱手道︰“劉將軍,通州一別,可安好啊?”

    “原來是你啊!”劉澤清也想起了吳世恭。他大笑了一陣說道︰“沒想到在這里都遇上了故人。等會兒我們兄弟可要好好地喝上幾杯啊!”

    “不光是他鄉遇故人,我們現在還是同病相憐。不瞞劉大哥,小弟也是剛剛被趕出了曲阜縣的。要借酒消愁啊!”

    吳世恭這一開玩笑,引得四周是一陣大笑,雙方的關系也立刻融洽了許多。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相勸的,這曲阜縣的孔家,在明里是誰也不能夠得罪他的。因此,劉澤清也知道沒有孔府的同意,自己的軍隊也絕對不能夠開進曲阜縣的。他也只是在這里裝腔作勢發作一番,要從孔府這里多挖出一些好處罷了。

    但是面對吳世文和吳世恭倆兄弟,劉澤清也沒必要這麼做戲了。于是,在劉澤清親兵的安排下,這三人就在路邊找了一家酒家,開懷暢飲了起來。

    劉澤清這人確實會做人,而吳世恭的人情世故也不差。而他們倆也都是地方上的軍頭,這共同語言更不少。因此,酒過三巡以後,倆人也就稱兄道弟,親熱了起來。

    但是關于孔府那個鐵公雞,劉澤清還是在酒桌上大罵不已。對此,吳世恭也深有同感。但吳世恭眼一轉,就想到了一個法子。

    吳世恭對劉澤清小聲地說道︰“劉大哥,其實孔府不出我們的錢糧,我們還可以從其他地方找啊!小弟就有個主意……”

    听了吳世恭的主意,劉澤清立刻開懷大笑,他對吳世恭說道︰“好!就照著吳兄弟的法子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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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聖衍公取字

    “吳兄弟,就憑著你手中聖衍公的手令,難道真的可以提取糧草軍械嗎?這官倉的大使認不認帳啊?”

    “我說劉大哥,你這一路上問這個問題都問了八百遍了。煩不煩啊?你真的怕,到時候你就別作聲,就光打我們汝寧營的名號得了。不過小弟丑話說在前頭,到時候這糧草軍械的分配,你只能夠拿個小頭咯。”

    “這是什麼話!咱們兄弟就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大哥我也是個有擔當的人。說好一家一半,你可不能夠不認帳啊!”

    “有你這句話就行。反正到時候你就看小弟怎麼辦吧!”

    ……

    在酒足飯飽以後,吳世恭和吳世文立刻連夜進入了曲阜縣城,開始了吳世恭的口吐蓮花之旅。

    這次聖衍公倒很重視,他和孔府中的直系子弟和清客一起接見了吳世恭倆兄弟。

    當吳世文稟告說︰劉澤清已經放棄了進入曲阜縣城,要和吳世恭的汝寧營一同開往寧陽縣以後,孔府上下是心中一喜。

    可是當吳世文接著稟告說︰劉澤清因為急行軍,軍糧不足,要求孔府解決糧草問題的時候,孔府上下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吳世恭就在一旁插嘴道︰“公爺!其實晚輩也知道孔府就是書香門第,家中余財不多,又要救濟四方士子來訪孔府,必然是供應不了這麼多的糧草。所以晚輩就想了一個法子來給劉將軍一個台階下。”

    “這孔府就是天下文眼所在,絕對不能被亂軍侵擾。所以保衛孔府,也就是保衛天下士子,這事的重要性也僅次于保衛大明王朝了。”

    “可在那濟寧官倉中,有著巨量的糧草軍械,在這危難時期,總得供應我們一二吧。晚輩就斗膽要公爺您寫一張手令,讓晚輩和劉將軍去濟寧官倉去提取糧草軍械。”

    “這樣一來,孔府的危難可以解決,而晚輩和劉將軍的軍隊的糧草也有了充足的供應。這就是一件兩全其美的好事啊!”

    其實憑著孔府的家財,供應這麼些的軍隊的軍糧是絕對沒有問題的。他們之所以不肯供應,無非就是他們守財奴的本性發作而已。說到底,他們的心中就認為︰這大明天下的安危,管我們孔府什麼事啊?憑什麼要我們孔府出錢糧啊?反正改朝換代,還不是要把我們孔府捧得高高的啊?

    但是劉澤清的軍隊軍糧問題還是要解決啊?所以當他們听到吳世恭的方法不再需要孔府供應糧草了,孔府上下的臉上頓時都笑成了一朵花。

    不過,看到聖衍公就要開口答應,一位心細的清客也提出了一個疑問︰“這位將軍,我們孔府的手令好開,可濟寧官倉那里可不一定認帳啊?如果事有不成,那劉將軍不會再怪罪我們孔府啊?”

    關于這個問題,吳世恭是早就想好了答案,他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晚輩心想,有了公爺的手令,這官倉的大使總得給孔府一些薄面吧。就算事有不成,孔府也算是盡了力,劉將軍也絕對不會怪罪到孔府身上,最多找那官倉的大使去撒氣。所以公爺您盡管放寬心。”

    對于吳世恭的回答,孔府上下是相當滿意。這開了一張空頭支票,就可以把劉澤清這個對頭趕離曲阜縣城,而且事後也沒有什麼後遺癥,這又怎麼不讓孔府滿意呢?

    接下來當然就是聖衍公親手寫了一張手令,並且敲上官印交給了吳世恭了。

    因為解決了難題,所以聖衍公的興致很高。當他了解到吳世恭到現在還沒有取字呢,他就興致勃勃地提出︰要為吳世恭取個字。

    在明朝,尊長為晚輩取字是件很隆重的事,而有了聖衍公為吳世恭取字,那簡直就是為吳世恭身上裹上了一層金粉。因此,對于聖衍公的取字,兩兄弟立刻受寵若驚地滿心歡喜。

    可聖衍公想了一下,為吳世恭取了一個“入敬”的字。吳世恭作為一名現代人,其實對自己取不取字並不重視,他無非是要在聖衍公面前討一個趣而已。

    再說,吳世恭這個半文盲也听不出那個“入敬”有什麼不好,這兩個字讀起來也不算難听,所以吳世恭就想一口答應了下來。

    還算好,吳世恭察言觀色的能力還算是很強,當他看到了周圍的人,包括自己的五哥吳世文听到“入敬”以後,都張目結舌一張大便臉的時候,他立刻乖乖地閉上了嘴。

    聖衍公為吳世恭取的字並不是沒有出處的,他來自于“出恭入敬”這句話。我們現代人可能對這句話不熟悉,可是我們可以把這句話分開來看一看。

    前兩個字就是“出恭”。“出恭”是什麼意思?是個中國人應該都知道吧。對了!這句話在明朝,就是在士子應試的時候,如果要上廁所,就要領取一塊寫有“出恭入敬”的牌子。而後世把上廁所稱為出恭,也就是這麼來的。

    這下子我們就應該明白四周的眾人為什麼會有大便臉了嗎?這不大便不行啊!

    其實在吳世恭出生的時候,他的老爹吳惟忠就很隨便地為吳世恭取了這個名字。而現在,那聖衍公雖然知道“出恭入敬”這句話,卻不知道這句話的真實含義,真實用途。雖然聖衍公確實不需要參加士子的應試,可給吳世恭取了這麼一個不雅的字,那聖衍公也真的稱得上是不學無術了吧。

    見到了冷場,聖衍公身邊的清客立刻附在聖衍公耳邊解釋。那聖衍公倒是神色不變,可能以前他也出丑出慣了吧。他立刻改口把那個字改為了“長敬”。吳世文和吳世恭倆兄弟也肯定不會這麼不知趣地去點穿。所以這件事就這麼含含糊糊地混了過去。

    隨著吳世恭向聖衍公磕頭道謝,那賓主盡歡的氣氛也頓時彌漫了開來。

    我們的吳世恭、吳入敬、不!是吳長敬先生拿了聖衍公的手令以後,立刻和劉澤清的軍隊兵合一處,開往了寧陽縣城。

    也不用準備過年了,到了寧陽縣城以後,吳世恭立刻命令把自己的大車都騰空,又在寧陽縣城內搜集了一些大車,再加上劉澤清軍隊里的大車,共搜集了八百多輛大車。

    接著,吳世恭和劉澤清帶著一千多名兵丁和八百多名民夫,立刻趕往濟寧官倉去裝載糧草軍械。

    吳世恭根本就沒想過︰官倉大使會不會認聖衍公手令的問題。那官倉大使不認,那自己就搶吧。吳世恭又不是搶第一回了。

    反正有聖衍公的手令嘛!有了手令,萬一有事也是孔府去背黑鍋。反正就算是問罪,也是先問罪聖衍公,再問罪吳世恭他們吧。這大樹底下好乘涼的滋味真的是太美了啊!

    不過聖衍公如果知道吳世恭是這麼一個真實想法的話,他還會給吳世恭取字嗎?就算取,也是讓吳世恭永遠“出恭入敬”了吧。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3:54
第二百七十七章小貓攔路

    濟寧的倉運大使這些天是忙得不可開交。這沿著運河,消息到底傳遞得快。當孔有德的軍隊嘩變以後,沒多長瞬間,這個消息就傳遞到了濟寧州了。

    濟寧的倉庫區,當然不會在濟寧城內。不過這個濟寧倉的佔地面積也大,所以為了保護這個倉庫區,也把這里建造成了一個小城的模樣。

    但是這濟寧倉畢竟不是城池,而倉運大使的手中,也沒有幾個漕兵,因此,要守住這個濟寧倉也是不可能的。

    為此,倉運大使就時刻打探著孔有德亂軍的情況。一開始,濟寧城的官員和倉運大使還不很緊張,因為畢竟亂軍離濟寧還遠。

    可是隨著打探消息的探子回來,卻得知了山東的亂民簡直是遍地開花,也搞不清哪里是亂軍,哪里是亂民了。而且,在離濟寧城附近三、四十里的地方,也發現有亂民活動。

    這下子,濟寧的官員和倉運大使就著慌了。要知道,這濟寧倉雖然是在運河的西面,但現在運河的河面上已經結了厚厚的,可以讓人馬走動的冰層,這運河根本阻擋不了亂民和亂軍的侵犯。

    沒法子,在濟寧的知州的命令下,濟寧城內的民夫開始從濟寧倉搬運糧草和一些軍械入城,要加強濟寧城的防御,防止物資資敵。

    而接下來的情況更不妙了,從魯西南那里傳來了第一次剿滅孔有德亂軍的明軍被打敗的消息。濟寧這里也失去了與濟南城的聯系。

    于是附近的漕兵在他們軍官的帶領下,立刻來到了倉運大使這里,從濟寧倉內提出他們的軍械。在平日里,那些漕兵根本就不在自己的兵營中練兵,他們的軍官都是放那些漕兵外出打工,以此來收取一些好處。所以遇上了這種緊急情況,才會匆匆把漕兵組織起來,發放給他們兵器。

    再加上那倉運大使以前也要搞創收,出租了很多倉庫給了南來北往的那些客商。而那些客商在得知可能有亂軍侵犯的消息以後,他們也紛紛地組織了一批民夫,搬運可以搬運的那些貨物。所以現在在這濟寧倉內,就一個“亂”字才能夠形容得了。

    吳世恭和劉澤清走了一路,他也基本摸清了劉澤清的性格了。劉澤清就是一個在本鄉本土橫行霸道,出了家鄉卻縮手縮腳的貨色。俗稱就是個窩里橫。

    因此,吳世恭也自然而然地成為了這次提取糧草軍械的指揮者。

    這一天,倉運大使正和濟寧州派出來的同知大人一同指揮著民夫搬運糧草軍械呢。就在這時,有人向他們報告遠處開來了一支明軍。

    在這兵荒馬亂的時候,那支明軍是否是敵友根本確定不了,說不定就是亂軍假扮的。

    再說,就算是那支明軍是友軍,要來這濟寧倉來領取糧草軍械。那也不能夠開進濟寧倉。是要在倉運大使的指揮下,動用額定的人手,安排規定的路線,提取規定的糧草軍械的。

    要不然,如果任何軍隊就這麼一窩蜂地涌進濟寧倉來提取物資的話,那不是亂了套了嗎?這道理是任何一位有現代倉庫管理經驗的人都會明白的。而明朝的倉庫管理差不多也是同樣的規矩。

    于是,倉運大使立刻讓守備濟寧倉的漕兵戒備,接著安排了一位小吏迎向那支明軍,要求那支明軍先停止靠近,並且先了解清楚那支明軍的意圖。

    那支明軍當然就是吳世恭和劉澤清的聯軍。而當那名小吏膽戰心驚地靠近了聯軍以後,立刻聲音顫抖著向官位最高的劉澤清詢問道︰“這位將軍,不知您來此何事呢?”

    我們已經知道劉澤清在外面做事經常放不開什麼手腳,所以這時候的劉澤清也就很客氣地拱手施禮道︰“這位先生請了。奉聖衍公之令,本官來此領取糧草軍械。”

    “聖衍公?”那小吏愣了一下才想起了聖衍公到底是誰。不過見到了劉澤清的態度是十分客氣,那小吏也明白面前的這支明軍不會對自己不利,他又情不自禁地趾高氣昂起來。

    “萬分抱歉。小人職守所在,不可放將軍大軍前行。將軍是否親自前往與倉運大使大人分說?不要讓小人難做啊!”

    劉澤清立刻皺起了眉頭,問道︰“本官有聖衍公的手令也不行?”

    “請恕小人見識淺。小人也在濟寧倉干了二十幾年了,還從來沒有遇上過憑著貴勛的手令,就可以提取糧草軍械的事呢。將軍不要讓小人為難,在大人沒有命令前,您的軍隊還是在這里候著吧。”雖然這位小吏的語氣還是很客氣。但他所說的內容就有些強硬了。他的意思就是說︰光憑聖衍公的手令,這里濟寧倉的官吏完全可以不鳥你劉澤清。

    听了那名小吏的話,劉澤清的眉頭鎖得更緊了。這事不好辦啊!看著劉澤清犯難的樣子,那名小吏也在心中暗自得意︰“別看你官位高,這時候還不是得乖乖听我的話啊!”這種小人得志的感覺就是那名小吏最陶醉的感覺。

    可還沒等那名小吏回味那種感覺呢,就听到那名將軍身邊有人喝道︰“我們就這麼過去又怎麼樣啊?難道你敢攔我們啊?”

    被打斷了回味的小吏心中立刻是勃然大怒,他立刻看向了那位發出聲音的人,剛想呵斥幾句,卻發現那人正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自己。

    那名小吏的冷汗一下子下來了,這張臉太熟了。前些天就是這個人打了自己幾個耳光的。那名小吏立刻感覺到自己的雙臉仿佛又有些火辣辣的疼了,他“喃喃”地吐出了幾個音節,接著縮在一旁沒了聲音。

    吳世恭當然也沒有興趣和那名小吏廢什麼話,他向身後一招手,接著一馬當先向著濟寧倉方向走去。

    被擠在路邊的那名小吏在發呆了一會兒以後,突然也醒悟了過來。這老虎打架,憑什麼自己這只小貓在中間湊熱鬧啊?有什麼事還是讓倉運大使大人出面解決吧。

    于是,那名小吏立刻揮動馬鞭,縱馬向濟寧倉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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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大明朝最可愛的人

    再怎麼說,那位小吏的馬,也比吳世恭的車隊快上許多。因此,那位小吏就有很充裕的時間和倉運大使說明白︰來者是誰以及剛才發生的事。

    在說事的時候,那位同知也在一旁听著熱鬧。當他听到了來的那個守備,在前些天也曾經到濟寧倉強行提取糧草,並且大發淫威收拾了倉運大使一番以後,那位同知立刻義憤填膺地鳴起了不平。

    “這守備是好大的膽子,敢這麼目無法紀?難道他不怕被彈劾罷官嗎?”

    其實說實在話,那同知也就是順口那麼一說。雖然那同知認為自己這個六品文官的身份壓制一下那個六品的武官是毫無問題的,但是那同知也不願意這麼莫明其妙地趟進這灘渾水。而說這幾句話,也只是顯顯自己的威風罷了。

    可倉運大使卻把這話听進去了。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屬猴子的,可那倉運大使立刻順著這個話頭爬了上來。

    “大人確實明理啊!可那軍頭粗鄙不堪,只知道動手動腳。下官說什麼,他都不肯和下官講道理。這次還是要勞煩大人出面,那軍頭見了大人以後也肯定不會胡來。畢竟下官是濁流,大人可是高貴的清流啊!”

    被那倉運大使這麼一擠兌,那同知倒被頂到了杠頭上。他又不見得現在再退縮,這多傷自己的面子啊!在思考了一下,想明白那軍頭不敢對自己不利以後,那同知也壯起了膽,立刻拍起了胸脯道︰“那你就看著,本官要讓那軍頭明白一下,什麼是朝廷的法紀。什麼是朝廷的威嚴。”

    “大人威武!大人英明啊!”

    ……

    所以當吳世恭有些人來到濟寧倉的時候,就遠遠看見同知和倉運大使領著一幫人站在濟寧倉的門口。

    劉澤清看這情況,就有些心神不定,他就問吳世恭道︰“吳兄弟,他們站在濟寧倉門口干什麼啊?”

    “管他干什麼!”吳世恭不在乎地說道,“反正他們肯定不會是來迎接我們的。”

    見到了吳世恭他們過來,那位同知就清了一下嗓子,叫道︰“爾等大膽,擅闖國倉。還是回頭是岸吧。否則,爾等就不怕本官彈劾,不怕國法無情嗎?”

    見到面前有個六品的文官,那劉澤清就猶豫了一下,接著他就想拱手施禮好聲分說幾句。

    可一旁的吳世恭打斷了劉澤清的動作。吳世恭根本就不想和那些官吏分辨什麼是非,現在的他,就是要快刀斬亂麻,快些提取糧草軍械。要不然,這道理也肯定就在濟寧倉的官吏這一邊。也就別夜長夢多了。

    于是吳世恭就根本不理睬那位同知,對身後的兵丁一招呼道︰“進去裝車吧。誰敢攔路,就把誰打趴下。這九品的官本官收拾過了。本官也就不介意再收拾一個六品的官了。”

    因為吳世恭已經搶過一次濟寧倉,所以現在濟寧倉門口的官吏,對吳世恭手下的兵丁根本就沒有一點兒威攝力。

    所以當听到了吳世恭的命令以後,那些兵丁就樂呵呵地沖向了濟寧倉。而劉澤清的那些兵丁,見到了自己的參將也沒有反對,他們也跟著吳世恭的兵丁一同沖了過去。

    這不講理的作風一下子讓那位同知手足無措,面對著氣勢洶洶的大兵,那位同知也只是叫了幾聲以後,馬上避到了旁邊,好漢不吃眼前虧了。

    而見到自己的上司這副模樣,同知和倉運大使帶來的漕兵和民夫也讓開了一條道,不去做那只出頭鳥了。

    整支車隊“嘩啦啦”地開進了濟寧倉,吳世恭並沒有一同進入,他跳下了馬,緩緩地向著那位同知和倉運大使走去。

    可吳世恭雖然這時候臉帶笑容,可那副表情卻讓這兩位官員胡思亂想地膽寒。他們見到了吳世恭的逼近,情不自禁地向後退讓著。

    那倉運大使忍不住叫道︰“你……你別過來!這位就是濟寧州的同知大人,他如果有個好歹,你可擔當不起啊!”

    吳世恭听了這個話就立刻樂出聲來,他從懷中掏出一張紙,在倆人面前晃了一晃,說道︰“本官又不會吃了你們,你們這麼害怕干什麼啊?本官過來,就是讓你們看一看聖衍公的手令的。”

    那位同知定了一下神,也許感覺到自己剛才的失態有些丟臉,于是貌似很誠懇地勸說吳世恭道︰“這位將軍年少有為,將來一定是前程似錦。何必為了這些身外之物,讓那些兵丁動粗呢?听本官一句勸,別再搬運了,犯不著為了這些犯了國法。只要將軍住手,本官保證,會為將軍出面,讓義紳樂捐一二的。”

    “這是什麼話啊?”吳世恭的回答毫不給這同知面子,“這里是官倉,我們是官兵,官兵從官倉里提取錢糧軍械,這就是天經地義的事。”

    “再說,我們是奉了聖衍公之令的。這聖人家有難,我們還需要顧忌自家性命嗎?我們大明的官兵,就是要保衛皇上,保衛大明朝,保衛孔聖人的。誰敢阻攔,那就是造反!”

    吳世恭說的是口沫亂飛地顛倒黑白,听得這同知是腹誹不已。可是這一頂頂大帽子扣下來,倒堵得那同知是啞口無言。

    接著吳世恭探近身子,用只讓眼前的這兩名官員听到的聲音小聲說道︰“你們怎麼這麼笨呢?既然聖衍公要領這些糧草軍械,你們就讓他領好了。反正領取東西的多少又沒有個數目,事後該怎麼辦?難道還用我教嗎?難道皇上還會治聖衍公的罪嗎?”

    這話,仿佛象黑暗中的一道閃電,在兩名官員的心中滑過。他們是立即豁然開朗。對啊!這濟寧倉這麼大的一個倉庫區,吳世恭他們又能夠搬出多少東西呢?

    而且,這搬多搬少又沒有個數目,這事後還不是隨便讓他們做賬目啊?原來眼前這位粗鄙的軍頭不是來找自己麻煩的,而是來讓自己發財的啊!同知和倉運大使眼中,立刻把吳世恭和他的兵丁,看成了大明朝中最可愛的人。

    接下來在不知情的旁人眼中出現了詭異的一幕,剛才還劍拔弩張的兩群人,竟然心有默契地配合了起來。

    而在倉運大使的配合之下,吳世恭他們搬運的物資價值和搬運效率也大為提高。甚至倉運大使還有些得意忘形地拍馬道︰“大人的這些兵丁搬得辛苦了。是否讓他們休息一下,讓下官的人來啊?”

    一旁的同知到底老成,他連忙阻止道︰“過猶不及啊!”

    花花轎子人抬人,吳世恭也笑著拍馬道︰“還是同知大人英明啊!”

    頓時,幾人發出了一陣爽朗的笑聲。很爽朗啊!

    待到離開了濟寧倉以後,劉澤清還沒有從興奮中走出來。他根本沒想到這件事辦得是這麼順利。他笑著對吳世恭說道︰“這次還是多虧了吳兄弟啊!這事辦完了,我們都可以過個好年了。”

    “還沒辦完呢!”吳世恭向劉澤清的頭上潑了一盆冷水,“還有一件事沒有辦呢。”

    “啊?什麼事啊?”

    ……

    當然還有一件事。回去以後,吳世恭清點了七、八十輛不怎麼值錢的物資,送到了曲阜縣城,交到了孔府手中。

    對于這麼一件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孔府當然笑納了下來。他們是相當的滿意,這位河南的守備真會做人啊!

    吳世恭當然也是用了加強曲阜縣防御的理由,送這批物資給孔府的。當然,這也是對于聖衍公給吳世恭取字的一個謝禮。對于吳世恭來說,如此動用官倉物資借花獻佛,那真的是一件美事啊!

    再說,只要孔府收下了這份禮,以後萬一有事,那孔府也肯定會站在吳世恭的這一邊。這關系鐵不鐵,就是要一同分過贓啊!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3:55
第二百七十九章風暴前的寧靜

    山東畢竟是在明朝的內地,在山東各支明軍和地方官府的鎮壓下,各地的動亂也漸漸地平息了下來。

    而這時候明朝朝廷對地方的控制也還沒有象以後那樣失去了控制。所以在短暫地中斷了各地的聯系以後,朝廷的各項政令也在各級官府的努力之下,逐漸地暢通了起來。

    而最令人高興的是,這時候傳來了孔有德嘩變的亂軍的好消息。

    當孔有德的軍隊在吳橋嘩變以後,立刻引起了明朝朝廷極大的震動。因為這支亂軍是在離京城如此之近的地方鬧起了兵變的,而且兵變的士兵攜帶有當時最先進的武器。

    面對如此危局,崇禎皇帝立刻召集重要輔臣商議如何處理此局面。簡單的說,也就是決定是招還是剿孔有德這支亂軍。

    這時候的首輔周延儒就不能夠沉默了。因為孔有德的這支亂軍是登萊巡撫孫元化的兵馬。而登萊巡撫孫元化又是周延儒的絕對親信。因此這樣算下來,孔有德的這支亂軍也和周延儒有著這樣那樣的關系。

    因此,周延儒就建議說︰讓山東、登萊兩巡撫見機迅速解決此事吧。因為朝廷畢竟不能夠最了解山東當地的情況,而這兩地的巡撫掌握了第一手情況以後,對于招撫還是圍剿孔有德的亂軍,才有著最準確的判斷。

    周延儒的建議確實有些道理。但是,他這個建議也是有私心的。周延儒希望孫元化盡快解決此事,來挽回這件事的影響,不動搖自己這個首輔的地位。

    而那時候作為周延儒政敵的溫體仁,卻一言不發地默許了周延儒的提議。反正這時候的溫體仁是相當主動的,他只要待在一旁等著周延儒的一舉一動,只要周延儒這里一犯錯,溫體仁就立刻可以象隱藏在黑暗中的毒蛇一樣,把周延儒從首輔的位置上咬下來。

    當然,要盡快解決,那就是招撫了。圍剿是絕對做不到短時間的。心領神會的孫元化得到了朝廷的敕令以後,也馬上展開了行動。

    而這個時候,孔有德亂軍大敗山東圍剿大軍的消息又傳了過來。這就讓山東首府濟南城附近,一下子沒有了朝廷的機動軍隊,這更讓招撫的意見佔了上風。

    而讓人感到莫明其妙的是,孫元化對招撫孔有德的亂軍是抱有絕對的信心的。不提孫元化對于孔有德這些東江鎮軍將的收容和提攜之恩。

    就在半年多之前,孫元化剛剛用糧餉再次解決了皮島兵變。因此,孫元化根本就沒有慌亂,因為按照他的經驗,只要糧餉發足,並不追究責任,兵變就很快能夠得到解決。

    于是孫元化就讓孔有德率部回登州,而且一切都好商量。並且孫元化與山東巡撫余大成聯合發布命令,從吳橋至登州一路州縣,不得出兵阻擊孔有德。

    而這時候的孔有德似乎也听從了孫元化的命令,雖然在一路還是搶掠不斷,但還是向著登州方向歸來。沿途州縣也不敢攔截,讓出通道讓孔有德部通過。

    這個行為是萬分可笑的,因為在山東武官的再次組織下,又組織了一支達到一萬多人的軍隊。而其中雖然孔有德部一度進入了這支明軍的伏擊圈,但由于那些夢想著招撫的文官,對率領這支明軍的武官來了個十三道金牌,所以沒有了攻擊命令的明軍,只能夠眼睜睜地看著孔有德的亂軍逃脫,這就錯失了在萌芽狀態下殲滅叛軍的最好良機。

    而這個背景,身處寧陽縣的吳世恭和劉澤清當然是不知道的。他們只是從朝廷傳來的明報中得知︰孔有德的亂軍已經接受了朝廷的招撫,他們正開往登州接受登萊巡撫孫元化的整編呢。

    這下子,就讓這支聯軍松懈了下來。吳世恭的軍隊倒還能夠保持著恢復性的訓練,而劉澤清的軍隊是完全放了羊。

    這時候的吳世恭也不出所料地有了一些放松,他也頻頻地參加一些宴會,和寧陽縣當地的士紳聯絡著彼此的感情。

    雖然因為從濟寧倉提取糧草軍械,忙得吳世恭連過年都是帶著車隊走在路上。但是這次吳世恭的收獲是絕對的大。

    在和劉澤清分配以後,吳世恭還可以得到一千多石糧食,四百多石火藥。其他布匹、烈酒等物資也價值四千多兩。估計著這就是倉運大使指點著吳世恭搬運那些寄存在濟寧倉的商人的財物,以此來推卸到聖衍公身上,為了他們自己截留那些遺留的財物發財呢。

    吳世恭基本上沒有要那些搬運來的軍械,因為這次搬運,並沒有搬運那些火炮和盔甲。這些都是漕兵所需要的東西,那倉運大使當然不能夠做的太過分。

    而其他的那些弓箭、盾牌和兵器,吳世恭自己並不需要。而倉庫中的鳥銃,吳世恭也對它的質量很不放心。因此,吳世恭把這些軍械都讓給了劉澤清和孔府。

    吳世恭自己也只留下了最便宜的八百只槍頭。吳世恭要用這些槍頭,來武裝自己剛收留的家奴輔兵。

    而相對于吳世恭和劉澤清這些軍將的放松,吳世文這些文官卻忙碌得很。濟寧州、曲阜縣和寧陽縣,到了最後,連中間的兗州也得信加入了進來。

    這四地官員互派信使,相互對著口信,完善著一切上奏的奏章中的細節,彌補著一切可能的破綻。

    最後在他們的奏章中,描繪了一副在魯西南波瀾壯闊的圍剿亂民的大戲︰

    那些亂民是怎麼樣集結了幾萬人馬,進犯魯西南的;濟寧倉的倉運大使在亂民進犯的時候,是怎麼樣當機立斷處理濟寧倉中的糧草軍械,以防止資敵的。

    亂民是怎麼樣在防御嚴密的濟寧州城下踫得頭破血流的;過路的汝寧營官兵在從濟寧倉中領取了糧草軍械後,是怎麼樣奮不顧身解了濟寧州之圍的。

    在濟寧州城下被打散的亂民是怎麼樣分散圍攻兗州、曲阜縣和寧陽縣的;而這三地的官府是如何組織地方民眾,可歌可泣地與亂民戰斗的;而聞訊而來的曹州參將劉澤清是如何給予亂民最後一擊的……

    反正這一幕幕,看的吳世恭是眼花繚亂。當吳世恭看到了這奏章的原稿的時候,真的是懷疑自己眼花,懷疑自己是遇上了在起點中寫歷史戰爭文的一幫大神。

    而在這奏章中,巧妙地把濟寧倉的大部分物資給吞沒了。那些糧草當然是戰斗的明軍和守城的民壯給吃用了;那些軍械也在和亂民的戰斗中給損耗了;至于那些商人寄存在濟寧倉的東西,為了防止資敵,當然大多數給燒掉了。為了增加這種說法的可信度,殺伐果斷的倉運大使毅然燒掉了濟寧倉的幾個空倉庫。

    而這些奏章的內容還由不得朝廷不信。因為隨著那些奏章遞交上去的,還有當時吳世恭砍掉的那六百多個首級呢。

    吳世恭其實並不需要這麼多的首級,所以他就分給了劉澤清五百個。這讓劉澤清是大喜過望,摟著吳世恭的肩膀直說︰“哥倆好!”。

    唯一讓吳世恭有些心煩的就是待在寧陽縣城外,吳世恭剛收留的那些家奴。當得知這里的家奴能夠吃飽飯以後,附近得到消息的難民紛紛來投。

    這滾雪球一般的人數增加,對于吳世恭來說也有些吃不消。于是吳世恭也就只收留了那些家中青壯勞力多的難民,而其他的難民也就是施粥讓他們暫時餓不死。可就算是這樣,吳世恭收留的家奴數量也很快超過了三千人。

    對于吳世恭動用自己好不容易收集到的軍糧,去救援那些難民的行為,吳世文和劉澤清也規勸了幾次。但是考慮再三,吳世恭還是堅持這麼做。

    吳世恭很有些無奈,他畢竟還沒有心硬到眼睜睜地看著那些難民在野地里餓死的程度。吳世恭只好自我安慰道︰“這就算是為了那三個沒有出生的孩子積德吧!”

    不過隨軍的智能卻對吳世恭的行為是十分贊賞。這些天,智能一直帶著汝寧營中的醫護兵,到城外的家奴營地里為那些生病的家奴治病呢。

    而冬天野地,家奴中生病的人數也比較多,智能也到了吳世恭面前討要了幾次藥材。無奈之下,吳世恭也只好動用了一部分軍中藥材,還有用銀子從寧陽縣城內的藥房中購買了一些藥材,這樣才勉強夠用。

    可這些舉動,卻讓吳世恭的糧食和銀子是直線下降。唯一的收獲,就是那些家奴對吳世恭的忠心程度是直線上升。這也算是有得有失吧。

    這時候的吳世恭,已經從這些家奴中抽出了八百多名輔兵,他們就簡單地武裝了裝上槍桿的長槍,跟隨著汝寧營派出的武官,進行著基本的軍事訓練。

    這舒心的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了。很快就到了正月十五。吳世恭被邀請到了吳世文家中,與吳世文的家人一同過著元霄節。

    戰亂畢竟還沒有過去,所以寧陽縣內也不可能解除宵禁大放花燈。吳世恭也就是和自己的五哥吳世文暢飲了一番,然後就用起了飯後的元宵。

    正用著元宵呢,突然衙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吳世恭只見到了五哥吳世文的管家領進來一位塘馬。

    那塘馬一見到吳世文和吳世恭,就立刻跪下稟告道︰“向兩位大人問安!小人是從濟南城而來,為兩位大人送來了巡撫大人的信。孔有德亂軍在春節之夜再叛,登州城已失,登萊巡撫下落不明啊!”

    吳世恭和吳世文的酒一下子就被嚇醒了。吳世文立刻說道︰“信拿來。”吳世文的管家立刻從塘馬的手中接過信,交到了吳世文的手中。

    吳世文打開了信,一目十行地把信看完,接著有氣無力地對吳世恭說道︰“孔賊詐降,騙開登州城。巡撫大人要求各地官軍立刻開動,向著濟南城集結。”

    “唉——!十四弟,你也就這麼安穩了幾天,卻又要征戰沙場了。你就稍待一會兒,把這元宵給用完吧。五哥先安排人去通知劉參將去了。”

    吳世恭默默地嚼著碗里的元宵,卻怎麼樣也品不出一個滋味來……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3:55
第二百八十章登州城失陷(上)

    當創立東江鎮的毛文龍被袁崇煥殺害以後,東江鎮立刻陷入了群龍無首的局面。各級軍將都紛紛地拉起了自己的勢力。而這些勢力的沉浮不是本書的重點,但我們只要明白,現在的東江鎮主要的勢力就可以了。

    現在的東江鎮名義上的首領就是總兵黃龍。但由于他經常扣克軍餉,甚至因為扣克軍餉引起過東江鎮的兵變,所以除了黃龍自己的嫡系,其他東江鎮的軍將都是和黃龍是貌合神離。

    而黃龍之下,最有實力的就是“山東三礦徒”的孔有德、耿仲明和尚可喜。當然,也有一些較小的勢力,比如這次鼓動孔有德叛變的李九成,他就是通過自己的兒子千總李應元掌握的勢力,在吳橋對孔有德進行逼宮的。

    所以在吳橋兵變以後,孔有德的叛軍中出現了兩種意見。一種就是以孔有德為首的。他們的意見就是見好就收。既然已經撈飽了,那登萊巡撫孫元化又來招撫,那正好順勢接受招安,把自己由黑洗白。

    另一種就是以李九成和李應元倆父子為首的。他們認為朝廷的招安是權宜之計。當局勢穩定以後,朝廷一定會對自己這些叛亂的東江鎮軍將來個秋後算帳的。

    李九成和李應元的顧慮也有道理。因為這次兵變,殺的文官、士紳和百姓太多了,打下的城池也太多了,引起了這麼巨大的後果,總得有人來背黑鍋吧!

    所以,雖然在叛軍中,孔有德的勢力佔據了上風,但是還是李九成和李應元的意見佔據了主要市場。

    而接下來又發生了,大敗山東圍剿大軍和叛亂的軍隊迅速地從二千多人增加到了五千多人這兩件事,所以叛軍的信心立刻極巨膨脹,他們的思想也立刻統一了起來。

    但想歸想,還是要有個行動計劃。于是在商議以後,這些叛軍決定重返並佔據登州。通過登州和東江鎮的海上通道,把東江鎮的全部實力整合起來。

    而這樣一來,進,可以以登州為基地向四周州府進行攻略;守,也可以在大軍壓境,局勢不利的情況下,利用戰船退往東江鎮,山高皇帝遠去了。

    于是,孔有德和李九成立刻決定詐降。接下來他們就開始表演了。他們在登萊巡撫孫元化和山東巡撫余大成派出的招降使者面前痛哭流涕,表達了自己一番痛改前非的決心,並且給予了那些使者以重禮相贈。

    接著,這支亂軍好象就老老實實地按照孫元化安排的線路,向著登州城方向開去。這表演是如此的成功,以致于基本上所有的官員都被蒙在鼓里,他們都高高興興地等待著這支亂軍到達登州接受整編呢。

    但是還是有一位官員保持著清醒的頭腦。當孔有德經過萊州府時,以前與孔有德交往甚厚的萊州知府朱萬成卻緊閉城門,讓孔有德繞城而過,他已經識破了孔有德的詭計。

    這個舉動是相當的重要,因為在孔有德和李九成的計劃中,也是要佔據萊州城的。因為萊州城控制著膠東半島的出口。一旦佔據了萊州城,那麼叛軍將可以向山東四處隨意出擊,那就將在戰略上佔據了絕對主動的地位。

    見萊州城防守嚴密,孔有德和李九成也只能夠繞城而行,因為在這時候,還沒有到他們露出真實面目的時候。

    一直到了登州城下,孔有德和李九成才露出了獠牙,他們立刻開始攻打登州城。

    大明朝名將戚繼光世襲的就是登州衛指揮一職。因此,戚繼光的祖祖輩輩干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建造加固登州城。

    後來又因為要防止倭寇進犯,再後來又因為要支援遼東明軍和後金軍作戰,因此,整個登州城又一次進行了加固。而當時的登州城,已經成為了大明朝數一數二的軍港重鎮了。

    可這樣還沒有完。當火器專家孫元化就任登州巡撫以後,他又一次主持了對登州城的加固。整個登州城的城牆,都加固加厚到可以抵御十二磅的將軍炮和十六磅的大將軍炮的程度。

    而且,登州城的選址也相當的好。登州城三面是依海邊的山勢峭壁而建的陸地城牆,可以讓攻城的敵人兵力很難展開。

    城頭排列著孫元化建造的當時各種最先進的西洋火炮,一面是水城,城中有內港小海,內中可以停泊戰船。整個登州城可謂在冷兵器時代是固若金湯。

    (為什麼要加上冷兵器時代,在文後將會詳細敘述。)

    而在登州城中,主要的守軍也有三支︰一是由登州總兵張可大率領的浙江兵。張可大是明軍軍將中少有的軍事理論家。可謂是文武雙全。其指揮藝術絕對是可圈可點的。

    而浙兵是一支有著戚家軍傳統的軍隊,雖然這時候的浙兵沒有戚繼光時代那麼英勇善戰了,但是其整體實力還是在當時的明軍中首屈一指的。應該說,光看步戰的話,浙兵的戰斗力比整體戰斗力最強的遼兵都高上一籌;

    二是教授明軍操作西方火器的葡萄牙軍官團。這支葡萄牙軍官團,為孫元化訓練出了一支當時遠東最有戰斗力的火器部隊。再加上孫元化主持建造的火炮火銃,這支部隊的火器戰斗力,在當時絕對可以傲視遠東;

    三是與孔有德叛軍同樣出身的遼東兵。

    有固城,有雄兵,那孫元化應該是高枕無憂了吧。可接下來看看孫元化的所作所為吧。

    這時候孔有德的叛軍已經膨脹到了七千多人。可是他核心的部隊,還是當時吳橋兵變時那二千多名遼兵。因此知道孔有德真實實力的登州城官將,還是決定由登州總兵張可大率軍先出城和孔有德的叛軍戰斗。

    但即使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孫元化還沒有放棄招撫叛軍的念頭,這也束縛住了他自己的手腳,不敢放手與叛軍堅決一戰。

    在張可大的浙兵軍團稍嘗勝果後,孫元化就立刻下令停戰。孫元化還是想著以打促撫。在他看來,遭受了失敗的孔有德叛軍應該老老實實地接受招撫了吧。

    可這個舉動完全就是放虎歸山。孔有德的叛軍抓住這個機會,立刻派出坐間到張可大軍中勸說遼兵反戈。于是在接下來的戰斗中,遇上反戈一擊的張可大軍,遭受了大敗。同時,反戈的和俘虜的遼兵紛紛加入叛軍,孔有德的叛軍一下子擴充到了一萬多人。

    只身而逃的張可大只帶著殘存的浙兵逃回了登州城。而登州城內,浙兵這支軍隊也基本上消耗殆盡了。

    但是孫元化還沒有從驚魂未定中走出來,登州城內又發生了變亂。 本帖最後由 GGCMEAT 於 2017-3-12 13:5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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