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明末瘋狂 作者:再次等候 (連載中)

 
mk2258 2013-4-20 08:58:3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67 68549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4:01
第三百零一章死諫圍剿

    朝堂上風向的改變,當然就是要把“萊州大捷”通傳天下,當然還要對立功人員進行封賞啦。而這個時候,那些擬定封賞的大臣們突然想起,還有一場大捷還沒有封賞呢。那就是濟兗(濟寧州和兗州)大捷。

    對于濟兗大捷的結果,倒是沒有任何官員提出異議。因為各地官員的奏章和上繳的首級已經形成了一個完整的證據鏈。

    但是當那些擬定封賞的官員把關于兩次大捷封賞的奏章,遞交到崇禎皇帝面前時,崇禎皇帝驚訝地發現,那個陰魂不散,名叫“吳世恭”的河南守備又出現了。

    “王伴伴,此位吳世恭到底是何許人也?朕怎麼听的是這麼耳熟?”崇禎皇帝問身邊的王承恩道。

    “皇上的記性真好,他就是薛侯招贅的女婿啊!。”王承恩笑著回答道︰“不過那個小子秉性不良,他在南城指揮使的任上也是貪財好色,听說後來他又勾搭上了一名寡婦,被薛侯趕到河南地方上去了。”

    “不過那小子在地方上為軍將倒也勤勉。雖不是良將,但也勇猛敢戰,上次勤王的時候,也跟隨著秦將軍收復了永平四城,立下了些許功勞。”

    “但其依然本性不改,所以老奴估摸著這次他在登萊打仗,功勞是肯定有的,但那些地方上的軍將的惡習,那小子也肯定學了個八九不離十。真是污了其清貴出身啊!”

    崇禎皇帝也笑了出來,能夠听到別人的家丑總是令人很愉快的。于是他笑罵道︰“薛侯的愛女所托非人啊!罷了。也要給薛侯一個臉面,朕也不計較這吳守備的事了。”

    吳世恭是在山東無憂無慮,可是明白朝堂風向的薛濂卻為自己的女婿而憂心。因此在前些天,薛濂又送了王承恩一份厚禮,所以今天王承恩也就做了這個順水人情。

    不過吳世恭倒也是夠倒霉的,應該說這次在山東剿滅孔有德的叛軍,也就是吳世恭汝寧營的表現可圈可點,但他卻莫明其妙地差一點被抓進詔獄。

    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也是在吳世恭那些勝仗的無意推動下,首輔周延儒的下台已經進入了倒計時。這其實也讓吳世恭最揪心的一個問題——戰後調離汝寧府,得到了根本上的解決。

    之後,傳旨的內官來到了劉宇烈軍中宣讀了封賞的聖旨。除了答應劉宇烈可以便宜行事,繼續招撫叛軍以外,聖旨中只對三位武官進行了封賞。

    一位就是河南的江游擊。當然這是追贈。這追贈是很豐厚,遠遠地超過了一般的追贈。但是也不會有武官去羨慕和妒忌江游擊。

    另一位就是劉澤清,官升一級為曹州副將。而且這個升級是實職晉升。

    最後一位就是吳世恭,官升一級為汝寧府都司。但這個晉升就是虛職晉升了。管轄地區和所定兵額都沒有增加。準確的說,就是享受都司的待遇,領汝寧府守備的職位罷了。

    其實從這里就可以看出來,劉澤清和吳世恭的晉升,都是因為在濟兗大捷中的立功。而登州大捷,除了陣亡的江游擊以外,所有的武官都沒有受賞。

    當然聖旨中所說的原因就是︰等剿滅叛賊以後,一並封賞。可劉宇烈以下都知道,崇禎皇帝已經知道了登萊大捷的真相了。

    老板生氣了,後果很嚴重。周延儒和劉宇烈也就加緊著招撫了。

    那麼既然文官招撫叛軍不行,那就找個和東江鎮武官交好的遼東武將來招撫吧。在崇禎五年的五月底,遼將孫應龍因為與耿仲明舊交甚好,寫書信一封勸降耿仲明。

    而耿仲明將計就計,隨便找了一個人頭送了過去,說他已經斬了孔有德,讓孫應龍迅速開船來受降。于是孫應龍很高興地率領水師艦隊從天津直奔登州。

    可剛一上岸,孫應龍就被耿仲明斬殺,他所攜帶的大量戰船也成了叛軍的戰利品。接著憑借繳獲的戰船,叛軍又打退了皮島總兵黃龍從海路的進剿。

    而在陸地的進攻中,叛軍攻克招遠,在當地繳獲大量的物資和銀兩。還有八千多兩的黃金。叛軍的兵丁私藏的黃金數量還數倍于此數。

    招遠金礦直到現代也是赫赫有名。但是明朝的時候,卻因為上下欺瞞而用了礦源枯竭的理由被朝廷放棄了。但是當地官員和土豪卻相互勾結,大肆私自開采。不過現在這些黃金卻都肥了孔有德的叛軍。

    所以雖然攻萊陽不克,而萊州城還在圍困中,但叛軍的氣焰還是在日益囂張。

    可明朝朝廷還是不吸取教訓。為了攻克萊州城,叛軍故伎重演再次向總督劉宇烈請求投降,而且提出了只要萊州城內的幾位文武大員親自出城宣詔,他們就投降。

    而在總督劉宇烈的壓力之下,又對招撫心存一線希望的登萊巡撫謝璉決定出城招降,他與萊州知府朱萬年一出城,孔有德就痛哭流涕地跪倒在地說自己死罪。孔有德那逼真的表演真應該獲得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獎啦。

    孔有德還說第二天受降儀式時,請總兵楊御蕃一同出席。當謝璉回到城中,出身軍人世家的總兵楊御蕃深知叛軍反復無常的秉性,堅拒不出城。在這里,我們可以深刻地看明白,在有時候,武官的智商確實會比文官為高。

    果然在第二天,也就是在這一年的七夕節,謝璉、朱萬成二人再次出城就被叛軍逮捕,叛軍挾二人為人質,令楊御蕃獻城投降。可朱萬成卻大呼︰我們死了,你們一定要堅守住!圍在我身邊的是叛軍的精銳部隊,快向我這開炮!

    楊御蕃也果斷下令向叛軍密集處開炮,叛軍死傷累累,但朱萬成也同樣死在了自己人的炮火下。

    這象王成一樣的英勇雖然讓人不勝唏噓。但是我們也對叛軍詐降的屢屢得手而感到有些審美疲勞。

    是個人,那總不會兩次踏入同一個糞坑里去吧。可是明朝最精英的一群士大夫,卻屢屢被幾個低劣的礦徒出身的叛軍將領玩弄于股掌之間,這情形確實讓人無語啊!

    可是就到了這個時候,周延儒這些主撫派還是堅持著招撫。不要說,周延儒的口才也確實不錯,而溫體仁也在一旁看著周延儒小丑一般的表演,等著他表演到什麼時候。于是崇禎皇帝還是猶豫著是剿是撫。

    但一些正直的大臣再也看不下去啦!萊州人、戶部侍郎、大書法家劉耳枝在兩派爭論的時候一頭撞死在朝堂的柱子上。他的死諫終于使崇禎帝下決心派出一支勁旅圍剿叛軍。而劉耳枝的死也徹底斷送了周延儒的首輔之夢。

    此時,萊州城內碩果僅存的四大員之一,總兵楊御蕃獨自率領萊州軍民繼續堅守萊州城,他秉承了徐從治的不走、不降、不撫、死戰的信念,抗擊叛軍。他們的舉動就死死地拖住了叛軍的腳步。

    而劉宇烈被崇禎皇帝免去了總督一職,回京述職。接任劉宇烈的就是新任山東巡撫朱大典。而與朱大典一同到來的,還有太監高起潛監軍的兩萬人馬。

    可這時候連連的勝利已經使得孔有德他們沖昏了腦袋。當孔有德知道這個消息以後,他竟然輕蔑地說道︰我視殺山東兵如同斬瓜切豆一樣容易,他們就是來了數十萬人又能怎麼樣?

    也確實如此,連連的勝利使得叛軍實力更強大了。在孔有德造反的八個月間,不斷的招降納叛,在遼東的毛文龍舊部又不斷有人渡海投奔他,他還收羅了縱橫于黃渤海的很多海盜、海匪,以及裹挾了大量逃難的難民。

    但孔有德不知道的是,這次朱大典和高起潛帶來的兩萬人馬並不都是山東的軍隊,其中精銳的五千人馬,是由遼東的總兵金國奇、靳國臣,祖氏家族的綽號“祖二瘋子”的祖大弼、祖寬,還有戴罪立功的吳襄和其子——少壯派軍官吳三桂等悍將率領的。

    而吳世恭自從四月初建造前營以後,他派出去的探子與叛軍的探子發生了幾次小規模的絞殺戰。但雙方都無意引起大戰,所以在又試探了幾次之後,在沙河,雙方形成了一道事實上的停火線。

    而在接下來的三個月,吳世恭和劉澤清的前軍也就無所事事啦。除了劉澤清成為了劉副將,吳世恭成為了吳都司以外,他們就欣賞著孔有德玩弄文官們的表演啦。

    但吳世恭不知道,他是暫時一身輕閑,可他留在河南的三位膽大包天的武官,卻想著策劃起一個獨立的軍事行動。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4:01
第三百零二章給書墨設套

    在南陽府羅家鎮大營中,南陽營的三位統領——赫飛、書墨和楚格圍坐在一張擺滿豐盛菜肴的桌子旁。

    在吳世恭的汝寧營中,並不僅僅是以朝廷的官餃作為區分軍官和兵丁的標準的。汝寧營是把包括百人隊副隊長在內的以上武官稱為軍官的。

    而十人隊的隊長和副隊長,還有三年以上的老兵,他們就形成了一個類似于現代軍隊中的士官階層。而下面的就是一般的兵丁了。當然,一般兵丁中,也分為輔兵、新兵。一年老兵、二年老兵等,他們的待遇也各有不同。

    不過在士官以下,所有的兵丁待遇相差不大,但只要進入了軍官階層,軍餉、福利、包括軍中的飲食標準都會大為提高。所以,在汝寧營中,都把士官階層升為軍官的過程,戲稱為“登龍門”。

    而成為軍官也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每半年從士官中挑選出一批表現優良的,到吳世恭的親兵隊去培訓半年至一年時間,然後再分配給各支部隊成為低級軍官。因此,士官進親兵隊也被戲稱為“上龍船”。

    吳世恭並不刻意追求什麼待遇上的官兵一體。反而,他認為就是應該給予那些貢獻大的軍官以大大超過兵丁水平的良好待遇。

    其實這做法也是很有道理的。看看漢武帝時的兩位名將——衛青和霍去病吧。當時他們在軍中的威信都相當的高。

    不過衛青是和士兵同食後寢的,但霍去病除了一件酒泉事件比較有名以外,他率領軍隊時,根本就不管士兵吃著粗劣的食物,自己卻一直享受著精美的美食,甚至出外打仗,還隨身帶著一批大廚為自己服務。可是他們倆對匈奴的作戰中卻都是連連獲勝的。

    這說明什麼啊?這說明了,其實士兵對將領的要求很簡單,士兵們只要求將領把他們自己平安地帶回家,士兵們只要求將領率領著他們自己打勝仗,獲取豐厚的獎賞。而士兵們就根本不會理會將領是不是吃的什麼,穿的什麼。

    吳世恭的汝寧營追求的不是表面上的那種待遇平等,他追求的是機會均等。汝寧營的每一位新兵在一入營的時候,都會由他們的軍官給他們宣讀詳細的晉升標準。只要達到了標準,每位新兵都能夠晉升。至于能不能夠晉升,那就要看各自的努力了。

    于是在汝寧營中就形成了一個很良好的風氣。基本上每一位兵丁和軍官都在努力訓練,提高自己。而且在汝寧營中形成了一個積極向上的士官團體,還有一個有著很強榮譽感的軍官團。所以汝寧營才會發明那種看起來有些腦殘的紅眼戰術。

    因此,今天南陽營的三位統領吃得這麼好也並不奇怪。當然,今天的桌子上也沒有酒。一般在汝寧營的軍中,飲酒是絕對禁止的。所以這三位武官也只好以茶代酒了。

    喝了一口茶,楚格對書墨說道︰“書爺。你這大營外挖得又是溝,又是坑的。我的騎兵每次進出都是提心吊膽的。這也太過分了一點兒吧。”

    書墨是一翻白眼,回答道︰“這有什麼辦法呢?這大營的土牆才壘了兩丈高,而且都沒銀子買石塊磚石,現在也只能夠草草地砌了土牆底下兩尺左右的地方。而等那土牆風干都要一、兩年時間了,現在如果敵軍來犯,就是拿木樁硬撞幾下,這土牆都有可能塌。也只好在大營外想想辦法啦!”

    “不過你楚狐狸不會憂心這個問題吧。你那機動營,到現在都沒招到幾個人,就是讓你機動營橫排著在出營的大道上走,都不會有人摔到溝里去吧。”

    楚格立刻瞪起了眼楮辯解道︰“那我有什麼辦法啊?大人說是給我二十個軍官,五十匹馬。可到現在才給了我十個人和二十匹馬。我再怎麼去纏,鄧先生和賬房的那幾位老夫子都是雙手一攤,給我兩個字︰沒有!”

    “我都在南陽府貼告示這麼久了,也只挑選了三十四名帶馬投軍的兵丁。他們的背景都是什麼啊?清一色的土匪。都想由黑洗白。倒不是沒有人再來投。可我不敢招收啦!再這麼招收,我這個機動營不就是變成了土匪窩了嗎?這萬一打仗,再發生什麼逃亡、投敵的事該怎麼辦啊?那大人還不得生吞了我啊?”

    楚格的話倒引起了赫飛和書墨的共鳴。那次勤王的時候,土匪出身的兵丁逃亡對汝寧營的傷害太深了。所以現在汝寧營招收兵丁的原則就是盡量不要那些積年老匪。就算是不得不招收了,那還得謹慎地使用。當然,象楚格這種經受過考驗的土匪出身的武官和兵丁除外。楚格他們也不再把自己歸類于和土匪是一類人了。

    赫飛說道︰“那怎麼不去求求利爺啊?利爺吃軟不吃硬,你不會多說些好話啊?”

    楚格滿腔悲憤地回答道︰“我怎麼不去求了啊?那次沐休我回汝寧大營,我陪著利爺笑得臉都抽筋了。利爺也是幫忙,把我帶到了那些做馬夫的小孩子那里。你還不用說,我都看過了,那些小孩子身體雖然還沒有完全長開,也都是十七、八歲的樣子,可他們馬上的功夫還看的過去,而且人數也有了一百多人。”

    “利爺發慈悲,要給我五十個人。這也不錯了,有了這五十個人,再招收些帶馬的土匪,起碼我的機動營的架子可以搭起來了啊。可是利爺告訴我,大人出征的時候,把汝寧營的馬匹帶走了一大半,現在也就是可以給我人,沒有馬了。”

    “可騎兵沒馬頂個屁用啊?我都愁白了頭了。不怕你們笑話,我都有搶我老婆的嫁妝去買馬的想法了。”

    “千萬別!”赫飛立刻伸出雙手制止道,“現在我們汝寧營有哪個人有熊心豹子膽敢得罪你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啊?他們的兵器盔甲難道不想要啦?他們的軍服被褥難道不想要啦?”

    “就說我吧。長槍什麼的倒也配齊了。可火銃盔甲的缺口大的可以跑馬車。幾次去討要,你那老丈人都打著官腔說︰工坊司現在沒有人手,都忙著修造鐵料和鐵匠工坊呢。而且各營的新兵都要兵器,就讓我們耐心等吧。”

    “可我等得起嗎?我們南陽營的步營兵丁雖然招齊了。可是火銃射擊和戰陣戰術的訓練因為缺少火銃都沒辦法開展。”

    “而且,這批來自礦工的新兵真是太好了,只要教上幾遍,都會做得有模有樣的。這讓我看著都眼饞,就想著多招收一些。而且他們那些礦工還願意,那時候我招收兵丁的時候,可是咬牙狠心刷掉了一千多人。那被刷掉的,可比我們在歸德府和汝寧府招收的兵丁好得多啦!”

    書墨接著說道︰“我們也別再抱怨啦。其實听下來我們說的也就是一件事,我們南陽營沒銀子嘛。告訴你們一個消息,你們也不要問我從哪里打听來的。本來少爺撥給我們南陽營的銀子還是夠用的。但是少爺擴軍的速度太快。這次又不巧遇上了北上征戰。所以我們汝寧營的銀兩就有些吃緊了。所以賬房的那些老夫子就少撥給我們銀兩啦。”

    “操!”楚格開口罵道,“我們南陽營就像是後娘養的啦。不過書爺你也不要再神秘啦!誰不知道你那消息的渠道,不是從你老婆那里得來的就是你表妹那里得來的呢?”

    “你楚狐狸也不要多廢話了。”書墨對楚格的猜測不置可否,接著說道,“我們南陽營還是命不好啊!不過少爺回來後,再怎麼怪也怪不到我們頭上啊!最多被他多罵幾句。”

    赫飛也嘆了一口氣,說道︰“不過主子爺的眼光還是挺準的。他說這天下要大亂。這不,他是去遼東打仗的,听說他走到半道上,卻遇上了山東叛亂,都留在那里打仗啦。還不知道猴年馬月可以後來為我們做主呢。這天下大亂還真是說不準的事呢。”

    書墨也為自己的少爺有些得意,他說道︰“那是當然。我家的少爺從小眼光準,要不然怎麼會挑選我作為他的書僮呢?不過我的眼光也準,當時一看少爺,就決定服侍在他的身邊,知道跟著少爺就一定會有出息的。這汝寧營中論眼光,少爺是第一,我可是第二啊!哈哈哈——!”說完以後,書墨得意地大笑起來。

    楚格在一旁看不慣書墨的嘴臉,就刺激他道︰“我會把你的話告訴給利爺听的。告訴他︰你說你就是汝寧營的老二。”

    書墨的笑聲立刻嘎然而止,他立刻憤怒地回擊道︰“我也會把你前幾天睡了丘員外的佷女的事,告訴給楊狗蛋听的。”

    “好啦!好啦!你們也別再窩里斗啦!”赫飛在一旁勸解道,“再怎麼說,我們都沒把南陽營的事情做好。我老赫對不住主子爺啊!書墨你說說看,如果我們自己找到財源把南陽營弄得像樣的話,主子爺會不會很高興啊?”

    一旁的楚格眼冒精光,盯著等書墨的回答。可書墨並沒有發現楚格的異樣,他依然有些得意地說道︰“那是當然,我是最了解我家少爺的心思了。只要我們有本事,能夠把南陽營擴到五千人都沒問題。可說這些廢話有用嗎?這沒銀兩還是沒銀兩。唯一的辦法就是你楚狐狸到你媳婦身上多努力了。說不定把你媳婦伺候好了,你那老丈人幫忙多給我們一些盔甲火銃呢。在這里我就說一句,只要你楚狐狸辦得到,你就是多沐休幾天,我和老赫都給你擔著。”

    書墨依然記仇,在話里還要刺激楚格一下。

    可是楚格和赫飛仿佛沒有听到他的下半段話一樣,他們對看了一眼以後,赫飛大笑道︰“好!還是我們書爺有膽氣。既然你提出了自找財源,那我們都听你的吧!哈哈哈——!”

    書墨一听赫飛的話就知道自己上套了。他連忙發急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自找財源的啊?哦!我明白了,你們是說前幾天丘員外所說的事啊!你們也太不夠義氣了。今天設了一個套讓我來鑽啊!”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4:03
第三百零三章搶新私礦

    在前些天,和吳世恭一同經營南陽私礦的私礦主,選出了個代表——丘員外來找赫飛他們,他帶著重禮來商量一件事。

    其實在李祿駐守的南陽府的這兩個縣中,除了那些地方土豪的私礦以外,還有一片鐵礦區。不過那片鐵礦區是屬于朝廷的官礦——南陽鐵礦的範圍內的,它是由內廷派出來的礦監來管理的。

    不過那片鐵礦區,官營的南陽鐵礦早就不開采了。報到朝廷的理由就是礦源枯竭,難以開采。這道理也說的通。南陽的鐵礦,都從漢朝開采到現在一千多年了,所以一般人都想當然的認為,確實應該是礦源枯竭了。

    然而事實上,那片鐵礦區的鐵礦資源還是相當的豐富。之所以報礦源枯竭,原因也和招遠金礦礦源枯竭的理由一個樣。

    因此在這片鐵礦區中,官營的南陽鐵礦不開采了,而地方上的官吏和礦監勾結在一起建立了私礦大肆開采,以牟取巨額的私利。

    但這個私礦和吳世恭擁有的那個私礦卻有些不同。除了鐵礦的質量、數量和運輸方便大大超過了吳世恭他們的私礦以外,最大的區別就是︰吳世恭的私礦,原來的私礦主都是以本地的士紳土豪為主的。而這片私礦卻是有著地方官吏和礦監的保護傘,也是由他們為主的。

    本來經過了多年的爭斗,這兩個團體也形成了默契。雙方是互不干涉,各賺各錢。可是當丘員外這些本地的士紳土豪發現了汝寧營強悍的戰斗力,以及吳世恭相當守諾地與他們合作以後,丘員外他們就心動了,就想著奪下那片私礦區。

    丘員外他們計劃得倒也周全。因為那個私礦,那些地方的官吏也就是佔個干股,而經營生產和收益的大頭都是由礦監來掌握的。

    那些家在外地的官員好解決。因為官員的干股也就是交給在任的官員手中的,當他離職以後,干股的收益將會轉交到接任他的官員手中。所以丘員外他們只要在搶下那片私礦區以後,能夠保證那些官員的收入,那些官員也就並不會為難丘員外他們。

    而那些家在本地的小吏,就更好解決了。無非是拉關系,威逼利誘啦。再怎麼說,本地人總偏向本地人一些啊。

    而要搶奪的,就是礦監所佔有的那一份。你也不要說,丘員外他們這些士紳土豪也是夠膽肥的。要知道,象南陽鐵礦這種官礦的收入,不是進入朝廷戶部的國庫的,而是進入崇禎皇帝的內庫的。也就是說,這些銀子都是皇帝的私房錢。而這些士紳土豪竟然敢搶皇帝的私房錢,這行為……!

    可丘員外他們並不害怕。因為敢動皇帝私房錢的,在他們之前還有一位,那就是南陽鐵礦的礦監了。而搶這個私礦區,也只不過是黑吃黑罷了。

    不見得在搶下那個私礦區以後,那個礦監敢到崇禎皇帝面前去哭訴,要求崇禎皇帝主持公道。如果那位礦監活的不耐煩了,真的敢到崇禎皇帝面前去哭訴的話,那麼可以想象,崇禎皇帝是肯定會為他主持公道的,但是在主持公道之前,也一定會把眼前這個監守自盜的家賊給亂棍打死的。

    所以丘員外他們也是摸透了那些官吏和礦監的心理,不過丘員外這些地方上的士紳土豪畢竟眼界不高,他們並不知道象礦監這些內官,就算是不通過崇禎皇帝,也可以通過相好的太監,發揮出巨大的能量。不過這個也是後話了。

    當丘員外把計劃向赫飛、書墨和楚格托盤而出以後,就對他們三人說了搶私礦區的計劃。那無非就是從摩擦開始,然後械斗,再升級為大規模械斗。這表象也就想以前地方上的私礦主爭奪私礦一樣,不會引起別人特別的注意。

    而這前期的工作都將由丘員外他們來進行,不過接下來就需要南陽營出手了。因為那個私礦區雖然也是屬于南陽鐵礦管理,並不屬于地方官府管轄,但它所處的位置卻正好也在南陽營的管轄範圍內。

    既然發生了大規模的械斗了,那麼順理成章,南陽營也可以出兵先平定了地方再說。至于以後,那不是誰控制的地方誰說了算啊?

    當拿到了這私礦區以後,除去給地方官吏的干股,丘員外他們也答應︰這鐵礦的收益就按照原先的鐵礦比例來劃分。除此之外,丘員外他們將額外地支付給南陽營三千兩銀子和一百匹馬作為出兵的費用。

    听到了這麼優厚的條件,再說听上去又沒有什麼風險,因此,赫飛和楚格就想一口答應了下來。那些鐵礦的收益,南陽營是不用去想了,肯定是有汝寧營的上層來接收。可那三千兩銀子和一百匹馬,卻正好可以解決南陽營目前缺少銀兩和馬匹的大問題。

    不過之所以他們倆會這麼想,也是因為他們倆不了解礦監有時候能夠發揮出巨大的能量。

    可是書墨卻不怎麼同意。除去他一貫膽小的原因以外,書墨到底是出身在侯府為僕的,他就不象赫飛和楚格一樣,隱約地知道一些太監的能量。

    再說,書墨本來就是一個沒有進取心的人,他本來就像是一個算盤珠子一樣,要吳世恭撥一撥,他才會動一動的。所以書墨並不想無事生非。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在汝寧營中,最嚴格的軍規之一就是沒有吳世恭的命令,任何部隊不能夠隨意出動。而現在如果南陽營要出動的話,也要得到臨時暫代的軍事首領——薛永利的命令。

    但是我們從赫飛和楚格的經歷中可以看出,他們倆都是野心勃勃的人,就想著出人頭地。因此他們倆就提出了一個理由︰南陽營也就是在自己的駐防地開展的軍事行動,南陽營的統領就可以從權處理,只要事後報備一下薛永利就行了。他們確切的想法就是想打個擦邊球。

    關于這一點,三人都是心知肚明。如果南陽營出兵的話,也不能夠先告訴給在汝寧的薛永利他們。要不然,這出兵的好處被上面這麼一分,這三人還不都得哭死啊!

    而為此,書墨又提出了一個難點︰到底南陽營名義上是南陽守備李祿率領的。如果沒有他的同意,南陽營也將是師出無名的。

    這倒確實也是個問題。不過看到了書墨是一直反對,赫飛和楚格也就打哈哈了幾句,把這個話題扯過去了。

    之後當然也就是丘員外他們安排這三位統領大人大吃大喝、睡睡女人。書墨也不會因為自己的不同意而故作清高。

    而見到了這三位統領有了意見分歧,丘員外他們也決定了各個擊破。他為楚格安排的是自己的族佷女。在過夜以後,丘員外他們也先與楚格達成了行動的意向。

    之後,楚格又把赫飛給約出來,倆人這一合計,這狐狸腦子一動,就為書墨設了這麼一個套。

    當然,書墨提出的李祿的問題也要得到解決。丘員外他們確實也能量很大,沒多長時間,他們就把李祿給搞定了。

    應該說,曾經做為京城南城指揮使的李祿,是不會答應與太監發生矛盾的。可是李祿現在的心態又是怎麼樣的呢?

    他根本無所謂在官場上混,就想著睡人妻,賺銀子呢。最多事後被撤職,帶著在南陽搜刮的人妻和銀子回京城養老去吧。所以在丘員外的一份厚禮,以及答應給李祿一份新的私礦干股以後,李祿爽快地答應了這場軍事行動。

    之後,就發生了上面赫飛和楚格設局,把書墨拉到這個軍事行動的舉動。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4:03
第三百零四章鐵礦生變

    “不行!我也就是個副統領,負責的事也就是建造羅家鎮大營。這是否出外打仗的事可就不歸我管啦。說做決定,也是你老赫這個正統領來決定的吧。”書墨立刻開始推卸責任了。

    沒想到赫飛卻一把摟住書墨的肩膀說道︰“在酒桌上就不要分大小了吧。什麼正的副的,這里只有兄弟。我們兄弟就是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啊!”說完以後,赫飛和楚格一起大笑了起來。

    “你們是什麼兄弟啊?”書墨奮力地掙扎著,要掙脫出赫飛的魔爪,“你們這麼膽大妄為,那李守備還不知道答應不答應呢。再說,就算是我們做成了這件事又怎麼樣呢?擅自調兵,擅自打仗,等少爺回來以後,還不得都把我們給打死啊?”

    楚格在一旁笑眯眯地說道︰“關于這事,李守備已經答應啦。所以你也不需要擔心這個問題。至于大人那里嘛!我給你分析一下,你听听是不是在理啊!”

    書墨又奮力地掙扎了幾下,終于掙脫了赫飛的魔爪,他皺著眉頭仔細地听著楚格的話。

    “你想啊!如果大人在這里,我們當然沒話說,一定要听從大人的吩咐。可大人現在不在,我們又遇上了這麼好的機會。那麼我們該怎麼做呢?我認為就是要按照大人的意願去做。”

    “而大人又有什麼意願呢?我們看看大人到了河南以後,雖然他的銀子也是賺了。官也是升了,可是你看到過大人去享福過了沒有啊?天天都在和我們一起日曬雨淋地操練著,一直想著賺銀子和擴軍。”

    “可大人為什麼會這樣做呢?這原因我們也都明白︰大人認為這天下要大亂了嘛。而且剛才老赫也說過,這陝西、山西的民匪;關外的韃子;現在又冒出來山東的叛軍。這苗頭確實就是要天下大亂啊!這點你書爺承不承認啊?”

    書墨仔細地想了一下,發覺楚格也是說得沒錯,于是點點頭說道︰“你接著說!”

    “既然大人要賺銀子和擴軍,那麼我們就幫助大人賺銀子和擴軍就對了。雖說我們這一次做的事是為了我們的南陽營。可是我們南陽營不是汝寧營的啊?不是大人的軍隊啊?”

    “只要我們手腳做的干淨。等大人回來以後一看,我們南陽營的兵丁招齊了,甚至不花大營的一文錢多招了。而且都練好了。還給大人又帶來了一座鐵礦。那大人還不得笑死啊?”

    “到了那個時候,你說大人是會怪罪我們還是會獎賞我們啊?我也承認,我們這次不通過利爺的同意出兵,確實有些小小地違反了汝寧營的軍規。但這功過相抵,也總沒有了事吧。”

    “甚至退一萬步來說,不功過相抵,大人要降罪我們。可是難道大人的心中就沒有一本帳啊?那懲罰也就是為了給利爺一個交待罷了。絕對就是皮不痛、肉不癢的。但只要大人記住我們這一次的功勞。那回頭官復原職,甚至升上幾級還不是毛毛雨啊?”

    “到了那個時候,你書爺也會在大人的面前露臉。說不定大人一高興,把你那閨女,許配給你那個表妹所生的兒子。你就不再是侯府的家奴,而是大人的親家啦……。”

    “打住!打住!越扯越沒變啦!”書墨立刻阻止了楚格的取笑。不過書墨的眼一轉。覺得楚格那些取笑的話卻相當的有道理。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天,那書墨不就是可以靠著自己的女兒,在京城里從一名豪奴躍身為帶著豪奴威風瀟灑的人嗎?

    雖然和赫飛和楚格的野心有些不同,但是書墨也是有野心的。反正是法不責眾,書墨就立刻下定了決心。

    “反正按照軍規,我們都要听上級軍官的命令嘛!”到了這個時候,書墨也不願意落下口實,“那麼我們就好好地合計合計?但是我要說一點。再怎麼動手。我們也不可以出葉縣。”

    赫飛和楚格也知道書墨的本性,知道他的話說到這一步也就是極限了。他們相視一笑。三人開始商量起具體該如何行動了……

    從頭到尾,這三人都未對萬一沒有打下那個私礦區有過任何擔心。雖然南陽鐵礦的礦監也有一千多人的礦丁,那些礦丁也因為礦監的軍餉發足,裝備買齊而戰斗力高于一般的官軍,可從汝寧營出來的這三人,依舊沒有把那些礦丁放在眼里。

    五天以後。

    南陽葉縣的知縣牛穩擎正在縣衙後衙自己住所內,吃著西瓜,和自己新娶的小妾調笑著呢。

    牛穩擎出身平寒,好不容易考了一個同進士出身來到了葉縣為知縣。這才方知做官的妙處啊!這常例收的手軟,地方上又獻來了這個小妾。這多虧了縣境內那些個鐵礦啊!

    而現在的牛穩擎,就是給他一個平常的上縣知縣他都不干啊!就想著安安穩穩地在這里多做個幾任知縣再說。

    可就在牛穩擎和小妾卿卿我我的時候,突然前面傳來一聲大叫︰“老爺!不好啦!”接著,就看到他的管家牛貴慌慌張張地繞過照壁闖了進來。

    牛穩擎身邊的小妾看到有男人闖了進來是一聲尖叫。這府內的內宅一般是不允許男人進來的。這天又這麼熱,那小妾也穿的很隨便、很單薄,所以在尖叫以後,她立刻捂住臉跑進了後面的屋子。

    被掃了興致的牛穩擎立刻是火冒三丈。這位牛穩擎從家鄉帶出來的家人平常看起來倒是挺穩重的,但一遇到事,卻立刻忘了規矩闖進了內宅,還敢佔了自己女人的便宜。于是牛穩擎一下子把手中的西瓜扔到了牛貴的身上,大罵道︰“鬼叫什麼啊?有什麼事不會在外面叫本官一聲啊?”

    牛貴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他紅著臉說道︰“老爺,確實出了大事啦。剛才龍頭嶺那里傳來信。那里的礦工又打起來啦!”

    听了這話,牛穩擎就氣不打一處來。他聲音越發地高亢起來︰“這算個屁事啊?哪一天龍頭嶺那里不打上個幾架啊?”

    “這次可有些不同。”牛貴也有些發急,“听報信的人說,那里已經是幾百上千號人在打呢。都紅著眼用著家伙呢。听說已經打死打傷了幾十號人呢。”

    牛穩擎是“噌”地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打死了人可是出了大事了。他新做官,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件事。這時候也只會在院子里急促地繞著圈。

    看到了自己的老爺只會繞圈,牛貴低聲問道︰“老爺,要不要帶人去看看啊?”

    牛穩擎這時候正好走到了牛貴身邊,他立刻對著牛貴就狠狠地踢上了幾腳。一邊踢一邊還罵道︰“蠢如亥犬。這整個縣城才幾十個衙役,你讓老爺我到那上千個打紅了眼的黔首中去勸架?你難道怕老爺我死的還不夠快嗎?”

    牛貴生受了這幾腳,好不容易等到牛穩擎消了一些火氣,接著愁眉不展地問道︰“那麼老爺,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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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瞌睡遇上了枕頭

    就在這時候,牛穩擎的師爺也在照壁外叫道︰“東主,牛貴大叫是為何事啊?”

    這師爺姓馬,他倒挺有責任心,听到牛貴大呼小叫地沖向內宅,連忙趕過來以盡到自己幕僚的責任。

    一听到自己的參謀已經趕來,牛穩擎仿佛立刻有了生氣,他連外袍也顧不得穿了,就穿著小衣繞過照壁出了內宅。

    “先生可否有教本官啊?”牛穩擎拱手行禮問道,不過他的問話也現實出他已經亂了方寸。

    馬師爺是連忙還禮。不過現在連事是什麼都不知道,那叫馬師爺能夠出什麼主意呢?于是跟著出來的牛貴又把外面報信人的話重復了一遍。

    听了以後,馬師爺立刻說道︰“事不宜遲。東主應馬上派人通知葉公公。其實這也是他們鐵礦的事,和我們地方上也沒什麼關系,所以大人勿需驚慌。雖說葉公公可能早就得到了械斗之消息,但東主去報個信也是賣他一個好,也留下了一份人情。”

    “東主還需加派人手看守住縣城大門,巡邏縣城大道。雖說龍頭嶺離我們縣城還遠,但也要防止事態有變,防止屑小趁火打劫。”

    這兩個有的放矢的主意一出,牛穩擎立刻是放下了心。他立刻恢復了神態,很有官威地下令道︰“來人啊!按馬師爺所說的去做。”

    “是!”牛貴立刻躬身回答。接著就想跑出去安排下去。

    “等等!”馬師爺立刻叫住了牛貴,“先給大人把官袍拿來。”

    牛穩擎這才發現自己還穿著小衣。如果自己這副衣冠不整的模樣去見下屬,那麼知縣的臉面都要丟盡了。雖然牛穩擎在內心里還是很感謝著馬師爺的提醒。但是終究免不了有些尷尬,他也只好咳嗽了幾聲掩飾了一下。

    在馬師爺有條不紊地安排以後,牛穩擎也安穩地坐在大堂上放下了心。可過了小半個時辰,衙門大門口又跑進來一個人,他也大叫道︰“大人!不好啦!”

    牛穩擎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定楮一看,進來的是衙門里的一名衙役。

    “怎麼回事?”牛穩擎連忙問道。

    可那名衙役跪在地上,氣喘吁吁地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一旁的衙役班頭立刻跑過去連踢了幾腳。怒叱道︰“大人問你話呢!有什麼屁。你就快點放出來啊。”

    好不容易等那名衙役穩定了情緒,他稟告道︰“大人,小的是幫忙看守東門的。在東門遠處來了一支軍隊,向著縣城的方向來啦。”

    “太好啦!”,“快關城門!”牛穩擎和馬師爺同時說出兩句意思完全相反的話。這情形搞得大堂上所有的人都是一愣。

    牛穩擎知道,這附近的官軍,肯定就是守備李祿的軍隊。只要他們進入縣城幫忙防御。再有什麼危險也有這支軍隊頂著。那縣城和自己的安全可就都有保障啦。

    可是自己的幕僚馬師爺發表了相反的意見,那肯定也是有道理的。于是這時候牛穩擎也顧不得自己的面子了,他立刻不恥下問地問道︰“先生為何如此說?”

    馬師爺立刻行禮說道︰“東主,這大軍入城,宛如鼠入瓷店。必會搞得雞犬不寧。東主可要為治下的百姓著想啊!”

    “對!對!對!”牛穩擎一下子反應了過來,那句“賊來如兵來如官來如剃”的話。牛穩擎以前也听過很多次了。

    雖然這最後一句話好象就是映射著他自己,但牛穩擎還是立刻下令道︰“快去關閉城門。本官也與先生和各位同僚一同到東門城樓上去看一看。”

    這支軍隊正是赫飛和楚格率領的南陽營。今天書墨率領著三百人守營,而赫飛和楚格率領著七百多兵丁(南陽營一千五百兵額,因為機動營並沒有招滿的原因所以不滿額)正要繞過葉縣縣城,去雙方械斗的龍頭嶺呢。

    可是南陽營接近葉縣縣城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葉縣仿佛是如臨大敵,他們毫不猶豫地關閉了城門。而城樓上。還看到一群人站在那里監視著南陽營的一舉一動。

    “這葉縣的人到底是在搞什麼呢?我們又不進城,他們做出那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干什麼呢?”一位親兵在一旁鼓鼓囊囊地說道。一副摸不清頭腦的模樣。

    可是這名親兵的話卻立刻提醒了赫飛和楚格。他倆都是曾經跟隨著吳世恭北上的人。知道地方官府防備著官軍的原因。因此,他倆對視了一眼,立刻樂呵呵地下令道︰“全軍開向葉縣縣城。”

    既然這葉縣上下都害怕南陽營進城,那麼南陽營反而就是要做出一副進城的樣子來。倒也不是真的為了進城,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從葉縣敲詐出一些好處來。

    見到了南陽營越來越近,城樓上的人也越來越緊張。直到南陽營開到東門外的壕溝旁停下了腳步,城樓上的葉縣縣令牛穩擎他們才暫時松了一口氣。

    也沒辦法,作為葉縣的知縣,牛穩擎還是得先開口詢問︰“城下的將軍,你們到葉縣是所為何事啊?”

    這時候的赫飛和楚格倒是很有禮貌。他倆都跳下馬,赫飛向牛穩擎行禮說道︰“知縣大人,得知葉縣有民眾作亂,奉我們李守備之令,小人領軍來葉縣救援。請大人打開城門,放弟兄們進城吧。”

    赫飛是毫不猶豫地撒謊把他們的老大——李祿給賣了出去。反正老大就是用來賣的。再說,李祿也不是真正的南陽營老大,所以赫飛賣他也是沒有一點兒的心理負擔。

    雖然城樓上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為什麼李祿這麼快得到了礦工械斗的消息,不過赫飛所說的理由倒也真的是在情理之中,所以城樓上的人也都相信了赫飛的話。

    不過,放赫飛他們南陽營進城是肯定不可能的,還是牛穩擎開口婉拒道︰“這位將軍搞錯了吧。縣城里有本縣鎮守,並沒有發生什麼動亂。鬧民變的地方應該是在龍頭嶺,還是請將軍盡快動身去吧。”

    赫飛向楚格使了一個眼色,楚格立刻心領神會,他直起身大叫道︰“這是搞什麼啊?哪個王八羔子傳得這個假消息,讓我們拼死拼活地跑了二十幾里地啊?回去老子扒了他的皮。那窮山溝里的苦哈哈打死打生的管我們什麼事啊?知縣大人。我們都跑了半天了。放我們進城喝口熱湯,也讓我們兄弟好好地休息一下再回去啊!”

    “就是!就是!快開城門啊!”

    “再不開城門我們可要撞門了啊!”

    ……

    一群早就被赫飛和楚格吩咐過的親兵也在一旁起哄道。

    可城樓上葉縣的官吏卻都是不知道赫飛他們是在做戲啊!他們想著︰這群丘八萬一鬧了起來,那起碼眼前就會吃虧。雖然葉縣也有城牆,可城牆上卻並沒有什麼防守的兵丁。萬一城樓下的那群丘八不管不顧地爬上城牆,不見得牛穩擎他們這些葉縣的官吏來阻攔他們啊!

    牛穩擎這時候額頭上也冒出了汗,他立刻大聲叫道︰“休得莽撞!既然壯士們已經來到了縣城,那本縣保證讓壯士們吃好喝好。不過這位將軍。縣城的地方確實太小,容不下這麼多的壯士進入,還是請你多多約束,多多包涵啊!”

    “別鬧啦!別鬧啦!”赫飛立刻做起了紅臉。他接著微笑著向牛穩擎行禮道︰“不過大人,兒郎們確實又累又餓,還是煩請大人賞賜啊。”

    看到眼前的這位把總還是挺識相的。牛穩擎也就放下了心,他轉身就要去安排飯食。可還沒有等牛穩擎開口,身邊的馬師爺就拉住了他,小聲地說道︰“東主,那丘八說的是賞賜,不是真的要吃食啊!”

    “他們要的是犒勞!”一旁的主薄也補充道。

    牛穩擎一下子也明白了過來。原來這群丘八是要銀子啊。于是牛穩擎就地赫飛說道︰“城下人多,本縣也不願意騷擾百姓。就給將軍豬羊各十對,美酒十壇吧。”

    赫飛和楚格立刻是眉開眼笑。他倆立刻再次行禮說道︰“大人真是愛民如子啊!”做一場戲。就可以得到這意外的好處。赫飛和楚格也不介意拍一下眼前這位知縣的馬屁。

    可事情還沒有完,牛穩擎接著說道︰“本縣再給城下的壯士三百兩銀子。不知你們是否願意到龍頭嶺去平息民變啊?”

    這話倒讓赫飛和楚格一下子愣住了,這不是瞌睡遇上了枕頭嗎?還有這樣的好事啊?他倆拚命忍住了笑,深深地彎腰行禮道︰“謹從大人之令!”

    于是赫飛留下了一百名兵丁接收那些犒勞。其余的兵丁立刻出發開往了龍頭嶺。赫飛他們不得不急啊!他們怕留下以後會真的會憋不住笑出聲來啊。

    等到赫飛他們離開以後,馬師爺也低聲拍馬道︰“東主果然英明。不費果實,就讓那群丘八賣命,還交好了葉公公。真是一舉數得啊!”

    “休得胡說!本縣也是體恤龍頭嶺的百姓,不願意他們多有傷亡,和那閹黨絕沒有關系。”

    馬師爺當然知道牛穩擎這些文官不願意在外人的眼里,把他們自己拉的和太監太近,于是接著恭維道︰“學生是小人之心了。不過東主只是略施小計,就引得那群官軍甘于賣命。東主還真是有大將之風啊!”

    “哈哈哈!”牛穩擎再也憋不住得意的笑聲。其實馬師爺沒有說錯,牛穩擎肯多花三百兩銀子讓赫飛他們趕去龍頭嶺,正是想要交好葉公公。再說,那些犒勞也都會由城中的士紳來募集的,又不要花費牛穩擎自己的銀子,那他還心疼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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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放心和不放心

    直到南陽營兵丁遠去的背影已經模糊不清,牛穩擎才下了城樓。雖然他也為自己剛才的靈機一動,忽悠著那些丘八去平息民變而感到有些自豪,但是牛穩擎還是在心中默默地慶幸著︰“這下子我可放下了心嘍。”

    而直到看不清城樓上的人影,赫飛和楚格他們也是立刻笑作一團。雖然得了那些意外之財確實是讓人身心愉快,但是赫飛和楚格的高興可不僅僅是為了這個原因。他們的眼界也沒有這麼淺。

    雖然赫飛和楚格都是出身平寒,但是這幾年的積攢,也為他倆積攢下了不小的家當。區區的三百兩銀子和一些豬羊、美酒,他倆還不怎麼放在眼里。

    他倆高興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有了一頭替罪羊啦!以後如果上面查下來,他倆完全可以把這事推到葉縣知縣牛穩擎的身上。說南陽營的行動是奉了知縣牛穩擎大人之令。

    畢竟李祿也是他們大人的親戚。再說,哪里去找李祿這麼好的上司啊?他除了賺銀子和睡人妻之外,對南陽營的事是屁事不管。

    而如果用原來的理由控制了那個私礦區,到了最後怎麼樣也會追查到李祿身上。並且這世上也沒有不透風的牆,只要有心人打听一下,也肯定會了解到吳世恭和李祿、丘員外他們之間的關系。

    雖然到時候吳世恭是躲在幕後,可能影響是不太大,但是站在明面上的李祿卻總也躲不掉的。

    萬一那個礦監發急,動用關系把李祿給調離了。如果再換上一名指手畫腳的守備,對于南陽營來說,總是要多花費很多手腳去把那名守備給擺平。

    因此,牛穩擎這個替罪羊簡直出現得太及時啦。赫飛和楚格的心中也禁不住慶幸道︰“這下子我們可放下心嘍。”

    接下來平息械斗騷亂的過程簡直是乏善可陳。畢竟訓練有素的軍隊和一般礦工之間的戰斗力相差得也是太遠了一些。

    再說,礦工們也只是械斗,又不是造反,他們看到來了官軍,總不敢對官軍的行為進行抵抗的。因此。當南陽營趕到了龍頭嶺以後。雙方礦工很快地停止了械斗,被南陽營的兵丁給分割了開來。

    可是這兩派礦工與南陽營的關系是截然不同的。丘員外他們這方的,在礦工中成為核心的都是丘員外他們的心腹。這些心腹當然也知道南陽營和丘員外他們的勾結。因此,他們就在南陽營面前相當的老實,完全听從南陽營的號令。

    可礦監葉公公這一方的可就不同了。他們在葉公公派來的幾位小太監和管帳的率領下,要靠近赫飛這些軍官,希望和南陽營拉拉關系。要南陽營幫助他們討個說法。連南陽營的兵丁阻止他們不要亂說亂動,他們這些人還是仗著自己的後台硬,有些置若罔聞。

    這時候的赫飛,就充分顯示出了一名粗魯而不講理的丘八形象啦。赫飛立刻下令把那些不听從號令和上前阻止的人員全部逮捕。這一下子,就把葉公公這方的,參加組織械斗的管理私礦的管理者和護衛私礦的礦丁給一網打盡了。

    接著。赫飛根本不听從任何人的辯解,除了留下那幾名小太監和賬房以外,其他的就不分青紅皂白地全部斬首示眾。用的就是挑動民變的罪名。

    這蠻不講理血腥的舉動,確實真的把那幾位小太監和賬房給嚇尿啦。

    可赫飛的行動還不僅如此。他讓人把那幾位小太監和賬房關起來以後,接著留下了二百名兵丁在私礦區,讓這些兵丁們分隊在丘員外他們安排的當地帶路黨的帶路下,到達這個私礦區的主要礦山,接收這些私礦。

    而還留在那些私礦的葉公公的人和護衛的礦丁。如果听話。那就立刻驅逐;如果不听話,那就大刀揮舞、刺刀見紅了。所以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南陽營就完全控制了這個私礦區。

    接著,這些南陽營的兵丁就不僅僅是戰斗隊了,他們又轉變為了宣傳隊。南陽營的很多兵丁,都是原來丘員外他們私礦的礦工。于是他們就以自身舉例,給這個私礦區的礦工描繪了一副很美好的遠景圖。

    要知道,和丘員外他們的私礦不同的是,在這個私礦區為礦工的,有七成以上都是葉公公以權謀私安排過來服苦役的罪犯。

    再怎麼說,不拿工餉的苦役犯總比拿工餉的礦工節省一點吧。而且還完全不需要顧忌那些苦役犯的生老病死,反正有源源不斷地後備苦役犯會送過來。

    另外,不要說那些在死亡線上掙扎的苦役犯了,就是那些拿工餉的礦工和吳世恭現在私礦的礦工的待遇都是天壤之別了。因此,在兵丁們一宣傳政策以後,整個私礦區立刻從上到下穩定了下來。

    而赫飛帶著那五百多號人又要干什麼去呢?當然就是要阻攔葉公公派來的礦丁咯。

    當礦監葉忠派遣的七百多名礦丁汗流浹背地跑到進入私礦區的要道——龍眼鎮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他們被一支軍隊阻攔住了道路。

    在弄不清楚情況之下,率領礦丁的太監立刻派人上前交涉,可是赫飛再一次表演出了一名粗魯而不講理的丘八形象。

    他根本不理會交涉的人,只是大叫道︰“奉知縣大人之令,龍頭嶺上的民變已經平息。為了防止山里的刁民再次生變,我們這支官軍就要在龍頭嶺這里駐扎五年時間。而在這時間內,不允許有任何其他的武裝進入。如果你們有什麼話,就向我們的知縣大人去說吧。”

    當那名交涉的人被趕出來以後,帶隊的那名太監當然不會罷休,他還想著硬闖。可是接下來就是南陽營在礦丁面前演習的時間了。

    列隊行進、火銃齊射,到了最後,唯一配備給南陽營的一門一磅的火炮,對著龍眼鎮旁的龍眼湖來了那麼一發,這就把礦丁們硬闖的勇氣都給打下去了。

    這真是太監遇上兵,有理講不清啊。那名帶隊的太監還是決定先回去再說。反正礦工之間的械斗,已經被眼前的這支二百五官軍平息了。私礦又在那里,又不會自己長腳跑掉。

    這里面葉肯定是有著什麼誤會。還是回去以後讓葉公公和地方官員交涉了再說。于是,那名太監也就偃旗息鼓,先打道回府了。

    而利用了這段時間,南陽營更是把這個私礦區牢牢地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暫時不提那礦監葉公公的動作,先表一表南陽營吧。這紙包不住火,到了這個時候,赫飛他們也一定要通知汝寧營本部,讓本部派人來接收新的私礦區了。

    南陽營的保密工作做得確實出色。直到他們派人把消息傳遞到了汝寧大營,這些汝寧營留守的大佬們才得知了這個消息。

    現在的汝寧營,都把精力放在屯田農莊的救災和汝寧府南部的控制上去了。那位被吳世恭強行收編的千戶喬松,卻在組織屯田農莊救災等方面,顯示出很出色的才華。當然論功行賞,喬松的家產也在這短短的時間內,足足地翻了一個倍。因此,當時不請不願的喬松,現在已經死心塌地地跟著汝寧營的腳步去走了。

    不過雖然喬松很出色,但他畢竟也不是三頭六臂。所以在汝寧府南部的兵丁募集和訓練,還有聯合地方士紳一同抗災等方面,都吸引住了鄧啟帆和薛永利他們絕大多數的注意力。

    可南陽營這里卻突然出了這麼一個妖蛾子,這怎麼會不讓這些大佬們火冒三丈呢?于是,鄧啟帆和薛永利他們立刻火急火燎地趕到了南陽,而得知大佬們將要來臨的赫飛他們,也回到了羅家鎮大營來迎接。

    見面以後也顧不得寒暄了,在鄧啟帆的反復詢問下,赫飛他們就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和每個細節交代得一干二淨。

    接下來,就是薛永利把赫飛三人領進一間沒人的小黑屋的時間了。薛永利在小黑屋內,對這三人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我們不知道。我們只知道赫飛三人在出小黑屋的時候,都已經做過了整容手術了,他們都長著一張標準的猴子屁股臉,頂著一對熊貓眼楮。

    薛永利是太氣憤了。不說那南陽營的這三位統領不遵守軍令,擅自出兵的舉動。光想想薛永利自己吧。

    作為汝寧營的開創者之一,汝寧營里所有的軍官,甚至包括吳世恭都是薛永利的徒子徒孫。而薛永利也是汝寧營中僅此于吳世恭的第二高位的軍事統領。

    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汝寧營是南征北戰,不斷壯大,而薛永利卻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徒子徒孫不斷立功,他自己倒好,一直作為定海神針留守大營,愣沒有撈到一場仗來打。薛永利是早就憋著一肚子的火氣了。

    雖然赫飛還是以為南陽營這次行動對汝寧營很有利,但是他還是要找到赫飛他們這三個人形沙袋來降降火氣。說心里話,在薛永利的內心中,還是有些羨慕這三個膽大妄為的家伙的。

    而等到薛永利松完了筋骨,鄧啟帆就把薛永利叫過來問道︰“薛大人,您看現在該如何收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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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設寨龍眼鎮

    “嗯!這龍眼鎮不錯!”薛永利一邊輕輕地揮舞著手中的馬鞭,一邊說道。

    關于如何善後新的私鐵礦,汝寧營留守的那些大佬產生了分歧。以薛永利為首的武官是一力主張︰既然那個私鐵礦已經到手了,那就沒有再還會去的理由。

    這也是和薛永利的經歷有關的。到底薛永利是幾代在陽武侯府為豪奴的。對于侯府的豪奴來說,除非踫上了惹不起的人,要不然,只要看上的東西,我的就是我的,你的還是我的,沒有把自己搶來的東西拱手相讓的道理。

    而以鄧啟帆為首的文人幕僚卻覺得這事應該穩重。因為這次搶奪的可是官營的南陽鐵礦。而且搶的是內廷派出來的礦監。雖然這個私礦區如果到手的話,對汝寧營的收益增長很有益,但相比較于守備大人吳世恭的前途,那就是一文不值了。

    因為只有鄧啟帆還知道內情,知道此次吳世恭的出征就是因為得罪了首輔周延儒,所以無論勝敗都可能失去汝寧府守備的官職。而為了不動搖軍心,這個秘密也只有鄧啟帆一人知道,連薛永利都沒告訴給他听。

    當時吳世恭和鄧啟帆商量對策的時候,曾經有個打算就是通過吳世恭和秦公公的關系,打通內廷,讓首輔周延儒賣個面子收回成命。而現在卻要主動地去得罪內廷,這不是斷了吳世恭的一條路了嗎?

    可鄧啟帆又不可以把這個內情向薛永利去說,因此,倆人之間的意見就得不到統一了。

    還是鄧啟帆靈活,他向薛永利提出︰“既然已經佔了,那就先佔住了再說吧。反正我們就一個‘拖’字,加派人手,能多挖些鐵礦是一些。”

    “也給赫統領去說一聲,裝瘋賣傻和一問三不知他總會的吧。讓他把事都推到那個葉縣的知縣身上,反正胡攪蠻纏,能拖一天是一天。”

    “最好能夠拖到大人歸來。再怎麼說。還是大人的面子大一些。如果實在拖不下去。也要得到了足夠的好處再走,不能空手而歸啊!”

    其實鄧啟帆的腦子轉的也很快。他就想著把這個歸還鐵礦作為一個砝碼,讓內廷幫忙讓首輔周延儒不再動吳世恭呢。

    而薛永利听到了鄧啟帆答應還能夠暫時佔有鐵礦,他也不願意和鄧啟帆針鋒相對,也就松口答應了下來。但薛永利的內心中,卻和赫飛他們一樣,想造成既成的事實。先斬後奏地要把這個鐵礦永久地霸佔下去。

    于是,等鄧啟帆回汝寧府的時候,薛永利就並沒有同行,他以視察南陽營的名義,要在這里多逗留幾天。而在這些天,赫飛這些南陽營的軍官就陪同著薛永利四處察看著地形。

    今天正好查看到龍眼鎮附近。在這里有一個長約十里。寬約三、四里的腰果形小平原。而小平原的兩頭,一個正是龍眼鎮,而另一個是遠處的蔥嶺山口。但是蔥嶺山口已經是出了葉縣的範圍,所以南陽營並不能夠在那里駐防。

    而只要控制了龍眼鎮,也就能夠擋住進入新鐵礦的道路。雖然這條道路並不是通往葉縣縣城的主要道路,龍眼鎮也並不是特別繁華。但是對于南陽營來說,他們的主要職責就是要保住和控制住那些鐵礦,至于葉縣的安危已經是南陽營次要的任務了。

    而吳世恭原來的鐵礦。也因為有了羅家鎮和葉縣縣城互為犄角。如果不失去那條防線的話,也基本上可以擋住敵軍來犯了。

    因此。薛永利就說道︰“赫飛,就在這里新建造一座可以屯兵千人的寨子。你們南陽營也調五百人守在這里,要做到萬無一失。”

    “利爺,那建造寨子的銀子納(哪)里來呢?”赫飛問道。因為赫飛臉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好,所以他說的話就有些口齒不清。

    “我給你們想辦法,從其他的軍費中擠出一些給你們。不過你們也要讓丘員外他們出點血,再怎麼說,這個新鐵礦也有他們的一份吧。還有,你們羅家鎮的大營就先造到這里吧。再撥給你們建造羅家鎮大營的銀子,你們都用到這里來。有了這個寨子,其實羅家鎮大營已經是不怎麼重要了啊。”

    “利爺,丘員外他們還答應了給我們南陽營一百匹馬,您看……”楚格在一旁插嘴道。

    薛永利一听就明白了楚格的意思。他很爽快地回答道︰“給你一百名馬童。但注意一點,別往死里去練,等他們身體長開再說。”

    “謝利爺!”楚格立刻是眉開眼笑。

    “那利爺,守寨子的火炮也要撥給我們幾門啊。”赫飛是順桿往上爬。

    “沒問題!這次剛造出來的四門三磅的火炮,都劃給你們吧。不過你們可要下手快一些,被別人搶去了,那我可不管啊!不過你們也不用怕,讓小楚的媳婦到楊狗蛋面前撒撒嬌嘛。”薛永利的心情很好,說話間還開起了玩笑。

    “多謝利爺!”赫飛頂著個豬頭笑得很歡暢,“還是利爺貓(目)光如火炬,發現了龍眼鎮這個地方啊!”

    對于赫飛的馬屁,薛永利是愣了一下,接著立刻明白了赫飛說的就是目光如炬這個成語,于是薛永利一邊大笑一邊笑罵道︰“你這赫飛,不讀書還好,可讀書了怎麼越來越回去了啊!連話都不會說了啊!”

    周圍的軍官和護衛是一片笑聲。

    等到笑聲稍緩,一旁的書墨問道︰“利爺,這天色已晚了,那丘員外他們也已經準備好,要向利爺進進孝心。你看?”

    當時薛永利的出手也是有分寸的。書墨原來是吳世恭的貼身書僮,楚格有個楊狗蛋是他的老丈人,所以薛永利對他倆還是手下留情的。只有赫飛這個南陽營的正統領傷得最重。

    “也好,就一起去玩玩吧。”解決了正事以後的薛永利心情正高興,也就答應了丘員外他們的邀請。而得知能夠參加宴會,那些軍官和護衛都高興地歡呼起來了。

    這時候,書墨就白了一眼也正在咧著嘴傻笑的赫飛,接著諷刺道︰“那長著一張貓臉,貓眼里露出兩道貓光的人就不用去了啊!”被打了一頓的書墨現在還記著赫飛的仇呢!

    哈哈哈——!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4:04
第三百零八章礦監之心旅路程

    一個多月後。

    “混蛋!混蛋!給我滾出去!”接著一個奴僕打扮的人,連滾帶爬地出了南陽鐵礦礦監葉忠的官邸書房。

    在官邸中的這些下人,在這一個月都知道自己的老爺心情是非常糟糕,因此他們都盡量不在老爺葉忠的面前出現。所以這時候在書房周圍,官邸中的奴僕和丫鬟是相當少,連躲不掉要在書房外面听候吩咐的那幾個丫鬟都是噤若寒蟬。

    葉忠覺得自己在這一個月內一直在走霉運。在去年南陽鐵礦礦監有缺,葉忠听聞後,毫不猶豫地花了自己大半個家當,走通了王承恩的路子,才得到了南陽鐵礦礦監的肥缺。

    葉忠雖然愛財,但他自認也是個小心謹慎的人。自從上任以後,完全就是蕭規曹隨。該給宮中幾位大太監的孝敬是一文不少;地方上撈過界的銀子是一兩不拿。就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內,拿著自己該拿得一份。

    可就在一個多月前,在龍頭嶺私鐵礦那里發生了礦工之間的械斗。一聞這個消息,葉忠一開始也並沒有在意。因為礦監衙門里的小吏也曾經給葉忠介紹過,這個是歷任礦監小金庫的龍頭嶺私鐵礦,哪一年不和地方上那些土豪開采的私鐵礦,為了搶奪礦源而發生幾次械斗啊?

    但是沒想到的是,械斗的規模是越來越大,在短短幾天時間內,械斗的規模就達到了上千人。這讓葉忠有些坐不住了,他立刻讓下屬的太監率領礦丁去平息這次械斗。

    然而雖然礦監衙門設在了南陽鐵礦的礦區,但是歷任礦監為了享福,就把礦監官邸搬到了南陽府城內。因此,礦監的辦公地點在事實上早就從衙門移到了官邸。

    而龍頭嶺私礦區卻在葉縣,那葉縣可是處在南陽府最西北面的縣城。所以離南陽府城可是有著一段距離。因此,消息的傳遞就有些脫節。所以等到集合好了礦丁,又風塵僕僕地趕過去以後,卻驚訝地發現,他們去龍頭嶺私礦區的道路。被一支官軍給封鎖住了。

    而在這里我們就要捋捋時間節點了︰

    首先礦監葉忠听到有礦工械斗。並且派出礦丁去平息;

    接著等礦丁派出去後,葉忠又接到了葉縣知縣牛穩擎派人來傳報礦工械斗。雖然葉忠自己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但這個行為明顯就是牛穩擎對自己的示好;

    再接下來,自己派出去的礦丁灰溜溜地回來了。他們稟告說︰自己被一支官軍攔截住了,並且那支官軍還說,他們就是葉縣知縣牛穩擎派來的,並且要在龍頭嶺私礦區長期駐扎下來。不允許有其他的武力進入;

    而到了這個時候,葉忠也認為是和牛穩擎有些誤會了。他還為了礦丁避免了沖突,勉勵了那位帶礦丁的小太監幾句。

    可到了最後,自己派到私鐵礦的人逃回來啦。再加上後來被那支官軍放回來的幾位小太監和賬房,他們告訴了葉忠︰葉忠派到龍頭嶺私鐵礦的人,沒回來的都已經被那支官軍給殺害了。而那支官軍也接手了私鐵礦的管理。龍頭嶺私鐵礦已經是易主啦。

    這正正反反的消息。一下子把葉忠給搞糊涂了。雖然葉忠心中已經有了懷疑,但是生性謹慎的葉忠,還是盼望著這真的是一場誤會。因此,他立刻派人到葉縣,去向牛穩擎交涉。

    交涉進行得很順利,牛穩擎收下了帶去的禮物,並且回贈了一份厚重的回禮。並且牛穩擎還信誓旦旦地說︰當時確實有支官軍去了龍頭嶺私礦區去平息械斗。

    而那支官軍是守備李祿听說械斗以後,派來到葉縣縣城幫助維持的。不過牛穩擎為了幫助礦監葉忠平息械斗。就好心地把這支官軍派往了龍頭嶺私礦區。

    至于那支官軍在私礦區大開殺戒。可能是有什麼誤會吧。會不會葉忠的人憑著自己的背景,和那支官軍有了什麼沖突。撞到槍口上了吧。

    不過牛穩擎還是拍著胸脯保證︰自己是絕對沒有命令那支官軍長期在私礦區駐扎。

    並且牛穩擎還主動提出︰他馬上給守備李祿去信,讓李祿立刻把那支官軍給召回來。

    所以听到了去交涉的人的回稟,葉忠終于是松了一口氣。是誤會就好啊!葉忠也知道自己手下這些人的德行。因為他們的囂張而導致被誤殺的可能性是太大啦。

    雖然那支官軍的舉動是相當粗暴。但是能夠苛求丘八的禮數和道德水平達到太監和文官的高度嗎?

    相對于誤會消除和收回私鐵礦,死了這幾個手下那也就是末枝的事啊!至少那些丘八也知道自己的存在,把那幾個小太監和賬房給放回來了啊。至于那些不愉快,就讓他隨輕風去吧(調侃一下輕風大大,現在他寫的《大明官》不錯)。在那一瞬間,葉忠覺得自己的心胸是無比的寬廣啊!

    可就是到了這時候,葉忠和牛穩擎都是認為只要他倆達成協議就足夠了。他們根本就沒有,哪怕是派人去李祿那里或者赫飛安排在私礦區的南陽營那里交涉一下。雖然葉忠和牛穩擎的做法也是明朝官場中的常態,不過他們也太不把槍桿子放在眼里了吧。

    所以葉忠的心胸很快就寬廣不起來了。南陽守備李祿就根本沒有接見送信的人,他只是讓那送信的人帶回來一句話︰李祿的軍隊已經派出去了,那麼這支官軍該如何行動,就要由帶隊的武官來決定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嘛。

    既然那帶兵的武官覺得還需要駐守在龍頭嶺,那麼他就可以駐守在龍頭嶺。反正一切以保證不發生民變為標準。至于葉忠和牛穩擎有什麼話,就讓他們去找駐守龍頭嶺的武官去說吧。

    但是又到哪里去找率領這支官軍的武官呢?葉忠和牛穩擎又不知道有赫飛的南陽營。現在整個龍頭嶺私礦區都給封鎖了起來,交涉送禮的人根本就進不去。而送進去的信件也都是石沉大海。這讓葉忠是急得跳腳。但是葉忠也感到有些不對了。

    沒辦法,有錢能使鬼推磨,花銀子叫地頭蛇去打听消息去吧。地頭蛇到底是消息靈通,很快打探來龍頭嶺私鐵礦的消息。

    龍頭嶺私鐵礦已經是全面復工。而管理鐵礦的就是原先那些本地私礦主的人。還有就是,各個官府中的官吏,在龍頭嶺私鐵礦收取的收益,也已經分文未少地交到了他們手中。更令葉忠咬碎鋼牙的是,連葉縣知縣牛穩擎的那一份都沒有少。

    而且那支駐守的官軍也在龍眼鎮收購地皮,準備著在那里大興土木建造一座寨子呢。

    葉忠一下子氣昏了頭︰“好啊!原來你們這些本地的官吏和本地土豪都勾結起來啦,玩小動作把我的小金庫給搶走了啊!”

    “最不要臉的就是那個牛穩擎。都學會用緩兵之計把我給穩住啦,再暗渡陳倉地搶下私鐵礦。難道你就不知道早晚有一天會東窗事發的嗎?”

    于是熱血沖頭的葉忠立刻帶著上百名礦丁,到葉縣找牛穩擎來興師問罪了。可一見面以後,牛穩擎是咒天誓地說自己絕對沒有參與搶奪龍頭嶺私鐵礦。

    不過現在的葉忠已經不會相信牛穩擎的發誓了。而被逼急以後,牛穩擎就顧不得讀書人的臉面說明白話了︰“這礦在誰的手中,又和本縣沒關系。反正也少不了本縣的一份孝敬,但也多不出一兩銀子來。本縣何必為了那些鄉紳得罪公公您呢?”

    一听這明白話,葉忠也冷靜了下來。他一想︰“對啊!這牛穩擎就是要搶鐵礦,也不需要做得那麼復雜啊。再說他也沒有任何好處,看起來就是那支官軍出了妖蛾子了。”

    而到了這個時候,葉忠又發現了一個難題︰如果那槍桿子听從筆桿子的話,那筆桿子就完全能夠把槍桿子玩弄于股掌之間;但是如果槍桿子不理會筆桿子,那筆桿子卻根本奈何不了槍桿子了。

    就像是現在,葉忠敢帶著礦丁沖進葉縣縣衙,可如果他帶著礦丁去沖李祿的守備衙門,那就想一想林沖帶刀進入白虎節堂的下場吧。

    但是葉忠還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這只要是大明朝混官場的,都知道搶了太監的銀子,就是和太監結了死仇。而李祿這個守備也只是一個小小的中低級武官,他怎麼有這麼大的膽子,做出這麼肆無忌憚的事情來呢?這里面一定是有內情。

    于是葉忠小心謹慎的性格又是佔了上風。他繼續派出了地頭蛇偵察隊,接下來得到的信息就全面多了。

    原來搶私鐵礦的有著三伙人。除了地方上的土豪和南陽守備李祿以外,還有個汝寧府的叫“吳世恭”的守備。

    葉忠又打听了一下李祿和吳世恭的背景。卻驚訝地發現,英國公是李祿的靠山,而那個吳世恭更了不得,他的背後站著陽武侯和恭順侯這兩大侯府呢。

    原來如此啊!葉忠是差一點要哭出來。你說你們公爺侯爺家都是家大業大的,可為什麼要搶我這個小太監的產業呢?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4:04
第三百零九章換帥

    和丘員外他們料想的一樣,現在的葉忠是肯定不敢把事情鬧到崇禎皇帝那里的,就是要比官場上的關系,葉忠也要向公爺侯爺們給跪了。至于再動用武力把私鐵礦給搶回來?還是不要向老虎嘴里塞肉末了吧。

    那現在也就只剩下一條路了,還是依靠組織找太監工會了吧。

    可當時雖然葉忠走的是王承恩的門路,但是他們倆之間的關系也是彎彎繞繞的,並沒有什麼直接的關系。完全是當時葉忠送的銀子最多,才讓他得到了礦監的肥缺。

    不過不要緊。沒有路,那就用銀子開路。葉忠把剩下的家產又拿出了一大半,備了份厚禮連同求援信送到了王承恩那里。

    可王承恩得到信以後,他也立刻困惑了。這沒有道理啊?王承恩知道,那些勛貴家,絕對不會去動南陽鐵礦的,就是名義上的廢礦也不會啊。因為這到底是皇上的產業,萬一被皇上知道了,那可是大犯忌諱的事啊!

    再說,王承恩也和那些勛貴相當的交好。尤其是陽武侯薛濂,只要逢年過節,薛濂都會備一份厚禮送到王承恩的府中。

    因為薛濂還有著一件大事要求著王承恩呢。那就是小朋友薛呈麟冊封世子的事呢。

    當時薛濂招贅吳世恭,以後也很順利地有了孫子薛呈麟。如果天啟皇帝不駕崩,魏忠賢不下台的話,那麼薛呈麟將會很容易的得到世子的冊封。

    但是後來卻是崇禎皇帝即位了。而崇禎皇帝又不待見薛濂,因此當薛濂要求皇帝冊封薛呈麟為世子的奏表呈上去以後,卻被崇禎皇帝以“無此先例”的理由給留中了。

    在明朝,和一般人家不同的是,親王郡王等王族和勛貴家的世子,都是要得到皇帝的冊封的。並不能夠自己去指定。

    當然,能夠作為世子的,基本上也是遵循著嫡長子的規矩,皇帝的冊封也只不過是走一個形式。但是,如果皇帝不滿意這世子的人選,他也完全能夠另指定世子的人選。

    就以薛呈麟來說吧。按照明朝繼承的規矩,贅婿生子以當家主親孫。因此按規矩來說,薛呈麟現在就是薛濂的嫡長孫。雖然這種特例不多,但是薛呈麟確實是排首位的陽武侯世子人選。

    但是明朝立國這麼多年,就沒有一次勛貴招贅的事發生。所以崇禎皇帝以那個無此先例的理由留中。也是有著道理的。

    再說,崇禎皇帝也完全可以讓薛濂的長佷繼承爵位,這道理也說得過去。誰叫崇禎皇帝不待見薛濂呢?所以說,崇禎皇帝的留中還是給薛濂留些面子的。

    但是薛濂急啊!他看著可愛的孫子一天天的長大,又遲遲得不到冊封。就害怕著自己的打算成為水中花鏡中月,這都成了薛濂的一件心病了。

    而現在辦這件事的全部希望。薛濂都寄托在了王承恩的身上。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辦成。倒也不是王承恩不幫忙。

    崇禎皇帝的性格很有點剛愎自用。如果王承恩就這麼直直地托上去,很可能把王承恩自己也陷進去。那王承恩也肯定不會這麼干。如果再遇上崇禎皇帝心情不好,把世子的人選給換了換,這君無戲言的,那估計薛濂跳河的心都會有的。

    因此,現在為了一些黃白之物而去得罪內廷。那薛濂不是腦殘嗎?

    不過猜測畢竟還是猜測,為了保險起見,王承恩還是遣人到了英國公府和陽武侯府去問了一聲。

    而得知這個消息以後,英國公和陽武侯薛濂都是大驚失色。他們都發誓絕對沒有動過南陽鐵礦的腦筋。如果那面發生了什麼事。那一定就是吳世恭和李祿的個人行為。為此,英國公和薛濂都補了一份禮物送到了王承恩府中表達了歉意。

    尤其是薛濂的心中氣啊!當時是看了自己的這個女婿還算老實,這才把他給招贅的。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薛濂為自己女婿擦屁股擦的是不勝其煩,都快要變成女婿的專用手紙了。

    接著,英國公和薛濂立刻向河南去信,勒令李祿和吳世恭立刻退出南陽鐵礦。當然,薛濂也知道吳世恭現在正在山東打仗,他的信是寫給薛永利的。

    這事情也就告一段落了,王承恩也以為到此為止了。可是沒想到,李祿從南陽回信說︰這支官軍是吳世恭借給李祿保護他們原來的私鐵礦的,李祿並沒有號令這支軍隊的權力。

    而薛永利卻回信道︰雖然這支官軍是吳世恭借給李祿的,但是因為姑爺對軍隊的控制是特別的嚴,所以只有姑爺本人才可以命令這支官軍。因此,如果要撤軍,也要等到姑爺在山東打仗回來。

    這就是李祿和薛永利心中有了小九九,建立了攻守同盟了。他們就是要把事拖的越久越好。而接到了回信的英國公和薛濂,又不可能趕到河南去查看真實情況,也只好選擇相信了回信中的話,並且把回信的內容告訴給了王承恩。

    而對于王承恩來說,這件事其實就是一件小事。他之所以要過問這件事,無非就是為了向葉忠表示一下太監工會的關心。

    既然已經有了結果,那就是給了葉忠一個交待了。反正葉忠給自己的孝敬又不敢少一文錢,至于葉忠會如何?王承恩和他的關系還沒有到達那一步。

    所以王承恩就關照了英國公和薛永利,讓他們告訴吳世恭一聲︰等吳世恭從山東打仗歸來以後,讓他即刻下令讓這支官軍從南陽鐵礦撤軍。

    之後王承恩就把這件事拋在腦後了。而得到回應的葉忠,就在南陽盼星星盼月亮,盼著吳世恭早日回來啊!

    經過了三個多月的修建,吳世恭和劉澤清的前營已經建成了一座土城。現在,吳世恭和劉澤清正帶著前營的一群武官,在土城城牆上巡視呢。

    “長敬老弟!這三個多月沒啥動靜,讓兒郎們的身子都要生銹了。還是你們汝寧營準備的足,連單衣都帶著。而我的兒郎離家的時候,都還穿著棉襖呢。這大熱天的,也只好向附近的百姓借一些。不過都穿的象是叫化子一樣。可就是這樣還不夠,你看,那群兒郎還都光著膀子呢。”劉澤清笑著說道。

    “也是。那孔賊也太不給力了。在先頭一個月,他們還時常派探子過沙河。可近兩個月,他們就隔著沙河,死也不肯過來。還是真讓人掃興啊!”

    “那也是你的探子太狠了一些,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這軍功簿上,就是長敬老弟上繳的首級最多。那孔賊可都被你殺怕啦。”

    “那又有什麼用啊?一將無能,累及三軍。這總督大人只知道撫、撫、撫!這撫到最後,反而是被孔賊耍得團團轉。剛一開始,憑著我們的士氣,強沖過沙河。不說是能夠大敗孔賊吧。起碼能夠把孔賊打退,解了萊州城之圍。可現在呢?听說其他幾路都是被孔賊的詐降,搞得是大敗。而我們的士氣也瀉了。要不是萊州城還釘在那里,孔賊他們早就打過來了。”

    “告訴你一個消息。”劉澤清有些神秘地說道,“听說朝廷已經對我們總督大人不滿啦。過兩天就要換帥啦。”

    “換帥?”吳世恭是揚起了眉毛,“還不又是個文官啊?這帶軍的水平,我估計也就和現在的總督半斤八兩。”

    “這回可不同。听說新任的大帥帶來的援軍。其中可有遼東的鐵騎呢。”

    吳世恭一下子笑了出來︰“這倒真是沒想到啊!兄弟我本來是要到遼東救援他們的。沒想到現在倒是他們來救援我們了。唉——!希望他們的到來能夠打開局面吧。我都出來大半年了,真想早些回家啊!”

    “怎麼?想弟妹啦?”劉澤清取笑道,“真要想瀉火,老哥我給你送幾個過來。”

    “你那些亂七八糟搞來的女人,我可不要。”一說起渾段子,是個男人都起勁。

    “哪能呢。都是自願跟來的。唉——!這孔賊都把登萊給打殘了。那里的老百姓都是流離失所的。姑娘家沒法生存,還不是得干這個啊。你放心,我給你的幾個,都是大戶人家的閨女,都還沒被人踫過呢。不信你去看看大營那里,大營周圍都圍滿了妓館了,我都有些看不下去啦。”

    “還是不啦。讓軍中的兒郎看見不好。什麼時候抽個空,和鶴洲兄出營瀟灑一下。不過鶴洲兄,你今天的口氣不對啊?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憂國憂民了啊?”吳世恭也開起了劉澤清的玩笑。

    沒想到劉澤清卻是一臉嚴肅︰“老哥我也是山東人。看到本地的鄉親是這個樣,心中還是不好受啊!”

    就在這時候,營中沖過來一位信使,見到了吳世恭這些武官,就立刻半跪稟告道︰“報——!總督大人有令,明日新任山東巡撫大人駕到,讓軍中守備以上的武官,在卯時到大營中軍帳去聆訓。不得有誤!”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4:04
第三百一十章沙河會戰前夜

    直到走出了大營,吳世恭才深深地做了個懶腰。也不用說,這個最古老的瑜珈動作讓吳世恭的筋骨松弛得相當舒服。因為今天這一天實在是太累了。

    當卯時趕到大營以後,吳世恭他們這些武官首先都等候在中軍帳的外面,他們要先等著高起潛向劉宇烈宣讀聖旨呢。那聖旨的內容無非就是免去劉宇烈的總督差遣。

    而在宣讀完聖旨以後,劉宇烈也不顧新任山東巡撫朱大典和監軍高起潛虛情假意地挽留,立刻帶著自己的親隨出營回京城去了。

    接著就是等候著朱大典和高起潛帶來的援軍入營安頓下來了。而在就著干糧等著朱大典和高起潛用完午餐後,所有的武官這才進入了中軍帳,開始正式商議軍情。而在這一上午,吳世恭就這麼傻等著過去了。

    可下午的商議軍情,吳世恭就從傻等轉變為傻站了。也不是吳世恭一個人傻站,應該說,原先劉宇烈率領的明軍中所有的武官都在這次商議軍情中,沒有了發言權。

    而與朱大典和高起潛商議軍情的,主要就是他們帶來援軍中的武官。尤其是那些遼東來的武官,絕對是掌握了中軍帳中,武官之中的發言權。

    吳世恭他們對這種情況倒也能夠理解,敗軍之將不僅不言勇,連言都沒什麼資格發啊。但是看著那些遼東的武將囂張的嘴臉,心中總有些不是滋味。

    “真憋氣啊!”看起來劉澤清也和吳世恭有著同感。因此在說完這句牢騷話以後,他奮力地一跳,也不踩馬鐙,直接跳上了自己戰馬的馬背上。

    看到劉澤清這個雜技動作,人來瘋立刻瞪大了馬眼,興奮地踩著四蹄。蠢蠢欲動地不知道想要干些什麼。

    “別亂動!”吳世恭拍了人來瘋馬頸一巴掌,等到人來瘋稍稍有些平靜,踩著馬鐙也跨上了馬。

    這時候大營四周是一片喧嘩,奉朱大典的令,兵丁們正在清理著大營周圍呢。

    經過了三個多月的靜坐戰爭,再加上總督劉宇烈一心招撫,讓軍中都泄了戰意,而到了最後又因為劉宇烈知道自己將要被免職,免不了有些自暴自棄,因此。這支明軍的軍紀是相當松懈的。

    所以原先在大營四周,雖然沒有象劉澤清說的圍滿妓館這樣夸張,但是,還是布滿了一個個帳篷區。其中做皮肉生意的、供應兵丁飲食的……反正成了商人的聚集區。而整個軍營,已經不成樣子地好象變成了象是吉普賽部落一樣。

    當然。在這個情況下,大營中的兵丁也沒什麼錢。也沒可能拿到什麼軍餉。為了滿足自己的**,一批膽大的地下商人竟然勾結兵丁做起了倒賣軍械的生意。而吳世恭的汝寧營也從這個地下軍械黑市中,淘到了不少寶貝。

    而在當時,劉宇烈已經對營外的情況是放任了。不過今天朱大典和高起潛上任以後,立刻就下令對營外的情況進行清理,要恢復軍營的樣子。

    “動作這麼大。看起來是真的要打仗啦。”劉澤清看著營外雞飛狗跳的帳篷感嘆道。

    “還是鶴洲兄治軍有方,軍紀嚴明啊,我們前營的兒郎現在就很不錯。前營周圍也沒有大營這里的這副亂相。後天就要出兵了。我們前營和那些遼東兵就是前鋒,還是早些回去安排一下吧。”

    當時在吳世恭的竭力主張下。如何人不得靠近前營營地。而劉澤清也從善如流。再加上汝寧營是一直保持著嚴格的訓練。而在軍隊中也有著攀比,看到了汝寧營這樣訓練,其他前營的軍隊也多多少少也有些訓練,所以前營軍隊中的兵丁,狀態都保持得不錯。

    而吳世恭也不會去搶這些功勞,在這里當然也要捧一下前營主將劉澤清啦。反正真實的情況是如何,前營的這些武官也都是心照不宣的。

    崇禎皇帝這次是下定了決心,要徹底剿滅孔有德的叛軍,不再進行招撫。因此,在朱大典和高起潛出征之時,原登萊巡撫孫元化以禍亂之首被判處死罪,他和張燾同被處死當作了祭旗。原山東巡撫余大成和宋光蘭、王征等遣戍充軍。

    本來按照明朝的官場規則和孫元化在孔有德叛變後的表現,他應該罪不及死。但是孫元化很不幸的在這個節骨眼中,卷入了溫體仁和周延儒的黨爭中去了。

    雖然首輔周延儒欲免孫元化死罪,求救于徐光啟,但是孫元化還是被政敵余應桂、李夢辰、路振飛所陷害,甚至在獄中曾遭嚴刑,讓孫元化是有口難辯。最終還是難逃一死。應該說,孫元化是有些冤枉的。

    但是,作為孔有德叛軍的直接上司,搞出了這麼大的一場叛亂。而這場叛亂除了給山東帶來了長達一年多的動亂以外,還讓遼東的戰局徹底喪失了挽救的希望,也給明朝朝廷帶來了巨大的財政負擔。因此,從結果上來看,孫元化也是死有余辜的。

    但從另外一方面來看,孫元化的死,也使得他和徐光啟主持的,全面學習西洋軍制和裝備的計劃是剛開了一個頭,就嘎然而止。這也使得明朝動用火器對抗後金軍的希望,少了一種可能性。

    然而就是這個全部由孔有德叛軍繼承的改革雛形,也將顯示出驚人的戰斗力。而我們也將在後文中看到。因此,這也確實讓人扼腕嘆息啊!

    因此,孫元化的才能也就是能夠做個優秀的技術官員,換作現代也能夠做一名優秀的科學家,他並不適合,尤其是不適合在明末的亂局中做主政的官員。再重復一遍這樣的感嘆︰男人是真的怕入錯行啊!

    而今天軍議的內容,就是讓吳世恭和劉澤清的前營聯軍,加上遼東的五千人馬作為前鋒,強渡沙河,控制住沙河東岸。接著掩護後續的明軍主力過河。之後集中明軍所有的兵力,先解了萊州城之圍。

    而具體到前鋒的安排上。吳世恭和劉澤清的聯軍將先到沙河上游,用沙袋堵住沙河的水流,之後遼東軍將從裸露的河床上直接過河。吳世恭和劉澤清的聯軍則要保障堵河堤壩不被叛軍破壞,並且還要掩護住遼東軍的側翼,不讓他們受到叛軍的側翼攻擊。

    總之一句話,髒活累活都要吳世恭和劉澤清的聯軍來干了。主要的作戰都將由遼東軍來承擔。從這個安排就可以看出來,朱大典和高起潛對原有明軍的戰斗力是相當的輕視。

    但吳世恭和劉澤清也沒有大公無私到,用自己的主力來和叛軍硬踫硬的程度。因此,他們倆對這個戰斗計劃還是很滿意的。

    回到前營的時候,整個營區已經是炊煙裊裊。各位武官也在一入前營後立刻分散,都回自己的部隊,去安排出發的事宜了。

    現在整個前營的人數已經突破了二萬人。那多出來的近萬人,都是這三個月,前營的部隊從附近征募(抓)來的民夫。

    而吳世恭的汝寧營也突破了三千人。其中有吳世恭以招收家奴名義。新招收的八百多名輔兵。而現在汝寧營中輔兵的數量已經超過了一千六百多人。

    不是吳世恭招不到更多的,因為除了有一技之長的工匠以外。吳世恭招收家奴也是有著很高的身體條件要求的。要不然。相對于那些民夫,吳世恭家奴的待遇是相當的幸福。那些其他部隊里的民夫,還不都得把汝寧營的營地給擠垮掉啊?

    當然,吳世恭在招收家奴的時候,是連同那些輔兵的家屬一並招收的。而在這三個月之內,吳世恭已經兩次遣人將招收來的工匠和輔兵家屬送回汝寧府了。但這也使得在前一段時間內。汝寧營好不容易收集的大量糧食,現在下降到了只能夠維持半個月的水平了。

    而另外還有各營抽出的二百多名騎兵,現在也都歸吳世恭來指揮。這些騎兵也已經充實到了汝寧營的騎兵中。因此,現在前軍的偵察和絞殺。都是由汝寧營來承擔的。

    而一進入了自己的營地,吳世恭卻看到自己的一群兵丁圍成一團,仿佛在欣賞著什麼一樣,都是在嘖嘖稱奇。

    “怎麼都圍在一起了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吳世恭也升起了好奇心,他把人來瘋的馬韁交給了身後的護衛,也走進了圍觀的人群。

    “大人,梁統領這次收到好東西啦!”一旁的俞繼連忙擠過來,笑著對吳世恭說道。

    見到吳世恭的到來,圍觀的兵丁們自動地分開了一條通道。吳世恭走到中間一看,“ !”,好家伙,人群中間並排著四門閃爍著金屬光輝的火炮。

    “還真的是好東西啊!”吳世恭也樂開了懷。到了現在為止,吳世恭才從那個地下軍械黑市收購了三門一磅的火炮,而這一次梁輝的收獲就要超過以前的總和。

    “還不算是太好啦!”雖然梁輝的話中很謙虛,但是他的臉上還是忍不住得意,“這火炮和我們汝寧營的火炮並不統一。它的炮彈我們汝寧營中都沒有。而這次隨著這些火炮,也只搜羅到三十四發炮彈。這數量也太少了一些。”梁輝解釋道。

    吳世恭定楮一瞧,倒也確實如此,這次的四門火炮要比一磅的火炮大一些,卻比三磅的火炮小一些。目測口徑好象是兩磅的火炮。並不是汝寧營火炮的標準配置。

    “沒什麼。”吳世恭安慰道,“有火炮就不錯了嘛。就算是這次派不上大用場,以後拖回河南以後,叫楊狗蛋他們多造些炮彈嘛。總是有用處的。這火炮花了多少銀子啊?”

    “就一千兩銀子。”梁輝的神色是更加得意了。

    “這麼便宜?”吳世恭也是喜出望外。

    “還附送了一百塊盾牌呢。”梁輝那炫耀的表情讓人忍不住在他的臉上來上一拳。

    “嘿!”心情相當愉快的吳世恭忍不住開起了玩笑,“我說你這個梁輝,如果你不當這個炮隊的統領了,就是去收破爛,也一定能夠發財啊!”

    吳世恭的玩笑話引起了四周兵丁的一陣笑聲。

    這次汝寧營從地下軍械黑市中,除了收獲了這七門火炮以外,還收購了一些長槍、腰刀和盾牌。這些也主要是給那些輔兵裝備的。

    火銃、火藥和盔甲的收獲就相當少了。主要是因為其他的部隊也不可能把吃飯的家伙亂賣啊!但是那些笨重的火炮,倒在地下軍械黑市中流出了一些。

    開完玩笑以後,吳世恭立刻大叫道︰“三河!過來!”

    一旁的李三河立刻小跑到吳世恭的身邊。

    “三河。讓你的馬隊準備一下。後天大軍就要出發,我們的前營就是先鋒。在用完晚飯以後,就把你的馬隊都散出去。在我們前方,直到沙河沿岸,只要是可疑的,無論是男女老幼,寧殺錯,不放過。而如有人要渡河到沙河東岸的,格殺勿論。”

    “諾!”

    雖然叛軍的探子因為汝寧營馬隊的絞殺,已經不敢渡過沙河了。但是還是有一些叛軍的探子,身著便衣混在難民之中,滲透到沙河西岸打探明軍的情報。而吳世恭的這個命令就是針對這一個情況的。

    “其他的軍官也立刻回營。安排好自己的部隊準備後天出發。記住!這次是真的要打仗啦!”

    “諾!”、“諾!”、“諾!”……

    夜色中,一大隊騎兵集合在前營營門後,幾十位兵丁用力推開那厚重的木門,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響。

    雖然已經是月末,天上已經沒有了明月。可滿天的繁星還是揮灑著依稀的星光。遠處的山巒仿佛籠罩著一層煙灰,顯得是特別的朦朧。

    吳世恭站在營門上的城牆上,看著騎兵驅使著快步走的馬,從打開的營門口依次出來。當所有的騎兵出了營門以後,他們聚在了一起,相互鼓勁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吶喊聲。

    接著,他們就分散開來,在各自小隊長的帶領下分成了一個個探子小隊。然後成一個扇面,一隊隊直直地向著遠處飛馳而去。

    吳世恭看著那些騎兵的背影,心中忍不住升起一陣感傷。那些騎兵依次消失在了暮色之中,不知道有多少好兒郎再也回不來了啊!

    沙河之戰正式拉開了戰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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