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明末瘋狂 作者:再次等候 (連載中)

 
mk2258 2013-4-20 08:58:3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67 68553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4:11
第三百三十一章 意外來信

    而在這時候,明軍中的所有官員都認為︰遭受了黃縣大敗以後的叛軍,已經沒有了什麼戰斗力了。只要是明軍齊聚,攻下叛軍的最後堡壘——登州城,那就是一件手到擒來的事。

    而攻下登州城,也將是此次剿滅叛軍的最後一次立功的機會。而吳世恭的偏師,卻被剝奪了此次機會。

    就算是當汝寧營姍姍來遲之時,登州城還未被明軍主力所攻克,那登州城的南面也是一片很陡峭的小山區,並不能夠讓大軍展開順利攻城。就這麼說吧。汝寧營是將完全沒有可能攻下登州城的。這也是朱大典和高起潛精心設計的報復手段。

    但是讓朱大典和高起潛有些驚訝的是,在他們的心中是萬分桀驁不馴的吳世恭,在接到這個明顯就是穿小鞋的命令以後倒沒有猶豫,他是神色平靜地領取了任務。

    朱大典和高起潛還是不知道,軍功對吳世恭來說已經是完全失去了吸引力了。

    經過了大半年的聯合作戰,聯軍終于是要分道揚鑣了。但這並不是生離死別,聯軍的各部還要在登州城下再次會師呢,所以整個分手的場面也不算是特別煽情。

    但是劉澤清覺得吳世恭將會少了攻克登州城的功勞,他總為吳世恭感到有些惋惜。不過吳世恭還是沒有在意。他只是讓劉澤清自己保重以後,就坦然地帶著河南軍隊分師離開了。

    當吳世恭離開的時候,他發現劉澤清的眼中已經掩飾不了自己野心的光芒了。在剛才軍議的時候,朱大典甚至有些破格地點名對劉澤清進行了鼓勵,並且還在話中暗示劉澤清,如果劉澤清在登州城再立下軍功的話,那麼朱大典將會向朝廷請功。讓劉澤清跳過副總兵的官餃,直接提拔到實職總兵的職位上去。

    這個條件確實相當具有誘惑力,這也可以看出朱大典純熟的政治手段。他不僅在聯軍中打一派,拉一派,能夠有效的分裂聯軍,而且在日後平定叛亂以後,還能有劉澤清這個制衡山東總兵丘磊的棋子。真可謂是一箭雙雕。

    而吳世恭當然也不會在軍議中逆來順受,既然已經得罪了朱大典和高起潛了,那也就不在乎多得罪一些了。

    既然朱大典和高起潛不讓吳世恭在登州城立功,那怎麼也得給吳世恭一些好處吧。于是吳世恭打潑、賣乖、耍無賴。反正是什麼手段惡心就用上了什麼手段,就是要朱大典和高起潛多給上吳世恭一些軍械、糧草和騾馬。

    對于吳世恭的丑態,朱大典和高起潛氣得簡直都要咬碎了自己的鋼牙。要不是他們都顧忌著自己的身份,要不是他們也知道就是一對二也沒有可能打得過吳世恭,也許他們就要在中軍帳和吳世恭進行一場現場pk了。

    到了最後。朱大典和高起潛還是無奈地給了吳世恭五百石糧食和一批火藥,當吳世恭還是一臉無賴相。做出一副貪心不足的模樣時。朱大典和高起潛也就再也忍不住了。他們立刻下令要把吳世恭亂棍打出中軍帳。吳世恭立刻是好漢不吃眼前虧,就勢逃了出來。

    分師以後吳世恭率領的河南軍隊共有五千八百多人。其中汝寧營就有四千五百多。而且,汝寧營還有戰馬七百多匹,馱馬等騾馬近八百匹,大車、戰車和雙輪車八百六十輛。

    這支部隊的軍用物資也是相當充足。其中糧草就有四千三百多石。另外,武器裝備也是相當精良。光是火炮就有了三十門。還有就是,吳世恭出征時攜帶的銀子也基本上沒有動用。反而多出了銀子和貴重物資,折合銀子起碼八萬兩以上。

    相對于汝寧營出征時的人馬、武器、物資和銀子,吳世恭的這次登萊平叛可謂是大獲豐收了。

    而對于自己的此次任務。吳世恭也挺有自知之明。孔有德的叛軍都已經全部是退歸登州城去死守了,招遠和登萊沿岸又哪來的殘留叛軍啊?

    既然朱大典和高起潛不肯讓自己再立功,也不願意自己早些趕到登州城,那麼吳世恭自己也要識趣一些,就慢慢地武裝巡游吧。就好象是自己帶著五千多名護衛,來了一次環登萊海岸線的旅游吧。

    毫無意外,在崇禎五年的八月二十五日,河南軍兵不刃血地收復招遠。之後,吳世恭的河南軍就在招遠休整了十幾天。

    其實河南軍根本就不需要休整什麼。但是既然不需要匆忙趕到登州城,那麼河南軍還不如在招遠多征收一些好處呢。要知道,在河南軍整個行軍路線上,也只可能進入招遠縣城這一個城池了。

    而得知了王師已經收復了縣城,招遠知縣和縣中大戶也從他們躲藏的山中寨子中下山,要接受招遠縣的縣治。

    招遠知縣和縣中大戶當然大魚大肉地招待了吳世恭等人一頓,接著奉上了一批犒勞,希望著河南軍不要再停留在縣城里了,早些滾蛋。

    可吳世恭這些河南軍的武官眼界已開,他們還看的上這些犒勞嗎?吳世恭立刻是把那些犒勞退回,並且獅子大開口地要求招遠知縣幫忙征用騾馬五百匹,糧食三千石。而這要求一說出以後,讓招遠知縣和那些大戶都是腿一軟,這征用的數目也太狠了一些吧。

    但是完全出乎吳世恭意料之外的是,他也踫上了一位狠的知縣。既然河南軍要獅子大開口,那招遠知縣也就不奉陪了。

    之後,招遠知縣又見了吳世恭一面,他連禮都沒給吳世恭行一個,就硬著脖子說道︰“招遠已經孔賊肆虐,錢糧還需朝廷救濟。所以並無多余可供吳都司。但本縣也知陳都司勞苦,所以與鄉老一起擠牙縫擠出毛驢二十,糧二百。望陳都司得之以後盡速離開吧。否則的話,本縣就上奏朝廷,就是把官司打到了金鑾殿,本縣也照樣奉陪。”說完以後,招遠知縣不顧吳世恭的臭臉,就揚長而去鳥。

    吳世恭倒還是首次遇上不吃他無賴作風的文官呢,所以立刻是暴跳如雷地把全部河南軍駐扎在招遠縣城內,就是要壓著招遠知縣服軟。

    可是招遠知縣也根本不理睬吳世恭。反正孔有德打破招遠縣城以後,城中的居民也所剩無幾,現在也沒有歸來幾個,他又怎麼會怕河南軍禍害呢?再說,明朝的朝廷體制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知縣也完全有著對抗吳世恭這種中高級武官的硬氣。

    招遠知縣想的很明白,再怎麼樣,吳世恭的河南軍也是官軍,所以也絕對不敢踫招遠縣衙和城中的那些大戶。至于底層的老百姓,招遠知縣肯定也是完全忽視了。

    而且,登州城的孔有德叛軍還未滅。不見得吳世恭的河南軍一直駐扎在招遠縣城不去打叛軍,那朝廷也不會答應啊!反正就是看是誰耗得過誰。誰說文官就不會耍無賴的啊?

    而這麼一來,確實讓吳世恭難以應對了。不可能去明搶那些招遠大戶,但這麼離開又大失了顏面。吳世恭就有些騎虎難下了。

    就在雙方僵持了五天之後,讓吳世恭百思不得其解的一幕發生了。山東巡撫朱大典派信使給吳世恭送來了一封急信。而在信中,只有一張蓋有巡撫官印的,寫有允許吳世恭的河南軍,在山東本地就地征收的朱大典的手書。

    吳世恭拿著這張手書,感覺到自己宛如就象是在夢中。不是自己瘋了,就是朱大典瘋了。難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把一位巡撫大人逼成了精神分裂了嗎?

    吳世恭不知道的是,當時崇禎皇帝要王承恩徹查吳世恭的事以後,因為王承恩要示好高起潛,就被那些王承恩所授意的廠衛番子透露給了高起潛。

    當然,那些透露消息的番子也肯定不會明說,不過那些暗示就讓高起潛有了些誤會了。高起潛根本沒有想到,這個桀驁不馴的河南丘八,竟然是這麼的簡在帝心。高起潛也根本不知道,其實吳世恭是臭名昭著的簡在帝心。

    于是在感嘆了一番,貴勛家的人確實不好惹以後,高起潛就立刻和朱大典商量,要彌補一下與崇禎皇帝有著“密切關系”的吳世恭的關系。

    但也不可能再改變吳世恭的河南軍的作戰計劃了,那也太丟朱大典和高起潛的臉了。那也只好滿足吳世恭所要求的物資需求了。所以就給了吳世恭那張巡撫的手令,讓河南軍可以在山東地方名正言順地搜刮了。

    而在這時候,既然是想不通,吳世恭也就不再想了。他立刻是如獲至寶般的把那張手書給收藏好,接著就趾高氣昂地來到了招遠縣衙。

    而當招遠知縣看到這張手書以後,他頓時了。招遠知縣敢對武官強頸,但他絕對沒有膽量敢違抗巡撫大人的命令。

    之後的事也就很順利了。招遠知縣對吳世恭的征用要求基本上都滿足了。不過由于孔有德的叛軍已經搜刮了一遍,招遠全縣確實擠不出這麼多的騾馬和糧食。在與吳世恭商量以後,招遠縣最後給了河南軍五十匹騾馬,三百石糧食。還有一千兩金沙的軍資。有著那麼一座私有金礦,那招遠縣也是真夠富的啊!

    收獲是如此豐厚,頓時引起了河南軍的那些武官的貪心不足。他們還在商量著該如何再敲詐一筆呢,吳世恭卻又接到了一封信。當看了信以後,吳世恭他們頓時氣焰全消,立刻是灰溜溜地率領著河南軍離開了招遠縣城。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4:11
第三百三十二章 攻打登州城不利

    吳世恭這次收到的是封家信。是岳父薛濂派人給吳世恭送來的。

    而在信中,秉承著岳父薛濂的一貫作風,把吳世恭是罵了一個狗血噴頭。薛濂是洋洋灑灑地寫了十幾張信紙,這怒氣值是如此之高,宛如一股洪水般把吳世恭沖到了半空中四處飄蕩。

    而吳世恭在看了信後才知道,自己竟然已經闖了這麼多禍了,岳父薛濂也給自己收拾了這麼多殘局了,操了這麼多心了。所以岳飛薛濂雖然是言辭嚴厲,但吳世恭還是心存溫暖。

    不過吳世恭也沒想到自己留守的那些手下是如此膽大,他們竟然敢搶佔南陽鐵礦。那可是官礦啊!那可是皇上的小金庫啊!那可是太監的小金庫啊!吳世恭自己連想都不敢想的事,那些膽大包天的手下竟然就敢去做了。

    不過當吳世恭了解到,自己差一點就要到詔獄里去走一趟時,他的背後也忍不住流下了冷汗。這無妄之災也太莫明其妙了一點了吧。自己又沒做錯什麼事,就因為他人的行為,卻差一點要被一同治罪,這大明朝的官場也太危險了一點兒吧。

    于是吳世恭立刻把陳中之和江澄叫了過來,當他把這一段“差點進詔獄”的內容說給他倆听了以後,陳中之和江澄這倆位當事人也立刻是冷汗直冒。也不用多說了,還是快些離開招遠縣城吧。在現階段還是夾緊尾巴做人吧。

    而當吳世恭率領著河南軍離開了招遠縣城以後,他又想起了家信中夾雜著那兩封小信。一封是妻子薛雨霏寫的。小兒女的話當然也說了不少。但重點就是說了,她將要在吳世恭平叛以後,帶著兒子薛呈麟和吳世恭一起一同回汝寧,要全家團聚。

    另外一封信卻沒有寫幾個字。不過那是兒子薛呈麟親筆所寫的。在妻子薛雨霏的信中,吳世恭已經知道了︰岳父薛濂已經給兒子薛呈麟請了西席。開始啟蒙識字了。

    不過吳世恭想著薛呈麟的實際年齡才五歲,虛歲也只有六歲,也只有感嘆大明朝的教育水平已經是可以媲美于現代的那種變態的學前教育了。

    不過吳世恭倒是有了一些疑惑,自己都已經是出征了八、九個月了,怎麼汝寧家中還沒有家信送過來呢?那幾個懷孕的小妾還不知道是生了沒有?

    吳世恭不知道的是,鄧啟帆已經派了十幾批信使給吳世恭送過信了,但是因為兵荒馬亂,再加上各地官府的抓壯丁和阻攔,又因為吳世恭的汝寧營一直處在對敵前沿,所以那些信使根本沒辦法把信送到吳世恭的手上。

    而這次岳父薛濂的家信。要不是有著陽武侯的名頭讓各地官府大開綠燈的話,這信也照樣很難送到吳世恭手里的。

    在落荒而逃了兩天以後,河南軍上下又恢復了精氣神。你還不用說,這年輕就是好啊,這恢復能力也真是快。

    而就在這個時候。吳世恭率領的河南軍遇上了一支山東地方部隊。那是一名名叫寇豐海的千戶率領的七百多人的軍戶隊伍。他們也是接到了朱大典的巡撫令以後,去登州城幫忙一起作戰去的。

    當時孔有德叛亂以後。也顧不上去收拾登萊沿海的衛所。反正那些衛所也沒有什麼戰斗力,對孔有德的叛軍也沒有什麼威脅。

    再說,不象是現代,明朝沿海的地方大多數是窮的叮當響,叛軍也沒興趣去搶這些地方。所以,寇豐海所在的這些衛所倒是在這場登萊叛亂中保存了下來。

    當然。那些衛所也沒膽子去主動進攻勢大的叛軍。不過到了現在,當明軍連連獲勝以後,那些衛所也不介意到登州城去痛打落水狗了。

    吳世恭是毫不猶豫地出示了朱大典的手令,把這支地方衛所軍編入了自己的部隊。要知道。河南軍中雖然大車多,但騾馬總有些不足,所以到了現在,還是有著一些雙輪車是由汝寧營的輔兵推拉著的。

    而有了這些衛所兵,那些輔兵也就可以解放了出來。說實在話,那些衛所兵就是被吳世恭作為牛馬來使用的。要知道,汝寧營的那些輔兵可是吳世恭花了轉會費找來的鐵匠和礦工,這麼作賤的使用,吳世恭可有些心疼。

    不過吳世恭也沒虧待了那些衛所兵。吃飽喝足那是肯定的,而且吳世恭還答應了寇豐海︰在未來圍攻登州城的戰斗中,不會把那些衛所兵作為炮灰來使用,就讓他們在後方做些輔助的工作。

    所以很快的,寇豐海就和吳世恭熟悉了起來。吳世恭也和藹地問著寇豐海本地的情況,寇豐海也是有問必答,毫不隱瞞。

    不過當寇豐海說到︰自己的那個千戶所處在海邊,軍田都以鹽堿地為多,出產不高,所以很多軍戶需要煮鹽來貼補家用的時候。吳世恭立刻是渾身一激靈。

    自己不正是需要鹽嗎?這里也不正是靠海嗎?自己在揚州的小鹽場也確實出鹽不多,又有著揚州鹽運使和大鹽商祈家在背後作怪,總有些不安穩。是不是就在這里開一個鹽場啊?

    不過也沒必要馬上和這位千戶寇豐海說出自己的想法,也沒必要交淺言深。不過卻很有必要找些專家來咨詢一下。于是吳世恭立刻讓楊如松安排信使,給揚州的陸家和郭家傳個信,讓他們立刻安排人到登萊和吳世恭商議一下開鹽場的可能性。

    吳世恭為了錢財是剛鬧出了一番事,可現在又想著開鹽場去挑戰朝廷的鹽鐵專賣了。這是不是好了傷疤忘了痛的真實表現啊?不過再怎麼說,吳世恭的傷疤也好了太快了一些吧。

    朱大典的手令也確實好用,征發地方的糧草也特別方便。不過,吳世恭的行軍路過的地區也確實太窮,所以征發的那些糧草,在河南軍吃用了以後,也所余不多。

    也沒有再遇上什麼其他衛所軍,估計那些衛所軍因為路程較近,已經是趕到了登州城下。在一路悠閑的行軍以後,河南軍終于在九月二十一日趕到了登州城南部。

    讓吳世恭有些奇怪的是,直到了這個時候,明軍都沒有攻下登州城。當吳世恭去明軍大營復命的時候,恰好遇上了明軍軍議,吳世恭也正好是一同參加。而在軍議中,朱大典和高起潛都是愁容滿面,在安排了明軍征募各地民夫,要大造工事長期圍困登州城以後,朱大典和高起潛就草草地結束了這次軍議。

    出了中軍帳以後,吳世恭立刻向劉澤清打听明軍的作戰情況。可劉澤清緊皺眉頭,並沒有在這里給吳世恭介紹情況。他只是邀請了吳世恭到他的營中飲酒。而在去劉澤清營中的這一路上,吳世恭听到了劉澤清在不斷地嘆氣。吳世恭的心中是一沉,看起來是作戰不利啊!

    果然不出所料,當吳世恭和劉澤清干了一杯酒以後,劉澤清告訴了吳世恭一個壞消息︰“長敬老弟,袁衡袁守備斃了。他被一發鐵彈打在了腦袋上,只靠他的衣飾才把他的遺體給認了出來。唉——!慘呢!”

    吳世恭一听以後,驚訝地差點松手把酒杯掉到了地上。再怎麼說,這一路上風雨同舟,聯軍的各位武官之間總有些感情。但這大風大浪都過去了,沒想到袁衡在最後一戰中卻丟了性命。這讓吳世恭感到萬分傷心。

    在穩定了一會兒情緒以後,吳世恭開始詢問起詳細的情況來。

    劉澤清倒沒隱瞞,他告訴吳世恭說︰在九月一日,明軍主力逼近登州城。但是叛軍並沒有龜縮在城內,而是據城與明軍發生了三次大戰。

    而在那三次的戰斗中,激烈程度比黃縣會戰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雙方的火銃不僅是大規模的使用,連火炮也成規模的使用了。就在第二次的戰斗中,袁衡守備不幸身亡。

    而在前兩次的戰斗中,身處絕境的叛軍爆發出驚人的戰斗力。從戰果來說,明軍應該是處于下風。但是在明軍的頑強阻擊,以及遼東軍的到處堵漏之下,最後依靠著人數優勢,明軍成功地把叛軍壓回了城內,叛軍也完全喪失了與明軍野戰的能力。

    而在第三次的戰斗中,明軍就開始嘗試攻打登州城。而一開始的戰斗也相當順利,此次登萊叛亂的煽動者,偽都元帥李九成上陣搦戰,被遼東軍的祖寬一箭射死了。

    于是士氣大振的明軍順勢攻城。但此時登州城上,由孫元化督造和購買的西洋火炮發威了。造成明軍的伏尸數里。

    而當明軍的火炮射擊的時候,又是由孫元化設計的,完全以抵御西洋火炮為標準加固的登州城是蔚然不動。而此次攻城戰也完全打掉了明軍強攻登州城的能力。

    萬般無奈之下,朱大典和高起潛也只能夠在剛才的軍議中,制定出長期圍城的攻城法,希望能夠用斷糧來徹底消滅這支叛軍。

    不過從打听來的消息來看,登州城內,除了那些留做軍妓的年輕女子以外,所有的百姓都被叛軍給殺害了。而叛亂以後叛軍搜集的糧草,也大多數運到並儲存在登州城內。再加上登州城本身擁有的大量糧草,這圍困的日子就不知道要持續到猴年馬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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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叛軍離心

    借酒消愁愁更愁!雖然在軍中禁止飲酒,吳世恭也知道自己喝酒的樣子,如果被汝寧營的兵丁看見就有些不好了,但是在當天晚上,吳世恭還是和劉澤清喝了個大醉。

    吳世恭的心中是很不痛快。是有些傷感袁衡陣亡的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吳世恭起了思鄉之情了。

    尤其是對自己的長子薛呈麟。當薛呈麟出生以後,吳世恭卻長期不在他的身邊,以致于現在吳世恭對其唯一的印象,就是他一直躺在奶媽的懷中睡覺,連相貌都有些想不起來了。

    吳世恭本以為登州城會很快攻克。自己也將很快地帶著妻子薛雨霏和長子薛呈麟一同回汝寧全家團聚。但沒曾想到,登州城的局面演變成了長期圍困,而自己又要在這里待上不知道多少時間,吳世恭頓時感到心中是萬分堵得慌。

    清晨,吳世恭從自己大帳中起來。昨天晚上最後的情形吳世恭已經有些模糊了,只記得自己堅持要回自己的大營。

    起床時宿醉的感覺讓人萬分難受,吳世恭坐在床上緩了好一會兒,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已經有些恢復了,他才披上了自己的外衣起了身。

    這時候的吳世恭就想到,既然自己也想念家人了,那汝寧營的兵丁也肯定如此。吳世恭要去交待周巡,讓其和軍中識字的兵丁一起,給每一位兵丁和輔兵寫一封家書,吳世恭再派人把這些信送到他們家中。打仗不能夠回家,這也沒有辦法,而吳世恭現在能夠做到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一出大帳,一股寒風吹來,已經是晚秋初冬的時分了。這風也刮的有些刺骨。吳世恭被風吹得是渾身一哆嗦,他又想起了那位守備袁衡。忍不住緊了緊衣服感嘆道︰“這人死如吹燈,真是一吹就滅啊!”

    而登州城外的明軍是一籌莫展,城內的叛軍軍將也是愁雲遍布。其實根本沒有城外的明軍估計的那麼樂觀,登州城內的糧食並不多。

    登萊本就不是產量很多的地區,又逢長年干旱,這官府和民間的存糧,已經下降到了一個很低的水平。所以在孔有德叛亂以後,其實並沒有搜集到多少糧食。

    再加上長期圍攻萊州城,土匪和難民又紛紛來投。這些軍糧都要靠登州城內的存糧來支撐。而叛亂又給登萊全境的農業生產帶來了毀滅性的打擊,沙河會戰和黃縣會戰的大敗,又使得大批軍糧落到了明軍手中,因此,現在的登州城內。也只存有三、四個月的軍糧了。

    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本來孔有德的叛軍並不怎麼心慌。因為在登州城的水城內,有著大量的水師艦船。萬一登州城不支。完全可以通過那些艦船把叛軍給撤走。所以在明軍剛開到登州城的時候。叛軍還有信心與明軍再次決戰,就是因為叛軍還留著那麼一條退路呢。

    可是那些叛軍的軍將萬萬沒有想到,這天氣竟然反常地立刻變冷,這幾天,水城外的水域已經出現了大量的浮冰,再過上一些日子海面也將完全冰凍住了。所以現在艦船已經不再能夠出海了。

    孔有德這些叛軍軍將當然不知道現在是處在小冰河時期。但是被絕了後路,又身陷在絕地,登州城內的存糧又不多,所以他們現在就聚在了一起。要商議個法子出來。

    “城中還有多少人?多少存糧?”孔有德問道。

    “大帥,奉您的令,小的在這些天把城中的情況摸了一下。”孔有德的親兵隊長在一旁介紹道,“現在城中有我們的兵丁一萬七千多人,其中原先是我們老遼軍的有八千九百多。馬匹三千一百多匹,老遼軍的家屬七千多人。抓來的苦力一千八百多。還有……還有登州城的百姓一千二百多。”

    在座的那些軍將,都知道這位親兵隊長所說的登州城的百姓,就是叛軍留下的作為軍妓的年輕女子了。孔有德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你接著說!”

    “城內有糧食九千二百多石,干草的數量倒是很足,馬食不缺。此外,還有肉脯二百多斤,酒一千四百多壇。鹽六百多石。柴十萬斤以上。軍械的數量就很足了。完全還可以武裝三萬人以上。”

    “別說這麼多廢話了。你就說一下吧,我們的存糧還可以支撐多長的時間。”一旁的一位叛軍軍將插話問道。

    那些軍將識字的都沒有幾個,讓他們做數學除法,那可真是要了他們的老命了。所以一些軍將也一起喧嘩了起來,他們就想知道可以支撐的確切時間。

    “都安靜一下!”孔有德看到場面有些亂,立刻大聲叫道,“老孔我昨天找了一個賬房先生算了一下城中的存糧。省著點用,也可以支撐到明年正月底。”

    在座的那些叛軍軍將是明顯地松了一口氣。一位軍將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如果把那些馬都殺了,足以支撐到來年三月海面開凍了。那時候我們就可以天高海遠的離開了。”

    孔有德搖了搖頭,說出了不同的意見︰“馬不能夠殺。萬一在這幾個月內,明軍打破了登州城,我們還可以集中三千騎兵,想辦法沖出去。這也是我們的一條退路。萬一現在就把這條退路給堵死了,明年三月老天爺又再次象現在一樣這麼怪的話,如果海水不開凍,那麼我們可就真的沒有退路了。”

    “那照孔大哥的話,我們真的沒辦法了嗎?依我看,我們還是降了吧!找人到城外的官軍那里談談條件吧,如果條件不過分的話,我們還是回去吃軍餉吧。”

    猛的听到這條建議,屋中是為之一靜。叛軍走到現在,投降也提出過好幾次,但那些投降都是為了以後的詐降。而這次投降的建議還是叛軍內部首次提出的真的投降。

    孔有德是在內心里很反感這個建議。因為他知道,自己詐降了這麼多次,先後蒙騙了這麼多的文武官員。如果這次真的投降以後,就算是崇禎皇帝放過了自己,那些其他的官員也肯定不會放過自己的。因此,現在在場的叛軍軍將中,只有自己和耿精忠,還有李九成的兒子李應元是絕對不能夠投降的。

    不過孔有德也不能夠否定這個提議,要不然,有可能現在就在登州城內,立刻發生叛軍之間的火並。甚至在座的其他叛軍軍將,都會把自己的首級割下,送到城外的明軍那里去邀賞。在這亂世期間,會去相信什麼兄弟情誼的人,那還真的還在他們娘肚子里待著呢!

    于是在斟酌了一下以後,孔有德就說道︰“去探探口風也好。安排人出去一趟,不過投降也有一個條件,我們在座的所有人都要保全,以往的事也都既往不究。否則的話,告訴城外的官軍,我們死也要死戰到底的。”

    “還有,在座的各位也不要心急。到時候真的沒糧,城中的那些苦力和百姓也可以充饑。我們也都是苦日子里過來的,別告訴我老孔,你不知道吃人肉。只要耗到了開凍,我們就立刻遠走高飛。暫時也就這樣吧。老耿你留一下,我還有些話要與你說說。”

    等到其他的軍將都離開以後,孔有德對耿精忠說道︰“老耿,你我,再加上現在在皮島的老尚都是當年跟著毛帥起家的人。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在一起喝過酒、紅過臉也打過架,就是沒有在背後捅過刀子。所以現在我老孔也只相信你。”

    “而到了目前的狀況,連我們東江鎮出來的人都不能夠完全相信。你我各出一支部隊,守住城內的糧倉和水城,再把那些老遼軍的家屬都搬遷到水城內。再怎麼樣,我們自己也都有了一條退路。”

    耿精忠點點頭,接受了孔有德的好意。不過他問道︰“那些想投降的該怎麼辦呢?”

    孔有德是一聲冷笑,回答道︰“就讓他們去談談吧。讓他們死了這條心也好。我也看出來了,城外的那些官軍就想著要我們的腦袋領功呢,哪兒會接受我們的投降。就算是我們真的想投降,他們也不會信。以前我們玩詐降計也玩得太狠了一些了。”

    “那是不是……?”耿精忠用手做了一個刀砍的動作詢問道。

    孔有德考慮了一下,回答道︰“現在還沒必要。畢竟還坐在一條船上,這城內可不能夠亂。不過可以考慮以後多突幾次圍,也不能夠在城中死守,也要給城外的官軍以壓力,讓他們不能夠放大膽來攻城。”

    耿精忠是再次點了點頭。又可以借刀殺人,又可以消耗城內的一些兵丁節省糧食,孔有德的這個計策還是挺不錯的。

    而這時候的吳世恭已經把寄寫家信的事安排了下去。不過現在還不能夠忙著這件事。河南軍要先開到登州城的南面建造好自己的營地。接著要構建包圍登州城的工事呢。

    當天晚上,當營地粗粗建成以後,吳世恭向楊如松下令道︰“明天去找幾個熟悉本地情況的向導來。最好要有熟悉登州城內情況的。找來以後,就與本官一起到登州城外觀察地形去。”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4:12
第三百三十四章 互相釣魚

    沒想到楊如松找向導就找了三天時間。熟悉城外南部小山區的向導好找,可是熟悉登州城內地形的人不好找。當時登州城內就沒有逃出幾位百姓。

    不過吳世恭也不心急。在這些天,吳世恭也已經粗粗看了自己所需要駐守的防區。那片小山區雖然山體並不是十分高大,但是都很陡峭,山上也長滿了灌木和樹木。這使得大軍很難通過這個小山區。

    當然,零星的人從山間小道上通過也是沒有問題的。不過吳世恭並不在意有什麼零星的叛軍逃跑。叛軍在外又無任何援軍。吳世恭也不是和孔有德的叛軍有著血海深仇。逃走幾個也沒有什麼問題。

    于是吳世恭就把自己的河南軍的大營,設置在了小山區的一個較大的山谷之內。砍掉了大營周圍的樹木雜草以防叛軍火攻,再派人看守住附近的幾條山間小道。就這樣簡簡單單地在自己的這一處圍困住了登州城內的叛軍。

    當楊如松找來了四位向導以後,吳世恭就帶著他們從大營出發,翻越前面的幾座小山直接去觀察登州城的南城牆。

    在走了一段山間小道以後,所有人開始在向導的帶領下進入灌木叢。因為這是吳世恭所要求的,他要求向導就要把自己這些人帶到最靠近城牆的那個山頭上。

    反正有著前面的護衛用刀斧開路,吳世恭行走的也挺順利。直接到那個山頭的路也不太遠,所以在半個時辰以後,他們就來到了那里。

    吳世恭他們趴在山頭後面觀察著。這里離登州城的南城牆有著二百五十步左右的距離。而這里也不是正對著南城牆的中間,而是正對南城牆的最東面靠海的地方。

    听向導介紹說︰吳世恭現在所在的山勢和登州城的南城牆成為了一個不標準的梯形。吳世恭這里離南城牆最近,有著二百五十步左右,而另一頭的山頭。離南城牆就有四百步左右了。

    而吳世恭正面對著的城牆里面,就是登州城的水城。吳世恭眺望了一下,確實隱隱地看到幾根船只的桅桿。

    一邊汝寧營的幾名親兵正在緊張地描繪地形草圖。吳世恭又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四處。發現面對城牆一邊的山坡是更陡峭了,根本沒辦法讓軍隊開下去。

    吳世恭不禁感嘆道︰“這登州城修造的位置還是真的好啊!”

    雖然叛軍也不可能從自己這里突圍,但是如果要攻打這處城牆,一定要從前面的梯形長邊處把軍隊開入。而且也就約三、四百步的空地,全部都在登州城上的火炮的sh 程之內。還是老老實實地圍困吧。不要再去做夢強攻下登州城了。

    也沒有什麼過多的好看了,就只等著那幾名親兵畫完草圖以後就打道回府了。可就在這時,登州城上突然出現了幾名叛軍,他們也在觀察著城牆外面。沒一會兒,他們就發現了山頭上吳世恭這一行人。

    吳世恭所處的那個小山並不高,目測也只比登州城牆高上十來丈左右。但是相隔了二百五十步,這些高度差距也就忽略不計了。

    在吳世恭的汝寧營中,對敵軍火器的防備是很嚴格的。按照c o典。就是要象現代一樣,趴在地上隱蔽著。對于偵察隱蔽也有著很嚴格的要求。一般並不會被敵軍所發現。

    但是。這次吳世恭帶出的還有陳中之和江澄這些人,他們的隨意性就很大了。根本就不隱蔽自己,高高地站在山頭上觀察著登州城。甚至他們還對汝寧營的謹慎態度有些不以為然。

    其實陳中之和江澄的做法也沒有什麼錯。因為現在吳世恭這些人所處的位置都在火銃和弓箭的sh 程之外。而且當時火炮的發sh 也挺麻煩,所以只要在遠處看到叛軍炮手的動作,完全就有時間讓自己躲到安全的地方。

    可吳世恭的汝寧營可不是這麼想的。雖然他們是在火銃的sh 程之外,但是還有一個名詞叫“流彈”呢。再說。誰說的準沒有暗藏的火炮呢?說到底,吳世恭也是一個很怕死的人。

    反正現在城牆上的叛軍已經發現了吳世恭他們。不過叛軍也並沒有動用火炮sh 擊,他們不斷向吳世恭他們做著挑釁的動作,嘴里還大聲罵著什麼。

    不過距離是這麼的遠。吳世恭他們也沒興趣去回罵。完全就是浪費唾沫嘛。可就在這時,一名向導突然神色激動,他跳到了山頭的最前沿,和城牆上的叛軍對罵了起來。

    這向導的語速飛快,又說著山東的方言,吳世恭他們就看到他臉脹得通紅,手舞足蹈地好象就要摔下山去。

    “把他拉回來!”吳世恭下令道。

    幾位親兵上前,架著這名掙扎中的向導拉回到了安全的地方。

    “怎麼回事?”吳世恭厲聲喝問那名已經癱軟跪倒的向導。

    “大人啊!”那名向導立刻跪著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還磕頭大叫道︰“大人啊!您要給俺報仇啊!”沒磕幾下頭,那名向導的額頭上就見血了。

    “別再磕頭了,說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吳世恭使了一個眼色讓親兵拉起已經受傷的那名向導。

    那向導也不再磕頭了,接著他講了一段淒慘的故事。也無非就是那名向導就是登州城人,他因故離開登州城而全家留在城內。之後全家被叛軍所殺,而他獨自逃生什麼的。

    听完這個故事以後,吳世恭是沉默不語。這讓吳世恭能夠說些什麼好呢?現在的吳世恭又沒有能力攻下登州城。再說,相對而言,這名向導的遭遇還不是最悲慘的。起碼他還逃了出來。登州城內全家被叛軍所殺,而導致絕戶的百姓絕對也不會少的。

    而就在這時,一名親兵又大聲叫道︰“大人您快看,叛賊拖了個姑娘上來了。”

    全部人的視線立刻又轉向了城牆。只見到幾名叛軍拖著一個女子,撕扯著她的衣服,接著輪番做起了……的事。他們一邊做著,一邊還向吳世恭他們炫耀地叫喊著什麼。

    “奶奶的!”吳世恭立刻是罵出聲來。叛軍的這架勢是一點兒也不把自己這些官軍爺爺放在眼里了嘛。

    見到了畫草圖的親兵已經畫好。吳世恭立刻下令道︰“我們先回去。”

    接著吳世恭又對那名已經有些發急的向導說道︰“今天我們也沒辦法收拾那些叛賊。過些天,我們把火炮拖上來,打死幾個叛賊為你全家報仇。”

    身邊的軍官和親兵立刻是一片叫好聲。他們也早就受不了叛軍的囂張態度了。

    但是把火炮運上這個山頭還是挺不容易的。不過畢竟河南軍的人多,在經過了五天的砍樹、開路、壓實路面和在山上開了一道“之”字形的道路以後,在兩頭從附近征用過來的牛的拉動下,兩門一磅的火炮被架設到了山背後平整好的火炮陣地上。

    而在這幾天,汝寧營也不斷地派出兵丁在山頭上向叛軍示威,而叛軍也不甘示弱地一次次地把女子拉上了城牆。

    “準備好了嗎?”吳世恭問梁輝道。

    “都準備好了。要不然,那邊的那個小子可能都要把我給吃了。”梁輝小聲地回答道。確實,那名向導這幾天就眼冒綠光地待在火炮的邊上,連讓他休息一下都不肯。

    “注意一下,打一炮就把炮給拉回來。這一磅的火炮威力太小,又沒有經過矯正,運氣好打死幾個叛賊最好。打不到,那也就是給那個小子一個交待。”

    梁輝立刻是笑嘻嘻地答應了。

    這次來看熱鬧的人很多,汝寧營中的軍官也幾乎全部出動了。連智能也因為沒有親眼看過火炮發sh ,也興致勃勃地待在一邊。

    吳世恭把他們都招呼到了離火炮陣地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拿出幾個棉花團讓軍官們堵住自己的耳朵。接著做了一個手勢讓梁輝開始準備。

    依然是一名兵丁開始站在山頭做著挑釁的動作。也很快的,城牆上的叛軍又拉過來一名女子。

    梁輝是一聲令下,早就做好了發sh 準備的兩門火炮被飛快地推上了山頭。火繩是立刻點燃。兩聲巨響以後,兩顆炮彈是直直地飛向了城牆。

    可是讓所有人驚訝的是,對面的城牆上也有一門火炮和梁輝的火炮同時發sh 。真是見鬼了。原來叛軍也在那里釣魚呢。

    沒有矯正過的火炮是根本沒有什麼準頭,不出所料,這三發炮彈也根本沒有一發打到目標。但是叛軍火炮的炮彈,打在附近的叢林中也引起了汝寧營的一片雞飛狗跳。

    “隱蔽!”吳世恭大聲叫喊著,接著拉住還在看熱鬧的智能躲到了山背後的草地上。

    炮隊也知道自己中了埋伏,他們拼命地把火炮往回拉,而那群看熱鬧的軍官也都躲到了吳世恭的附近。

    不過看起來,叛軍也不知道這次汝寧營會有火炮,他們紛紛地裝填著城牆上的火炮,要向汝寧營傾泄著他們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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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我是天才

    一陣手忙腳亂之後,所有的人都躲到了安全處。見到都已經隱蔽好,吳世恭也放松了下來。他在草地上一個翻身,仰面躺在了草地上。

    初冬午時的陽光十分溫暖。照得人全身都是懶洋洋的。吳世恭的興致也起,順嘴吹起了口哨。他吹得正是那一首德國二戰時的軍歌,就是電影《紐約大劫案》中的那首插曲。

    那曲調節奏明快,十分容易引起軍人的共鳴。所以沒一會兒,在吳世恭身兩邊的周巡和智能也翻身仰面躺著,三人躺在了草地上一同吹起了口哨。

    四周的軍官和親兵也圍攏了起來,他們也不管頭上還飛著叛軍的炮彈呢,反正也沒有什麼危險。會吹口哨的人也加入了進來。不會吹的,也低聲哼唱著打著節拍。這里頓時變成了一場戰場口哨音樂會。

    氣氛是越來越熱烈。當吹到最後一個音節時,所有人同時都歡笑著發出了一陣喝彩聲,接著都哈哈大笑著鼓起了雙掌。還真是一群苦中作樂的苦比孩子啊!

    等到掌聲過後,吳世恭笑著問智能道︰“沒想到你這個小和尚還會吹口哨啊!”

    智能倒是一臉驚訝。他回答道︰“為何小僧不會吹簫呢?此等雅事,並無什麼不妥吧。”

    “雅事?”吳世恭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了。在吳世恭現代的記憶中,一般吹口哨的都是小流氓,而且往往都是調戲婦女的低等小流氓,什麼時候吹口哨變成了雅事呢?

    當吳世恭提出自己的疑問後,智能用著鄙視不學無術的眼光看著吳世恭,並且回答了吳世恭的疑問。

    在智能的介紹中,吳世恭才知道。原來吹口哨又叫吹簫。當然,吹簫這個名詞吳世恭是很熟悉的。但是在古代,吹簫有兩種解釋,一種解釋就是吹奏一種名叫“簫”的樂器,另一種解釋就是吹口哨了。當然到了現代,吹簫又變成了一種解釋了。那解釋筆者也就不多說了,否則筆者就要馬上去刷牙去了。

    而在古代的文人雅士中,吹簫,也就是吹口哨,也是一種很高雅的行為。比如魏晉南北朝時期的竹林七賢中。就有很多吹簫高手。

    這下子吳世恭可明白了,原來很多古文中,長嘯一聲的意思就是吹了一長聲很響亮的口哨啊!不過想想也對,不見得那些文人雅士就象野獸一樣高叫一聲吧。那就不是賢士了,那是金絲猴。

    吳世恭是到了這個時候。才知道吹簫原來是一種高雅的運動。他臉帶著yin蕩的笑容,心想著回汝寧以後。到底是找哪個老婆高雅高雅呢?

    就在這時。叛軍的第二輪炮彈打過來了。當然對隱蔽好的吳世恭他們是毫發無傷。不過吳世恭看到了炮彈飛過自己的頭頂,遠遠地往下落時,他立刻是收起了笑容,眼露精光。

    “都讓開!都讓開!”吳世恭坐了起來連連揮手。圍著的軍官和親兵滿臉疑惑地讓到了兩旁。又是一發炮彈飛過,吳世恭只見到那發炮彈遠遠地落入了山谷中的小溪邊,賤起了一片浪花。

    “哈哈哈哈哈!”吳世恭立刻是仰天長笑。一邊笑著。他一邊還指著遠處那發在小溪邊上滾動的炮彈,問周巡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周巡被問得有些莫明其妙,他有些不確定地回答道︰“那是鐵彈,哦!不!是炮彈吧。”

    吳世恭立刻是白了周巡一眼。糾正道︰“那叫拋物線。沒知識可真可怕啊!”

    “什麼?什麼線?”周巡是更莫明其妙了。他用詢問的眼光看了四周的人一圈,發現沒有人明白都司大人嘴里的這個新名詞。

    吳世恭也不管周巡了。他又翻轉了身,匍伏著向前,把腦袋露出了山頭。吳世恭遠遠地看著城牆內露出的那幾根船只桅桿,狠狠地說道︰“媽的!敢和老子玩炮,那老子就用炮玩死你們。”

    話還沒說完,見到了自己的大人可能有危險,軍官和親兵立刻是一擁而上,拖著吳世恭的雙腿就把他拖了下來。弄得吳世恭是滿嘴啃了一口泥。

    吳世恭的心情依然很好,並沒有責怪自己手下的無禮舉動。他“呸呸呸”吐了好幾口,接著又忍不住大笑道︰“我是天才啊!哈哈哈!”

    看著吳世恭不斷地做著神經病的舉動,汝寧營的小伙伴們都驚呆了。但是鑒于吳世恭積威已久,也沒有一個人敢上前相勸。

    還是智能的身份比較超然,他小心地靠近了吳世恭,問道︰“大人,你沒事吧?”

    “我有什麼事啊?我是天才啊!哈哈哈!”吳世恭依然在發瘋,“拋物線啊!天才啊!”接著吳世恭把頭轉向了智能問道︰“你說,我是不是天才啊?”

    這時候的智能肯定吳世恭是發瘋了,不過看著吳世恭的神情是特別亢奮,智能也有些害怕,他顫抖著說道︰“大人,你別過來啊!小僧……小僧可是從少林寺下來的啊!”

    “媽的!”吳世恭是立刻罵出了聲,“原來你們都以為我是發瘋了啊!跟你們這群愚蠢的人講不清楚道理。切!等叛賊的炮打完了,我們再一同回去。”

    所有的人听了這句口齒清楚的話以後,都同時松了一口氣。愚蠢就愚蠢吧。只要你這個爺爺不要再發瘋了就行。

    其實吳世恭的發現並不稀奇。但是對于當時的炮兵戰術來說,可就是一個開創性的創舉。

    在這些天里,海面已經完全冰凍了。叛軍的艦只也都被困在了登州城的水城內。應該說,有著兩道城牆的保護,那些艦只是相當安全的。但是倒霉的是,他們遇上了吳世恭這個從現代穿越過來的人。

    現代的人都知道,炮彈是可以通過一條拋物線,越過城牆,打到城牆後面的目標的。這連吳世恭這種只有初中文化的人都知道。當然這也就是現代火炮中,加農炮和榴彈炮的區別。

    而在明朝,無論是在東西方,所有的火炮卻都是直射的。倒也不是古代人不知道拋物線的原理。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首先因為當時的數學和力學沒有發展到一定的程度,不能夠發展出彈道學,因此,如果炮彈曲射的話,根本不能夠計算出炮彈的彈著點。

    還有,現代基本上都用的是開花彈。現代的炮彈,無論是空中凌爆還是鑽地爆炸的,其殺傷威力都是在彈著點周圍。而明朝當時的炮彈都是實心的。它的殺傷威力是通過炮彈的跳躍,形成一條直線,形成殺傷的。所以彈著點的作用就不算是太大了。

    但是在登州城這里,恰恰就是一個例外。因為有著城牆的保護,明軍的直射火炮最多恰巧射斷幾根叛軍船只的桅桿。而對于叛軍來說,修復那些桅桿也是很方便的。

    但是如果能夠曲射的話,就有可能把船的甲板和船底砸穿,徹底讓這些船只失去海航的能力。而對于叛軍來說,那些船只可就是他們的一條退路啊!所以對那些船只的射擊,就是對叛軍的一種致命威脅。

    但是理論的事好辦,實際的射擊還有許多問題需要解決。所以吳世恭也就漸漸地冷靜了下來。他要等叛軍結束炮擊,再回到自己的營中印證自己的這個想法。

    又過了一刻鐘,見到了自己的炮擊沒有任何效果,叛軍也就不再浪費炮彈了,他們收拾好了火炮,下城牆休息去了。而吳世恭他們,也都回到了自己的大營。

    當回到大營以後,吳世恭召集了所有的軍官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在一听以後,所有的人都覺得吳世恭說的有些道理。畢竟每個人都見過石塊是怎麼在空中飛行的吧。

    不過還是需要專家的認定。不過這里也只有一個土專家——炮隊統領梁輝。當然炮隊統領梁輝也提到了彈著點的問題。對于這個問題,吳世恭也難以回答,他當然不可能通過計算得出彈著點。不過吳世恭提出了可以用土辦法來解決嘛。

    首先就要測量出火炮陣地到達水城的距離。現場實地測量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有著那名向導回憶出的城中草圖,再加上到西城牆外,畫了一條平行線來估算,最後得出的距離是三百五十步左右。

    接著就是城外的試發射了。河南軍立刻動用人力,在三天之內清理出了一塊長達一里的空地,作為火炮的射擊試驗場。

    還有就是需要解決火炮的後座力問題。原先火炮直射的時候,由于炮車架的後退,可以減少很多的後座力。而現在,曲射的火炮的後座力,基本上全部都要由炮身來承受,那火炮還吃得消嗎?

    也只有在炮身後墊上很厚的緩沖材料了。為此,汝寧營中擠出了整整一百條棉被來。

    當然還有其他雜七雜八的準備工作。例如︰場地距離的劃分;火藥裝填量的進一步標準;模擬城牆和模擬船只等等。反正這一切的準備又花去了十幾天的時間。

    到了崇禎五年的十月二十二日,在這個時空的歷史上,一個科學發展史的里程碑式的事件發生了。汝寧營的曲射火炮正式試發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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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神舟一號

    “ ! !……”

    一發發炮彈試發射著。整個試驗過程其時是相當枯燥的。火炮不斷地調整著角度要確定最佳的射角。但是一群軍官還是興致勃勃地在一邊觀看著。這軍營中的娛樂活動也太少了一些,還不如都來看熱鬧啦。

    當吳世恭看到火炮調整和記錄角度很麻煩的時候,就提出了制作類似于現代的量角器的想法。這量角器的制作也根本不復雜,按照吳世恭的思路,河南軍中的工匠們很快就做出來了。

    不過有了量角器以後,確實給火炮調整角度帶來了很大的方便。于是對于吳世恭的妙想,汝寧營的軍官們都是狂拍馬屁。吳世恭一邊是享受著馬屁,一邊美滋滋地想道︰“沒想到在大明朝做天才還是蠻簡單的啊?”

    還有一個比較大的問題就是火炮陣地的水平問題。有著這麼多的人力,河南軍平整一塊火炮陣地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但這里有個難題,並不能保證這個平整好的火炮陣地是和水平面平行的。要知道這里可是山地。如果火炮架設到了傾斜的火炮陣地以後,因為發射角度的傾斜,火炮的射擊將會發生偏差。可是從肉眼又不可能觀察到火炮陣地是否和水平面平行。

    最終一位工匠解決了這個難題。他使用了一大塊平木板鋪在火炮陣地上,再在木板中間滴水。如果水滴不滾動的話,那麼就證明了這個火炮陣地基本上是和水平面平行的。其實,這就是現代水平儀的雛形。

    見到了解決了這個難題,吳世恭是大喜,順手就獎賞了那名工匠五十兩銀子。這使得所有的人都是干勁高昂,所以以後的一些小問題也在群策群力之後都一一解決了。當然吳世恭也在之後。給予了立功人員大小不一的獎賞。

    最終在試驗了兩天以後,終于得出了試驗的結果。由于山體太陡峭,汝寧營中三磅的火炮並不能夠運上山,而一磅的火炮威力又太小,所以這次曲射射擊叛軍的艦只,就采用了那四門二磅的火炮。

    確定完火炮的射角以後,工匠們按照這射角開始打造固定的炮架。而其他輔兵開始開闊道路,平整山上的火炮陣地。要做好火炮發射前的一切準備工作。

    而在這次試驗中,遲明的童子營中一位年僅十七歲的,名叫胡夢的少年。目睹並參與記錄了整個試驗過程。之後他對火炮的射擊曲線發生了很強烈的研究興趣。

    在這以後,胡夢又主動報名加入了炮隊,並且逐漸成為了炮隊的彈道專家,後來積功成為了千總。

    不過這位胡夢對于打仗沒什麼興趣。之後他主動退出了作戰部隊,來到後來汝寧營開設的軍校中。成為一名教授火炮彈道學的老師。

    胡夢在軍校的生活就如魚得水了。他自己的研究和他帶出的八名最有才華的學生,幾乎奠定了這個時空的現代物理和化學的一大半基礎。並且最終發明出了高等數學。而胡夢也在這個時空中被尊稱為“科學之父”。

    可目前的吳世恭還不知道身邊還有著胡夢這位真正的天才呢。當火炮試驗結束以後。吳世恭是玩心大起,他大叫道︰“把火炮豎起來,看看到底能夠把炮彈打到多高的地方。”

    既然大人有興致,那麼小的們當然要捧場。很快,火炮就被加足了最大的火藥量,直直地豎立了起來。當然。這個豎立也是微微向前有個小角度的。要不然,那炮彈落下可要砸到自己的腦袋上了。那可不是好玩,而是自殺了。

    此次發射由梁輝親自主炮。當炮彈出膛以後,所有人都張大著嘴。仰著脖子看著炮彈越飛越高。直到炮彈變成了一個幾乎看不見的小黑點。又等了好長一會兒,炮彈才落下,炮彈重重地撞到了炮前四、五十步的地方,賤起了好大一片泥土。

    回過味來的人們開始紛紛地感嘆道︰“哇!飛得好高啊!”

    只有馬屁高手梁輝反應最快,他單腿跪在了吳世恭的面前,很誠懇地說道︰“大人!此炮威武,請大人賜名吧。”

    吳世恭是脫口而出︰“神舟一號!”

    被梁輝搶了先機的那些人,立刻是不甘示弱地接著大拍吳世恭的馬屁︰“大人!好名字啊!”,“大人的學問真高啊!”……

    周巡還湊到吳世恭的面前,笑著恭維道︰“大人,我們汝寧營以後要造更大的火炮,說不定都可以打到月亮上去呢。”

    吳世恭連想都沒有想,接著說道︰“那炮就叫嫦娥一號!”

    吳世恭這些大老粗當然不知道什麼忌諱,于是同音名字——神州炮就在汝寧營中叫開了,並且還記錄到了汝寧營的文書中去了。

    還是回到汝寧以後,鄧啟帆才在文書中發現了這個很敏感的名字。為了避諱,鄧啟帆就順手把這個名字改成了神舟炮。他根本就沒想到自己的這個修改,只是改回到了原來的名字罷了。

    而且在這個時空,還發生了一段趣聞。當這段歷史傳到西方,在一百多年後,有位名叫儒勒?凡爾納的法國科幻作家以此為啟發,寫了一本《從地球到月球》的,用火炮把人發射到月球上的科幻小說。

    而這發神舟一號的炮彈也帶來了一個意外。炮彈落地的動靜,也引起了一匹拉著一輛空大車,正在安靜啃著草的馬的受驚。

    這匹驚馬拉著空大車在空曠的火炮試射場上飛馳,引得也在一旁吃草的人來瘋是一陣激動。它趁著看管的親兵不注意,一個飛竄和那匹驚馬是你追我趕了起來。引得所有的人是一陣哄笑。

    到了最後當然是親兵們出動,把這兩匹馬制伏並帶了回來。不過人來瘋回來以後,卻調皮地在吳世恭身邊蹦蹦跳跳。

    吳世恭沒理睬人來瘋,他突然有了個新想法。要知道人來瘋雖然調皮,但它的奔跑速度可是相當快的。不過剛才那匹驚馬還拖著輛大車,它的速度也不比人來瘋慢上多少啊。

    吳世恭就想起了前世自己所看過的一個電影——《角斗士》。那里面就有在角斗場內。戰車戰斗的場面,吳世恭記得那戰車的威力可不小啊。是不是以後在汝寧營中制造幾輛呢?

    吳世恭當然不會知道,那種戰車倒在春秋戰國時期是很流行,但是隨著騎兵的大規模運用,這種戰車早就被淘汰了。

    因為那種戰車造價高,御手培養很難,但是使用時對地形的要求又很高。因此,被當時春秋時期的孫武給首次破解了,然後這種戰車也漸漸地成為了歷史。以致于大明朝時期已經沒有了這種戰車的影子,連知道原先歷史上有這種戰車的人都不多了。

    不過在這時候。也沒有人會反對吳世恭的想法。在吳世恭的描述之下,遲明很快把研制這種戰車的想法和吳世恭回憶起來的,這種戰車的草圖記錄了下來。

    而就在等著正式發射的時候,一位吳世恭在萊州城“轉會”過來的,名叫卞成旺的鐵匠找到了吳世恭。

    在黃縣會戰後的戰斗總結中。吳世恭提出了要在乞丐盔甲要害處,用大塊盔甲鐵片防護住的想法。而我們也已經知道。在明朝的這個時期。有能力制作這樣的大塊盔甲鐵片的鐵匠是很少的,而且制造的周期也很長,根本達不到量產的程度。

    而這位卞成旺卻是其中的之一。他祖傳有些手藝,可以大大縮短鐵片的制造時間。用現代的工藝來說,他們家祖傳的那個就是“淬火”的工藝。可以很快的提高鐵片的強度,達到盔甲鐵片所需的強度要求。

    要知道。以往鐵片強度的增加都是用百煉千煉的方法,那花費人工和時間都要很多。但卞成旺的方法可以大大地縮短了這個時間。

    當然,作為祖傳的方法,卞成旺並不願意把其獻給吳世恭。但是由于他又眼紅吳世恭的那些賞銀。因此,他就大著膽子向吳世恭邀功來了。

    吳世恭一听之下,當然是很興奮,因為這方法對汝寧營軍械生產的加強是太重要了。可是吳世恭又明白了卞成旺不願意把這個方法獻出來,他只願意帶著自己的兒子和學徒為吳世恭生產這種鐵片。

    此外還有一個問題,吳世恭也不再願意就這麼獎賞下去了。這麼重要的方法,獎賞得太少也不好。但獎賞得太多,吳世恭自己也要肉疼,因為地主家也沒有余糧啊!所以,吳世恭就要想個好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了。

    什麼辦法?想來想去吳世恭就想到了現代的《專利法》了。吳世恭就向卞成旺提出了︰讓卞成旺獻出這種技術,但吳世恭的汝寧營將會在每件使用這種技術的產品上支付專利費。

    那《專利法》的條文反正吳世恭是爛熟在心,現在也只要照搬就可以了。反正在現代的時候,盜版的事吳世恭也干了不少,所以研究這種法律條文也是吳世恭的必修課之一。

    不過,看到了卞成旺還有些猶豫,吳世恭就再次提出了一個條件,把卞成旺獻出的那種技術命名為“卞氏法”,讓卞家能夠流芳百世。

    但是讓吳世恭有些驚訝的是,卞成旺並不是擔心這個,他只擔心如果自己從專利法中獲得的大量財富以後,官府會不會找個緣由來謀奪他卞家的家產。

    這個擔憂倒是很有道理。為了安撫卞成旺,吳世恭也就不得不收下了卞成旺獻上的三成干股,以安卞成旺之心。看起來這法制建設還是任重道遠啊!

    而吳世恭從前世中的違法者,轉變為現在的立法者。這情形也讓人萬分感嘆︰“人生際遇當真是變幻莫測啊!”

    其實《專利法》也是一個往往被世人所低估的法律。不過它的重要性,從美國開國以後制定了《憲法》後,所制定的第一個法律就是《專利法》就可以看出來了。

    《專利法》的精髓就是︰任何國家其實都需要各行各業大量的人才的,而國家的財政又負擔不起養活這麼多的人才。那怎麼辦呢?

    通過《專利法》,讓民間出錢,讓這些人才致富,以此來把這些人才留在國內為國效力。這也就是首先制定出《專利法》的英國,也首先進行了工業革命,最後擴張為日不落帝國的重要原因。不信的話,你只要看看當時英國科學院中院士的豪華陣容就可以了。

    而吳世恭的汝寧營在圍困登州城的四、五個月中,出現了胡夢這種天才,奠定了科學理論基礎;出現了《專利法》,奠定了財富基礎。

    而在這以後,汝寧營中出現了一大批科學研究人員和發明家。最終引起了這個時空發生的東方工業革命。因此,在這個時空的後世,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稱為了——科學的搖籃!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4:14
第三百三十七章 難以忍受的叛軍

    不過,也象是很多經歷重要歷史時期的人一樣,他們並沒有感到身邊有什麼不尋常。當時的吳世恭也是如此。

    崇禎五年的十一月二日,四門改裝的二磅曲射炮正式開始發射。在這一天,汝寧營共發射了二十發炮彈,其中十八發發射到了城內。而在第二天,已經矯正好的火炮,發射的三十六發炮彈全部發射在登州城水城里或者附近。

    在第三天……在第三天就沒有了。為什麼啊?這些火炮沒有炮彈了唄。當時梁輝購買這些火炮的時候,同時購入的才有三十四發炮彈啊。而在這段時間內,加緊打造也才增加了三十發,支撐不了這麼高頻率的發射了。

    不過汝寧營的這次炮擊,卻給孔有德的叛軍帶來了極大的恐慌。應該說,汝寧營的這次炮擊的效果並不太大,最終才打壞了兩艘船的船底。不過因為損壞的船只都在水城內,修復雖然有些麻煩,但並不是完全不可能修復的。

    但是這樣源源不斷來自空中的炮彈,讓叛軍根本不能夠確定這樣的炮擊還要持續多久。要知道,長期的這樣射擊以後,所有水城里的船只,總有一天會被全部打爛打沉的。

    而叛軍原以為在萬一登州城被打破以後,還有著乘船逃跑這一條退路,但現在就有一種被斷了後路的窒息感了。

    對于叛軍來說,這種炮擊還帶來了一種焦慮,那就是無時無刻要防備著死神從頭頂上降臨。在明朝,沒有任何人有著防空的意識和訓練,叛軍也都不知道該怎樣防備這些從天而降的炮彈。

    這也就象是二戰時期的英國,德軍的v1、v2飛彈其實對英國的人員和物資損傷並不大,但是這些飛彈卻給英國政府和群眾帶來了沉重的心理恐慌。以致于盟軍空軍的首要打擊目標,變成了德軍的那些飛彈發射基地一樣。

    而在守城的這些天里,與吳世恭那里的安靜有些不同的是,孔有德已經安排了叛軍,四次從登州城西面出城突圍,而這四次的出城突圍雖然都被明軍給打敗,但是也造成了雙方巨大的傷亡。

    但是吳世恭來了這麼一場出乎意料的空中打擊,仿佛一下子把叛軍的脊梁骨給打斷了。他們不敢再出城了,立刻是龜縮在了城內,並且把火炮和重兵都調動到了登州城的南城牆。以此來對抗這個目前最大的威脅。

    但是讓叛軍萬分難受的是,他們根本沒辦法阻止汝寧營的火炮發射。汝寧營的火炮因為是曲線發射,根本就不需要暴露出來,陣地也都設置在了山的背面。所以叛軍架設在城頭的火炮,除了大發淫威發射了一通為自己壯膽以外。沒有給汝寧營造成任何的傷害。

    現在也只能夠出城拔掉汝寧營的這個火炮陣地了。先是夜襲。在第三天的晚上,一隊五百人的叛軍趁著夜黑出了南城。當他們摸到山腳下時。被早已做好準備的汝寧營是一頓胖揍。在丟下了八十幾具尸體以後。連汝寧營的打擊是從何而來都還沒有搞清楚,叛軍的夜襲軍隊就這麼灰溜溜地逃回了登州城。

    叛軍的夜襲軍隊是不知道,他們才剛出城,就被汝寧營安排在城外的暗哨給發現了。關于夜襲和反夜襲,也是汝寧營重點的訓練科目。叛軍的夜襲完全就是在班門弄斧了。

    接著就是強攻了。可叛軍的強攻更不濟了。當第五天早晨,叛軍的三千人馬開出南城以後。他們就是向前走了百十步,接著停下眺望了炮兵陣地的那個山頭幾眼,然後就一槍未發打道回府了。

    這麼陡峭的山頭,又面對著準備好的汝寧營。這怎麼攻啊?不見得就去送死吧。

    不過汝寧營也被叛軍的夜襲和強攻給激怒了。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啊?在停了三天以後的再次發射時,一下子把這些天制造和到明軍其他各營搜集來的二磅火炮的炮彈是一打而空了。

    沒了炮彈,接下來汝寧營又該怎麼辦呢?吳世恭想出了一個主意——打宣傳彈。在炮兵陣地上,除了那四門二磅的火炮以外,汝寧營還運上了幾門一磅的火炮,以備炮兵陣地的防御之用。而現在,就要動用這些一磅的火炮了。

    汝寧營的工匠在一磅的火炮炮彈上連接了一根繩索,再把這個繩索系上了一個封閉的木筐。木筐並不大,而且筐壁的木板很薄。在木筐里裝滿了宣傳單。

    而這麼短的時間內,書寫這麼多的宣傳單也不容易。吳世恭就再出了一個主意,在一塊木板上刻上宣傳的圖案和宣傳口號,接著再用這塊木板做模板,沾上油墨快速地在紙上印刷。

    奇妙的是,版畫也就這麼發明了。看起來戰爭真的可以推動技術的發展和社會的進步啊!連藝術也不例外。

    宣傳彈的發射倒沒有這麼順利了,主要是發射的矯正不太好搞。但是多少總有幾顆宣傳彈打到了登州城內。這木筐粉碎引得宣傳單四處飛散,但是引起的宣傳效果卻幾乎為零,倒不是孔有德的叛軍武官們的收繳。那些叛軍也對這種新穎的心理戰方式是手足無措,那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那些叛軍都不識字啊!吳世恭的宣傳單是拋媚眼給瞎子看了。

    但是隨著操作的熟練,汝寧營的宣傳彈發射的成功率從十發打入城二、三發,上升到了十發打入城五、六發了。但是宣傳彈的發射又不得不停止了。

    倒不是汝寧營在登州城內,安排有間諜向汝寧營通報宣傳單的效果不大。那停止的原因就是︰汝寧營沒紙了。明朝的紙張可不便宜,就是在汝寧營中,也不是每個兵丁都裝備了手紙的。而在這荒郊野外的,更沒有地方去找紙張。因此,宣傳彈也就沒有了原料。

    可是不怕,汝寧營這幫壞小子的歪主意就是多。既然木筐里不裝宣傳單了,那可以裝泥土、磚塊、蛇蠍臭蟲、動物腐尸……,到了最後,就運用了河南軍這些天每人加班生產的米田共了。反正怎麼惡心怎麼來,汝寧營把登州城當成了他們的廁所了。

    登州城內的叛軍被汝寧營層出不窮的惡心手段搞得是焦頭爛額。在又幾番派軍出城攻打炮兵陣地受挫以後,孔有德就召集了叛軍的各級軍將,又一次商議怎麼樣面對這種局面。

    但是依靠這種商議,又能夠商議出什麼好辦法啊?最關鍵的是︰現在是攻守易位了,如果叛軍要拔掉汝寧營火炮的這個釘子,那就一定要攻出去。而只要攻出去,叛軍最倚仗的火炮和登州城牆就靠不上了。還不用說汝寧營這里的地形了。

    所以在說了很多廢話以後,孔有德向一名親信使了一個眼色。那名親信立刻是心領神會,開口道︰“孔大帥,耿大帥,各位弟兄,小弟倒有個疑問。前些天出城攻打的弟兄,可否知道那支官軍是哪一支軍隊啊?”

    一位前些天帶兵出城的叛軍軍將立刻回答道︰“听說是支河南來的客軍。”

    那名孔有德的親信點了點頭,立刻按照孔有德的吩咐接著說道︰“那小弟倒有個想法了。既然那是一支河南客軍,又不是和我們老遼軍有仇的關寧鐵騎,也不是山東本地官軍,那麼我們之間根本沒有什麼血海深仇。”

    “是否倆位大帥安排一下,派個說客去談一談。這支客軍現在待著的南城牆外的山區,我們是很難打出去,可他們也很難打進來,明顯就是官軍主帥不讓他們立功。這也可以看出,平時這支客軍也在官軍中,是個被排擠的角色。”

    “既然我們也沒仇,那就有的好談了。叫他們暫時住手,我們也和他們相安無事。登州城內什麼不多,就是搶來的東西多,弟兄們身上的銀子肯定是不能動的,但是那些現在也沒什麼用的字畫、瓷器和繡品可相當不少。挑些精美的給那支河南官軍的主帥送去,也算是我們花錢買個交情。”

    “你的主意倒也不錯。不過誰出城去談呢?”一位心急的叛軍軍將插嘴道。

    他的這句插嘴立刻引起了一片沉默。在前些天,叛軍曾經三次派人出城,到朱大典和高起潛那里去談招降之事。可是過去談判的人都被殺死,只留下了幾名被割去雙耳的小兵,回登州城來報信。這也使得登州城內,叛軍的那些投降派的軍將是徹底沒有了聲音。而這次如果派人出城談判,那也就是一場死亡之旅嘛。

    等了一會兒,孔有德立刻是一錘定音︰“小毛說的是個好主意。可出城的危險各位弟兄也知道。老辦法吧!抽簽!在座的有一個算一個。”

    “就這麼辦!”耿精忠也在一旁復議道。

    既然登州城內的倆巨頭都發了話,這抽簽的方法也就定了下來。在一番忙亂以後,一名臉色發白,名叫黃啟發的叛軍軍將給挑選了出來。

    孔有德和耿精忠把黃啟發單獨留下了。孔有德最後交代說道︰“等會兒你去庫房,挑選一些貴重的東西帶著。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就要南城外的那支官軍不要再開炮了就行。我們也保證不在他們那里出城打仗。只要他們答應了這一點,告訴他們,這次你帶去的財物,以後我們再加上十倍奉上。反正這些東西現在又換不了什麼金銀,也換不了什麼糧草。值不了什麼錢。送出去不心疼。”

    “諾!大帥!”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4:14
第三百三十八章 給使者一個下馬威

    其實不僅是登州城內叛軍的軍將在發愁,登州城外的吳世恭也在發愁。汝寧營的火炮現在就快要是彈盡糧絕了。米田共可以常有,但炮彈可不常有啊!

    而這些天,吳世恭發明的曲線火炮發射,不僅為汝寧營出了一口氣,而且那豐富多彩的彈藥發射,使得汝寧營上下掀起了一股娛樂的新**。

    周巡領著那幫壞小子,天天在想著要搞什麼新花樣。不過周巡那幫壞小子可玩得爽了,可當家人——吳世恭可知道了柴米油鹽貴了。

    而吳世恭又不得知自己火炮的射擊效果怎麼樣。只看到一發發各種種類的炮彈射入登州城,卻不知道到底給城中的艦只和叛軍帶來了多少的傷害。說實在話,這種炮擊也就是為了發泄出氣罷了。

    而在一開始,吳世恭對炮擊還是興致勃勃的,說到底,汝寧營的這些軍官也都是年輕人,愛玩愛鬧的。但是隨著火炮射擊時間的延長,吳世恭就要算一下經濟賬了。

    炮彈需要錢;火藥需要錢;宣傳紙需要錢,連火炮長時間的發射,都會縮短炮管的壽命。吳世恭也不敢算下去了,再算下去他的心都將要滴血了。

    可是現在也不能夠一下子中止炮擊了。不談對叛軍的施壓不能夠虎頭蛇尾;也不談汝寧營的炮擊已經讓朱大典、高起潛和其他明軍部隊得知,突然中止很容易讓他們產生什麼不好的聯想,光是需要維持住汝寧營現在的士氣,吳世恭就不得不維持住這樣的炮擊。

    但是吳世恭並非沒有收獲。看到了這些天汝寧營的炮擊,那名名叫韓實的登州本地向導,對吳世恭是感激涕零,他五體投地地要給吳世恭來做牛做馬。

    可吳世恭對這個炮擊的始作俑者雖然也不會小雞肚腸般的不待見。但也不會給他很好的臉色。再說,這天底下想給吳世恭做牛做馬的人多了,吳世恭只要開一開口,說不定報名的人可以繞幾圈四九城,所以吳世恭也不稀罕多這麼一個,所以一開始吳世恭就把韓實給晾在了一邊。

    但沒想到韓實倒有一手絕活。他本來就是一名登州城內趕大車的車夫,現在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去處。

    于是韓實天天泡在吳世恭的身邊,不計報酬的為吳世恭干著雜活。而看到了吳世恭也無動于衷,吳世恭身邊那些護衛的親兵也就隨便韓實干活去了。

    而吳世恭的戰馬人來瘋,它雖然平時很調皮。但它卻有個愛衛生的好習慣,喜歡天天洗澡。不過人來瘋也很挑剔,不怎麼願意讓其他人踫它的身子。所以,吳世恭經常親手為人來瘋洗刷,也常常被洗澡都不老實的人來瘋弄得是滿身汗水。

    但不知怎麼的。人來瘋和韓實倒也挺投緣。于是,吳世恭也樂得少了這麼件苦差事。默許了魏真成為了自己的馬夫。

    不過最高興的就是那人來瘋。它這些天是天天被收拾的干干淨淨。精神抖擻地帶著追趕它的韓實在大營中橫沖直撞,樂滋滋地去勾引母馬呢。

    這一天的晚上,吳世恭正在自己的大帳中計算著炮隊的庫存,正在想著是找個理由到朱大典和高起潛那里討要一些炮彈和火藥呢?還是象劉澤清這些原聯軍的武官相借一些呢?

    可就在這時,楊如松迅速地沖進了大帳,他附在吳世恭的耳邊小聲地說道︰“大人。城中出來八名叛賊,他們要求見大人。他們沒帶武器,就帶著兩口箱子。”

    吳世恭一听之後,興奮地是“噌”的一聲站了起來。看起來自己的炮擊見到了效果了。叛軍都忍受不了要找自己談判來了。

    但吳世恭立刻逼迫著自己冷靜了下來,他在大帳中來回徘徊,仔細地考慮著談判的得失利弊。

    等著吳世恭命令的楊如松就有些誤會了。他又對吳世恭問道︰“大人,是不是要把他們都干掉?”

    吳世恭是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再怎麼說,也是談了以後再說,說不定自己也有什麼好處呢。而且這長時間把叛軍使者放在外面也不妥,畢竟河南軍中也不都是汝寧營的人。

    于是,吳世恭立刻下令道︰“把他們領頭的帶過來,記住,不要讓別人看到,你親自去安排。還有,他們身上和箱子里都要搜檢清楚,不要在里面放著一些危險的東西。”

    自從趁著夜色出了登州城以後,黃啟發就是戰戰栗栗的。黃啟發的膽子並不大,他無非就是在毛文龍剛設立東江鎮的時候,就跟著毛文龍的老人。只是憑借著他的資格老,做到了千總的職位。

    但是自從毛文龍被殺以後,象黃啟發這樣沒有大背景的東江鎮武官不斷的邊緣化。也是他的勢力太小,以前的為人處世又很圓滑,所以在之後的東江鎮頻頻火並以後,他僥幸地生存了下來。

    這次孔有德叛亂,黃啟發卻是待在登州城內的人。當叛軍里應外合打破了登州城以後,黃啟發也隨大流參加了叛軍。不過叛軍的幾次調兵,把黃啟發的手下也抽調了不少,現在黃啟發雖然還是一名千總,但他的手中也只剩下了二百多兵丁,成為了輔助防守南城牆的幾名叛軍軍將之一。

    而在前些天,黃啟發目睹了幾次叛軍的突圍,率領突圍的軍將也都是抽簽抽出來的。之後也在城外死傷了好幾個。

    黃啟發雖然膽小,但他又不笨,那些抽簽出來的就沒有一名是孔有德和耿精忠的嫡系軍將。但是黃啟發並不敢點穿這一點,就連懷疑的表情都不敢做一個。可是沒想到自己的這番藏拙,卻為自己帶來了這趟九死一生的差事。黃啟發的心中真是後悔啊!

    不過現在想再多也沒有什麼用了。黃啟發這些人現在都手無寸鐵地被關在了一座空帳篷之內。四周還布滿了虎狼般的兵丁呢。

    隨著等待的時間的延長,黃啟發是越來越膽戰心驚。他知道剛才把他帶來的那名年輕的有些過分的把總,已經去稟告這支官軍的主將了。

    但是黃啟發還是害怕。到底這支官軍的主將敢不敢接待自己呢?要知道,單獨和自己這位叛軍的使者談判,對于這支官軍的主將可是大罪。一旦泄漏,那後果可謂是不堪設想的。

    所以黃啟發認為自己最可能的下場的就是︰這支官軍的主將會把自己送到官軍主帥那里去撇清和邀功。不過鑒于以前和官軍談判的那些叛軍軍將的下場,黃啟發就認為自己也將會凶多吉少了。

    仿佛是過了一萬年,黃啟發好不容易听到了帳篷外傳來了腳步聲,剛才那名稟告的把總又進了帳篷,他對黃啟發命令道︰“其他人都待著,你單獨跟著我去見我們的大人。”

    黃啟發的心是稍定。既然沒把自己立刻交上去,也沒有捆綁自己,那就證明自己暫時還是安全的。

    當黃啟發走入了戒備森嚴的大帳時,當他看到坐在大案後的吳世恭,忍不住是一愣,心想著︰“這支官軍的武官年紀怎麼都這麼輕呢?”

    但現在也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黃啟發立刻抱拳行禮,用干啞地聲音說道︰“這位大人,下官這里請了。”

    吳世恭一听這話,也沒有立刻回答,他直愣愣地看著黃啟發,看了好一會兒,直把黃啟發看的有些渾身發毛。

    看到黃啟發已經有些坐立不安了,吳世恭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一邊笑著,一邊說道︰“你倒有膽子自稱下官。今天是來送死的吧?”

    黃啟發的信心和膽量,在這句話以後立刻是煙消雲散。他嚇得“撲通”一聲跪下,連連磕頭討饒道︰“小的該死!小的也是心向朝廷的。小的也是被逼的啊!”

    吳世恭倒被黃啟發的動作搞得吃了一驚。剛才自己的一番作態,無非是吳世恭要對黃啟發動用一些心理壓力,以便在隨後的談判中多佔便宜。可是沒想到今天來的那名叛軍的使者是如此膽小,被一嚇就嚇成了這個樣子。這倒讓吳世恭準備好的下文,一時三刻卻說不出口了。

    而在這時,幾名親兵也把檢查好的那兩口箱子搬進了大帳,放在了吳世恭身邊。吳世恭也就不再理睬黃啟發了。他站起身,踱到箱子旁,打開了一口箱子,拿起了里面的字畫賞玩了起來。

    當時吳世恭在恭順侯府,雖然不怎麼受待見,但他畢竟也是富貴人家出身,所以對箱子里的東西還是識貨的。在看了兩口箱子以後,吳世恭估算了一下,那些東西如果在京城發賣,也可以賣到二千兩銀子以上。

    而吳世恭的這種作態,卻讓黃啟發的心中是更沒底了。他只能夠把自己的頭盡量地低著,等待著吳世恭的判決。

    又過了好一會兒,吳世恭合起了箱蓋,對黃啟發說道︰“你今天帶著這些破爛來找本官干什麼啊?”

    黃啟發立刻抬頭辯解道︰“大人,這些都是登州城內富豪家中鎖在庫房里的東西,肯定是很值錢的。這些東西都是小的孝敬您的。小的也沒有其他意思,就想著和大人說上幾句話。”

    “很值錢?”吳世恭用鼻子“哼”了一聲,“以前值不值錢本官不知,但這兵荒馬亂的,這些東西是能吃啊?還是能喝啊?扔到大街上都沒人要。好啦!本官也不願意費時,你先把今天的來意說個明白。”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4:14
第三百三十九章 魔鬼的誘惑

    黃啟發既然听到吳世恭讓他開口說話,那就說明了有緩和的余地,他定了一下神,對吳世恭說出了一番早就想好的說辭︰“這位大人,其實小的不想反,我們東江鎮的人也都不想反。可為什麼走到這一步,大人你也應該深有體會。我們都是客軍啊!”

    黃啟發一開始的話就開始拉攏兩軍之間的關系了。他用眼角瞄了吳世恭一眼,發現吳世恭並沒有對他的話有什麼反感,就大著膽子接著說道︰“到了今天,其實我們東江鎮的還是都忠于大明朝,忠于皇上的。可是在以前我們幾次三番想接受朝廷的招安,卻都被朝廷的文官拒絕,把我們東江鎮逼上了這條絕路。這要怪,也要怪那些文官啊。”

    “小的斗膽揣測一下大人的處境。就算是大人最終攻下了登州城,還立下了首功。可我們東江鎮在城內還有三萬大軍,這狗急跳牆的,也能夠與大人的軍隊拼個玉石俱焚。大人可能會升官封爵,可大人的兒郎卻留不下幾個。要知道我們武官的立身之本就是手里的軍隊,如果沒有了軍隊,就算是今日里風光,明日里那些文官還不是把我們搓圓搓扁的啊?”

    “所以今日小的冒險求見大人,就希望與大人結個善緣。我們東江鎮的和大人的軍隊雙方止戈,也不求大人放我們一條生路,但求兩軍和平相處。不知大人可願意否?”

    黃啟發是一下子把準備好的話全部背出。接著他抬起了頭,緊盯著吳世恭的臉色,緊張地等著吳世恭的回答。

    而吳世恭還是直直地看著跪在地上的黃啟發,一聲不吭了好一會兒,等到黃啟發心中再次發毛的時候,吳世恭終于是開了口︰“本官承認。你說的話確實有道理,很多內容也確實對。不過本官就不明白了,現在是你落到了本官的手中,本官也是想要開炮打登州城就可以開炮,你們叛賊根本無力反抗。那你們又有什麼條件和本官來談呢?或者說的簡單一些,你拿得出什麼東西能夠讓本官等會兒不殺了你呢?”

    吳世恭是根本不按照黃啟發的說辭來走,他剛才已經看出黃啟發很怕死,而且不想死。那麼吳世恭怎麼會不全力打破黃啟發的這個心防弱點,為自己撈取最大的好處呢?

    不過吳世恭的話確實把黃啟發嚇壞了。其實他冷靜一點兒就可以發現,既然吳世恭還有興趣和他說話。那麼就證明了吳世恭是想和叛軍談判的。要不然,吳世恭也早就把黃啟發拖出去殺頭了。

    黃啟發是再次跪下連連磕頭說道︰“大人饒命啊!兩軍相交,不斬來使。小的來確實是一番好意啊!望大人明鑒!望大人明鑒!”

    吳世恭也不想再看到黃啟發的丑態了,他也不想再繞圈子。于是吳世恭又回到了大案後坐好,說道︰“好啦!你也不要再做出這副丑模樣啦。本官也不是生意人。也不喜歡討價還價。你也說些真金實銀的話吧。拿出些真金實銀的誠意來。”

    听了這話,黃啟發心中一下子放松了下來。不過他也差點兒把自己的身子癱軟到了地上。黃啟發勉強支撐著直起身子。忍不住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穩了穩情緒對吳世恭說道︰“大人,小的今日里帶來的就是給大人您的見面禮。只要大人答應不再向登州城內開炮,小的明日里馬上奉上同樣的禮物二十箱。”

    “本官的炮彈難道是那麼便宜的嗎?”吳世恭嘲諷地厲聲說道,“你們都搶了這麼多的城池了,死到臨頭還想著這些浮財。是要把這些都帶到棺材里去嗎?”

    “大人明鑒!真的是不多。給大人一句實話︰要說有,那肯定還有。可那些東西都在城中弟兄們私人的手上,連孔大帥和耿大帥都不怎麼敢動,確實沒有再多的了。”黃啟發一邊說。一邊打量到吳世恭的臉色是越來越沉,馬上改口說道,“那小的就做主一回,再給大人加五箱,再多是真的沒有啦!”

    “你打發叫化子吧?”吳世恭是毫不客氣,“來人呢,把這位要財不要命的腦袋送回登州城去吧。”

    “大人千萬別!”見到了身邊的親兵圍了過來,黃啟發是立刻站起掙扎道,“大人,就給三十箱。哦!不!三十五箱!再多真的是沒有啦!大人饒命啊!你們別拉我啊!”

    吳世恭是揮揮手,止住了親兵的動作,接著他笑眯眯地對黃啟發說道︰“明天這時候,送五十箱過來。做得到嗎?”

    黃啟發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下午在庫房中看到的貨物,一咬牙說道︰“容小的回去湊湊看。不過小的一定為大人湊出來。”

    “你湊的出來。”吳世恭說道,“就算是湊不出貨物,你們就用金銀把剩下的箱子填滿吧。”

    面對著吳世恭的皮笑肉不笑,黃啟發吞了一口自己的唾沫,抱拳說道︰“尊令!”接著,黃啟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總算是談成功了。

    可還沒等黃啟發把氣舒完,又听到吳世恭說道︰“不過本官的火炮還要打的。你們也要在城中準備好,本官會準時打過來的。”

    黃啟發差一點一口氣上接不來,就地要暈了過去。都已經答應了收錢了,卻還是要打炮,這位官軍武官不是玩弄自己嗎?

    可還算是好,黃啟發的腦子還算是靈活。他轉念一想︰這位官軍的武官沒道理耍自己玩啊?除了能夠得到一些貓戲老鼠般的快感以外,難道那五十箱的貨物他就不想要了嗎?

    那肯定不對。恢復了一些清醒的黃啟發就仔細地把吳世恭的話回想了一遍。發現那話里確實是大有奧妙。吳世恭說的是“會準時打過來的”。那意思不就是很明白了嗎?

    這支官軍是還會打炮。但是這開炮的時間將是會固定的。只要自己東江鎮的軍隊在登州城內躲過這段發射火炮的時間,那不是在其他時間內,兩軍確實就是相安無事了嗎?

    這次黃啟發倒確實沒有猜錯。吳世恭也確實是這麼想的。到底吳世恭也要在朱大典和高起潛面前裝出樣子,不能夠表現出自己和孔有德的叛軍達成了協議。

    于是在進入大帳後,黃啟發首次有了些信心。只要這位官軍武官提出條件,那麼也基本上可以證明他有遵守協議的誠意。黃啟發再次抱拳含笑道︰“小的明白了。大人會準時打炮的。如果沒有什麼事,小的就告辭了。小的就想早些回城向孔大帥和耿大帥去稟告一聲,不要誤了明天晚上的事。”

    “不要這麼著急嗎。”吳世恭也笑得很親切。他接著吩咐親兵道,“給這位兄弟搬一張椅子來,本官想與你好好地聊上一聊。”

    被強行留住的黃啟發就有些不自在了。他坐在了放在吳世恭正對面的椅子上,看著吳世恭臉上的笑容,越看越覺得那就象是魔鬼的笑容。于是黃啟發有些毛骨悚然了。他覺得自己有些如坐針氈。

    吳世恭這時候的話仿佛就有了一些磁性。他問道︰“這位兄弟貴姓啊?”

    黃啟發不敢怠慢,連忙回答道︰“免貴姓黃。小的名叫黃啟發,愧領東江鎮千總一職。”

    “哦!黃千總啊!其實你剛才說的話都對。本官的軍隊是來自河南的客軍,沒必要和你們殺個你死我活的。本官也遍嘗了客軍之苦啊!可黃千總過的也不如意吧!據本官知道,你們叛賊派出的前幾次使者,都被巡撫大人和監軍大人給砍了腦袋啦。可這次卻是黃千總來當這要命的使者,你可不要告訴本官,你就是孔賊的人啊?”

    黃啟發听了以後是大驚失色。他再也坐不住了,“嗖”地一聲站了起來,向吳世恭解釋道︰“大人是不是想讓小的獻城啊?不是小的不肯,小的現在手里只有二百多兒郎了。守南城牆的還有幾位同僚,他們的兵馬都比小的多,小的確實是無能為力啊!望大人明鑒啊!”

    “別緊張!別緊張!”吳世恭把手壓了壓,讓黃啟發安心坐下,接著說道,“沒讓你要獻城。不過黃千總還是守南城牆的人,那就更好啦!你也看出來了,本官雖然也愛些阿堵之物,可本官也是守諾之人啊。只要你到時候給本官通報些登州城內的情況,本官也總少不了你的好處的。”

    “這……!?”黃啟發就一下子確不準吳世恭話中的真實含義了,他忍不住問道,“大人真的不要小的獻城啊?”

    “本官要你這個破登州城干什麼啊?就算是本官攻了進去,那首功還不是要被文官和其他明軍給搶去啊?本官不會去做那虧本的買賣。本官就是看著你黃千總順眼,想交上黃千總這個朋友。本官在這里發誓,絕對沒有想把黃千總推入火坑的想法。”

    “折殺小的啦。不知道這位大人如何稱呼啊?”

    “姓吳!”吳世恭笑著說道。

    黃啟發一看吳世恭官袍上的圖案,接著就問道︰“吳都司。那你找小的又有何事呢?”

    “沒什麼其他大事,就想和黃千總做上一些買賣!”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4:14
第三百四十章 我們是朋友

    “做生意?”黃啟發有些听不懂了,“請大人示下。”

    “我們先看看孔賊的打算吧。困守孤城,孔賊還在負隅頑抗,那總得有些倚仗吧?可本官就向水城里打了那麼幾炮,你們就馬上巴巴地跑來給本官送禮,那你們的倚仗是什麼呢?就是水城里的那些船吧!”

    “你也別急著否認。這城內城外的明眼人這麼多,知道這道理的人難道還會少嗎?不過本官也告訴你,也只有本官的炮隊有這個本事打這種炮。你也別不信,不信的話,你完全可以讓你們登州城內的炮隊打幾發這樣的炮給本官來瞧瞧。所以說,你今天來找本官也算是找對了人了。”

    “本官拿你這些東西也拿得是心安理得。你別以為你們吃虧,送給本官的東西,本官承認確實在以前是值些錢。可是你們可以把這些東西賣到哪里去呢?這東西變不了金銀,也變不了糧食,所以對于現在的你們來說,這些也不過是廢銅爛鐵罷了。用這些不值錢的玩意,換取消除船只的威脅。照本官來看,還是本官這里吃了些虧呢。再說,本官可以獨吞這麼多的東西嗎?有主帥,有友軍,最後到本官手中的也不會太多了吧。”

    吳世恭在一開始就耐心地向黃啟發解釋著,目的就是要黃啟發心理平衡一些,讓黃啟發對吳世恭以後所說的話少些抗拒的戒心。

    “孔賊的想法太讓人明白啦!死守登州城,守到海面開凍後乘船遠走高飛。確實,此法甚妙,本官也承認在開凍前的二、三個月內,城外的明軍是很難攻入登州城的。也許你就會有疑問了,本官還有什麼生意要和你們談呢?是不是本官收下禮物以後毀諾再開炮呢?”

    “不不不!本官也不做什麼一諾千金的保證。你也知道那些保證都是虛的。但是你在前面有一句話說的很對,我們之間根本不是血海深仇。那我們要硬拼干什麼呢?我們不可以在私下里進行一些生意嗎?”

    看著吳世恭那魔鬼般的笑容,黃啟發又吞了一口唾沫問道︰“那大人所說的是什麼生意呢?”

    吳世恭一拍巴掌,大笑著說道︰“哈哈!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什麼生意,當然是糧食啦!我們私底下賣糧給你們。”

    黃啟發听了以後是渾身巨振。心防是差一點失守,他差點忍不住叫出聲來︰“你是怎麼知道城內缺糧的。”

    可是黃啟發馬上又反應了過來,如果自己就這麼問的話,那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嗎?于是黃啟發第三次吞了一口唾沫,剛想說話,就被吳世恭伸手給打斷了。

    “你也不用再多說了。本官並不想打探你們城中到底有多少存糧。本官不在其位。沒興趣關心那種應該是主帥關心的事。”吳世恭的打斷差一點把黃啟發憋成了內傷。吳世恭當然沒興趣打听咯!剛才黃啟發那麼夸張的身體反應,不就是最好的回答嗎?

    “一口價,一石糧食五十兩銀子。一百石起賣。”吳世恭根本不管黃啟發有什麼反應就說起了生意,“當然你也可以說︰這價格太貴,城中不缺糧什麼的。那你們就不要來買嘛!反正本官這里是開門做生意。做的就是一個童叟無欺。本官的態度你也知道了,不喜歡討價還價。”

    “也就告訴你了。你們都被我們團團圍住了。還能夠到哪里去買糧啊?就算是其他的明軍肯賣給你們。難道你們會放心嗎?你們就不怕黑吃黑嗎?而本官這里,你就可以看到本官對于炮擊協議的遵守程度嘛!本官相信,再怎麼說,你們登州城內的糧草,支撐個十天半個月總沒有問題的吧。”

    黃啟發听的是心亂如麻。現在的他根本判斷不出該如何回答。如果同意的話,那不是就證明了登州城內缺糧了嗎?萬一被孔有德和耿精忠知道了。是自己透露出城中了缺糧這個消息的話,那還不得被他們點天燈了啊?可是如果拒絕的話,萬一孔有德和耿精忠真的需要買糧,那不就是斷了這條路了嗎?黃啟發根本是承擔不起。

    所以他只好說道︰“大人的好意小的心領了。不過小的也確實做不了登州城內的主。等小的回去以後,稟告了孔大帥和耿大帥,讓倆位大帥做主,盡快給大人一個回復好嗎?”

    吳世恭神色平靜地點了點頭,說道︰“那好!不過本官剛才所說的一切你都明白了嗎?”

    黃啟發看著吳世恭也不再相逼了,心中是再次松了一口氣,他就是想著早些離開,離開這是非之地。于是黃啟發急忙點頭說道︰“都明白了!都明白了!小的盡快回城,把大人您的說法都稟告上去。”

    沒想到黃啟發的話還沒有說完,吳世恭是突然發火了,他猛得把大案上裝有令牌的小木桶抓了起來,站起身狠狠地扔到了黃啟發的身上,罵道︰“你明白個屁!你是蠢豬啊?你能夠明白什麼啊?蠢驢!蠢豬!”

    黃啟發被吳世恭突然的發火搞得是全面崩潰,他嚇得是再一次跪倒在了地上。而吳世恭也再一次繞過大案,跑到黃啟發身邊,指著他不斷地破口大罵。

    不要說黃啟發被罵蒙了,連大帳內的那些護衛也都對吳世恭的突然發火而感到了萬分驚訝。不過他們也對自己的大人都有著盲目的迷信,認為自己的大人如此發火肯定也是有著理由的。因此這些護衛都把手放在腰間的刀柄上,緊盯著跪在地上的黃啟發,防止著他有任何暴動。

    “你知道你蠢在哪里嗎?”罵了一會兒,吳世恭也有些罵累了。于是他就象是對待自己的手下一樣,對黃啟發盛氣凌人地問道。

    “小的……小的確實不知。”黃啟發被罵得幾乎都要哭出來了。對這位喜怒無常的都司大人,黃啟發是徹底投降了。

    “你蠢就蠢在,你少向本官要了一樣東西。”吳世恭仿佛是恨鐵不成鋼般地說道,接著沒等黃啟發反應過來,接著說道,“友誼!本官的友誼!”

    此時的黃啟發腦中是一片漿糊。他只能夠迷迷糊糊地順著吳世恭的話問道︰“什麼……什麼友誼啊?”

    吳世恭立刻象是變了一個人,他拉住了黃啟發的雙肘,把他給扶了起來。接著笑眯眯得說道︰“本官這個人最喜歡交朋友了。本官也看著你這個人也比較老實,所以不忍心讓你這個朋友吃虧。”

    “你想想看,你今天來和本官談事,那些事也確實都談妥了。登州城內的孔賊也將會滿意了。但是你就不想想,成了這事以後,你自己滿意了沒有啊?”

    黃啟發是徹底迷糊了。怎麼眼前這位吳都司好象一下子變成了自己的生死之交一樣了呢?這世上也只听說過強奸,沒听說過強加友誼的吧。而且這位吳都司的話也很奇怪,所以黃啟發就立刻問道︰“小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吳世恭的臉上立刻又露出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他咬著牙說道︰“你怎麼就不明白呢?就算是登州城內的糧食夠了,你又能夠分到多少呢?就算是你可以分到足夠的糧食,到時候水城里的船也就這麼多,你又能夠自信自己可以擠上船嗎?就算是水城里的船多,你們人人在船上都能夠保證有個位置,可你又能夠保證到時候你不會成為炮灰,被拋在岸上,掩護著孔賊他們這些嫡系的叛賊登船逃跑嗎?”

    這一個個字落在黃啟發的耳中,象一擊擊重錘般敲打著黃啟發的心髒。對于吳世恭的這些話,在以前黃啟發並非沒有想到過,不過到了最後,黃啟發總是自我麻醉般地認為,倆位大帥不會如此對待自己的。

    但是現在被吳世恭如此清晰地點出,黃啟發又想到了自己“幸運”地抽到了簽。他的自信心是完全垮了。全身是冷汗直冒,顫抖著身子,用驚恐的眼神看著吳世恭,仿佛是看著魔鬼一樣。

    可是吳世恭的話鋒又是一轉,仿佛安慰般地拍了拍黃啟發的肩膀,接著說道︰“不過你現在不需要再害怕了。你現在有了什麼呢?有了本官的友誼啦!你缺糧,本官可以給;你有危險,本官可以幫忙;就算是登州城被打破了,收留你那二百多號人可能有些難度,可是本官藏個十個、八個人在自己的營中,那總不會有問題吧。”

    “而且你放心。本官是不會要朋友的好處的。你們自己的私財本官都不要。為什麼啊?我們是朋友啊!本官講義氣啊!你說是不是啊?”

    黃啟發是徹底呆住了,傻子也知道沒有這樣的好事。黃啟發知道吳世恭一定會提出自己的條件,而且這個條件也一定會十分苛刻。但是黃啟發又不想放過這根救命稻草,還是先听听條件再說吧。

    于是黃啟發就干啞著嗓子,對吳世恭問道︰“那麼大人要小的干些什麼呢?”

    但是讓黃啟發再次沒想到的是,吳世恭的回答讓他又一次地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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