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明末瘋狂 作者:再次等候 (連載中)

 
mk2258 2013-4-20 08:58:3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67 68557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4:14
第三百四十一章 大帳授課

    吳世恭是再次拍了拍黃啟發的肩膀,笑著說道︰“看看!看看!你又想多了吧。本官的幫忙又會提什麼條件呢?絕對沒有條件!因為我們是朋友嘛!”

    看著黃啟發難以置信的眼神,吳世恭接著說道︰“當然,你如果也想為朋友做些事,本官也在這里先謝過啦!但是千萬記住,你也要注意好自己的安全,本官絕對會把朋友的安危放在心上的。不過,朋友之間不就是應該互相幫忙的嗎?”

    其實吳世恭的心中是很明白,他自己今天所說的所有的話,其實完全都是訛詐。吳世恭的那些曲射實心炮彈,到底給水城里的船只造成了多大的損害,吳世恭是完全沒有底。而後來發射的形形色色的炮彈,雖然是夠惡心的,但也都不能夠對船只造成任何傷害。登州城內的叛軍之所以會來談判,可以說完全就是被吳世恭的那些炮彈給嚇住了。

    而吳世恭要求的那五十箱的貨物,也完全就是獅子大開口。如果那些貨物都和今天黃啟發帶來的那兩口箱子價值差不多的話,那就值七、八萬兩銀子。如果吳世恭不怕麻煩,把這些貨物運到北京城或者南京城、揚州城等富饒的地方去發賣的話,只要慢慢地賣,說不定可以賣上十萬兩銀子以上的高價。

    這也讓人感到有些好笑。都說︰盛世古董,亂世黃金的。可這馬上都要天下大亂,改朝換代了,那些地方的人照樣也是一副太平盛世的模樣。根本還是天天在醉生夢死著。

    所以吳世恭就希望黃啟發這個處在中間的傳話人,偏向自己一些,讓自己能夠做成這樁空手套白狼的美事。當然,肯定也要給黃啟發一些好處的。不過還有什麼好處比得上給黃啟發一條生路再好的呢?

    至于遵守協議。固定時間開炮。還有高價賣糧什麼的。一來就是吳世恭的汝寧營也確實沒有什麼炮彈了,正好也要減少發射;二來就是要豎立起吳世恭貪財的形象,給登州城內的孔有德一些說服力。

    就算是孔有德不同意高價買糧,吳世恭也不損失什麼。如果孔有德真的願意做這個冤大頭,那吳世恭也不介意發上這麼一筆橫財。

    反正現在的汝寧營中,吳世恭以前搜刮征用的糧草也很多,賣給孔有德一些也無妨。至于以糧資敵的事,吳世恭又不想親自消滅叛軍,也不想親自攻打登州城,汝寧營只要圍困住登州城的南面就行了。要頭疼。也讓主帥朱大典和高起潛去頭疼去。吳世恭這里只要做好保密工作就行了。

    另外,只有傻瓜才會相信,吳世恭和黃啟發之間會存在所謂的友誼呢。但是吳世恭給了黃啟發一個生的希望,而黃啟發只要想抓住這個希望的話,他就一定會為吳世恭做些什麼。

    至于黃啟發是不是做些暗中通報消息之類的事來示好?吳世恭卻並不怎麼在意。不過能夠多知道些登州城內的情況。能夠在登州城內埋下黃啟發這條暗線,那總是好的。

    至于黃啟發會不會做出獻城之類的事?通過吳世恭的觀察。鑒于黃啟發的膽量和實力。他並沒有可能去這麼做。所以吳世恭也絕對不會提出這個沒有可能實現的條件,把整件事弄得弄巧成拙了。

    說實在話,如果黃啟發真的向吳世恭提出了獻城了,吳世恭反而倒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辦了。還是同樣的原因︰吳世恭並不想自己的汝寧營去攻打登州城。

    但是吳世恭這樣的回答卻把黃啟發給嚇住了。他根本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的好事。但是黃啟發也不敢去質疑吳世恭的話。

    在沉默了一會兒以後,見吳世恭也沒有其他吩咐了,黃啟發就再次向吳世恭提出了道別。而這一次。吳世恭就爽快地放黃啟發離開了。

    大帳內的那些護衛,雖然對吳世恭的那些做法和話語不能夠完全看懂,但是他們也看到了吳世恭那變幻莫測的表演,更看到了那名叛軍千總離開時的那副失魂落魄的表情。于是這些護衛對吳世恭那是更為佩服了。

    楊如松笑著對吳世恭說道︰“大人。你可把那名叛賊給嚇得夠嗆啊!你看他出大帳的時候,動作都象是個鬼一樣了啊!”

    楊如松的話,引起了那些護衛是一陣大笑。吳世恭也笑著在心里想道︰“這幫小子跟在我身邊這麼久了,也才知道這麼些膚淺的東西。看起來他們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啊!”

    吳世恭當然也不可能當場駁斥楊如松的說法。到底要在那些護衛面前,維護楊如松這名統領的威信。想到了要維護身邊人,吳世恭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他立刻吩咐道︰“快些把剛才的那位叛賊再請回來,本官還有一件事要吩咐他。”

    當黃啟發再一次被請回大帳以後,他忍不住在心中哀嚎︰“求求你了!別再玩我了吧。就算是要玩我,也給我一個痛快吧。”當護衛們把以為逃出生天的黃啟發再一次“請回”大帳的時候,黃啟發也確實差一點嚇尿了。不過就算是他的丹田有力,他現在的褲襠也有些***。

    但這次吳世恭倒確實沒有玩弄黃啟發。見到了黃啟發進入了大帳,吳世恭就立刻吩咐道︰“你回登州城以後,叫孔賊把登州城內的百姓都放出來。別和本官談什麼條件,本官知道你們登州城內的糧食不多,那也是為你們解憂呢。當然本官也需要一些功勞,要不然,只要巡撫大人和監軍大人把本官的兵馬一調防,我們之間的協議可不是就要泡湯了嗎?其他的也沒有什麼事了。你下去吧。”

    黃啟發又這麼迷迷糊糊地被帶了出去。直到他帶著自己的隨從出了河南軍的大營,被山間的冷風一吹,幾個激靈之後,黃啟發才恢復了生氣。他深深地呼吸了好幾口空氣,感覺到︰這生活真是美好啊!

    吳世恭當然不會一下子變得悲天憐人的,成為那種憂國憂民的仁者。當時吳世恭想到的就是那名新招收的馬夫——韓實。

    既然現在城內的叛軍有求于自己,而登州城內的百姓也讓叛軍給殺得差不多了。所以吳世恭也就做個順水人情救一下那些百姓。吳世恭也明白,雖然韓實也知道自己的家人基本上都被叛軍給屠殺了,但是畢竟沒有親眼看到,所以韓實也抱有著萬一的希望。

    吳世恭這次營救登州城殘留百姓的舉動,就算是最後無果,那也算是吳世恭為韓實盡了自己的全力。到底韓實是吳世恭的馬夫,也是吳世恭的貼身之人,還是用施恩使其歸心比較好。再說,吳世恭在本質上就是一位護犢子的人。

    楊如松到底是年輕,還有著很強烈的正義感。在猶豫了好一陣以後,他低聲問吳世恭道︰“大人,我們這麼和叛賊談,那不怎麼好吧?”

    這話問得可有些誅心了。不過大帳中的護衛都看向了吳世恭,等著他的回答。因為大帳中的護衛也都年輕啊。

    吳世恭就放高了聲音,環指了大帳一圈說道︰“你們這些小子都听著。對敵的時候,不要光知道打,也要學會用計。這些叛賊我們是不會放過的。但是我們現在也會遵守協議少打炮,賣糧給他們。為什麼呢?反正他們也跑不掉,還不如把他們的油水都榨干了以後,再收拾他們呢。”

    “但是你們千萬要記住以下兩點︰一點就是,再怎麼用計,自己的實力還是最重要的。如果沒有實力去用計,那麼往往就會畫虎不成反類犬。”

    “另外這一點更為重要︰在用計的時候,千萬不要認為敵人會比自己笨,情願要把敵人想象得比自己聰明一點。否則的話,你也許就離死不遠了。看一下關二爺吧。水淹七軍以後,關二爺是如此意氣風發,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啊!可還沒有等到他轉身,就失了荊州,走了麥城啊!難道你們以為自己要比關二爺還文武雙全嗎?這是教訓啊!”

    “所以今天本官就在這里安排一下,以後如果有什麼和叛賊接觸的事,都由如松來親自處理。要對河南軍中其他各營的人完全保密,就是我們汝寧營中的兵丁,知道的人也要越少越好。”

    “還有,河南軍中所有的人都要提高警惕。恢復全軍的戰備狀態。從今日開始,所有的哨位都加倍安排,所有的探子也是如此,炮隊那里的護衛軍隊加上一倍,周圍也要加固工事。晚上值勤的軍隊人數加上三成。”

    “都要給本官睜大了眼楮。叛賊一貫狡詐,很可能會趁著我們有協議的時候,認為我們放松了警惕來偷襲我們。就讓我們汝寧營給他們一個驚喜吧。”

    “諾!”護衛們都是萬分欣喜,知道自己的大人剛才是給他們授了一課。這種學習的機會可是相當難得的啊!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4:14
第三百四十二章 委曲求全的叛軍

    “什麼?那些犢子養的要這麼多啊?他們怎麼不去死,敲詐敲到老子的頭上來啦?”耿精忠听了黃啟發的稟告以後,忍不住自己的火氣大吼道,“你也是拉稀拉大的啊?你還好意思來回稟,把我們的家當全部送給那個犢子養的好不好啊?”

    黃啟發跪伏在地上是一動也不敢動,生怕耿精忠忍不住火氣對自己有什麼不利。

    “好啦!老耿。你也別嚇壞了黃千總了。”孔有德等到耿精忠罵完以後,才出來圓場道,“黃千總,你也別動氣了,老耿就是這樣一個脾氣。再怎麼說,你這次能夠談出一個結果,那就是大功勞。你再仔細回憶一下,那個官軍的武官到底是怎麼樣一個人。”

    “倆位大帥!”黃啟發抬起了一些頭,小心地說道,“小的只是自己的感覺,不敢在倆位大帥面前胡說。”

    “無妨!你放大膽說。就說你在那里觀察到的一切,我們自有判斷。”

    “那小的就斗膽開口了。小的去了那吳都司的大營以後,小的和小的的隨從都被蒙上了眼。但是他們帶著小的也走了良久,也沒有走什麼彎路,那營盤估計也很大,兵丁的數量也不算是少。”

    “說重點,別婆婆媽媽地把裹腳布都拿出來。就說那名武官的事。”耿精忠在一旁不耐煩地打斷道。

    “是!是!”黃啟發連忙點頭答應。他接著說道,“那吳都司相當年輕,歲數看起來也只有二十出頭。但其脾氣暴躁,喜怒無常,一直在恐嚇著小的讓小的屈服。可是最終小的之所以逃出生天,主要是因為那吳都司相當貪財。”

    “他提出要五十箱的貨物。又提出賣給我們每石五十兩銀子的糧食。可小的並沒有答應,只是含糊了過去,想回來等到倆位大帥的定奪。”

    “但是小的也看出來了,那吳都司的誠意倒也算是有一些。他對小的是百般刁難,正是證明了他對這個協議還是有所誠意的。不過當時小的就想討價還價一下,卻仿佛是踩到了那吳都司的尾巴一樣,他當場大叫著要給小的一點兒眼色瞧瞧。不是小的機靈,可能也不會全須全尾地回來了。所以也可以這麼說,要不然倆位大帥就答應了他,要不然倆位大帥就不去理睬他。想討價還價少支付一些,那成功的可能性確實不大。”

    孔有德皺著眉頭沉吟了一會兒,接著對黃啟發吩咐道︰“你先下去,到外面候著。我和老耿先商量一下再說。”

    等到黃啟發下去以後,耿精忠一改莽撞粗魯的模樣。也皺著眉頭對孔有德說道︰“老孔,那個黃啟發也不是一個膽大的人。估計也沒什麼東西敢蒙騙我們。他的話應該都是真實的。不過。那位官軍武官開價也太高了一些。這些天,我已經吩咐了弟兄們把漁網鋪在了那些艦船上,再有什麼炮彈,也最多打壞一些甲板,傷不了船底,對船也沒什麼損害。是不是就不理睬他們啦?”

    孔有德是搖搖頭。說道︰“這事可不能這麼看。我們這些明白內情的,都知道這些天南城外打來的那些炮彈沒有打死幾個人。可城中的那些人,這些天走路都是看著天上走的。前些天,李應元手下的一隊兵丁。走到半道上,南城外根本就沒有打炮,就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炮彈打來啦!’,那隊兵丁立刻是雞飛狗跳的。有一個兵丁竟然慌不擇路地跳進了河里淹死了。那不是成了笑話嗎?”

    “這樣下去可不行。如果城內都是我們的人,那我也相信,憑著我們倆還壓得住。可現在登州城內也太雜了一些。如果再這樣下去,城內必定會大亂不可,也不需要熬到海水開凍了,城內那些和我們不齊心的,都有砍了我們打開城門的可能性。如果南城外的官軍武官真的象黃啟發所說,每天固定時間打炮的話,這倒也解決了我們眼前的這個難題。”

    “還有一個好處,讓城內其他的弟兄也開開眼,讓他們知道我倆和城外的官軍有些聯系。就是為了他們自己多上一條退路,他們也會奉我們的號令,听我們的話的。所以說,我還是主張和那名官軍武將交易的。”

    耿精忠也考慮了一會兒,說道︰“老孔你向來主意多,我老耿也听你的。就是有一個問題,我們庫房里那些東西可裝不滿五十口箱子啊!”

    “這倒沒什麼。還有些就裝關外的皮草吧。反正那些東西佔的地方也大,這箱子也容易塞滿。不過也要在里面塞些人參、鹿茸什麼的。不要讓南城外的太吃虧。這既然要交易了,小拉巴氣的事也就不要干了。反正我們也準備跑到關外投靠韃子了,這些東西在關外可不值錢,還不如現在就用掉吧。”

    耿精忠點了點頭,接著問道︰“那官軍武官要的城內的百姓怎麼辦呢?”

    “就把那些關著的都放了吧。反正也是結個善緣,沒必要為了這百十號人結個冤家。說不定這些人里也有那位武官所要的,我們留在手里也沒有用,就做個人情吧。還能夠節省一些養他們的糧食呢。”

    孔有德和耿精忠從頭到尾就沒有提到城內的那些苦力和軍妓,在他們眼里,這些人根本就不是人,只是工具和糧食而已。當然他們也以為吳世恭也是同樣的想法。不過明朝當時的官員口中所稱的百姓,在很多時候確實不包括底層的那些勞動人民的。所以,韓實的一絲希望注定會變成絕望的。

    “就這麼定了吧!”耿精忠也同意了孔有德的話。他張嘴就想把黃啟發再叫進來。

    可孔有德立刻阻止了耿精忠,他接著說道︰“慢著!還有就是買糧的事。”

    耿精忠驚訝地是眉毛一跳,問道︰“這麼貴的糧食,難道我們真的是要買啊?”

    “是的。”孔有德點點頭肯定道,“也沒辦法。雖然城中的糧食都在我們手中,我們也知道這些糧食可以撐到明年正月底,再加上那些兩腳羊的話,足以撐到海水開凍了。可其他的那些人可不知道啊!這些天我接到報告,城內是謠言四傳。而且那些傳謠言的都是遼東軍的三姑四婆們,我們連抓都不能夠抓。還真是麻煩。”

    “媽的這些老娘們還是喂飽了太空了些啊!”耿精忠也在一旁罵道。

    “只要買些糧回來,也不用多,買個幾百石,這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而且我們還可以分批買糧穩住南城外的官軍。只要他們貪財,我們可以先答應他們買糧,但實際不買。等上五天不開炮了,我們就先買上二百石。再等上十天不開炮了,再買上四百石。”

    “有了這六百石糧食,我們也可以多支撐十幾天。而且南城外也停止了半個月的開炮。這也是一舉兩得的事。當然我們還會承諾再買的,反正有了我們之前的交易,由不得那些官軍不信,他們也還會停止開炮的。至于以後我們真的會不會買,那就看情況而定吧。”

    “可買上那六百石糧食,可要三萬兩銀子啊!這些銀子由誰出啊?”耿精忠又問道。

    “從我們的公銀中拿出一萬兩。一點不給城外的現銀也不好。動用這麼些銀子城內的反彈也不大。其他的就用貨物來頂了。”

    “我們打下登州城以後,城內貨棧中的貨物,價高質輕的都被各位兄弟分去了。可價低質重的還留下不少。本來想把這些都用船帶到遼東,現在就便宜那個都司吧。反而我們的船可以多裝上一些人,也可以跑得再快一些。要知道,現在在皮島的黃龍,到時候肯定會從海上堵截我們的。我們還是多些準備為好啊。”

    “還有,城內各個人家家中的財物,雖然我們的兒郎都劫掠了一遍,但丟下的東西還有很多,讓兒郎們再全城搜掠一遍,連那銅痰盂都不要放過,都折價買糧去。告訴城外的那名都司,要就要,不要拉到。”說到最後,孔有德也忍不住有些動氣了。到底吳世恭的條件是斬得叛軍太狠了一些。

    耿精忠是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也只能夠如此了。”

    孔有德是一聲冷笑,又說道︰“其實南城外的官軍武官也給了我們一個機會。我們原先合計著準備兩條路逃跑。一條就是正面用馬隊突圍,另一條就是船隊出海。萬一這兩條路都不通,那現在我們又有了第三條路。”

    “哦?那你快說!”耿精忠急著問道。

    “那名官軍的武官既然和我們長久做了生意,那麼對我們的防備必然會減少。南城外的山區雖然不利于大軍通行,可跑上一小隊人馬也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到了那個時候,也說不定又是一片生天呢。也可能根本不需要打,送上一大批銀子,可能這位貪財的都司就會放開一條路來。不過這話也就是我們倆兄弟知道。人多嘴雜的,知道的人多了,萬一傳到城外的官軍耳朵里,那就此路不通了。”

    耿精忠也笑出聲來,他連忙說道︰“這個我省得!不過老孔,我們是不是有機會偷襲南城外的官軍啊?起碼可以拔掉那里的火炮啊?”

    孔有德搖了搖頭,說道︰“暫時還不能夠動。听黃啟發的說法,南城外的官軍也不少,我們也不一定會成功。惹毛了他們那更是不好,那就斷了我們的一條退路了。投鼠忌器啊!也不多說了,還是先把黃啟發叫進來吧!”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4:15
第三百四十三章 來了一位明國粉

    吳世恭終于結束了那令人難熬的慰問,隨即是迫不及待地沖出了自己的大帳,深深地呼吸著這山間的新鮮空氣。

    在昨天晚上,黃啟發果然再次帶著五十箱貨物過來,並且答應了將會分批購買六百石糧食。當然,吳世恭除了和黃啟發聊了幾句以外,也並沒有去管那些接收貨物的瑣事。

    不過隨同黃啟發一同到來的就是,叛軍放出的一百零七位登州城內的百姓。而這些百姓,其實都是住在登州城內的官宦人家。當然還有一些特殊的人。

    孔有德叛變以後,也不想把事做絕,也為自己多留了一條退路,再怎麼說,孔有德也是有可能真的被朝廷招撫的。

    所以這些官宦人家雖然也都被關押在登州城內,孔有德對待他們倒也沒有什麼虐待,衣食還算是無缺,但是其他的一些享受那也就不要去想了。

    而吳世恭得知救出了一些官宦人家以後,剛開始也想著學一下禮賢下士,主動去慰問一下他們。可是剛靠近了他們所住的帳篷時,就被一陣惡臭給燻跑了。這些人都一年多沒怎麼洗澡了,哪能夠讓吳世恭受得了啊?

    于是吳世恭立刻吩咐燒熱水讓他們換洗干淨,拖到今天上午,再在自己的大帳接見和慰問這些人的代表。

    而今天來見吳世恭的三位登州城的長者,他們雖然外表已經收拾得不錯,但是身上那成年累月積聚起的怪味,怎麼會在一晚上洗刷干淨呢?而且他們在一見到吳世恭以後,就象是見了親爹一樣把吳世恭團團圍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悲悲戚戚得沒完沒了。把吳世恭又燻得是暈頭轉向。好不容易吳世恭把他們安慰好,接著吳世恭就毫不猶豫地逃出了大帳。

    不管怎麼樣,還是把這些人送到朱大典和高起潛那里去禍害他們吧。于是吳世恭立刻大聲吩咐道︰“如松!集合護衛,我們護送著這些鄉老去巡撫大人那里。”

    很快的,楊如松就集合好了隊伍。吳世恭接著向他吩咐道︰“把昨天叛賊送來的人都帶齊,我們一起送過去。”

    楊如松立刻點頭答應,安排了幾名護衛去集合去了。而在等待的時候,楊如松就順口問了一句︰“大人,那些番子也一同送過去嗎?”

    “番子?”吳世恭有了一些疑惑。不過想到自己手中留著那些東廠和錦衣衛的番子又沒有什麼用,難道讓他們留下監視自己啊?所以吳世恭再次肯定道︰“一同送去!”

    沒一會兒。人都帶過來了。突然,吳世恭發現人群中有幾十個外國人,這讓吳世恭是大吃一驚。他立刻指著那些人問楊如松道︰“怎麼會有這些人呢?你又怎麼不稟告我呢?”

    楊如松是一臉迷惑,回答道︰“大人,剛才我已經說過有番子啦。”

    吳世恭是一下子反應了過來。明朝這時候不僅廠衛的人稱為番子,連外國人也是稱為番子的。所以剛才自己是誤會了。

    可吳世恭也當然不可能承認自己的錯誤。他接著有些惱羞成怒地指責楊如松道︰“那你怎麼昨天晚上不稟告我呢?”

    楊如松立刻是相當委屈。他“喃喃”地說不出話來。昨天晚上吳世恭被燻了以後,就立刻回大帳恢復元氣去了,楊如松也沒時間稟告吳世恭啊?

    吳世恭也知道自己有些錯怪了楊如松。他也想起了,昨天晚上自己回大帳以後就馬上清洗休息了。這元氣的損傷是很大啊!連這麼愛財的吳世恭,都沒興趣對搬進大帳的那五十箱貨物喊叫著“芝麻開門”了。

    于是吳世恭也扯開了話題,立刻下令道︰“把這些番子先留下。我們當然先要照顧我們自己這些炎黃兒女咯!”

    吳世恭說的聲音很大,就是要讓那些官宦人家听見,以取得他們的好感。吳世恭的目的也當然達到了,那三位長者听到了以後。立刻靠近吳世恭連連作揖道謝。這體味隨著那些長者的動作也一陣陣傳來,讓吳世恭忍不住在心中吶喊︰“求求你們別再靠近我了吧!”

    而護衛們分離的動作卻引起了那些外國人是一陣騷動。他們正是當時孫元化從澳門請來的葡萄牙火器教官的殘部。

    因為其教官的身份,總和孔有德的叛軍有些香火情。再說只要是中國人,對老師也總有些尊敬的成分,所以孔有德的叛軍也並沒有殺了這些葡萄牙人,而是把他們一同關押在了登州城內。而這一次,叛軍也把他們一同送給了吳世恭。

    在這一時三刻之間,吳世恭也根本沒空理會那些葡萄牙人的抗議,他讓護衛用手中的兵器制止住了那些葡萄牙人的喧嘩,把他們又押回了原處看管了起來。

    說實話,這時候的吳世恭的心中還是有些現代的想法。他認為︰外國人總是有著一些先進的東西的。而等到自己從中軍帳回來以後,就要看看汝寧營能夠從那些外國人身上學習到些什麼呢?所以在現在,吳世恭是肯定不會立刻放了他們的。

    在長期的絕望後,突然喜逢生天,那些葡萄牙人已經是欣喜若狂了一個晚上。自從登州城被打破,總教習特謝拉?科雷亞上尉等十二名葡萄牙軍官陣亡以後,岡薩雷斯少尉就成為了留下的三十一名葡萄牙人的最高指揮官。

    這些葡萄牙人大多數是孫元化請來的雇佣軍。不過他們也大多有在西班牙軍隊中服役的經歷(當時西班牙和葡萄牙還未完全分裂成兩個國家)。因此,相對于赴遠東淘金的那些西方冒險者,這些人的軍人榮譽感和紀律還是挺不錯的。

    但是再怎麼不錯,在經過了一年多的拘禁以後,也讓他們的身心受到了很極大的損害。這些葡萄牙雇佣軍雖然也都能夠說些簡單的中文對話,但長期缺乏和中國人交流,他們現在的中文水平也就是可想而知了。

    岡薩雷斯少尉之所以成為了這支殘軍的首領,也只不過是他的中文水平最高。當然,這種最高的水平,也是完全達不到流暢地用中文交流的水平的。

    而在今天,當這些葡萄牙人得知將會被送到明軍主帥那里時,他們就想著早日結束這場惡夢,快些回到澳門去。可是沒想到那位年輕的明軍武將,卻又把他們關押了回來。面對著前路的迷茫,整個帳篷中頓時炸開了鍋。

    “少尉閣下,這些明國人會如何對付我們呢?”在這時候,還是需要岡薩雷斯這位指揮官為這些葡萄牙人拿個主意。

    “對付我們必然不會,否則他們也不會把我們給救出來。”這時候的岡薩雷斯少尉還是保持著一些冷靜的。

    “那他們為什麼還是把我們關押著呢?”又有一位葡萄牙人問道。

    “我也不知道!明國人的想法和我們相差太大。不過先生們,請稍安毋躁!保持我們軍人的儀表和勇氣。當然,還有美麗的卡蕾莉小姐。我相信天主是不會拋棄我們的。”岡薩雷斯少尉向邊上一位身穿男裝,臉涂黑泥的年輕西方女子微微地鞠了一躬說道。

    “但是……但是我害怕啊!”那位名叫卡蕾莉的小姐雖然看不出容貌,但是她的聲音就象是銀鈴般的動听,配合著她那楚楚可憐的語氣和那包含淚水的雙眼,讓人忍不住心生愛憐。

    “美麗的卡蕾莉小姐,有著我們的保護,請您盡管放心。我們來明國,也是受明國大臣邀請而來的,更是與明國的叛軍進行了戰斗。而現在救出我們的也是明國的將軍,他一定會讓我們平安離開的。”

    “上帝保佑!”卡蕾莉在胸口畫了一個十字。仿佛立刻被岡薩雷斯少尉給說服了。

    突然,一位葡萄牙軍官在一旁插嘴道︰“那麼明國的皇帝會不會把我們的佣金都支付給我們嗎?”

    當時這些葡萄牙軍人去登州做教官的目的,就是去賺取豐厚的佣金的。當他們感到自己的安全有了些保障以後,就立刻就想到了要那筆佣金。但是岡薩雷斯少尉又怎麼知道這個答案呢?他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為難的神情。

    “應該會的。”卡蕾利出乎意料地回答了,而且她的回答是相當肯定,“明國人是很講究信譽。他們又是一個文明富饒的國家。他們的皇帝也十分的仁慈。因此他們不會為難我們這些人的。”

    沒想到這位卡蕾利小姐被孔有德的叛軍關押了一年多時間以後,依然還是一位很狂熱的明國粉。不過在當時的西方人眼中,東方的中央大國不僅有些神秘,而且是強大的、富饒的和文明的。

    又因為了以馬可波羅的游記等書籍的傳播,所以在整個西方世界,產生了一大批明國粉。他們追求著明國的生活方式,讓明朝的瓷器、絲綢和茶葉等特產,在西方上流世界是廣泛流行。就象是現代我們有些人是崇洋媚外一樣,當時的西方人卻是崇中媚明的。而這位卡蕾莉小姐也是其中之一。

    不過,惡魔般的吳世恭大人,馬上會讓天真的卡蕾利小姐看到他的風采的。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4:15
第三百四十四章 磕頭的外國人

    吳世恭是接近吃晚飯的時候才回到自己的大營。河南軍所設立的營地離朱大典和高起潛所在的中軍有些遠,要穿越好幾支友軍的營盤。

    離河南軍最近的,當然是劉澤清的山東軍了。一段時間不見,倆人見面以後是相當親熱。劉澤清拉住吳世恭就要一起喝酒聊天。吳世恭也欣然答應,反正送這些登州城內的官宦人家又不急,還不如在這里和劉澤清好好聊聊呢。

    但是讓吳世恭大跌眼鏡的是,當劉澤清知道吳世恭是去送登州城內救出來的官宦人家的時候,立刻是拋下了吳世恭,禮數周全地殷勤接待了他們。

    不過吳世恭看著劉澤清神色自若地在這些人之間交游,忍不住感到自己有些反胃。並不是反感劉澤清的做法,而是對劉澤清那強悍的嗅覺和神經是深感佩服。

    酒足飯飽以後,吳世恭又穿過幾座友軍的營盤,才姍姍來遲到達了朱大典和高起潛所在的中軍,來求見這倆位大人。

    而這些天,朱大典和高起潛也正在犯愁呢。雖然圍剿孔有德的叛軍的戰斗是很順利,但是現在陷入了長期的圍城戰,再加上他們從各自的關系中,得知了崇禎皇帝對花費軍餉太多而感到有些不滿意,因此,朱大典和高起潛總想著再給崇禎皇帝送上一些好消息,以安其心。

    所以當朱大典和高起潛得知吳世恭把登州城內的官宦人家營救出來了以後,立刻是大喜過望,順帶著也對吳世恭轉變了一些看法,也有了一些好感。于是立刻傳吳世恭帶著那些人進入中軍帳來拜見。

    倆位大人的養氣功夫果然不錯,他們在怪味的燻陶下也是神色自若。並且還有興趣詢問吳世恭營救的過程。

    吳世恭當然不會坦白自己發明了曲線炮擊啦。他開始滿嘴跑火車了,說什麼︰往登州城內射入宣傳單。之後叛賊攝于王師之威,感于教化之功,痛哭流涕地哭著喊著要把這些官宦人家送給吳世恭了。

    對于吳世恭的吹牛,朱大典和高起潛當然是心知肚明。不過他們根本沒有拆穿。為什麼呢?那是因為這不是一個很好的素材嗎?利用教化使得叛軍示弱。這要故事性有故事性,要趣味性有趣味性,這樣的奏章上去,崇禎皇帝一定會很滿意的。

    當然,朱大典和高起潛也不會認為朝中無人會看穿這一點。不過,誰會這麼不識趣去打攪了崇禎皇帝的興致,撕了他身上那皇帝的新裝啊?

    再說。這些官宦人家確實也救了出來,這結果也都是明明白白的嘛!至于崇禎皇帝以後會不會發現,反正這些都是眼前這個傻都司稟告的,朱大典和高起潛只是如實上傳,如果有什麼怪罪就讓這個傻都司自己去承擔吧。

    所以朱大典和高起潛看著吳世恭是更順眼了。他們剛想為吳世恭記功,可沒想到這個傻都司卻在中軍帳中真的犯傻撒潑起來了。

    吳世恭當然是要故意這樣表演的。要不然他完全可以派人把這些官宦人家送到中軍。何必要自己跑一趟呢?

    吳世恭撒潑的重點就是哭窮。而且是當著那些進入中軍帳的登州城長者哭窮。反正吳世恭是一切都要,要大車、要騾馬、要糧草、要火藥……甚至吳世恭還提出了要紙張。做了宣傳單以後,吳世恭才知道明朝的紙張也是夠貴的。

    在到了登州城南面以後,因為朱大典和高起潛的不待見,河南軍的供給只是維持在一個最低的水平。

    不過吳世恭並不怕倆位主帥卡脖子,他有朱大典的手令呢。所以這些天。附近的一些州縣被河南軍派出去的征糧隊搞得是雞飛狗跳。而且吳世恭也不害怕朱大典收回手令,最多到時候告訴朱大典︰那張手令被吳世恭當做手紙用掉了。反正是一件死無對證的事。

    吳世恭的撒潑讓朱大典和高起潛的面子是蕩然無存了。到底中軍帳內還有登州城那三位長者呢,但是也不可能不分青紅皂白地訓斥吳世恭,畢竟吳世恭是這些長者的救命恩人。所以朱大典和高起潛只好尷尬地看著吳世恭的表演。

    而吳世恭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的表演更是揮灑自如了。不過當他口沫亂飛胡說了一陣以後。向那三位長者行禮道︰“請各位鄉老為學生評評這個理啊!”所有中軍帳中的人差一點全部暈倒。

    朱大典難以置信地問吳世恭道︰“吳都司也有功名?”

    吳世恭得意地一回禮答道︰“學生正是順天府秀才!”吳世恭在這時候當然要扯上自己讀書人的身份啦。因為在明朝,讀書人之間還是可以講講道理的。但是讀書人對武官卻可以不講道理。萬一朱大典和高起潛火起,不顧面子就動用暴力把吳世恭趕出中軍,吳世恭也沒處去喊冤去啊。

    朱大典厭惡地看著吳世恭那張小人得志的嘴臉,心中想道︰“你還真是讀書人之恥啊!”

    到了最後,還是朱大典壓住了吳世恭那囂張的氣焰。因為他發現吳世恭剛剛飲過酒了。軍中飲酒這事可是可大可小的,一般情況下對吳世恭這些高級武官也沒有什麼約束力。但是如果朱大典硬要追究,打上吳世恭幾十軍棍也是沒有問題的。

    于是朱大典假惺惺地勃然大怒要把吳世恭用軍法治罪,三位長者也肯定出面為吳世恭求情,而吳世恭也順坡下驢感謝巡撫大人和監軍大人的寬宏大量。

    到了最後,吳世恭的軍功被功過相抵了,也只得到了朱大典和高起潛加派的八百石糧食和十車火藥。還有……還有二百刀紙張。朱大典和高起潛還是希望吳世恭是再接再勵呢。

    在回營的時候,吳世恭看著那些大為縮水的物資,心中萬分感嘆道︰“還真是細節決定成敗啊!中午不飲酒那就好啦!”

    所以吳世恭回到大營以後是很不歡暢,他吩咐楊如松道︰“你馬上讓那些番人都洗上三遍,要都洗的沒有味道了。等到晚飯過後,把他們都帶過來。”

    岡薩雷斯少尉等三十一名葡萄牙人進入了吳世恭的大帳,驟然間從暗處進入了燈火明亮的大帳,使得岡薩雷斯這些人的眼楮也有些不適應。眯著眼楮適應了好一會兒,岡薩雷斯才看清楚了大帳內的情況︰只見到一位年輕的明國武將坐在帳中大案後,臉色嚴肅。

    岡薩雷斯猶豫了一下,然後彎腰深深地鞠了一躬,說道︰“尊敬的將軍,我們是來自西方的佛郎機人,是應大明朝孫元化大臣之邀,為明軍教授火器戰斗的。忠心感謝大人的營救。上帝保佑你!”

    可能岡薩雷斯有些激動了,所以他的語速就有些快。吳世恭一听那種語調也很熟悉,就是那種香港人說普通話的味道。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廣東人說官話啊!再加上岡薩雷斯夾雜著葡萄牙的口音,這怎麼讓吳世恭听的懂呢?

    于是吳世恭不耐煩地一拍大案,大聲說道︰“你說什麼啊?”

    看到吳世恭好象是發火了,楊如松就有些誤會吳世恭的意思了。他立刻拔出了腰刀,大聲對岡薩雷斯他們叱喝道︰“見我們大人難道不懂得行禮嗎?都給我跪下磕頭!”

    看到大帳中的護衛都拔出了明晃晃的腰刀,岡薩雷斯他們是毫不猶豫地都跪下磕頭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不磕頭也不行啊。

    其實當時的西方人到中國,根本就不抗拒跪下磕頭,無非也就是入鄉隨俗罷了。再說,在西方看到教皇,很多貴族也要跪下親吻教皇的鞋子呢,西方也是有這種禮節的。至于以後為什麼西方人甚至不願意向中國皇帝磕頭,那也無非是他們已經看不起落後的中國了嘛。

    不過吳世恭倒很享受這樣的過程。看到現代往往趾高氣昂的白種人,撅著屁股跪倒在自己的腳下,吳世恭的自豪感是油然而生。吳世恭在心中是得意地想道︰“這百年國恥終于從我穿越以後被打破啦!”

    所以吳世恭的心情也頓時是陰轉多雲。畢竟還要籠絡這些外國人。所以等到他們磕了幾個頭以後,吳世恭就笑眯眯地說道︰“都起來吧,站起來說話!”

    西方人到底心眼直,听了吳世恭的話以後,他們都從地上爬了起來。不過這時候,岡薩雷斯這些人看著吳世恭就帶有一些恐懼了。他們被關押太久了,都已經成為了一群驚弓之鳥了。

    吳世恭盡量放緩了語速,問岡薩雷斯道︰“本官說的話,你听得懂嗎?”

    岡薩雷斯回答道︰“听得懂。將軍!”這次岡薩雷斯的語速也很慢,經過多年粵語歌曲燻陶之下的吳世恭,也听明白了岡薩雷斯的話。

    “那好!先生貴姓?”吳世恭又問道。

    “將軍,鄙人姓岡!”岡薩雷斯在中國也待久了,所以也就用中國人的習慣介紹自己的姓氏了。 本帖最後由 GGCMEAT 於 2017-3-12 15:27 編輯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4:15
第三百四十五章 起了疑心病

    “姓岡?”吳世恭就有些奇怪了。外國人有這種姓氏的嗎?連中國人之中也很少听說這個姓氏吧。

    見到吳世恭有些奇怪,岡薩雷斯又解釋道︰“鄙人全名是胡安?岡薩雷斯。其實按照我們家鄉的規矩,我的姓應該稱呼為岡薩雷斯的。”

    這下子吳世恭是听明白了。原來叫岡薩雷斯啊!這才象是一個人的名字啊!如果岡薩雷斯知道吳世恭心中的真實想法,肯定會被活活給氣死。

    不過這時候吳世恭的惡趣味又上來了。憑什麼要遷就那些外國人,不可以讓他們起個順口的中國名字的啊?在現代的吳世恭,看到那些白領,得意洋洋地說著他們的英文名字的時候,就有些很看不慣。最可氣的就是,有位上春晚的藝人,他的英文名字竟然叫做“小沈陽”。

    于是吳世恭立刻是一錘定音地說道︰“你就姓岡吧。岡先生,你們來自哪里啊?”

    “將軍,我們是佛郎機軍官。”岡薩雷斯一邊說,一邊還鞠著躬,經過了剛才的磕頭,他對禮數是不敢有一些怠慢。

    “佛郎機人?那你們怎麼會跑到登州城內的呢?”吳世恭並不知道孫元化雇用西洋軍官的事,所以提出了這個疑問。

    “尊敬的將軍,我們是受孫元化大臣的邀請,為貴**隊教授火器而來。我們在一年多前,不幸地遇上了貴**隊的叛亂。作為有著榮譽感的軍人,我們當時在登州城內隨同孫元化大臣一同和叛軍進行了戰斗。我們一共戰死了十二人,包括我們的指揮官特謝拉?科雷亞上尉在內。之後由于戰敗,我們向叛軍投降。直到現在被將軍您救出。在這里,我謹代表我的同仁,再次感謝將軍的慷慨相助。”

    “你們都是佛郎機軍人啊?”吳世恭立刻是喜出望外。“那麼你們對火器的使用必然是很精通的啦?”吳世恭頓時覺得自己仿佛是撿到了寶。在他的心中,現代西方的大炮巨艦、火器犀利,那印象是太深刻了。

    “尊敬的將軍,我們就是來教授火器使用的。”說到這里,岡薩雷斯的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了驕傲的表情。

    “那就太好了。既然本官救了你們,那你們就把知道的一切西方軍隊知識,都教授給我們的汝寧營吧。”吳世恭是毫不客氣地說道。應該說,是毫不客氣地命令道。什麼三顧茅廬的這一套,吳世恭就不會玩,還不如這樣直接地下達命令呢。反正這些佛郎機人也不敢反抗。現在他們這些人還都捏在吳世恭的手里呢。

    听了這話以後,岡薩雷斯和手下主要的軍官眼神交流了一下,接著岡薩雷斯一咬牙,對吳世恭說道︰“不是我們不領情。正因為我們離家太久,都想著早些回去。但我們也感謝將軍您的此次相救。這樣吧。是否我們可以只留下一個月,為大人訓練指導一下。之後我們就一定要回家的。”

    岡薩雷斯的請求倒也很合理。所以吳世恭也很理解。被叛軍關押了這麼久。早些回家和自己的親人團聚也是很通情達理的事。不過吳世恭也想著汝寧營從這些佛郎機軍人身上多學習一點兒,所以就和岡薩雷斯商量道︰“一個月太短,就三個月吧。只要三個月的時間一到,我就把你們放回去。”

    岡薩雷斯這些葡萄牙人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喜色。雖然還不能夠立刻返鄉,可是畢竟有了個希望。但是,這時候西方人身上的那種逐利的本性又佔據了上風。幾位領頭的葡萄牙人又用眼色示意著岡薩雷斯。而岡薩雷斯接到眼色以後,猶豫了好一會兒,接著象是下定決心一樣,對吳世恭說道︰

    “尊敬的將軍。當時孫元化大臣說好給我們每人一個月五十兩銀子的報酬的,而之後由于貴**隊的叛亂,這筆佣金卻並沒有支付。而且,我們被關押了也有十二個月了,所以到現在已經有十五個月的佣金未付了。而且,陣亡的特謝拉?科雷亞上尉等十二名軍官的撫恤要另外支付。這當時都是與貴國的大臣孫元化有著合同的。請將軍報告貴國朝廷早日支付。”

    說完這些話以後,岡薩雷斯有些心虛地看著吳世恭,生怕他的生氣。岡薩雷斯的報價肯定是虛報了不少,因為當時的孫元化,除了雇用岡薩雷斯這幾位軍官是這個價格的以外,其他一些人的費用要遠遠地低于這個價格。甚至這些葡萄牙人中有幾位技師,他們是隨同孫元化購買的西洋火炮而過來的,根本就不需要支付任何報酬。

    而現在這些合同都煙消雲散了,岡薩雷斯就想膽大地混水摸魚一把,反正現在是吳世恭有求于他們,這時候怎麼不抓住機會敲竹杠呢?不過,到底剛才的磕頭給了岡薩雷斯他們很大的心理陰影,所以他也很小心地看著吳世恭的反應,生怕吳世恭生氣。因此可以這麼說,讓人磕頭在有些時候也是很有一些特殊效果的。

    吳世恭的臉色確實沉了下來,在現階段,無論是誰敢打吳世恭銀子的主意,那都象是踩了吳世恭的尾巴一樣。不要說外國人了,連外星人都不例外。

    但是吳世恭又怕自己的不答應,會導致那些佛郎機人的離去。那可就是大損失了。可這事又不可以明著向朝廷稟告。按照吳世恭對大明朝廷的了解,憑著崇禎皇帝和朝廷的那些大臣的鳥性,都是一群死要面子,硬充天朝上國的貨色。他們肯定會答應這些佛郎機人的要求的。可這麼一來,吳世恭也肯定留不住這些人了。

    看到了吳世恭緊皺著眉頭,楊如松也開始有些長進了。他立刻大喝道︰“你們這些番人,投降了以後也想著要拿銀子。沒得丟了咱們軍人的臉,還好意思和我們大人說。”頓時,帳中的所有護衛都露出了鄙視的神情。

    但是這些葡萄牙人被楊如松罵了以後,卻很是不以為然。這也是東西方軍人之間的文化差異了。西方軍人覺得身陷絕境之後的投降,並不是什麼喪失軍人榮譽感的事。要不是他們是身處客場,可能這些葡萄牙人還會反唇相譏了。

    但是畢竟岡薩雷斯的心理壓力重,見到了大帳中的氣氛也很沉重,他也就退了一步,主動向吳世恭說道︰“當然,為了感謝尊敬的將軍的營救,我們為將軍服務的那三個月是不收報酬的,以表達我們的感激之情。”

    可是吳世恭連一兩銀子也不想支付。但是眼前的局面再走下去的話,那就陷入僵局了。于是吳世恭咳嗽了一聲,轉移了話題問岡薩雷斯道︰“一直知道你們是佛郎機人,但佛郎機國到底在什麼地方啊?”

    這也是吳世恭沒有細問,如果吳世恭知道那些葡萄牙人是孫元化從澳門雇佣的,那他也絕對不會問這個問題的。

    可是,又怎麼能夠從口頭上指出一個國家的方位呢?岡薩雷斯听了吳世恭的問題以後,也露出了為難的神情。

    吳世恭也一下子明白了過來,他微笑著從大案後站起,繞到岡薩雷斯身前,拔出了自己的武士刀,在地上畫起了吳世恭所記憶的歐洲地圖來。

    也感謝現代的填鴨式教育,吳世恭畫的歐洲地圖還挺標準。畫完以後,吳世恭指著現代歐洲的一個個大國詢問道︰“佛郎機國?是不是英國?是法國?是德國?還是俄國?……”一邊問道,吳世恭還一邊用武士刀指著那個國家在地圖上的位置詢問著岡薩雷斯。

    可是吳世恭畫的地圖再怎麼精確,畫在地上了也精確不到哪兒去。再加上岡薩雷斯他們是面對著吳世恭站著的,看的地圖也是反的,又听到了吳世恭說出了一個個新名詞,所以緊張之下,岡薩雷斯根本不知道吳世恭在地上指指畫畫在干些什麼。

    而吳世恭的詢問也有問題,他說的英國、法國什麼的,當時還沒有這樣的國家稱呼。如果吳世恭稱呼為“英格蘭”或者“法蘭西”的話,可能通過讀音,岡薩雷斯可以明白吳世恭的意思。

    吳世恭是問得越來越不耐煩。他心中想道︰“怎麼這些佛郎機人連歐洲的這些大國都不知道啊?難道他們都是三鹿牌的歐洲人啊?”

    吳世恭就開始打量著岡薩雷斯這些人的相貌了。一看之下,疑心就更重了,這些佛郎機人雖然看著都是些白種人,但沒發現這些佛郎機人之中有金發碧眼的啊?

    吳世恭是不知道,歐洲的南歐和北歐人種差異是相當大的。要知道南歐人雖然也是白種人,但是他們的身材就比較矮小,皮膚也比較黝黑,眼楮和頭發的眼色基本上都是黑色或者是褐色的,相貌上反而與中國人比較接近。這也就象純種的廣東人和山東人雖然外表差異很大,但他們都是中國人一樣。

    但是吳世恭可不知道啊!他腦中所晃動的西方人的模樣,都是力士廣告上晃動著頭發的模特形象。吳世恭倒也不懷疑這些人確實是不是西方人,白種人的膚色肯定也看的出來。但因為這些白種人都不知道歐洲的大國,吳世恭也就懷疑起他們是否真的是佛郎機人了。

    這疑心病一起,吳世恭也連帶著懷疑這些西方人是否是西方軍人了。而感覺到了吳世恭懷疑的目光,岡薩雷斯也肯定知道剛才吳世恭在地上的指指畫畫是有重要的問題要自己來回答。可是岡薩雷斯真的不知道吳世恭在干些什麼啊!所以這時候的岡薩雷斯,他感到自己背後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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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反抽耳光

    “岡薩雷斯少尉,將軍畫的是地圖!您要倒過來看!”卡蕾利在後面用葡萄牙語小聲地提醒道。

    一語提醒夢中人。其實這也就是旁觀者清。剛才吳世恭對岡薩雷斯的壓力太重大了,導致岡薩雷斯的腦中出現了短路。當得到提醒,知道地上畫的是地圖以後,岡薩雷斯立刻向吳世恭做了一個手勢,表示自己沒有想亂動的意思。接著他繞過地圖,仔細地看了起來。

    “你們的佛郎機國到底在哪里?”吳世恭再一次地問道。

    岡薩雷斯蹲下身,指了指葡萄牙的位置,說道︰“將軍,在這里。”而在這麼強大的心理壓力之下,這些葡萄牙人竟然沒有一個人敢奇怪吳世恭,為什麼他畫得出歐洲地圖?

    吳世恭也只知道幾個歐洲大國的位置。所以他一看那地方,他又分不清葡萄牙這種歐洲小國的準確位置,因此,吳世恭就以為了岡薩雷斯指的地方是西班牙。

    吳世恭也做了一個手勢,讓岡薩雷斯歸隊。接著說道︰“明白了!你們來自西班牙。”

    知道以後,吳世恭為了緩和氣氛,就笑著對他們說道︰“西班牙是個好地方啊!斗牛你們知不知道啊?斗牛?”

    吳世恭用手指豎在自己的頭上,做出兩只牛角的模樣,用詢問的眼光看著這些葡萄牙人。可是“斗牛”這個中文詞匯,肯定是超過了“八級”的中文考試水平的,那些葡萄牙人都沒有听懂。不過看著吳世恭那副奇怪的模樣,包括吳世恭的護衛在內,大帳中所有的人都做出了一種想笑而不敢笑的表情。

    吳世恭悻悻地放下了雙手,感覺到自己剛才的動作確實有些傻。而就在這時,一名站得比較靠後的葡萄牙軍官說話了。

    對于剛才吳世恭認為這些人是西班牙人的這個錯誤。幾乎所有的葡萄牙人都不敢開口去糾正。但是猶豫了這麼長的時間,這一位葡萄牙軍官就再也忍不住了。為什麼呢?因為當時西班牙和葡萄牙雖然還可以說是一個國家,但是葡萄牙也已經處在了半分裂狀態了。而那位忍不住的軍官,正是一名狂熱的葡萄牙獨立份子。

    但是那名軍官又不怎麼會說官話,而當時明朝也沒有“葡萄牙”這個說法,所以那名軍官就用葡萄牙語說了“葡萄牙”這個詞,來糾正吳世恭的說法。

    而吳世恭在一听之下,就知道那名葡萄牙軍官說的那是外國話。而吳世恭又未從讀音上去理解這個詞,他以為那名軍官說的是這些人的家鄉名字了。就象一個中國人說他是“廣東人”一樣。

    于是吳世恭又問道︰“你說的是哪里?”

    雖然這時候吳世恭還臉帶著微笑,可是剛才那位冒然開口的葡萄牙軍官也有些害怕了。他又沉默了起來。而剛才不作聲的人,那就更不作聲了。

    吳世恭等了一會兒,沒等到這些葡萄牙人開口,他回想了一下自己所知道的西班牙地名,發現一個都想不起來。能夠想起來的也就是那幾個鼎鼎大名的西班牙足球俱樂部的名字。

    這時候吳世恭就想道︰“既然這些西班牙人都很喜歡足球。那就聊聊足球拉拉關系也好嘛。足球外交嘛!”吳世恭是根本不知道,現在這時期。現代足球運動就根本沒有開展起來呢。

    于是吳世恭接著問道︰“足球?皇馬?林海听濤?巴塞羅那?”(林海大大的足球競技文確實不錯。在這里調侃他一下)。

    前三個名詞,這些葡萄牙人依然沒人听懂,而當听到了“巴塞羅那”的時候,這個用城市名作為足球隊名字的城市,終于有人听懂了。岡薩雷斯的身後,突然傳出了一聲很清脆地驚呼聲。

    吳世恭再次听到這個聲音。頓時有些疑惑地看了過去。而知道有些不好的卡蕾利,立刻縮著脖子躲得更深了。而岡薩雷斯這些站在前排的葡萄牙人,就有意地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吳世恭的視線。

    卡蕾利是來自葡萄牙的一個小貴族家庭,其父親曾任葡萄牙馬六甲殖民地的總督。但是沒多久。就因為水土不服,卡蕾利的雙親都紛紛病故了。

    而卡蕾利的叔父是一位到達東方傳教的傳教士,當卡蕾利父母病故的時候,她的叔父正好受到徐光啟和孫元化的邀請,在中國各地傳教呢。

    而去投奔叔父的卡蕾利,先乘船到澳門,再搭乘著孫元化雇用的葡萄牙軍官的船只來到了登州。而這時候,卡蕾利的叔父卻已經離開了登州,到北京城去傳教了。

    作為一名明國粉,卡蕾利也是很想離開登州去北京城見識一下的。不過卻突然遇上了孔有德的叛亂,最終與葡萄牙教官的殘軍一起被俘虜了。

    我們已經知道,孔有德的叛軍對這些葡萄牙教官還算是客氣。再說,在東方人眼里,卡蕾利也並不長得怎麼樣,再加上她又時刻不忘記用油泥涂黑了自己的臉,所以其清白還算是保存了下來。

    而卡蕾利的心地也比較善良,她在一群葡萄牙的俘虜軍人中,悉心照料著當時受傷的一些軍人,最後著實起死回生了好幾個。另外在單調的拘禁生活中,卡蕾利的歡笑也給那些葡萄牙軍人以很大的安慰。

    因此,這些葡萄牙軍人對卡蕾利就仿佛象是天使一樣看待的。卡蕾利人又長得可愛美麗,所以在這些葡萄牙軍人中,對卡蕾利有情愫的確實不少。

    之所以到了最後也沒有發生什麼鐵窗戀情,也因為對卡蕾利有感情的人太多了。這也真正證明了一句話︰n多個和尚沒水喝。

    所以到了現在,當覺得吳世恭注意到了卡蕾利的時候,岡薩雷斯他們都情不自禁地要保護住卡蕾利。而吳世恭一看岡薩雷斯他們的異常舉動,再一分析剛才自己听到的清脆聲音,他就立刻肯定了這些西班牙人之中,有個女的。

    吳世恭的好奇心也上來了,穿越到大明朝以後,還是第一次看到外國女人啊!吳世恭當然不會自跌身份,親自動手推開岡薩雷斯他們。他一招手,把自己的護衛招呼了過來,讓護衛們用刀逼開了岡薩雷斯他們,把卡蕾利給露了出來。

    看到了自己已經是鶴立雞群,卡蕾利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她萬分後悔自己魯莽發聲的舉動。卡蕾利望著吳世恭的目光中,充滿了楚楚可憐的哀求。

    可吳世恭根本是鐵石心腸。他先上下一掃描卡蕾利。不錯!這個西班牙女郎身材不錯。接著一打量卡蕾利的臉。也不錯。

    卡蕾利是根本不知道,以吳世恭在現代閱女無數的眼光,現代的那些臉涂火山泥或者抹白粉抹得象個死人一樣的日本女人,吳世恭都可以一眼看出這女人的基本美丑,卡蕾利臉上的那些油泥又算得了什麼呢?

    吳世恭感到自己的下體發熱了。長期在軍中禁欲的生活,確實讓人的抵抗力下降啊。再說,自己這也是為國爭光啊!

    但是能夠不嚇壞小姑娘也是好的。吳世恭假惺惺地笑著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而作為女人的卡蕾利,憑著第六感就看出了吳世恭心中的**。她只是驚恐地流淚搖著頭,一言不發。

    吳世恭見到卡蕾利不回答,接著問道︰“你多大啦?”卡蕾利還是驚恐地流淚搖著頭,一言不發。

    吳世恭是一下子反應了過來,這西班牙女郎不會說中國話,她听不懂啦。于是吳世恭也不再努力,反正這問題也不大。只要吳世恭滿足了,那西班牙女郎就算是不會說話都是不要緊的。吳世恭又不是要蟋蟀,那個時候是不需要開牙的。

    吳世恭又是一揮手,對護衛吩咐道︰“把這位小姐送到我的後帳,給她多打些熱水,讓她洗漱干淨。明天到附近找幾個丫鬟婆子來,服侍好這位小姐。”

    岡薩雷斯他們一听這話都變了臉色,他們齊齊地向前踏了一步,吳世恭是立刻發覺了,他板著臉對他們“哼”了一聲,護衛們也都抽出刀,上前護衛住了吳世恭。

    岡薩雷斯立刻阻止住了自己伙伴的沖動,他向吳世恭又鞠了一躬說道︰“尊敬的將軍,請放心!我們並沒有惡意。可是卡蕾利小姐也是一名貴族小姐。希望將軍仁慈,放過卡蕾利小姐吧。否則我們很難再為將軍效力了。”

    吳世恭立刻是勃然大怒,既然都落到自己的手上了,你們還要想跳得歡啊?本來吳世恭就不準備給這些軍官報酬的,現在又加上了這位西班牙女郎,那就來些強硬的手段吧。

    于是吳世恭立刻怒叱道︰“你們都要明白!你們都是本官的俘虜。不要說本官不給你們機會,只要你們支付得出與你們身體重量相同的黃金作為贖金,本官就立刻放了你們。”

    接著,吳世恭一揮手向楊如松下令︰“都把他們給押下去。”

    說出這番話以後,吳世恭的心中是特別得爽。這話太熟悉啦,那些都是西方殖民者搶掠和屠殺殖民地土著前所說的話。而現在從吳世恭的口中說出,那真是反抽了這些殖民者的耳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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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天真的姑娘

    一夜的縱欲使得吳世恭睡得是相當香甜。在精神氣爽地在被窩里伸了一個懶腰以後,吳世恭轉身面對著在昨晚,給他帶來無限歡樂的卡蕾利。

    卡蕾利已經醒了,她也正睜大了雙眼看著吳世恭,倆人都能夠感覺到彼此之間的呼吸。這時候的吳世恭就有些汗顏了。昨晚上記得自己好象粗暴了一些,吳世恭就想著對卡蕾利說些安慰的話。

    可是吳世恭突然想起卡蕾利並不懂中國話,他就有些為難了,不見得這時候打手勢啊?那句“你剛剛破身,就休息一天吧!”的手勢又該怎麼打呢?

    卡蕾利盯著吳世恭是眼都不眨,看著吳世恭一會兒動動嘴唇,一會兒抓抓頭皮,她突然展顏一笑,用字正腔圓的官話對吳世恭說道︰“聖誕快樂!”

    吳世恭下意識地回了一句︰“聖誕快樂!”接著嚇得渾身一哆嗦,哆哆嗦嗦地指著卡蕾利說不出話來。

    “原來你會說話啊!”吳世恭也不管自己話中的語病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驚訝地叫出聲來。

    看著吳世恭那有趣的舉動,卡蕾利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來。仿佛象是鮮花盛開的容貌,讓吳世恭也是驚艷地為之一呆。這天真的姑娘煩惱過去的也真是快啊!

    作為一名明國粉,卡蕾利怎麼會不學習中國話呢?而且因為卡蕾利也很有語言天賦,當時教授的先生又是孫元化親自安排的,所以在這些葡萄牙人中間,其實是卡蕾利的中國話說的最好了。

    而吳世恭現在正納悶呢。今天的日子才剛進入臘月,怎麼又和聖誕節攪在一起了呢?轉念一想,大明朝用的是農歷,而農歷的日子正和公歷相差一個月左右。所以如果今天是聖誕節,這倒也說的通。不過,昨天不就是平安夜了嗎?這個平安夜倒是讓人回味無窮的啊!

    仿佛是認命了,卡蕾利微微揚起了腦袋,用期盼的眼神看著吳世恭問道︰“你會娶我為你的妻子嗎?”

    吳世恭感到自己的嘴唇有些發干,他不忍心打擊這位事實上是很天真的西班牙姑娘,可吳世恭又不願意對她說謊。猶豫了好一會兒,吳世恭才決定實話實說︰“我已經有夫人了。”

    卡蕾利的眼皮立刻耷拉了下來,整個人顯得是相當沮喪,有些自言自語地說道︰“那看起來我就要成為你的情婦了。”

    吳世恭伸手把卡蕾利環抱在自己的懷中。卡蕾利象只小貓一樣蜷縮著。吳世恭吻了吻她的發髻說道︰“按照我們明國的規矩,我是可以娶很多妻子的。”

    仿佛是絕處逢生一樣,卡蕾利立刻是抬起頭,亮著眼楮也興奮地在吳世恭臉上吻了一下,接著又有些擔心地問道︰“那你會娶我嗎?”

    卡蕾利從西方來到東方。在東方又待了這麼長的時間,其實知道在東方。男人都是可以娶很多妻子的。所以並不是很強求與吳世恭的婚姻是一夫一妻制的。

    現在的卡蕾利是身在異鄉,而且是身處在異族人之中。自己的叔父又是渺無音信。再加上之前長達一年多的拘禁,還看到了戰爭和叛亂。所以飽受心理折磨,年齡只有十七歲的卡蕾利就想要找到一顆大樹來依靠。

    雖然昨天晚上吳世恭根本就沒有征求過卡蕾利的意見,但是卡蕾利也認命了。其實當時在西方戰爭中,戰敗一方的女子。也是會成為戰勝者的戰利品的,最多是對貴族婦女客氣一些。不過僅僅也就是客氣一些而已。根本就沒有後來西方作品中描寫的一樣,戰爭中充滿了騎士精神。說到底,戰爭都是丑陋的。

    而對于卡蕾利來說。她是在孔有德的叛軍手中淪為俘虜的,當時也並不能怪吳世恭,而且還是吳世恭把她從叛軍手中救出來的。所以在一開始的委屈以後,卡蕾利就想著隨遇而安了。

    “會娶的。“吳世恭肯定地回答道。

    “那你信上帝嗎?”卡蕾利又問道。家傳的淵源使得卡蕾利是位很虔誠的天主教徒。

    吳世恭微笑著搖了搖頭。

    卡蕾利有些遺憾,接著毫不氣餒地勸說道︰“那你可以信上帝嗎?你是位將軍,在戰場上是很危險的。只要相信上帝,那上帝會保佑你的。”

    看著卡蕾利那天真無邪的眼神,吳世恭也就不忍心再傷害她了︰“我們明國人講究的就是逢廟必拜。也就是什麼神靈我們都會祭拜的。只要是好的神靈,我們都會很虔誠的。”

    “可是!可是!……”卡蕾利著急地眨著眼楮,不知道該如何向吳世恭去解釋,從小接受《聖經》教義教育的卡蕾利,可以變通地接受一夫多妻制,卻不能夠接受多神論。

    “好啦!”吳世恭寵愛地拍了拍卡蕾利的小腦袋,說道,“這些問題就讓有著大智慧的人去解釋吧。”

    卡蕾利好象是一下子放下了心,她說道︰“我的叔父卡雷拉神父就一定會解釋清楚的。不過一看你就是好人,上帝會保佑你的。”

    吳世恭立刻是被嗆了一下,抱著卡蕾利是連連咳嗽著。吳世恭心想道︰“還好,這張好人卡總算是來晚啦!”

    卡蕾利立刻著急地上下撫摸著吳世恭的胸口,為吳世恭順著氣。

    大帳外傳來了汝寧營晨練的喧嘩聲。吳世恭一下子明白自己貪睡了。不過今天他和卡蕾利在一起,也沒有護衛敢進來叫他起床。

    吳世恭的腰腹一用力,就想著起床,卻覺得卡蕾利的小手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臂,臉上又露出了依依不舍的模樣。

    于是吳世恭笑著放松躺下來,對卡蕾利說道︰“那我就多陪你一會兒。”一听這話,卡蕾利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躲到吳世恭的懷中。

    吳世恭撫摸著卡蕾利的秀發,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卡蕾利。不過我的全名很長。“”接著卡蕾利就報出一長串單詞,搞得吳世恭是頭昏腦脹。

    听完以後,吳世恭就迫不及待地說道︰“我還是叫你卡蕾利吧。我名叫吳世恭。是明國的一位都司。但是我們明國的稱呼也有著自己的規矩,到時候我再教你。”

    看著吳世恭的模樣,卡蕾利又“噗哧”笑出聲來,接著她瞪大了眼楮,向吳世恭求情道︰“岡薩雷斯少尉他們都是很好的人,將軍你就放了他們吧。”

    吳世恭輕輕地刮了卡蕾利鼻子一下,笑著說道︰“我這里又有什麼不好的呢?再說,我也不會為難他們的。你想辦法勸勸他們,讓他們都留下來。早些打完這一仗。等打完仗後我就娶你。”

    ……

    整整一個上午,吳世恭都和卡蕾利在大帳內聊天。而楊如松也為卡蕾利找來了兩名丫鬟和女子的衣物。卡蕾利對明朝的一切都很新奇,不斷地問著各方面的問題。當然在所有的問題中,她最關心的也是吳世恭的家庭情況,對此,吳世恭也是知無不答。

    午飯以後,卡蕾利就立刻主動請纓,以吳世恭妻子的身份去勸說岡薩雷斯他們留下了。看樣子,這女生外向的情況,古今中外都一樣。

    吳世恭以為這次勸說肯定是難度很大。所以吳世恭已經準備好了萬一勸說不成功,他就要不顧卡蕾利的傷心,強行把岡薩雷斯這些人留下了。

    可是沒想到的是,卡蕾利的勸說是相當順利,岡薩雷斯這些人都願意留下來了。而且他們還答應了,以前的佣金都不需要汝寧營來支付了,他們將會根據汝寧營給他們安排的官職,領取相應的軍餉。

    對于這個結果,吳世恭倒是相當好奇。他詢問卡蕾利道︰“你是怎麼對岡薩雷斯他們說的啊?”

    卡蕾利得意地提著裙擺向吳世恭屈膝行禮,調皮地一歪小腦袋說道︰“我就是告訴他們︰將軍你是侯爵家的,于是他們都搶著答應了下來啊!”

    吳世恭是啼笑皆非,以為卡蕾利是開玩笑,根本就是不相信卡蕾利的話。但是吳世恭卻不知道,卡蕾利根本沒有撒謊,她確實就是這麼說的。

    任何女子,都會為其丈夫的高貴地位而炫耀的,卡蕾利也是如此。當卡蕾利勸說岡薩雷斯他們時,就重點說明了吳世恭的血統和身份。

    什麼血統和身份呢?卡蕾利就向岡薩雷斯他們介紹說︰吳世恭的父親是侯爵;吳世恭的岳父也是侯爵;吳世恭的大哥將會成為侯爵;吳世恭的兒子也將會成為侯爵。反正,吳世恭是被侯爵給包圍了。那麼,吳世恭的高貴的血統和身份還用懷疑嗎?

    其實相當于中國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說法,西方對于血統高貴的貴族是更加尊敬。而卡蕾利的介紹,也讓岡薩雷斯這些人,把吳世恭也腦補成了侯爵了。

    但是這些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就是︰卡蕾利介紹的這一切,都是用葡萄牙語介紹的。而正是這個介紹,卻徹底打動了岡薩雷斯這些葡萄牙軍官的心。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4:16
第三百四十八章 刮目相看

    其實我們很多人都不知道,我們中國所稱呼的侯爵只有一種,而西方可以翻譯過來成為“侯爵”的單詞卻有幾個。而那幾個單詞,就代表著不同的西方侯爵。也就是說,西方的侯爵品種有幾種。而各種侯爵之間,高低地位都是不同的。

    這問題筆者也踫到過,兄弟當年首次考“六級”的時候,驚訝地在閱讀題中,發現英國廚房內的小刀稱呼有二十幾種。而苦逼的我卻只知道一種“knife”。這次考試的結果,當然筆者是落荒而逃,可是也讓筆者怨念到了現在,我們中國的二把刀已經很了不起了,沒想到在英國要玩二十幾把刀了。

    而卡蕾利出于抬高吳世恭的身份和滿足自己虛榮心的目的,給岡薩雷斯所說的,正是侯爵中最高貴的那種。這種侯爵,標準的翻譯就是——選帝侯。

    在介紹選帝侯之前,我們也要介紹一些常識。首先就是皇帝和國王的區別。現代社會,也有皇帝和國王,可是我們基本上都把他們看成同類而看待,都是國家元首嘛。

    可是在明朝當時,無論是東西方,皇帝和國王完全就是兩種不同的身份。或者實際上,或者名義上,國王是要听從皇帝的命令的。所以我們也可以經常在史書中看到,中國的皇帝冊封海外藩國的某某國王什麼的。而沒有經過皇帝冊封的國王,就是不合法的。用現代的外交術語來解釋,那就是︰不被國際社會所承認的。

    而在東方,只有一個皇帝,那就是中央大國的皇帝,其他的都是國王。當然,還有一個躲在海島矮人國。偷偷摸摸地自稱天皇的那一位。不過,中國就從來沒有承認過他。

    而在西方,有個宗教領袖的教皇。世俗的,當穆罕默德二世天才般地從陸地上用戰艦運進金角灣,攻陷了君士坦丁堡以後,東羅馬帝國就實際上是滅亡了。而歐洲僅存的皇帝,也就是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了。當然,還有個沙皇。但是當時的俄羅斯還沒有融入到歐洲的主流社會,所以這個皇帝也就被忽視了。

    而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卻並不是完全父子相傳的。他的皇帝,是由選帝侯們選舉,挑選出其中一名選帝侯來擔任的。

    當然,這個過程介紹起來是相當復雜。什麼選帝侯之間互相征戰和外交來選舉啊!選舉出來的選帝侯要被教皇加冕啊!教皇如果不同意加冕就要打到梵蒂岡逼迫教皇加冕啊!教皇也會組織反皇帝聯盟和這位還沒有加冕的皇帝發生戰爭啊!反正在神聖羅馬帝國的歷史上,要想從選帝侯成為皇帝是一件很麻煩、很困難、很刺激和很漫長的事。

    不過這一切都不是本文的重點。我們也只要簡單了解一下就夠了。但是我們要記住兩點︰第一就是,選帝侯是有資格當皇帝的。這也就可以看出來。選帝侯的地位和實力有多麼的高;第二就是。選帝侯都是有著自己的侯國的。他們也都有著冊封自己的手下貴族身份和分封領地的權力。所以選帝侯的權力與歐洲的那些國王和大公的權力是相同的,無非稱呼上有些兩樣。

    這下子我們也應該明白了,為什麼岡薩雷斯他們誤會吳世恭為選帝侯以後,他們的眼中會立刻冒出了小星星了。

    到底岡薩雷斯這些人,都是葡萄牙的中低級軍官,他們並不十分了解明朝的政府結構。也不了解明朝勛貴的作用和實力。

    而岡薩雷斯他們雖然基本上都是葡萄牙軍人,但他們到達遠東也都是來冒險和來發財的。而現在就在選帝侯夫人卡蕾利的指引下,怎麼能夠不拿出騎士精神,為了爵位、封地和黃金而去戰斗呢?

    說實在話。整個過程就是︰在卡蕾利出于自己虛榮的語言的誤導下,岡薩雷斯這些葡萄牙軍人利令智昏了。

    反正吳世恭也不管岡薩雷斯他們是不是誤會,現在只要他們留下就好。而岡薩雷斯他們,也急于在吳世恭面前表現出他們的能力。

    這一出手,就讓吳世恭和汝寧營的軍官們是刮目相看,因為岡薩雷斯他們指出了炮隊射擊技術的一大遺漏。

    對于吳世恭想象出的曲射火炮射擊,岡薩雷斯他們也是高度評價的,不過他們也指出了,這是在特殊的情況下運用的一種特殊的火炮射擊技術,在平常的戰斗中,這種射擊技術的作用並不是特別的大。而關于這一點,吳世恭這些汝寧營的軍官也是承認的。

    而且岡薩雷斯他們更指出了,其實在火炮射擊船只的時候,根本就不需要火繩,只要把炮彈燒紅,直接把炮彈放入炮管里,讓高溫的炮彈點燃火藥射擊就可以了。

    這樣的做法最大的好處就是,炮彈不僅僅能夠打碎船只上的木板,而且炮彈的高溫可以直接引起船只的燃燒。由于船只燃燒的部位基本上都在船只的上部,船上的人取水救火也很不方便,因此,可以大大增大船只的擊毀率。

    岡薩雷斯這些人都有在船上服役的經歷,所以對這種船上常用的火炮射擊方法是相當了解。而經過試驗以後,也證明了他們說法的正確性。

    而在听了這一說法以後,吳世恭這些汝寧營的軍官,尤其是梁輝這些炮隊的人都是茅塞頓開。這有專家指導和沒有專家指導還真的是不一樣啊!

    接著岡薩雷斯他們開始標準火器的射擊動作了。無非是把射擊動作分解成為二十幾個步驟,先讓兵丁們把分解動作做熟練,而且那些葡萄牙軍官在一旁時刻糾正著錯誤的動作。接著再進行火器完整的裝填訓練。

    這種訓練法效率很高,才經過了三天的訓練,明顯就感覺到火炮和火銃的裝填速度增快了許多。汝寧營還把這些分解動作制作成了大圖,懸掛在訓練場上,讓每一位兵丁都能夠時刻看到。不過這也讓吳世恭弄回來的那二百刀紙張有了用武之地。

    頻繁的火器訓練,使得汝寧營這里天天是槍炮聲隆隆,煙霧彌漫。吳世恭索性下令也不用向登州城進行定時的炮擊了。反正處在遠處的其他明軍也都不知道汝寧營在干什麼。還是節約一些火藥為好。

    之後登州城內的叛軍,果然先後兩次高價購買了六百石糧食。不過這也並不證明雙方都有著遵守協議的誠意。

    叛軍也加大了河南軍方向的探子投放的力度,以探查河南軍是否放松了警惕。而吳世恭也加強了哨位和探子,狠命絞殺那些出城的叛軍探子,就是要告訴登州城內的叛軍︰老老實實做生意我歡迎,想動小腦筋那麼我也不會客氣的。

    因此只是在幾天時間內,河南軍就殺死了二十幾名出城的叛軍探子。在這麼沉重的打擊下,叛軍也縮了回去。而在絞殺的過程中,黃啟發也偷偷幾次派人送來了叛軍探子派出城的消息。

    而吳世恭也派人,在黃啟發的部隊晚上守御南城牆的時候,給他送過去二十石糧食。這一來二去,倆人之間也形成了一些默契,有了一點信任。

    吳世恭也並沒有獨吞自己所賺取的銀子。有一天,他把陳中之和江澄叫了過來,分給了他們每人一千兩。不過吳世恭也把丑話說在前頭︰這些給的銀子,也只是看在同是河南老鄉的面子給的。汝寧營賺的銀子,都是汝寧營自己掙來的。如果陳中之和江澄眼紅的話,那麼完全可以在打破登州城的時候沖在前頭,自己去從叛軍的身上去拿。

    現在的吳世恭,他甚至把設置在山頭上火炮陣地中的火炮都拉回了自己的大營。吳世恭接著又是大造河南軍的營地,做出一副龜縮防御的架勢來。

    反正憑著登州城南城外小山區的地形,跑幾隊小股叛軍還有可能,但是叛軍的大隊人馬,也絕對不可能從這里突圍。吳世恭又不想去主動進攻登州城,那還不如安心地防御啊!這也可以完全絕了叛軍偷襲的可能性。

    在這些天,吳世恭和岡薩雷斯幾名主要的葡萄牙軍官進行了一次詳談。就是要把他們肚子里關于西方軍事戰術和技術的東西全部掏出來。

    汝寧營發展到了現在,在外人的眼中似乎已經發展得很強大了,而汝寧營內部的軍官中,也有了翹尾巴現象的出現,可是吳世恭自己卻依然還是有些沒底。

    汝寧營的軍官基本上都是半路出家的,連薛永利這些原先陽武侯府的護衛,對于戰爭也是紙上談兵的為多,所以現在的汝寧營完全可以說是從學習中成長起來的,

    可是這次圍剿孔有德叛軍的戰斗中,吳世恭算是開了眼界,知道自己不明白的地方還是很多。比如自己炮隊剛學會的那種燒紅的炮彈射擊的方法吧。

    而且吳世恭還發現了有很多其他的戰術,比如關寧鐵騎用三眼火銃三段射擊後的砸擊戰術。說實話,吳世恭覺得他們的戰術比汝寧營騎兵用中型火銃射擊以後,再換用騎矛沖刺的戰術好,至少不需要更換武器,減少騎兵的失誤率。

    可是吳世恭又不能夠去學習,因為汝寧營的裝備已經基本上定型了,再去換裝,那麼整個花銷也太大了。另外,如果改變戰術的話,騎兵戰術訓練和操典也將完全修改。所以無論是金錢和時間,吳世恭都花費不起。

    但如果只有這一點也就算了,吳世恭更害怕在其他方面汝寧營也正在走著彎路,因此,吳世恭這時候就需要岡薩雷斯他們介紹西方最先進的火器運用戰術,讓汝寧營少走些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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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整編和擴軍

    不過經過了這一段時間的接觸,吳世恭也早就知道了岡薩雷斯他們是葡萄牙人,更知道了卡蕾利的吹噓和岡薩雷斯他們的野心。

    吳世恭當然不會拆穿這一點,他只是和岡薩雷斯他們交了一次心,告訴他們︰自己雖然還不是侯爵,實力也不算是最強大。但是也是在往天下爭霸的方向去走的。

    只要岡薩雷斯他們可以幫助到吳世恭奪得高位,吳世恭就發誓一定會給予岡薩雷斯這些人爵位和封地的。至于明朝無權的侯爵和西方類似國王的選帝侯之間的差別,吳世恭當然也不會去說破了。

    不過令人好笑的是,岡薩雷斯他們听了以後,反而是更加肯定了吳世恭將會成為選帝侯了。因為這爵位和封地又不是大白菜,可以隨地去揀,那肯定是需要很大的付出和努力的。作為敢到遠東來冒險的葡萄牙軍官,岡薩雷斯他們有著這個心理準備。

    而吳世恭完全是在忽悠岡薩雷斯他們。現在的吳世恭,能夠割據一方都是阿彌佗佛了,哪里有實力爭霸天下啊?

    不過吳世恭也並非沒有準備,就算是最後吳世恭走了狗屎運,真的爭霸成功了,最多到時候在東南亞給岡薩雷斯他們劃塊地方嘛!反正這些地方後來都是西方的殖民地,就讓岡薩雷斯這些西方人和到東方來的那些西方殖民者自相殘殺去吧。

    當岡薩雷斯他們介紹到西方當時最先進的戰術時,當然說到了赫赫有名的西班牙方陣。不過吳世恭還是頭一次听到“西班牙方陣”這個名詞,他以前就只知道西班牙女郎了。

    在詳細地了解了西班牙方陣的組成和作戰運用時,吳世恭感覺到這個方陣正合自己的脾胃。躲在用長槍組成的城牆後面,用火銃去打擊敵軍,這方法想想就很爽嘛!深得吳世恭這種烏龜流的青睞。

    而且吳世恭還發現。自己要求的隊列訓練和重視火銃射擊,在西班牙方陣中都是很重要組成不分。這讓吳世恭有了一種象是中了彩票一樣的快感。自己以前的努力沒有白費嘛。

    當然,具體該怎麼樣運用方陣,當然也是有很多戰術和竅門的。可岡薩雷斯他們也只是葡萄牙軍隊中的中低級軍官,又不是在當時這種方陣運用最好的西班牙、法國,或者瑞典軍隊中服役,所以他們對于方陣中,具體某個連(相對于明朝的百人隊)的指揮是沒有問題的,但整個方陣的戰術運用,他們也只是知道個皮毛。

    雖然岡薩雷斯他們為了自己的面子和前途百般遮掩。但是吳世恭和汝寧營的這些軍官畢竟經過了很多的戰斗,所以他們也都察覺了。當然,吳世恭也沒有去說破他們。

    但是這就讓吳世恭有些不放心了,怕在汝寧營中冒然使用西班牙方陣會出現什麼問題。最後還是決定用汝寧營的老辦法,在訓練中發現問題、解決問題。

    想做就做。吳世恭立刻召集了所有的汝寧營軍官和岡薩雷斯這些葡萄牙軍官,決定建立一個軍團來試演練西班牙方陣。而這個軍團就命名為教導軍團。

    為了達成統一的稱呼。不造成稱呼上的混亂。吳世恭首先把自己的汝寧營升格為軍,因此,從此以後,汝寧營將會被稱呼為汝寧軍(從這里開始,將會用新的稱呼,而汝寧軍中軍官的官職也將會改為新官職。但這些汝寧軍的官職。與明朝官職是有所區別的,對外那些軍官會用明朝的官職,而對內,將會使用汝寧軍的官職)。

    這個教導軍團是個混編軍團。設正副軍團長各一人。周巡將升任汝寧軍的副統領。統領當然是薛永利。而吳世恭就是汝寧軍的軍政首領啦。而李三河將成為教導軍團的軍團長,俞繼為副軍團長。

    主力是兩個步兵千人隊,吳世恭就用現代的步兵團來稱呼了。也設立正副團長各一名。

    再加上有著五個百人隊的騎兵營,當然也是正副營長各一名。一個五個百人隊的戰車營。這個營將做些運糧、架橋和設營等輔兵工作,當然在緊急狀態下也要進行戰斗。百人隊將會稱為連,也設正副連長各一人。

    此外,還有軍團附屬火器營一個,將攜帶三磅的火炮三門,一磅的火炮六門。還有裝有十只一窩蜂的戰車十輛。汝寧軍現在已經把一窩蜂都用完了,這些裝備也將等到回汝寧以後再加裝。

    另外還有近百人的軍團長親兵、隨軍郎中、獸醫等,因此,整個軍團將有人員三千三百人,戰馬六百多匹,馱馬和螺驢三百多匹,戰車、大車和手推雙輪車一百多輛。

    乘著此機會,吳世恭也索性把汝寧軍擴軍兵力安排了一下。赫飛的南陽營將會改成南陽軍團,此軍團的編制將和教導軍團一樣,都是滿員的主力軍團。

    還要在歸德府建立一個歸德軍團,在汝寧府的南部,建立一個汝寧軍團。這兩個軍團將會半滿員,也就是人員和戰馬的數量都是滿員軍團的一半。萬一發生戰爭,當吳世恭總動員以後,這兩個軍團將在一個月之內,補充地方上的護莊隊達到滿員,再投入戰斗。

    吳世恭還將成立一個由兩個千人騎兵團組成的,共有二千二百名騎兵,攜帶十門一磅火炮的騎兵軍團。吳世恭內定的軍團長將會由現在在歸德府的張彪來擔任。

    吳世恭的親兵隊也將擴充到五百人,依然是起到吳世恭的護衛和軍官訓練的雙重作用。親兵隊親兵進行的軍官指揮訓練,將在教導軍團內完成。

    汝寧軍直屬炮隊也將達到千人團的規模。不過其中有兩個步兵連和一個騎兵連進行炮隊的護衛,兩個運輸連進行彈藥和糧食的運輸,一個工兵連做些輔兵的工作。

    火炮團將會指揮余下的所有機動火炮,不過火炮的口徑也將基本上在三磅以上。而隨著火炮的增多,火炮團的規模將會進一步的擴充。

    汝寧軍直屬的還有一支千人工兵團。他們將會伴隨著汝寧軍的主力行動,做好開路和後勤等輔兵工作。

    因此,此次的擴軍,一下子就要把汝寧軍擴充到一萬五千人左右。當然,現在這些部隊人員、馬匹和裝備也大多數是在紙面上,要等到吳世恭回汝寧府後再具體實行。

    這次出征,給吳世恭帶來了太多的危機感了。再加上又獲得了近二十萬兩的銀子和貨物的支持,才能夠讓吳世恭下了這個決心。

    此外,吳世恭還將建立十個五百人的民團。民團將由地方上的護莊隊和薛強的內務司的人員組成。他們的作用也就是象現代的民兵一樣,平時以自己的工作為主,只是定時集合訓練一下。當然在緊急的情況下,這些人也將轉變為正式的兵丁。

    這次教導軍團的成立,幾乎將吳世恭的親兵隊的親兵一掃而空,他們都下放到部隊中成為軍官了。兵丁的素質倒很不錯,因為此次補充的兵丁都是已經訓練了大半年的,吳世恭在山東招收的家奴和萊州城招收的礦工。

    唯一有些不高興的就是親兵隊統領——楊如松,他已經快要成為光棍司令了。

    當他嘟囔地向吳世恭抱怨說︰“大人,護衛這麼少,您和夫人的安全怎麼保護呢?“

    吳世恭就笑著回答道︰“沒關系!我有教導軍團這麼多的護衛,肯定是沒有危險的。”

    吳世恭知道楊如松在抱怨什麼。他在吳世恭身邊這麼久了,也想下去帶兵了。其實吳世恭已經準備回到汝寧府以後,就外放楊如松當汝寧軍團的軍團長。可這小伙子顯然是沒有城府,所以吳世恭現在就要磨磨他的性子。

    而李三河的馬隊也從這些新兵丁中,招收了三百多名會騎馬的兵丁。山東本來就是明朝馬政實行的地方,所以地方上的百姓會騎馬的人很多。

    至于馬匹嘛,馬具倒是不缺,但戰馬就沒有了。也只能夠先用馱馬來代替了。有駑馬總比沒有馬來得強吧。

    而這次大擴軍也造成了汝寧軍中軍官的奇缺。尤其是炮隊。炮隊的統領梁輝內定成為了汝寧軍團的副軍團長。雖然這個職位不見得比將來直屬火炮團團長為高,可是這一轉職,以後梁輝的升遷就有了上升的空間。

    要知道,梁輝可是在短短的四、五年時間內從一名建造千戶所堡壘的工匠升遷到這個職位的,超過了許多吳世恭從京城里帶出來的護衛。由此看來,和現代一樣,這技術軍官的升遷速度就是快。

    不過這樣一來,炮隊的空缺就很多了,而且組建的四個軍團內的火器營的軍官空缺也挺多。這使得岡薩雷斯這些人現在就忙著幫炮隊加緊訓練,突擊培養合格的火炮軍官。

    岡薩雷斯他們也被吳世恭分別授予了汝寧軍的官職,最高的就是岡薩雷斯的團長官職。不過,他們也沒有一位成為了汝寧軍的主官,也都是一些顧問的虛職。不過當岡薩雷斯他們了解到這些官職的軍餉、補貼和福利以後,都是大喜過望。這收入已經遠遠地超過了他們先前的的佣金了。

    因此,這些人的干勁更足了。就想早一些得到吳世恭的信任,成為真正的帶兵主官。不過吳世恭也向他們提出了一個要求,要他們都盡快地學會說寫官話,而且一定不能夠是廣東人的官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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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各取所需

    而等到教導軍團的人員一配置齊,吳世恭就迫不及待地開始新編軍團的訓練了。除了那些常規的訓練科目以外,教導軍團重點訓練的就是兩個步兵團之間的方陣對抗。以此來發現問題,解決問題。

    吳世恭每天都要翻看著遲明他們記錄的訓練總結,再加上遲明他們在以前記錄的戰斗總結,吳世恭感覺到自己回到汝寧府以後,汝寧軍的操典和戰術手冊將會來次大修改、大增訂。

    吳世恭對于教導軍團的要求就是︰在野戰中,可以抵御住五千步兵或者是三千騎兵的進攻;而在進攻中,可以完全擊潰三千步兵或者一千騎兵。而假想敵的水準,就是這次吳世恭看到的關寧鐵騎。不知道吳三桂他們知道了吳世恭的想法以後,會不會氣得暴跳如雷。

    而在這些天,吳世恭過得是相當充實。在白天他就指導著教導軍團的訓練,在夜晚就和卡蕾利如膠似漆。

    卡蕾利在這些天一直翻看著叛軍送來的登州城的貨物,經常是一驚一詐的,完全滿足了卡蕾利這位明國粉對于大明朝高端文明的向往。

    吳世恭也已經知道了卡蕾利是歐洲的小貴族出身,而看著卡蕾利經常象是一只小鹿一樣在大帳內蹦來蹦去,他的心中就有些好笑,心想道︰“如果自己拿些這里的東西到歐洲,是不是就可以騙幾位歐洲公主玩玩啊?”

    不過這樣的日子也沒過多久,得到吳世恭的報信以後,揚州的郭曾庵和陸間辰都趁著局勢稍定,趕到了河南軍的營中。

    吳世恭立刻派人把千戶寇豐海給喊了過來,也根本沒有征求寇豐海的意見,就讓他派人領著陸間辰和郭曾庵帶來的鹽場人員。去勘查寇豐海的千戶所內可以開設鹽場的場所了。

    唯唯諾諾了良久,寇豐海向吳世恭哀求道︰“大人,靠海吃海的道理小人也懂,可我們就敢煮些鹽小打小鬧。如果大人就這麼大張旗鼓,那些地方上的文官和巡檢(就是鹽業巡檢)都會撲過來。小的害怕大人回河南以後,這個鹽場保不住啊!”

    吳世恭是一瞪眼,對寇豐海說道︰“你也太膽小了一些。本官本來也是地方上衛所的千戶,可你看看本官現在,再看看你這千戶,說句不中听的話。你還混的不如本官手下的一名小旗。”

    “你們千戶所也是有人有槍的。只要你們敢斗,哪個地方上的豪強和小吏敢來惹你們啊?你們倒是敢到這里來拼命打仗,難道就不敢和他們斗了嗎?這男人的血性到底到哪里去了呢?”

    “這次過來的倆位員外,都是揚州的鹽商,他們的本事你也總听過吧。小一些的官場上的事。他們絕對能夠擺平。如果遇上大場面,也有本官嘛。”

    于是吳世恭取出了那張朱大典的手令到寇豐海眼前晃了一晃。接著說道︰“你看看。看看,本官連巡撫大人的手令都能夠拿的到,你還有什麼可懷疑呢?”

    “再告訴你,本官的父親大人和岳父大人都是世襲罔替的侯爺,這開鹽場的背景你總該明白了吧。不過你的擔心也有道理。本官回河南以後是難以照顧到這里。但是也請你放心,只要這倆位員外準備在你的千戶所開鹽場了。本官給你找個本地的大官來撐腰。”

    勘查鹽場的速度當然很快,反正曬鹽的場地要求也不高,很快的,陸間辰和郭曾庵派去勘查的人就回來稟告說︰“發現一塊可以每年至少出產三萬石鹽貨的曬鹽場。而且臨近還有兩塊較小的場地可以擴建。”

    于是吳世恭立刻派人給劉澤清去送口信。這口信也很簡單,就是︰“想要發財的話,速來!”

    接到口信以後,劉澤清立刻象是長了飛毛腿一樣地來到了河南軍的營中。一听到只要動用自己這張保護傘就可以合作開鹽場了,劉澤清是毫不猶豫地拍著胸脯就答應了。

    不過劉澤清畢竟不是愣頭青,他私底下對吳世恭說道︰“長敬老弟,如果是小一些的事,我打打招呼絕對沒有問題。但是如果遇上大事了,老哥我可有些鞭長莫及啊!”

    吳世恭想了一下,覺得也是。劉澤清到底是曹州的副將,手伸不到登州這里來。就象是吳世恭在汝寧和歸德有勢力,卻管不到河南府(也就是現代的洛陽市,和河南省是兩個概念)去一樣。

    于是吳世恭就出主意道︰“再給聖衍公一成干股吧。有了他的庇護,天下的官員都會讓上三分的。”

    劉澤清就有些為難了,他說道︰“孔府是詩書人家,會做鹽業這種賤業嗎?”

    吳世恭了然地向劉澤清微微一笑。他知道劉澤清根本就不會關心孔府的名聲,只是以前劉澤清和孔府有些仇,一下子和孔府合作就有些轉不過彎來。

    吳世恭說道︰“銀子這玩意誰不喜歡呢?就算是聖衍公不願意,也找得到其他的人,最多小弟厚著臉皮到京城去找某位公公或者貴勛過來,不過那樣的話,我們也就要多出血了,還是孔府為好,至少你在曹州也可以牽制住他。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嘛!”

    劉澤清想了一下,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那老哥我就委曲求全了吧。”倆人頓時大笑了起來。

    接著劉澤清又對吳世恭說道︰“不過老哥也有一件事要拜托老弟,登萊這地方,這次被孔賊這麼一鬧,以後肯定不會再設立什麼登萊巡撫,會轉為山東巡撫管理的。所以以後這里的武官,有很大的可能會是丘磊的人,他和我們倆的關系都不怎麼樣,老哥怕自己的官職太小,壓不住他啊!”

    吳世恭是笑出聲來,這劉澤清的腦子轉的很快啊!就這樣,他都能夠找到升官的路子啊?于是吳世恭就保證道︰“鶴洲兄,小弟我也不瞞你。你也知道這次小弟救出的登州鄉老,是因為小弟在登州城內找了一條關系。可這條關系在城內的勢力實在是太小,現在並不能派上什麼用場。”

    “但是我們也都知道,其實攻城最好的時機就是海水開凍的時候。孔賊就要急著乘船逃跑了,他也無心再死守登州城。而到了那個時候,小弟保證,如果登州城有亂,小弟就第一時間通知鶴洲兄,讓鶴洲兄的部隊先進城。有了這個功勞,鶴洲兄也可以更上一步了吧。”

    “這多不好意思啊!”劉澤清假惺惺地搖手道。

    “你也別忙著道謝,小弟只能夠盡力,到時候這麼亂,誰首先進城還不能夠肯定呢。”吳世恭也笑著說道。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老哥我也明白這個道理。不管怎麼說,老哥先在這里道謝了。”劉澤清向吳世恭行禮說道。

    吳世恭也回了一禮,接著說道︰“不過小弟還有個要求。”

    “你說!”劉澤清的表情也鄭重了下來。不過劉澤清反而放心了,如果吳世恭不提出要求那反而有些奇怪了。

    “如果到了那個時候,你的部隊要在前面開路,首級也全部歸你,說不定可以讓你升上兩級。但是繳獲,如果是財物你七我三,兵器盔甲你三我七,馬匹和火炮全部歸我。”

    “成!”劉澤清是一口答應。

    “還有,如果到時候陳都司和江千總要和你一起干,你可不要欺負他們啊!”

    “都是一路走的兄弟,這種小事沒有問題。”劉澤清也豪爽地答應了下來。想了一下,劉澤清就有些好心地問道,“老哥我就多嘴一句,這麼做的話,老弟你也太吃虧了。難道軍功就一點兒也不要啊?”

    吳世恭笑笑說道︰“鶴洲兄也知道,小弟和巡撫大人和監軍大人的關系不睦。到時候破了城,如果他們寬宏大量的話,小弟也總有些功勞。如果他們還記仇,就算是再多的功勞,也在他們的毛筆上給玩沒了。所以還不如給老哥你呢。”

    劉澤清點了點頭,接受了吳世恭的說法。他不知道的是,吳世恭最大的原因就是不願意自己的部隊受到損失。所以劉澤清和吳世恭也算是各取所需了吧。

    接下來鹽場的事就很順利了。鹽場的資金由陸家和郭家來,人手將由寇豐海這個千戶所出。而吳世恭和劉澤清都佔一成半的股份。陸家和郭家都佔兩成的股份。寇豐海佔兩成的股份,但是他也要上繳給衛所的指揮使一些,反正這些都由他自己來搞定。至于孔府的那一成,吳世恭就替代他們決定了。不過吳世恭也給五哥吳世文去了一封信,讓他親自到聖衍公那里去說這個好消息。

    但是吳世恭對這個鹽場也有個要求,以送到歸德府或者汝寧府的價格為標準,以每石一兩銀子的價格,每年提供給汝寧營二萬石的鹽貨,當然如果有多,那麼就多多益善。

    當劉澤清了解到鹽貨的銷售也有很高的利潤時,他也有些蠢蠢欲動了。于是劉澤清也預定了一批鹽貨。吳世恭的心中就有些好笑,曹州那里可是揚州鹽貨銷售的主根據地。劉澤清是否斗得過那些揚州鹽商?那也只有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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