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明末瘋狂 作者:再次等候 (連載中)

 
mk2258 2013-4-20 08:58:3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67 68560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4:54
第三百七十一章 回到京城

    真是一個兩難的難題啊!商量再三,吳世恭也只好采取了一個折中的對策︰自己也不上丁憂的奏章了,但也親自去京城奔喪。

    萬一朝廷怪罪下來,也可以用傷心疏忽的理由來唐塞。畢竟那時候吳世恭是在京城里守孝,並沒有任何不孝的舉動。

    而汝寧軍也將和吳世恭及時聯絡,吳世恭也將在京城自己打听,一旦有農民造反軍隊渡過黃河的消息,那麼吳世恭將會在第一時間離開京城趕回汝寧。

    而當農民造反軍隊渡過黃河進入河南腹地以後,吳世恭這個汝寧都司就有足夠的理由來“忠孝不能兩全”了。至于萬一有變,也只能夠到時候見招拆招了。反正吳世恭的底線就是,官職可以丟,汝寧軍的指揮權不可以丟,汝寧軍的基業也不可以丟。

    這次吳世恭回京,也將授予薛永利和鄧啟帆指揮汝寧軍上下的全權。因為吳世恭如果得到消息才趕回汝寧的話,很可能來不及準備和渡河的農民造反軍隊先鋒的戰斗。因此,就給予了他倆諸事自斷的權力。

    此次回京奔喪,正妻薛雨霏肯定是一同前往的。這些天,薛雨霏又有孕了,還好她的身子還輕,吳世恭也覺得,還是在薛府照顧薛雨霏比較周全,所以也同意她一同返京。

    此外,隨同服侍的是繡竹和梅韻。繡竹可是吳世恭的主動點名,可是她在兒子和丈夫之間猶豫了很久,最終才勉強地答應了下來。真是讓吳世恭很嫉妒這對雙胞胎兒子。

    梅韻則是吳世恭的夫人之中,與吳世恭最不相熟的一位。而且以往梅韻性格也比較內向,和吳世恭交流比較少,而吳世恭在家的時間又不多,所以吳世恭也想在這一路和梅韻多多親熱。讓關系再融洽些。

    還有就是卡蕾利和蔓鈴了。做為想要到當時世界上最宏偉的都城去朝聖的粉絲,得知了要去北京城,卡蕾利立刻興奮地拉著吳世恭,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而吳世恭之所以要帶上卡蕾利和蔓鈴倆人,卻只是因為只有這倆位小妾沒有孩子了,吳世恭想要彌補掉她們沒有當過母親的遺憾。

    另外還有就是李馨。她是與吳世恭的次子吳呈瑛一起返京的。而這次李馨和吳呈瑛的返京還是薛雨霏主動提議的。薛雨霏一直對吳世恭的入贅有些內疚,因此,她就想為吳世恭留下一條宗脈。

    而這次如果吳呈瑛可以認祖歸宗的話,這也將讓薛雨霏放下了一件心事。而李馨得知了薛雨霏的提議以後,也是萬分感激。

    雖然吳世恭對認祖歸宗的事倒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不過看到薛雨霏和李馨關系日漸改善,吳世恭的心里總是十分高興的。

    裘嬤嬤也只得跟著自己的小姐回京了。這讓內宅里,包括吳世恭在內的所有人都是大松了一口氣。而一開始,裘嬤嬤還猶豫著是否返京呢,為了堅定裘嬤嬤的心。吳世恭安排竹韻在這段時間內,暫理內宅事務。裘嬤嬤又不是一個沒有眼色的人。看到吳世恭都這樣暗示了。她也只能夠結束了此次“欽差之旅”。

    吳世恭這次帶著由陶辛率領的五十名護衛,再加上薛志農山川司抽調的五十人,連同薛雨霏帶出來的薛府護衛一同返京。

    陶辛已經快要年滿十六歲了。這次他正好到兵部大選,世襲其父留下的千戶一職。

    準備好了一切,這群人浩浩蕩蕩地通過大運河坐船回京。至少船總穩一些吧。這也能夠讓薛雨霏肚子里的孩子安全一些。

    崇禎六年的九月十七日,崇文門前要進城的人流依然排成了長隊。這時候後面來了一隊有上百名護衛守衛著的車隊。而那車隊的護衛騎在高頭大馬上,趕開了人群讓車隊向前前進著。

    一位守崇文門的總旗,一看這個車隊上並無任何標記,開道的護衛也不是自己相熟的官宦勛貴家奴。再一看那個車隊護衛的服裝穿得象個土包子。他就立刻帶著十幾名兵丁上前攔住了車隊。吼道︰“沒長眼啊!,要進城後面排隊去,完好稅以後才可以進城。”

    突然車隊中的一輛馬車上,下來了一名身穿素色長袍的年輕人,他對這名總旗說道︰“熊二,沒想到這麼些日子不見,你依然中氣十足啊。”

    那名叫熊二的總旗定楮一看,立刻在臉上推滿了笑容,他單腿下跪向那名年輕人行了一個跪禮,說道︰“吳指揮回來啦!您還記掛著小的啊。給吳指揮問安啦!”

    接著,熊二立刻吆喝著指揮兵丁讓人群讓開,連這支車隊上的貨物都不檢查了,直接把這支車隊放進了崇文門。

    直到車隊走遠,一名在崇文門收稅的稅丁小聲地問熊二道︰“那人是誰啊?熊總旗對他這麼客氣。是不是哪家的子弟從外地歸來了啊?”

    熊二鄙視地看了那名稅丁一眼,說道︰“那位就是原來我們兵馬司的吳指揮啊。你是新來的,怪不得不認識他。”

    “啊!”那名稅丁立刻驚呼道,“原來是他啊!一直听說,卻從來沒有見到過本人啊!”

    接著,那名稅丁眺望著車隊遠去的方向,就象是仰望著那傳說中的存在一樣。

    一入京城,薛志農就帶著一些人離開了。吳世恭已經把當時崇禎皇帝剛上台時,準備逃跑的那間屋子的房契交給了薛志農,讓他把那間房作為落腳點,準備著在京城開設一個山川司的情報站。

    吳世恭已經再三向薛志農重申,山川司在京城的一切秘密,都不能夠讓薛府上下,包括岳父薛濂在內的任何人知道。

    另外,山川司還將在薛府中安排暗衛。準備著萬一事態緊急,讓這些暗衛把吳世恭的家人全部帶離京城。

    吳世恭吩咐趕車的,趕著馬車開到了陽武侯府,讓隨行的人先安頓下來,接著單獨換上了孝衣,毫不停頓地趕往了恭順侯府。

    進府以後,吳世恭先向恭順侯夫人的靈柩磕頭行完大禮,接著就到父親吳惟忠那里磕頭問安。

    對于這位現在已經有些出息的兒子,吳惟忠以前對他的惡感倒是基本上煙消雲散了。等吳世恭行禮完了以後,吳惟忠就和顏悅色地問道︰“今天怎麼雨霏和孩子沒有來啊?”

    吳世恭立刻答道︰“侯爺!兒媳旅途勞累,身子又有了。就準備著休息一晚上,明天帶著麟兒一同前來。今日里先由兒子為夫人守靈。”

    吳惟忠點點頭,說道︰“還是身子要緊,讓雨霏別累著啦。對啦!這次你回京,就多住上一些日子,平日里也要到為父這里來多走動走動。”

    “正該如此!”吳世恭立刻回答道,“兒子也一直盼著在侯爺身邊盡盡孝心呢。不過……!”

    “不過什麼啊?”吳惟忠皺起了眉頭。

    “不過兒子的駐地與陝匪隔河想望,生怕陝匪渡河進入中原成了大禍害。一旦有變,兒子怕在京城里待不久啊!”雖然面對的是自己的父親,可是吳世恭還是要打一打預防針,準備著自己隨時返回汝寧。

    可听了吳世恭這個話,吳惟忠的眉頭也舒展開了。他微笑道︰“你忠心國事也是好的。不過從兵部傳來的消息,各支官軍已經把陝匪團團圍住了,所以你不需要擔心。”吳惟忠現在也是提督京營的勛貴之一,他當然可以得到最新的戰況。

    “那兒子也放心了。”吳世恭也不會在這個問題上與自己的父親爭辯。他停頓了一下,接著對吳惟忠說道︰“侯爺,這次兒子還有一件事來求您。”

    “你說!”

    “兒子在河南的時候,納了幾房小妾,這次帶來了兒子小妾所生的次子。他姓吳,叫吳呈瑛。就想得到侯爺的首肯,明日里讓這小子來拜見侯爺和拜祭夫人。”

    既然薛雨霏河和李馨這麼想讓吳世恭的孩子認祖歸宗,吳世恭當然也要努力去滿足她們的心願。

    吳惟忠立刻又皺起了眉頭,他問道︰“薛侯知道這件事嗎?”

    吳世恭回答道︰“現在兒子的小妾和次子就住在薛府呢。這事也是您媳婦張羅的。”

    于是吳惟忠點點頭,說道︰“那就讓他們明天過來吧。”

    吳世恭立刻又向吳惟忠行了一個大禮︰“多謝侯爺。”

    拜見完了吳惟忠以後,吳世恭再次來到了靈堂。吳世恭的兄弟姐妹基本上都已經到齊,吳世恭也一一向他們行禮寒暄。

    在向大哥吳世勛行禮的時候,吳世恭看到大哥吳世勛的眼中充滿了血絲,看起來由于長期守靈,有些睡眠不足了。

    吳世恭立刻對吳世勛說道︰“小弟一直在外任職,不能夠在夫人身邊盡孝,心中也一直忐忑。今日小弟趕到,就要在夫人靈前守夜,大哥今日里還是早些安歇吧。”

    吳世勛也確實有些累了。他有些感激地對吳世恭說道︰“那就辛苦十四弟了。十九妹,今日就你和你的十四哥一起守夜吧。”

    吳世恭轉頭看向了自己的十九妹吳雲箐,幾年不見,吳雲箐已經變成了十四、五歲的大姑娘了,使得吳世恭差一點有些不能夠認出她了。

    吳雲箐也睜大著眼楮,好奇地看著自己這位久未露面的十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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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夜貓子進宅

    吳世恭是在恭順侯府用的晚飯,這頓飯,酒肉肯定是沒有的,粗茶淡飯而已。不過吳世恭在這一路上也餓了,所以著實吃了好幾大碗。

    用完飯以後,與吳世恭相熟的五哥吳世文和七哥吳世禮與吳世恭交談了一會兒。他們也都因為丁憂暫時辭官和辭去差事了。

    七哥吳世禮還好,他本來就在刑部做個吏員,真有什麼事,他還可以到刑部活動著弄些花銷。

    而五哥吳世文可悲催了。本來他因功可以超拔,不是到個小州做個知州,就是到個大府做個通判。因為此時朝廷已經撤銷了登萊巡撫,登萊地方也已經歸山東巡撫管轄了。所以這次山東的官員缺額很多。

    沒想到吳世文要丁憂了。雖然他的官職一定會保存,他的超拔也一定會有效,可是當等到丁憂過去以後,誰知道會不會被打發到一個窮山惡水的地方中去啊?到底吳世文的文憑還不夠硬,只是一個舉人而已。所以吳世文為丁憂過後挑官的花銷犯愁呢。

    不過這也就是兄弟之間的發發牢騷而已,畢竟丁憂期滿,還有二年多的時間呢。而且在大庭廣眾之下,也是人多眼雜,三兄弟也不可能長談,所以在發泄幾句以後就各自散去了。

    吳世恭回到靈堂的時候,十九妹吳雲箐早就等著了。她與吳世恭的大哥吳世勛都是夫人親生,是嫡女,所以對于夫人的故世,吳雲箐也確實傷心,小眼楮也紅腫著。

    在奴僕們的幫忙下,吳世恭和吳雲箐更換了靈前的香燭,擦抹干淨供台。接著就是漫漫長夜的守護了。

    吳世恭趕到了京城的時候,畢竟恭順侯夫人已經辭世了一段時間,上門拜祭的人也減少了許多,再加上現在已經是晚上,所以他們倆根本就不要做些象是孝子孝女磕頭,回謝客人的事。現在還有著一些奴僕幫忙,所以吳世恭和吳雲箐就只要守住香燭,不讓香燭熄滅就可以了。

    空閑下來以後,吳雲箐就好奇地打開了話匣子︰“十四哥哥,听侯爺和大哥說。你到了地方上打了很多仗。這打仗好玩不好玩啊?說些給妹妹我听听吧。”

    吳世恭一听這天真的話,差一點一口鮮血噴出來。自己九死一生的打仗,在自己這個嬌生慣養的妹妹心里,卻變成了一件好玩的事。

    不過吳世恭看到吳雲箐和她身後的丫鬟都興致勃勃地看著自己,臉上還帶著神秘和浪漫的幻想。吳世恭也不忍心刺激小姑娘了︰“還行!就是苦一些。你看我身上都曬得這麼黑了,可能扔到石炭里都找不到了。哪象十九妹你啊!白富美啊!”

    “白富美?”吳雲箐听不懂吳世恭那個現代用語。看著吳世恭頭上升起了一個小問號。

    吳世恭笑了起來,說道︰“皮膚又白,身世富貴,長得又美啊!”

    吳雲箐听到吳世恭的夸獎,立刻羞紅了臉,用手帕捂住了口。“吃吃”地笑了起來。笑完以後,不依地說道︰“不來啦!十四哥笑話我呢。不過我听說以前十四哥不太愛說話,沒想到十四哥的嘴是那麼的甜。怪不得他們都說,當時十四哥在京城里就騙了一個小寡……”

    覺得自己說的話不好。吳雲箐是連忙住口,不過她還是捂住了嘴,笑個不停。

    吳世恭也沒在意吳雲箐的心直口快,畢竟是自己的妹妹,話里又沒有什麼惡意。

    “那麼……那麼十四少爺親手殺過人嗎?”吳雲箐身後的丫鬟看起來在她的房中地位很高,所以也有膽子插嘴問道。而吳雲箐也對這個問題相當好奇,瞪大了眼楮等著吳世恭的回答。

    吳世恭在心中腹誹了幾句,現在的這些小姑娘怎麼都是這麼重口味的啊?不過他還是微笑地回答道︰“打仗總要殺敵,不過我殺的都是大奸大惡之人。上報君恩,拯救黎民嘛。”吳世恭並不想給這兩個小姑娘的心理留下什麼陰影。

    不過很顯然,吳雲箐和那名丫鬟對吳世恭這種冠冕堂皇的話很不滿意。吳雲箐一撅小嘴說道︰“十四哥哥就是會說這種漂亮話。給妹妹說些真話都不行。”

    吳世恭就有些膩煩了,不過他還是微笑著說道︰“姑娘家的,還是不知道什麼是打仗最好。我去河南的時候,帶著近二百位陽武侯府的護衛,可到了現在為止,都死在沙場上三十幾人了。還有一些殘了的。哥哥我不是想騙你,是真心不想提起這些傷心事。對其他人來說,他們也就是一個名字,一個數字而已,可對我來說,他們的音容笑貌都在我的腦海中刻著呢。都是活生生的人呢。”

    听到了吳世恭的話越說越嚴肅,吳雲箐就有些抱歉地說道︰“對不起!十四哥。我就是有些好奇,真的不是想……不是想……!”

    吳世恭又微笑著說道︰“這倒沒什麼。家中的男人外出打仗,不就是為了保護你們這些婦孺的嗎?我們的祖上也不是這樣為我們掙來這份富貴的嗎?怎麼樣啊?我的十九妹找好了婆家沒有啊?”吳世恭立刻是岔開了話題。

    “什麼呀!”吳雲箐的臉又紅了起來。

    就在這時,靈堂外走進了一位近三十出頭,身穿吳府管事服飾的男子。這倒讓吳世恭是一驚。他發現這位男子他並不認識。不過當這名男子進入靈堂的時候,靈堂四周的吳府奴僕也並沒有阻攔。看起來這位男子在吳府中的地位很高。

    那名男子進入了靈堂以後,先給吳雲箐行了一禮,再向吳世恭行了一禮,稱呼道︰“十九小姐安好!十四少爺安好!”

    吳世恭明顯感到有些不對。吳雲箐的稱呼排在吳世恭的前面倒沒有什麼,反正以前吳世恭在吳府的地位也很低。可是那名男子向吳世恭和吳雲箐行禮的時候都是敷衍了事。難道吳府出來一位敢爬到主子頭上的奴僕啦?

    吳世恭是沒做反應,不過吳雲箐顯然知道這位男子的身份,她客氣地一點頭,說道︰“洪管事好!”

    “洪管事是嗎?我以前怎麼沒有在府中見過你呢?”吳世恭是毫不客氣地問道。

    吳世恭的態度倒讓洪管事是一愣。做上位者已久,吳世恭已經養成了高官氣度,剛才和妹妹吳雲箐說話肯定是收斂了起來,可是現在和洪管事這個奴僕說話,吳世恭的姿態和語氣就不由自主地放到了居高臨下的位置上了。

    可是在洪管事的腦海中,吳世恭還是那位在吳府受到冷視,膽小甚微的形象,驟然遇上吳世恭發威,讓洪管事倒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來。

    于是洪管事連忙說道︰“那是十四少爺貴人多忘事。知道了十四少爺的歸來,侯爺就讓小的來看看,十四少爺有什麼事就吩咐小的去辦吧。”

    听了洪管事說了這麼些廢話,吳世恭還是沒有明白洪管事在吳府中的身份,于是他轉過頭,用疑問的眼光看向了吳雲箐。

    吳雲箐也立刻會意,她向吳世恭介紹道︰“洪管事是吳府府外產業的管事,也是洪姨娘的兄長。”

    “嗯!”吳世恭點點頭明白了過來。反正老爹吳惟忠的小妾也太多了,吳世恭也記不住這麼多人,她們的親戚也就更不用提了。

    不過吳世恭也知道了這位洪管事的身份了。那洪管事在吳府中的地位確實很高。明朝當時那些官宦勛貴人家,即想做生意賺錢,又嫌做生意的名聲不好听,所以就動用了很多府中的管事出面做生意。所以這些管事,都是那些官宦勛貴人家的心腹之人,在家主的心目中,這些人的地位甚至比一些不受重視的庶子和庶女還來得高。

    而在以前吳世恭沒“出嫁”的時候,他也就在吳府中空頂著一個主子的虛名,在府中的實際地位和洪管事相差得太遠了。再加上洪管事也一直在府外做事,所以吳世恭也從來不認識和沒關心過洪管事這個人。

    不過現在的吳世恭就有些奇怪了。那洪管事是外府的管事,根本管不到府中的事務,那他為什麼要過來啊?反正不管什麼事,還是靜觀其變吧。

    于是吳世恭就緩和了語氣,也有些客氣地說道︰“我住在自己的家中,並無什麼不適,就不勞煩洪管事費心了。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在夫人的靈前多守上一會兒吧。”吳世恭是下了逐客令。

    洪管事臉上頓時不自然起來,他有些為難地看了看吳雲箐,接著小聲地對吳世恭說道︰“十四少爺,可否借一步說話啊?”

    果然不出吳世恭所料,這洪管事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啊!當然吳世恭也不會逃避,他看了看吳雲箐。

    吳雲箐立刻會意地說道︰“哥哥請便,這里有小妹看著呢。”

    于是吳世恭站起身,對吳雲箐說了聲︰“我快去快回!”接著跟著洪管事出了靈堂,來到一間空置的偏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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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 被挖牆腳

    “什麼事?”吳世恭先開口問道。

    “十四少爺。小的也就開門見山了。這些年侯府的開銷越來越大,夫人的後事又要辦得體面,小的管著吳府的產業也是挖東牆補西牆的。看到侯爺也是時常焦慮,小的真是愧對侯爺的信任啊!”洪管事說的很隱諱。

    不過,吳世恭一听就明白了洪管事的意思了。雖然也有些覺得洪管事的吃相太難看了,不過吳世恭也早就準備好了︰“今日太匆忙。明日里少夫人上門拜祭的時候,會帶著紋銀兩千,祭品若干的。還有些是我孝敬侯爺和送給兄弟姐妹的禮物。”

    吳世恭的出手已經很大方了,但是他知道,既然洪管事是迫不及待地找到自己,那麼他的胃口一定會很大,所以說完以後,吳世恭就靜靜地等著洪管事的下文。

    果不出其所然,洪管事吞吞吐吐地掙扎了一會兒,又把話重復了一遍︰“十四少爺,這府里的花銷大啊!”

    “那你要多少?”吳世恭索性直來直去了。他知道其實要銀子的是自己的老爹吳惟忠,可是在說話中卻要銀子的好象是洪管事。不過對此,吳世恭和洪管事反正是心照不宣。

    吳世恭的心理價位是五千兩,現在就等著洪管事的開價了。沒想到洪管事根本沒有接過這個話茬,他突然說道︰“听說十四少爺在揚州和登州開了兩家鹽場啊!”

    吳世恭的眼楮頓時眯了起來。雖然知道自己開鹽場的事,早晚有一天會傳到京城里來。但是吳世恭沒想到傳得是那麼快,而老爹吳惟忠竟然會看中這兩家鹽場。

    現在對于吳世恭來說,每一兩銀子都是寶貴的,所以吳世恭立刻是心頭火起。想當初,吳世恭為了銀子敢和友軍火並。為了銀子敢和主帥朱大典和高起潛頂牛,現在這個洪管事又算是什麼東西呢?

    不過吳世恭還是想搞明白一點︰“是侯爺要的嗎?”

    “小的也是剛被侯爺安排過來的。”雖然話說的很模糊,但是洪管事肯定了這是吳惟忠的主意。

    說完以後,洪管事心虛地看了吳世恭一眼。其實吳惟忠從各處消息中得知了吳世恭有了兩家鹽場,在登萊平叛中又大發了一筆橫財以後,這次無非就要吳世恭多出一點血。畢竟吳世恭是入贅薛府的人,吳惟忠還自詡為書香門第,所以還拉不下臉敲詐太多。

    可是洪管事卻主動勸說吳惟忠並親自請纓,就想要吳府佔有這兩家鹽場。洪管事確實摸到了吳惟忠的脈搏,所以吳惟忠也就讓洪管事來談一談。

    當然。吳惟忠也就是讓洪管事試著來談談的,如果吳世恭真的不答應也沒什麼。可是洪管事這麼肯定地對吳世恭說,那就是洪管事自己的小心思了。

    洪管事就是吃準吳惟忠和吳世恭不會當面對質,而吳世恭也不敢對他不利,因為打狗也要看主人面啊!

    萬一把這件事談成了。洪管事在吳府中的地位也將大為提高。畢竟洪姨娘總有失寵的那一天。再說,順理成章地管理鹽場以後。洪管事自己的好處又怎麼少得了呢?

    洪管事確實抓住了吳世恭的心理弱點。而對于吳世恭來說。卻根本不可能拒絕父親吳惟忠的這個要求。

    吳世恭在心里迅速地盤算了一下利弊。吳世恭在兩家鹽場里的股份,每年可以為吳世恭帶來五、六千兩銀子的收益。這銀子雖然不少,但是相比鹽貨的所有收入來說,還是佔著一個小頭。吳世恭在鹽貨上最大的收入就是鹽貨上所收的保護費。

    之所以吳世恭要擁有這兩家鹽場,最主要的原因也是防止揚州鹽商控制住鹽貨的供應。要知道,鹽貨和糧食一樣。也是相當重要的戰略物資。

    而這次吳世恭來京城,關鍵就是要表現出他那種孝順的。可是萬一吳世恭不答應老爹吳惟忠的要求呢?以後吳府肯定會把這件事給傳出去的。

    而且吳世恭也不可能常住京城,傳出去的消息也是由著吳府去說,而吳世恭根本不可能來辯解。再說又能夠辯解什麼呢?老子問兒子要些錢來花花。兒子卻不肯給,那就肯定是不孝順啦!說什麼理由都不管用的。

    那以後對吳世恭就有些不利了。又逃掉丁憂不想辭去官職,又對父親不孝,這不是坐實了吳世恭不孝順的罪名嗎?如果是這樣,那反而還不如自己不來京城奔喪呢。

    因此,鹽場還不得不交給吳府。但是,吳世恭可以交出鹽場的利潤,卻肯定不能夠交出鹽場的管理權,這就是吳世恭的底線。

    但是就是給,吳世恭也要討價還價一番︰“既然侯府困難,我這個做兒子的也不能夠袖手旁觀。但洪管事也要讓侯爺知道,這兩家鹽場都是多人合股的,我只是在其中佔上了一股。他人的股份不能動,我這一股就一分為三吧。給吳府一份,薛府一份,我自己留一份吧。”

    見到了事情辦得很順利,洪管事立刻對吳世恭起了輕視之心,他又把吳世恭當成了以前的那個懦弱的人,于是立刻緊逼道︰“薛侯的那一份好說。可是十四少爺並沒有在吳府分家吧,您的產業應該都是吳府公中的產業吧。”

    “姥姥!”吳世恭在心中大罵道,“自己已經是入贅薛府的人了,要說這產業是薛府的公中產業倒還勉強,哪里說的上是吳府的公中產業呢?”

    不過現在的吳世恭已經沒有和洪管事糾纏下去的興趣了。相比較對自己大量付出的岳父薛濂,自己的這個父親也太讓吳世恭無語了。

    于是吳世恭快刀斬亂麻地答應道︰“好!就兩府一家一半吧。不過我還有一件事要吳府幫忙。”

    “十四少爺請說!”洪管事立刻是眉開眼笑。

    “我這次帶了一批價值五萬兩銀子的貨物到京城,就請洪管事把它們都賣掉吧。我也不要現銀,都去買馬。二十五兩一匹,駑馬不要,起碼三成要是戰馬。洪管事做得到嗎?”

    吳世恭也丟了一件麻煩事給了吳府。不過對于吳府來說,處理那些字畫古董也根本不算是什麼,哪個勛貴家不開幾家典當行啊?再憑著吳惟忠京營的地位和大哥吳世勛在太僕寺的關系,還就是吳府搞的定這件事呢。

    洪管事粗粗地盤算了一下,覺得吳世恭的這個條件也不算是什麼,于是立刻說道︰“應該沒問題。等會兒小的就向侯爺稟告一聲吧。”

    吳世恭點點頭接著說道︰“以後每年我會派人把銀子送到吳府的,吳府也不要費心管這兩家鹽場了。最多每年派人去查查帳吧。”

    “這怎麼行?”洪管事是脫口而出。當然不行啦!不派人,洪管事哪里來的外快呢?

    “哼!”吳世恭毫不客氣地對洪管事說道,“尤其是你。侯爺得了這兩家鹽場肯定很高興,可我肯定是很不高興。如果你們非要去的話,反正鹽場也靠海,你可以試一試什麼叫做石沉大海。”說完以後,吳世恭轉身就離開了。

    吳世恭的心中是相當得惱火,自己在為整個家族的安危努力著,而自己的父親卻在挖著自己的牆角。這事也真夠讓人憋屈啊!

    見到了吳世恭沉著臉回到了靈堂,吳雲箐也不敢和吳世恭再說話了。過了好一會兒,吳雲箐似乎猜到了剛才洪管事的事一般,對吳世恭說道︰“十四哥哥,當時你入贅薛府,我總感到我們吳府有些……有些……!”

    吳世恭臉上勉強地擠出了笑容,打斷了吳雲箐的話︰“沒什麼!你嫂子對我也挺不錯的。再說,多少我也有了一個官身,也不算是吃虧。”

    “可是……可是當時哥哥為什麼要去當武官呢?侯爺和大哥都說,文官比武官可要好多了啊!”吳雲箐問道。

    吳世恭又是笑了笑,心想︰這亂世,什麼文貴武賤的已經快要倒過來啦!但是這話也不能夠對吳雲箐去說,于是吳世恭說道︰“文官有文官的好,武官有武官的強。也說不上誰好誰壞的。再說,我當時讀書可沒大哥用功,連舉人都不可能考上,更不用說是進士了。”

    “那真有些可惜了。”吳雲箐確實為吳世恭感到可惜。在這小姑娘的心里就天真地認為︰當時吳世恭的岳父薛濂是魏忠賢的人,那麼安排個文官估計也不會太難的。可她根本不知道沒有進士或者舉人的功名,根本就得不到一個好的文官官職,連魏忠賢幫忙也沒有用。

    “也沒什麼可惜。做武官騎的是高頭大馬,領著是千軍萬馬,很是威風呢。”吳世恭哄著吳雲箐。

    這時候吳雲箐身後的丫鬟又插嘴道︰“可侯爺和世子怎麼說,再大的武官見到文官都要下跪的啊?那武官又有什麼威風呢?”

    吳世恭挺討厭這個丫鬟說出真相的。于是他立刻回答道︰“武官的威風就是︰揮金如土,殺人如麻!”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4:55
第三百七十四章 一家苦一家溫馨

    守到半夜,小姑娘貪睡就支撐不住了。吳世恭讓那名丫鬟把吳雲箐扶到靈堂邊上的偏廂房躺下休息,自己一個獨自守夜。

    在寂靜中,吳世恭深刻地反思著︰這兩座鹽場的獲取,多少都有些靠著兩家侯府的背景,這失去了也就失去了吧。說到底,還是自己的實力不夠強啊。

    在汝寧,似乎任何人都圍著自己打轉,可是一到了京城,自己卻連個屁都不是。吳府中一位管事都可以對自己指手畫腳的,可是自己依然不敢當場翻臉。所以也不要怪東怪西了,還是要加強自己的實力啊!

    第二天,薛雨霏帶著李馨和吳呈瑛來拜祭了。吳惟忠看起來心情很好,估計昨天洪管事已經把轉讓鹽場的事告訴給了吳惟忠了。雖然得不到所有的股份,但是每年也能夠為吳府帶來兩、三千兩的收入。至于能不能夠管理鹽場,這也只是洪管事的小心思,吳惟忠根本不會理會這種事的。

    吳呈瑛明顯被李馨教授過,所以當他向吳惟忠磕頭的時候,稱呼得是“侯爺爺!”。而吳惟忠也含笑著答應了下來。見到自己得嘗心願,李馨在角落里還偷偷地抹了幾次眼淚。

    吳惟忠在今天是相當好說話。當吳世恭拜托父親幫忙,讓陶辛通過大考領取世襲的千戶官職時,吳惟忠當場取出了自己的帖子,讓吳府的管家去兵部跑一趟。

    吳府中顯示出了一種父慈子孝的氛圍來。可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吳世恭的心在滴血啊!

    在用過午飯後,吳世恭就帶著全家回到了陽武侯府。剛一進門,就得知陶辛的告身已經拿到了。看起來明朝有時候也是很講究效率的啊。

    吳世恭也支撐不住了,在向薛濂和張夫人請安以後,立刻是睡午覺。睡了個昏天黑地。直到晚飯前,薛雨霏才派人把吳世恭給叫了起來。

    薛雨霏派的人就是薛呈麟。見到了久未見面的父親,薛呈麟一開始還有些拘謹,不過男孩畢竟膽大,沒一會兒他就爬到床上,捏捏吳世恭的鼻子,吹吹吳世恭的耳朵胡鬧了起來。

    被吵醒的吳世恭立刻抓住了薛呈麟撓起了他的癢癢,父子倆鬧了好一會兒才收拾好一起去用晚飯。

    晚飯時,讓吳世恭感覺到久違的一家溫馨,只是張夫人一直癲怪吳世恭不注意保重自己。因為他的身子曬得太黑了。並且張夫人還要求薛濂想辦法,要早日把吳世恭調回京城里來。

    用完飯以後,薛濂就把吳世恭叫進了自己的書房。一進門,他就問道︰“世恭你是怎麼想的,願不願意回京城啊?”

    吳世恭知道岳父薛濂肯定會問自己這個問題。所以說出了早就準備好了的答案︰“侯爺,您精通軍略。難道還看不出危局嗎?難道還認為京城是固若金湯的嗎?”

    听到了吳世恭的危言聳听。薛濂立刻皺起了眉頭問道︰“怎麼說?”

    “這些年都兩次了。一次是韃子,另一次是陝匪,都在圍著京城打轉了呢。而且據小婿的看法,這還沒完。將來他們會一次比一次近,京城也將一次比一次危險的。”

    薛濂還是有些不以為然,說道︰“英宗那會兒也先也打到過京城。嘉慶那次也是,還不都是轉危為安。現如今陝匪已被包圍,韃子又是大戰以後在休養生息,京城在這幾年內反而是比較太平的。反而是你的汝寧有些危險。只要陝匪一渡過黃河,你就要首當其沖。”

    不要說,薛濂也確實有著軍事眼光,一眼就看出了關鍵。

    “侯爺,您真的是不知道啊!就說我們河南,除了小婿的汝寧軍駐扎的地盤,有著汝寧軍彈壓沒亂起來,小婿听說在其他的地方,除了城池的周圍,道路上已經是絕了行人,到處是盜賊橫行。可那又是什麼盜賊啊?都是些快要餓死的百姓啊!”

    “侯爺可能還記得,小婿剛到歸德的時候,遇上的聖靈會造反。那也就是遇上了一年的旱災啊!可是到了今天,河南已經連續四年大旱了。所以陝匪根本不怕官軍來剿。剿滅了十萬,他只要一揮手,又聚起了二十萬。如果沒有救濟,根本不可能完全剿滅陝匪。”

    “哦?”薛濂有些疑惑地問道,“真的是如你所說?”

    “小婿蒙騙別人,也不敢蒙騙侯爺啊!再說,小婿的汝寧軍就處在這個環境中,說的再夸張也沒有什麼好處嘛!這已經是我們河南了,是中原富饒之地了,那陝西遍是黃土,山西是表里山河,那災情肯定是更為嚴重,那陝匪的勢力也將會越來越大的。”

    “而韃子在大凌河城又是一場大勝。而且是圍城戰勝的,人力上根本沒有什麼損失。就算是韃子的財力損耗一點,那他們不會象上次己巳之變一樣入關來搶啊?反正這麼多年,我們與韃子的大戰就沒有勝過一場,他們怎麼不會放心大膽地入關呢?所以反而京城的局面更危險了。”

    “之所以小婿要留在汝寧,就是想著為我們留一條退路的。說實話,留在汝寧雖然看起來有些危險,但是這些年,小婿也練就了一支強軍。真的剿滅陝匪不可能,但據城死守卻十拿九穩。小婿選擇的路雖然艱難,但回到京城死于安樂,還不如刀槍叢中闖出一番局面呢。”

    見到了吳世恭的堅持,薛濂也無奈地長嘆了一口氣︰“反正你們的翅膀也硬了。記住!不要胡來,本侯也只能夠讓你們去了。”

    薛濂當然會從原薛府護衛那里得知汝寧軍的真實實力,雖說能看得清汝寧軍全部實力的只有高層的那幾位,但就是冰山一角,也讓薛濂感到了汝寧軍的實力和吳世恭的野心。因此,薛濂也就不再相勸了。

    接著,吳世恭就與薛濂說起了吳府佔去了那兩座鹽場的事。听了以後,薛濂也贊同了吳世恭的隱忍。不過當听到吳世恭將要分給薛濂鹽場股份的時候,薛濂就笑著拒絕了。

    到了最後,吳世恭說道︰“小婿還有幾件事要拜托侯爺。小婿這次帶來了一些貨物,要麻煩侯爺派人發賣。侯爺這些年也為小婿花銷不少,貨物發賣了以後,就留下一萬兩做為小婿的心意吧。要不是汝寧軍真的缺銀子,小婿也不會只留下這麼一點。“

    薛濂笑著搖搖手說道︰“本侯這把年紀了,還要這麼多的銀子干什麼呢?還不都是麟兒的啊?只要你們好,我們就好。你也別費這種心思了。”

    听到了岳父薛濂再次拒絕了收銀子,吳世恭也沒有再相勸,他接著對薛濂說道︰“這次小婿將在薛府內安排些人,萬一京城有變,侯爺只要和他們聯絡,他們就會想方設法地把侯爺、夫人和麟兒送到汝寧來。”

    “知道了。我們陽武侯府也不是個軟柿子,有什麼小事自己也會處理的。還有,這些天就多陪陪霏兒吧,本侯估計著陝匪最可能進河南的時間就是入冬時分。你待在京城里的時間也不會太長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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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走訪秦公公

    這次吳世恭到京城,把自己從登州城里孔有德給的那些字畫古董和貴重貨物都帶來了。除了一部分給了吳府的洪管事發賣以外,其余的都給了薛府的典當行和商鋪去發賣。

    京城的消費能力也真高,這麼多的貴重但難以變現的東西很快就被發賣完畢了。除去一些該給吳府和薛府的差價以外,吳世恭的所得還高于了自己的估價。這京城里的有錢人還是真多啊!

    而吳府不光為吳世恭解決了馬匹的購買,還讓吳世恭通知汝寧軍,就近從山東的馬政馬場和南京的太僕寺等地方去提取馬匹,這也確實減少了吳世恭運輸馬匹的麻煩。

    不過這些事,吳世恭也基本上不用自己來操心了。這些天,他就和自己的兩個兒子玩耍呢。雖然這兩個兒子都很頑皮,但吳世恭也看出他們的相異之處來。

    薛呈麟畢竟從小在侯府長大,做事也是循規蹈矩的。再說已經開始了蒙學,所以一舉一動都是有規有據的。而且薛呈麟一直是獨生,這次看到自己突然出現的這位弟弟,心中也是歡喜得不得了。他常常牽著弟弟的手,帶著弟弟到處去玩。

    而吳呈瑛可不同了。吳世恭在汝寧的家畢竟規矩較少,吳呈瑛也常常和來串門的汝寧軍高官的孩子四處去野,所以天天仿佛有使不完的勁一樣到處去瘋。

    而在這孝期內,吳世恭除了隔三岔五到吳府去露面以外,基本上都待在薛府內。又不能夠尋歡作樂,也不能夠游山玩水,還不如多陪陪自己的家人吧。

    雖然孝期內也規定不能夠走親訪友,但是嚴格遵守這種規定也不現實。吳世恭回京城以後,總得拜訪一些重要的客人吧。

    秦公公那里是一定要去拜訪的。不過吳世恭本來也就準備送一張拜帖,帶些禮物過去的,沒想到秦公公正好在家,還盛情邀請了吳世恭長談了一番。

    其實從客觀上分析一下,在崇禎皇帝即位之前,明朝各方面的問題是相當嚴重,但是還沒有到致命的地步。

    崇禎皇帝本人雖然性格上有缺陷,而且沒有接受過太子治國的教育。但是在渡過了適應期以後,憑著他的勤勉。他也學習成長得很快。基本上還可以稱得上是一位合格的皇帝。

    一上台殺魏忠賢,立東林黨色彩很濃厚的周延儒為首輔,這大大地消弱了宦官集團的權力。這次又立溫體仁為首輔,又大大消弱了結黨的東林黨文官的勢力。不提那些副作用,從皇帝獨裁的角度來說。崇禎皇帝掌握權力的行為是很成功的。

    而對于處理積重難返的大明帝國,也確實很需要一名鐵腕的獨裁君主。當然。這名君主也要有著很強的能力。關于這點暫且不提。

    而之所以會遇上眼前的頭疼局面。除了天災這種不可抗拒力的因素以外,也是因為崇禎皇帝一上台政策選擇的錯誤。他當時選擇了首先解決遼東的後金,而且挑選的人選是袁崇煥。

    可這能夠責怪崇禎皇帝嗎?如果當時他選擇的是先解決陝西的農民造反軍隊,會不會有著很好的結果那也是未知數呢。並且袁崇煥也是當時遼東總督的眾望所歸人選,你讓崇禎皇帝還能夠選擇誰呢?

    而之後因為選帥錯誤,導致的一系列連鎖反應。也不是崇禎皇帝所能夠控制的。但不管怎麼說,現在的明朝局面也平靜了許多。後金在遼東消化著大凌河大勝的勝利成果呢,暫時沒有能力發動新的攻勢。而農民造反大軍也出于劣勢,被明軍團團包圍了起來。

    所以可以這麼說。現在崇禎皇帝最關心的問題就是軍事問題。如果軍事問題得到了解決,就算是僅僅解決一部分的話,那也可以大大地緩解明朝的財政問題。

    而對于吳世恭,包括崇禎皇帝在內的宮中之人都是這樣認為的︰個人道德暫且不說,但是吳世恭能夠在每次戰斗中做到曝光率這麼高,那也是一種本事。而且只要有吳世恭參加的戰斗,最後都獲得了勝利。因此,對于吳世恭的軍事才能,崇禎皇帝他們還是認可的。

    秦公公當然也知道這一點。而且他也想著為主分憂,所以這次秦公公邀請吳世恭長談,就想听听吳世恭有什麼軍事見解,並且上呈給崇禎皇帝和王承恩那里作為參考的。

    吳世恭倒很坦誠。他對秦公公說︰既然目前奈何不了後金,並且又把農民造反軍隊圍住了,那麼上策就是,集中明軍全部力量徹底消滅農民造反軍隊這個禍害。

    如果消滅不利,那也要把農民造反軍隊趕回山西和陝西。反正這兩個省已經被打爛了,農民造反軍隊再禍害,也禍害不到哪里去。

    最可怕的就是,農民造反軍隊渡過黃河進入中原腹地。那麼他們向東可以威脅大運河,向南可以威脅大明朝的糧倉湖廣地區,又有河南腹地人員和物資的補充,那形勢就會急轉直下了。

    而且吳世恭還重點指出,農民造反軍隊渡過黃河最可能的時間就是,今年冬天黃河冰凍的時候。所以務必請崇禎皇帝特別重視。

    當然吳世恭如此坦誠並不是為了忠君愛國什麼的。如果明軍真的在崇禎皇帝的嚴令下,徹底把農民造反軍隊打殘或者被趕回陝西的話,那麼就有時間讓汝寧軍再發展幾年了。如果是那個結果,那吳世恭做夢也會笑醒的。

    接著吳世恭又很坦誠地對秦公公說︰萬一農民造反軍隊真的渡過黃河了,那麼吳世恭自己一定會中斷丁憂,趕回汝寧準備去戰斗了。

    吳世恭告訴秦公公︰這麼多年南征北戰,吳世恭也練出了一支強軍,在汝寧府和歸德府也修造了一批堡壘。如果能夠得到朝廷大量的糧餉和其他軍隊支援的話,吳世恭的汝寧軍可以做到阻止農民造反大軍東進威脅大運河。但是做不到阻止農民造反軍隊南下湖廣。當然更做不到消滅農民造反軍隊。因為,吳世恭的汝寧軍的人數畢竟太少了。

    吳世恭如此坦誠,是給秦公公打下了好幾針預防針。首先當然是為自己結束丁憂、離開京城背個書。其實是以坦誠的態度博得秦公公的好感,知無不言嘛!最後就是讓朝廷對自己汝寧軍的實力有所了解。萬一到時候汝寧軍仗打贏了,但這支強軍也橫空出世了,而且這支強軍還是在一名兵額才一千多的都司手中,這讓吳世恭怎麼辯解自己沒有造反的野心呢?

    果然不出吳世恭所料,結束長談以後,秦公公立刻向崇禎皇帝和王承恩上呈了長談的內容。其實吳世恭的觀點並不出奇,崇禎皇帝身邊也有懂軍事的顧問,他們也多多少少說過同樣的觀點。不過這次被吳世恭重申以後,就引起了崇禎皇帝的高度重視。

    崇禎皇帝立刻派人傳旨,讓包圍住農民造反軍隊的明軍加緊圍剿,並且向那些監軍傳出了密旨,務必不能夠讓農民造反軍隊渡過黃河。

    此時,原河南巡撫因為首輔周延儒的離任而被調任,新上任的河南巡撫為玄默。崇禎皇帝也向玄默下達了聖旨,讓其組織起河南本地軍隊,防止萬一農民造反軍隊沖出明軍包圍,可以堵住他們渡過黃河。

    在吳世恭的推動下,明朝朝廷比歷史上更重視農民造反軍隊的渡河了。可這究竟能不能改變歷史呢?目前來看還是一個謎。

    當然,崇禎皇帝等人對吳世恭後半截打預防針的話也忽略了。相對于國家大事,吳世恭到底丁憂不丁憂,那確實就是一件忽略不計的小事了。

    吳世恭參加的另一場就是周世昆等南城兵馬司武官的宴請。此場宴請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更因為吳世恭身在孝期,所以也根本沒有請什麼陪酒的小姐,連酒都沒有喝多少。

    但是在宴請的酒樓中卻發生了一場趣事。吳世恭在更衣的時候,遇上了一位從歸德府赴京參加明年會試的舉人。那舉人名叫司其言。

    崇禎七年正是朝廷會試的時候,各地舉人紛紛赴京趕考。不過鄧啟帆已經再次放棄,因為他在汝寧軍有著這麼高的地位,已經對進士什麼的沒有什麼興趣了。

    而司其言卻是當時龔浩然為教諭時的一名秀才弟子,也得到過吳世恭的資助,在吳世恭和龔浩然交往的時候,司其言也與吳世恭見過幾面。當然後來他也考中舉人了。

    司其言也正好在這家酒樓與同年切磋時文詩詞。一見吳世恭,他立刻上前來拜見。說實話,吳世恭一開始還沒有記起司其言是誰。

    不過一听司其言自我介紹以後,倆人立刻有種他鄉見故知的親切感。司其言萬分親熱地把吳世恭拉進了同年聚會的包間,而吳世恭也很客氣地向司其言的同年敬了一杯酒。

    不過當司其言的同年得知吳世恭是名武官的時候,他們有些人的臉上就忍不住露出鄙視的神情來。司其言當然要為吳世恭掙面子,他就大肆宣揚吳世恭資助縣學,宣揚教化之功來。可是司其言的那些同年還是有些不以為然。

    沒辦法,吳世恭只能夠自己為自己掙面子了。當他說出自己也有著秀才的身份,更主要是說出了自己的老師是聖衍公以後,所有在場的舉人們都是目瞪口呆。

    當吳世恭離開的時候,他的心中是暗自好笑︰這打臉的經過確實太爽了啊!怪不到現代的網文中,這種橋段是經久不衰啊!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5:18
第三百七十六章 各個場景

    總而言之,吳世恭的此次入京就象是一粒灰塵飄到水面上一樣,連浪花都沒有起一個。相當于吳世恭在汝寧為了丁憂而兩難的選擇,這情形真是讓人感到有些可笑。人生最悲哀的事,莫過于被所有人都忽略了。

    不過也不能夠說完全被忽視。虛歲七歲、實歲才六歲的薛呈麟小朋友成親……哦不!定親了。雖然因為在喪期之中,並不能夠大肆操辦,甚至連婚書都沒有交換,但是經過了薛濂和英國公的口頭約定,薛呈麟小朋友與英國公世子的七小姐的婚事定下來了。對于勛貴來說,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這樁婚事也就是鐵板釘釘的了。

    不過說實話,英國公為何會答應這樁親事,主要的原因還是薛呈麟小朋友世子的身份,還有張夫人與英國公的兄妹之情。但是英國公到底通過李祿也知道一些吳世恭的汝寧軍的情況,這也是加分的因素之一。

    崇禎六年十月中旬,闖王高迎祥的大營中。

    老回回馬守應對高迎祥抱拳道︰“多謝闖王仗義,給了我這些孩子們一些糧草,要不然,我這里可是要真的斷糧啦。”

    “無妨!”高迎祥一揮手道,“我闖營的糧草也不多了,要不然,就給馬兄弟多一些了。現在官狗追殺得正緊,我們兄弟正應該同舟共濟。”

    一旁的革里眼賀一龍插嘴道︰“闖王,您可是我們的盟主。這些天官狗越逼越緊。前些天,最能打的曹操(羅汝才)都被曹文詔曹狗給咬住了。要不是八大王(張獻忠)用刀逼著他營中的老人和女子堵住了道路,又扔下了幾大車的財物,那曹操可就跑不回來啦!而我們幾十萬人在這里,四周又被官狗團團圍住。連個轉身的地方都沒有,現在我們也只能夠听闖王您的啦,您說怎麼辦,我們就怎麼干吧。”

    “還是回陝西,還有一些弟兄在那里留著呢。”一名頭目叫道。

    “不行!”李自成開了口,因為他在闖營中的地位很高,所以包括高迎祥在內,所以人都听著李自成的話,“要回陝西有兩條路,一條就是我們的來路。從山西殺回去。可這一路上已經沒有什麼東西了,官狗又早已防備著,所以走這條路基本上是死路。另一條路就是過黃河西入武關。不提大河天險,也不提黃河兩岸有官狗重兵防御,光說我們自己吧。既然是渡過了黃河,那怎麼不去河南闖闖呢?還要回那又窮又苦的陝西干什麼呢?”

    李自成的話很有道理。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深思。突然,高迎祥說道︰“好!就渡過黃河!”在高迎祥的性格中,冒險的因子相當濃厚,所以他特別喜歡兵出險招。

    “闖王!”李自成立刻驚呼道,“三思啊!萬一我們渡不了河,那就要全軍覆沒的啊!”

    “當然不是現在!”高迎祥做了個手勢讓李自成稍安毋躁。“再過一、兩個月,黃河的河面都將凍住了。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從冰面上渡河。”

    “可我們知道黃河會凍住,官狗也知道啊?到時候他們重點防住黃河兩岸的話。我們照樣要陷入重圍的。再說,我們手中的糧草也支撐不住一、兩個月了啊!”李自成依然勸說道。

    “那就用我們的老辦法——詐降。這次就做得逼真一些,我們這些頭目都投降,給官狗一個大的誘餌。再多送上一些金銀,我就不信那些貪財的官狗不會上鉤。我們只要讓官狗緩上一緩,再放松一些警惕,那麼我們渡河的事就沒有多大的難度。再說,我們現在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高迎祥的最後一句話說到了要害上。李自成也沉默了下來了,大營中所有的頭目也紛紛贊同高迎祥的話。見到大營中是一致同意,高迎祥立刻命令道︰“給各營的大當家都去傳個話,把今天商議的事向他們都說一說。”

    汝寧軍南陽羅家鎮大營中。

    楚格皺著眉頭問書墨道︰“書爺!這些天我感到有些不對勁啊!怎麼大營那里發運給我們的盔甲、火銃變得爽快啦?有些我們自己都不好意思開口的東西,大營就主動地送過來,前些天還送過來二十輛戰車。這是什麼意思啊?是不是要打仗啦?可是我們四周好象沒有什麼敵軍啊!”

    書墨白了楚格一眼,說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啊?是楊狗蛋覺得自己的女婿在外面玩女人玩得好,所以一高興之下給女婿送溫暖來了。”

    書墨的胡說八道引得赫飛是捧腹大笑。而楚格就不樂意了,他大叫道︰“書爺,當心我揍你啊!”

    “揍我?”書墨毫不示弱地反問道,“保密條令你懂不懂啊?”

    “別扯那保密條令的事了。”赫飛立刻把頭湊了過來,“按照條令,我這個軍團長都不知道的事,你這個副軍團長怎麼會知道呢?在這里也就你上頭的關系多,是不是有什麼風聲,說給我們兄弟听听嘛。”

    書墨又向楚格“哼”了一聲,慢條斯理地擺好架子,說道︰“我說的話可不要外傳啊!少爺在去京城前,得到了陝匪可能渡過黃河,進入我們河南的消息。而我們南陽軍團就在陝匪前進道路的最前面。”

    “現在不要說我們南陽軍團了,連歸德軍團和汝寧軍團都開始補充缺額了,本部那里可能也馬上要命令取消全軍休假,楊狗蛋現在生產軍械可真的忙得象條狗似的。看起來有大仗要打啊!”

    “太好啦!”楚格立刻是眉開眼笑,“有仗打,那可有機會立功啦!”

    書墨立刻是氣不打一處來,罵道︰“好個屁啊?陝匪可有幾十萬人呢。”

    “是啊!”楚格裝模作樣地點點頭,接著說道,“幾十萬人,殺起來可真的有些累啊!”

    赫飛也立刻裝模作樣地點點頭,附和道︰“再累也要殺啊!唉——!真命苦啊!”

    說完以後,兩個裝模作樣的人相視著哈哈大笑起來。

    書墨已經不想再和這兩個傻子再說什麼廢話了。他站起身,丟了句︰“殺人的事你們來,我再去看一下龍眼寨的防御去了!”說完以後就揚長而去了。

    汝寧軍大營中。

    鄧啟帆問楊狗蛋道︰“你們工坊司準備得怎麼樣啦?”

    楊狗蛋一躬身說道︰“工坊司全日開工,民用的活已經全部停止。就是人手還不足,這計劃還是太緊了。”

    “還是保證兵器的質量最重要。人手你再去招募,有什麼問題再來找我。”

    接著鄧啟帆問鄭凌道︰“你們山川司安排在黃河邊上的暗哨如何呢?”

    “我們薛司長在去京城之前已經向小的安排過了。現在山川司在沿岸設了十一個暗哨點,每天都有一人傳消息回汝寧。目前還沒有陝匪渡河的跡象。”

    鄭凌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道︰“不過在黃河這邊,官軍的防線形同虛設,寥寥的幾人也整天出營戲耍,根本沒有打仗的樣子。還有,我們的探子還听說,河對岸的官軍已經把陝匪逼得是走投無路了。每天都有大量的陝匪向官軍投降,估計陝匪已經支撐不住,要全部向官軍投降了。”

    听到了這個消息,鄧啟帆立刻緊張地直起了身。這次吳世恭回來,象說笑話一樣,與鄧啟帆和薛永利幾次說到了,孔有德的屢次詐降是怎麼樣耍得朝廷團團轉的。因此,鄧啟帆立刻看出了農民造反軍隊的詐降計。

    于是鄧啟帆立刻命令道︰“今天開始,每個暗哨點每日三次,每次三騎。絕不能夠疏忽,尤其是黃河封凍之後。”

    接著鄧啟帆看向了薛永利。

    薛永利也匯報道︰“明日下發全軍取消休假的命令。部隊做好隨時戰斗的準備。還好現在已經是農忙以後,歸德軍團和汝寧軍團各補充缺編一千五百人的事已經完成,就是部隊還要在一起訓練十來天,兵器還要補充一些。不過半個月以後,這兩個軍團隨時能夠戰斗。”

    鄧啟帆長嘆了一口氣︰“唉——!風雨欲來啊!”

    陽武侯府中。

    吳世恭和李馨激情過後,正昏昏沉沉地要睡著。李馨突然把吳世恭推醒,問道︰“這次不知薛姐姐是生男還是生女啊?”

    吳世恭立刻是驚呆了,這女人的腦回路,男人確實是不明白啊。薛雨霏生男生女管李馨什麼事啊?

    “你問這個干什麼啊?”吳世恭問道。

    “妾身……奴婢覺得瑛兒有些可憐。老爺總得給瑛兒一個名分啊!”

    吳世恭一下子就听明白了。李馨說的是這個意思︰如果薛雨霏再生一個嫡子的話,吳世恭那個萌一子錦衣衛同知的勛職將會落到那個兒子的身上,而李馨是擔心吳呈瑛的勛職呢。

    “想什麼呢?”吳世恭一下子把李馨抱到自己的身上,“一個勛職有什麼了不起的啊?我的兒子以後個個都要有大富貴的。所以我們再來生一個玩玩!”

    ……

    再次激情過後,吳世恭抱著熟睡的李馨想道︰“不知道陝匪會不會過河,也不知道自己的汝寧軍能不能夠擋住陝匪。真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獄啊!”

    而這時候,幾匹傳遞崇禎皇帝聖旨的快馬,正向明軍各處大營和河南巡撫衙門飛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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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天下糜爛

    這些天吳世恭一直在內宅中閑的無聊,等待的時候總是讓人感到心焦。但在這無聊的生活中,還是有些調味品的。

    某一天,一位客人來拜訪了吳世恭,不過這位客人竟然是名外國人,而且是名外國傳教士。當吳世恭有些納悶地與這位外國傳教士見面以後,才知道他是卡蕾利的親叔叔——卡雷拉神父。

    卡雷拉神父是花費了好大的氣力,才從登州城被吳世恭救出的士紳那里,了解到吳世恭救出了一些葡萄牙人。當然,卡雷拉神父也不能夠肯定卡蕾利是否也在吳世恭的手中。

    本來他想離開京城去汝寧親自拜訪吳世恭的。可是當他得知了吳世恭已經來到了京城,卡雷拉神父就匆匆地帶著一些金懷表和千里鏡等明人喜歡的西洋物品作為禮物,到陽武侯府尋親來了。

    吳世恭肯定也不會做出什麼硬讓骨肉分離的事,他立刻把卡蕾利叫到外面,讓她與自己的叔叔見面。

    見面以後的悲喜劇也就不用多描述了。反正在一旁的吳世恭,听著他們倆“嘰哩咕嚕”說的葡萄牙語也听不懂。

    不過等到卡蕾利哭完笑完以後,卡雷拉神父就把卡蕾利給支開,單獨地向吳世恭提出了一個嚴肅的問題。

    那就是卡蕾利的身份,按照天主教徒的一夫一妻制,吳世恭和卡蕾利的婚姻是不被天主教承認的。

    吳世恭就心想著︰天主教的一夫一妻制管我屁事!這位卡雷拉神父大概是腦子銹呆了,吳世恭說卡蕾利是自己的小妾,那卡蕾利就是她的小妾,要天主教承認干什麼啊?要不是卡雷拉神父是卡蕾利的親叔叔,可能吳世恭就把卡雷拉神父給趕出去了。

    而卡雷拉神父既然能夠遠赴重洋,到遠東大明國來傳教。他的宗教信仰肯定是很堅定的,學識也是很淵博的。而更為主要的是,他肯定也是很機智和很變通的。

    所以卡雷拉神父一下子就看出吳世恭心中的不耐煩來。于是卡雷拉神父就找了一個圓通的方法。他要求吳世恭皈依天主教,而卡雷拉神父再讓吳世恭和卡蕾利進行一場天主教婚姻。至于吳世恭的其他夫人,卡雷拉神父也就眼開眼閉了。

    與卡蕾利進行一場西式婚姻,吳世恭倒也能夠讓卡蕾利滿足。不過吳世恭告訴卡雷拉神父說︰自己並不想欺騙卡蕾利和卡雷拉神父。雖然自己目前的宗教信仰還沒有,但吳世恭也認為宗教信仰是件很嚴肅的事。要信什麼教,那就要信仰虔誠。

    如果以後真的信仰了,吳世恭肯定會皈依。但現在吳世恭不信仰,那也不願意敷衍了事。欺騙卡蕾利和卡雷拉神父。

    吳世恭坦誠的相告讓卡雷拉神父難以辯駁,所以他的第一次拜訪就無疾而終了。

    可作為一名百折不撓的傳教士,卡雷拉神父很快又出現在吳世恭的面前。當卡雷拉神父再次舊話重提的時候,吳世恭拒絕的膽氣就足了很多,因為卡蕾利和蔓鈴都懷孕了。這倒不僅僅是吳世恭的家傳淵源。吳世恭會告訴別人,自己知道什麼時候是安全期嗎?

    而卡雷拉神父再次鎩羽而歸。因為他不可能讓卡蕾利肚子里的孩子成為一名私生子吧。

    不過吳世恭看著卡雷拉神父這個外國小老頭也挺可憐的。也就答應了卡雷拉神父,等到自己三年孝期過了以後,與卡蕾利補上一場西式婚禮。並且如果卡蕾利同意的話(卡蕾利也不會不同意),卡蕾利的孩子也可以接受洗禮。

    沒想到吳世恭的這次心軟,卻讓卡雷拉神父看到了希望,很快的。他就第三次上門了。這次卡雷拉神父就不提卡蕾利的事了,他提出了現在在外人眼中,還失蹤的岡薩雷斯那些人。

    不要說,明朝朝廷一向是對外邦人士十分優厚。那些在登州城陣亡和被俘的葡萄牙人,都被明庭授予了厚賞。

    可卡雷拉神父要與岡薩雷斯見面的要求雖然很合理,但吳世恭不可能答應他。不是怕岡薩雷斯他們背信離開,說實話,現在嘗到了汝寧軍優厚的待遇以後,吳世恭要趕岡薩雷斯他們走都有些難度呢。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岡薩雷斯他們已經知道了汝寧軍的真實實力,吳世恭不可能把這些知道詳情的人放走。因為如果泄密,可能明朝朝廷反而會立刻變成汝寧軍的敵人。

    反正又是來來去去幾次上門,到了最後,卡雷拉神父提出︰自己也不見得非要面見岡薩雷斯那些人,只要吳世恭善待他們,並且吳世恭也皈依了天主教的話,那麼卡雷拉神父也將不會再提這個話題。

    吳世恭一听這個老話題,心中也有些不耐煩起來。吳世恭向來是位“信恭哥”教的信徒,也只相信自己。雖然他對所有的宗教也是挺尊重的,但逼著讓他信奉什麼宗教,他總是感到有些不樂意。要不然,智能早就把吳世恭給洗腦了。

    見到吳世恭實在不肯,卡雷拉神父終于亮出了底牌,他要到吳世恭的汝寧去修建一座教堂,並且要自由傳教。而且教堂的建設費用也將由卡雷拉神父自己募集。

    吳世恭就覺得難以理解了。卡雷拉神父花自己的銀子修建教堂,那就去建吧,要發展信徒就發展吧。只要他不搞出什麼十字軍,自己完全不會干涉啊?那要自己同意干什麼啊?

    吳世恭是不知道,當時的天主教在中國傳播得相當困難,沒有當地官員的庇護,什麼教堂修建和傳教都是水中花的事。

    所以卡雷拉神父就興高采烈地告別了吳世恭,他要與吳世恭一起,回到汝寧府去傳教了。不過吳世恭也提醒了卡雷拉神父一點︰他既然要到汝寧傳教,也就有可能和岡薩雷斯他們見面,那吳世恭也將限制卡雷拉神父的自由,暫時是不會讓他離開的。對此,卡雷拉神父也一口答應了下來。

    這件事也就這樣告了一個段落。當然還有一位也很高興,那就是卡蕾利啦!

    轉眼間,就到了崇禎六年的十一月。高迎祥派了張妙手、闖塌天、滿天飛,邢紅狼、闖將(李自成)等,向京營總兵王樸偽稱願意接受招安。

    而這時候,圍困的明軍將領和監軍也都接到了崇禎皇帝的明旨和密旨。所以他們都認為,崇禎皇帝已經著急了,要明軍早日完全剿滅被包圍的農民造反軍隊。

    其實這種認為也不可以說是錯。可是這次高迎祥這些人挑選的談判對象太毒了。總兵王樸是萌父職成為武官的。而且雖然王樸作戰還算是勇猛,但是他的升官是由晉商捧起來的。

    因此,王樸根本就沒什麼和敵軍談判的經驗,也沒有對農民造反軍隊的詐降計有著警惕。說實話,這就是高迎祥他們之所以挑選王樸的原因。他們為什麼不去挑選曹文詔這些老油條呢?而那些身為監軍的太監就更不濟了,那就是一點經驗也沒有了。

    正確的做法就是,投降可以,但要做好防止詐降的一切準備。可是王樸他們卻什麼都沒有做。

    于是,王樸和監軍太監楊進朝、盧九德不知是計,以為不費吹灰之力,便可頓時弭平大患,所以同意接受投降。

    而面對的明軍,表演詐降的好萊塢演員也從來不缺乏。十九日,造反的首領人物賀雙全、張妙手等十二人,親至河南彰德府武安縣(今屬河北省)面見王樸、楊進朝、盧九德以及兵備道常道立,表示接受招安的“誠意”。而楊進朝等信以為真,馬上向朝廷奏報,同時停止了對起義軍的進剿。

    並且農民造反軍隊做戲做全套。當時在武安上報的詐降首領名單中︰

    闖王(高迎祥)、闖將(李自成)、八大王(張獻忠)、曹操(羅汝才),以及革左五營(即由老回回馬守應、革里眼賀一龍、左金王賀錦、改世王劉希堯、亂世王藺養成五營組成)等造反軍隊主要首領一應俱全。

    包括以上的人,一共詐降了大小六十一位首領。反正這些首領名號也不一一敘述了。但其中有些名號就比較怪異︰有一個劉備,兩個張飛,卻沒有關羽。還有一位是一丈青。真是《三國》和《水滸》齊飛,真是《史上第一混亂》啊!(張小花大大這書寫得很風趣)

    而得到降表以後,王樸等人就以為一切是大功告成了,他們是完全放松了警惕。而農民造反軍隊以偽降為掩護,麻痹了明朝當事的文武官員,向官軍士兵和地方百姓購買裘、靴等衣物,積極準備渡河而南。

    十一月二十四日,天氣驟寒,山西垣曲到河南濟源之間的一段黃河封凍成橋。農民造反軍隊乘官軍不備,用門板鋪在冰上再加一層土,分三路馳馬而過,突破黃河,到達河南澠池縣境的馬蹄窩、野豬鼻。

    消息一出,天下震動。大明帝國開始糜爛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5:18
第三百七十八章 汝寧軍出征

    農民造反軍隊在王樸這里打開了缺口,不過到底渡河的人數有二十幾萬,只要明軍的其他部隊及時趕到,全殲農民造反軍隊不可能,但還可以把他們大部留下的。可形成包圍圈的其他明軍在干什麼呢?

    搶劫!肆無忌憚的搶劫!

    高迎祥此次詐降相當成功,使得絕大多數明軍都以為這次農民造反軍隊真的是全部投降了,而剿滅陝匪的戰斗也基本上結束了。

    所以這些明軍,除了有種功成名就的感覺以外,竟然還有種深深的失落感。因為,他們以後再也不能夠大發戰爭財了。

    為此,抱著撈最後一票的心態,曹文詔、左良玉等部,一開始是兵丁三三兩兩地出營到附近搶劫,之後就是中低級武官帶隊了。到了最後,就算是曹文詔、左良玉等人感覺到農民造反軍隊可能會使詐降計,可是他們也控制不住軍隊了。

    要是不讓自己的兵丁放手搶劫,那馬上就是人心散了,肯定也是隊伍不好帶了。所以在這些軍將的默許放縱下,明軍劃好了各自的地塊,向著地塊內的百姓瘋狂地搶劫去了。

    這已經不是刮地三尺了。因為這些明軍兵丁比土匪和農民造反軍隊都凶惡了。土匪和農民造反軍隊也就是搶財物,很少傷人。可這些明軍只要看到不順眼的百姓,就立刻砍下首級,殺良冒功。而附近的地區是一片慘象。

    不過,曹文詔、左良玉等軍將也是有著分寸的。只要是官宦人家,他們還是不敢動的。不過,民間的財物基本上都集中在那些官宦人家手中,所以如果要獲得更高的收獲,那對百姓的搶劫也就要更瘋狂了。

    所以當農民造反軍隊沖破王樸部的缺口。踏冰渡過黃河以後,曹文詔、左良玉等軍將竟然一時三刻之間收攏不起部隊了。等到他們好不容易集合好軍隊追擊過來時,農民造反軍隊早就全部渡過黃河了。

    而在十月下旬接到聖旨以後,河南巡撫玄默倒不敢怠慢。一方面他派快騎讓駐守在黃河沿岸的河南軍隊提高警惕,另一方面立刻集合開封附近的河南軍隊,去支援加強黃河的防御。

    可是河南巡撫玄默今年春天才就任,河南各個軍頭枝枝蔓蔓的關系都還沒有完全理順,所以派誰出兵,就商討妥協了近十天。

    接著再加上明朝落後的通訊和低劣的軍隊動員,直到一個多月後的十一月二十七日。才湊了三千多軍隊從開封動身。

    而當十一月二十九日。河南巡撫得到黃河邊傳來的急報的時候,去支援的軍隊離開開封城才一百多里。

    而防御在黃河防線的河南明軍就更沒有準備了,他們也被農民造反軍隊將要投降的歡樂氣氛所感染了。所以當農民造反軍隊渡過黃河以後,河南防河中軍官袁大權倉猝迎戰,被農民造反軍隊擊斃。造反軍隊的主力就這樣一舉突破了黃河天險。把明政府調來的重兵甩在後面。從此,農民造反軍隊在更廣闊的地面上往來馳騁了。

    河南是大明帝國的腹心。軍事上是四戰之地。這里明政府的防御力量比較薄弱,文武官員們還沒有同起義軍作戰的經驗。因此,河南巡撫玄默一方面調集河南各地駐軍到開封城集中,另一方面火急向朝廷請援。

    面對農民造反軍隊的鋒芒,河南巡撫玄默已經不敢冒然出兵了,他把已經出發的三千多明軍都召回開封城。並且集中了開封附近所有一萬一千多明軍,確保黃河沿岸的大城池不失。而其他的地方,在朝廷的援軍到來之前,只能夠听天由命了。

    十二月一日和三日。農民造反軍隊渡過黃河的消息,相繼從監軍和河南巡撫衙門這里送抵朝廷。崇禎皇帝得知消息以後是勃然大怒。可這次犯錯的也都是手握重兵的武官和內廷派出去的監軍。所以在首輔溫體仁和王承恩的相勸之下,崇禎皇帝暫時憋住了火氣,勒令各地軍將和河南地方官員戴罪立功。

    十二月初四日,朱由檢下令︰“賊既渡河,豫境鄰壤地方,俱宜嚴防奔突。秦、鄖準各撫通著選調將士扼要截剿,豫、晉撫監亟督左良玉等合力追擊,仍嚴飭道府州縣等官,鼓勵鄉兵各圖堵御。務刻期蕩掃,如再疏泄誤事,必不輕貸。”

    然而,農民造反軍隊過河之後,以高屋建瓴之勢迅速擺脫了明軍的追擊,實現了千里躍進。僅僅在一個月之內,起義軍的足跡幾乎遍及河南西部各縣,接著又沖向接境的湖廣、安徽和四川。對明廷來說,原先的局部問題從此變成了腹心大患。

    更為可怕的是,農民造反軍隊一到河南,即同當地的貧苦農民匯合起來,形成一股洶涌澎湃的造反洪流。由于崇禎三、四、五、六年,河南連年大旱,而明政府不但不加賑濟,而且“加之以誅求,重之以供應”。所以得到大量難民加入的農民造反軍隊的力量是陡然增長。

    而這時候,農民造反軍隊也兵分兩路。其中一路想回陝西老家的,他們在橫行狼、一斗谷、掃地王、滿天星等率領下,共八營部眾十余萬西入武關,之後山陽、鎮安、商南同日陷。接著北上雒南,向陝西首府西安挺進。

    這突如其來的回馬槍,使得洪承疇是大為震驚,他連忙檄調陽,韓城駐軍迎頭堵截。這路農民造反軍隊遂掉頭南下,于崇禎七年正月十五日攻克洵陽。之後紫陽,平利、白河也相繼被攻克。當洪承疇大軍趕到時,這路農民造反軍隊已南下四川。

    而另一路農民造反軍隊就是主力了。他們包括高迎祥、李自成、馬守應、張獻忠等部,進入了盧氏山區。

    而盧氏山區地形是非常險要。當地原來就有一批由于喪失了土地,被迫違抗朝廷禁令私自開礦為生的礦盜。

    當農民造反軍隊到達之後,礦徒們積極參加,充當向導,領著起義軍由山間小路直抵內鄉,然後經鄧州、淅水南下湖廣的鄖陽、襄陽地區。崇禎六年十二月下旬到七年正月,這路起義軍連破鄖西、上津、房縣、保康諸縣。宛如是直走空虛無人之地。

    應該說,因為吳世恭與秦公公的長談,崇禎皇帝確實更加重視了農民造反軍隊突出重圍,渡過黃河的危害性。可是由于種種原因,歷史還是修正了吳世恭的影響,把歷史進程拉回到了原來的軌道。

    而當吳世恭在十二月初二日,從兵部也得知了這個消息以後,他也立刻準備動身,要趕回汝寧主持大局去。

    這次吳世恭的回去,將只是帶上自己的護衛,騎馬日夜兼程。而自己的夫人薛雨霏將會留在薛府靜養。其他的夫人和吳呈瑛,將在薛府護衛的護衛之下,坐馬車慢慢地趕回汝寧。當然,吳世恭也沒有忘記卡雷拉神父,他也將和夫人們的車隊一同行路。

    之所以要把這些夫人們都送回汝寧,那原因也是吳世恭太知道安全期了。因為在孝期內也不能夠進行房事的。可是沒有房事,卡蕾利和蔓鈴又怎麼會懷孕呢?

    當然,吳世恭本來也不知道有這麼一個規矩,這還是岳父薛濂告訴他的。不過既然已經如此了,那還不如送到汝寧,那里總是天高皇帝遠了吧。把倆位待產的夫人留在京城的話,那對吳世恭來說也總是一個把柄。

    而在吳世恭離開京城的前一天,岳父薛濂寫了四十幾封信交給吳世恭,那些信都是薛濂寫給故交和南京勛貴的介紹信。薛濂讓吳世恭萬一需要,就憑著這些介紹信去求助。至于那些故交和南京勛貴還賣不賣失勢的陽武侯薛濂的面子,那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十二月初四日清晨,吳世恭帶著這一百多名護衛,在德勝門一開城門的時候就再次離開了京城。在半天以後,吳世恭上呈兵部的公文和寫給秦公公的私信才由薛府下人送交各自的地點。之所以這麼做,吳世恭是害怕受到攔截,耽誤了回汝寧的功夫。

    可是吳世恭也是多慮了。在這個多難之季,有一位武官肯主動上前線,是朝廷求之不得的大好事,還有哪位官員來管他是否守孝的小事呢?

    吳世恭依然是走沿著大運河,通過歸德回汝寧的老路。雖然這樣也是繞了一個遠路,可是畢竟吳世恭身邊的人帶得太少。不要說可能遇上農民造反軍隊了,就是遇上一些大股的匪徒和難民,吳世恭這些人都可能有危險。

    吳世恭是急匆匆地想回汝寧主持大局,可是汝寧軍卻早就按照預定方案開始行動了。

    在十一月三十日,得到黃河沿岸暗哨的急報以後,汝寧軍開始總動員。負責軍事行動的薛永利終于首次帶兵出征。

    薛永利命令周巡留守,自己帶著張彪的騎兵軍團一千三百多人(吳世恭在京城購買的馬匹還沒有到位),再加上本部其他部隊所有的騎兵八百多人,在十二月初三先行出發。

    李三河率領教導軍團、直屬炮兵團和直屬工兵團共四千六百人(缺騎兵營)緊隨其後。他們將在南陽匯合赫飛的南陽軍團二千八百多人(南陽軍團其余的兵丁在書墨的率領下留守),沖出自己的防區,主動向農民造反軍隊進攻。

    汝寧軍開始出征!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5:18
第三百七十九章 尋求決戰

    在金鑾殿上,首輔溫體仁眼觀鼻鼻觀心,宛如老僧入定一般。

    在剛才的廷議中,鑒于農民造反軍隊的凌厲攻勢,已經要把大明帝國的中原腹心地區打得亂成一團,而地方當局又簡直是無法招架。所以朝廷中的大臣們又再次提出了統一事權的問題。他們認為義軍之所以能“流突無定”,是因為“各鎮、撫事權不一,互相觀望。宜以重臣開督府,統攝諸道兵討賊”。

    對此觀點,上至崇禎皇帝,下至群臣們都是一致同意。可是當大臣們一致推薦洪承疇為這一人選時,首輔溫體仁想起了自己昨天對崇禎皇帝所說的話。

    由于是暗奏,當時溫體仁的話就特別的誅心。他首先提到了洪承疇殺俘的道德問題,以此來綁架特別重視官員道德的崇禎皇帝。

    接著,溫體仁又有意無意地提到了當時袁崇煥的眾望所歸,以此在崇禎皇帝心中埋下一根刺,激起崇禎皇帝的逆反心理。

    然後又提到了洪承疇的責任重大,畢竟他現在駐守的三邊,正是陝匪的發源地,再加上西蒙古(即突厥化的蒙古部落,與基本上投靠後金的東蒙古是兩回事)的防範,本來也是需要一位名臣壓陣的。

    最後溫體仁索性顯出一副進讒言的模樣,做出了為了皇上而不惜自污為奸臣的樣子,說出了要防範洪承疇“功高震主”,以此來博得崇禎皇帝的完全信任。

    所以在今天的廷議中,深知崇禎皇帝性格的溫體仁知道自己的做法起效了。果然,接下來崇禎皇帝認為︰陝西三邊同蒙古部落相鄰,洪承疇肩負邊防重任,“未可輕易”。

    接著,崇禎皇帝獨斷︰“進延綏巡撫陳奇瑜為兵部右侍郎。總督陝西、山西、河南、湖廣、四川軍務,視賊所向,隨方剿撫。”

    陳奇瑜幸運地在溫體仁的私心下,跳過了官職高的洪承疇,成為了五省總督。而這是明廷為了鎮壓農民造反而設立有權節制幾省文武官員的總督職務之始。

    不過,這也反映了造反農民的力量已經在斗爭中成長起來,特別是農民造反軍隊的流動不居,轉戰各省,使明政府依靠任何一省的兵力都無法應付了。

    汝寧府知府關可頌與一群汝寧府的文官站在汝寧府城的城牆上,向著遠處眺望著。

    在昨天。薛永利派人向汝寧府知府關可頌通報︰陝匪已經渡過黃河,進入河南腹地,汝寧軍將在今天拔營與陝匪作戰,務必請地方稍安毋躁。

    因為這些天汝寧軍中,象張學斌這樣的高級官員是忙得不可開交。再加上是軍中事務,所以薛永利只是派了一名有總旗官餃的連長。帶著十名兵丁去知府衙門報告。

    當時。關可頌正在衙門理事,就听到衙門口一陣喧嘩聲。那名連長趕到衙門的時候,被衙門的門子給攔住了。他們當然狗眼看人低,見到只是一名總旗,又沒有塞紅包,所以就把那名連長刁難在外面了。

    那名連長是毫不客氣。立刻指揮兵丁把衙門的門子給打翻了,接著就沖進了知府衙門,要面見關可頌。

    還好關可頌還算是鎮定,可那名連長在衙門門口受氣以後。見到關可頌連下跪的動作都不做了,就拱手告訴了關可頌那個驚人的消息。

    忽聞驚雷一般,關可頌連追究那名連長失禮的心思都沒有了。因為到現在為止,關可頌還不知道農民造反軍隊已經渡過了黃河。他根本沒想到昨天自己還在飲宴,今天陝匪就快要打過來了。

    慌亂之下,關可頌就連忙問道︰“這位軍爺,陝匪到汝寧還有多少路程啊?”

    沒想到那名連長**地回答道︰“軍事機密!”接著就揚長而去了。

    關可頌被氣得個半死,但他也不敢怠慢,所以今天他就帶著汝寧府中所有的文官上城牆,觀看從汝寧軍大營中出發的汝寧軍了。

    看著一隊隊兵丁路過汝寧府城,一名知府衙門的官員忍不住說道︰“這汝寧營的兵丁也太多了吧。好象朝廷沒有給這麼多的軍餉吧?”

    “閉嘴!”關可頌立刻喝止住了那名官員的胡言亂語。在這個時候,關可頌可是巴不得汝寧軍撒豆成兵變出十萬天兵天將來,哪里還管得了汝寧軍到底有多少人嗎?

    在通往汝寧府城的官道上,一長隊兵丁的急行軍卷起了滾滾煙塵。在路邊,楊如松和梁輝騎在馬上,周圍護衛著一隊親兵。

    楊如松松了松遮在臉上擋住灰塵的面巾,說道︰“這次我們汝寧軍團全部北移,等到了汝寧軍大營以後,你帶一個步兵團留守大營,我帶著其余兵丁開往南陽,接應主力的戰斗。唉——!看起來撈不到仗打了,肉都要給他們吃光啦!”

    梁輝“嘿嘿”一笑,說道︰“沒關系,正好在大營補充兵器、馬匹和物資,磨刀不誤砍柴工嘛。這麼多的陝匪,又不是一次仗可以打完的了。有用到我們的地方啊!”

    歸德府千戶所堡壘中,薛勇對錢綺說道︰“這次鄧先生已經給趙指揮(趙銘)去信,如果朝廷調動歸德衛的話,我們歸德軍團將在名義上歸趙指揮統領。”

    “但我們也不能傻等朝廷的命令。給你留下一個步兵團,配合在歸德衛的兩個民團,既要守住惡虎寨和千戶所堡壘這一線的門戶,也要保證歸德衛還在我們汝寧軍的控制下。所以你的責任很大。”

    “我就帶著其他的部隊,突入開封府。如果陝匪轉向進入開封府,從北面和西面威脅汝寧府和歸德府的話,我將和利爺率領的本部主力,夾擊陝匪,把他們徹底打垮。”

    錢綺的考慮就比較細膩,他問道︰“我是否要把重心向惡虎寨和千戶所堡壘這里壓一壓?”錢綺的意思就是萬一汝寧軍戰敗,他的部隊還好上去接應。

    薛勇想了一想,說道︰“你臨機處置吧。不過我認為用不上。我們都苦練了五、六年了,如果連這些匪徒都干不過,那麼我們也就沒有什麼將來了。”

    汝寧軍中應該說除了吳世恭和書墨這對極品主僕,其他所有的軍官都是攻勢作戰的狂熱支持者。而首次帶兵出征的薛永利,更是想要一場暢快淋灕的大勝。

    十二月八日,汝寧軍出征的全部軍隊在羅家鎮大營匯合。整支部隊在大營中休整一天。同日,南陽鐵礦礦監葉忠听說農民造反軍隊兵鋒已近,立刻嚇得在五百多名礦丁的護衛下,倉皇逃入葉縣。

    書墨不顧葉縣知縣牛穩擎的抗議,強行接過葉縣防御的指揮權。書墨糾集了葉忠的礦丁、私礦礦主的家丁和葉縣內抽出的青壯,共三千多人,加固城牆,做好了防守葉縣縣城的準備。

    而此次汝寧軍出征的名單中,還有倆位不是汝寧軍的人。一位是南陽守備李祿;還有一位是千戶喬松。

    雖然明朝也規定了,在緊急狀態下明軍可以自斷,可以離開自己的駐防地區,到相鄰的地區作戰。可是南陽軍團名義上的指揮還是南陽守備李祿。而又因為汝寧都司吳世恭的不在,汝寧軍中最高的武官就是千總薛永利和千戶喬松。

    作為南陽守備的李祿倒也是守土有責,他逃不過去,可是喬松就悲劇了。因為他在屯田事務上表現出色,再加上喬松原來的身份,吳世恭早就把喬松破格任命為整個汝寧府負責屯田的高級文官了。

    但是此次汝寧軍的出征,沒有他們倆也不行。薛永利倒是說得很透徹,他交待李祿和喬松說︰他們倆不出征也行,但是要把他們倆的官印交出,否則的話,汝寧軍有師出無名的危險。可是官印誰敢交啊?如果汝寧軍背著他們用官印做些事,他們倆都不知道,所以到了最後,李祿和喬松還是苦著臉與汝寧軍一同出征了。

    在十二月初九夜,薛永利召集了所有的軍官進行了出征前最後一次軍議。在軍議中,薛永利指出︰此次出征將采取迅速出擊,勇猛作戰,迅速撤退的戰術。爭取一次把農民造反軍隊打得膽寒,使其不敢靠近汝寧軍的控制區。

    因為要在葉縣、羅家鎮大營和龍眼寨留下足夠的糧草,所以這次汝寧軍攜帶的糧草,加上每位兵丁身上干糧袋中裝的,也只能夠支撐整支軍隊一個月的消耗。

    因此,出擊的時間也就定為了十天,預計向前突進三百里左右。而在出擊的時候,將盡量不靠近城池,行軍在偏僻的道路上,做到突然性和隱蔽性。不過這樣一來,糧草的補給也將基本上沒有了。

    而搜索陝匪和戰斗的時間也最長持續為十天。一旦到了時間,全軍將迅速後撤。如果是獲得大勝,那麼將放慢撤軍的行軍速度在沿途城池補給糧草,否則的話,將以最快的速度撤回到現在在南陽的防線中。

    十二月十日清晨,汝寧軍先頭五百偵騎分為了十個小隊先行出發。而在正午,汝寧軍全軍離開葉縣,主動尋求與農民造反軍隊決戰的機會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5:18
第三百八十章 遇上新問題

    “今天幾號啦?”吳世恭問道。

    “十四號。師傅!”陶辛回答道,“前面再跑半天就到濟寧了。”

    “休息一個時辰吧。反正我們這樣全副盔甲的,也進不了濟寧城。這些天急趕路,我們人吃得消,馬也有些吃不消了。除了這頭畜生!”吳世恭愛憐地在人來瘋的馬屁股上拍了一下。人來瘋就很享受地長嘶了一聲。

    護衛們立刻下馬,在附近找來一些枯枝,在路邊點起幾堆篝火來。就著篝火,吳世恭他們烤起了隨身帶著的,已經冰凍的干糧和路上買的熟食,再燒了一鍋熱水,吃起午飯來了。

    這次山川司行動隊五十名隊員也全體出動,他們在隊長張如豹的帶領下,也全部成為了吳世恭的護衛。之所以要帶上山川司的行動隊,吳世恭是準備在萬一自己被困在京城里時,山川司的行動隊就可以幫助自己的出逃,畢竟親兵隊的護衛在做這種事方面,沒有山川司的行動隊專業。

    張如豹心不在焉地咬著白面餅夾咸肉,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吳世恭,狠狠地在心中下定了決心,對吳世恭說道︰“大人,小的有件事想對您說。”

    “嗯?”吳世恭一下子轉頭看向了張如豹,“什麼事?”

    雖然吳世恭的態度還是很和藹,可是張如豹感到自己剛剛聚集起來的勇氣好象都要飛散了,後背也緊張地冒出汗來。可這時候,也是箭在弦上了,張如豹咽了一口唾沫,說道︰“大人,我們行動隊練了這麼久了,弟兄們都有些坐不住了。大人有沒有什麼任務讓我們做啊?”

    吳世恭明白過來了。山川司行動隊成立以後。除了刺殺揚州鹽商祈家家主以外,確實沒有任何其他的行動。而吳世恭當時之所以成立山川司行動隊,也是被現代電影、電視劇給誤導了,過分重視了特種部隊的作用。

    要知道,現代特種部隊的威力,是體現在他們高科技的武器、通訊、情報和運輸等方面的,甚至幾名特種部隊隊員的作戰,會得到軍事衛星的支援。

    而在明朝當時,根本不需要成立什麼特種部隊。軍事上的特種作戰,可以由軍隊中的精銳來完成。而刺殺什麼的。也完全可以從普通人中培養,甚至可以從江湖上招募一些殺手。根本不需要這麼一支高消耗,高素質的行動隊。

    而當時成立行動隊的時候,張如豹這些人都是全軍中挑選出來的精英。說實話,如果這些人都留在汝寧軍中。現在大小都是個軍官。而汝寧軍的這次大擴軍,也正好缺少大量的有經驗的軍官。所以現在行動隊的這些隊員可以說都有些浪費了。

    吳世恭考慮了一下。就立刻答應了張如豹︰“等回去以後。你們行動隊的人都並入到本官的親兵隊中,把你們缺上的課都補足,然後看表現再外放。”

    “唉!”張如豹沒想到自己的勸說如此順利,立刻是喜形于色。而邊上豎起耳朵偷听的一些行動隊的隊員也是喜色燦爛。

    出征的汝寧軍已經出擊了四天了。這時候他們已經離葉縣一百三十里路了。而薛永利等汝寧軍軍官,正在听著負責偵騎的張彪匯報著偵察情況呢。

    “這情況真是探查不清!”張彪跑上來就發牢騷道,“到了現在為止。我們可以說已經遇上了陝匪,也可以說根本就不知道陝匪的主力在什麼地方。”

    “這大路上、田野里都是聚集著一群群人,根本分不清他們是逃難的百姓還是陝匪。服飾都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手中是否持有兵器。可就是陝匪的兵器也大多數都是鋤頭等農具。這叫我們難以分辨。”

    “我們也只可以從聚集的人數來判斷了,認為超過千人的人群就是陝匪了。在昨天清晨,一隊孩子們主動進攻了一個近千人的匪群,要試一試陝匪的戰斗力和他們的戰法。可根本沒想到,幾排火銃下去,五十匹馬再這麼一沖,這群陝匪就潰散了。”

    “而且可笑的是,他們逃跑時扔掉了手中的兵器,過了一會兒,我們就根本不知道誰是百姓?誰是陝匪了?”

    “小的得到消息以後,就帶著兩個騎兵連壓了上去,配合偵騎十個小隊共七百騎,在昨天一天一共打掉了四個匪群,最多的一個匪群有三、四千人。”

    “可是他們都是一擊就潰,我們一共殺了七百多人,俘虜了六百多人。說句老實話,他們逃跑時踩死的都比被我們打死的多。繳獲中基本上沒有糧草,那些繳獲的破爛貨也不用多說了。說句笑話,如果陝匪都是這種戰斗力的話,也不用利爺費心了,就讓小的帶著騎兵軍團上去,就可以把陝匪這幾十萬人都剿滅干淨。”

    張彪的話引起了軍官們一陣大笑。

    張彪接著說道︰“可是我們都知道這不對。陝匪從崇禎二年打到現在,官軍屢次圍剿,他們卻越來越壯大,所以他們肯定是有兩把刷子的。因此,我們也肯定沒有遇上陝匪的主力。”

    “可是陝匪的主力隱藏在那些烏合之眾之間,我們根本沒辦法找到他們,除非把外圍的那些烏合之眾都剝掉。可這麼一來,我們的糧草也不夠了,所以根本沒有這麼多的時間去細細地尋找。”

    張彪所說的確實是實際情況。

    在當時農民造反軍隊被包圍的時候,明軍和農民造反軍隊之間還算是涇渭分明。可是當農民造反軍隊渡過黃河以後,隨著大量難民的加入,再加上進入了一個明朝朝廷防御的真空地帶,農民造反軍隊立刻象是破堤的洪水一樣,向著四周肆虐開去。

    再說,農民造反軍隊也不可能把隊伍集中在一起,因為他們也根本供應不起這麼多人的糧草,只能夠讓各支造反軍四處出征,就地掠糧。

    而隨著投靠的人越來越多,說實話,連農民造反軍的首領們都分不清哪支是他們自己的軍隊了,更不用說是汝寧軍了。

    而在這時候,雖然農民造反軍進攻的方向是由北向南,汝寧軍出擊的方向是由南向北,但是農民造反軍的路線是沿著河南西部邊界的,而汝寧軍是稍稍靠東一些。因此,農民造反軍的主力和汝寧軍的位置,都是在各自位置的左前方。所以張彪遇上的確實就是農民造反軍外圍的炮灰團。

    可就是這些炮灰團也給汝寧軍帶來了相當多的麻煩。關鍵的一點就是敵我不分。汝寧軍根本分不清誰是農民造反軍?誰是逃難的難民?不見得汝寧軍把一路上見到的人都殺光啊!

    還有,汝寧軍也知道逃難的難民和農民造反軍的身份是隨時可以轉換的,分清楚了也根本沒有什麼用。再加上擊潰的那些農民造反軍,他們一到後方就可以重新聚集起來,可以說是打不勝打,如果不把他們完全消滅的話,可以說就算是汝寧軍百戰百勝,到了最後也要疲于奔命,敗于這群打不死的小強手中。

    汝寧軍算是遇上了一種全新的戰斗,根本與以前那種涇渭分明的兩軍交戰完全不同。汝寧軍就象是一個掄起了大椎的巨人,卻一直向著空氣揮舞著,有種空耗氣力卻沒有什麼成果的感覺。真是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啊!

    薛永利走到懸掛的大幅地圖前面仔細地查看了起來。而其他的軍官也圍在他的身後仔細地看著地圖。

    研究了好一會兒,薛永利說道︰“看起來我們想與陝匪主力決戰的可能性是很小了。那我們就照著自己的想法來打吧。”

    接著薛永利一指地圖上的一個點︰“就這里,清水彎。我們的偵騎也不要再放出去了。張彪,你帶著你的騎兵軍團一千三百人,再配合五個配雙馬拉車的機動連,向東繞道,在兩天後趕到清水彎。”

    “記住,你沿途遇敵不要糾纏!目標就是堵住清水彎這個要點。而我帶領著主力向前壓進,粉碎一切沿途的陝匪。我估計了一下,將在三天後壓到清水彎一帶。”

    “之後,我們就用最快的速度把兩軍之間的陝匪都剿滅干淨。然後就向葉縣回撤。在回撤的路上,堅壁清野,所有能夠帶上的東西帶上,不能夠帶的就損毀。看到的人,無論是陝匪還是難民都抓起來,帶回葉縣。”

    “再怎麼說,也不能夠給陝匪再壯大實力了。所有的俘虜回去以後再甄別,是陝匪的全部押到鐵礦做礦奴。是難民的就交由地方讓他們頭疼去吧。”

    “這樣一來,雖然我們可能還是沒踫上陝匪主力,但至少有了戰果,也可以讓後方心安一點。”

    “那麼利爺。”李三河問道,“萬一我們後撤的時候,陝匪的主力咬上來怎麼辦呢?我們有著俘虜和繳獲,可是跑不快的啊?”

    “那就最好!那些烏合之眾的俘虜和不值錢的繳獲丟了也沒什麼。如果陝匪的主力壓上來,那麼我們就轉身徹底把陝匪主力打疼。說實話,就怕他們不來呢。”薛永利是豪氣萬丈。

    大帳內又是一陣笑聲。

    “好啦!”薛永利一拍手,“都回去準備一下。張彪,你把手中的俘虜和繳獲交給工兵團,之後就快些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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