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 力退強敵
這青衫人的口中,突然發出一聲稚嫩的叫聲,聽上去竟像是個年紀很小的女孩子,配合她的動作,居然是說不出的可憐。
張嘯林聞聲一愣,比飛鳥還快的動作,也為之微微一緩,卻聽得夢淵叫道:「當心暗算。」
只見得這青衫人在翻滾的時候,身上,衣袖之中竟是有七八種暗器飛了出來,同時左腿掃向張嘯林足踝,右腿踢向張嘯林的下腹,叮叮兩聲輕響,足尖之上,赫然彈出兩枚刀鋒,刀刃青藍,也是淬有劇毒。
這突如起來的反擊,極盡陰狠毒辣之能事,饒是以張嘯林的身手,也是嚇了一跳。
在這緊要關頭,張嘯林驟然顯露出了其天下獨步的輕功,他忽然身子一扭,原本前傾的身軀,像是一棵被大風吹拂的青竹,亦或是風中的一支柳枝,猛地轉動了一個斜角,藉著這個動作,他的雙足驟然團起,凌空翻了一個跟頭,青衫人的雙足,就那麼走了空招,而那些暗器,幾乎是擦著他的背脊,呼嘯著飛了過去,有幾枚最近的,甚至帶走了他錦衣上的一點色彩。
藉著這個跟頭的動作,當他的身軀再次打開時,已經將方向調整了過來,那是一種無比靈動的感覺,就像是一條魚兒在水中打了個轉,掉頭游了回來一樣。
但那個青衫人卻是技不止此,雙腿提出後,他整個人幾乎是倒立著翻了起來,他左手一按腰間的玉帶,一蓬銀芒暴雨般射了出來。
張嘯林怒笑一聲,忽然在空中伸出了他的手,他的手上,此時赫然戴上了一副鹿皮手套,竟是以一種如小雞啄米般的動作,朝著那蓬銀芒迎了上去,叮叮鐺鐺一陣輕響,他竟是將射向自己的銀芒,以迅雷疾電般的速度悉數撥散開去。
「分光捉影手!」
青衫人驚呼道:「我知道你是誰了。」
他袖中忽然噴出了大股的彩色煙霧,轟地一聲響,已經消失不見,只有空中殘留著他的聲音「楚留香,我們會再見面的。」
張嘯林,或者說楚留香在煙霧的邊緣停了下來,以標誌性的動作摸了摸鼻子,沒有去追那青衫人,而是凝重地望向了邊上夢淵二人的戰局。
用戰局來形容這兩人的對峙實在是有些不怎麼合適,只因為從開始到現在,這兩人都沒有大的動作,就連兩人之間的距離,也一直保持在大約二十步的尺度。
但兩人的表情卻是說不出的認真和沉重,如果說目光能夠轉化成刀劍,那恐怕場中已經是一片刀光劍影。
就在所有人以為這種對峙將繼續下去的時候,年輕人默默地抬起了他的手,隨著他緩慢的動作,一股子令人窒息的威壓,從他身子散發出來,在這一刻,他就像是一條盤起了身子,準備發出致命一擊的毒蛇,而他指尖的那柄小刀,就是他的毒牙。
夢淵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拉開了白鶴晾翅的式子,在融合了太極拳的精義後,他的百禽掌法已進入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而這一招白鶴晾翅,就如攬雀尾一式之於太極,其中更蘊含了無數的變化與後招。
「你只有一次出手的機會。」如一隻白鶴望著一條蛇,夢淵淡淡地道:「出手以後,我不死,你死。」
說到後半句的時候,他的聲音忽然變了,其中似乎有著一種神秘而強大的力量,在宣告著某個真理。在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座山,朝著年輕人壓了過去。
「魔慟天哭大悲咒!」
在經過了蕭逸世界,尤其是馬鳴風蕭蕭劇情的磨練後,夢淵已經變得更加強大,這種強大並不在於個人武力的提升,而在於心境和戰局的把握,開始接觸到規則的層次,理解規則,運用規則,打破規則。雖然他此時還沒有到最後的打破規則,建立新的規則,即所謂的破碎虛空,可以見佛的程度,但也已經走在了正確的道路上,並且窺視到了那個境界的一角。
在他第一次於晏家集對上年輕人的時候,他不得不全身貫注,容不得半分分神,才接下了對方一刀,而此時雖然年輕人的實力較前次也有所增長,但他在對峙的時候,還能兼顧整個戰局,示警他人,更能夠使用心神壓力,壓制對方,而年輕人縱有小李飛刀在手,卻還是被隱隱地壓制住了。
如果在旁人的眼中,在那邊打得火熱的白起等人,明顯要比這兩個相互望著的傢伙更有意思,但是如楚留香這樣的人物,只是望了兩人一眼,眼睛就離不開了。
明知道以楚留香的為人,不會插手兩人間的對決,但是這就是場中的勢,原本就感覺到了沉重的壓力的年輕人,在楚留香逼退了青衫人後,面對的壓力益發沉重起來,他突然感覺到,自己變得沒有信心了。
「我沒有把握!」
這個念頭一起,便如原野上的火星,一下子蔓延開來,逐漸變得不可收拾。
正如夢淵所說,他只有一次出手的機會,而如果出手無功,等待他的會是什麼,這是不言而喻的。
「小李飛刀,例不虛發!」
在這八個簡單的字上,究竟凝聚了多少人的執念?又有哪個敵人,會在這個定律被打破時,放過發刀的人?
答案是清楚的-----------沒有!
正如夢淵說的那樣,你只有一次出手的機會,我不死,你死!
「今天是你們贏了,後會有期!」
年輕人突然笑了,倒退著後躍,消失在黑暗之中。
「你不管你的同伴了?」
夢淵喝道。
「你是說那個姓金的小子麼,他還不配得到我的認可,而且作為失敗者,總是該付出些代價的,不是麼?」
年輕人的聲音道。
「葉關,你這個混蛋~~~~~」
褐衣青年聞言,破口大罵道。
空中忽然有寒光一閃,褐衣青年的罵聲嘎然而止,在他的後腦上,插著一柄小小的飛刀,刀長三寸七分,在剛才,它還在年輕人的手中。
夢淵和楚留香突然衝出,身形如電,但那個年輕人,已經失去了蹤影,此人的輕功之高,縱是不如夢、楚兩人,也是已經足以躋身於天下極流。
「好狠毒的人!」夢淵低聲嘆道,在第一次見到對方的時候,他就對對方起了殺心,但對方居然連續兩次從他的手底下逃脫,手段之狠辣,果決,在他所遇見過的對手中,也是極為少見。
「好快的飛刀!」
說話的是楚留香和白起,有些東西不是靠聽說就能夠理解的,只有親眼見過這飛刀的可怕,才能夠引起足夠的重視,白起自問自己是躲不開這飛刀的,但是卻有把握從飛刀下活下來,至於楚留香如何,兩人自然不會去問。
因為金姓青年並非白起等人所殺,所以並沒有掉落血腥腕錶,唯一的收穫,也就是其用的那柄長劍,其中滲有相當份量的玄鐵,足有二十來斤重,夢白兩人是看不上這東西的,直接丟給了郭大路。
「喂,你醒醒,師父,師叔快來,他暈過去了。」接過劍的郭大路還來不及高興,就先大聲叫了起來。
「咦,居然是個女孩子?」
像是拎一隻貓兒般將那個昏了過去的錦衣青年拎回了客房,替他搭了搭脈,夢淵的嘴角一下子勾了起來。
夢先生的醫術當然不能夠和蘇櫻比,但有道是近朱者赤,和蘇櫻,何芸夢兩人在一起久了,怎麼說也要比那些個蒙古大夫,三腳貓高明不少,尤其是這個女孩兒的傷不重,只是中了些毒。
江湖人物過的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受傷中毒什麼的是司空見慣,身上也都帶有金瘡藥,化毒散之類的藥物,這女孩子在中毒後明顯是服了藥的,只是不怎麼對症罷了,卻足以延緩毒性的發作,而她所中的毒,偏偏又是種蛇毒,所以夢先生輕鬆搞定。
於是,在幾個時辰後,那個女孩兒醒了過來。
「哈哈,你終於醒了。」郭大路樂呵呵地端上一大碗藥道:「師父說了,等你醒過來,把這碗藥喝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兒接過藥碗,可愛地皺起鼻子嗅了嗅道:「嗯,看樣子是你們救了我,這藥不錯。至於名字麼,加上這一次,應該是第七次了,你叫我燕七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