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 心獵王權 作者:銀灰冰霜 (連載中)

 
coldsheep 2013-4-22 00:37:3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1 76804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3-1 16:15
第三百二十九章 陛下遇刺!

    水被裝在一隻足有人頭大小的金杯之中,外麵鑄出細微的符文,當薩滿祭司開始念誦出低沉的咒文,杯中的水波便開始搖動。但血液凝成的珠滴卻凝而不散,聚於中心,恍如瑰麗的寶石。

    薩滿抬起頭,念誦出古老而冗長的咒文,他的聲音幹澀,嘶啞,但那低沉的語調,卻仿佛蘊含著魔力,讓周遭的空間,讓整個聖堂,讓聖堂外的廣場中,都呈現出一片沉寂,所有人的目光,凝視著那高舉的枯瘦手臂,仿佛每一次顫抖,揮舞,每一個指尖的開闔,都在撥動人們的心弦。

    閃耀著的潔白星輝,從水中析出來了。

    看起來很像是其中分離出的一部分,細微的白芒在水麵上流連了一陣,然後升騰,分裂成為無數的絲線,他們纏繞在一起的主體鬆散開來,漸漸露出其下金sè的波光。

    波光流轉。

    薩滿的目光,盯著那水中的光影,短暫的停頓之後,他仿佛歌唱一般的聲音簡短的一喝,於是,那光芒凝聚而成的無數細絲,就這樣在水杯中迸開!舒展!於是這些潔白的的光澤便很快延伸到了空中。

    光暈閃爍。

    金sè,銀sè,白sè,藍sè,各種各樣的光澤在這巨大的聖堂中開始閃耀……

    耀眼的藍芒,金sè的光輝。從其中脫穎而出!不知何時已經擴展到高達幾十尺的光芒的細絲,環繞起那正在不斷擴大的金sè與藍sè棱柱!將纖細淩厲的白光播撒到視線之中每一個身影,也將這純淨的光澤不斷的延伸!

    薩滿祭祀布滿了褶皺的麵孔上,露出一個細微的表情,但是他的語聲卻絲毫不停,繁複的符文吟誦,被層層疊疊。不知從何來的回響聲所共鳴,刹那間,那言辭。已經高亢入雲!

    整個zhong

    yāng廣場之中完全沉寂了,所有人都在仰望,因為他們看到。在那晴空之下,已經凜然的立起了金藍兩sè的兩道虹光!幾乎直衝天際的光柱,讓天光一時間明亮如斯!以那湛藍的顏sè為底幕,一圈圈的紋理,向外擴展,每一層,恐怕都要以十裏,百裏為計!這美麗得幾近空靈的景觀,讓人們呆滯,不知從何人開始。他們一個接一個的跪倒下去在地上、向露出尊榮地天際默默祈禱。無數雙唇皮的暗自抖動在廣場上空彙成一片沉悶的、嗡嗡嚶嚶地回響。

    天光濃烈,從羅曼蒂的zhong

    yāng大聖堂的巨鍾開始,圖米尼斯首都所有的聖堂和教會同時響起鍾鳴。陣陣鍾鳴宣告婚禮的一個小小高cháo的駕臨。

    數哩之外。

    名為魯薩的少年在狂笑,他的目光緊緊盯著那水晶之中,幻化出的影像。但隨著這光線不斷的變強,變亮,年輕的克魯羅德人原本猖狂的大笑也開始逐漸走音,最終寂靜無聲。

    他瞪大了眼睛,盯著那幻象裏,薩滿祭祀高高舉起的手臂。直到那個耀眼的光芒慢慢收斂,露出了後麵人群歡樂地海洋的時候……從天堂,淪落到地獄的痛苦,讓他的聲音已經變成了幾乎撼動主物質位麵的哀號!。

    “你!啊啊啊啊!你做了什麼?你做了什麼!不,這不可能的,這不是真的,這是假的!是幻覺,是偽造的!”

    他咆哮著,猛地蠕動身體,那一瞬間產生的可怕力量,竟然讓他逃出了四個騎士們的掌控,但並不是逃走,而是向著那水晶球的方向上衝了出去!一把將那水晶抱在了懷中!水晶後麵的法師被這個蠻橫的衝撞撞出了幾呎,皇家密探的首領及時的站起身扶住他,可是法師身上因為施法被擾動而迸發的電光,立刻就讓兩個人同時慘叫了一聲!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對於自己的‘戰果’,名為魯薩的克魯羅德人幾乎視而不見,他隻是不停地哀號著……

    但沒什麼是不可能的。

    儀式成功了。

    在他的內心深處,已經第一個肯定了這件事情,他曾經看過那光暈閃耀的景sè,那代表了崇山之神對於一對愛人的祝福,而金sè與青sè,正是黃金血脈與普通人類結合的證明!而且,按照傳統,光柱的高低,象征著克魯羅德人的神祇送出的祝福,即使是這些崇山子民們耳口相傳的故事裏,最為英雄的汗王,和他的妻子結合的時候,神祇也從未將下過如此巨大的恩寵!

    這要讓他如何接受?

    “啊啊啊,不!那個婊子他不可能受到大神的認可,她,她隻是個卑賤的侍女!怎麼麼……可能!”

    毫無血sè的麵孔整個兒都扭曲了,瞳孔中充滿了不甘、憤怒與瘋狂的神sè……魯薩兩隻手如同鳥爪一樣緊緊抱住那顆水晶,將之一下子就從底座上扯了下來!晶球中的畫麵瞬間便消失了,但是他卻仍舊抓住它,即使幾個騎士去扭動他的手臂,也無法將之拿出來,克魯羅德人隻是哀號著,仿佛抱著那東西能救他的命一樣:“不,你們這些該死的……你們在騙我,你們在騙我哈哈哈哈……這是假的!你們也是假的,真的還在那裏對吧,沒錯,你們都是假的……”

    他口中發出嗬嗬的聲音,向著四周噴吐著唾液,狀若野獸,然後猛地撲向那個年輕的身影!

    但幾個騎士已經猛地將他按倒在地上……被一個小鬼從他們的鉗製之中逃脫對於他們來說已經算是個恥辱了,如果再讓他當麵傷害了一個可能是王國未來**師的存在,他們可能真的隻有自盡謝罪一途了。

    “那是崇山之神送給他的子民的,最高程度的祝福。公主殿下和尊敬的阿爾法王的身份,已經得到了他的承認!”

    “那麼,這場鬧劇,應該是已經告一段落了吧?弗拉基米伯爵閣下?”

    心靈術士的目光,從遙遠的地方收回,冷漠的語音,與女子的低吟穿過了那個哀號聲……十幾道細微的藍sè光輝。在他深幽的黑sè長袍上跳動了一下,而同樣的金芒,則在她的身周一閃即逝。可惜,被那個瘋狂的攪得一團淩亂的房間裏,幾乎沒有人能注意到那個細節。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在了那個瘋狂的身影上。

    是啊,該告一段落了。

    王國密探的首領幾乎在瞬間就已經做出了判斷,“很抱歉,子爵閣下,這裏的事情,我會向國王陛下轉達的,一定會給予您一個正式的答複,但看來,我們這裏接下來需要處理一些瑣碎的事情,所以。隻好請兩位暫且告辭了。”

    片刻之後,心靈術士和某個侍女身份的公主,已經離開了那座yin暗的地宮。

    的辦事效率還算是高的,唯一的美中不足,或者就是到來的時候。離開的時候,便沒有了被傳喚時那樣的待遇,幾個法師一聲不響的將他們傳送到王宮側邊的一條街道上,便就此離去。別說是送回原位,就連代步的馬車也欠奉了一輛。

    因此這兩位原本的婚禮貴賓,隻能慢慢的依靠著自己的腳。向著大聖堂的方向邁進。

    “你……你難道請求了阿爾伯特大師的幫助?”

    目光穿過那些擁擠的人群,緊張的掃視著,直到確定周遭不可能有人再掌控他們的行蹤時,塞西莉亞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就在剛才,經曆了猶如天堂地獄一般心理衝擊的,遠不隻是魯薩一個,這位公主殿下背後的裘衣已經被冷汗浸濕,手腳也有些酸軟,如果不是注意到愛德華的目光裏一直充滿堅定,以及輕聲回答了那個提問之後,感受到那所謂叢山的呼喚,她的jing神恐怕也會和那個可憐的叛徒一樣,陷入到了瘋狂的境地裏。

    “當然不可能吧……那裏是大聖堂,反魔法法陣和應該是牧師們以神能鑄造的,**師們與那些神棍們即使不是死敵,但是關係也不可能有多麼好,他們怎麼可能把反魔法法陣的權限下放給任何一個法師?尤其是**師就更不可能了吧?

    “那麼你究竟是怎麼做的?”

    疑問隻換來了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於是公主殿下心中的疑惑,便被發酵的更加劇烈。

    雖然是即時進行的采血,但是將血液更換,對於一個法師來說其實仍舊簡單至極——一個幻術,或者一個小小的法師之手,都足以在血液滴落之前就將之調換。

    可問題是,舉行儀式的所在,可不是什麼隨意選擇的所在,那裏是皇家大聖堂,神聖的場所,為了保證不會混入間諜,破壞者,以及發生任何這樣那樣的意外,那裏與皇宮一樣,擁有著最大規模的反魔法法陣,沒有得到核心法陣的許可,任何法術在那裏都是無法實行的。

    即使是最低的一環法術,也同樣不行。

    被反魔法法陣籠罩,任何人也不能在那裏使用魔法——如果說還有人能夠打破這個界限,那麼自然隻有那些傳說中無所不能,幾乎可以媲美神祇的**師們。

    即使他們真的有那樣的能力,但眼前的這個家夥,又是憑借什麼來請求一位**師出手相助的呢?

    或者,代價並不大,至少不如想象中那樣大?

    也不需要太過於強大的力量……也許有這樣的可能。或者,大聖堂的反魔法法陣之中,早就給那位**師……或者其他的什麼法師留下了可以施展魔法的權力,隻要他們能夠出手,想要完成這件事情,並不困難,所以,他才會如此胸有成竹?

    這也是最為合理的解釋了。

    可是那樣一來,遠在數哩之外,這座同樣處於反魔法法陣中的建築物裏麵的他,究竟是如何與那些人聯係的?他要如何知道,眼前的那一幕,究竟是不是真實的呢?

    ……

    種種樁樁件件,無數的想法在克魯羅德人公主的腦海中形成。再被她一一否定,然後重新浮現出更多古怪的疑問。

    於是,她最終還是無法按捺那好奇,又開口問了一次。

    “我什麼也沒有做啊……”

    心靈術士搖了搖頭,看著她,似乎很樂於她苦惱一般,笑得格外可惡:“別鬧了。我怎麼可能在你們的公主殿下和我們的國王陛下的婚禮上做出什麼事情呢?更何況,你知道,那可是欺君之罪。國王陛下的震怒即使是一位**師也不可能不正視,雖然不一定會放在心上,但阿爾伯特**師憑啥為了我這個小小的學徒冒上這樣的風險破壞一位國王的婚禮?就算我是他的私生子都不可能吧。難道你從我的外貌上看出什麼侏儒血統的特征了麼?啊啊,你居然也像是那些皇家密探一樣,聽信了那個瘋子的謠言而疑神疑鬼,真是令人傷心……”

    如果是真的那才是有鬼了!

    不三不四的扯皮讓塞西莉亞公主的眉頭一下就皺的更緊,幸好,在她的神sè轉冷之前,愛德華已經開口了。

    “我聽說呢,那些成功的完成了自己使命,拯救了很多人xing命的人一般都是英雄啊,而在那些史詩裏麵。英雄可都是要得到一些褒獎的……”

    “你想要什麼?寶石?魔法材料,還是……”

    “不不不……那種東西,您不覺得太俗氣了麼女士?嗯,而且啊,雖然不能說我比你多多少。不過暫時一段時間裏,你恐怕是不會給我更多有價值的東西了,況且,我也不認為這次的事情能夠用那些小東西來了結,當然了,其實你也沒有必要非要知道不可。不是麼?”心靈術士裝模作樣的伸出手指敲了敲額角:“而且……”

    “什麼?”

    “啊,對了,一位公主殿下賜下的恩澤,或者應該算是獎勵中比較不錯的東西吧。”他笑了笑,指尖下移,點了點自己的嘴唇。

    嘴唇?

    公主殿下咬著嘴唇,瞪著這個可惡的家夥,不說話。隻是將手按在腰際,那柄匕首的柄上,如果不是不想要背上一個過河拆橋的自責感覺,她可能已經一刀刺了過去了!

    愛德華也同樣沉默,於是時間,就在這沉默中流逝。

    走過一條僻靜的小街,大聖堂的尖頂,已經遙遙在望。

    “你……”女孩子忽然開口道。

    嗯?唔……

    愛德華愣了愣,但這個時候,眼前的光影一暗,一抹柔軟,已經在嘴上綻開!

    不過,就在女孩子的身體想要後退的刹那,便已經被一隻有力的臂膀攬住了!她發出唔地一聲驚叫,聲音卻又被堵回了喉嚨!

    舌尖糾纏著,一邊靈巧,一邊笨拙……交換著滑膩的津液,在嘖嘖的細微聲響中繼續……

    “好短暫啊……難道,就這樣結束了?我還以為,應該繼續吧……”

    唇分……

    克魯羅德的公主推開那個人,低下頭,感覺自己的麵頰仿佛火焰在燒灼!但某個詭計得逞的人卻隻是心滿意足的舔了舔唇角:厚顏無恥的笑道。

    得寸進尺,是吧。

    即使是脾氣再好的貴族女士的涵養,恐怕在這一刻也忍不住青筋暴起……所以某個無良占了便宜的人也立刻舉手投降

    “好啦,好啦,其實很簡單,我可以在某些時候施法,所以這種事不困難……”

    實際上,答案可能隻要一句話,就足以揭示,可實際上的內情,反而更加

    當然,我們知道,對於愛德華來說,或者,對於靈能使用者來說,反魔法法陣,是沒有太大的意義的。

    從一開始,愛德華就沒有相信過野蠻人的公主,那個簡單得讓人發噱的計策,如果真的可以瞞過一個國家的耳目,那麼這個世界早就已經沒有什麼國家的存在了,克魯羅德人說不定都已經成了世界之王……或者世界早就被巨龍或者什麼肌肉魔獸占領了吧?

    因此,首先的關鍵,是遙視術。

    這個異能,可以讓愛德華的jing神從皇家密探總部直接返回到國王陛下的婚禮現場,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全程監控那一場儀式,想要做出什麼手腳,自然容易得不能再容易了。

    當然,這個後手,遠不是說說那樣簡單——遙視術的顯能時間,需要長達一個沙漏的時刻,也就是接近一個小時,在這個時間段裏,顯能者必須要保持集中jing神。如果是普通的心靈術士想要做出這樣的舉動,至少也要在某個靜室之中打坐之類;如同愛德華這樣,身體內還存在著另一個可以用來顯能的半du

    lijing神的存在,恐怕找遍整個多元宇宙,也不會有超過一隻手手指數量那麼多個。

    至於說其他的,諸如在結束了遙視術之後返回,用cāo作聲音掩蓋住身邊女子的回答聲,以及在之前搶先一步控製了弗拉基米侯爵身邊的這個法師,讓他將監視水晶的畫麵換成直接監控,再在最後把那個魯薩的jing神徹底引導,摧毀,變成貨真價實的瘋子,與這個主體相比這都已經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了。

    不過,後手實際上也不隻有這樣一個,他本來是打算使用靈晶仆的

    這是這件事最重要的一個關鍵,

    “陛下他,陛下他……”

    “陛下怎麼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3-1 16:16
第三百三十章

    國王陛下遇刺。

    封鎖城區!封鎖交通!所有的騎士團、城防的巡兵,密探全都動員起來!國家法師休假全部取消,編組分隊,找出凶手!找出一切可疑份子!找出一切妄圖抵抗、妄圖侵犯王國的家夥!

    這是目前所有軍人們得到的最高命令,雖然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都知道自己的行動恐怕不會得到結果——隱於人群的凶手不會那麼好找,尤其是對於施法者而言,時間經過一個沙漏的刻度,都已經足夠讓凶手在帝國的某個位置逍遙去了……可作為以國家為背景的存在,既然吃了這口飯,有些事就是他們必須要做的!

    暮sè低垂時,整個羅曼蒂仍舊被一片光暈籠罩,隻是如果說之前它的顏sè是喜悅之中的虹麼這一次就是在暴怒中瘋狂的血光!.

    無數光火在城內閃動,無數的城衛軍舉著火把跑動著,大隊的騎士躍過阻隔街區的篝火,他們消失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一會兒便會聽到那個方向的民居傳來雞飛狗跳的聲響。火光從南到北,由東至西,與天空中逐漸消散的陽光一起,將這座城市籠罩在暗紅如血的中。

    而平民的苦難似乎無窮無盡……唯一值得欣喜的,或者就是凶猛的騎兵也闖進了貴族的家門的貴族老爺麵對這些被賦予了最高權限的家夥們也隻得怒氣衝衝的退到一邊,任憑蟊賊一樣的粗魯士兵翻弄他們的家室和物品。而那些平時經常在街麵上做些恐嚇勒索。順手牽羊勾當的家夥,統統被不分是非的城衛軍戰士挑上槍頭。

    到處都是叫嚷,到處都是嘈雜,到處都是淩亂的聲音。

    而這淩亂裏夾雜著所有人的都在祈禱,祈禱這一天快點結束。

    所有的神祇似乎都聽到了自己的信徒的聲音,生命女神在保佑那位國王的生命,死亡女神在微笑著等待阿爾法特拉托?費爾南迪斯被合上棺木。謀殺之神得到了莫名的稱讚,而正義之神則在忙著收獲早ri抓住那個凶手的訴求。

    “你說這叫什麼事呢?”

    弗拉基米?弗拉基米伊裏奇伯爵恨恨地晃著自己的腦袋。低聲的說道,“這叫什麼事?這叫什麼事啊?”他繼續重複。將它當成了一種無意義的絮語……實際上,在這短短的一個沙漏刻度的時間裏,他已經重複了這句話好幾十遍了!

    今天一定是自己個圖米尼斯開國以來最為糟糕的一天……

    因為一個該死的瘋子的瘋言瘋語而去懷疑一個大有前途的**師的學徒,最後,卻被證明那不過是連捕風捉影都不是的瘋話,這何止是糟糕,簡直是災難!

    難怪那個家夥交代出來的東西無法辨別真假,他自己都已經瘋了,又怎麼可能說出讓人有所判斷的話來?

    或者他的行為唯一的益處就是證實了一個猜測,所謂的探測謊言並不是由神來判斷一個人說謊與否,隻是通過他的狀態來決定法術的最終效果……可是密探頭子又不是法師。不可能理解這種見鬼的研究成果所帶來的欣喜;他更在意的是,這個家夥的瘋狂,無疑是在黃家榮耀騎士團的臉上扇了一個大大的耳光!又重又響!堂堂的皇家密探竟然會被一個瘋子耍弄了,這到底應該算是什麼事情?

    但更糟的就是,這還不是這最糟糕的一天裏最糟糕的一件事情!如果說那個瘋子隻是打了他的臉的話。那麼之後發生的事情,簡直就是有人一腳踹在了這位密探頭子的臉上!

    國王陛下竟然遇刺了!

    就算是帝國大軍兵臨城下,也沒有一個圖米尼斯的皇帝真正遭受到了**上被毀滅的危機。而現在,這種該死的該詛咒的該殺人的事情竟然輪到了自己的頭上,這真是……或者除了國王陛下受到了眾神眷顧地命不該絕之外,唯一算是一點安慰的。或者就是這件事丟臉的並不隻是他一個人……國家法師,近衛騎士,戍衛騎士團,所有的羅曼蒂的防禦機構,同樣都在這一次被踹了臉的名單之內!

    “伯爵大人!”

    “什麼?”弗拉基米惱火的扭轉頭,凶光閃爍的眼睛讓那個跑來報告的屬下嗔目結舌,一時間竟然忘了自己要說些什麼……

    但凶狠的麵孔忽然有些發青,胸膛上猛地綻開的尖銳刺痛讓他踉蹌了一下,差點從樓梯上滾落下去!他抓著自己的左胸,那裏麵激烈而毫無規律的蹦跳的肉塊讓他的臉頰呈現出一片青黑的顏果不是旁邊的一個牧師及時地將治療術的光輝撒上了他的身體,王國的密探首領說不定就要用自己的殉職來作為挽回顏麵的一種方法。

    如果天佑王國,陛下可以逃過這一劫的話,自己也就應該差不多退休,回到自己的宅子裏養老了吧?

    弗拉基米重重的喘息了幾聲,發現自己竟然萌生出了二十年以來第一次的退意。

    可憐的中年人在這一刻知道,自己已經徹底的老了……但最糟糕的的是,現在還沒法退卻。

    搖了搖頭,密探頭子穿過走廊,進入到羅浮堡中最為喧囂的地方。

    這裏是阿爾法三世陛下寢宮外的大殿,此刻,幾乎代表了小半個王國的人物都聚集在這裏,這些異常的角sè打著關心重傷昏迷的國王陛下的旗號,行著探聽皇室虛實的假動作。這些聰明的“騎牆派”彼此交流著意見,隻不過每一個人看上去都是一副忠勇的神sè,

    “是帝國人!我賭一萬個白金幣是帝國人幹的!那個女人的臉我看得一清二楚!她絕對是個帝國人!那種該死的褐紅sè頭發是帝國雜種們最為常見的!”財政大臣在皇帝寢室外的大客廳裏瘋狂的叫囂著,他咬著牙。用可怕的地啥呢滾咆哮:“他們一定是在報複!他們也在恐懼,他們害怕我們偉大的複興,害怕我們……”

    “大陸上的帝國人比耗子還要多了,雇一個來行凶很為難麼?”

    王國的軍務大臣不屑的哼了一聲。這位頭發花白的老將軍帶著早就已經見慣風雨的平靜,思維也極端準確。

    “會不會是克魯羅德人……他們之中有不少人不願意和我們結合,我聽說有很多家夥甚至專門會去殺死那些與平原人結婚的高地女人……”一位大臣加入進來。

    “別瞎猜了!克魯羅德人從來就不擅長暗殺行刺!就算退一萬步也不可能,你以為。他們那些窮得隻剩下棒子的野蠻人有錢去買通那麼強大的殺手?”又一名大臣回答了同僚的提問:“你難道沒注意到?那家夥竟然突破了馬車周遭的防禦,要知道那可是四個高階法師聯手布置的反傳送,反魔法法陣!”

    “那就是那些外省人。我知道最近陛下正在準備削弱他們的權力,他們肯定是要趁機……!”

    “能不能閉嘴!諸位?”

    一股吹進房間,皇家密探的首領不耐煩的開口道。他慢慢的環視了一遍首都圈的魑魅魍魎們,剛剛的頹廢和疲態似乎一掃而空。極度鬱悶的心情讓這位王國之中最為的可怕人物身周像是籠罩了一層實質的負能量,那種冰寒一瞬間就讓整個空間裏的溫度下降了一半!

    “我說!皇宮的會議室什麼是時候變成了那些平民的市場?你們關心的就隻有凶手麼?要是我說,為什麼意圖謀害陛下的人不會是你們中的一個呢?畢竟我看國王陛下不能行使自己責任的時候,在座的各位大人似乎除了和那些潑婦一樣在胡說八道之外就毫無作為的意圖,或者,你們都在心中暗自喜悅?”

    這個指控讓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抖。

    “難道你們認為自己一點嫌疑都沒有?”弗拉基米伯爵冷笑著,目光掃過一眾人,而在這目光中,財務大臣舉起了手中的酒杯擋住麵孔。其他的大人望著冰山一般的皇家密探首領一句話都不敢說,最後,隻有鬱金香騎士團的團長,克裏斯蒂安迎了上來。

    “弗拉!冷靜一下!我知道你的心情,但你的猜測有失公允!坐在這裏的人都是為王國鞠躬盡瘁的功臣。你不能汙蔑他們!”這位無論何時都將自己籠罩在一件全身鎧之中的騎士團長大人從頭盔下發出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暫時平息了密探頭子的怒火。

    這些白癡!

    停止了轉移怒氣的打算,費拉基米伸手拿出了一顆水晶。

    對於白天的那一場災難,很諷刺的是,號稱無所不知的密探頭子竟然知道的最少……畢竟他當時正愚蠢的被一個瘋子給牽製在了自己的駐地之內……雖然托了慶典的便利,這一幕混亂的景sè被從頭到尾完整的收攝在了一枚水晶中。畫麵也足夠清晰,但可惜的是這畫麵中的東西並不怎麼有參考價值。

    水晶之中的光澤流動,與空氣中勾勒出一幅幅的畫麵。

    皇帝一行走出了大聖堂,於是首先,一位位貴族正在排隊向那對新人送去祝福,這是整個婚禮上他們唯一能夠與那位至尊近距離接觸的時刻擁擠在了國王陛下的身邊,而女士們則開始圍住那位成為了王後的公主,等待著她依照傳統,將自己的捧花扔到空中,再去搶奪這最尊貴的祝福。

    不過就在一個呼吸之間,尖叫聲就從人群中響了起來。

    哭喊的人聲和近衛軍戰士的咆哮一同響了起來,企圖逃離現場的人群撞上了蜂擁而來的刀槍和盾牌。失去方向的人們開始互相踩踏,被雷鳴般的槍聲和鮮豔的血sè嚇得失魂落魄的小姐則開始瘋狂的哭鬧嘶喊。

    八個騎士立刻在倒地的國王陛下周圍聚攏成為密集的盾陣,然後一寸一寸的退入大聖堂,並齊心合力的關閉了大門,但這也就讓負責收錄景象的的法師被排除在外,畫麵中除了各種各樣尖叫的人群。叫囂的騎士和大堂幕然傳來皇帝的怒吼!

    人頭太多,也太淩亂了,畫麵竟然沒有哪怕一瞬間聚集在那個刺客的正麵,除了他被灰sè長袍包裹的身體,就隻有那一柄刀刃了——那是一柄彎刀一樣的劍,但是遠比輕薄的彎刀更加長刀光僅僅一閃。血光就已經迸現!

    “那麼,諸位,現在。我要再問你們一次,究竟還有誰,曾經看到凶手的臉?”

    “弗拉。我之前已經說過了,我隻看到凶手是個女人!但她一下就消失在人群裏了際上,她是使用了魔法,不是空間類法術,就是任意門或者傳送術什麼的,總之我隻是看見她原地收起那柄刀刃然後後退,然後,她好像一眨眼就已經在那些平民的身後了。”財務大臣幹咳了一聲,開口道。

    “你確定?”

    “廢話,我對於女人的認知豈能是你們可以。咳咳,總之那個,居然膽敢膽大包天的行刺我們的唯一的,不休的,神聖偉大的國王陛下。這樣的惡魔我怎麼可能會忘記?不可饒恕!如果被我抓住,我一定會將他碎屍萬段……”

    “馬車旁邊不是帶著反傳送法陣的嗎?竟然她還能夠逃走?而且還是使用了傳送門?負責構建反傳送法陣的法師呢?他們肯定就是一夥兒的!”

    簡單的詢問在下一刻又變成了一片爭吵,密探的頭子不由得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即使已經看過了三次,但他能夠在這片影像裏看到的東西還是太少,不得不說這個刺客選擇的時機著實太好——在皇帝離開了大聖堂,準備返回城堡之前。按照禮節的順序,貴族們依次向國王陛下進行祝賀的時候。為了國王能夠享受到周遭民眾為之歡呼的盛大場景,設計好的行程中就沒有將他們隔離的太遠。而一眾文臣擁簇在身邊的時候則是一個意料之外的盲點——雖然算是人多勢眾,卻是一群不折不扣的廢物,當那柄刀光揚起的一刹那他們就隻能呆呆的看著,連一個可以出麵為皇帝抵擋一下的人都沒有!

    幸虧在這一群人之中還有幾個不是那麼廢物的,比方說斯特蘭殿下……事實上如果不是這位距離最近的王子殿下推開前麵幾個廢物奮不顧身的撲上去,撲倒了他的父親,那麼刺客下一次的攻擊就是要洞穿國王陛下的心髒了。

    但即使如此國王的傷勢也是極為嚴重的,據當時負責處理的牧師的說法,那一柄詭異的長刀和凶狠的斬擊幾乎完全無視了防禦,國王陛下身上那件鎧甲也是擁有魔法加持的高等造物,即使經曆了不少年頭,一般的魔法長劍也不能輕易地將之斬破,但是在那一柄長刀之前卻幾乎和羊皮一樣的脆弱。整個前胸甲幾乎都被破成了兩半了。

    而且那柄凶器上,不出意料地帶著一種非常古怪的毒素。

    不僅僅隻是毒素而已,應該還有魔法的詛咒,據剛剛傳出的消息,陛下的五髒六腑都在迅速的衰竭,即使是正能量也不能完全將之驅散,所以雖然是暫時保住了不過卻也並沒有脫離危險,而法師們還在分析這個詛咒究竟是什麼……

    那群廢物!

    就連所謂的預言法師都無法找到半點那個凶手的蛛絲馬跡,所謂的理由竟然還是什麼什麼命運被隱藏在迷霧之海!簡直是**裸的敷衍!

    “似乎看不出什麼特別啊……不過有點奇怪,不覺得這裏少了些啥麼?”

    一個聲音讓

    “陛下現在已經蘇醒了……”牧師的聲音引發了一陣小小的歡呼,甚至有幾個人已經開始興高采烈的

    “那種可怕的詛咒似乎已經被取出了,不過陛下的身體受到了很大的傷害,所以在最近的一段時間內,你們不能

    王子殿下

    有一句老話應該是說,尋找事件的受益人,是吧?

    安靜的房間裏麵,靜立著幾個法師和牧師,還有全副武裝的騎士,但照明的僅僅是壁爐中的爐火,讓屋內顯得有些床上是厚厚的軟墊,高高的枕頭堆在漆金的床頭,枕頭上斜臥著一個麵容疲憊的老人。

    王子輕步走上前去,握住老人平放在床邊的手,輕輕在手背上吻了一下:“陛下。”

    愛德華不禁皺了皺眉。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3-1 16:16
第三百三十一章 你先表白啊?

    當然,某人並不知道,自己的一句無心之言,已經讓王國的密探頭子,在某些事情上轉移了注意力。打量了一眼那描繪著銅紋的門扉,他轉身離開。

    本來來到這裏的目的,也不過是為了看看情況而已……對於一個剩了半條命的老頭子,他沒有什麼興趣專門去點頭哈腰。

    其實對於他來說,這位國王陛下的遇刺反倒是一個很不錯的契機,至少,一段時間以內不可能有人懷疑到他與那位公主殿下的關係,如果這位陛下直接掛掉了,那麼就更好了……好吧,雖然一位寡婦在名頭上不是那麼好聽。不過誰在乎呢?反正被拘禁在深宮中的也不是那位塞西莉亞公主本人了。

    當然了,心靈術士還沒有那麼無聊專門為了此事跑上一趟……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關於那個刺客。

    也許對於一個能夠讀取他人思維的存在來說,獲得信息總是要比其他人快上一些,也精準一些,所以僅僅是之前得到的零星的情況,就讓他隱約的感到了一些熟悉的東西。運氣也算是不錯,那個密探頭子拿出的錄像已經足夠讓他確定某些事,雖然僅僅隻是露出了一個閃爍,但那個讓人有幾分眼熟的動作……好吧,應該說是招牌一般的動作,足夠讓他篤定其中的問題了。

    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巧合,那麼這家夥自然就是那個與愛德華有著殺‘夫’之仇。擅長於空間挪移的心靈武士。

    到底是帝國方麵想要給予圖米尼斯一點顏色,還是這位小姐不甘寂寞的接了一個大活計,都不是很重要的問題……關鍵的一點在於。這位小姐手裏那一片王權的碎片。以及,她對於愛德華的殺意。

    心靈術士慢慢地踱步,眉頭在兜帽的陰影裏擠成了一個深刻的川字。

    雖然第二次幽暗地域的旅程。讓他的異能水平又有了提升,靈能次元錨這種可以克製傳送的力量已經不成問題,可次元錨畢竟不是萬能的,如果不能命中對手,那麼就毫無意義,而對於一個熟練地殺手來說,他的防禦,似乎還是不那麼完善。

    最重要的是他很清楚,現在自己的行蹤,畢竟不象以前一樣自由了——為了防備另一個力量更加強大的存在。他可能隻能在法術學院和自己的領地附近行動,雖然在力量上,他已經今非昔比,但想要達到那種無所顧忌的程度,還需要一段時間的錘煉。而從今天那位國王陛下的遭遇看來,她的力量同樣也在進步,至少兩次傳送之間的間隙,不過區區的一個呼吸……愛德華自己若是有些疏忽,說不定還是要被她暗算得手的。

    而更加麻煩的,就是她的背後明顯有了一個運作的團隊——刺殺這種事情。想要做的如此幹淨利落不留痕跡,要麼就是經過了長足的準備,要麼就是有多人互相配合,這樣一來,自己是不是也需要再填充一些有用的人手?

    唔,這一趟的地底之行,也算收獲頗豐,如果想要得到一點有價值的東西,或者去跟老侏儒勾兌一下,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過仔細想想,那個女人,也不見得就隻是麻煩,隻要想點辦法,說不定還是一個轉機呢。

    “愛德華?文森特子爵閣下?”

    一個聲音打斷了心靈術士的思考,他轉過頭,然後不由一愣。

    身後不遠處,一眾人物正大步而來……

    領頭的那個人擁有著一副高挑的身材,整齊梳理的一頭紅色的發絲,似乎在說明他與那位皇帝的深厚血緣,一個大大的鷹鉤鼻子似乎可以顯示出他性情之中那種特有的桀驁,不過這這張麵容並不太嚴肅,反而慈和而有生氣,一身雪白的長袍除了幾道繡紋沒有太多的裝飾。若隻看外表那個微笑,似乎是個挺討人喜歡的家夥。

    可是,愛德華對於記憶中和自己並沒有什麼勾連的人物,從來就沒有什麼好感。

    貝爾特……王國的皇儲?

    “怎麼,這就要回去了?特地趕到這裏,不麵見陛下麼?這可不符合一個臣子的本分啊。”在微訝的心靈術士開口之前,這位尊貴的人物已經搶先開口笑道。

    雖然是笑語,不過對方語氣中的怪腔怪調已經足以讓愛德華的眉頭一皺。

    “貝爾特殿下?初次問候……隻是我來到這裏,隻是要確認國王陛下的生命安全與否而已,而顯然,剛才發布消息的牧師閣下是可信的,那麼這就已經足夠了。”

    微微垂頭,他伸手撫胸為禮,毫不客氣的開口回應道:“至於說臣子的本分……我不記得本國的法典之中有規定國王陛下傷病時,我認為,盡力做好自己的工作才是作為臣子的本分……如果全國的人現在都放下他們手頭的事情跑來看望國王陛下,那麼國家豈不是亂套了?”

    “哦,按照子爵閣下您的理解,現在還有比國王陛下的安危更加重要的?”

    貝爾特的眼中凶光一閃,他剛剛其實不過是隨口嘲諷,但卻換來了這樣一番更加陰損的言辭,而他顯然沒想到這個年輕的家夥竟然敢於如此頂撞他,所以頓了頓之後,心頭的怒火讓他毫不猶豫反咬回去。

    “嗬嗬……”

    挑了挑眉頭,心靈術士暗自在心中罵了一句蠢貨。這個家夥看上去似乎一表人才,但是腦袋裏的溝回似乎不怎麼多……

    而很不巧的,對於這種前來找事兒的家夥,他一向缺乏的耐心就更加稀少。

    “整治領地治安,緝拿趁機作亂的匪徒,通告領地的警備暗中加緊盤查可疑人物,最重要的是安撫民眾。告訴他們在眾神的庇護之下,國王陛下安然無恙,那些刺客卑鄙的行刺計劃已經完全失敗了。國王陛下的婚禮圓滿結束,我國的民眾,必將得到眾神。包括叢山之神的護佑,我想,這是如今這種情況下,每一個領主都必須做好的義務。當然,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是有國王陛下本人來宣布這一消息,最好是他能夠出現在民眾麵前,這樣一來會比什麼解釋都有效的。”

    “你……”貝爾特王子的臉上瞬間已經蒙上了一層鐵青,但頓了頓,他卻似乎又說不出什麼。

    實際上。那個人說的個沒有什麼錯誤,隻是這種建議,本不是眼前那個年輕人擁有的小小領地需要做的事情。

    一個萬人的子爵領,恐怕隻有在糧食豐產的時候,人們才會在祈禱之餘給國王陛下留下一個被稱頌的機會。而且,還是不在意國王究竟是哪一個的——而某人之所以要如此說,隻是因為這些事情,本都應該是由羅曼蒂來進行的。

    實際上對於愛德華而言,圖米尼斯的這一眾臣子們在今天的表現可以算的上是手忙腳亂,愚蠢至極。

    或者,這就是承平日久的危害……國王受傷這種事情,可是要關係到國家士氣的,傳揚出去,可不隻是丟臉的問題……

    哦,還有一些麻煩也關係到了他,就是這位國王陛下和布萊霍克那邊的事情——皇帝被刺的消息鬧得如此沸沸揚揚,如果那位黑鷹公爵得知之後腦瓜一熱,找個借口什麼的先發製人,那個時候,愛德華的勃艮第,說不定就會成為第一個被關注的位置了。說不定布萊霍克已經開動了軍隊,中央這一邊還在為移交指揮權之類的事情吵鬧著。

    “你!”

    王儲身後的幾個人頓時群情激奮,隻是他們看上去雖然蠢蛋了些,但畢竟還沒有腦殘到一定程度。也知道麵前這個人的身份也同樣極為特殊,即使是那位王儲也不見得就能真的占到什麼便宜……所以,除了一臉主憂臣辱的悲憤之外,這幫家夥也沒能表現出什麼。

    “很好的建議。”

    年輕皇子的語聲打破了這個尷尬的沉默,他同樣穿過大廳,隻是身邊卻並沒有如他的兄長一樣帶著隨從,隻跟著一臉淡漠的魔狼將軍:“兄長大人,事實上,我剛才已經和幾位老臣們商議過,奏請父皇許可,希望由您來代替他出麵講話,安撫那些平民。”

    “實際上,如果可以,那麼就讓貝爾特殿下盯著陛下的身份進行宣揚,也未嚐不可……隻要一套盔甲,一些小小的化妝,以及一點點魔法的遮掩也就行了,站在城樓上,這種問題想必不會被太多人注意到。”

    “多謝您的指點,愛德華閣下。”

    “客氣,王子殿下。”

    很有默契的對話,將所有人排除在外,而心靈術士也像模像樣的施禮,不過稱呼上的區別,讓皇儲殿下的麵色又變深了一些。

    青色與紅色交替,這位皇儲的目光在兩個對手身上停駐了幾個呼吸之久,隨即,他帶著一股寒風轉身離去,隻留下一個重重的冷哼。

    “抱歉,愛德華閣下,雖然您可能有些自己的事情,不過,按照父親……陛下剛剛下達的命令,現在在場的所有人,都暫時不能離開皇宮,不過我已經讓……嗯,命令他們為您安排了住所,請您暫時在西會客室休憩一晚吧。您的朋友已經先行一步,門口會有人給您指路到那裏去的。那麼,就先告辭了。”

    或者是之前攔阻了那刺客的傳言基本屬實吧,此刻,這位皇子的麵色有些蒼白,精神不振地看著自己的訓導者,他的目光閃動,但最終僅僅是冷漠的點點頭,似乎並不想要多說些什麼。

    目送著那個單薄的人影離開,愛德華的輕輕眯起眼睛。目光閃動。

    不知為何,這個家夥似乎總給自己一種奇怪的感覺……不過是一天不見而已,但是總是有什麼地方有些古怪,或者這隻是一種錯覺……因為這位王子殿下身上似乎又多了幾種魔法的防禦,心靈術士的思維觸須,現在已經完全無法感知到他身上的半點信息。

    搖了搖頭,他將這個奇怪的認知拋開一邊。

    是啊。這些對於他來說,都不過是無關緊要的小事罷了。

    ……

    “到底是什麼行死的事情,要這麼久!混蛋。壞帶,臭雞蛋!”

    毫無疑問,麗莎麗諾比麗小姐此刻正處在一種憤怒之中。

    這位小姐低聲的喃喃自語著。但可惜的是,那個咒罵的對象不在身邊,她隻能用一支花束發泄著自己的憤怒,那可憐的花枝已經被她撕扯成了無數碎片,在華貴的地毯上堆起了一小堆的花瓣。

    “哼……”隨手將最後的花蕊揉碎,半精靈的情緒似乎仍舊沒有得到緩解,可目光所及之處實在是沒有什麼可以供蹂躪的東西了,於是她幹脆轉而用言辭去紓解自己的憤怒:“該死的臭愛德華!以為我不知道麼?他肯定是跟那個該死的野蠻人有什麼事情,說不定早都已經勾搭在一起了!可惡,那個該死的女人有什麼好?克魯羅德人一定全身都是肌肉!連胸前那兩坨都是硬的。一定!”

    不過,咒罵之後,這位小姐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惡狠狠的咬著牙,在自己尚不成規模的胸部努力的搓揉。

    這動作讓一旁安靜坐著的安娜蘇不由莞爾。

    “你到底喜歡他的什麼地方呢?他好像除了力量。就沒有什麼可取之處了吧,很陰險又很笨,脾氣很糟糕,長相也不是很英俊,而且,還非常自私自利。不遵循法理,這樣的人,有什麼值得你為他付出什麼的地方?”頓了頓,她開口問道。

    “喔噢,好多的問題呢,不過聽起來,倒像是一個小丫頭在評論自己的男人一樣啊?”

    半精靈似乎不滿地歪了歪頭,撲哧地笑了出來,不過很快笑容就換成了思索的神色:“是啊,我究竟是喜歡他什麼地方呢?嗯……或者,就是因為他很自私啊,隻要是他的東西,他就會完全掌控在自己的手裏,對她們很好啊,付出多少他可能都不會在乎的。所以,我覺得跟他在一起,被他保護的那種感覺,應該算是很不錯吧。”

    “僅僅隻是這樣?”

    “這樣還不夠麼?”

    “當然不夠了,你這樣可不是喜歡他……好吧,或者,也許夠了。”安娜蘇爭辯了一下,不過最後還是歎息:“既然你喜歡他,那麼不妨向他明白的表示出來吧?男人這種生物,都是非常遲鈍的,如果你不說,他可能永遠也不會發現,或者他會自認為你沒有那樣的想法而退縮。”

    “是啊。這個家夥,似乎有的時候真的挺遲鈍的。那麼,你是說,我應該去主動獻身?不過,這有點……”小丫頭哼了一聲,不過很快就轉移了注意力:“光說別人,那你自己呢?你有沒有想過跟他先表白?”

    這反問讓幕僚小姐的臉稍微紅了一下,她輕輕舉起手裏的酒杯,但語氣卻平靜如初:“我早就說過了,這件事跟我沒有什麼關係吧,他喜歡誰,或者與誰有什麼關係,都是他的事情,而我,我不過是個倒黴的囚犯罷了,隻能幫助他管理一些領地上的事物,至於他……應該算是一個不錯的上司,但也就僅僅是這樣了。”

    “真的僅僅隻是這樣了麼?”

    “好吧,這樣也不錯。那個家夥雖然看起來正經,不過好像其實是很好色的,來者不拒呢,你之前似乎就跟我說過,他跟你的那個什麼表姐之類的還有一些……不幹不淨?真是齷齪,再加上這一次,嗯,在我這裏的長到足夠規模之前,可不能讓這種對手再增加了……不然,他說不定有一天就會對你出手呢,所以,幹脆我就把你放了如何?”麗莎小姐點了點頭:“昨天,還有今天的宴會上,可是有不少青年才俊圍在你身前身後轉來轉去的呢,你有沒有看上哪一個?我讓愛德華那家夥給你安排安排,至於我們之間的契約,就這樣一筆勾銷了吧,我把契約還給你,你就去嫁人吧?”

    “如果用這種方式作為交換的話,請恕我不能接受。”這個荒唐的理由讓幕僚小姐一時間不由得有些好氣又好笑,不過認真考慮之後,她

    隻是半精靈小姐顯然並不想要就此結束對話,頓了頓她露出一個恍然的表情:“啊,對了,你是喜歡那個你的那個什麼,提比略?格拉古?

    “他?不可能的,我們之間的關係比較親近,但不是你想象的那一種。”那個似乎已經久違的名字,讓安娜蘇的眼神微暗,她搖了搖頭:“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兄長,所以我們之間不會有什麼的。”

    “哦,血緣關係……不過,那些術士們似乎也不在乎這個……”

    “夠了!麗莎?麗諾比麗小姐,我們不要在討論這件事情了!”禁忌的話題讓女幕僚一下子就板起麵孔提高了聲調。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3-1 16:17
第三百三十二章

     不過,半精靈小姐根本不為所動。

    當然了,她才不會害怕這種程度的憤怒呢,反正安娜蘇的能力比她差得遠——除了一點兒隻能用來嚇嚇那些拈花惹草的花花公子的宮廷防身劍術,這位小姐就再無什麼戰鬥能力,雖然也曾經經曆過一些冒險而增強了幾分戰鬥經驗,不過想要跟黑暗女士眷顧的麗莎小姐相比……半精靈甚至就跟她比她最擅長的近身戰,也不可能會失去一丁點兒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不喜歡那個提比略,也不喜歡愛德華,這樣行了吧?”

    眼珠轉了轉,她起身坐到幕僚小姐的身邊:“呐呐,我說,你不是向來有很多的壞主意的麼?所以,幫我想辦法吧,隻要讓我能和愛德華在一起,我就給你更多的自由,怎麼樣?如果你喜歡的話,我說不定還可以讓蓓爾萊娜陛下吸納你成為她的信徒呢,我看看,唔,賜給你三四階神術的力量,也不是不可能哦?”

    “真是……夠了!我不想做這些事!”幕僚小姐將手中的酒杯重重的磕在桌麵上,瞪著那個嬉皮笑臉的小姑娘。

    是憤怒吧,或者是羞怯?

    總之臉上像是被火燙了一樣**辣的,她不想要再說這件事情……不,應該說她根本就不想要參合進這種事情裏麵。那個什麼該死的壞人,傻瓜,什麼愛德華的,都應該給扔到世界,整個多元宇宙的外麵才好。對了,還有這個小丫頭,還有那個什麼領地,都應該通通見鬼去!

    但是看著眼前那張漂亮的小臉,她卻又發現,自己沒法放下不管。

    是害怕這個人小鬼大的半精靈真的鬧出什麼來?盡管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市場會想出一些令人頭痛的主意,不過有時候表現出的那種天真卻又讓人很難忍心去讓她受到什麼傷害。

    “你隻要跟在他身邊。等到你長大了,他自然會被你吸引住的,這樣的感情。可不是那些一蹴而就的,嗯,**能夠相比。所以,你就不要想著那些古怪的事情了。”歎了口氣,她開口道。

    這個建議很誠懇,也很正確。幾乎是最合理的辦法。

    但卻不被接受。

    “那可不行,等到我再長大一些,就算外表要達到跟你一樣的時候,都已經是十幾年之後了!”

    小小姐搖了搖頭:“我……我可不想他再被誰搶走了!所以,我一定要讓他迷上我才行,他是我的,就算不是我一個人的。我也也至少不能落在那些女人後麵,我得成為他的女人才行!”

    “當他的女人?難道你要……諸神在上啊,你真是瘋了。你知道他有多大……不是,”

    安娜蘇瞪大了眼睛,忽然發現自己的言辭有些難以成句。頓了頓,才磕磕巴巴的開口:“那是大人才能做的事情,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上一次,難道你沒看見嗎?連那個黑暗精靈的女人都無法……都無法承受他呢,如果是你的話,你以為你能受得了?”

    “那是那個女人比較廢物。跟我才沒有關係呢,”

    小丫頭眯起眼睛,笑得更加不懷好意:“說這說那的,鬼才信你呢,我知道了,你就是不想要讓我搶在你的前麵嘛,這種嚇唬人的口氣,我那個老爹經常會用,不過才嚇不倒我呢。說吧,你有什麼辦法對不對?”

    “唉,我是真的沒有辦法啦,你知道……你知道男人跟女人不一樣的,如果他不願意,嗯……”

    看來,如果不給出一個令人滿意的解釋,這位小姐是絕對不會放棄糾纏她的,所以沉吟了片刻,安娜蘇隻能嚐試著用不那麼令人難堪的詞語解釋道:“……如果他不主動,那麼你即使做什麼東西也沒有用的,男人和女人不同,要想調集起他們的**,並不是一件那麼容易的事。而且,以他,愛德華閣下的精神力,我不認為你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他對於你產生……那方麵的興趣。”

    “誰說的,我看很容易啊,那個****怪還不是很容易就勾引到他了……就不信本小姐還做不好這些事情,隻要我拿出真本事的話,哼!哼!”

    牙疼一樣的哼哼了幾聲,麗莎小姐的聲調果然降了下來,她捧住下巴,開始愁眉苦臉地思考……

    是啊,就是因為那個卓爾……那個****怪,她確實是又蠢又笨又黑,但是她卻在勾引男人方麵特別有優勢……聽說,男人似乎就是喜歡那些卓爾精靈的樣子,甚至在黑市上,一個卓爾精靈的女祭司,都能賣出幾萬個金幣。

    但是到底要怎麼做啊?

    在這個方麵,懵懵懂懂的知識,讓人小鬼大的半精靈小姐一下子理不出頭緒來了。

    要怎麼做?就像是那天看到的一樣親吻他麼?還是撫摸他?

    吻似乎是很舒服的,隻要嘴唇和他的嘴唇碰在一起,就會讓自己全身麻酥酥的好像e被閃電法術擊中了一樣……可是那卻不可能有什麼結果,因為自己已經試過了好幾次了。他似乎不討厭,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

    又或者,就像是上一次那個該死的黑皮****怪那樣?跟他……不過那件事,好像又不是那麼簡單的,上一次那個該死的爛香瓜,光是聽著那種叫聲,就已經讓半精靈小姐骨軟筋麻,全身發燒,差一點一夜都沒睡呢!

    要不然,用神術?還是用什麼別的辦法?實在不行把他捆起來?

    根本不可能。

    他可以看穿很多東西吧?好像很多魔法陷阱對於他來說都是無效的,雖然不知道那是魔法物品的效果還是別的什麼,但他似乎總是能看透。還有,記得他說過他曾經是個獵人還是冒險者什麼的,那些陷阱之類的東西根本難不倒他,至於說力量……

    別開玩笑了,一個**師都隻能跟他戰成一個平手,還有那些章魚頭,那些卓爾。甚至是卓爾的女神,哪一個都是比她更加厲害十倍的存在。

    到底要怎麼辦呢?

    ……

    真難辦。

    安娜蘇看著那位唉聲歎息的大小姐,自己好像隻剩下了搖頭的力氣。至於說表情,現在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應該哭還是笑……自己的未來,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不知道怎麼。她似乎忽然又想起了這個問題。

    實際上,作為一個習慣於安排一些事情的女孩子,安娜蘇當然也會計劃自己的未來,但在以前,這些計劃並不會很詳細,因為畢竟她還不過剛剛度過了成年之後的一個生日,思想中的東西,似乎也僅止於幫助自己的兄長,然後再在適當的時機裏找到一個不那麼令人討厭的家夥來托付一生什麼的。

    或者,就這樣呆在這裏?

    跟著這一幫人似乎也不錯。可以盡量的施展自己的才華,那座城市已經逐漸的走上了軌道,雖然需要考慮的東西很多,但是與以前相比似乎卻又很簡單,隻需要管理著那座小小城市裏的人就好了。那些親切的年長者,旅店的老板,木匠,鐵匠,那些衛隊中的小夥子們,那些農夫。還有……

    不對。

    不對,不對,不對!

    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可以這麼想?

    女孩子輕輕搖了搖頭,仿佛想要把這些淩亂的思緒拋開——似乎隻要一想到那個人的麵孔,自己的想法就會變得一片混亂起來……最近一段時間,類似的想法總是會不經意的出現,但是,但是!

    自己不可能一直就呆在這幫人的身邊的!

    這一定是那個小丫頭剛才說的那些怪話造成的,把自己的思路全都給攪亂了。沒錯,安娜蘇,你不是這個小小的國度裏的無名者!你還有家族,還應該有需要去完成的東西……屈尊於這裏,不過是不得已而為之!

    在心中這樣警告著自己,她強迫自己回想起一些重要的往事。

    比方說提比略?

    與他的初見,似乎也是一座這樣的宮殿裏,在那輝煌閃耀的房間裏,自己卻無意間目睹了一場毆鬥。

    那仍舊帶著孩童般稚氣的男孩剛剛經曆了一場由同一血脈的兄弟們施加的暴力,可是當那個名叫提比略的孩子,慢慢地從地上支撐起傷痕累累的軀體,擦拭著嘴角留下的血跡時,卻露出了微笑的容貌,喃喃地在自己麵前立下了誓言,

    “沒有父親麼,是的,沒有母親麼?是的,但我每一個人從出生,不就是自己麼?隻是一個人而已,所以,我不需要父母,也不需要兄弟,更不需要同伴……要成為大人物,我要成為大人物,讓所有人刮目相看,讓所有人,都匍匐於前……”

    可那是自己的目標麼?

    似乎是的。那個人,跟自己一樣,隻是妾室的孩子。

    所以,明知道他是不需要真正的同伴的,明知道,他是不值得去依靠的,但是為什麼,還是跟隨在他的身後了?

    或者就是被那個古怪的笑容,和相似的遭遇所吸引了吧?自己一直跟隨在他的身後,一直貢獻著自己微薄的力量,而所有的夢想,似乎都隻是為了完成他的那個夢想,卻從沒有考慮過,那對於自己,是不是真的具有意義。

    需要去完成的東西又是什麼?提比略的野心?輔佐他成為帝國的一位權傾朝野割據一方的大公爵?甚至是推翻金瑾花的王朝,建立一個新的帝國?

    不是的,自己需要的,不是跟隨在他的身後……那條路的盡頭,也不會是自己想要到到達的地方。那些夢想的盡頭,也不會有自己想要取得的東西……

    但在這裏,在這些人,或者說是那個人的身周,又是不是會有呢?

    ……

    又是漫長到了令人厭煩的一天……

    但幸好,它已經過去了,這或者就是時間對於每個人的恩賜吧,不管怎麼樣的糟糕。但是這些終究會過去。

    將自己陷到柔軟的床墊裏,愛德華發現自己似乎有些難以成眠。

    並非什麼不舒適的環境……作為皇帝的城堡,盧浮堡的設施還算是完整高級,雖然這些作為客房的房間不大,不過各種東西也算是一應俱全。填充了鴨絨的被褥綿軟透氣,輕盈而舒適。

    也不是因為不夠疲憊……他應該早就疲勞至極了,尤其是上午在婚禮上的那一場手腳。靈能點的消耗還是小事,但那個維持了一個沙漏來精神顯能的遙視術卻讓他耗費了大量的心力,之後還要有兩三個異能在最短的時間發出。才將一切遮掩的天衣無縫,而緊接著,又要去關注皇帝的情況……現在躺在床上。全身似乎都已經疲軟下來,腳底像是火燒一樣的刺痛,

    但或者是因為,時間還早吧,或者是心中還有一些令人疑惑的事……

    比如說,那個所謂的儀式還是造成了一些什麼效果的,雖然不知道那些在他身周閃耀的光澤究竟代表著什麼樣的意思,不過神祇顯然不可能會無聊到僅僅是用一些光澤來顯示自己的偉大。

    可究竟是什麼?

    由於身上帶著王權這種吸引仇恨的大殺器,愛德華對於這些所謂神賜予的東西,一向有著不小的戒心——現在被那些晨曦之神的神仆糾纏不休。就已經夠令人心煩了,再加上一個什麼崇山之神的話,麻煩就太大了。

    隻有找機會向塞西莉亞問個清楚了。

    但是見鬼……

    想到了那個女子,腦海中似乎便出現了想到了下午的那個吻,那在自己的唇上細微顫抖的唇瓣。以及那個羞憤的表情,然後,還有那健美緊實的修長嬌軀……思緒淩亂,很快就讓心靈術士感覺身體燥熱了起來,血液似乎都在興奮的燃燒著……

    要怎麼解決?

    偏偏這個時候,能夠給自己解決問題的人不在……偷偷回到領地去找達赫妮?恐怕會很麻煩吧。至於說塞西莉亞……那就更別想了,雖然對方的那個皇後的身份加上皇宮這個特殊地點,真要是來上一場‘戰鬥’的話,確實是會非常的令人身心舒暢,不過在這種敏感的時候,再鬧出什麼花樣來,想要善後可又是個大問題。

    他輕聲的頌唱出一個魔法伎倆的咒文,於是棉被頓時變得如冰塊兒一般的寒冷,雖然那個溫度讓他不由得戰栗了幾下,不過還算好,總算是能夠讓身體和精神同時放鬆了一下。

    好吧,就這樣躺了不知多久,睡意似乎總算是湧上來了。

    夢麼?

    朦朦朧朧之間,似乎有一種奇怪的觸感在身體上慢慢地蔓延……

    光滑,微涼,而又柔軟的,在身周慢慢的移動。

    恍惚中,好像是一雙柔軟的手掌,卻撫上了自己的……腰間,緊接著某個敏感的部位一陣濕潤溫暖,別某件柔軟而靈活的東西緩緩的擾動起來……

    夢境?

    記憶中,這種感覺似乎也隻有一個人才會給予,“唔……達赫妮,別鬧了……”迷迷糊糊的愛德華含混的開口,不過卻並不睜開眼睛。

    開始繞著愛德華的分身開始打轉,一會兒在那小小的出口上拂過,一會兒又蹭兩下後麵的溝壑,愛德華感到自己被撥來撥去,要不然就是吸進吐出。那小小的硬物到的感觸,更是讓人難以忍受……

    然後,那一小條的軟肉,然後是更多的柔軟緊緊的包裹住了他,不住的蠕動著……這種蠕動強而有力,更有一種無法形容的絕強的吸力……柔軟靈動的感受帶起一道道的電流,在脊椎之中來回流竄,衝上大腦。

    不對啊?

    精神好像聚攏了一點,加速的思維讓大腦反應過來了一些什麼……宮殿,皇帝……

    是的,皇宮,自己在皇宮裏。

    那麼,現在身上感覺到的重量是怎麼回事?

    眼皮好像是被什麼膠黏住了一樣,思緒也不想要加快,隻剩下那種舒適的感覺在身體上亂轉,

    嗯,將那東西似乎又被什麼更加緊湊的,濕潤溫暖的東西包裹住了,而且,一點點的向著更深的地方探索……

    眼睛終於睜開了。

    黑暗造不成任何的阻礙……所以心靈術士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視線裏,身上的被子已經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隻剩下一團光潔的影子,伏在他的身體上,

    小小的身體跪伏著,於是屁股便翹得高高的,輕輕地擺來擺去,神情更是異常的沉醉,被撐開的小嘴裏還不時發出含混柔膩的“嗯嗯”聲,不時吧嗒吧嗒個不停,好像含在嘴裏的不是某人的分身,而是無上的美味。

    更要命的是,姿態也異常撩人!

    莉莎的外形也就是人類十一二歲的模樣,嘴自然有些小,將那根碩大東西含在嘴裏,對她來說是其實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可是她的動作漸漸變得大了起來。她的頭不但輕輕轉動著,還上下的滑移,旋轉著將那根大東西吞進吐出。

    莉莎的外形也就是人類十一二歲的模樣,嘴自然有些小,將那根碩大東西含在嘴裏,對她來說是其實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可是她的動作漸漸變得大了起來。她的頭不但輕輕轉動著,還上下的滑移,旋轉著將那根大東西吞進吐出。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3-1 16:17
第三百三十三章 家賊……

    “這是在幹嘛?”

    他開口道,身體似乎有些不大受到控製,連聲音也變得有些微弱。頭腦裏麵仍舊暈暈的,也很難抑製住自己的生理反應……

    “咦?你,你醒過來了?真是的,不要嚇唬人家啦!”

    “奇怪,女士說這個神術隻要起效的話,你應該會睡得像死豬一樣才對啊?怎麼這麼快就醒來了?”她伸手捏了捏愛德華的手臂,用一個可愛的表情笑起來:“不過,好像還沒有什麼關係,看起來,力量上還是不會回複呢、”

    “是你幹的?給我解開。”

    “才~~~~不要!想要抓住你太難了,我可是花了一倍的時間祈禱,女士才賜給我這兩個特殊的神術的,怎麼可以就這樣放棄?”她吃吃的笑起來,得意得仿佛一隻偷腥的貓兒……

    嗯,確實是……一隻叼著一根大肉腸的小小貓。

    隻是轉了個方向,她伏跪在男人的兩腿間,開始了新一輪的進攻。用小小的舌頭不斷的打著圈,氆氌氆氌地舔舐。好像含在嘴裏的不是某人的分身,而是無上的美味。

    “嘻嘻,是不是很舒服?不過啊,這東西苦苦的,一點也不好吃,有點像父親大人喜歡的那種嚼煙似的,怪味道。”

    活動著舌尖,她抱怨道,然後顯示一樣的晃了晃手裏的一個小瓶子,裏麵琥珀色的液體在月光中微微閃光。“所以。我想了些辦法。這樣就沒有問題了……我是不是很聰明?”

    愛德華隻能苦笑。

    空氣中彌散著一點奇妙的味道,很甜香,這個世界上沒有多少糖果之類的玩意兒,能發出這種味道的,自然是蜂蜜了……難怪皮膚上有一種黏糊糊的感覺——這小丫頭還真是會胡思亂想。

    “黏糊糊的怎麼可能會好的?胡鬧的出格了!快點停下來。你還不到做這個的時候呢!”

    “才不要!”她吐出那東西,含混的抱怨:“真是的,嘴巴都酸了啦,上一次我看見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你就那麼喜歡那個黑皮女人的爛香瓜嗎?我就不行嗎?”

    “聽話,你……哎呀!別咬啊!”

    “給你一點顏色看看,嗯嗯……”

    小妖精的舌頭極為靈巧,雖然還有些生澀的笨拙。不過卻很能抓住要領,也變得愈來愈靈活,很快的,她的動作漸漸變得大了起來。她的舌頭已經能夠纏繞住那玩意兒,蠕動和摩擦。然後用小巧的嘴唇上下的滑移,旋轉著將那根大東西吞進吐出。隻是莉莎的外形也就是人類十一二歲的模樣。嘴自然有些小,將那根碩大東西含在嘴裏,對她來說是其實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

    愛德華很快就感覺自己要撐不住了。

    “嘔哦……怎麼,怎麼會變得這麼大,你……你是想要殺了我嗎?不過,嘻嘻,不錯哦,漸漸的就開始有精神了呢,看來,讓你醒過來也不錯啊?”

    “我又不是蘿莉控……你這種小丫頭,怎麼可能讓我有什麼感覺?”

    “那是什麼?嗯,聽起來似乎是個很邪惡的詞彙,不過我覺得好像是有褒獎的意思哦……而且,這裏好像不是你說的那樣呢,呼呼呼……不是一點一點的變大了麼?”輕輕的將一縷發絲撥到耳後,半精靈的白皙的麵孔已經染上了一層酡紅,仿佛醉酒:“愛德華的味道,好熱啊,頭暈暈的,有種奇怪的感覺呢哈……嗯嗯,愛德華的味道,越來越濃了,我是不是應該再補一些蜂蜜上去呢?”

    “你……你以前不會是做過這種事情吧?”

    “你在說什麼啊,這麼醜陋的東西,又這麼苦,味道又奇怪,髒也髒死了,我怎麼可能會舔別人的嘛,如果不是你的話,我才不會做呢!”

    說話的時候,她隻能停止舔舐,但卻伸出小手,輕輕捏住愛德華的分身,用食指和拇指扣住那顆碩大的頭,來回摩挲,然後用舌尖去慢慢的舔舐後麵的那一條筋絡。這種感覺異常刺激,要不是愛德華“久經戰陣”恐怕沒幾下就會立刻交貨。

    有那麼一瞬間,愛德華真的懷疑這個丫頭早就和許多男人上過床,要不然怎麼知道這種手法?但是那生澀的手法,卻又足以證明,小女孩確實是第一次碰這玩意兒。所以他隻能歎息著,試圖勸服她:“快點住手吧,還有住嘴!麗莎……這件事情不是你這個年紀可以做的……這樣輕率,你以後會後悔的……”

    可惜,這位半精靈小姐顯然從來都是非常有主意的,一兩句的勸告,根本就沒有有什麼用。

    “掙紮也沒用的,這是女士特別賜予我的神術,輕易可是解不開的,實際上,你能醒過來就已經是很厲害的了,不過,想要動彈可是不可能的呢。”小丫頭揚起麵孔,嘻嘻的笑:“放棄吧,陛下已經把我應該知道的東西都告訴我了,你隻要老老實實的躺在那裏,慢慢的享受就好了。”

    神還管這種事情?

    好吧,愛德華心中再一次確認,這個黑暗女士恐怕,不,肯定不是個什麼正經的神祇——在這個世界上。有關兩性之間的話題,仍舊被視作一種禮法中的禁忌。雖然貴族之間對於這種事兒比較開放,但也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而大部分神祇的態度,也通常如此。即使是倡導這種事情的歡愉女神,也沒有公開教導牠的信徒這些事情的秘密的。

    真是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太失策了……

    對於身邊的一些人,愛德華本來也是有所警惕的,比方說卓爾,或者是一直想要逃走的幕僚小姐,不過惟獨麗莎這個丫頭他已經逐漸放鬆了……本來如果需要的話,心靈術士也可以讓自己的靈晶仆為自己警戒。不過因為上一次。卡特澤耶克的那個突然到訪,讓他對於那東西多少有些警惕過頭,現在又因為是在防禦完善的皇宮之中,所以也就忽略了基本的防備。

    沒想到就被這丫頭偷襲成功了。

    “嗯,似乎這樣也就差不多了。開始下一步吧……嘻嘻。”

    這樣向著的時候,麗莎小姐似乎已經開始新的動作了——審視著那已經開始挺立的神木,小丫頭點了點頭,對於自己的‘成果’表示滿意,然後一個翻身,她已經騎在了愛德華的腰胯之間。

    她的身體雖然很細長,還帶著一點兒未褪去的嬰兒肥,但那不同於成熟女子的纖長,也稱不上什麼豐腴。瘦巴巴的;露出肋骨的細微線條的皮膚,青澀,潔白而光滑,像是玉石雕琢的一樣,隻有胸口上稍微還能看到一點點的脂肪凝聚的凸起。

    但那也隻是青澀的果實,才剛剛露出了一點豐潤的端倪而已。點綴著兩顆小小的櫻桃花苞。

    “就是這裏吧?看看……我馬上就要得到你了哦?”

    小丫頭嬌笑著,用兩根細細的指頭伸到自己的密境,輕輕的分開那一線粉紅的縫隙,將自己的神秘盡數的展現在愛德華麵前……於是白嫩的花瓣被剝開時,清晰地露出其中包裹著的那種很淡的粉紅色,在中心處慢慢的變得深了一些,一層仿佛膜一樣的皮膚分布在那小小的中心口周圍,小小的花蕊在上麵一點的地方,被一層紅紅的皮膚包裹成一個小角,完全不像是那些成熟的花瓣,

    那些會引發一個真正男人的,而這粉紅色,隻是單薄得讓人心中有些憐愛。

    所以愛德華不再說話了。

    而麗莎也不說,因為她正在搖動著小小的屁股,努力的一起一伏,用自己的兩片柔軟的花瓣在愛德華的分身上蹭來蹭去……

    但是隻能是摩擦著,不得其門而入。

    實際上,也不可能‘入’得進去吧,以兩人的比例,若是真的成功了,這丫頭的身體恐怕會被撕裂開來的……

    其實那種軟乎乎,有點濕潤的摩擦感覺其實也不錯……不過幸好,比她的唇舌侍奉可要差的很遠,實際上,恐怕隻有一些特殊的人群才會認為這是一種享受吧,這種姿態上更加享受的反而是小丫頭本人……

    半精靈小姐的呼吸變得沉重,因為在以前,那種體會過一次的感覺似乎又來了……身體癢癢的,從外麵癢到裏麵,這種難以形容的酥癢感從兩人接觸的地方慢慢的散開,然後再往上麵和下麵蔓延,她的腰變得軟軟的,兩條腿似乎也在發軟。而且這種感覺還沿著脊椎骨往上,不停地衝擊著腦門。

    “天呀……天呀……”她細細的尖叫起來,然後趴伏在愛德華的胸口,卻又不停地聳動,越來越快。

    有什麼東西慢慢的從身體內流淌出來了,女孩用手摸了摸,於是舉到眼前的指尖上就沾染著稀薄的蜜露,她不由好奇的將手指湊到鼻子底下聞了聞,於是淡淡的腥味頓時讓她的臉頰變得更加通紅。

    可是這小丫頭卻動的越來越急了……她現在已經相信,那件事肯定非常美妙的,或者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美妙,因為她現在還沒有正式開始,就已經這麼舒服。

    她繼續著,摩擦,聳動,然後沒有多久……一瞬間,她大叫起來,感覺頭腦暈乎乎的,好像連魂魄都飛了起來,整個人就像是升到雲端……

    這叫他喵的什麼事兒啊?

    愛德華慢慢的支起了身體。然後不由低聲咒罵道。

    與設想中一樣,在半精靈失去了意識的現在,他似乎總算回複了自由……隻是趴伏在胸口上的小丫頭麵孔酡紅。卻還是緊緊地攬住他,糾纏著他。不肯鬆手。

    花蜜和蜂蜜在身體上的某個部分粘膩的渾成一團,有點冷冷的,而那種奇妙的味道,實在是擁有著一種別樣的誘惑,即使他對於這種年歲的女孩子沒有什麼興趣,但也同樣感覺全身燥熱,那東西翹得半天高,脹痛險些引發獸性出來……

    幸好,一旦可以自由的調用自己的思維,心靈術士就可以通過自我催眠對於身體的絕對控製。來平衡自己的血流方向。

    輕輕的掰開那小丫頭的身體。再用一個魔法伎倆清幹淨那些粘稠的東西……隻是身體上的感覺或者可以平複,但是心中的那種燥熱,卻無論如何也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壓製下去的了。

    靜了一會之後,睡意已經全無,於是替半昏睡的小丫頭蓋上被子。他幹脆站起身,穿上衣袍出門去……皇宮的客房,距離中央庭院的花園並不遙遠,雖然也有幾隊騎士在巡邏,不過對於愛德華來說,這並不是問題。

    隻可惜,今天晚上的夜色並不好,

    星月皆被烏雲遮得一點兒也不漏,好象完全消失般。那種昏沉的黑暗仿佛葬禮上的黑帷幕。帶著一種淒慘的味道,籠罩在這片黑暗中,萬事萬物都好象穿著喪服……

    空氣有一些與盛夏不符合的陰冷,天空中正飄落著雨,可惜並不是瀑布似地倒下來傾盆的好雨,而是一種使人無從辨別點滴的極細的水柱。分不清楚的是雨還是霧,隻是那種不斷地對人飄過來的那種纖小點滴,不久就會在衣服上蓋著一層冰冷而有滲透力的苔蘚樣的潮濕。

    這感覺其實不錯——正好可以讓燥熱的心情變得冷靜一點。

    深深地呼吸著空氣,愛德華感覺自己總算是平複了不少。

    當然,周遭的黑暗多少有點掃興,雖然無法對於他的視線有絲毫的阻礙,不過,這黑暗中的花園,並沒有什麼值得欣賞的……

    黑暗……

    他輕輕的磨了磨牙齒,說起黑暗,就讓人想到剛剛的那件事情,那個該死的黑暗女士蓓爾萊娜……居然如此攛掇她的信徒!還給予特殊的神術?這件事情決不能就這樣算了,一定得讓她做出個交代才行!

    當然,雖然說是籍籍無名,但蓓爾萊娜畢竟還是個神祇,現在的愛德華,還沒有什麼可以威脅到一位神祇的力量,所以……說到代價,至少也得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至少也得等到他有能力把王權掌握在手中才行。

    有點無聊的開始返回房間,但愛德華的目光,忽然一凝。

    一個小小的陰影散發出的魔法波動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枚剛剛從走廊的旁邊,一個窗子之中慢悠悠的探出來的,小小的眼球……事實上,如果仔細觀察便可以注意到那並非是真正的眼球,而是水晶鑄成的小球,但是他們中間卻又確實有一隻閃爍的瞳孔,在空中飛行的樣子跟一個翻滾的眼珠子也一無二致。

    眉頭挑了挑,心靈術士在記憶中好像搜索到了有關的東西……如果沒猜錯的話,那是一個監視之眼,一個範圍非常廣的五環,還是六環的預言係魔法。可以把每隻眼睛的視野都傳遞到施法者那裏。

    有點奇怪。

    因為記憶中這個魔法可以被固化,但固化後就不能移動……作為皇宮,盧浮堡中確實會有一些魔法的監測,不過,這種常備的監測,似乎並不適合用即時施展的魔法來進行監控?

    他搖了搖頭,但並不打算一探究竟。

    這裏又不是他的地盤,再說皇帝遇刺這種非常時期,有點特殊手段,倒也無可厚非。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似乎就更加特殊了……

    細微的心靈觸須,在空中布展,探測到常人無法查知的震動,隻有在心靈術士的頭腦中,才能將之還原成為清晰地印象……好像是有一個人,正靜靜地尾隨在自己身後?

    不對,他已經不是在尾隨,而是開始向前移動了。

    愛德華皺起了眉頭,不過腳下的步伐卻並沒有絲毫的變動……在他的額頭上,一抹細微的光澤閃爍,心靈額眼將他身後的情景,也一絲不差的送進了他的視野中。

    那是一個人形的影子,腳步無聲,但速度飛快。一身黑色的服飾像是皮膚一樣緊貼在他的身上,把他變成一抹黑暗……唯有麵孔的部分,正閃爍著四點碧綠的光澤……竟然是並排生著的四隻眼睛,散發著光芒的鈴鐺般大小的瞳仁,在夜色下異常的醒目。讓他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人類,而更多像是某種荒野中活動的怪物!

    “喂,我可不是什麼可疑人物,隻是出來透透氣而已,很快就要回去了,所以,最好別再跟著我了。”

    距離很快就已經貼近到了五十尺之內。最終,愛德華不得不停下腳步,開口道。

    但黑影似乎根本沒有放棄的念頭。

    他微微伏低了身體,用那柄黑紅的匕首作出了回答……濃烈的血腥味兒彌散開來,黑衣人手中原本短短的匕首忽然活物一般的開始生長,那成長的部分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鮮豔的紅色!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3-1 16:18
第三百三十四章 內鬼

    這個世界上的智慧生物並非單一的種類,因此就算是出現了三頭六臂的對手倒也不算新鮮。不過,從思維觸須中反饋的的思緒有些雜亂,而且含混,感覺像是野獸倒多過於人類……

    愛德華慢慢後退。

    刺客看上去並不容易對付,而且,他也沒有必要全力以赴。

    雖然皇宮的反魔法法陣對於靈能並無限製,但周遭人多眼雜,若是被人發現了問題,又是一場麻煩……而靠著幾個不受影響的零環法術以及自己那點獵人的能力去對付一個真正的殺手……愛德華還沒有那麼高的英雄情結,驅使他做那種吃力不討好的表演。

    但對方並不因為他的和平表現就選擇放棄……刀刃上燃燒著的魔法能量殷紅如血!長刀一揮,暗紅的光弧就向著愛德華衝殺過來!

    但真正的殺手,卻來自於兩側。

    血影長刀揮出的刹那,空間扭動,陰影從左側的一棵樹幹,右側的一塊假山中分別勾勒出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影!於是三柄長刀交錯延展,眨眼就將目標的退路,完全封鎖!

    哼。

    愛德華轉了一下身體。

    血色的長刀迅捷無倫!不過,在一個心靈術士的與慢,也不過是精神集中與放鬆之間的差異而已……更何況,這個包圍圈的範圍足有三十呎,對手也必須交換一次腳步。

    三柄長刀交錯斬擊。勞而無功。

    十二隻明亮的眼睛四下尋覓,隨即便注意到那個對手,於二十呎之外抽身後退,而在他身後,一片嘈雜已經隨即響起。

    整個宮殿,幾乎在一瞬間已經被驚醒了。

    “這裏出什麼事了,你們是誰!”

    光焰延展而來。雖然那冷漠的光澤沒有殺傷的力量,卻將十幾個騎士與法師,引向了那三個不速之客的身影。隨著怒吼。連串的紫色光點已經向著刺客飛了過去,在他們身上打出連串明亮的火花!

    不過這一串飛彈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三個黑衣人隻是輕輕一抖。便各自從光影中跨步而出,而衛隊的出現似乎絲毫沒有讓他們慌亂,反而燃起了更加高昂的戰意——對視一眼,三個影子一聲不響的分開,齊齊衝向了那幾個正在頌唱第二個咒文的法師!

    叮!叮!

    六名騎士越眾而出,手中長短的兵器已經各自圈住了一個敵人!

    “你是誰,在這裏幹什麼?”另一邊,一隊人之中的一個法師高聲喝道。

    他顯然沒有多少戰鬥的經驗,因此對於遠處那幾個騎士包圍中的黑影也沒有太多關注,反倒是眼前這個矮小的施法者。全身黑袍有些紮眼,他想了想,沒有從記憶中搜索到相關的大人物,於是便本能的將之作為嫌疑者。

    不過他立刻就為這個莽撞的舉動付出了代價,一道血紅的芒影。一瞬間已經洞穿了他的胸膛!速度之快,仿佛錯覺——

    所有法師的動作都在同時停頓……他們瞪大眼睛,看著那個可憐的倒黴蛋張著嘴不住的顫抖,他的身體上已經展開了一朵殷紅的花!肌肉抽搐著向內收縮,那力量之大,讓人體像是破抹布一樣的被抽緊。僅僅是一個呼吸的時間,就已經變成了長袍包裹中的一小團兒灰燼!

    “怪物!”

    一個騎士大吼著揮出手中的巨劍,黑鐵的巨劍因為揮動而產生的呼嘯聲停滯了……他麵前那個刺客的左手仿佛被撕咬一般扯開,皮膚綻裂,半截折斷的臂骨從扭曲皮肉中裸露出來,黑血翻湧,噴濺……然後才是那種刺耳又沉悶的摩擦聲。

    黑影重重的跌向地麵!但反應極快,在落地之前已經調整好了動作,幾個翻滾之間,卸去了大部分力量,黑紅色的鮮血灑落,濺在草葉上竟然發出滋啦滋啦的燒灼腐蝕聲!可是這個人影卻並不是人,他恍然未覺一般身形一停,一頓,如同一條滑溜的泥鰍,一閃間他就貼著其中一個人的劍,滑到了那個人的左側。

    左側是反手。

    巨劍這樣的武器並非一般的刀劍,並不以鋒利見長,那沉重的劍身和使用者的力量相輔相成,足夠讓沒有任何鋒刃的劍鋒也撕裂金屬,產生巨大的殺傷——但也會讓精致的劍刃崩毀。所以巨劍多采用簡單的鑄造法而無需開鋒……於是揮動它便需要相應的速度和距離。

    能夠在皇宮內守衛,那個騎士的實力自然是不差的,他左手一揮,手甲裏就迸出了一道劍刃,追著刺客劈了過來!可惜劍到中途,他的動作就已經頓了一下……任由那個黑影閃過他的身邊,向著樹叢中衝去……

    隻有目光最為敏銳,如愛德華這樣的人,才能注意到,那個騎士的脖頸上多了一道淡淡的紅色劃痕,就仿佛被貓爪子抓了一下的傷痕,可就是這小小的不起眼的痕跡,已經足夠讓他的生機瞬間被切斷!

    電光石火間,便是兩條人命。而兩群人之間的距離已縮短到了十多尺……所有的法師都不由大驚!

    二十呎,一名魔法師近距離麵對一位刺客的下場是什麼?在大部分人的認知中,無非是死得痛苦一點和死得舒暢一點的區別而已……於是所有人都在後退,甚至有些人,已經忍不住尖叫失聲!

    “一群雜魚。”

    低沉冰冷的聲音,突然在空間裏響起。

    聲音不大,但卻像是冰錐般從所有人耳中直透入他的心底,猛顫一下的人們直覺般轉過視線,注意到不知何時,有個身影竟然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小心……”

    一個騎士不由高叫,他注意到那個人竟然就站在幾個刺客的中間——這是個不高的影子。五尺多些的身高撐起了一件暗色的法袍。上麵一層紅色的光澤隱現,卻又刺繡著精致的銀色環紋,長長的兜帽低垂著,遮住這個人的麵孔,隻隱隱露出陰冷的眼神。

    一名魔法師近距離麵對一位刺客的下場是什麼?

    或者,這是另一種詮釋——騎士的語聲剛剛挑起,那個人已經從長袍裏探出一隻手。修長的指尖在空中輕輕一畫,明亮的青白色電光帶來的劈啪噪響的已經將他的尾音完全淹沒!

    可怕的閃電從他手中噴出來,在那個堪堪刺中他的刺客身上炸裂。然後轉向,於虛空中拉出一道明亮的長長的線條,一眨眼間已經串聯上了四五個身影!三個刺客無一幸免。但同時也有兩個倒黴的宮廷衛士被粘連其中,可怕的電光在一個呼吸之後熄滅了,而五個人影便分別向著後方拋開!不過落地時,他們已經酥脆的仿佛焦炭一般,劈裏啪啦的在地上撞成了十七八截!

    空氣之中頓時充溢著脂肪燃燒的刺鼻焦臭!

    愛德華皺了皺眉頭。

    一個師。

    借助心靈額眼,即使目光並不想對,愛德華也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個人的每一個細節。因此,他也能夠很快篤定那個判斷。

    一名真正的法師除了學習還需要通過不停的戰鬥來充實自己,這是霍金師的名言,這裏的戰鬥。當然指的不是那些躲在安全距離上,或者盾牌之後,用魔法玩弄對手的幼稚舉動,而是貨真價實的麵對對手……在任何時候任何地點。

    因此真正強大的法師是那種能夠在攻擊距離無限接近或者無線遠離兩個極端都爆發出殺傷力的怪物,所以那些接近了法師就是贏取了戰鬥勝利果實的幼稚論調。隻是普通騎士和弱小法師的過家家遊戲得出的滑稽結論而已。

    法師學院中六個師的名字,在圖米尼斯廣為流傳,但是真正見過他們真容的人卻並不多,法師們總是有著各種各樣的惡癖,其中最為著名的就是如霍金這樣宅在家中不見任何人,所有的問題都交給部下完成。也有些人中意於旅行,足跡甚至可以遠到其他的位麵,數年不歸也是家常便飯。

    實際上,如愛德華一般能夠見到六師之中的三個,已經算是格外幸運的了。

    好吧,如今,是第四個。

    “弗……弗萊明師?您你您……您怎麼會在這裏的?”

    詭異的靜謐持續了一刻,仿佛場地中的嘈雜聲響,在一瞬間便被那閃電奪取,直到幾個呼吸之後,這沉寂才被一個顫抖的聲音打破,戰戰兢兢的法師們之中,終於有一個認出了這個拯救者。

    “我怎麼會在這裏?當然是為了看看你們這幫蠢才能把我們這幾個老家夥的精心傑作糟蹋成什麼樣子的!”這個人尖刻的咒罵著,順手掠下兜帽,露出一張蒼白的麵孔:“一群廢物,蠢材,你們的腦子裏麵裝的都是狗屎嗎?還是說已經被史拉蟾當成了卵囊?或者,你們覺得讓一群白癡混進了這裏,就算是你們超越我們的最好方式?那麼我真的要恭喜你們,因為你們徹底成功了!”

    那麵孔上兩個眼圈又深又黑,單薄沒有血色的嘴唇配上棱角分明的麵孔,憑空給他增添了幾許讓人不寒而栗的威嚴。好吧,說是威嚇更好些——因為在看清楚這張臉的刹那,那些法師們都禁不住如小女生一樣驚呼和細微的顫抖。

    實際上,這個男人並不高大,五尺半的高度甚至跟愛德華相差不多,站在一群皇宮騎士裏,更顯得矮小單薄,但愛德華站定了身體,垂下頭,直覺一般的感受到那股隱藏在外表之下,與身體不相稱的無窮精力和。就是被強行包裹起來的一團熊熊烈焰。

    “真是幸運,幸好大師您在這裏……”負責防守的國家法師之中,一個留著短髯的老者磕磕巴巴的開口道,他點頭哈腰,用手帕不住的擦著腦袋上的汗水,兩腿卻已經把那件法師袍都成了一片——好歹也是皇城重地,防守本應絕對森嚴。畢竟防禦法陣都是出自師手中的傑作,如今被一幫人隨意進出,確實是大打法師們的老臉……

    誰不知道師們的脾氣一向古怪……現在這臉打也打了,師惱羞成怒之下就算把他們全都陪葬,也不算是什麼新聞的

    “大師,多虧了您的幫助,否則結果不堪設想。不堪設想……”

    “廢話少說,他們在法陣上做了手腳你們居然都不知道,一群飯桶!你們在學院裏學到的東西都扔到狗頭人的腦子裏裏麵去了麼?還是被你們給隨便噴進了哪個女支女的肚子裏麵?”

    瞥了一眼一群恭敬地人們。他冷笑道;“算了,這幫家夥也不算是什麼正常的存在,對於本來就是廢物的你們來說。也不奇怪了。”

    說話之間,他已經召喚出一個隱形的仆役,從那些被電焦了的殘骸中扯出了一片……灰燼隨著那仆役的動作紛紛灑下,但隨即圍觀的人們就不由得小小訝然——黑炭之下露出的暗紅色肉塊仍舊在不斷的扭動著,仿佛在跳著詭異的舞蹈。

    “煉獄生物……是那些惡魔?”他自語道:“有點像提夫林,不過,似乎還有一點有意引導的意思,有趣,不知道又是哪個老家夥的傑作?”

    “哦,你……我知道你。”

    抬起頭。他目光一掃,忽然開口道,同時從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個精致的小東西,好像是個小壺——將那東西湊在鼻子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才抬起三角的眼睛打量眼前的年輕人:“你是阿爾伯特老……嗯。師的那個新的學徒嘛,據說挺受到他的照顧啊?不過看起來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三環……不過如此,不過如此。”

    “這裏發生了什麼事?卡特倫大師,城內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了,為何如此混亂,據傳……”

    嘈雜聲在這個時候

    “殿下。這裏麵似乎有點古怪。”愛德華搖了搖頭,他本不欲多事,不過目光在斯特蘭身上停了停,還是隨口向他說出了一些猜測:“如果這幫家夥的能力都是這個樣子的話,那麼恐怕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子爵閣下,您的意思是?”年輕的皇子眉頭緊皺,有些心不在焉:“還要多謝您的幫助,才能夠發現這些”

    “不,我是說,以他們的能力,本來不應該被我發現才對,”“他們的潛藏能力很優秀,如果不是以我為目標,那麼”

    “隻是個懷疑而已,有一句話說的很好,讓人知道是刺客的刺客,永遠是不值錢的刺客……”

    “讓人知道是刺客的刺客,永遠是不值錢的刺客?”他的語聲很輕,但是一旁正被簇擁著的師卻剛好捕捉到了,他眼神一緊,重複了一遍,似乎察覺到顯然並非單純的輕視,而是意有所指。

    “國王現在在什麼地方,周圍有什麼人在?”

    這裏好歹也是皇城重地,防守本應絕對森嚴,畢竟防禦法陣都是出自師手中的傑作,被一幫人隨意進出,豈不是有些大打法師們的老臉?

    可現在這臉打也打了,

    “敵人的數量在十名以上!現在……報告的遇難人數已經有十三人,其中七名是王國重臣……六人已經傷重不治。”

    皇宮之中的守衛畢竟素質優秀,而法陣係統也足夠完善整齊,片刻的忙亂之後,已經從通訊水晶的消息裏得到了大致上的情況。

    “這樣數量的人手,可能隻是從宮殿外麵滲透,但可能性很小,畢竟這裏可不是外圍地區,而以盧浮堡的警備數量,他們也不可能長時間潛藏而不被發現……剩餘可能性較大的,就隻有……”

    “有內應將之送進來?”斯特蘭皺起眉頭開口道,於是他身旁的魯道夫立刻轉向了一旁頭盔上戴著三根羽毛的騎士隊長:“最近有什麼大規模的調動?至少五人以上的?”

    “這……盧浮堡內所有的調動都是要經過至少經過禁衛騎士,法師和陛下本人中至少兩個人的同意才能完成的,其他人沒有權利完成這樣的調動,即使是國王陛下本人,也不能輕易改動皇宮內的人員配置……不過,不過,當皇帝陛下染病不能理政時,這個權利要交給王儲殿下。請稍等。”

    或者第一次的刺殺是這位王子殿下的手筆,但是第二次就絕對不可能是了……春秋鼎盛的現任國王死在了他的一個兒子,也是最有利的王位競爭者的監護之中,那麼所有人對此會是什麼反應呢?會相信這是一場意外嗎?隻要稍微操縱一下輿論,那倒黴的家夥就很難說清事實……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3-1 16:22
第三百三十五章 無法申辯

    皇帝寢宮之前的大廳中,此刻已經是一片狼藉。

    到處都是破碎的物品殘片,二十餘具屍體七零八落血流成河……放眼之處皆是騎士的身影,八麵大盾在寢室的門口圍成了牆壁,剩餘的十幾個騎士各自舉起手中的武器,他們的腳步沉穩,呼吸悠長,顯然擁有放在哪裏都足以令人動容的實力;隻是此刻,卻隻能堪堪穩住陣腳……

    雖然他們的對手,僅僅是四個全身籠罩在灰色之中的人形。

    之所以用這個詞彙來形容,是因為這些徒有人類外表的家夥們根本是一群不折不扣的怪物——

    比方說,被四個騎士包圍的,卻仍舊遊刃有餘的那個……他的上半身正在向後翻過去,就像從腰肢折斷了一般,後腦勺幾乎碰到了地麵!可是當一柄騎士劍呼嘯著從他的身體上方掠過,他已經毫無阻滯的向前一翻,那兩條腿在地上蹬出吱嘎的一聲破裂的輕響,然後他已經直直的向前竄過了一個騎士的身邊!

    他全身上下似乎都是柔軟的,就像是那些低級的果凍怪……所謂的運動規則,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是毫無影響的事情。

    可是那個倒黴的近衛騎士的身體瞬間便僵直了。

    幾個呼吸之後,他身上的鎧甲才發出了喀嚓的一聲輕響,上半身就像是秸稈一般的緩緩滑落下去,然後血液和內髒才反應過來一般滾滾而出……濃鬱的腥氣刹那間鋪散。薰人欲嘔。

    造成了這個傷勢的是那個裹著長袍的家夥手中的……正確的說,是從他的上肢上麵延伸生長出來的武器——那有些像是長劍和彎刀的集合體,不過實際上他們應該是那個人形怪物的爪子,或者手指。這種明顯由骨質構成的巨大手爪在暗淡的燈光下,泛著慘白的光澤,但是偶爾又有一點綠光從那上麵泛射出來。讓每一個人見到它們的人都心生涼意……

    下一個瞬間,這柄怪異的武器便與一柄長劍撞擊。魔法長劍像是被卷入金屬之中一樣發出令人心酸的悲鳴。繼而喀嚓一聲被折成了兩段!它的主人抽身後退,然而已經來不及了,怪物的另一隻手輕鬆一揮。帶著頭盔的頭顱就此飛起,在空中劃出一道血色的弧線,咚地一聲撞上了皇帝寢宮前的盾陣。

    幾滴鮮血迸濺。落在盾牆之後的弗拉基米弗拉基米洛維奇臉上,伯爵用手中的手帕輕輕拭去,灰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冷漠的盯著場地中的殺戮。

    “還沒有回音?”密探頭子開口道。而他身邊一個年輕的騎士頓了頓,撫摸著一塊藍色的晶石,然後回應:“是的大人,所有的傳訊晶石都毫無反應,而幾個出去報信的人也沒有回音。”

    “真是諷刺。”老伯爵垂下眼瞼,眼皮動了動。

    是啊,一位皇帝竟然在皇宮內被一群刺客圍攻。殺手與皇帝隻剩下了一牆之隔,這簡直太有創意,也太悲劇了一些……而更令人感到悲哀的,就是這個惡毒的小玩笑已經發生了兩個沙漏的刻度,竟然還沒有絲毫結束的跡象。

    幸好。距離結束,也並不是很遙遠了。

    騎士們的損失很大,但仍舊占據著主動,一個籠罩在金屬之中的影子正在趨前。將麵前的對手逼迫的接連後退!

    這是一名身材不高的騎士,身上的鎧甲晦暗無光,武器也不過是一柄普通的騎士劍。中規中矩,可是當這柄長劍揮動起來,掛動的風聲卻尖銳得幾乎無法聽見……空中留下一道道殘留的弧線形影像,以及兩個刺客與騎士劍碰撞後的頻繁火星,讓人不由得屏住呼吸。

    然後,是嘈雜的腳步聲。

    通往外側的門扉終於在轟地一聲悶響中洞開,十幾個騎士一擁而入,而在他們身後,那個紅發的身影不動如山,手中一柄騎士劍揮動之時,一道光澤耀眼的閃電已經從他身後的法師手中噴出,徑直將一個魔物推出了幾十尺,砰地一聲撞在牆上!

    圍攻變成了一對一,於是那名麵貌平凡的騎士手中劍刃連轉,頓時刺穿了另一個魔物的咽喉!而殘餘的兩個魔物動作飛快,在一瞬就已經判斷出了局麵,他們毫不猶豫的蜷縮起來,一個閃動,便各自撞向了那名施法者,隻是數量上的優勢此時已經足夠改變一切,一聲齊齊的暴喝裏,十餘柄

    “真是一群狡猾的混蛋!法師團的那幫廢物都是一群白癡嗎?竟然放進來了如此多的刺客?真是豈有此理,這幫家夥就隻會浪費國家的財產!”紅發的皇子殿下發出了一個咒罵,繼而提高聲音:“弗拉基米卿,你做得好!我父皇的情況如何?”

    “眾神庇佑,陛下一切安好。”

    “很好,弗拉基米卿,您的忠勇,應該得到最好的獎賞……”皇子的視線掃過整個廳堂,冷哼道:“不過現在,我仍舊需要借助您的力量,守衛陛下的責任由我來旅行,你可以離開這裏,去追查這些刺客的幕後主使了。這群該死的宵小之輩竟然能夠闖進這裏,而且警報法陣沒有產生任何作用,我懷疑法師團之中,已經被人滲透了……所以我要奏請陛下,對於這幫家夥進行一次徹底的審查。”

    “殿下英明。”密探的領袖微微垂頭,聲調不變:“但非常抱歉,殿下,您的要求,恕我無法執行。”

    “很好……什麼?”王子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拒絕自己:“弗拉基米卿,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很抱歉殿下,目前這種情況之下,我不能冒任何的風險。”密探頭子的聲音仍舊幹澀嘶啞。不緊不慢,他麵前的盾陣卻隨之一整。“如果有必要,或者……請讓您的部屬都離開這裏,我也可以讓您與陛下見麵。”

    “他們都是忠勇的近衛騎士,難道你懷疑他們的身份?”

    貝爾特臉色一變,他不知道這個皇帝身邊最為忠誠的走狗此刻為何要對於他如此警惕,不過。他現在是絕對不可能妥協的——這個時候,維護在皇帝身邊,正是表現忠勇的時機。對於他的皇位繼承權,是一種最大程度的鞏固,因此他毫不猶豫的冷喝道:“現在危機還沒有解除。你的這點人手,不注意維護……”

    “是的殿下,確實有些不足。”伯爵忽然開口打斷他:“如果有所差錯,我願意承擔任何的問責,不過在現在這個時候,我不能讓任何帶有嫌疑的人接近陛下。”

    “你這是什麼意思?”皇子呆滯了一下,然後他瞪大眼睛,憤怒的提高了聲音:“你們懷疑我?真是可笑,我為何要謀害自己的父親?”

    “殿下,並沒有人如此懷疑。隻是在目前的境況之下,您不宜與國王陛下有過多的接觸罷了,”

    “真是豈有此理!你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弗拉基米弗拉基米洛維奇!你想要謀反嗎?”

    “究竟是誰要謀反,可還不一定呢。”

    陰測測的語調,在一片閃爍的光暈之中響起。將所有人的視線同時吸引到大廳的角落……而傳送的光輝隨即勾勒出十幾個高矮不齊的人影,其中領先的那個紅色人物,讓王子殿下也不由得驚咦了一聲。

    “弗萊明大師?您是何時回到羅曼蒂的?真是太好了,有您坐鎮,這裏自然萬無一失。”王子的驚訝中帶著一點喜悅,不過很快。對方蒼白的麵孔上凝重的神色,就將這喜悅消弭無形:“難道,出了什麼事情了麼?”

    “好倒是不怎麼好,不過,我倒是有幸看到了一場有趣的劇目”

    “大師,您是否是誤會了什麼……或者受到不正當言辭的唆使?我怎麼可能會去謀害父親,我……”

    這個疑問,引發了一個小小的嗤笑……愛德華險些笑了出來。

    “弄錯了目標或者受到不正當言辭的唆使”這種詞彙不是明擺著暗中嘲諷對方的智力和判斷力麼?

    這位皇子的腦筋,未免轉得太慢,顯然是從未經曆過這種大事的錘煉……這個時候,辯解有何意義?還不如直接要求到皇帝陛下麵前辨明是非,想必也不會被拒絕,見到了皇帝有啥證據都是好說,在這裏胡扯什麼?若是對方拒絕,那麼就立刻逃走就是了,法術學院的大門也沒關著,找個求公理的地方難道還找不到麼?

    “殺了他,你自然也就就是國王了。否則,你要等多久?三十年還是四十年?”弗萊明師冷笑道:“你以為,我會想不通你們這種無聊的伎倆?你那個老子跟你一樣沒有耐性……嗯,去翻翻史籍,你才能知道你這點小伎倆,實在是不怎麼新鮮。”

    “師閣下,你如此血口噴人,可有什麼憑證?”貝爾特的麵孔瞬間就已經蒼白……這個借口雖然簡單,但是卻足夠動人了。

    在這個世界上,作為一個皇子的滋味並不是那麼好的,自由民會在五十歲左右時將生命力消耗幹淨,貴族平均壽命也隻比平民多出十年。但身居高位的人,尤其是國王陛下可就不大一樣,神術的作用之下,他們不會再輕易生病,即使受傷也可以迅速痊愈,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活個十歲絕對沒有問題……孫子甚至重孫成為下一任皇帝的事情時有發生,所以身為皇子,若對於那張高高在上的椅子有所憧憬,最好的辦法隻有祈禱一場意外,將盤踞在上麵的老家夥給帶走。

    當然,皇位的持有者嘛,有意外就會更換,沒有意外製造意外也會換……這種事情,在人類帝國幾千年的曆史裏,也並非多麼新鮮。

    這種事情,即使沒有絲毫的證據,光是一個說辭也足夠讓人百口莫辯,而更關鍵的是,若隻是一些臣僚對於他的行動有所不滿,這件事情還算是容易解釋。可是一個師的發言權可就不同。

    “證據?或者有。”

    師冷笑了一聲,於是他身後一名全副武裝的騎士走上來,頭頂上象征地位的瓔珞微顫,他展開一張燙金的羊皮紙,朗聲開口道:

    “今天早些時候,我接到了一份殿下親自簽署的調令,要求加強皇城之中的警備。因為發生了行刺事件,所以我也就簽名了,不過我並沒有看到那些調入的騎士們……但剛剛師閣下詢問。我才與近衛騎士團進行了聯係,他們那邊的答複是,從沒有命令從他們那邊調集人手。”

    “克倫威爾。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有簽署過這份命令!”目光與那羊皮一觸,皇子的臉色頓時大變。感到一股冷意沿著脊柱升起,

    “殿下,這上麵的魔法印鑒隻有你本人才能激發,而且要求你必須頭腦清醒的時候,或者,你是在懷疑這個由公正之神賜予的神術的公正性?”弗拉基米忽然開口道,笑聲幹澀,冷漠:“三十個人,還真是個大膽的計劃。不過不得不說,膽大的計劃往往都有一定程度的實行可能,如果我不是剛好回來的話,你恐怕就已經成功了。”

    一眾騎士卻互相對望一眼,齊齊的低頭不語……

    王子心頭氣急交加。五官已經扭曲到了一個猙獰的程度,聲音也淒厲的仿如夜梟:“你們啞巴了?我是聽到了警報才來到這裏的,你們不是也聽到了嗎?你……”

    他的語聲隨即頓住。

    一道光澤如絲,釘上他的身體,而絲線的另外一頭,一塊偵測謊言的魔石上。紅色的光澤如流動的鮮血一般……

    這石頭,就握在師手中。

    “不,不是這樣,我沒有……”年輕的皇子大叫,眼前的變動,已經讓他腦中亂成了一團,

    “已經不行了,請殿下離開這裏吧。”

    一個騎士忽然開口道。

    伴隨著這語聲的,是一片叮叮輕響,他們身上的鎧甲隨即滑落,露出其下,顏色晦暗的服飾,不過眨眼之間,一隊騎士,便已經化成了二十個魔物的此刻,圍在貝爾特的身周,躬身作勢,然後齊齊向後,衝向廳堂中的所有人!

    他噌地一聲拔出了自己的佩劍,試圖向著其中的一個魔物刺去——這一劍不求殺傷,但求能夠澄清他的身份,然而魔物的動作是如此之快,在他的劍尖刺破空氣的時候,那裏也已經隻剩下了一片幻影,隨即消失不見!

    “蠢貨!”

    弗萊明哼了一聲,隨手一指。

    刹那間,一道金黃色的光澤展開,在這位王子周遭包覆成為一片透明的薄膜,王子手中的長劍收勢不及,在其上狠狠地一刺,但那看起來暗淡纖薄的光澤卻紋絲不動,長劍卻已經彎成了一個圓弧的形狀!反彈的力量,隨即將他推得後退了幾步!

    “謀朝篡位也就算了,與那些深淵之中的東西打交道,就憑你的力量,竟然還沒有被啃吃的不剩一點雜質,也算是個奇跡了,唉,算了,這種事情,還是讓你的父親來判斷把,放下武器的,饒你們一命,如果想要負隅頑抗,那麼他們就是你們的榜樣。”

    “你們……你們陷害我!”他尖叫道:“我要見父皇!我要……”

    “愚蠢的凡人,那點兒小小的權利,也能讓他們如此的瘋狂。”法師打了個響指,他的聲音便已杳不可聞:“鬧劇一場。”

    再將幾個騎士燒成了焦黑的屍體之後,那一道電光似乎得到了某種程度的滋養,蛇一般的昂起了頭,然後隨著火光閃爍,整個巨大的魔法陣都陷入了一層明亮的瑩藍色之中!然後那電蛇便終於學會了某種不屬於這個位麵的技能——無電蛇也就此變成了多頭蛇蜥,數電光向著周圍蔓延開來,轟的一聲撞上了傳送陣周圍那無形的牆壁!

    整個大廳似乎都在這個聲音中開始顫抖,而廊柱的周圍,空氣中仿佛玻璃一般蔓延出了無數的裂紋!

    接著,轟然巨響猛然爆裂開來,肉眼都幾乎可以看清聲浪所產生地波紋,那銳利的尖嘯撕裂了空間,像刀子一樣向四周擴散開去。

    所有人都在同一時間被震到在地上,無形的屏障像玻璃一樣破碎,扭曲的空氣就如同無數隻半透明的蝴蝶同時振翅向四周飛去,然後化為星星點點的閃爍光芒。而在他們後麵,水桶般粗細的藍色電光終於掙脫了最後的束縛,他們猙獰的盤繞著,帶著劈啪的轟響和氣流的風暴衝了出來!

    師的嘴唇顫動,準備吐出那個致命的字節。但是毫無任何預兆的,錐心的刺痛忽然從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凝聚起來,狠狠地撞向他的大腦!

    周圍的時間急速的流動了!福克斯立刻發出了一聲慘叫!麵色一下變得死白,按著胸口就跪了下去——老人隻感到自己身上的血液仿佛燃燒起來,不再受自己控製,巨大的魔力反噬向他的身體,一瞬間無數細細密密的血珠從他皮膚下滲出,在周圍的空氣中彌漫成為一片血霧!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3-1 16:22
第三百三十六章 亞莎莉

    **師的語聲帶著冷漠的笑意,他移開視線,似乎不屑於再看著那個可憐的失敗者。

    而這個時候,那些黑衣的刺客們已經分散,大廳中幾十尺的距離,在他們的腳下不過是眨眼間就能跨過的路程,轉眼間一片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便已經四處響起,而伴隨其中的,還有令人心驚的慘呼聲。

    “愚蠢的蟲豸!”

    **師伸出的手掌上,五指並攏,微微一勾。

    於是,一片綺麗輝煌的彩虹閃爍,向外噴湧——這團光有著無法形容的美麗和閃耀,炫目的七色光華交錯著躍動,向著那些逼近的家夥一劃而過。

    時間都像是被這一擊而拉長了。

    紅光讓幾個刺客仿佛酥脆的焦炭一般滾倒一邊,橙光帶著的可怕腐蝕幾乎一瞬間就將人形,燒灼成為焦黑的骸骨,黃光化作摻雜青紫的電弧纏繞流動!詭異的綠色能量劃過的軀體表麵上沒有什麼一場。但是下一瞬他們就掙紮著跌倒在地,扼住脖子上的拚命的鼓動著,發出好像離了水的魚一樣的慘叫,但隻是幾個眨眼之間,便已經停滯了呼吸……

    那些被藍光碰到的家夥們憤怒的嘶嚎起來,舞動著自己的手爪,在所有試圖通過他身邊的家夥們身上填出無數血口,爪尖的猛毒即使是同類,似乎也不能幸免……而那些被青色光輝打中的家夥在一片混亂中顯得格外安靜,因為他們已經變成了裝飾街道的猙獰的古怪石像。隻有最後的一部分,他們消失了,那紫光過處,一切的一切,都變得了無痕跡。

    這就是一位**師的力量。

    靜立於一旁的愛德華眯起眼睛,但那虹色的光線似乎還是讓他有些心旌動搖,他知道那是一個七環法術的力量,然而能夠這樣毫無征兆的將之發出,便足以說明眼前之人的實力。可能還要在曾經與他交手的那位天霆塔的主人之上。

    “你們算是走了狗屎運了。如果不是在這裏王宮的法陣還有牽製作用的話,他們擅長的隱身能力足夠你們頭痛,光是暗殺。這裏麵的任何一個,都可以足以滅掉你們一個小隊有餘……”

    虹光終於消散成為細微的霧氣,目光掃過那一片狼藉的屍首,**師冷笑道。

    但異變突起。

    這些被凝成石像的存在忽然動了……伴隨著刺耳的摩擦與的碎裂聲。他們身上灰白的表麵崩裂出無數缺口,帶著飛揚的石粉,他們粗嘠的咆哮著,向著那些人猛撲而去!

    毫無疑問,這個突襲取得了一定的效果……放鬆的神經讓騎士們垂下了手中的長劍與樹立的盾牌。而進一步接近的距離,甚至沒有留給他們重整旗鼓的瞬間。

    但突襲,也同樣突然地停滯了。

    一道藍色電光善良,仿佛終於掙脫了最後束縛的蟒蛇!帶著劈啪的轟響和氣流的風暴從大廳一角,一團模糊的光線中衝了出來!

    普一現身,那一道電光就蛇一般的昂起了頭,然後如同得到了滋養一般,它猙獰的盤繞著。然後隨著火光閃爍。整個大廳都別包裹進了一層明亮的瑩藍色!雷蛇在刹那,變成了傳說中才存在的多頭蛇蜥!數電光向著周圍蔓延開來,轟的一聲將所有的刺客,盡數包裹在那刺目的電芒之中!

    “弗萊明導師,看來,您遇上了一些奇怪的麻煩。”

    滾滾的轟鳴回響。終於化為了細不可聞的劈啪聲,而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從那閃電亮起的地方傳來。將大部分人們驚魂未定的注意力,吸引到廳堂的一角——那是一個獨特的語音。緩慢得讓人能夠分辨其中的一字一句,而顯得有些生澀。但異常好聽,清脆空靈,像是幽穀中一串回響的鈴聲。

    這個意外的聲音讓愛德華猛地扭轉了頭,因為他幾乎立刻就從自己的記憶裏找到了那個聲音的主人。

    “老師。久疏問候。”

    趨前三步,愛德華向著那人影彎下腰。

    而時間,在這一刻似乎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撥動,一下就回到了幾個月之前。

    她的樣子,沒有絲毫的改變。

    標明施法者身份的長長法袍漆黑柔軟;一層很淡的肉眼幾乎無法看清的黑色煙霧環繞周遭,將長袍之中纖細的人影沉溺在永遠的黑暗中,即使是魔法的光明裏,仍舊像是一片陰影一般深邃,沉寂……唯有柔順的墨色兜帽之下,露出蒼白的下頜,纖細而輕柔的線條,仿佛最為溫潤完美的羊脂白玉。

    隻是如今的愛德華,早已不再是那個小小的獵人……因此他抬起視線,便能夠看到那黑暗之中,她深邃如潭水的眸子裏仿佛閃過了一些光澤。

    但僅僅一瞬,猶如讓人難以查知的錯覺。

    “……是你啊?”目注著那個年輕人身上,同樣柔軟深沉,仿佛影子一般深幽的長袍,她的唇角,微微動了動……但吐出的言辭,也僅僅隻有一個短語。

    愛德華的嘴角扯動了一下,拚湊出一個苦澀的笑意……。

    或者,確實是這樣吧,對於一個高階法師來說,自己這樣的小人物,確實沒有什麼太多記憶的必要。

    “亞莎莉?你不是一向討厭這裏麼,怎麼竟然也跑來湊熱鬧了?”

    兩席形製不一,卻如出一轍般黑暗的長袍,兩個同樣神秘的人物,和有些怪異的舉止,一時之間猶如磁石一樣,牢牢地吸附住所有人的目光,即使是名為弗萊明的**師,也在這時候轉過了視線。他露出一個饒有趣味的笑意,語氣也不再是那種冷漠與高傲,而是帶著一些溫和的打趣:“哦,你認識這個小鬼?但我記得你這段時間,似乎沒有回到學院吧?而他不是老頭子的學徒麼?怎麼又管你叫老師?”

    “兩個月之前……在探尋者森林的西南遇到他,他為我們帶路,我給了他一個進入學院的權限。”女子道,仍舊是淡漠的表情,惜字如金。

    “兩個月?探尋者森林的西南,那不是西封邑地?他在那種鄉下地方幹什麼?”**師眯起眼睛,目光中閃爍著幾許好奇。似乎這件事對於他來說,遠比皇位的變動更加有趣:“你可是從來沒有動過收一個學徒的念頭的,能夠得到你的特殊對待。這個小家夥難道真的有什麼特別之處”

    “沒有,但也可以說是有吧,那個時候,他隻是個普通人而已。”

    重新安靜下來的場地之中。一些輕微的吸氣聲在此起彼伏。

    能夠站在這裏的人,自然非是孤陋寡聞之輩,貴族對於信息的敏感,遠不是普通人可以相比,畢竟靈通的消息。是關係到身份維係的重要決策的前提;因此,這裏的人中大部分都對於那個年輕的法師學徒有著一定的了解。但事實上,這種了解又僅僅是停留在關鍵性的幾點上——大部分人都知道他**師學徒的身份,少一半的人明了他最近的幾件驚人事跡,而作為他的出身,就隻有幾個思慮最為縝密的老牌貴族才有興趣過問。

    一個聰明的貴族,目光應該永遠落在時間的前麵,籌劃未來十年二十年裏家族的興衰。而對於過去。他們通常隻會保持適當的興趣……因此,這位子爵閣下的出身,隻是一個話題——是隻有幾個人才勉強知道,卻並不確定,或者說選擇了並不相信的,一個閑聊。

    可如今。這話題卻被證實無疑。

    魔法的力量層級,並非是什麼秘密。因此即使是普通的貴族與騎士們也曾經聽聞過其中的常識——盡管隻是粗淺的不涉及到本源的東西。

    在貴族的家族中,一個年輕人能夠觸碰到三環的魔網並不是一件什麼新聞。隻要擁有著一點點的資質和興趣,以及相應的家境,想要觸碰到這個層次並不是很困難的事……然而,若是在這份成績上再加上一個兩個月的限製,那麼這個難度的跳躍,可就是十倍甚至二十倍起。

    對於力量的追求,通常是日積月累的過程,緩慢而確實……想要一步登天,幾乎是不可能的,通常隻存在於狂徒的幻夢之中。

    但世事無絕對,在傳聞之中,有著一些存在,他們不需要長時間積累也一樣能得出驚人的成績,在通常的表述裏麵,能夠形容這種存在的,也隻有‘天縱奇材’這個詞彙而已。

    一個貨真價實的天才……難怪一位**師閣下對於他也要青睞有加。

    周遭聚集的視線,仿佛帶有溫度,讓那個處於中點的人不由苦笑。他甚至能夠注意到,那位**師的目光尤為灼灼,就像是火焰在燒。

    幸好,這種關注並沒有引起很大的回響……畢竟一個天才或者是令人傾慕的存在,但還是無法和一位真正身在雲端的人物相比,視線在那個年輕人的身上停留了不過幾個呼吸,便重新轉回到**師的身周——準確的說,是轉回到了他身邊不遠的金色光球中。

    “弗萊明大師……請原諒我的鬥膽相詢,您究竟準備如何處理貝爾特殿下?”挑起了話題的,是金色鵜鶘勳章的主人,在場眾人中爵位最高的那個存在。但即使是他,在一位**師麵前,也必須表現出足夠的謙卑。

    “你……嗯,那個什麼來著,你既然開口,自然是有了自己的打算,那麼,說吧。”

    “嗯,咳咳。關於這件事情,我有一點微末的淺見。”侯爵點了點頭,目光在那金色的光球中,手足無措的皇子身上一頓:“各位,我認為這件事之中,充滿了一些不明之處,所以,就這樣簡單地得出結論,似乎並不合適。”

    “簡單?難道你認為,這還有什麼可複雜的麼,這場鬧劇,已經鬧得足夠久了。”**師冷哼道。

    “是的,弗萊明大師……可是,如果仔細的思考一下,這件事情多少有些蹊蹺,如果是貝爾,我是說王儲殿下想要……的話,他或者可以采取更好的方式,而且這件事裏麵似乎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比方說他為何要選擇這個時候動手?他完全可能等上一段時間,因為沒有人抓住了他確實采取了激進措施的憑證。”

    “那或者是因為他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師不耐地開口道:“你到底想要怎麼做?”

    “這個。我認為應該進行一次公正的審判……”

    財政大臣的話語,讓所有人在此時都陷入了一個凝神的思考。

    王儲如果是想對國王不利,早有無數的機會可以下手。用不著非要等到今天。但也有可能是要考慮到王宮之中對於魔法的壓製,直到最近才找到了方法克製……在場的人心思轉動,片刻間便已經有了好幾種猜測,每一種似乎都能自圓其說。卻又都似是而非,存在難以解釋之處。

    狼藉一片的大廳中一時間又呈現出詭異的安靜。

    “太麻煩了。”

    但最終打破了這沉寂的仍舊是**師,他搖了搖頭:“好吧,實際上我沒有什麼興趣去梳理這裏麵的事情,就把這個小混蛋交給你你們的國王陛下親自去處理吧。”

    “非常抱歉。陛下現在恐怕無暇處理此事。”回答這個問題的,是靜立在盾牆之後的弗拉基米伯爵。在所有人的目光裏,這位密探的首領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實際上,就在片刻之前,陛下的身體就已經開始出現了很怪異的變化,據幾名牧師們的解釋,是那詛咒的力量似乎是減弱了,但是卻並沒有被消除。反而讓陛下的精神變得有些恍惚。沉沉欲睡。現在,所有的牧師們都在嚐試解析它,可是據說……因為這能量變得若有若無,反而無法真正開始解讀。現在的辦法,隻有盡可能的調集人手,壓製住那詛咒的發生。”

    “那麼。審判便隻有押後了。”賈斯伯侯爵沉思了片刻,最終有些無奈地建議道。然後不由得偷偷瞄了一眼那紅袍中的影子……

    這個結果,顯而易見地與**師的想法不合。

    “在事情沒有查清之前。除了**師閣下以及亞莎莉法師之外,誰都無法避免嫌疑,因為即使不是主謀也有可能是同黨,我建議將所有人都……”

    “夠了,我說過,我們沒有興趣參與這件事,”弗萊明**師似乎並沒有動怒,但出乎意料意料地,他抬手點了點身邊的愛德華:“還有,這個小鬼我們也要帶走,我想,他也不可能有什麼可能牽涉到這這件事中。至於說那個笨蛋,你們看著辦吧!”

    這個出乎意料的結果,並沒有遭受到什麼反對。畢竟愛德華的那個經曆,雖然引來了不少驚異,但三環的魔法造詣,還不足以在這件事中起到什麼作用,更何況他還在一定程度上將事件導向了好的方向。

    隻是離開的方式,出乎意料的沉悶罷了。

    三人穿過了一重重的回廊,就這樣徒步於盧浮堡中……

    心靈術士的眉頭皺了皺,他張開嘴,準備讓兩個人準許他去帶出兩個女伴。

    但話音未起,他忽然敏銳的抬起視線!注意到周遭那些變換著的彩色的線條!

    那是法陣,是能量運轉而造就的光影,通常來說,

    但這並不是說**師就如此托大,缺乏對於陷阱的警惕,實際上最為重要的原因是,在盧浮堡之中,這樣的光景,幾乎是隨處可見的——大量的防護法陣和法術陷阱,保證了這座皇宮裏最為基礎的安全,而想要在它們重重疊疊的光暈之中尋找到一些有違常規的存在,那是就必須要有一個貨真價實的**師的知識,與經驗,否則,即使是擁有著神器加持的特殊視覺的愛德華,也很難做到。

    周圍的光線一暗!

    門扉緩緩的開啟。

    沒有那種刺耳的鉸鏈和摩擦的聲響,卻也並非完全的靜謐,那種尖細的吠叫難以形容,似人,似獸,若生,若死……但都是極為短暫的,隨著撲麵而來的光芒消散。

    光芒……是的,光芒。

    當視線穿過那緩緩開啟的宮門的罅隙,便能夠看到其中倨傲的大殿,那是一座潔白的聖堂……

    地板完全由潔白的大理石鋪就,與青石的大柱一起,發散著光潔的投影,莊嚴整肅,一片死寂,兩旁樹立著一對對形態各異,雕飾精美的高大雕像,無聲的彰顯著某種奇異而寧和的威嚴。而整個廳堂,便沐浴在一片聖光之中。

    那是無處不在,耀得空間內呈現出了淡淡金色的,煌煌的光澤……不知從哪一瞬間起,光線的顏色漸漸起了變化,分出層層的濃淡來,有些濃如赤焰,但有些又淡若夕暉,便是這樣的光線疊加,穿過那些雕塑,在地板其上映出那些色彩斑斕的構圖,塵埃在光線之中上下沉浮、穿梭,讓空間之中充溢著一種幻想的色彩。

    隻有在視線的極遠之處,光線才一點點黯淡下去,並在最終,那視線也似乎無法穿過的盡頭,讓整個大廳被黑暗無聲地侵襲……

    咚!咚!

    細微的聲音從那個看似無遠弗及的空間之中傳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3-1 16:23
第三百三十七章 傳奇法術

    就在這一個呼吸,周遭的一切都已經改變,場景如流水一般的退卻,沉寂的午夜皇宮,成為了煌煌光暈裏的寬闊大廳。

    愛德華吸進一口氣。

    這個空間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存在,然而卻讓他裏種‘虛幻’的感覺,那是作為心靈術士的奇異感知——他眯起眼睛,注意到身周那細微的光亮變化……心靈術士身周,原本閃爍在罩袍,腰帶,手鐲上的五彩微光黯淡了,最終變得與精致一些的物品無異。

    某些無所不在的東西消失了。

    “魔網。”心髒忽然突地一跳,他抬起視線,喃喃自語:“這裏的魔網被阻斷了。”

    “不錯。”女子回頭,深邃的眸子裏帶著某些讚許的意思:“到我這裏來,愛德華,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不是你能夠參與的。”

    她身邊環繞著某種微微發光的屏障,好像一層薄薄的水幕。這種防護場發出噝噝的靜電輕響,仿佛隨時都會崩潰消失。然而當愛德華依言靠近她,那水霧一樣的薄膜卻仿如實體,將他阻擋在外頭。

    “亞莎莉,這是你做的?”

    師的身體隨即猛的閃現了一下……當然,傳送法術沒能發揮應有的效果,閃爍隨即消亡,他仍在原地……於是,這個失敗讓那張慘白的麵孔抽搐了一下,他眯起眼,黑色的眼圈似乎因為這個動作而擴大了一些。

    這個質問,實際上沒有意義……

    所以。與其說他是在質疑,不如說,他是在宣泄某種情緒。

    “沒有意義的,師閣下,在這個空間裏……”女法師道,開口的同時,她微微後退。阻擋在弗萊明和愛德華之間。

    而一個聲音,在她的語聲之後響起,將她後半的話語湮沒在嘹亮的聲調裏:“是的。弗萊明導師,在我的領域裏,一切依我的意誌為尊。”

    隨著這聲音。遠處,這殿堂遠端,深奧的黑影子中分出了一團,從遠處而來。不難看出是一個人的樣子。雖然從這樣的遠處看過去,這人的身體似乎還小,但是空曠的大殿似乎又已經被他一個人就塞滿了。

    被他的身影,被他的聲音,被他的動作,被他踩出的腳步聲,被這所有的一切。構造出的氣勢塞滿了……

    愛德華垂下頭,讓自己的目光鎖定在那個緩步而來的人影上,忽然感覺自己臉上的血色,正在慢慢地消退下去。

    簡單的說,這個世界的所謂魔法。其實就是通過魔網汲取能量,對原始魔法能量塑形,千絲萬縷就會互相糾纏、接合、彎曲、盤繞、疊合,以產生對應的魔法效果。以及調動和影響大自然中的原始能量來完成法術,魔網不隻是一種簡單的能量流通的管道,同時也是施法者們塑造法術的工具。所以。一旦失去了控製魔網的力量,通過魔網的能量塑形效果,也就是魔法,自然也就消失了。

    而對於一個施法者來說,這幾乎是致命的……

    隻是原理說起來,簡單。然而要做到,卻極端的困難。

    從理論上來說,魔網是遍布物質界的各個角落,無處不在的,即使在星界,又或者傳說中的外層位麵……雖然在神話裏,魔網不過是兩個創世神製造的產物。但法師之間最為廣泛的傳聞,便是這網絡便是支撐了整個多元宇宙存在的基礎,因此,施法者才掌握著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正理。

    想要阻隔這種正理,便要用到非常的手段……比如領域。

    傳說中,能力強大的存在,能夠切割世界,創造出**空間,那裏是與外界相隔絕的空間。在那裏,創造者便是絕對唯一的主宰,一切的規則,都要順應他的掌控——隻要踏足這樣的空間,便要被強製遵守其中的規則,無從反抗。

    此,即為領域。

    “托馬斯艾蒂森?”

    這個時候,那個人影,已經穿過了廣闊地仿佛無遠弗及的空間,靜立與所有人的麵前。

    注視著那個欣長身影上,笑容溫和的麵孔,師的語聲帶上了一點驚訝:“有點出乎意料,你這個一向低調的小家夥竟然也,好吧,好吧……那麼,有何貴幹?”

    魔網的斷裂影響最大的,無疑就是這位強大的施法者……兜帽陰影之下,他蒼白的臉色甚至透出了一些青藍、幾點瘢痕更加讓他看起來衰老疲憊,氣喘籲籲的在手中的小壺上又吸了一口,他冷笑起來。

    “沒有什麼。”那是個年輕的,愛德華也同樣有過數麵之緣的人物開口道:“隻是要告訴您,這裏的一切,由我來掌控,因此,我即將在這裏殺了你。”

    “殺了我?”

    “沒有辦法,學院的六位導師之中,霍金與阿爾伯特,不是能夠輕易碰觸的,萊昂納多根本就不在這個位麵,瑪麗蓮……其餘的兩位也不常出現在世人麵前,那麼,我隻好選擇您作為目標。雖然您並非最最為穩妥的目標,但唯一的,也就隻能是最好。”

    殺死一位師。

    在這個世界上的大部分人意識裏,這幾乎是與弑神相等的作為,然而,名為托馬斯的法師說得是如此輕描淡寫,仿佛眼前那個麵色蒼白的人不過是個農夫,生殺予奪,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可這種說法,卻又如此令人信服。

    因為領域,因為在那些古老相傳的傳說中,那些記載於發黃古卷的文字間,那些銘刻於石塊與金屬的畫卷裏……能夠到掌握領域的存在,他們擁有的力量,幾乎無一例外,都是以神祇的名字相冠。

    “不過。一個意料之外的客人……”

    他輕鬆地開口道,注視著女法師身側,那籠罩在漆黑顏色裏的年輕人,臉上溫和的表情變化了一下,隻是在他的身邊,陽光變得深闇,更加鮮豔。更加紅潤,竟如同血液一般……

    “愛德華文森特子爵?該說我是幸運,亦或者不幸?”他笑道。蒼白的麵龐上勾起一條弧線,好像是心弦上的一種狡捷折射在嘴角:“亞莎莉閣下,這與我們約定的不同。”

    “他的能力。似乎對於你沒有影響,所以如果可以的話,你最好將他放出去。”女法師咬著唇,目光閃動,些微的遲疑了之後,她開口道。

    “沒有必要,這裏是我的領域,我的意誌,就是最高的規則。”法術學院的副導師愣了愣,然後搖頭道。

    “你……”

    “真是夠了……”

    一旁的弗萊明師隨即發出一個高聲嘲諷的大笑。

    “真是沒有想到。好吧,現在這些年輕人積累力量的速度,確實是比我們這些人要強的多了。這或者就是老家夥們建立起這學院的初衷,隻是我早就向他建議過,這樣做。隻會讓魔法道路上應有的磨練,距離你們越來越遠而已,不相稱的野心就是這樣被培育出來的。”

    笑聲隨著語聲逐漸變冷,而目光轉向一旁的女子:“亞莎莉,你選擇與這個小家夥合作?真是意外。我以為你應該擁有一個法師的睿智,而不是在野心之下失控的瘋狂。”

    “我同樣無從選擇。弗萊明導師。這裏是他的領域,沒有人可以在這裏與之匹敵。”

    被稱為亞莎莉的女子開口道,她的語氣清冷,聽不出遺憾的意味。可雙手垂下,也沒有絲毫的戰意。

    “真的麼?好吧,就來實現你們的野心吧,以二對一?莎莉莎,你覺得你們有多少勝算?”

    師臉上唯一的一點兒血色消失了,深褐色的眼圈和蒼白的皮膚讓他看上去像極了那種不死的族裔。但這個時候,他似乎反而平靜了下來,目光在兩人身上閃動,他發出了一個嘶嘶的笑聲。

    “弗萊明大師,虛張聲勢是沒有意義的。或者你說的都對,但是你終究改變不了這裏的強弱對比,在我的領域裏,任何存在都幫不上你的忙,你一直隱藏著的咒法係的力量,也不能挽救你的命運。”托馬斯的聲音輕鬆,溫和:“結局隻有兩種,投降,或者,徒勞的抵抗之後,消失在這個世界裏。哦,或者,一個簡單的契約,也能夠讓事情變得輕鬆和平和一點?”

    “創造一個獨有的領域……確實,這經常是一個神祇才能做出的事情,但那並不是說,這樣的存在就一定是神……魔法的奧義之中,也有一些可以創造出類似的效果,這力量確實足夠強大,但誇稱無敵?隨心所欲?嗬嗬嗬,不要逗我發笑了,小子!你以為,封鎖了魔網,就可以封住所有的法術?那麼,傳奇法術又如何呢?”

    師的冷笑一直就沒有停滯,但就在這一刻,他的語聲忽然揚起,其中嗡嗡的震鳴,仿佛鍾鼎敲擊,回音不絕!

    愛德華的心中大震!

    傳奇法術,這個詞瞬間擊中了他的大腦……但接下來的變化才更令他心神搖動。

    事實上那一刻所有人都感到周圍的光線似乎微微一暗!

    但那隻是瞳孔為了適應強光收縮而產生的錯覺而已。因為師在這個時候舉起手……隻見一個明亮至極的小太陽從視野的盡頭冉冉升起,與之相比萬物好像都陷入黯然失色的境地。

    灼熱的衝擊

    接著,轟然巨響猛然爆裂開來,肉眼都幾乎可以看清聲浪所產生地波紋,那銳利的尖嘯撕裂了空間,像刀子一樣向四周擴散開去。然後,暴風來了,夾雜著無數的火舌,在空間中肆虐,整個大廳似乎都在這個聲音中開始顫抖,而廊柱的周圍,空氣中仿佛玻璃一般蔓延出了無數的裂紋!

    隻在一瞬間,這無形的屏障像玻璃一樣破碎,扭曲的空氣就如同無數隻半透明的蝴蝶同時振翅向四周飛去,然後化為星星點點的閃爍光芒。而在他們後麵,火焰組成的狂瀾橫掃了整個空間!

    火焰仿如怪獸一般膨脹。吞噬下可見的一切,暗紅色將所有的一切收納進自己之中,然後再在猛烈的擾動之後,將之化為一團漆黑。岩石融化成為泥漿,帶著暗紅向外流溢,整個空間在轉瞬間,就已經麵目全非!

    “哈哈哈哈……狡猾又愚蠢的蟲子!原來這不是你的力量。不過是一種借來的能力!比我想象的還要差,這樣就已經出現了問題?”師嗤笑著,但笑聲幾乎回蕩在整個空間:“一件古代的魔法道具。確實是令人棘手的東西,不過,在真正的傳奇之下。它不值一提!”

    傳奇法術……

    這種存在,每一個都是記載在近乎失傳的神秘卷宗裏,他們並非由最為偉大的法師發明,而是那些生存在這個多元宇宙之中,強大無法想象的存在,記載下來的強烈意誌,即使是師們,想要掌控它們也同樣需要無數的時間作為積累,但它們的強大,也同樣毋庸置疑……這些能量的變化。觸及的是魔網深層核心,能量的調動和塑造已經不是普通法術的方式。

    用在這個空間裏,正是最為合適的。

    “傳奇法術……很好,很強大,這個簡單的半位麵。未必能夠承受它的連續打擊……不過,弗萊明大師,據我所知,即使是霍金師,一天之內使用這樣的傳奇法術的數目,也不過是六個而已。您能不能夠做到和他相同的程度,讓我們拭目以待。”

    “我當然會給你看一出好戲。”師的聲音笑道。

    “既然這裏不是什麼領域,那麼魔網就是公平的,你不可能強迫他為你服務,即使是至高的魔法女神也做不到這一點,所以,你的力量也同樣無法發揮,那麼我倒是很好奇,你究竟準備將我怎麼辦?就這樣將我困鎖在這個空間之中?”

    “當然不。實際上,我確實是有目的的,無論付出多少代價,我也會在所不惜。”

    那幾乎已經不能算是火牆了,足有四五十道的起火點組成了交叉的方陣,將整個大廳都籠罩其中,也映照出其中被一圈無形壁障包裹著的蒼老的身影……托馬斯揮動手掌,那衝天的火焰便搖晃了一下隨即消失的無影無蹤……但是魔力的波動驟然偏轉了!

    托馬斯舉起一麵黑漆漆的光澤盾牌擋下這能能量,然而當一聲金鐵交鳴,法術能量盡數灌注在盾上猶如一道道流光四散飛濺開來。負能量從盾牌倒傳至施法者,法師慘叫一聲捂住自己的雙眼連連後退,然後一股深深的絕望氣息籠罩了他,

    不過,他並不會就此放棄,隻是向一邊攤開雙手——一瞬間,那件晦暗的長袍忽然變成了蒼白……慘白。

    那種不潔的顏色仿如死灰,無限的向外擴散開來,他本人似乎也變成了一個不停向外吹著寒風的大洞。這寒風卷起了周圍彌漫的灰燼,集聚成披甲的骷髏,空氣孕育出扭曲的鬼魅。不死的怪物在這陣寒風中紛紛現身,睜開它們暗淡地眼睛,在生靈心中發出毫無意義的嘶嚎,向幾十尺外那個維持著伸手點指的青年身影湧去!

    但是師應對簡直如出一轍——

    身周的黑暗火焰向外擴展,他成為了幾乎可以吸食一切的黑洞,黑紅的骷髏,青藍的亡靈,蒼灰的冤魂……不管是任何種類的亡靈,在接觸到那彌散的火焰的一瞬間,便成為蒼翠的靈光,繼而消失在蒸騰的暗影之中。

    愚蠢,愚蠢!

    師的嘴唇顫動,準備吐出那個致命的字節。但是毫無任何預兆的,錐心的刺痛忽然從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凝聚起來,狠狠地撞向他的大腦!

    周圍的時間急速的流動了!福克斯立刻發出了一聲慘叫!麵色一下變得死白,按著胸口就跪了下去——老人隻感到自己身上的血液仿佛燃燒起來,不再受自己控製,巨大的魔力反噬向他的身體,一瞬間無數細細密密的血珠從他皮膚下滲出,在周圍的空氣中彌漫成為一片血霧!

    不過他還是咬著牙堅持完成了自己的法術,他隨手向著後麵丟出一大片火球,再同時給自己加上一層防護,可是防護法術效果不過剛剛出現,便隨著對方的哂笑聲再一次消失了——弗萊明愣了愣,然後不得不惱怒的猜測到,對方能力絕對不在自己之下,而既然能夠調用靈魂的力量,在這種狀況下,少於七階的法術對於他和他的對手實際上都是不能起到太大的效果的。

    球,再同時給自己加上一層防護,可是防護法術效果不過剛剛出現,便隨著對方的哂笑聲再一次消失了——弗萊明愣了愣,然後不得不惱怒的猜測到,對方能力絕對不在自己之下,而既然能夠調用靈魂的力量,在這種狀況下,少於七階的法術對於他和他的對手實際上都是不能起到太大的效果的。

    而既然能夠調用靈魂的力量,在這種狀況下,少於七階的法術對於他和他的對手實際上都是不能起到太大的效果的。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3-1 16:23
第三百三十八章

    這疼痛,是如此的劇烈,尖銳、幾乎讓弗萊明**師直接倒下去,不過他還是咬著牙堅持著,自己的法術即將完成,青藍的光澤聚攏了,磅礴的力量在鼓蕩,隻要他再吐出一個字節,就可以將麵前那個靜立的身影化作灰燼!

    可是,更加恐怖的感覺也接踵而至。

    那是一抹冰寒的,刺痛的,又痕癢的感覺,就像是一隻小貓兒抓了一下,隻是被抓的地方不是身體,而是體內,是腦子的深處。

    完了。

    在那一瞬,**師幾乎感覺自己的靈魂墜入了無盡的深淵,火焰的灼熱,寒冰的冷冽和酸液的腐蝕,一切一切的可怕感知一股腦兒的衝向了他……作為一個冠名**師的存在,他自然知道那力量意味著什麼,那意味著無法抗拒的魔法力量正掌控了他的靈魂,可以隨心所欲的操控他這個人。

    但是怎麼可能?

    在這個魔網失控的空間裏,對方是如何發動這樣的小法術的?即使是升階的法術,也應該通過殘存稀薄的魔網來施展,至少要達到九環的等級……然而魔網沒有絲毫的震動,那僅僅是最後的異象,出現在**師的腦海!

    這已經足夠致命。

    即使這個操控並不會持續太久,然而,在這個時候,即使隻是一個眨眼的失控,也同樣足以讓他命喪黃泉。因為他手中的法術,剛好已經完成了。龐大的魔力正在指尖上跳躍,可怕的毀滅能量隻要被解散。恐怖的反噬便足以讓這位成名已久的法師,自我崩解成為微塵!

    弗萊明張大嘴巴,準備發出一個淒厲的尖叫!但心中的不甘讓他繃緊了每一寸每一分的筋肉,他的精神猛地聚攏,試圖與那力量抗衡!

    實際上這樣做已經遲了,不管是如何抵抗,也不可能在法術偏轉之前解開束縛。

    隻是。一個**師的驕傲,讓他必須要如此……。

    如果不是這個見鬼的空間,如果不是魔網的斷裂。被重重的法術與魔法器具保護的他又怎麼可能被輕易地攻破了心靈上的防禦?如果不是對於那個女學徒的一絲好感,他又怎麼可能會放鬆了警惕,如此輕易的進入了甕中?

    所以。怎麼可以,就這樣不聲不響的消失在這裏,這個無人稱頌,無人悲慟也無人見證的地方?

    手掌舉起。

    是這執念,起到了作用?

    一念之間。

    弗萊明心中的憤懣化為驚訝,驚訝再轉為震驚。最後這震驚,絕對可以用翻江倒海來形容!

    瞪大了的眼睛裏,映出自己的向上抬起的手掌,最後的束縛就此結束,強大的力量山呼海嘯一般的聚集。化作一道無比明亮,青色的光影!

    寒風呼嘯!

    平靜的空中驟然卷起冰冷的暴風,空氣中的水分化作蒼白的雪花,以**師為中心,向四麵八方輻射。灰塵和無數混雜其中的水分融合。成為冰雪的碎塊,冷熱的交流下,他們刀子一樣向上翻卷,空氣中開始有細小的電火出現。

    而吱吱咯咯的尖利摩擦聲中,原本被火焰溶解的岩石一瞬間就已經結冰、碎裂!

    那爆發的寒冷能量向外凍結了空氣,帶著一層藍邊兒衝向空中。瞬間便將那裏還帶著些許溫暖的顏色完全卷入其中。而空間再一次的震顫,抖動,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見,周圍那一片含混的巨岩裂開大口,露出其後沉寂而又朦朧的漆黑虛空,不計其數的位麵絲線在虛空中彼此交織,閃閃發亮。

    “啊啊啊……”

    托馬斯痛苦地抱著頭,咚地一聲跪倒在地上。

    整個空間裏,一時間全是他的聲音。

    尖厲的慘叫——或者不如說嚎叫連成一片,空間就成為了他的喉嚨,然後是沉鬱的霹靂聲隱隱在回響著,沒有間隙的連綿而來,遠遠擴散開去!而他的身體則毫無征兆地像是玻璃一樣破碎開來。紛紛破碎的殘片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一樣,瞬間又自燃起來,轉眼化為灰燼。

    弗萊明則瞪大眼睛。

    **師不可置信的抬起視線,注意到遠端,空間中一個由純粹的白色光線組成的、沒有實體的人形。

    它漂浮在空氣中,與弗萊明一樣蜷縮,但僅僅是依稀可辨的輝光像薄紗一樣包覆這個人影,不斷地搖曳著,就像一層虛無的火焰。

    細碎的劈啪聲中,薄薄的冰塊崩裂著從暗紅的罩袍上散落。

    **師急促的喘息起來,他彎下腰,似乎隨時都會倒下……接連兩個傳奇法術的代價可謂巨大,而靈魂層麵上的爭執更是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力量,他的臉色已經從蒼白變得青灰,眼圈上的青黑向著周遭的皮膚不斷侵蝕,

    但他已經幹裂的嘴角卻扭出一個笑意……

    剛才那個奇怪的失誤,帶來的結果簡直無法想象的……遠比想象中的還要好,這一瞬間他簡直想要直接拜倒在幸與不幸的雙子女神腳下,向她們獻上自己的靈魂——不僅僅是因為那歪打正著的失誤,也因為剛剛的那一連串的結果,讓他現在已經大概掌握了對方能力的特征。

    這個空間並非**,而是與那個人有所聯係的……隻是,這聯係非常特別——他並不擁有實體,而是以精神體存在於此,這就讓他的力量大大地打了折扣。

    他或者確實掌控著這裏的一切,不過,這並不是無敵的,因為隻要找到了他精神體的凝聚,並且攻擊他——如剛剛那個‘無意’的攻勢,那麼就可以給他造成一些傷害!

    擁有著弱點的敵人,即使再怎麼強大。也並非不可戰勝、

    但實際上,這勝機,也不過僅僅是一線而已。

    凡人目前所知的一切魔法,皆要依賴魔網才能運作,包括魔法物品也不例外,除非是特別的“永恒魔法物品”,如果一切魔法都毫無意義。即使是一個**師,也隻如一個孱弱的老人而已,甚至不需能力非凡。隻要是肌肉發達的凡人,也足夠幹掉他。

    **師低下頭,眼角的餘光之中。看到身側那兩席黑袍,不知何時,他們已經站在原本的地方,除了身後一抹消散的銀光,便與傳奇法術爆發之前,毫無任何的區別。

    增加的敵人。

    那麼,要如何做?

    “弗萊明大師,如果你真的認為,你的力量能夠破壞這個空間?”托馬斯的聲音響起。

    這位法師原本的存在,已經消失得點滴不存。但發出了聲音的,是半空那個白色的影子,猶若光影交織而成的身體微微晃動,它似乎已經從那痛苦之中掙脫,懸浮於空中。朗聲開口道。

    而下一個瞬間,周遭的變化,便讓所有人不由屏住呼吸。

    空間正在變動。

    這變動發生在那些化作了熔岩的石頭上,在那些破碎的雕像上,在那些被凍結燃燒著的植物上……在每一個位置,任何的角落。就像是有一隻,兩隻……無數隻無形的手掌,正在虛空中開始運作。

    雪花被溶解,灰燼被驅散,裂縫被聚攏,褶皺被撫平,熔岩被熄滅……一切的一切都在飛速的變化,當這個疑問的言辭嫋嫋消散的時候,廊柱,地麵與雕塑的形狀,已經被重新複原,而一層無形的力量,正水波般蕩漾,在它的下方,燒灼的漆黑,被鮮明的顏色取代——大理石的光潔,雕像的厚重,甚至是花壇中,水窪的清洌……那顏色流光一般的掠過所有物品的外表,而在下一個呼吸裏,眼前的一切,就變得與記憶裏一般無二,找不到絲毫差別。

    但一切還是改變了。

    是的,這或者會讓弱小者無從察覺,但**師可以看到,在那變化的外表下,空間裏的一切仍舊一般無二……絲絲縷縷銀色的光絲,從那些破開的空隙中流入這個世界,在所有人的身邊,緩緩的扭曲成型。

    “你沒有機會,即使可以使用的法術,已經增加了一些。”

    光影緩緩落下,觸及地麵的一瞬,灰白被更加豐富的顏色取代,於是,那個長袍裏的托馬斯便再一次出現在眾人麵前了。

    “我有亞莎莉的幫助,我有這個神器,你的力量在這些麵前毫無意義,所以我說過了,我們可以盡量將事情解決得簡單一點,大師,您將您的真名相告,我自然也可以放您離開這裏,一切如同沒有發生過一樣。”

    老法師哼了一聲作為回答。周遭若有若無的魔網讓他的體力消耗得飛快,他的腦海裏卻在不斷的轉過一個個可行的計劃,審視每一個可行的魔法,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的興趣,再去跟這個力量強大的後輩,做口舌上的計較。

    他隨手向著那個影子丟出一大片火球,再同時給自己加上一層防護,這兩個法術並非什麼高階,但幸好他們被特別強化了,可以通過高環的魔網具現……

    可是防護法術效果不過剛剛出現,便隨著對方的哂笑聲再一次消失了——弗萊明愣了愣,然後感覺到魔網的力量正在再一次的消退……或者說,這個空間正在掙紮著,重新彌合傳奇法術對於它造成的傷害……

    在這種狀況下,少於七階的法術對於他和他的對手實際上都是不能起到太大的效果的。

    不過,對方原本絕對的優勢已經消失,所以戰局在這一刻變成了彼此糾纏。在戰場上兩個垂死的對手,那麼剩下的,就是必殺耐心,等待誰先一步斷氣。

    時間好像有片刻的寂靜,鴉雀無聲。

    但沉寂總歸要被打破……雖然打破它的,並非大部分人所想象的,另一片嘈雜,或者轟鳴。

    “他……也掌控了你的真名?”

    聲音,傳之於那個矮小的人影。

    一抹汗水從兜帽的陰影中悄然滑下,在下頜上聚攏。讓他的麵孔上呈現出一層青色……

    參與進兩個**師等級的人物的戰鬥之中,是一件無比辛苦的差事,更何況,還要直接操作其中的一個,去攻擊另一個……於是僅僅是這兩個呼吸的時間,身上的水分似乎便都已經從毛孔之中被擠壓了出來,幹涸的喉嚨發出的聲音無比沙啞。仿佛垂死。

    但他仍舊要問。

    法師觸摸到魔網第五層,便可以為自己創造一個“真名”,銘刻在心靈深處。和靈魂融為一體。真名意味著獨一無二的存在,與魔網緊密聯接;法師憑借此真名,能極大地提升感應、運用魔網的能力。增強施法技巧,這也是把“觸摸魔網第五層”作為法師高階與低階劃分標準的原因之一。

    但世界上的事情,總有有利有弊。真名固然能極大地提升法師的魔法能力,卻也意味著潛在的危險。足夠強大的存在,例如高明的**師,例如高階魔鬼和惡魔,如果能知曉法師的真名,便往往可以通過一定的儀式控製這個法師,令其無法反抗。有鑒於此,法師的真名從來都是最高機密。不是至親至近的人,根本無從得知。

    “是的,不過,在舉行某個儀式之前,他僅能有限的約束我的行動。”

    女法師咬著嘴唇。似乎如夢方醒——時間跳躍對於第一次體驗它的人來說,畢竟是一種難以忘懷的東西。

    愛德華點了點頭。

    傳說中,被控製真名的可憐蟲,往往下場極為淒慘,被人永世奴役。但現在看起來,這不過是一種傳言。隻是這個邪惡的說法雖然有些言過其實,但其實也代表了某種意義上的真相。

    他對此,很難接受。

    “托馬斯閣下。”頓了頓,他開口道。“您想要提升自己的地位,還是想要掌控這個國家?”

    “好吧,其實不管哪一點都好,實際上,你應該知道,這個國家歸誰掌握,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的,我知道你不可能與霍金**師,或者我的老師匹敵,所以,一切自然都要在暗中進行。”不等待對方的回答,他自顧自的開口道。

    “刺殺了皇帝的,是你的部下?你還設計讓那個蠢蛋皇儲被抓去,好吧……我似乎是不需要管這麼多的事,但這樣一來,事情還真的在你的掌控中麼?”他說,銀色的眸子裏映出那個中年人平靜的臉:“這個老家夥的歸來,應該並不在你們的計劃之內吧,所以,你隻好倉促的應變,這讓你的準備打了折扣……真是遺憾,再加上幾個人手,就足夠擺平他了。”

    “不錯,不過事實上,我和亞莎莉也同樣足夠。”些許的沉吟後,托馬斯法師開口道:“我真正的誤算,就是沒有想到你會在這裏出現,在我的計劃裏,還需要一段時間才會有時間來處理你的問題。”

    “不過,你如果以為,我不會參與進這戰鬥裏,那麼就太天真了。”

    “世間的人,尤其是法師,總是以為憑借人類的智慧,可以算無餘策,但事實上,誰又能準確的預測什麼?即使借助法術,當你窺視了未來的冰山一角之後就等於走上了一條與你懵懂無知的時候截然不同的岔路……命運是一片洶湧無際的海洋,更何況這個世界上,神靈在其中擊浪相搏?”

    灰袍裏的中年人,隻是溫和好看的笑容有些僵硬:“所以準確的說,我還是小看了你的能力。心靈異能……雖然不過是魔法的一種變化,但確實擁有著不同的能力。”

    “勸你還是不要將之理解為魔法的好,否則的話,一定會有更多的驚喜在等著你的。”心靈術士不屑的冷笑。

    然而實際上,這不屑,不過是一種偽裝……因為真正戰鬥起來,愛德華並沒有把握能贏。

    沒錯,是沒有把握的,因為愛德華最為強大的力量,正好被這個空間所克製——王權雖然是遠超恒法物品的神器,可是它的作用,在於操作魔網——至少在目前這種僅僅得到了三片碎片的狀態下,愛德華還沒有成功引發出其中更加強大的力量。

    但對方不知道,這才是他最大的依仗。

    “那麼,愛德華閣下,您有何高見呢?”托馬斯的嘴角揚起一個笑容。

    “高見不敢當,隻是一個自保的策略。”愛德華同樣在笑,隻是有些嘶啞:“因為不管你想要做什麼,我察覺不出其中與我有所衝突的地方。所以,與其如此敵對,還不如各取所需,比較輕鬆。”

    “好吧,您想要什麼?”

    “我想要的……唔,如果刺殺國王,是你主導的,那麼,我要那個刺客的下落。別緊張,我並不打算指正你的什麼舉動……畢竟那位國王陛下並不能夠提供什麼讓我感到有趣的東西。”心靈術士攤開雙手:“至於說我的老師那邊,我說過了,你未必能夠有實力打他的主意……”

    “不錯”中年人道:“那麼,您又能給我什麼呢?”

    **師慘叫了一聲,隻感到自己身上的血液仿佛燃燒起來,不再受自己控製,巨大的魔力反噬向他的身體,一瞬間無數細細密密的血珠從他皮膚下滲出,在周圍的空氣中彌漫成為一片血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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