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 心獵王權 作者:銀灰冰霜 (連載中)

 
coldsheep 2013-4-22 00:37:3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1 76808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3-1 16:23
第三百三十九章 交換條件,把她給我

    “很有趣的力量。”

    空間的主人眯起眼睛,注視著那飛散的血色,**師在其中仰起頭痛苦的低吼,喘息著,踉蹌後退,但盡管痛苦讓他的五官都已經扭曲了,他卻並沒有對於那個人做出預料之中的反攻。

    那麼是不是可以說,他已經被操控了?

    托馬斯?艾蒂森的目光,在那個黑色的矮小人影身上停留,光影構造出這位學院副導師的麵孔,與真實無二,因此每個人都能從其上看到細微的思索……隻是光影變換間,完美的掩蓋了,他心中的幾許震驚。

    控製一個常人的思維是極其簡單的,因為他們天生就是羸弱麻木的生命,但一個法師,便會隨著對於魔法的掌控而逐漸變得強大,若魅惑可以十拿九穩,

    那麼,這就是那傳承自異怪的,力量體係的獨特之處?又或者,是那個少年人身上那件奇異的寶藏,帶給他的大能?而自己對於那個少年的了解,又有多少不合實際之處?他的力量,是不是真的就不足為慮?

    一個個疑問在同一時間升騰出來,讓空間的主人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計劃。

    但毋庸置疑的,意外必須消弭在萌芽之中;而如今,事情已經騎虎難下——空間受損越重,便越發無法隔絕魔網,每一層魔網的恢複,都有可能讓弗萊明**師變得更強,如果回複了戰力,這位身負重傷的**師想要反敗為勝或者未必,但想要逃離,卻絕不是多難的事情。

    若是這位**師閣下,或者那個家夥逃出了這裏,那麼隨之而來的報複,恐怕也不是托馬斯能夠承受的,即使他同樣擁有匹敵**師的力量,但那可不表示他可以在幾個**師的聯手之下全身而退。

    “隻是愛德華閣下,我想這不公平……他本就是我的獵物。而且,我也有能力將他收入轂中,要用我的東西來跟我交易。這種事情,未免也太過於美好了吧?而事實上也請不要忘記,如果沒有我的同意,你也同樣不可能離開這裏。”

    若隻是聽著語氣。他簡直是一個與心靈術士知交多年的老友。隻是這親切的語聲中,討論的卻是動輒攸關生死的問題:

    “事實上,我到現在也還沒有發現,您又有什麼有效地方法,可以離開這裏。我可以告訴你結果。雖然你可能還是想要試一試,這位**師閣下或者可以在這裏造成破壞,但最終的結果,是不會改變的。”

    “是啊,確實是個麻煩的問題。”心靈術士揚起頭,讓他看到嘴角上翹的弧度:“隻是,你對於你的力量,就這麼肯定?若是**師閣下再發動一次的地獄球。冰爪術或者其他什麼呢?”

    “你認為。那有多大的可能?”

    即使心中仍懷疑慮,但托馬斯同樣還以微笑:“實際上,拖延救不了你,愛德華閣下。我也不妨告訴你一點小小的秘密,這個空間擁有著自我修複的力量,拖延的越久。對於你們就越沒有勝算。”

    “艾蒂森閣下。”一把清澈的聲音,忽然插進對話之中。

    聲音自然傳自沉寂於一側的女子。美麗的女法師抬起視線,目光在那個與自己幾乎等高的學徒身上停留了一會兒。然後開口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讓愛德華成為我們的一份子。”

    這不是一個好的主意。

    事實上,隻要知道情況的人就能夠理解女法師此刻建議裏的不平等性質——作為一個陰謀的策劃者,托馬斯不可能會因為一個口頭上的契約就選擇相信一個敵人。妥善的做法,至少也是要將那個人用種種方法約束住。

    隻不過,即使失去了自由,但至少能夠留下性命,而留下了性命,則就代表著還有扭轉一切的可能,和機會。

    “當然,如果愛德華閣下想要參與進這件事情,我也同樣萬分歡迎這樣一位大有前途的才俊。”空間的主人優雅地點頭,開出的條件聽起來極端大度:“代價也不過是些許的誠意,我會草擬好一份對於我們雙方都有利可圖的契約……而且我想,若是合作,我可以給予你的,至少不會比阿爾伯特**師更少。”

    “我對於這種事情沒有多少興趣,實際上,如果你成功了,我也是你的帝國之中的一份子,若你失敗了,那麼我想我也不會出現在追逐你的人之中。世界很大,各行其是不是很好麼?”

    愛德華些微轉過視線,迎上了女法師的目光,他能夠看見,那張美麗的臉上,眼神中的關切,與期冀……

    活下去,才有機會。

    那目光中的意思昭然若揭……但愛德華隻是微笑,然後,搖了搖頭。

    兜帽的罅隙間,細微的汗水,被這個動作從鬢角間滑落,侵潤進領口的衣裝……而心靈術士的麵容。沒有絲毫的變動。

    他正承受著難以想象的精神壓力。

    這壓力的一部分,來自於弗萊明,支配術無形的觸須,正連接起支配者與被支配者的靈魂。因此愛德華能夠感受到,這位**師的精神,正在他靈能枷鎖之中進行著殊死的掙紮,即使受到了重創,一位**師的力量仍舊堪比一頭暴龍!他狂暴的聚集著精神,猛烈地衝擊著每一處可能的弱點,哪怕會讓自己痛苦萬分,也沒有絲毫的放棄!

    唯一的幸運,或者就是在精神層麵上,這個靈魂仍舊是孱弱的,帶來的壓力,遠遠無法與王權啟動時,怒濤一般地精神碾壓相比,事實上,如果說到暴龍這個詞彙,愛德華認為那更適合於英凱布居羅斯那樣的怪物,而這位弗萊明……他的攻擊頂多是一頭橫衝直撞的野豬!

    但心靈術士還要支撐著另外的力量。

    銀光在他的眼睛深處閃動。代表著四環異能,心靈革新。

    靈能力量在腦海裏盤旋,重塑心靈術士的一部分心智和力量。他需要兩個沙漏刻度的時間,讓一個心靈異能已經從記憶裏,銘刻進頭腦,或者說,靈魂之中。

    “好吧……真是可惜。看來,您對於自己的力量,有著充足的自信。”空間的主人揚起了眉頭:“不過。你知道,我是個魔法師,對於有些事情。魔法師的好奇,總是要得到一些驗證才行。”

    一些聲音,隨著他的話語響起。

    愛德華抬起頭。下巴揚起、讓目光可以看穿陰影,注視著大廳仿佛無限遙遠的邊界……

    那裏的陰影正在抖動著。

    然後。一個呼吸間,就有一片片醜陋的三角形的腦袋從黑暗中湧出來,他們搖晃著頭頂上牛一樣的角,暗紅色的皮膚很快就變得極端醒目,即使粗粗數去。這些腦袋的數量也起碼有一百以上。然後就是逐漸清晰地嘈雜——像是野獸咆吼的呼嚕聲腳步聲和金屬的撞擊聲混雜在一起,組成刺耳吵鬧的惡魔行進聲。

    那嘈雜僅僅隻是讓愛德華扯了扯嘴角——似乎是在思考,但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他就伸手入懷,將一塊暗色的金屬,放在地麵。

    “戰爭來了又走,我的士兵卻永遠忠誠。”他低聲呢喃道。

    “沒有意義的,魔像的能量。同樣源自於魔網。在這裏它們……”

    女法師的目光閃動,急急地開口,試圖阻止他浪費時間……但語聲不過一半便戛然而止,她睜大美麗的眸子,潭水般清澈的瞳仁中映出那個驟然膨脹的金屬暗影——小小的金屬雕像化作了超過了兩人高的戰爭傀儡,而在擦擦的輕響中。那金屬的花紋扭動,以一種獨特的韻律。展開了三條細長的手臂。

    手臂的盡頭,是三柄細長微彎的刀刃。每一條都超過了五尺……刀鋒上重疊鍛打而形成的美麗紋理,閃爍著微不可查的青光,輕輕擾動著手上的刀刃,這塊金屬已經輕輕浮起。

    向前!

    空氣翻卷,那閃耀著金屬光澤的蒼黑,已經正麵衝進了惡魔的陣列!

    迅捷的動作,讓惡魔措手不及!

    漆黑的巨劍舞動成的陰影之環隻是一閃之間,空氣與其挾帶的灰塵夾帶起一個清晰可見的漩渦,兩個惡魔已經各自門戶大開,鋼鐵的兵器和裝甲朽木一般崩裂,鮮血從他們的胸口上噴湧……

    隨著嗤的一聲輕響,攪動了空氣的金屬已經與**連接在了一起!

    這個世界上最為堅硬,最為鋒銳的金屬在一息的千分之一裏破開毛片下麵堅韌的組織,幾乎毫無阻力的劃開其後柔軟的血管,然後隨著那金屬的移動,劇烈搏動的心髒產生的的壓力便將其中粘稠的血漿如同薄霧一般向著周圍噴灑開去!

    血腥終於喚醒了惡魔們的神智。

    於是,嘶啞的咆哮裏,一個惡魔舉起手中的巨斧,轟然砸上構裝體細長的身體!

    但下一刻,那大斧已經在一個刺耳的吱嘎聲中偏轉了,而構裝發出一個金屬的鏗鏘,就像是輕蔑的冷笑,下一刻,纖細手臂輕輕一轉,將鋒利的劍刃切進了那惡魔的喉嚨。

    這動作極輕,極流暢,一瞬間,竟然讓人產生了某種想要讚歎的心緒……那種輕靈和優雅,簡直是一種致命的美……

    “這……”

    眨了眨眼,女法師回過頭,用充滿了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愛德華。

    她是一名能力優秀的法師,見多識廣,但正因為如此,眼前的一切才更加讓她感到不可置信……因為那打破了既定的認知。

    這裏……可是魔網的空隙,魔像怎麼可能會在這種地方起到作用?

    魔像確實是一種很不錯的魔法道具,強壯,堅固,足夠幫助法師抵抗很多攻擊,而且,他們也確實能夠在反魔法結界之中行動自如——不管是所謂法術無效結界,或者反魔法的原理,都是隻是幹擾,平複,甚至切斷了魔網與能量之間的聯係,造成能量的空隙,但這對於直接從魔網中汲取能量的魔像法陣,並沒有什麼意義。

    但魔像畢竟是魔法的造物,自然也不能違逆魔法的規律,

    雖然他們的核心是一個源自於異界的土元素,不會受到魔網的影響,但束縛著它們,並且鏈接了整個魔像軀體以及活化各個關節的法陣卻必然需要從魔網中抽取能量。他們能夠在法術無效結界和反魔法力場之中行動自如,隻是因為魔網是否平複,並不影響他們的能量供給。但如果魔網徹底的不存在了,那麼,魔像也就不過是一團金屬的鑄塊罷了。

    但愛德華並不打算炫耀什麼。

    或者說正相反。

    “不要著急,慢一點。讓你的動作看起來盡量的笨拙。”他不動聲色的在心中命令道。

    可惜,城兵對於這個命令,執行的並不忠實。

    或者,它根本不能理解這個名令,或者。他根本就無暇顧及……

    刀劍在空中互相交擊,回轉,叮叮當當,沉重或者清脆的撞擊聲,一時間在空間裏回響不絕,仿佛一場打擊樂器的盛會!漆黑的金屬和光輝四溢的刀刃互相碰撞著,迸發出一串串細微的火光!

    可惜,塔樓魔像布羅克對於那些刀刃或者巨斧根本視若無睹……

    它身上那黑沉沉的外殼是貨真價實的精金!一層厚達一尺以上的金屬板!即使是與一座大型破城錘正麵相撞也可以毫發無損!惡魔手中這些尋常的刀劍。即使同樣摻雜了精金鍛造。他們與人類相似的力量也不足以從他身上刮削下幾毫的細粉!

    而魔像每一次揮動巨大的爪,就能扯裂那些退之不及的家夥,鋒利的爪子割碎金屬甲胄,玫瑰色的鮮血混雜著金屬碎片高高揚起,讓絕望的戰士們慘叫著逃離。

    “真是有些不可思議。構裝體在這裏竟然也可以起到作用?”

    遠處,目睹了這一切的空間主人。終於變動了神情,他的眉頭稍微舒展……當然。隻是一點而已:“嗯,或者。是我孤陋寡聞了,這恐怕不是什麼構裝體吧,是一個……來自於機械境的構裝生命?”

    可以控製一個**師的心靈異能,可以輕易切碎一群魔鬼,在魔網的禁區也能請以活動的異界魔像……那個少年依舊微微垂頭,讓兜帽的陰影遮蔽住他的表情,但一時之間,托馬斯好像有一些錯覺,似乎他的視線,能夠看穿那一塊黑暗,看到對方臉上那一副輕描淡寫的輕鬆神情。

    這些是他的所有底牌?抑或隻是些許小小的手段?

    令人懷疑。

    而此刻,那個黑色構裝體似乎殺得興起!瘦高的身體微微傾斜,他呼地一聲向前飛出!

    就像是一柄鐮刀揮過之後留下的麥茬——這些虎背熊腰的,比常人高出一尺有餘的大塊頭,在那環繞的刀鋒前,像不堪一擊的稻草人一樣倒下,他們跑動跳躍的身影忽然齊齊攔腰斬斷,然後就是鋪天蓋地的血漿噴湧而出。

    濃重的血腥讓惡魔們的精神終於開始萎靡,他們紛紛伏低或者跳躍起來,試圖躲開那可怕的殺戮……然而那一條細細的黑線看上去平直向前,但事實上卻會不住的扭動閃爍,仿佛一道無限高度死亡之網,不管他們如何閃避,最終都無法躲過被一分為二而命運!

    這個夯貨……

    幸好,一切都已經完成了。

    一個靈能,於空間中纏繞,扭動,最終扯開細微的震蕩!

    點點柔和的星光從門內投了出來。透過那個波瀾蕩漾的半透明球體——一個有著璀璨群星的無限世界。許多微小地星塵透過傳送門飄進大廳,它們似乎是完全的能量集合體,無暇而且純淨。有風從耳邊吹過,那是空氣在輕柔而又不可抗拒的力量下飄向傳送門內的美麗星空。

    異界傳送?

    那裏是星界,據說從理論上講,星界連接著所有已知和未知的位麵,即使是任意門也大多是利用那個位麵進行傳送的……這是離開這個小小的世界的方法之一,隻不過,本應不能實現——如果空間的主人不解開對於魔網的束縛,幾乎所有的法師,都不可能扯開那道通往異界的門扉。

    “這是靈能製造出的版本,不過他的能力,和魔法之中的相同。”愛德華揚起目光,注視著空中那個影子的表情:“那麼現在,托馬斯閣下你是不是想要聽聽,我的條件了?”

    “請說。”法師開口道。臉色終於不複那種輕鬆地笑容。

    “我說過了,我並不打算與你為敵,你的野心是什麼,我並不打算知道。”他開口道:“當然,我會把他留給你,不過並不是所有……而你,請把亞莎莉法師,留在我這裏,作為交換條件吧,當然,她也能夠幫助你,盯著我,讓我不會去揭發你的秘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3-1 16:24
第三百四十章

    “為何要阻止我?”

    看著那傳送的光影,在空間中嫋嫋消散,半空中的法師緩緩落地,隨即開口道。

    “這可是為了你好,你的能力,可沒法困住他啊。”

    一個悅耳的聲音,稍微的沙啞無損於那專屬於女性聲音的柔美,反而為之添上了一種慵懶的誘惑。

    但是這聲音卻讓空間的主人感到一股苦澀的怒火填滿他的胸膛,他轉向入侵者的方向。瞪視著那從黑暗之中驟然現身的紅色暗影……

    就像是一抹燃燒的火焰,但那光澤躍動之間已經勾勒出玲瓏的人形曲線。當那慢慢亮起的紅眸中,勾魂奪魄一樣的目光落到身上的時候,法師扭開視線不與之相對,同時發出一聲悶哼。

    “我看不出有什麼必要,這完全是在給計劃增添不必要的麻煩。一百個惡魔無法殺掉他們,那麼就用一千個吧,一千個不行,難道我不是有更多?”他冷笑道:“還是說,你所謂的惡魔大君的權力,從頭至尾都不過隻是個徹頭徹尾的謊言?”

    “又在鬧些無謂的別扭了呢,小托馬斯?”暗紅的人影眯起水眸的打了個嗬欠,纖細的腰身微微一抖:“確實,適當的自信是強者的特權,而你自然擁有享受它的權力……不過,我們都知道,自信不可以用在所有的地方,不是麼?”

    法師不由呆滯了一瞬。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讓人的視線不由自主的傾注其上……那是一種妖異的誘惑,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似乎都可以掬出一捧滿滿地柔媚,**蝕骨。

    注意到法師的眼神,她的笑容,似乎更加愉快了。

    “輕視會讓你,也隻會讓你死得更快哦?因為外表而輕視一個對手,可是會鬧出很大的問題來的……我就給你一個小小的忠告吧,現在他與你的差距並不很大,他甚至有絕對戰勝你的可能,隻是他現在還不知道那力量要如何發揮而已,如果你膽敢惹怒他,那麼結果,嗬嗬,恐怕你也就沒有什麼結果了。”

    對於個評價,法師僅僅隻是不屑的彎了彎嘴角。

    那個小小的法師學徒能夠打敗他?

    “不錯,他是有些力量的,但充其量,不過是一個幸運的走進了寶山的半身人罷了。即使看似坐擁一切,但最終恐怕隻能從中取得微不足道的一點。若是貪婪作怪,那麼最終甚至隻會落得個餓死其中的下場……真正的寶物,唯有真正的力量方能駕驅,把偷竊而來的東西掛滿全身,也不過是引人發笑的猴戲而已,距離真正的尊貴,還差著整個外層位麵那麼遠!”

    “說得不錯,不過,不管如何,現在坐擁寶山的,仍舊是這個半身人,不是麼?沒有必要節外生枝,以後,你會明白這一點的重要的。”對於法師的不滿置若罔聞,紅色的影子抬起視線,嫣然一笑。而下一個眨眼間,她已經輕巧的躍落於地麵。

    地麵上,那道代表著異界傳送的光澤,嫋嫋散盡……

    弗萊明**師沉重的喘息著,他茫然的支撐起身體,頭腦中終於消散的控製,讓他的精神不由自主的顫抖著,但他掙紮著抬起蒼白的麵孔時,被恐懼灌注而渾濁的雙眼便驟然瞪大了!

    那窈窕的紅色影子,映在瞳孔中,卻深沉得異常詭異,而了無生氣。

    隻是瞬間的對視,卻仿佛能夠讓靈魂深陷其中的寒冷觸感……

    **師嘴唇闔動著,似乎想要吟誦出一個保命的法術。幾十年的時間,早就讓那些言辭熟極而流,然而最終,他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因為就在那最後的音符被聲帶鼓動之前,一隻手,按住了他的額頭。

    “哎呀呀呀……真可憐,但掙紮,可沒有什麼意義啊……已經完成了戲份的演員,若是不退場的話,會讓人討厭哦?”女子垂下視線,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然後豎起白嫩如水蔥般的手指。

    有些晶瑩的指尖上,縈繞著一抹灰綠。

    那是一種通透,卻令人不快的顏色,隨著那手指慢慢的提起,**師的麵孔上,便有一張麵孔慢慢浮現——五官同樣扭曲著,拚湊出一般無二的恐懼……就像是從法師的中扯出了一個部分,隨著那輕微的笑語,潔白的手掌向上一抬,便將那灰綠的影子整個的抽了出來!

    無法聽聞的尖利慘叫,回蕩於整個空間……

    那是靈魂的嘶嚎。

    但慘叫戛然而止。

    那綠色的人形,隨之慢慢聚攏……最終,當她的手掌慢慢攤開,靈魂已經不知去向,唯有一顆小小的寶石,躺在那白嫩的掌心裏。光線在寶石內細微的波動,勾勒出淡淡的霧靄,微光閃爍。

    隻是,如有人注目其中,便可以看到那霧靄扭動之中,便會拚湊起一張驚恐萬狀的麵孔。

    那是曾經名為弗萊明的,**師的臉。

    “美麗。”用兩根柔細的手指輕輕撚著這結晶,她微微眯起眼睛,美麗的紅眸裏,映出那寶石閃爍的光,頓了頓,她悠然感歎道:“無論多少次,靈魂的美麗,總是會滲入心靈……”

    “知道嗎?靈魂最大的價值就是他們的記憶,但是如果你的手法不好,那麼在抽出靈魂的時候,它們就會在痛苦中瘋狂,會失去理智,這樣你就別想從一個瘋子的思想裏得到什麼……那樣的話,靈魂也就沒有用了。”

    她伸出纖小的舌尖,舔了舔嫣紅的唇角,似乎不無遺憾地道:“一個強者的靈魂,真是令人沉迷……算了,拿去吧,我想,這對於你挺有用的。”

    寶石在空中畫了個弧線,而弗萊明僵硬的身體,則逐漸被晦暗侵染,一陣細微的風中,那個原本被稱為**師的存在,呼地一聲成為了一灘灰燼。紛紛揚揚,最終被這個空間所消弭,了無痕跡。

    “你確定他不會壞事?隻要泄露了哪怕一點兒……”

    “不必擔心,他恐怕比你還要擔心這件事的泄露出去。”法師的疑慮,引來輕輕的笑:“你看不出來?這個小鬼很貪婪,非常貪婪,出乎你的想象,所以,在你手中的,他想要的東西沒有全都被他得手之前,他是不會輕易防放手的。”

    法師皺了皺眉頭,那笑聲就像是小小的柔軟毛刷,正在輕輕的掛動人的五髒六腑,那種痕癢的感覺,讓人極端的舒適,卻又有著難以名狀的感覺。讓人的血液似乎都逐漸灼熱起來,他不得不深深地吸氣。

    “什麼東西?”他問道。

    “嗯,什麼東西呢?或者是些好東西吧?”

    女子又發出了一個慵懶的笑意,白皙的指尖在空氣中劃出了數個閃亮的符號,然後她的身軀就消失在一片暗紅的影子之中。隻留下一些淡淡的硫磺氣息,和柔媚入骨的笑語。

    “這個小家夥很有意思,也很聰明,僅僅隻是看看就能夠判斷出你的底線大概在哪裏。你既然能夠擁有一個**的半位麵,那麼不是誰都可以看出來,你擁有著無比巨大的財富?現階段,與他合作的利益顯然是要大過樹立這樣一個敵人的,而且你現在也不可能與他作對,所以說,千萬要小心,最好不要輕易的招惹他,算是我送給你的忠告吧。”

    “但願如你所說,陛下。”

    法師的緊皺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惡魔……惡魔。”他輕輕冷笑:“然而究竟是誰占上風,還未可得知……

    語聲落下時,那種急躁,和憤怒,已經從他的表情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慣常的平靜與冷漠。

    既然知道自己是與一個惡魔打交道,又怎麼可能露出真實來給她?

    事實上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把對方封禁在空間裏,掀開那個腦殼看看裏麵都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但這種想法也隻能是想想罷了,對方剛剛抽取出一個**師的靈魂的手法,其中表現出的力量足以讓任何人都心驚膽戰。

    不過,還有的是時間,不是嗎?

    ……

    “應該說,爭取到了一點兒時間。”傳送的光澤散去,於那些逐漸暗淡的銀色中清晰起來,黑暗的宮闕的影子,讓愛德華微微歎息。

    不過,他很快的就邁動了腳步。

    這裏,距離那個法師所在的地方,並不遙遠,雖然那個詭異的空間,或者並不那麼容易將人陷入其中,但那個名為托馬斯的法師,不可能會就此罷休。

    一個連魔網都能夠隔絕,甚至可以承受數次傳奇法術的絕對領域,即使傳說之中,也聞所未聞……雖然僥幸的從中離開了,但若有下一次,愛德華幾乎可以確定,自己可能隻會在裏麵死的透透的。

    能夠逃出來,固然是很好的。不過,這件事情,還遠遠沒有到了可以解決的程度。

    “多謝你的幫助。”跟著他穿過了一道回廊,亞莎莉忽然開口道。

    女法師的聲音,依舊如常的平靜,但愛德華卻還是訝然的回過頭,望著那隱藏在兜帽陰影中,美麗而深邃的眸子。

    可惜,那個女子似乎並沒有如他想象中一樣,再露出什麼更多的表情,平靜如水的神色,最終反倒讓他有些不適,隻能收回視線,低低的咳了一聲。

    “沒有辦法可以解決?”

    “你可以想辦法遠離我。”疑問和回答,都同樣簡單。

    隻是那平靜如一的聲音,讓愛德華扯了扯嘴角,再挑了挑眉頭,又翻了翻眼睛……因為他發現,此刻的自己,似乎有點找不出什麼合適的表情,來抒發心中的感想……

    如果遠離就能解決問題,那麼我剛才還提出那樣的交換條件有什麼用?

    他很想這樣問,但最終,他隻無奈的輕輕歎息了一聲。

    因為女法師說出的,是最為簡單,也最為真實的解決辦法……

    真名被掌握,解決的方法真的很少。就是這麼少。

    即使愛德華對於魔法的了解,還不如一個普通的學徒,但那也知道那是整個多元宇宙裏最為具有約束力的東西……一些惡魔或者魔鬼之類強大的存在,倒黴的被人類發現了真名,於是不得不被驅使到死的橋段,經常被這個世界上的**絲們津津樂道,浮想聯翩,雖然現實總是比幻想骨感了幾百倍,但在一個真正的高等施法者手裏,一個真名的價值,其實也確實和傳說中相差不了多少。

    比方說,他可以掌控生死,可以看到她看到的,聽到她聽到的,甚至可以命令女法師做出一些事情,而不會被她自己察覺到……

    “”

    其實他想的並不複雜。

    現在,他的力量,還無法與那個法師相比,因此,他必須要讓對方相信,自己並沒有與之敵對的意圖。

    事實上,他確實是不打算揭發這件事情的。

    但那可並不表示,他就會放任這件事情繼續發生……

    當然了,他不關心這個國家,究竟會怎麼樣,那對於他來說毫無意義,那些不認識的人,就算是死了一萬,十萬,其中有多少無辜,有多**孺,那都是事情的主使者的罪孽,跟他也沒有半點的聯係,會將之當作責任的,

    “不過,現在他多少有些投鼠忌器,不是嗎?”。

    “我把這件事的原委,放在一個盒子裏交給**師,然後用一個靈魂封印印上,當我死了之後,就把這秘密直接解開,這對於他來說也是個不錯的威脅手段吧,至於說你,”

    一個**師又怎麼可能會將自己的東西全都放在身上,他們更喜歡李歐蒙秘藏箱之類的半位麵工具,否則,在戰鬥中一旦被某種魔法傷害,豈不是就讓那些東西全都給損毀了?還有一些次元袋之類的東西都是與空間有著特殊的衝突的,

    個人習慣,尤其喜歡這種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東西,

    這幾件裝備也並非是他最好的東西,正因為如才會暗算他,讓他無法發揮任何的優勢,弗萊明擅長的兩種法術派係,分別是防護和塑能,因此他對於防禦性的魔法道具不是非常擅長,我看看……

    能夠做,不表示需要做……

    實際上,圖米尼斯的王位確實是個並不那麼吸引人的東西。

    整個王國的權力,實際上大部分要依靠在法師學院上……即使法師們沒有行政執法的權力,但是他們的力量卻讓他們的意見可以輕易地被采納,從而左右政局,國王陛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不過就是個可以號召諸位公爵的公爵,他掌控的那些權利,比方說稅收,招募士兵,引領貴族之類,在法師麵前,根本就隻是擺設——法師們的力量根本超過軍隊,法師塔之中光是用作試驗的黃金數量就超過了國庫庫存,每一個實權爵位,不管是公爵或者男爵,身邊至少都有一兩個施法者的位置,這樣一來,說是整個王國都掌握在法師手裏,也不是什麼誇張的說法。

    在**師的眼中,這個大陸,這整個位麵的事情都隻是些瑣碎的事情……

    學院的六位**師,以及他們各自的幾百名學徒,便是超過千人的法師,占據了大陸上正式法師數量的幾乎三分之一。而這還沒有包括分散在圖米尼斯王**隊,政府和貴族手下,出身在學院的法師們,這些施法者的能力如果集合起來,到底有多大?

    沒有人知道。

    或者說如果施法者們認真起來,三十年之內要征伐下整個大陸也不是什麼為難的事情……

    至於什麼才是他眼中真正的大事,像你我這樣的人又怎麼能知道,又何必費神去猜想。

    對於一個現代人來說,鐵匠是個並不那麼受到關注的職業,因為他們對於那個年代的普通人來說,已經是久遠之前的遺留,雖然他們可以從某些影像的記錄之中,看到那些被塵灰覆蓋,卻又被火光映亮成為暗紅色的身影,甚至看到那些隨著捶打的動作而膨脹收縮的肌肉之上,點點閃爍的汗水,但那畢竟是模糊的,寫意的,不真實的……他們能夠聽到那叮叮的錘鍛的韻律,卻感受不到那付諸力量時,身體上撕裂般的刺痛,能夠看到那些模糊的光影,卻也體會不到那刺鼻的煙霧,以及灼熱和勞力緩緩擠壓出身體中每一滴水分的那種疲憊。

    長劍的薄厚,火候,何時淬火,捶打的角度……劍的形狀隻要稍微更換,幾乎所有的問題便都要重新計算,一柄男人用的闊劍和女子使用的安卡細劍便沒有半點的相似,除此之外,想要當上一個合格的鐵匠,要記憶的東西便要如同山一樣多,馬蹄鐵,鞍蹬,甚至小到一根根的鐵釘的長度都要懂得,更別說那幾千片各自不一卻要圍攏成為一個合適整體的甲片了。

    圖米尼斯的地理,愛德華不是相當清楚,不過顯然緯度不高,不過這個位麵之中地廣人稀,綠化度高,因此還沒有什麼溫室效應造成的炎熱,即使是盛夏,但身處在這種接近自然的環境裏,隻要不是長時間暴曬在日光之下,便沒有太多的炎熱感覺,更何況愛德華多少也能施展二環的法術,用來恒定溫度的魔法伎倆更是不在話下,自然也就感覺不到多少的暑氣。。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3-1 16:24
第三百四十一章 布萊霍克,來了?

    這兩天的有點不太好,我可能會改改,手機也會改的……

    實際上,雖然名義上是所謂的導師與學徒,但究其根本,自己與這位亞莎莉法師的關係,其實也並沒有多麼深厚吧?隻不過是後者處於對於自己的幾分欣賞,才給予了一個機會而已。至於其後那些在學院中得到的,包括阿爾伯特**師的賞識,其實應該都是依靠了自己本身的能力罷了。

    所以,值得為她考慮這麼多,計劃這麼多,甚至可能……付出那麼多麼?

    應該值得吧。

    既然那個家夥無論如何都會成為自己的一個障礙,那麼自然是要完美的將之拔下去了。而能夠得到一個貨真價實的高階法師的幫助,這對於自己來說,當然是一件令人愉快的必要手段

    愛德華搖了搖頭。

    或者,那些都不過是借口。

    實際上,就在一個沙漏刻度不到的時間前,麵對著那兩個可怕的怪物時,自己似乎根本也並沒有想到什麼付出和得到……隻是單純地,本能地,不想要讓自己認識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女孩子,留在那種危險地環境中罷了。

    這樣聽起來,似乎是一個完全沒有瞻前顧後的盲目選擇。一個衝動的結果?

    又不是很象……

    算了……既然那結果都已經產生,討論這些,是不是已經沒有意義了?

    再次晃了晃腦袋,將那個不怎麼靠譜的思索扔出腦海……這一次的事情,本來就是一次倉促的選擇,所以就算出現什麼樣的結果,也並不是十分出奇的。

    或者命運雙子女神總是在互相鬥爭的傳聞就是真的,所以最大的厄運消散之後,幸運就會延續一段時間……之後的行程還算是順利,至少,那位魔法師似乎並沒有嚐試背信棄義地派遣一堆魔物,又或者自己親自來追逐這兩條漏網之魚。

    王儲意圖謀反篡位,這種事情已經足夠讓整個皇宮的防護亂成了一鍋粥了,以亞莎莉的身份,已經可以在宮殿中來去自如,尤其是此刻,作為主謀的貝爾特王子已經束手,而國王陛下的寢宮則牽扯了大量的警備力量,所以原本臣子們借住的地方,僅餘的兩三隻小貓自然也沒有什麼意願節外生枝,再去追問一個高階法師的去向。

    這幸運一直持續到與兩位小姐會合為止。

    我想大家都還沒有遺忘,某些人在這之前做了些什麼。所以……嗯,本來簡單的問題就麻煩了一點——不知所以的幕僚小姐在房間裏忙碌了兩個沙漏的刻度,才帶著腰膝酸軟睡眼忪惺的半精靈走出來,不過相應的,她一張俏臉已經暈紅一片,幾乎滴下血來了。走出門就賞給了某人一個大大的白眼,之後轉開臉的力度幾乎要將那纖細漂亮的脖子給扭斷。

    至於說半精靈小姐……

    “要死了你愛德華,我們剛才睡過,你這是又從哪裏騙來了一個女人?而且還又是一個這樣的……**!可惡,難道你……”目光在愛德華身側,女法師長袍覆蓋,卻仍隱約可見的山峰輪廓上轉了一圈,麗莎小小姐立刻發出了一個咬牙切齒的尖叫。如果不是幕僚小姐一把攬住了她的腰肢,她可能就要衝上來咬人了。

    雖然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但愛德華還是不由按住了額頭。

    “不許胡鬧,這是我的……”

    “我就知道,你是不是準備把所有在你身邊的女人都變成你的女人?所以說,這個女人也是你的是吧?混蛋壞蛋,臭雞蛋……”小丫頭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起來,聲音林也帶上了哭腔:“我才不要你們”

    “請安靜。”

    麵對著張牙舞爪的小丫頭,女法師精致漂亮的麵孔還是沒有一絲情緒波動。隻是平靜地挑起視線,目光與她一觸,這丫頭的尖叫便驟然啞了下去,後麵的惡毒總結的稱呼,也就此說不出口。

    “這是你的朋友?挺有趣的小家夥。隻是很可惜,我隻是他的導師而已。”她開口道,將目光轉向愛德華,其中的些許戲謔,讓心靈術士隻能訕訕地點了點頭。

    而半精靈小姐,不知道是吃了什麼啞巴虧……所以極其量,隻能在女法師黑袍也無法完全遮蓋的豐潤曲線上恨恨地盯了幾眼,但最終也就沒有再開口說出什麼不適的言語,隻是與愛德華擦肩的時候,某人腰間的軟肉就狠狠地吃了幾把龍抓手。。

    ……

    當周遭的場景,終於換成了愛德華的法師塔中的時候,一線魚肚白的顏色,已經照亮了勃艮第遠方地平的原野。

    波瀾起伏的一夜總算是告了一個尾聲,但卻也有一些餘波,仍舊在繼續這——心頭的疲勞,讓心靈術士將自己的身體整個陷進那張石椅子中厚厚的皮毛,隻是精神似乎卻又萬分的活躍,所以低聲一歎,他垂下目光,開始了新一輪的思考。

    最重要的問題是,那個名為托馬斯的家夥,到底在謀求什麼?

    邪惡的家夥們裏麵,有許多以殘暴殺戮製造災難為樂的,但它們並不是邪惡的全部,甚至不是主流……真正的有效率的邪惡者,追求的是力量與效率,“邪惡”隻是手段絕對不是目的,邪惡也並不是簡單的作惡多端,那些以惡事津津樂道的家夥如果究其根本,大部分不過是些殺人狂的瘋子或者三流的地痞罷了。

    實際上,追求力量,以所有的一切為自身服務的利己主義者們,往往才是邪惡最為堅實的力量。即使他們之中的一部分,甚至沒有做過任何壞事——明顯的,能夠被證明的以及確實被牽涉其中的。

    這位托馬斯法師,肯定應該是後者。

    隻是圖米尼斯的王位,可並不是個什麼吸引人的東西。

    首先,這是個標準的分封製的國度,整個王國的權力,並不集中在國王手裏,國王陛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不過就是個可以號召諸位公爵的公爵,他掌控的那些權利,比方說稅收,招募士兵,引領貴族之類,在一個法師麵前,根本就隻是擺設。

    因此,即使那個家夥真的能夠掌控了國王,距離掌握國家,也還差了一段距離。

    更何況,其實貴族的權力,也不足以掌控這個國家。

    法師學院的存在,大大的降低了這個國家各個地區的職能……即使法師們沒有行政執法的權力,但是他們的力量卻讓他們的意見可以輕易地被采納,從而左右政局,——法師們的力量根本超過軍隊,法師塔之中光是用作試驗的黃金數量就超過了國庫庫存,每一個實權爵位,不管是公爵或者男爵,身邊至少都有一兩個施法者的位置,這樣一來,說是整個王國都掌握在法師手裏,也不是什麼誇張的說法。

    所以,愛德華並不擔心,那個家夥真的會做出什麼大事……除非,他將整個學院的院長職務,掌握在手裏。

    學院的六位**師,以及他們各自的幾百名學徒,便是超過千人接近兩千的法師,占據了大陸上正式法師數量的幾乎三分之一。而這還沒有包括分散在圖米尼斯王**隊,政府和貴族手下,出身在學院的法師們,這些施法者的能力如果集合起來,到底有多大?

    沒有人知道。

    或者說如果施法者們認真起來,三十年之內要征伐下整個大陸也不是什麼為難的事情……

    但是,那可能麼?

    ……

    將這件事情在腦海中繁複推算,但愛德華最終發現,自己所知道的情況,還是不足以將那一層覆蓋在這些事情上的迷霧撥開,所以歎息了一聲,他幹脆將之推到腦後,伸手從腰帶上摘下了一個空間袋來。

    這裏是那位**師閣下的收藏,卷軸匣中東西不多,但是質量上確實是很不錯的,愛德華找到了兩張標注著免疫能量傷害的,還有一張法術反轉……以及一張虹光法牆。

    愛德華用指尖掠過那柔軟的皮革上,細微的印痕,奇妙的魔力感應,讓他的手指不由得有些顫抖。

    三張七環和一張八環卷軸,這都是不折不扣的寶物。

    一張高階的魔法卷軸,即使不考慮魔法的種類,也同樣是價值連城的,因為抄錄卷軸就像煉金術一樣要使用到凡世最貴重的金屬,還有寶石——黃金,螢石,石青以及瑪瑙一類的東西就不必說了,隻要抄錄一個法術都要消耗一大堆,更別說,還有那些最為必要的,施法的專門材料。

    另外,七環以上的奧術本身,更是不菲的財富。

    法術一旦升級到這個程度,便不再是被大眾所聽聞的知識了,雖然圖米尼斯有魔法王國的影子的外號,但那些七環法術中仍舊有許多法術在圖米尼斯、甚至整個世界都隻是為一些著名的法師所獨有,並自成一派。**師們微帝自珍,很少將著獨門法術公之於眾,除了法術學院這樣少數的幾個龐大的組織還能組織起內部交流之外,大部分法術都隻剩下一個名字和簡要的介紹存在於檔案之中。有些法術甚至在曆史上都隻出現過寥寥數次,就從此銷聲匿跡。

    除此之外,這卷軸匣中還有五環的法術三張環的三張,都是比較實用的魔法。這些卷軸如果拿到學院,應該會有大把的法師願意用一些珍奇來換取,所以問題是,愛德華一時間都有點不知道自己該在保命和財富之間如何取舍了。

    真是個甜蜜的折磨。

    幸好,塔中細碎的腳步聲讓他從那折磨中解脫出來,一高一矮的兩人已經站在門口。

    “領主閣下……您已經回來了?真是太好了。我們發現了一些麻煩的情況。要向您報告。”

    心靈術士的眉頭一挑,注意到不僅僅是半精靈梅利安涅,連一旁的巴洛克夜雨也罕有的露出了嚴肅的神色。

    “我們發現了布萊霍克的異動,領主大人。”梅利安涅輕輕點了點頭:“他們產生了很大的兵員調動,根據那個披著樹皮的家夥說的,那個什麼鷹家族逐漸調集了一支軍隊,數量不詳,不過中間的精英騎士和重步兵的數量大約在兩千左右,而從調動的方麵來看,目標很可能隻有我們一個。”

    “兩千人,跟我們的守衛相差不多,這位公爵還真是有魄力……”愛德華笑了笑,看來盧浮堡中的某些間諜,比他想象的還有效率一些。

    “不過愛德華,我不得不提醒你,現在你手下全副武裝的戰士可不怎麼多。”矮人隨手將啃了一口的鴨子腿在嘴裏吮吸掉所有的殘餘,然後開口“你們這裏的鐵匠都太過笨手笨腳了,打造一些鏈甲用的鐵鏈也要忙忙叨叨個半天,這樣第一批鏈甲衫恐怕要到月底才能完成。”

    愛德華的眉頭有些抽緊。

    “可惜,這裏離我們的老家太遠了,不然的話,我隨便從赤銅廳或者熔爐堡叫來一些家夥,估計這點兒的活兒,不算是什麼大事,”矮人想了想,歎息道——他的族裔,在鍛造上的大名自然無人不知

    但愛德華隻是垂下目光,對這建議視若無睹。

    實際上,以他現在的能力,招一批矮人來這座城市也不是什麼難事了,從勃艮第向西北大約不到千裏,就已經進入到了中央山脈支脈的地區,一些野矮人部落,就在那裏的地下或者附近定居,隻要讓半精靈牧師小姐記憶幾個傳送術,再帶上巴洛克夜雨作為向導,要找到他們並不困難。

    不過問題是,有沒有那個必要……他這邊能夠招募的士兵其實也就那麼兩百來人,極其量不會超過千人,準備的鎧甲和兵器也不需要超過這個數目,為了這點東西大費周章,有點得不償失。

    況且矮人的缺點也不是沒有,而且還頗為多。

    傳說中,這幫家夥固執又自我中心,很容易跟人起些摩擦,而且看看巴洛克夜雨就知道了,他早餐就要吃掉三隻雞,一大盆子燕麥飯和一桶葡萄酒,午餐和晚餐就更不用提,而且一天喝掉的酒也至少有幾個加侖……簡單點說,那個木桶一樣的身材確實是名副其實的飯桶酒桶!若是這樣的家夥多了五六十個,就算是吃飯就已經足夠愛德華頭痛了,有錢買也沒精力去運輸。

    而且在現階段,更讓這位年輕領主頭痛的就是,這樣的飯桶,還不止是巴洛克夜雨一個而已。

    那八個巨人每一個的飯量,都超出了常人的五六十倍,除此之外,還有那些愛德華從地底下帶上來的二十幾個牛頭怪,雖然體型遠不如巨人那麼壯碩,可說到他們的食譜……別以為長了牛的腦袋,就真的可以用燕麥和豆餅來打發掉,人家可是每一餐都少不了兩三磅肉食的!

    當然了,即使是布萊霍克的進攻,也未必見得就能給勃艮第帶來什麼滅頂之災,隻要愛德華手下的這一批精英還在,幾千人的規模,想要攻下羅曼蒂城還是不大容易的,至不濟,愛德華可以選擇在對手到來之前,就進行一連串的暗殺,直接癱瘓這支隊伍的基層指揮能力。當然也可以固守待援,

    心靈術士伸出手,輕輕的在麵前的石桌上叩擊。

    在這個世界,決定沙場勝負者並非將領腰間的寶劍,而是成千上萬士兵手中的利器,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但很少有人知道,大量生產的兵器和千鎚百鍊的寶刃雖然不同。但即使是廉價的鑄造兵器也必須兼顧強度和韌性,兩者之間是很難平衡的。

    對於一個現代人來說,鐵匠是個並不那麼受到關注的職業,因為他們對於那個年代的普通人來說,已經是久遠之前的遺留,雖然他們可以從某些影像的記錄之中,看到那些被塵灰覆蓋,卻又被火光映亮成為暗紅色的身影,甚至看到那些隨著捶打的動作而膨脹收縮的肌肉之上,點點閃爍的汗水,但那畢竟是模糊的,寫意的,不真實的……他們能夠聽到那叮叮的錘鍛的韻律,卻感受不到那付諸力量時,身體上撕裂般的刺痛,能夠看到那些模糊的光影,卻也體會不到那刺鼻的煙霧,以及灼熱和勞力緩緩擠壓出身體中每一滴水分的那種疲憊。

    長劍的薄厚,火候,何時淬火,捶打的角度……劍的形狀隻要稍微更換,幾乎所有的問題便都要重新計算,一柄男人用的闊劍和女子使用的安卡細劍便沒有半點的相似,除此之外,想要當上一個合格的鐵匠,要記憶的東西便要如同山一樣多,馬蹄鐵,鞍蹬,甚至小到一根根的鐵釘的長度都要懂得,更別說那幾千片各自不一卻要圍攏成為一個合適整體的甲片了。

    這裏的鐵匠學徒,就算是手藝再怎麼純熟,也不過鄉下的鐵匠而已,甚至有的連鍛造武器的經驗都缺乏。而鑄造鎧甲比武器更複雜,這裏麵不但要有鐵匠的經驗,還得有裁縫與皮匠的手藝才行。而且整個工序非常緩慢,往往需要數個小時甚至整日的工夫才能完成。

    當然,這難題還是有解決方式的——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3-1 16:25
第三百四十二章 我要走了

    吱吱咯咯的摩擦聲,從巨大的金屬造物中傳出來。

    這個立在一片空地上的東西看起來並不起眼,除了兩根粗短和兩根細高的圓筒高高豎起,上麵連綴著幾個大輪和鏈條之外,這就是個金屬製造的堅實台子,不過此刻,卻又有一大群人圍在他的周圍,用好奇的目光注視著那個碩大的輪子被一個巨人用力的不停地轉動著。咯吱咯吱的金屬摩擦聲中,那粗短的圓筒裏就逐漸伸出一截,推動下麵的模子向下,在一陣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中,最終嚴密的合攏!

    “老漢斯,領主大人拿出來的這又是個啥啊?難道是魔像?可是怎麼沒見他們動彈?”低沉刺耳的摩擦聲讓周遭的幾百號人議論紛紛。而一個聲音成功地將所有的質疑牽引到一個人身上。

    “我怎麼知道,老頭子我又不是法師!”老頭兒哼了一聲——雖然這樣說,但是這位鐵匠似乎也能從記憶裏找到一點兒蛛絲馬跡,

    台子底下,那兩片碩大的金屬上簡單的凹槽,似乎就是那些澆築一些粗苯家什用的模具。隻是……好吧,從那黑沉沉卻閃爍著光澤的外表上來看,那應該是和領主大人幾天前拿給鐵匠們的精金是一種東西。

    整塊的精金……還是純的……眾神的鼻子啊……

    老鐵匠眨了眨眼睛,差點被自己這個認知給嚇瘋——那上下的兩塊模子每一塊也至少有四五呎見方,幾百磅重量,即使隻是外麵包了一層精金,也少不得要有二三十磅的……少了的話,基本上就沒有意義了。

    當然了,就像那個年輕領主一貫的行事作風,這個簡單的東西,造就出的結果卻是極為神奇的……

    至少在這幫平民的眼中那神奇之極——卡登的一聲大響之後,巨人開始反向搖動那個鐵疙瘩後麵巨輪上的把手,之後,當模具慢慢開啟時,一個小工就從裏麵取出了一副胸甲。

    沒錯,就是一副胸甲。

    漂亮的甲板,在陽光下驕傲的閃爍著灰色的光澤,甚至連上麵常春藤的裝飾花紋都極端清晰。雖然邊緣上多了一些不規則的角料,不過即使是普通人也能看得出來,隻要將他們剪掉再經過打磨,一副原本需要一個熟練鐵匠至少敲打一天才能成型的鈑金胸甲便已經可以出爐了。

    一個衛隊的傭兵幸運的成為了這鎧甲的第一個試穿者,穿上了皮繩係緊之後,這件板甲就他身上原本的鏈甲合二為一,而看樣子他的防禦力立刻就提升了不止一倍,再套上與那胸甲同時壓出來的脛甲和臂甲,這家夥耀武揚威的樣子,就幾乎讓周圍的幾個同伴眼中迸出火星來。

    “這……魔法真是神奇……不,應該說,領主大人您可真是神奇。”

    目睹這一切的老漢斯,和周遭的人一樣,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搖著頭,嘴裏反反複複地嘀咕著那個詞彙,似乎也隻能夠找到這樣的詞彙來形容眼前發生的事情。

    因為這胸甲,在小半個沙漏刻度之前,還不過是一塊粗糙的金屬板,所有人看著它被幾個鐵匠學徒鍛打出來的!

    可是現在,再經過一個鐵匠學徒的剪剪裁裁之後,這玩意兒就成了一副合格的胸甲!

    老漢斯走上幾步,伸手撫摸著那甲板,又輕輕敲了幾下,一個鐵匠的經驗足以告訴他,這種鎧甲的薄厚絕對足夠均勻,拉力也好,即使在普通的城市,也能賣出至少兩百,不,五百金幣以上的好價錢,要知道,這裏麵可是摻雜了精金的!

    “真是……神奇啊。”

    老頭兒苦笑了一聲。

    可以想見的,大概隻要有足夠的小工,鍛打出來的粗鋼板,這樣的胸甲,一天出個一百套都不是問題吧? 不,何止?六百七百都可以!而且,還有,因為形狀什麼的都是一樣的,若是損壞了,隻要重新配一個一樣的組件就可以了,壞掉的地方可以回爐重造,實在是方便至極。

    老約翰的腦子並不是很笨,而且歲月也給了他足夠的經驗,否則,他也不一定能幹好城主管家的這個工作,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也是個幹了一輩子的鐵匠,但正因為如此,他的笑容才有些苦澀的味道。

    因為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些這裏麵的意義……以及可能產生的變遷。

    那絕對是……是一種恐怖的效率的代名詞。

    雖然走遍整個大陸,你都能看見不少靠著鍛造鋼鐵養家糊口的家夥,但實際上,想要當上一個合格的鐵匠,要記憶的東西便要如同山一樣多……馬蹄鐵,鞍蹬,甚至小到一根根的鐵釘的長度都要懂得,而且那些大件東西,每一樣的火候都不會太過相似。至於說那些專門打造兵器的鐵匠,要求可就更高……長劍的薄厚,火候,何時淬火,捶打的角度……劍的形狀隻要稍微更換,幾乎所有的問題便都要重新計算,一柄男人用的闊劍和女子使用的安卡細劍便沒有半點的相似,更別說那幾千片各自不一卻要圍攏成為一個合適整體的甲片了。即使在大一點兒的城市,一套全身甲也不是一個鐵匠能夠在幾天內完成的工作,傳說中那些矮人也要用上幾個月才能做出一套精致的鎧甲來。

    但現在,在這個鋼鐵的大家夥麵前,這一切都沒簡單了起來。

    隻需要換上一些不同的模具,東西就源源不斷的出現了,鐵錘,鐵鉗,敲打的角度,火候,火焰顏色的變化,一切一切他耳熟能詳並且引以為傲的經驗,就此變得毫無意義。

    那些被塵灰覆蓋,卻又被火光映亮成為暗紅色的身影,那些隨著捶打的動作而膨脹收縮的肌肉之上,點點閃爍的汗水,那叮叮的錘鍛的韻律,那付諸力量時,身體上撕裂般的刺痛,那刺鼻的煙霧,以及灼熱和勞力緩緩擠壓出身體中每一滴水分的那種疲憊……

    忽然間,這些東西一股腦兒的在記憶中閃過……老漢斯晃了晃腦袋,恍然間有種錯覺,似乎這一切,在此刻都已經化作了久遠的過去,一去不回。

    一去不回了。

    這樣的鐵家夥,嗯,領主大人把他們稱之為機器……如果這樣的機器,再出來個幾台,那些以熟練技術引以為傲的老鐵匠還有什麼用?他們大概會和普通的學徒一樣無所作為吧? 隻能等著成品出現,然後做些打打下手的活計,可是年輕力壯的人多了去了,他們以後,還能得到現在這樣的重視麼?

    哦,現在他們或者還能在那座冶煉用的熔爐旁邊忙活一下,鍛打那些用來製作鎧甲的鋼板,不過,作為那位年輕領主的側近,漢斯老頭早就聽說,這位年輕的領主以後有計劃要建築一座大型的熔爐,而且……

    老頭兒顫巍巍的從腰側掏出了煙鬥,可是卻沒有塞上煙草……因為他忽然想到,那位領主肯定會用上一個什麼機器,讓那些熔爐裏吐出來的鐵水也都直接變成鋼坯,鋼片……說不定就是從這邊把鐵水倒進去,然後從那邊就出來一大堆的鋼坯……

    誰知道呢?魔法不就是這麼神奇的東西?

    “果然,科學技術,才是第一生產力。”

    老管家感受到日薄西山的蒼涼時,年輕的領主,則正在高塔的窗口,憑空下望。

    這個東西,用的是什麼技術來著?好像是什麼帕斯卡原理之類的的吧? 總之跟杠杆的效果差不多?

    愛德華輕輕眯起眼睛,雖然,這些物理知識已經被他丟的差不多了,但總算大體的內容還記得……不管如何,這個壓強的比例,大約可以增加十倍的力量,加上用一個巨人的力量驅動,用來鍛壓幾個厘米厚的薄鋼板,顯然那已經足夠了。

    實際上他還在考慮,如果將模具改成切刀,用來製作簡單的武器,似乎也是個可行的方案?

    至於更高級一點的東西……這種鍛壓機器隻要設計出模具,壓製一些均質的金屬造型很容易,甚至要做成附魔的式樣都並不十分困難,將預留的模具上加上刻畫的刀具就行了;如果再要求的複雜一點……弄出個手搖砂輪來打磨打磨也不是什麼難題。

    所以,可以想見的,在不遠的將來,這種價平質高的鎧甲和武器可就足夠成了勃艮第的一大財源,畢竟在這個世界,決定沙場勝負者並非將領腰間的寶劍,身上的魔法甲,而是成千上萬士兵手中的利器,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

    而對於愛德華來說,他並不缺乏礦產,雖然在羅曼蒂附近,並沒有找到什麼合適的礦坑,不過,在幽深的地下,精鐵之類的礦藏因為質量遠不及黑暗精金,所以對於地下生物們來說幾乎跟大白菜也沒有多少區別,沙瑪斯和漢莎提倫城的卓爾們,想必很願意用這些不值錢的石塊來換取他們需要的糧食,木材和奢侈品,當然,這個交易還會為愛德華提供幽暗地域特產的寶石以及蛛絲絲綢,那也都是地表的搶手貨。

    至少,這個鏈條一旦形成,他的領地,一定可以吸引到更多的商業路線,而可想而知,人口也會隨之而來了。

    “你經常製作這種東西?”

    輕微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愛德華並不需要回頭,也能從心靈額眼中看到那個籠罩在黑袍裏的窈窕身影,不過他也並不開口,隻是等待著,她在自己的身後靜立良久,自己打破這沉寂。

    “老師,您已經休息好了?”他回頭笑道,裝作剛剛發現,但女法師輕易地便無視了他這番做派,“不錯的想法。”她道——那東西看起來似乎有些奇怪,不過對於一個高階法師來說,並不能算是啥出奇的秘密:”很少有法師會如此想,或者,這就是你成長的這樣快的原因之一。”

    “實際上並沒有什麼難度,隻是法師們很少會把自己的目光向下看看,了解平常人需要什麼罷了。”愛德華謙虛的搖頭。“那或者是因為,所有的法師,都在忙著仰視更高的地方。”想了想,他道。

    這倒並不是什麼假謙虛的把戲,畢竟油壓鍛造機械構造其實挺簡單的,壓強的原理,也不見得就有多麼高深,隻是對於法師,尤其是對於一個掌握了鬼斧神工法術的法師來說,直接成型的各種構件,當然比製作出這麼一個笨重的機器要快得多,所以,從來就沒有什麼人會將想法往這個方向上引導罷了。

    “那麼你呢?”她抬起頭,表情仍舊平靜。

    “我?當然,我也希望能夠有一天站上雲端,不過,在那之前,我還是一個適合於站在地上的生物,這一點是不會錯的。”他笑了笑,不過目光卻有些凝滯。

    當可以用一種平等的目光去欣賞的時候,便足以發現,在那寬大的隱藏起來的更多的魅力。比方說,那隨著行動,被柔軟的長坡勾勒出的,修長流暢的曲線,還有那隱藏在兜帽陰影下,纖細精致的臉。

    或者,已經習慣了用兜帽與陰影隱藏自己的女子,沒有過分注意這位學徒的視線,黑暗並不能夠讓那雙眼睛的目光有任何的阻礙……

    但她似乎依舊帶著一種奇妙的神秘,讓人難以捉摸,即使能夠看清楚那張蒼白,纖細的麵孔,那雙深邃的眸子裏,也似乎包含著無盡的秘密。

    越是神秘,就越容易激發人心中的那種渴望不是麼?

    “那麼老師,他到底有個什麼計劃?我記得你似乎是說過,他要喚醒一個什麼東西。”愛德華問道:”那麼,究竟是什麼東西呢?老師?”

    “你覺得,現在他會容許我將這些說出來麼?”女法師的目光在他臉上一轉,語氣難得的有些變化。

    “好吧,那麼我就來猜一猜。”與她深邃的眸子一觸,心靈術士小偷一般地連忙轉開視線:”看樣子,應該是一個極端邪惡的東西,可能是某個惡魔,不,惡魔用不到這樣的規模,十萬靈魂,至少也得是個相當強大的存在了,難道是某個邪神?是哪幾個傳說中還在苟延殘喘的邪神?”

    “荒謬的消息不是知識。神祇從來不會借助靈魂來複活,沒有信仰的靈魂,對於他們來說與虛無無異。”

    “沒辦法,您也知道,我之前沒看過幾本魔法的書的。”愛德華嬉笑了一聲,卻也並不氣餒:”但是我聽說過,單純的信仰也沒有意義吧,相反,實踐信仰才會讓神祇強大。如果是一位邪惡的戰爭領域,不,或者是謀殺,死亡一類領域的神祇,那麼他們的行動就有價值了。傳說中死神即位之前的失望神職不是有被三個古代神共有的麼?”

    “但是他們的神職已經被現任死神凱蘭沃陛下接收,現在死亡的人已經不會給他們增加力量。”女法師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讚許,不過卻搖了搖頭:”死亡是整個多元宇宙的核心之一,若是還擁有這個神職,那麼那三個家夥也就不會被從神位上完全打落。”

    “還有,應該也不是一個戰爭之神,現有的戰爭神職基本圓滿,不存在某個繼承者。”

    “實際上,根本就不是一個神祇吧,否則的話,您應該無法告訴我這些的不是麼?”心靈術士垂下頭,用一根食指點了點額頭:”那麼,惡魔大君的複活雖然可以用得到靈魂,但是下層界應該從來就不缺乏這些東西……我曾經看到過書裏的描述,光是魔鬼和惡魔的戰鬥,每十分鍾,啊,是每一個沙漏的刻度都會產生幾十萬的靈魂,所以哪個下層界的東西也不會用這個手段,不是神祇,也不是邪魔……莫非,是那些異界的強大存在?”

    “好可怕。不過,也沒有什麼。”

    心靈術士抬起頭:”不必心急,若是要掌控整個國家的話,那麼他的做法,八成仍舊是對於帝國開戰,這樣一來,便可以最好的掩飾他的想法,並且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調用整個圖米尼斯的資源,即使戰敗,但**師一旦出麵,帝國仍舊要付出大量的損失,雖然這是個很巧妙的計劃,不過,想要付諸實施,卻少不得要進行上一年半載,甚至是十年八年,我們還有得是時間。”

    女法師一貫冷漠而平直的嘴角,在這一刻忽然多出了一個溫和的弧度……因為知道他這些話其實是對於自己說的安慰之詞。

    “我要離開了。”她開口道。

    “啊?”心靈術士這一次真的有些發愣,

    “我留在這裏,隻會讓他得知你的一切而已……”她道,少有的多說了很多字,更多字:”我在跟著你來到這裏的時候,沒有想過你會有這樣的成就,兩個,不,至多是三個月吧,不過是三個月的時間呢,你居然就得到了這樣多……但這樣一來,我留在這裏隻會讓你原本的優勢變成劣勢。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3-1 16:25
第三百四十三章 賴賬的小家夥

    “你想阻止我?”她開口道

    “那當然,否則的話,我豈不是虧大了。”

    心靈術士眨了眨眼睛,露出為難的神色,隻是似乎仍是在笑:“更何況,老師您也未必就非要離開這裏吧,我可以找人給你加上一層防止預言術的防護,在那個家夥的事情解決之前,你就呆在我這裏好了。我可以給你一個單獨的房間,至於說領地裏的這點事情,您無需擔心,那並不會影響到我。”

    嘴角的笑容擴大了微不可查的少許,但她還是輕輕地搖頭。

    愛德華沉默下來,他當然知道對方所擔心的是什麼……據說控製了真名就可以操控很多事情,更何況她作為法師,同樣能力不俗。什麼樣的防護法術可以讓被施法者本人也無法破解?

    不過,就這樣放她走也是不可能的。

    “但如果我一定要走呢?”

    “你認為你的能力,可以留下我?”

    她問,些微的停頓之後,又問。

    “能力什麼的……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嗯,總之,有時候,先聽聽別人的意見其實是很好的,集思廣益嘛。”

    “真是有趣的言辭,但卻是拙劣的說法。”

    她抬起頭,讓光線照進兜帽的陰影,勾勒出精致的五官輪廓;深邃的眸子與纖細的眉頭,完美地組合出女性的柔美。但她抿著姣好的唇瓣,一言不發時,便會讓人感受到一種壓力在滋生,讓愛德華微微眯起眼睛。

    “我試一試,”他說。“我試試看。”

    話音落下,在他的周圍,房間之中的一切有些迷蒙……景物有如浸在水中,所有的表麵上不時掠過道道漣漪,不論是家具,水晶燈飾還是刻蝕著魔法符號的裝飾,都會隨著這些漣漪發生些微的扭曲。一種嗡嗡的低嗚聽起來非常的悅耳。

    於是,也不見她有絲毫的動作,一連串的紫色光球就已經畫出了大片的光帶,向著心靈術士衝了過去,而就在同一時刻,一層細微的光芒在空間之中閃爍迸發,於是愛德華身周,細微的電芒火光連閃,他長袍上和恒定在身體上的兩三層法術防護眨眼間就消褪得幹幹淨淨!

    不過,就在這紫紅光爆發的刹那,心靈術士也同時化作了一道五彩斑斕的光,這光芒刺目閃耀,雖然僅僅隻是一瞬,但也足以讓女法師身體一僵!

    然後下一刻水流一樣的魔法飛彈打在牆壁上,在噗噗聲中全部飛濺成一片片魔法水花……而愛德華,已經在女法師的麵前靜立。

    兩席兜帽的陰影下,目光相會。

    這是靈能任意門的變化技巧,耗費一些一些靈能點就可以讓它省去由顯能者跨入次元門的步驟,而愛德華同時還燃燒了一部分靈能點將之變成一個灼目的閃光術,但瞬發的代價就是這個原本可以跨越到視野盡頭的異能隻能在三十餘尺的效果內起效。

    他幾乎看也不看地伸出手,修長的指尖向下一劃一道電弧就在空中擊打出大片的火光,而半透明的球體隨即包裹著女法師的身影從那裏出現,隨即站在他身邊的女子則扭曲著消失在空氣中。

    可惜,電光僅僅縈繞了一下,便消失無蹤。

    愛德華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麵對著她。

    雖然已經突破了最大的障礙,但精神力的成長,似乎又進入了一個瓶頸,他不得不嚐試重新拾起以前的鍛煉方法,將精神極端地壓榨一空,再靜待恢複,雖然這種方式隻能產生些許的增長,多少也聊勝於無。

    有時候他其實有些嫉妒寄生在他身體上的那個靈吸怪的幼體,因為似乎它的力量總是緊跟著心靈術士的腳步,幾乎不會落下半點,但也不會超出……因此愛德華有的時候會懷疑這東西是不是以自己作為源泉來成長,否則他力量增長不應該這樣長時間的毫無起色。

    好吧,雖然從某些方麵上來說,愛德華的力量已經強得挺可怕的了。

    不過需要考量的是,以現在這個狀態,想要留下這位名義上的老師,多少有些難度……既然將自己所有的靈能點都用來鑄造了那架衝床,依靠靈吸怪幼體的能力就想要與一位高階法師戰鬥,看來似乎有些托大。

    也不妨。

    一顆晶石就從他的袖口滑下,被他握緊,纏繞的電光一閃,一個靈能就浮現在他心頭。

    這是從靈吸怪們手中敲詐來的靈容,共有五塊,隻可惜這種晶石雖然品質不錯,卻畢竟不是靈晶仆那樣的精製品種,容量隻是限度之內的能容納上十五六點靈能點,幸好愛德華當初一口氣弄來了五塊,多少也算是可以質量不夠數量補。

    但下一刻,眼中閃過的一道光芒,就讓他倉皇後退,緊跟著就地一滾!

    毫厘之差!無形的利刃如犁一樣與他擦身而過。法師塔的石頭地板皮開肉綻,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切口如鏡麵一般光滑,但是卻缺了至少一手掌寬的一塊!

    目光在那切口上掠過,愛德華的眉頭擠出了一個深深的川字。血液在血管中加速流動,已經完全讓他徹底緊張過來,有驚無險地避開那一劍讓他額頭上細細密密出了一層冷汗——他倒是沒想到這位老師的意誌如此堅決,魔鄧肯之劍位列七環法術,幾乎無堅不摧,剛剛那一下若是閃得稍慢,即使他的法袍上的防護,也要被那劍刃一刀兩斷!

    “就這樣?”她盯著那個年輕人,聲音在冷漠中帶著一點兒不屑:“或者你以為這是一場點到為止的戰鬥?”

    一道菱形的光於空中盤旋,但女法師隨即吐出一個字符,便將它隱藏於虛空。

    “我不知道為什麼,但事實上昨天的那場戰鬥裏,他連一半的戰鬥力都沒有發揮出來,”

    女法師冷漠的聲音仿佛冰塊輕敲:“你不會天真的以為,他就隻是靠著一個產生了領域的魔法物品,就敢於暗算一位**師吧?如果你連我也無法戰勝,那麼如何去和他戰鬥?而且,如果你對我戰鬥的時候總是以為我不會動用真正的殺傷法術,那麼如果有一天他用真名契約命令我攻擊你,你豈不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雖然還在說話,但她手中的手勢片刻不停,刹那間她就給自己加上了兩層防護,完全忽視能量傷害,以及將空間裏無所不在的心靈觸須完全阻隔在自己的身周之外!

    而心靈術士則開始緩步後退,他身上那件古老的長袍斑駁的下擺飄動,一層電芒就從那裏向著全身蔓延,再在身體的周遭聚合成為一枚枚拳頭大小發亮的電球,劈啪作響的球體圍繞著他的袍子緩緩旋轉,螺旋上升,當他退出了三步,已經有十餘枚這樣的電球在他周遭環繞飛舞。

    女法師的目光中閃過一些讚許。

    閃電的球體,那大概就是靈能的力量吧,確實是很優秀的力量,相比魔法,更加注重於對能量細微的控製,與變化,隻不過,萬變不離其宗,對於加持了一係列防禦法術的自己來說,這點力量算不上什麼。

    他對於力量的理解並沒有什麼錯誤,反應速度和心理素質也足夠優秀,唯一差了一點的,恐怕就隻有經驗……雖然說自己蓄謀已久,早在一個沙漏刻度之前,決定來見他的時候就做出了相應的準備,但隻要能夠讓他知難而退,至少能夠保住性命,稍微的一點手段也不算是什麼了。

    “導師,事先說明,即使你離開了,我也不可能跑去跟**師們揭露這一切的。我會盡力去挽救你,即使中間會犧牲掉很多無辜的生命。”他忽然開口道。

    “你……”女法師皺了皺眉頭,但僅僅吐出一個字,聲音便戛然而止。

    胸腹上驟然一緊,已經被一條手臂連著左臂一起勒住,而一柄黑沉沉的利刃,就架在她的頸間,那奇異的三棱形劍刃的一側,好像已經劃破了那裏一絲白皙的皮膚,讓血液緩緩流淌——但實際上那不過是一種錯覺,隻是那種微微的涼意帶給被威脅者的一種錯覺……

    事實上,那個站在遠處正在後退的年輕人,那正在流溢的光影,甚至是她身周的魔法利刃。一切都在錯覺之中扭曲。

    但這個錯覺如此真實,讓人根本無法反抗。

    “感謝您的教誨,但對於真正的敵人,我不會給他機會的。”

    那個真正的聲音,一直近在咫尺,從身後攬住她的手臂不動聲色的緊了緊,讓那柔軟的彈性在手臂間微微停留,不過在女法師察覺異樣之前,他已經收手,抽身後退。悄悄地垂下頭,抹去眼角細微的血液痕跡。

    畢竟這不是什麼生死相搏,不到必要,他是真的沒啥興趣動用星冠之中的時間加速……那東西用一回就少一回,而且六級的靈能對於現在的愛德華來說,仍舊是超越了能力的,隻有用上超限導能,以損傷自己的代價發動,讓心靈術士多少有點顧忌。

    如果腦中出現了什麼問題,可不是開玩笑的。

    “如果可以的話,下麵一層就暫時歸您支配了,想要如何改造,都隨您,但請不要不辭而別。”他微笑道:“您切不可認為,我會因此而對托馬斯翻臉,我隻會想辦法從他那邊再把你給換回來而已。”

    女法師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盯著這個嬉皮笑臉的家夥,但片刻之後,“做的不錯。”她僅僅隻是淡淡地開口,一語不發地離開。

    有些惶然的腳步,以及逐漸變得激烈的心跳聲,讓她白皙的麵孔上蒙上幾分紅潤的色澤,幸好,轉身離開的時候,這一切似乎都並沒有引起那個小鬼的注意。

    愛德華的心情,有些奇怪的憂鬱。

    雖然總算暫時穩住了這位老師,不過,她考慮到的問題確實令人頭痛……被*控而倒戈相向的可能性,絕對不小,即使對方顧忌他的身份暫時不敢造次,但留她在身邊就是一顆定時炸彈。

    隻不過暫時,能穩住那個托馬斯的方法卻也隻有這一個……涉及到一個皇帝身邊的事情,總是千頭萬緒的,比方說,有關那位斯特蘭王子,似乎就有些很令人在意的事情,再比如愛德華還準備借助這個家夥,把那位擅長刺殺的心靈武士小姐給找出來……對於這位小姐,他總是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不盡早解決,對方終究會成為自己的一個心腹大患。

    而且,目前令人頭痛的敵人,還不止這一個而已……

    腦海中眾多的思緒似乎在這一刻一起浮上心頭,讓他感覺有些煩躁。微微一歎,他從法師塔上躍下……銀色的光華微微一閃,一股力量就托住他,將他慢慢的送到地麵上……

    那位國王陛下現在出了這種事情,布萊霍克想要乘機搞點事情幾乎是必然的,而能夠下手的地方也就是那麼幾個,如果他是那位公爵大人,他自然有可能選擇這個立足未穩的小城。當然,他如果了解了情況的話,說不定會選擇更簡單一點兒的方法,比方說,拔掉那個建築在城市外麵的魔法陣……如果僅僅隻是如此,那麼愛德華倒是並不介意幫他一把,可這種事即使放出風去,又有幾個人會相信?

    另外,還有艾蓮娜,如今,如果她忽然出現在這裏,他能夠阻止她嗎?反過來又是如何呢?或者,還是需要結局一件什麼……

    雙腳踏上地麵,愛德華發出了一個長長的歎息,不知從何時開始,事情變得千頭萬緒起來了,雖然心中都有著解決的方案,但隻有傻瓜才會認為,他能把所有人都謀算在內,相信別人都會由著他安排的道路一步步走下去。

    這種事,哪怕能透徹過往與未來的諸神,大概也無法做到。

    微微晃了晃腦袋,他信步向著城中走去……或者是對於心靈異能的力量越發熟悉,最近的一段時間,思維似乎也有點不受控製的趨勢,一旦安靜下來,很多思路便會信馬由韁,完全製止不住,所以少許的淩亂熱鬧,或者對於他還算是比較合適的地方。

    或者是油壓機這種東西,足夠吸引人們的關注,因此直到走進了城市的居住區附近,也隻有零星的幾個領民戰戰兢兢地向他招呼問好。

    一心放鬆自己的領主倒是也並不在意,隻是慢慢沿著小街向前走去。

    此時的勃艮第,實際上已經頗具規模,房舍已經開始逐漸的連成大片的街區——按照愛德華的計劃,每一家的四到五口人大約可以分到一棟二層的木質小樓,規模上大約有四五百平的樣子,雖然到目前為止,有很多人還是以家庭為單位擠在一座屋子的一層裏,但是這些樓房正在以每天十七到二十棟的速度增長,相信不用多久就可以滿足整個城市的需要。

    新的城市顯然規劃起來非常容易,所以愛德華當初毫不客氣的采用了最為豪華的標準,每千人左右的聚集區就有一座酒館,一座小廣場,還有些其他的設施,因此,沿著石板鋪就的地麵行進了幾百呎,就可以聽到一些喧囂。

    等等?

    太陽距離中天的正中還有著一大段的距離,但為何酒館的門口如此熱鬧?

    遠遠的,幾個平民圍成了稀稀拉拉的圈子,而其中的幾個人看起來卻並不是那麼普通——盡管穿著普通的短袍,不過那幾個家夥健壯的身材,即使隔著兩條街,愛德華也能分辨出他們和平民的不同、。

    而他們中間,卻護持著一個矮小的身影

    這個小家夥有兩道挺好看的眉毛,很濃密,斜飛入鬢,配上那個筆挺的鼻梁,讓他的容貌之中增添了兩分英氣。隻是這眉下那碧藍的眼睛似乎大了些,靈動顧盼之間又有些躲閃,顯得柔弱,而那一頭金色的發絲柔軟地貼在前額,如果不是他穿著一件熨燙妥帖的筆挺貴族男式的短袍,手上還握著一把劍,恐怕會有人將他當做了女孩子。

    實際上,稱之為文靜柔弱的少年,或者不如說這還是個孩子。

    如果他沒有擁有半精靈的血統的話,那麼差不多也就是個十一二歲的樣子吧,十二歲可能都已經說得多了。

    “這裏出了什麼事兒?”

    “啊,領主大人。”

    “我們並沒有惡意,隻是……隻是那個……”

    他有些局促的開口道,而身旁的兩個人

    “弄丟了錢袋是我們的失誤,但我們已經保證可以歸還這筆錢了,您的領民實在是過分了一些,所以我們……我們隻是為了維護我們的尊嚴而已!”

    “保證有用的話,還要錢有什麼用啊?想要賴賬,直說好了,還沒有見過這麼沒品的家夥,不就是傭兵麼?”

    證有用的話,還要錢有什麼用啊?想要賴賬,直說好了,還沒有見過這麼沒品的家夥,不就是傭兵麼?”老板毫不留情的冷笑道,隻是在那位傳說中的年輕領主麵前他也不敢大聲喧嘩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3-1 16:26
第三百四十四章 城市管理

    他的麵孔雖然帶著十足的少年的稚氣,甚至讓人猛一看都有點無法分辨出他的性別來,唯有微微皺著的眉頭,倒是有幾分成熟的模樣——那種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強行裝偽裝出的沉穩表情。讓愛德華在記憶中搜索出一個模糊的影像……好像是跟一群倒黴的強盜有關?

    不過,實際上愛德華倒也沒什麼興趣記得這些。

    此刻這小家夥手中握著的劍,更吸引他的目光——那是一柄輕而窄的長劍,製作精細,但上麵血痕宛然。

    愛德華挑了挑眉頭。

    “保證?保證有用,還要錢有什麼用啊?想要賴賬,直說好了,裝什麼貴族腔調?還每樣都要最好的,還以為是貴族老爺……”

    一臉粗橫肥肉的老板低聲的咕噥著,顯然領主大人的到來讓他的膽量漲了點——幾個惡客身上帶著明顯的貴族氣質,不是平民的打扮可以掩蓋的。而對於這個位麵上的大多數人來說,一位貴族對於平民做出了什麼事情都不需要負責,因此大部分平民都習慣了忍氣吞聲……

    貴族?哈,據說那位領主閣下可是為了領民,把一位公爵的軍隊都抓來當了奴隸呦!

    “還說什麼錢袋丟了,你一個人的丟了一隊人的都丟了嗎?勃艮第裏的小偷早就沒了……居然還砍掉我兒子的手,如果不是蓓爾萊娜陛下的牧師們向來仁慈大度,能力又好的話,老子我就算是拚命也要砸碎你們的卵蛋……但是領主大人,您也知道,地板上的血跡要清洗可不那麼容易,而且會給酒館帶來厄運的……”酒店老板絮絮叨叨地說著,小心觀察著自己領主的臉色。

    實際上敢於攔阻這幫人,還是由於他們身上並沒有任何代表著身份的徽章的緣故,而且勃艮第的風氣,也與普通的城市不同——至少那位年輕的領主大人並不是個貴族,但也不會懼怕任何貴族這件事,就足夠平民們的膽量變得大一點。

    “不,不是的先生,嗯,領主閣下,我們並不是說要賴掉這筆錢……我很快就可以還上它。隻是這位,這位先生他說的話辱及我的父母,所以我才決定給他一點教訓,但沒想到控製得……”

    這時候,那個小家夥終於忍不住提高了聲音,他帶著一絲委屈的神色解釋道,不過目光與那個黑色的影子一觸,卻又落下,隻是抗聲開口:

    雖然與上一次見麵相隔僅僅是二十天左右的時間,不過這個小家夥似乎確實是成熟了一點兒)當然也僅僅隻是一點兒而已……那種怯懦的神色在這個時代的貴族之中絕對是不常見的,通常來說即使是個最低等級的爵士也會保持著那種高人一等的驕傲,除非他們把頭銜給賣掉了。

    “砍掉了那個小混蛋的手臂的是我,有什麼說法衝著我來好了。”

    話音剛落,他身邊的一個武士便已經忍無可忍地怒吼道:“不就是幾個臭錢麼?”

    但心靈術士根本沒有興趣聽他吠叫。

    “那個,領主大人,他們四個吃了八磅烤麵包、餡餅、牛肉煮豌豆,領主特製肉香腸,領主特製烤肉排……還有三桶麥酒和一瓶法師葡萄酒……”愛德華的目光轉過時,矮胖的店主忙不迭的開口告狀:“另外他把我兒子的手臂給砍斷了,雖然現在已經送到神殿去了,不過不知道……”

    “城主特製?”

    “啊,那是……那個,是這樣,是按照您教授的方法製作的醃肉,大家夥很喜歡,一份五個銀幣,有時間的話您一定要嚐嚐,當然是我請客,啊……該死,您怎麼可能看得上我這種粗淺的手藝,我聽說您做出來的東西光是聞味道就能讓人吃下一份麵包,上一次從您的塔裏飄出來的那種香味……”

    心靈術士有些好笑地搖了搖手,製止了這個老板粗劣的馬屁,他沉吟一下,想要直接給出一個判斷,但這個時候,一隊人已經隨著叮叮當當的聲音從街角跑了過來。

    在勃艮第,城內的巡兵身上都帶著一個銅鈴,走動的時候那種聲音就可以提醒周圍的人配合給他們讓路,這當然也是愛德華給予他們的特權。

    “城市……嗝兒……都不許動!城市行政…政執法大隊!執行公務!”

    一馬當先的矮人粗聲粗氣的咋呼著,隻是從那雙血紅小眼睛的神情來看,這家夥又喝了不少※……幸好說起話來還不算五迷三倒:“我們聽說有人報告,不是,是報案說這裏有人鬥毆?”

    “啥,有人被砍了手?人呢,嗝兒……送走了?你們看見的是吧?誰的東西被打壞啦?”

    聽著店老板絮絮叨叨的彙報,矮人從身邊抽出根卷軸,展開看了幾眼,然後眨巴著小眼睛掃視著幾個人;“打人的,就是你們幾個是吧?好,根據這個治安,嗯,治安管理處……處罰條例的,這個規定!修複肢體……三百二十個金幣,加上你們的打壞的東西的賠償費!出警費用,一共三百三十金幣!”

    “三百三十金幣?”“你瘋了?”“這是……敲詐,你怎麼不去搶劫!該死的!”

    “即使在羅曼蒂也沒有這種價格!這種鄉下地方怎麼可能要這麼貴?普通的修複肢體也就是五十個金幣而已,三百二十個那是重生的價格吧?”

    這個數字一出口,幾個大漢的眼睛頓時瞪得比鈴鐺還大!頓了頓,他們便憤憤地叫嚷起來。

    這個世界上的醫護係統的效率實際上要遠遠高於某人記憶中的那個,因此械鬥之類的事情也就平常至極,對於受傷的反應也沒有那麼大——畢竟隻要有命找到了個牧師,大多都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差別隻是花錢多少的問題罷了。

    但三百多個金幣可不是個小數目,即使在羅曼蒂這樣的首都城市這筆錢也夠讓一個人舒舒服服的活上一兩年了,拿到這種鄉下說不定都夠一輩子用了。

    不過,比起嗓門來,恐怕這世界上隻有巨龍之類的大牲口,才能是矮人的對手。

    “通通閉嘴!重生肢體底價一百白金幣,對了,還有那個傷了人的是誰!除了賠錢給傷者治療之外,他還有七天的強製勞動!”矮人不耐煩的抓了抓胡須,讓上麵的銅環一陣叮叮當當的亂響。“別廢話,快點拿出來,否則的話,強製勞動一人一天一個銀幣,你們可要幹兩三年年才能湊夠這筆錢!”

    “混蛋!”這個矮人大大咧咧的口氣讓一眾人的憤怒更盛,低沉的咒罵之後就是連串的拔劍聲。

    但這僅僅會讓矮人更加興奮而已。

    “呦嗬?你還想要跟我打架……啊,不對,愛德華小子告訴我的那個詞兒怎麼說的來著?包?不對,暴……暴……”

    “暴力抗法。”

    “對,對!你們幾個還想要暴力抗法?不知道我們城管大隊,我巴洛克夜雨大人是幹什麼的吧?”

    興奮地一反手就抽出了他那柄大斧,砰地一聲在地麵的石塊上斫一道火光,巴洛克大喝一聲:“偵查布萊霍克那幫咋種什麼的,看見人就得躲,這兩天矮人大爺正憋著一股氣呢!來呀,打得過我,也用不著你們付錢了?”

    他掃了一眼幾個明顯被他的動作鎮住了的戰士,躍躍欲試,至於說那個給他提詞的家夥……哈,誰管他,能打架就好!

    “住手!這位……矮人先生,還有這位城主閣下,我們暫時拿不出那麼多錢來……”小孩子搖了搖手,阻止了他憤怒手下的活動,即使事情到了這一步,他仍舊幻想著試圖言語解決問題,畢竟那個年輕的領主看上去還算講道理。

    很可惜,愛德華顯然已經不想再靜待事態的發展了。

    “解決方法很簡單,用物品抵押或者用勞力抵押,另外,如果有人可以替你們賠付的話,我們可以將抵押品原物奉還,但是法律是為了懲戒犯法者,讓他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並贖罪,因此你必須進行強製勞動,本城的法律裏,這些是基礎,你還有什麼疑問麼?”

    愛德華歎了口氣,本來他想要看看自己這些手下的執法能力,不過現在看起來,隻能肯定一件事,這個好鬥的矮人根本不適合這類事情,至少在他喝多了的時候不合適。

    “無聊,愛德華小子,原來你在這裏啊?沒意思,還以為總算可以弄幾個錢了了呢,這下又泡湯了。”矮人揉了揉眼睛,總算注意到人群外麵那個黑色的人影,於是發出一個不滿的咕噥,再回頭驅散一眾巡兵:“散了散了,沒咱們什麼事了。”

    “看在你剛才沒說錯詞兒的份上。我隻扣掉你這個月一半的薪水,除非你保證在執勤的時候不喝酒。要不然,你就給我離開城管隊伍。”愛德華從瞬間張口結舌的矮人身上收回目光,轉向那一眾闖禍的人:“把你們身上的鎧甲和武器交出來,然後我可以允許你們其中一個離開去籌措錢幣,至於說起他人,暫時要收監,另外,你不能走,作為主要罪犯你必須參加強製勞動。”

    “這……”小家夥顯然有些傻眼,可不等他想到什麼,一眾如狼似虎的城市管理者們已經衝上來繳了他們的械。幾個大漢本想反抗,但不知為何,在那個瞬間,他們的精神忽然恍惚了一下,幾乎摔倒在地……等到反應過來,全身上下的東西已經被扒了個七七八八。人也被分別押走。

    “你……你們不能這樣對待我,我是萊……家族,不,不是,你們這是在劫掠,即使您是一位領主,也沒有權力剝奪我們的自由……”小孩子大喊起來,不過這尖脆的童音很快就被淹沒在了街道的喧嘩裏,而他雖然那氣急敗壞,卻仍舊無法透露出自己的真實身份,於是除了一個同伴,他隻能和兩個手下一起被推搡著,去進行那個強製勞動。

    但什麼是強製勞動?

    少年心中未免忐忑,畢竟這個城市的那位年輕的領主可不是一個和藹的人物——每一個從來路上經過的人,恐怕都會被那裏釘在木架上的一架架白骨震懾上老半天,如果不是坐在馬車裏他甚至都不敢走那條路,因此也甚至有傳說這裏的那個少年領主根本就是個惡魔化身的怪物,每天要吃掉一個人作為餐點。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偷偷轉過頭,偷看那個跟在他們身後的黑袍法師,可惜即使眼睛瞪得再大,他也無法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什麼惡魔的氣息,

    而目的地並不遠,就在一條街道之外。

    “好吧,總算是……愛德華閣下總算想起我來了,雖然給我找來的這幾個人看上去不是那麼會幹活的……”簡單的交接之後,帶他們來的衛兵們便就此離去,留下一個具體的工頭:“那麼,你們可以稱呼我為法米尼,好了,我們開始吧,你們的任務就是刨坑,每隔三十呎左右,有畫好的圈子,然後把這些樹苗栽種進去,”

    幸好,這個負責什麼勞動改造的人,並不是想象之中的凶神惡煞的獄卒,而隻是個看起來挺普通的人……如果他身上不是套著一件又厚又重,仿佛樹皮編織的大鬥篷,臉上還帶著一個眼罩的話,那付憨厚的笑容看上去倒是很和藹的、

    隻是木質的工具有些粗糙——雖然他們的底端竟然是用鋼鐵製成的,讓人不敢相信它隻是用來挖掘的工具,不過少年細長白嫩的手指僅僅隻是微微用力,便被那;瘤木的手柄咯的生疼,他甚至忍不住尖叫了一聲。

    “慢慢來不要急,小夥子,培養一個人要十年時間,但培養一棵樹要百年。這是領主大人說過的,”自稱為法米尼的人物開口道,不過周遭的泥土讓少年人不由得吭吭地咳嗽起來,他彎下腰,好不容易才將之壓住,艱難的開口問道:

    “請問,這到底是要幹什麼用的呢?”

    “城市綠化。”

    “城市綠化?”

    “沒錯,這是個偉大的想法,這是領主大人發明的一個新術語,你大概沒聽過,意思就是說在城市裏植樹造林、種草栽花,盡可能把城市和森林自然相結合起來……”自稱為法米尼的人大力點頭,似乎對於這個計劃佩服的很:“城市,可不僅僅就要被磚石建築所統治。人類也是自然的一分子,“城市”和“自然”並不就一定要是截然對立,你死我活的關係,完全可以有調和的餘地。所以,在道路兩旁栽樹,設立公園和自然風景區,種植草皮等種種作法,都是可行而且有效的,恢複自然的方法。”

    “可是這樣有什麼用?”

    “用處很大啊,可以讓城市裏變得整潔又美觀,還有讓大家接近大自然,對於身體也有好處。”

    少年怔了怔。在他看起來,這座城市的一切簡直都和他的印象中不同,沒有半點常理……不過卻似乎令人有些耳目一新,

    但一連串馬蹄聲在耳後響了起來。

    少年向側後方回過頭,看到一片亮眼的翠色。一襲鬥篷在晚風中微微飄揚,一匹栗色的戰馬,從街道的另一頭跑來,但僅僅是這一個眨眼,竟然就已經加速到了極高!

    而這個時候,馬上的騎士揚起手,手中竟然出現了一柄長槍,黑色的鍛鐵槍尖在陽光之下反射著冷冽的光澤,向著那個黑袍的領主直衝了過去!

    愛德華的腳步都沒晃動一下。

    在普通人看來這位年輕的領主似乎被這轟然而來的奔馬嚇呆了,他抬起頭,目光從兜帽中探出,落在那騎士的麵孔一頂精巧的頭盔遮住了她的半張麵孔,隻露出尖嘯而微黑的下頜,不過還是能夠看出咬牙切齒的表情,以及那件簡單的皮甲之下玲瓏纖細的女子特征。

    馬蹄奔騰,百尺的距離轉瞬而逝,尖利的長槍槍尖似乎一瞬間就已經指向了那一襲黑色法袍的胸口!

    但就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之中,一支黑沉沉的長劍向上,當一聲穩穩架住了長槍,繼而在刺耳的摩擦之中將它硬生生的向上抬起,金屬摩擦出一溜細微的弧形火花,火花熄滅的時候,這支蓄勢滿滿地長槍已經如離弦的箭矢一般彈上天空!而馬匹向前竄出,與人影交錯而過的時候,一隻被金屬手套包裹的拳頭揮起,碰地一聲狠狠地砸在這匹健馬的後臀上!

    在長槍脫手的時候,馬上的騎士就立刻意識到不好,她下意識地想要抽緊韁繩,但下一刻,屁股上傳來的刺痛就讓這匹馬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嘶鳴,身體一歪向著旁邊栽倒!

    他仔細看著這個女人,事實上之前的一麵之緣裏,這個女人還比他的那個弟弟要讓心靈術士印象深刻一點兒,不過那時也就是遠遠地看了一眼,遠不如今天看得這麼仔細

    仔細看著這個女人,事實上之前的一麵之緣裏,這個女人還比他的那個弟弟要讓心靈術士印象深刻一點兒,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3-1 16:26
第三百四十五章 寶庫的鑰匙

    馬上的這位騎士反應很快,甩鐙離鞍向後一跳,並沒有被失控的坐騎壓住,實際上她可能在長槍離手的刹那就已經做好了準備,而她身上閃爍著盈盈綠光的鬥篷似乎也是一件魔法物品,因此在離開的同時,還能在半空中輕飄飄的轉了一圈才漂亮的落到地上。

    身在半空的時候她就已經甩出了兩枚閃爍的晶球,然後從腰間抽出一柄劍,在落地的同時揮劍向前,兀自不忘大喝一聲。“快逃走!你身上沒有魔法!”

    “姐……姐姐,您在幹什麼啊,快住手!”男孩子喊了一聲,同時試圖跑上去,但他身邊的屬下立刻按住他,所以他隻能掙紮著繼續大喊:“住手,別再……”

    這個女子的動作很快,腰身彈性也很好,隻是一個箭步她就已經欺近了那一襲黑袍,但下一瞬間,克勞迪婭隻是一甩手就擊中了她的武器,可怕的力量怒濤一般從劍柄傳進她的手腕,讓她悶哼了一聲退出去十幾步,細劍差點也步上長槍的後塵飛上天空。

    “你這個白癡,怎麼還不快跑!別管我了,帶著他們衝出去,我纏住他們!”

    剛剛扔出的兩粒小球似乎根本沒有起到作用,而自己要救助的人卻還傻站著,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女騎士恨恨地跺了跺腳,喊叫著,揮舞著手中的細劍又一次向著那個人影衝了上去!

    “可是姐姐……”

    “快跑!”

    男孩子猶豫了一下,但最終也沒有辦法放棄自己的親人……或者說,他本身也沒有那種奇怪的危機感,但那個刀光劍影的境況,似乎也不是他能夠輕易地插手的,因此他隻能選擇大叫。

    “姐姐,你到底怎麼了?怎麼可以……”

    “你還在發傻?這個邪術師……他給你使用了什麼古怪的法術,你……你還認識我,還好……快逃吧,姐姐會攔住這個家夥的!你快逃!”

    女孩尖叫著,她手中的細劍舞動成為幾十道暗影,她的劍術似乎非常適合於細劍這樣的輕巧武器,抖動之間光澤閃爍,讓人很難判斷劍刃去向。隻可惜,她的對手是辛迪?克勞迪婭——這位王國的女將軍不僅僅擁有著豐富的戰鬥經驗,而且少見的龍裔血脈,讓她無論是在反應速度還是動態視力上都遠超常人。

    這位女騎士一聲不響的護衛在那年輕的領主麵前,手中一柄長劍揮動,看似好整以暇,但對於那個女孩子來說這簡直是一堵潑水不進的牆壁一般,她手中那柄刺劍劃破空氣發出嗤嗤的聲響,在陽光下帶出七八道影子,但無一例外的都被長劍挑開,而後者的劍刃每一次回擊都挑選了她準備抽身後退的關鍵時刻,於是她的攻擊看似淩厲,卻有苦自知,甚至連抽身後退也做不到了!

    “姐姐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顯然,女孩的表現,讓小家夥也被搞迷糊了,愣了半天他才想起來解釋:“我隻是被強製勞動而已,不會有什麼事的……”

    “強製勞動?那是哪個惡魔的儀式?該死的,快清醒過來啊,他會殺了你的,把你掛在木杆上,你沒看見城外的那些……你還不快跑!白癡!”女孩咬緊了牙關,終於不再試圖盲目的前衝了,但現在得理不饒人的克勞迪婭已經開始反擊了,隨手揮動之間,那柄普通的長劍已經與細劍交擊幾次,每一次都幾乎將對手的身體蕩起來,兩劍交擊火花四濺,如果那柄細劍不是一柄魔法武器的話,恐怕早就折斷了。

    “領主先生,不領主大人,請不要懲戒我的姐姐,她隻是弄錯了什麼,不是有意要攻擊您的……”小男孩兒這個時候總算是稍微弄清楚了一些輕重緩急,急急地將喊叫對象轉為了那一襲黑袍裏的人:“我想著裏麵麵一定有什麼……有什麼誤會,請看在我們家,不,請饒恕我們的無理冒犯吧,我們可以給予您……您認為合適的賠償!”

    “快跑呀你這個蠢貨!否則的話,否則的話……”

    女孩大急,她顯然那已經認定自己的弟弟被什麼邪惡的魔法控製了,於是幹脆不去理會幾乎堪堪到了她肩頭的劍刃,而是反手一劍朝著女騎士的麵門刺去!

    實際上,下一個瞬間她的身體已經模糊了,隨即消失,而那柄劍的劍光卻在幾步之外顯出形態,如同一條毒蛇的蛇信,直衝靜立的心靈術士的咽喉!

    但女騎士卻似乎臨危不亂,她猛地蹬地,身體竟然向後劃了出去,竟然在對手完全顯形的同時又截住了她!同時單手向上一抬,哢地一聲輕響,長劍的劍籠就卡住了對手那柄劍的鋒刃,手腕一翻一擰,於是那細劍立刻就成了一條被掐住了七寸的蛇!

    任憑對方怎麼用力拉扯,也無法脫開。

    女孩顯然並沒有想到,自己的必殺一擊就這樣被輕易破解了……但她隨即狠狠咬牙,撒開了長劍一把抓向女騎士的麵門,她的手掌上帶著一隻精致的鐵手套,指尖尖銳,帶著烏蘭的光澤,不過這個動作反而給了克勞迪婭一個破綻,一把抓住那手腕,她巨大的力量讓那裏的骨頭吱咯悲鳴!在劇痛帶來的呆滯之中,女騎士隨手一翻,就把她的手臂拗到了背後!

    “放開我,這個該死的惡魔的幫凶,蠢女人!”即使是被完全鎖住了自由,女孩依舊瞪著一雙碧色的大眼睛,忿恨地盯著麵前那一襲黑袍,狠狠咒罵:“你這個該死的魔鬼,惡魔!吃人的怪物!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哦,殺了你?你那麼想死?”

    心靈術士眯起眼睛,仔細看著這個女人,事實上之前的一麵之緣裏,這個女人還比他的那個弟弟要讓心靈術士印象深刻一點兒,不過那時也就是遠遠地看了一眼,遠不如今天看得這麼仔細。

    有些罕見的帶著碧色的發絲,和如湖水一般碧綠的眸子,微黑的皮膚,卻很潤澤……不得不說這是個挺漂亮的女孩子,雖然並沒有艾蓮娜那樣英武美麗得令人驚豔,也沒有安娜蘇那樣高雅迫人的貴族氣質,但兩者兼而有之,即使不多,也足夠算得上富有吸引力。

    但愛德華看著她,不免搖頭,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弄錯過了什麼。

    至少他可以肯定,上一次見麵的時候,這丫頭片子似乎還沒有這麼大腦缺氧的……雖然那個時候表現的就不是很聰明就是了。

    “我記得你是那個什麼萊恩家族的家夥吧?好像,布萊霍克的人似乎是在找你們兩個?”那名字似乎帶著某種魔力,女孩微黑紅潤的臉蛋兒頓時血色盡褪,甚至從蒼白過渡到青色,“你想要幹什麼?”她繃緊了全身,聲音發寒。

    “沒有什麼,隻是忽然想起,要是把你們扔給黑鷹公爵,他會不會給我一筆賞金?”

    “你這個,你這個該死的魔鬼,腐臭的豬玀……”女孩子瞪著那一襲黑色的罩袍,牙齒咯咯作響。然後從喉嚨裏擠出一個尖利的聲音:“殺了我們你也不可能逍遙法外!我有五百名忠勇的騎士,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屠龍的英雄!他們會把你碎屍萬段,封印的大地的盡頭……”

    “哦,五百忠勇的騎士啊,好可怕。不過,你所謂的騎士,是不是跟他們一套號的東西?”

    順著黑袍人的手指稍微轉過視線,女孩就看到那幾個目瞪口呆的手下。

    他們本應該在剛才和這位領導者一起進攻,至不濟也應該是保證道路的通暢讓他們有機會離開,但現在,他們站在路邊,瞪大了眼睛看著一切的發生,但隻是看著——從始至終都木雕泥塑一般的站在原地,根本沒有絲毫移動的念頭。

    “你這……可惡的邪術師!你會被懲罰的!你會被正義之神打進地獄,釘上無信者之牆!還有……”

    “姐姐,這位……這位城主閣下並沒有什麼惡意,隻是讓我贖償傷害了他領民的費用而已。”

    男孩兒在這個時候似乎總算是找到了一個插口的機會,自己的姐姐糟糕的境遇似乎讓他忘記了怯懦,提高了聲音大喊:“我們隻要給他一些金幣就可以離開了,你為什麼,為什麼……”

    好不容易聚集的勇氣似乎又用完了,他慌張地偷偷去觀察那黑袍中的麵孔,試圖確認他是不是還能履行剛剛做出的判決。

    “你這個傻蛋!他會有那麼好?他可是會把人活生生的釘死掛在城外的!你來的時候已經看見了那些死人了不是嗎?”。女孩子愣了愣,沒好氣的低吼:“你這傻瓜,真是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錢,他都已經立起木杆了,你還說什麼他沒有惡意?”

    愛德華不由得伸手扶住額頭,發現自己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

    難怪這個傻丫頭冒冒失失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

    好吧,大概的說,這個世界還沒有什麼栽培技術,因此這些樹苗是從森林中砍來的普通品種,為了移植和運輸方便,減少水分的散失,確實是也被削掉了樹冠和枝椏的,雖然在夏天這樣做多少有點過於謹慎,但反正隻要德魯伊之後施展一個神術就可以讓他們回複,從遠處來看,倒是有一點兒像是木杆的……

    “你認為我是要處死你弟弟?殺掉他對我有什麼好處?”

    “我……我怎麼知道你想要幹什麼?你無緣無故地就將我的弟弟囚禁起來,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要對他不利!”女孩子掙紮著,不過想要跟半龍血裔的女騎士做力量上的對抗,她還遠遠不夠格,克勞迪婭隻是微微用力,她就在一聲尖叫裏麵跪了下來。膝蓋的刺痛讓她的大眼睛裏都滿溢淚光。

    “所以你就五馬長槍破馬張飛的衝過來?”愛德華搖了搖頭,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個冒失的丫頭:“真是奇怪你們受的都是什麼教育,凡事就先想到動手,你如此,你弟弟也如此。算了,因為你,你弟弟的勞役再加幾天,至於說你,刺殺我的罪名可不小,你,還有你的手下,每人拿出五千金幣來,然後,同樣勞役一個月。”

    “你,你沒有權力這樣做!”那個人輕描淡寫的語氣讓少女一下子就火冒三丈:“我們萊恩家族是王國貴族,我弟弟是伯爵的繼承人,你一個小小的子爵有什麼資格審判我們!”

    而且最重要的是……開什麼玩笑,五千金幣?還每個人?他怎麼不去搶?不,這顯然比搶劫還要方便多了!

    “你弟弟傷了人,自然要受到懲罰。”

    “簡直荒謬!我弟弟隻是傷了你一個領民吧?你竟然要因此而囚禁一位貴族?還,還強製他給你幹活?你瘋了麼?我要到國王陛下那裏去告你!”

    “傷人算是小事麼?”愛德華晃了晃頭,不過隻是輕歎了一聲。

    他倒是很清楚對方的想法。

    當然了,在這個世界,人命有的時候真的隻能算是不值錢的小事兒……

    按照一般的法律規定,除非觸犯了法律,否則貴族對領地內的平民沒有生殺予奪的權利,但你要知道並不是每一個地方都是羅曼蒂這樣的國王直轄領地,對於一般的貴族,在治安權利全掌握在手中的情況下,實際上這條規定根本形同虛設的。

    於是在一些偏遠地區,比方說在西封邑地,平民在那些貴族老爺的眼裏跟一頭家畜也差不多……

    無償占有平民的勞動已成為傳統——當然這沒有什麼好說的,封建製度嘛,貴族的法理就是建築在這項傳統上的。約束他們的不過就是貴族之間的所謂自尊以及傳統而已,而有些無法無天的家夥驕橫跋扈,在那些歉收的年景,用一頭羊就能從他們手中換取一個領民,

    實際上領民的命運,也和奴隸相差不多,而如果這還不算悲慘的話,那麼貴族老爺們仍有更新鮮、更殘忍的虐待方式,或者說,玩樂方式也不為過……與之相比,傷了一個平民在貴族的意識裏確實也不算是個什麼事兒。

    當然了,愛德華也沒有興趣去當這個世界的救世主,跟這種規則作對:“那不是什麼平民,他是我冊封的一位騎士,即使隻是個勳銜的,但這是貴族之間的問題。”

    “對不起,領主大人……我姐姐她,她隻是擔心我而已,請您,請您不要對於她過度責罰。”男孩子似乎想進一步為自己的姐姐說情。他握緊拳頭,一張小臉已經漲得通紅,但顯然又找不出什麼合適的言辭:“我,我代表萊恩家族向您表示歉意,但請不要傷害我姐姐……”

    “隻要你們好好幹活就可以了。”看著這個小家夥眼角閃爍的淚光,愛德華忽然有些意興闌珊,隨意的吩咐了一聲,他決定遠離這場鬧劇:“來幾個人,把這位伯爵閣下和她的手下搜羅一下,跟魔法沾邊的東西都沒收,然後帶他們去采石場砸石頭,對了,找幾個牧師給她處理一下別讓她跑掉了。”

    “做一筆交易吧!”

    看著那個無良的領主慢慢走遠,女孩咬了咬牙,忽然喊道。

    “什麼交易?”愛德華腳步不停。

    “我有一件魔法物品,是古代的遺寶!如果我把它給你,你會放我們,不,是幫助我們完成一件事嗎?”。

    “我沒興趣因為魔法物品就去招惹布萊霍克。如果你知道我的身份,那麼就應該清楚我不缺這種東西。更何況,你現在是我的俘虜,你身上的東西自然都是我的。”愛德華搖了搖頭,根本沒興趣再跟這個傻丫頭糾纏下去。

    “你這個貪婪的邪術師,你以為我會把我們家族最重要的東西帶在身上?傻蛋!我已經把它放在最安全的地方了,你拿不到的!”女孩子眯起碧色的眼睛,嘴角卻忍不住彎了彎——目光裏,那一襲黑色的罩袍已經停了下來。

    然後,他轉過頭,盯著她。

    空氣中似乎忽然響起了一些嗡嗡的細微聲響,女孩子搖了搖頭,忽然發現自己似乎無法自由的移動自己的目光……她隻能呆呆的盯著對方的眼睛,那黑影一般的罩袍兜帽裏,忽然變得清晰起來,一抹銀色的光火,在那雙褐色的眸子裏麵慢慢的燃燒,最終變得像是兩盞細小的燈火一般!

    “是什麼樣的東西?有什麼作用?”

    “我……是,一件護符,帶上它就可以免除任何邪惡的威脅……”那個聲音,直接在耳邊,不,是在心中響起,極端低沉,但變得極為悅耳,於是少女不由自主的在心中回答了他的問題。

    心靈術士點了點頭,但並不是很有興趣。

    這種護符似乎有些力量,但是對於他來說倒是可有可無,如果是能夠抵抗傳送的東西還好點兒……不過就在在他這樣想的時候,女孩心中閃過的念頭又讓他一動:“但傳說中,它還是鑰匙,用來開啟寶庫的鑰匙。”

    “什麼寶庫?”

    “掩埋在無盡之地的寶庫,”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3-1 16:26
第三百四十六章 神侍與神

    “那裏麵封鎖著,可以建立過國度的……的……珍寶,是古代的遺留。但我並不知道詳情。”

    “那麼,這寶藏在哪裏?”

    “不知道,我的祖先,無意中得到了這要是,但隻有解開了鑰匙的秘密,才能找到它。否則,他便隻是一枚帶著防護法術的護符。”

    “鑰匙呢?”

    “……”

    “鑰匙在哪裏?”女孩子忽然的沉默,讓那溫和的聲音提高了一些……但那似乎呈現了相反的效果。

    “在……在……啊!我不知道!住嘴住嘴住嘴!如果不是我們家族的血脈,是不可能打開那封印的……你們休想能夠得到!”女孩子尖叫著,劇烈的掙紮起來!

    愛德華輕歎一聲,轉開了視線。

    心智探針雖然可以隨意探尋對方的秘密,不過說到底,還是要與對方的精神直接對抗,所以,對於一些極端需要保守的秘密,他也不可能挖掘的非常完整……當然,實際上這應該仍舊歸咎於他的力量,在靈吸怪的記載中,這個異能的標注,是完全可以壓榨出任何的秘密,那是可以穿透靈魂的力量。

    但顯然,精神異能上的天賦,人類注定無法和那些章魚頭們比較。

    “看好了他們,那幾個騎士隨便拉去做工,給口飯吃,給個地方住著就夠了,不過你們得把這個小家夥看好了。給他找一個簡單一點兒的工作,編織或者計算之類的……隨時派上三個人左右看著他,至於說那丫頭可以稍微放鬆一點。最好讓她離大部分人遠一點兒。”

    簡短的命令之後,他轉身離去。

    腳步不快,逐漸升高的陽光,透過兜帽的陰影,用一層暗紅,勾勒出那一張思索的臉。

    一處寶藏啊……

    心靈術士垂下目光,輕歎一般的吸氣……

    如果是幾個月之前,這個消息,恐怕會讓自己興奮莫名吧?可能立刻就會開始做出大體的計劃藍圖……比方說需要的準備,詳細的情報,以及能夠補充自己不足的同伴?但是現在,為何感覺……有些提不起精神來呢?

    疲勞麼?

    或者是的,但不同於一般的感覺。

    沒有腰酸背痛,也不是困倦,僅僅就是那種什麼都不想要做的感受……精神上的疲勞,或者,是心累?

    所以,愛德華又歎息似的深深吸氣。

    留下這一對姐弟,可能會帶來一點兒麻煩吧?

    但畢竟,今時不同往日,如今,他的力量與之前相比,提高了可不隻是一個階層,因此這個所謂的公爵大人,能夠帶來的威脅,便已經開始呈幾何級數的下降,黑鷹公爵隻要腦子還沒有脫線,自然知道現在的局麵,隻是適合占占便宜,想要扭轉乾坤,可還不是時候,有魔法學院坐鎮,圖米尼斯永遠也不可能出現大的動亂,若是他做的太過,那麼**師們的怒火,可不是他一個凡俗的公爵可以承受。

    退一萬步說,若果對方真的派遣了什麼大軍壓境……正麵抵抗,他或許不是對手,但是想要實施一些斬首計劃,卻並非完全不可行。

    所以需要提防的就是他的試探而已,更何況,這一仗卻也不是非打不可——即使國王陛下現在不能理事,那位托馬斯恐怕也會幫助他一把的,至少,在他完成自己的計劃之前,絕不會想要看到作為後方的圖米尼斯出現大的問題。

    而且至少在名義上,自己還跟他算是個同盟關係,隻要操作得好,也不是不可以從中謀取一部分利益的。

    其實,把事情盡可能的鬧大,或者也是個不錯的方法,愛德華的力量與各方對比,終究還是太弱,在他真正成為不可忽視的存在之前,唯有水渾濁不清,他這隻小魚兒,才能夠在其中活的久一點。

    當然,不管如何,一處神秘的古代遺產,總歸是很有吸引力的——在這個位麵,雖然還沒有考古學這種名詞出現,但一處遺跡,尤其是標注著‘古代魔法王國’這個前綴的東西,通常都不止是財富的代名詞,還意味著大量魔法物品……對於急於提升實力的心靈術士來說,絕對是個不錯的選擇。

    可是時間呀……

    石元素生物已經被送進了地底的深層,能力的積蓄,在最近的幾天內就可以完成了,但那個名為托馬斯的法師,卻也已經成了如今最需要優先考慮的事情——畢竟,亞莎莉的真名被他掌控在手裏,就等於是一個人質,一根梗在心靈術士心理的刺。

    而這些事,必需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解決才行,那個托馬斯的能力和野心都絕不白給,若是一旦他準備充分了,顯然愛德華這個知曉其底細的心腹大患,是一定要首先除掉地……想要不被除掉,那麼就隻有在對方動手之前動手。

    理所當然的,這並不容易。

    那個奇異的空間,連代表著這個多元宇宙規則的魔網都可以禁絕,若是按照一般的分類,絕對算得上是神器一流,而且,還正好克製著愛德華的力量——王權之所以強大,正是由於它擁有著操控魔網,最大程度的極效化魔法的力量,如今若是兩者相對,愛德華能夠依靠的,恐怕就隻有那半吊子的靈能而已。

    那麼,想辦法與**師們聯係,讓他們出手相救?

    不。

    愛德華抿了抿嘴唇,將這個最近一天來數度浮上來的念頭,再一次壓下去……一個疏忽,可能就會關係到亞莎莉的生命,因此,用一個討厭的家夥作為犧牲品,愛德華從不猶豫,但相反地,對於關係熟稔的存在,他不想要冒上任何的風險。

    一絲一毫都不能夠。

    ……

    不知不覺間,街道已經到了盡頭,皺了皺眉,愛德華轉身,準備再到衝壓機附近去看看情況,但轉過視線,卻注意到不知何時,克勞迪婭就緊隨在他身後。

    “傷勢還沒有大好,不要用力太大,這種小家夥,我自己就可以解決。還有,麗莎那丫頭哪裏去了?”

    目光在對方微微蹙起的柳眉上停留,愛德華開口道……之前為了收服那個構裝的城堡,這位女子的胸肋骨折了幾處,雖然經過了神術的治療,但這種程度的傷勢,卻並不是那麼容易就治好的。

    這本是隨口說出的話語,卻讓克勞迪婭愣了愣。

    “我會注意的。”女騎士低下頭,仍舊跟在他的身後,腰身筆直,步伐也沒有一絲的淩亂。隻是貝齒卻咬住了嘴唇,若有所思。連心靈術士接下來的提問,也沒有即時回答。

    隻是愛德華也沒有留意到她的神色。

    他的腦袋裏,似乎總有想不完的麻煩。

    從昨晚開始,麗莎那個丫頭似乎就一直是在鬧些別扭,雖然說關於亞莎莉的問題,愛德華做出了原原本本的解釋,但不管這解釋如何完美,那個丫頭眼中的狐疑卻始終就沒有減少過半分……

    雖然,女孩子撒撒嬌,耍點小性子,那是常態,甚至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是偏偏對於這種事,愛德華實在是沒有什麼太好的解決手段,畢竟經驗缺乏得厲害,更何況這也不是一般意義上,可以用力量強行壓製的東西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對於那個丫頭的某些想法,他還真就沒法撇清。

    若說艾蓮娜是他唯一的愛戀,當然是個謊言,愛德華也隻是一個普通的人類而已,雄性生物,並非特別的存在,所以對於漂亮的女孩子,自然都有著一份好感和興趣,也並不排斥和她們發生一些特殊的喜聞樂見的故事,因此他對於那位塞西莉亞公主也好,卓爾祭司達赫妮也罷,甚至像是那位帝國的皇妃閣下那樣的露水情緣都順其自然地接受了。

    但唯有對於半精靈這個丫頭的感情,還真就有那麼一點兒特殊……

    實際上若是這丫頭大上那麼十幾歲,至少外表上大上一點兒,他也不會這樣排斥。

    當然,按照這個世界上的規則,這又算是一種矯情而已,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她對於其餘人,所有的靠近了愛德華的女孩子們的排斥才更加讓愛德華感到頭痛,而且最近一段時間,這種排斥似乎有變得越來越劇烈了。

    說真的,記憶中,那些奇怪的意yin流小說裏,女主角似乎總是會對隻會用下半身思考問題的男人說:“隻要你能雨露均分,我就很高興了。你找幾個老婆我不反對。”然後這個隻會用下半身思考問題的男人則會因此感動萬分:“自己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一個兩個三個,大家都這麼想,所以男主的水晶宮才搭建的極端順遂。

    好吧,事實上,也並不一定非要是什麼奇怪的小說,至少那位姓查的大人筆下,就有這種女人作為整個流派的開山鼻祖——隻是若幻想著這種女人最好遍地都是,最好能像蟑螂一樣走路都能踩到才好……有這種想法的**絲們還是洗洗睡了的好。

    有句話總結的有些道理……理想是楊玉環,現實是趙飛燕——即使本質類似,但差距有時候是不可以道裏計的。

    比方說,這兩個女人就各自曾經幹掉了不計其數的皇子,以及他們的母親滴。

    現實就是這麼可怕的……因為現實中的女人們很可怕。

    用力的晃了晃腦袋,似乎想借此把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甩出腦海……

    不過下一瞬,他的目光猛地抽緊!

    “主人,什麼事情?”行走在他身邊的女騎士敏捷的抬起頭,但順著心靈術士的視線,她卻隻能看到有些空曠的街巷,視野的遠端,幾個忙碌的平民正在匆匆而過,隻是並無任何的異樣。

    “不……沒有什麼。”愛德華的眉頭緊皺,瞳孔中銀光閃動,但最終,他慢慢的轉會視線,歎息道。

    ……那一個瞬間,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但那種感知,就像是一線絨毛拂過皮膚,即時刹那之間,已消失的得無影無蹤。但精神緊繃時,卻又絕對真實,不容置疑。

    錯覺嗎?

    ……

    ……

    空中灰色的影子一閃,再閃,每一次都會經過三五百尺的距離,而十餘個閃現之後,那灰影已經落在了勃艮第城外五哩,一處山坡之上。

    坡地上豐茂的草地裏,無數鈴蟲正在歡喜的鬧響著盛夏最為燥熱的時段,雖然是樹林外的山坡上微風吹拂,但正午的陽光已經開始散發出它的毒熱。

    然而那個灰色的身影終於慢下來的時候,便可以注意到,他竟然是被被包裹在一件厚重的棉袍裏麵的——那種可以蓋到腳踝的長袍,是平民們冬天裏最為喜歡的裝束,雖然輕便,但塞滿的獸毛,卻足以讓它隔絕所有的寒氣。

    而在這種盛夏,恐怕即使是最為體質虛寒的老人,也不會想要將自己包裹其中,除非被某些疾病困擾。

    但那棉袍裏的人,並非老人,也不是病人……

    五官冷峻異常的麵孔上,連一絲的汗水也沒有,

    從外表上來看,他與常人沒有絲毫的不同,隻是表情極端的冷漠,沒有一絲的變化,雙眸之中,微微閃爍著金色的光澤……

    “那麼,艾瑞埃爾大人,我們需要行動嗎?”。從遠處收回視線,轉回到身邊靜立的女武士身上,他隨即恭敬地垂下頭,問道。

    人類,可是一向以欺騙和狡猾而出名的,

    這東西無時無刻不在向周圍輻射著令人震恐和困惑的能量。盡管隻是站在輻射的邊緣

    一座繁榮的城市,如果繼續如此發展下去的話,這裏或者可以成為這個國家之中另一個人口大量聚集的區域吧,不過,那個奇怪的神祇究竟是什麼,我從中似乎感受到了一些奇怪的氣息,是那種邪惡的酸腐味道。

    “是邪惡的神祇嗎?”。男子愣了愣,重新將目光投向遠處的城市,但無論他觀察多久,也無法從那裏感受到一絲的異樣。

    不過,他並不會有所懷疑,畢竟,在對於敵人的判斷上,一位熾天神侍的經驗,絕不會是他這樣的普通天界生物可以相比的。

    “之前見麵的時候,我就已經隱約感知到了,他身邊纏繞著很多奇怪的氣息,有些是神,有些是人類的強者,還有一些非常獨特的東西,”女子這個時候似乎才終於結束了觀察,淡淡的開口,解開部下的疑惑。

    “實際上,那東西放在他這裏,也沒有什麼不好,他的性格很奇怪,雖然在某些時候匪夷所思的大膽,但在某些時候又有著極端的謹慎特征,而且,對於自我的認知,非常的保守,極端的難以受到誘惑,也不大可能做出,將自己奉獻給一個未知存在之類的舉動。”

    “但是艾瑞埃爾大人,如此危險的東西就放在這種人身上,如果……”

    “不要緊,我喜歡強大的對手。你不會理解的,戰鬥能夠帶來的東西。”

    人類是這個世上最複雜的生物,他們感情激烈,有著極端的兩麵性,是矛盾的綜合體,既善良又邪惡。他們輕視生命,不僅是他人的,還包括自己的。他們可以為了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犧牲自己在我們精靈看來最寶貴的生命,也可以為了一件同樣微不足道的事情奪走他人的生命。”

    人類沒有我們那種漫長悠久的生命,事實上不要說是跟我們這樣近乎永存的存在,即使是與精靈,矮人之類的短命種族相比都遠遠不及,人類就像是這個世上的匆匆過客,轉瞬即逝。但也正因為他們呢的壽命短,所以才拚命的追逐和緊握著眼前的事物。如果能有我們那樣近乎無限的生命,人類也未必見得就能發展成為主物質位麵最為龐大的群裏,而可以預言的,它們必將成為這個位麵的住在。

    你認為類還會對去權勢富貴那麼斤斤計較嗎?一個小小的領主對你來說當然沒有什麼可留戀的,充其量不過是一個好玩的玩具,玩膩了可以瀟灑的丟開,反正你還有大把的時間去繼續尋找下一個玩具。而對於我,這卻是我人生中的一個重要曆程,我已經快三十了,我的人生最多還再有三十年,你認為我還有時間再去找尋下一個目標嗎?你眼中的一粒微小沙塵,卻已是我全部的世界。”

    你認為類還會對去權勢富貴那麼斤斤計較嗎?一個小小的領主對你來說當然沒有什麼可留戀的,充其量不過是一個好玩的玩具,玩膩了可以瀟灑的丟開,反正你還有大把的時間去繼續尋找下一個玩具。而對於我,這卻是我人生中的一個重要曆程我已經快三十了,我的人生最多還再有三十年,你認為我還有時間再去找尋下一個目標嗎?你眼中的一粒微小沙塵,卻已是我全部的世界。”

    ,我已經快三十了,我的人生最多還再有三十年,你認為我還有時間再去找尋下一個目標嗎?你眼中的一粒微小沙塵,卻已是我全部的世界。”

    “愚蠢的天界生物,這種愚蠢的高傲,最終會要了你們的命!”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3-1 16:27
第三百四十七章

    那是一種輕輕的,又重重的敲擊,每一下,都擊中心頭最為柔軟的所在。

    心髒在跳躍,不受控製地跳躍,幾乎壓榨出所有的潛力……血液在周身瘋狂的湧動,過度的潮汐,讓眼前一片片的昏黑,唯有死寂和那聲音相應。

    星界使徒的身體搖了搖,咚地一聲雙膝跪地,全身震顫……那種冰冷,滲進體內,深入靈魂,像是冰川的河流,直接淌入他心靈最深處,讓他從靈魂發出戰栗。讓他現在才知道自己的力量是多麼微不足道,甚至是多麼的可笑。

    但沒有人注意到他……

    一切都像是虛幻,沒有任何的曆練個,加諸在他的身上,也沒有任何的存在,在關注他……若說有,或者那就是那種威嚴吧?那僅僅是如人類的氣息一樣形而外的,本能的東西。

    那就是俯瞰眾生的神明。

    而自己,是在恐懼?

    喉頭滑動了一下,伏跪於地的男子垂下頭,腦中亂成一團的思緒似乎總算稍微平複……而這個疑問,便隨之而來。

    恐懼嗎?

    星界使徒,本不應有這樣的情緒,恐懼,憎恨,這些所謂的負能量的產物,在天界生物的心中,不應該存在,即使是麵對著一名神祇……事實上他曾經麵對過很多,有正義的神祇,也有因為邪惡被囚禁的神明,但沒有一個,能夠帶給他如此的壓力,

    “啊呀呀,艾蓮娜姐姐,既然已經來了,為何卻又站在這裏?愛德華他啊,可是一直都在惦記著你。”半精靈女孩兒的聲音甜甜的。說著無意義的家常俚語。

    空氣中仿佛刮起了一陣無形無聲的狂風。

    那目光交彙之處。名為艾蓮娜,但也是艾瑞埃爾的女子隻是低下頭,將自己金色的雙眸隱藏在一片深深地陰暗之中,隻露出蒼白削尖的下頜……

    但光焰逐漸在她身周閃爍燃燒,刷的一聲輕響中。化作綻開的羽翼。她輕輕的走向那靜立的身影。每一步所用的時間、所跨的空間都完全一致,無論以任何尺度來衡量。

    “真是倔強。”這個表現,讓神祇的依附者低聲自語,輕輕一歎:

    “好吧。雖然蘭森德爾那個家夥似乎對於愛德華身上的東西很感興趣,不過,這其中,可不會有一個天界生物能夠插手的餘地哦?最好轉告晨曦之主,如果他想要什麼的話。那麼就自己下來拿好了。”

    “陛下,我並不清楚您的身份,但請不要試圖誤導我……你我都很清楚,需要的是什麼。王權,對於這個世界會造成的傷害,實在是太大,為了維護這個世界的秩序,它必須被毀滅。”

    艾瑞埃爾終於開口,聲音緩慢。但悠揚。

    “傷害,對於這個世界?真有趣,這究竟是我在誤導什麼,還是你呢?小姑娘?”

    神的化身掩住嘴,嘻嘻的笑。此時,這位黑暗女士的樣子,似乎與外表極端相稱:

    “目的如果隻是那件東西的話,你早就已經得手了吧?雖然愛德華的手腳很快。但那玩意兒的碎片在這個位麵之中可是不少的,而且在這數萬年裏還增殖了很多。喜歡玩正義遊戲的話,你何不去將他們全都收集起來毀滅?那不是遠比這樣方便的多?愛德華沒有興趣得到超過自己的力量,他是有那樣的魄力的,上一次,你應該就知道了。”

    艾瑞埃爾沉默。

    “不要以為,我和你的那個神一樣急功近利……你可能還要很久才能明白吧,這世界上最有價值的存在,是什麼東西。”女神盯著她,似乎滿意於,她終於流露出的一絲迷茫:“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有趣的存在是什麼嗎?”

    “有趣?”

    “所以,你們最為愚蠢的就是這一點。人類啊。這答案,當然是人類呢。”女神又笑了一聲:“你知道,他們才是眾神的寵兒嗎?他們感情激烈,有著極端的兩麵性,是矛盾的綜合體,既善良又邪惡。他們輕視生命,不僅是他人的,還包括自己的。他們可以和你們一樣,為了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犧牲最寶貴的生命,但也可以,和惡魔一樣,也可以為了一件同樣微不足道的事情奪走他人的生命。”

    “所以,神祇才會將這個主物質位麵,作為他們的禁臠。而對於我來說,愛德華,就是人類的代表。”即使艾瑞埃爾沉默著,但作為不速之客的神祇,並不打算就此結束對話,大大的眼睛轉了轉,她笑嘻嘻的繼續道:“或者,艾蓮娜姐姐,若真是擔心他誤入歧途,你也可以回到他的身邊來,隨時監視著他啊?最近啊,麻煩的事情越來越多,跟他接觸的各種來頭的家夥們也越來越多了,我一個人可是忙得要命呢,怎麼樣,艾蓮娜姐姐,你不來幫我看住你的丈夫麼?”

    於是對話的一方,不得不開口打斷她。

    “借給了我身體的這個人類,與我並非一體。”她說道。

    但那就在這話題結束之前,她的身體上已經爆發開了一抹亮光……

    那是星界的銀光,扭轉的空間,聯係起同一個世界的兩個角落,而當光影重新在位麵中投影,艾瑞埃爾已經不再是那個身著棉袍的普通人類。而是籠罩於潔白袍服之中,魅力絕倫的身影……

    光芒包裹住她的軀體,唯有一頭金色長發在聖光中無風飛揚。宛如升騰的火焰!而背後兩雙傲然招展的羽翼和一雙金色的光翼示了她以俯瞰眾生的高貴!微微挑起的雙眉,直而挺俏的鼻,還有棱角分明的唇……但那朗星一般閃爍的眸子,讓這張臉在絕倫的美麗與神聖之中。還透著無盡的威嚴肅殺。

    寒風呼嘯。

    金色的光暈之外,是高而遼闊的天際,而在這蒼穹之下,是茫茫蒼蒼,不知邊際的群山。

    “……完成我主交托的使命,才是我存在的唯一的目標。”

    女子的緩緩的吐出接下來的言辭,似乎那應該遠在千裏之外的人。仍舊能夠聆聽……不,確實是能夠聆聽的。

    聖潔的吟詠聲似乎便已經充斥了這山脈的每一個角落!無數力量符號自那個玲瓏凸浮的身體中湧出,圍繞著她不住環繞飛行著。形成一道美麗之極的光環,在光環的周圍又有許許多多的光點,上下飛舞著。

    而神祇的化身。就在這聲音回蕩起來的時候。從虛空中走出。

    纖細的眉頭,隨即收緊……半精靈的眸子,此時已經盡為黑色!

    而映照其中,那奔湧而至的。星星點點的光芒,每一點都是由無法計數的符文彙聚而成!多到了根本無從分辨多少的地步。它們凝聚著,彙成一道道水波一般的流光,向前滑行!

    神祇的身體表麵,泛起一層淡淡的黑霧。

    光與影的接觸。被光芒照耀到的表麵便如同雪水一般的崩解!可是,那黑暗翻卷著,似乎竟然可以吞噬一切的能量,光芒刹那間已經消散了,而短短的接觸,隻來得及讓黑暗女神身體表麵的黑霧,被侵蝕了薄薄一層。

    “興奮,榮耀,渴望……原來。在戰鬥之中,你方能找到自我?有趣……但最有趣的,莫過於你的膽量,上層界的小家夥。”女神開口道:“但若你以為,憑借那些位麵的原始能量。真的能夠觸碰到一個神,那麼,你就錯了。”

    不再是半精靈少女純淨甜美的聲音,而是深沉、渾厚、難以名狀的宏大韻律……或者,這更加符合傳說中。一個神祇的形象。

    “如果是一個真正的神的話。”熾天神侍回應道,聲音中似有……喜悅?

    她纖細的手掌抬起。向前虛握,於是籠罩在周圍光芒被某種力量扭曲,在她的手中凝聚,延展成為長劍的形狀。

    “您的力量,在這個世界上同樣不會完全發揮,在衰變上,神力和自然的位麵能量相比,散失得要更快得多。”艾瑞埃爾開口道,她的聲音清越,但卻越發沒有了感情。

    “那麼,要不要試試看?”半精靈身上的神祇,仍舊在笑。

    然而,她已經動了。

    說話之間,天地之間的魔力已經進一步彙聚,就仿佛這天空產生了一個洞穴,一瞬間,甚至連天空中風與雲都向著那個中心螺旋彙聚起來。

    但隻是一小片刻。

    膨脹的霧氣瞬間已經將神祇的周遭充盈,將所有的光澤都包裹其中!這黑暗,如同霧氣一般向外蔓延,眨眼的時間,靜立在空中的半精靈女孩已經隻剩下了一個暗淡而模糊的影子。

    空間,在暗淡。

    黑暗在蔓延,高遠的陽光,似乎已遠離了天空!陰鬱的黑影,如同實體的,擁有著無數觸須的怪物,伸展,聚攏,隻是那每一根觸須的體積,都會遠遠超越,一頭巨龍的身形!

    神侍金色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那道翻滾的黑暗雲團,她輕輕伸出手,光芒在那裏扭轉,從長劍被繼續拉伸,形成為一彎新月。

    然後,隨著一種有別於任何弓弩震弦的清越鳴響。一道道光芒組成的箭矢便在這張長弓上出現。後飛向遠方。在它劃過天際。距離它尚有幾十尺的。構成為建築物的岩石受到力量的波及。竟然在瞬就化成了飛灰!這仍舊是是極其安靜的一箭。但是那已經聚攏在天空之中的黑色雷火。此刻就像鋒利餐刀切下奶酪一般輕鬆簡單。刷的一下就切開了。沒有一絲聲響。

    然後,巨響才在一瞬間迸發!

    黑暗的最中心。向前湧動起來,和那熾熱如同白灼岩漿一般的光芒頂在了一起,頓時憑空發出清晰的碎裂聲,如同堅固的破冰船一樣,緩慢卻輕易地刺透進去,翻湧著的黑色之中,一點血般的殷紅驟然迸射出來!

    最後,燦爛的陽光打進黑暗……宛如一把刀子割開破布。熾白閃光過後是壓爆空氣的衝擊,雷鳴聲浪將一切碾成齏粉,堅硬的地麵蕩起好似水紋的扭曲,凸起、凹陷、爆炸、翻滾,最終,同化為齏粉般的閃爍!

    “沒意思,沒意思。”

    幾乎是瞬即之間,金光與黑色一起消散!

    空中的塵雲猶如被狂風吹動著一般。迅速地放射狀散開,連那處的天空都仿佛黑暗了許多!

    “我現在的力量,尚不及巔峰時刻的百分之一,與你對陣雖然能取得勝利,但就算把你抹去又能如何?更何況。在你這裏損失太多。最後也隻是會便宜了其他人而已。太無聊了。”

    頓了頓,神祇的化身說。

    那是冷漠的人類的聲音,不同於半精靈的童稚,也並非神明的宏大沉鬱。

    僅僅是敘述的聲音。

    “……你還沒發現嗎。小丫頭,已經有人在周圍看了很久的熱鬧了。”

    即使是熾天神侍,在這個時候,目光裏也同樣充溢著驚訝,但她的反應極端迅捷。幾乎在一瞬間,就已經找到了那個目標。

    並不需要刻意的尋找,她就站在那裏。

    尚未消散的黑暗,與她幾乎融為一體,那是因為她深幽得仿佛黑玉一般的膚色……但那種黑卻充溢著某種光澤,就像是她那銀色的長發一樣。

    “蓓爾萊娜,你真是糟糕,竟然連這麼一個小東西都拾掇不下?嘖嘖嘖,”

    她咯咯的笑。聲音裏帶著甜膩,就像是情人最為大膽的魅惑和引誘,而隨著聲音,她胸前兩團碩大豐滿的柔膩就誇張的顫動出一陣波濤,而那血紅色的眸子隨即轉向了熾天神侍:“不過。似乎很不錯呢,力量,精神,在那些討厭的鳥兒裏麵。也算得上是上上之選了,怎麼樣。需要姐姐我帶著你見識一下新鮮的世界嗎?”

    “蜘蛛神後!”熾天神侍眯起眼睛,瞳孔裏精光閃爍。

    即使如何計劃,即使如何占據了先機,但凡物,終究無法與兩個神祗抗衡!即使蛛後羅絲是一向以欺騙和狡猾而聞名於世,但一個中階神祇的力量,又怎麼可能會弱?

    “別那麼驚訝啊小家夥。”達赫妮……或者說羅絲的眼波流轉,笑容嫵媚:“雖然我隻是想要從那個叫愛德華的小家夥身邊借一點勢,不過,多少也得保證讓他不會出現什麼意外嘛。”

    “恩,這個小家夥還挺聰明的,不像那些家夥那麼死板……你說你叫什麼,艾瑞埃爾?喔噢,我好像是聽說過這個名字呢。是在哪裏來著……”

    蛛後眯起就放棄了思慮:“算了,還是看看你吧,可憐的萊娜,你的神殿數目現在可不怎麼多,降下神力之後,距離這樣遠的地方,你真的能夠跟她抗衡麼?”

    “真實的,在這個低級的地方,越是強大的力量,越容易受到限製,更何況,那些老鬼們製造出來的藩籬,對於我們的壓力可是非常的強,若是當年的你,或者還能抗拒一二,不過……現在的話,你恐怕也隻能在這個規則的縫隙之中找到一線機會了。”“這一次降臨,會讓你耗費掉多少力量?在信徒稀少的現在,做這種事情恐怕需要你積攢好久吧?”

    “你也好不到哪裏吧?我可憐的蜘蛛神後?”黑暗女士冷笑道:“如果不是我們的力量形成了遮蔽,你猜猜你的老公會在多長時間之後來跟你敘敘舊?我想他一定會來的很快的,至多也就是小半個沙漏的刻度?”

    “啊呀呀,這麼說,他確實是一向都挺快的呢……讓人一點也沒有辦法感到愉悅啊,所以萊娜,真正能夠理解女性的,還是隻有女性哦。”

    羅絲咯咯的笑著,似乎並不在意在嘲諷自己從前的愛人時,揭露出更多的東西。隻是轉而麵對著熾天神侍,紅色的眸子裏,目光流轉,笑意盈盈。

    卻帶著令人迷茫的秘密意味。

    “不過,小家夥,你的力量,同樣也在消退,蘭森德爾對於你的控製,似乎比你的力量削弱得還要多。”她說著,發出一個哦嗬嗬的輕笑:“恭喜你,你很快,就會得到真正的自由了。”

    艾瑞埃爾的表情,終於產生了變動。

    “不必懷疑,也沒有必要驚異,我會告訴你的,你應該知道,卻沒有人願意說出來的東西。”蛛後道:“比方說,有關於那個人的身份,還有他的力量。你以為,他僅僅隻是一個普通的人類麼?”

    “抱歉,考慮到您一向的名聲,我可以選擇不聽麼?”

    熾天神侍搖了搖頭。

    下一刻,她已經離開……就如同到來的時候一樣迅捷。

    於是,這高遠的青空之下,便隻剩下了兩個承載著神祇的女子。

    “你得到了什麼消息?有關於那個人類?”

    “很糟糕,因為這件事,似乎和潘鐸瑞恩有那麼一點關聯。”

    “混沌的原初,是誕生於混沌之海中的萬古邪物。這可以吞噬天地之間的一切來獲得禁忌的力量,它會返回到這個世界?”掃了一眼蛛後的笑容,蓓爾萊娜冷笑道,然後做出一個評價:“無稽之談。”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3-1 16:27
第三百四十九章 古代魔法王國

    “有關於之前你扔掉的那個東西,我做了一些調查,記載很多,但都是隻言片語,而且每一個都不很一致,這是我查閱了一些東西之後得到的。比較切實的說法,你可以看看。”

    老法師隨便地伸出手,於是虛空之中自然有東西落入他的手中,他將那卷成一捆的卷軸遞給愛德華。

    而後者在接過的時候,身體不免輕輕一顫。

    雖然他很好的將之掩飾了過去,不過,作為對於自身能夠完美控製的心靈術士來說,這已經是少有的失態……隻是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中代表著的含義,由不得他不驚異——難道最大的秘密,已經被老人知曉?

    那麼,他要怎麼辦?

    心靈術士或者有自信,可以在麵對一個如特斯拉,或者弗萊明那樣的**師的時候,也能放手一搏,不過若是這位老侏儒,戰勝的機會……不,事實上即使是能夠逃脫的幾率,恐怕也不足一,而那分母,則是一萬。

    不過,他很快便鎮定下來……畢竟看起來,那位**師沒有一絲追究的意圖,隻是重新埋首於那新鮮的食物裏。

    於是些許的思量之後,愛德華也將注意力重新轉移到那些羊皮。

    羊皮紙零零散散,大小不同,約有十幾張,大部分都是石碑的拓印,而殘餘的幾張,則是被侵蝕成為灰色的獸皮,模糊的字跡象征著悠久的歲月,幾乎無法分辨,而每一張草稿上的名字,都不盡相同……唯有字裏行間,銀色,魔網,以及法杖之類的描述,才能看出他們之間,奇妙的聯係。

    ……

    “……是欲念之火,衰亡之風。是行善造惡力之一體,是非難訐責否定的精靈,無盡穢暗是它的影,而它的存在,是為織法者的囚籠……”

    “它原本存在於一頭虹彩龍的寶庫之中……被一個不知名的盜賊所得。他借此建築起自己的城堡。擁有的財富,近乎無窮……”

    “由十二個巫妖鑄造出這法杖,它具有無窮的操控魔網的力量,即使是學徒也可以戰勝聖者……但最終。消失在曆史中……”

    ……

    ……

    “寒冬之章……金精靈王的權杖……織法者的囚籠……彩虹龍王者權杖……亡靈的嗤笑……”

    目光流過那些粗獷,或者精微的字符,愛德華低聲複頌……而每一個名字掠過心頭,都會讓心靈術士的眉頭更緊了一分。

    這是王權。

    每一個稱謂,都不過是那柄權杖暫時性的。或者說一部分的名字……可是每一個名字,都是被埋藏在那些史詩之中的顯赫詞彙,每一個都曾經引發出一段,甚至是數段;奇異的傳說。有些廣為流傳,有些秘而不宣。

    “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最終,他抬起頭,輕輕一歎。

    雖然早就知道,自己所得的並非是一件簡單的造物,不過如此確實的得知它的來曆。還是由不得他不震撼。

    “他是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是古老的,遠比魔法產生的時代更早。是某個上古邪惡的產物、不,準確的說,一個邪惡存在,才是正確的。因為它們的存在,與我們所知的神明並不相同。而它的力量。從來就沒有被真正的釋放過。”

    老法師似乎仍舊沉溺於美食,然而聲音,卻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我得說,你這個小鬼確實擁有著不錯的運氣,但更重要的是你的精神很堅韌,或者這是哪個東西還不完整的關係,但不管怎麼說,能夠擺脫它,確實是最好不過的。你將它扔進了多元宇宙,這很好。否則的話,你的結局恐怕也隻有毀滅一途。但這類東西,想要尋找到一個合適的主人,是並不容易的。所以,他們恐怕不會輕易地放棄你,因此,你最好做好準備。”

    “是的。”

    ……

    “這個吃法挺有趣的,不過,你非得要在這個湯裏放上這麼多的辣果麼?”

    “這樣才入味啊,會讓人欲罷不能。可惜的是有幾種能夠產生輕微麻痹感覺的材料沒有找到,不然的話,還能更加過癮。”

    “是很過癮的。但光是肉……”

    “也可以有新鮮的蔬菜,比方說……”

    “導師?”

    豎起耳朵,提心吊膽,靜靜地等了半天,卻除了吧唧吧唧的咀嚼聲,和一兩句毫無瓜葛的詢問之外,就沒等到正式的下文……響亮的吞吃咀嚼聲,讓心靈術士有些傻眼。所以再持續了一刻,他最終忍不住開口道。

    “恩恩……”

    “那就這樣吧,你自己要注意這些問題……”

    老頭兒顯然沒空說些什麼,雖然不會使用筷子,但是魔法的力量足夠讓他做到很多事情——無形的仆役在空中來回穿梭,甚至連愛德華放在一邊的菜刀也給接了過去,雖然這種笨拙的魔法生物手法很差,但是卻遠比工具靈活,老頭兒還是涮涮吃吃得來勁兒,一會兒的功夫,一磅鮮肉又見了底,但他那瘦小的身體看上去也沒有多大的變化,讓人不免懷疑那些東西都是吃到了哪裏去了。

    “我說,導師,就這樣麼?隻是提醒一聲?那不是一個很可怕的玩意兒麼?我是不是應該做些防範?比方說那個那個……唔,防止定位傳送的魔法道具之類的?”

    “哪兒有那種高端的東西?防止定位的玩意兒,你身上早就有了吧?至於說反傳送法陣……你帶著那東西自己還跑得了麼?”終於停下了大吃大嚼,老頭翻了翻大眼珠子,響亮的打了個大噴嚏,烏魯烏魯地咕噥著:“你希望怎麼樣?難道你還要讓我去給你解決這麻煩不成?是不是還要我弄塊尿布給你包上?再給你找個奶瓶?”

    愛德華咧了咧嘴。

    確實,**師沒有什麼義務給他提供保護……關鍵的時候能夠有那麼一兩次就不錯了,剩餘的事情,確實是應該自己努力的。

    “對了,你這個小鬼,跑到我這裏來,自然是沒有什麼好事兒的,好吧,說來聽聽。你又想要什麼?”

    “倒也沒有什麼,不過……”

    語聲微微一頓,愛德華轉過頭,微微垂下的視線裏,一副暗紅。已經吸引了他大部分注意力。

    托馬斯。

    這位法師仍舊是那幅怡然自若的模樣。踏出傳送,他畢恭畢敬的向著老法師行禮,也不忘向愛德華點點頭。

    “托馬斯副導師閣下。”

    “愛德華閣下。”

    “嗯……是你啊,嗯?愛德華。你也認識他?”老侏儒終於抬起頭,停下了手腳,隨手在袖口上蹭了蹭紅油。

    “在休整我的領地的時候,托馬斯法師給予了我很多的支持。”

    “哦,這樣。那麼也好,這個家夥就是做這些事兒的,如果有需要就跟他說吧,修築法陣,打打下手,他手下有很多不成才的家夥們,除了這些也幹不了別的什麼,你要用的話,不用客氣。隻要給夠了傭金就可以了。”**師毫無形象的拍了拍肚皮,然後便與周遭的藤椅一同消散了,隻留下聲音:“味道還不錯,你這小家夥總是能弄到一些有趣的東西,”

    當然。愛德華放在一邊的鮮肉,連帶著菜刀和一鍋火鍋湯底,也隨之消去……

    摸了摸下巴,心靈術士隻能搖了搖頭。

    然後,他將注意力轉向那位紅袍。目光變得冷漠起來……

    看樣子,這位副導師的作為,好像並沒有引起什麼注意,甚至與阿爾伯特的關係,還算得上親密……可若是連阿爾伯特都沒有提防到這個家夥,那麼他這種潛藏和養氣的功夫,顯然是已經深到了一定程度了……

    這樣的家夥,也就越發可怕。

    “愛德華閣下,怎麼會有空來到這裏?”紅袍的法師,笑容優雅,一如既往。

    “放心,沒有必要而已。揭發你,我會有什麼好處?能夠得到你的遺產?”愛德華冷笑道:“我是會算計利益的,至少,你控製了這個國家,我也可以得到一些東西,而你失敗了,我卻一樣一無所有,所以相比較來說,為你保守秘密,對我最有好處。”

    “很功利的想法,但也不錯,務實也是法師們的一種寶貴品質。”托馬斯的聲音也一樣的平和:“不過,我倒也同樣並不擔心。”

    “我提醒你,最好不要做些無聊的幻想,雖然我確實看重亞莎莉的性命,但你如果想要耍些無聊的花招,我倒是也不介意讓事態變得嚴重一點。”愛德華的嘴角翹了翹,笑容可掬,隻是語聲中,帶著一些細微的嗡鳴,仿佛鍾鼎敲擊的餘韻。

    “不必擔心,愛德華閣下,我同樣不想節外生枝。”紅袍的法師:“隻是,這座學院裏的法師,被分成了三個派別,以霍金**師為首的一派,哈,實際上也就是那麼兩個人。你的老師是其中一個,

    他們並不關心這個王國,甚至是這個世界的實質**物,他們將整個王國視作一個來源,礦場或者其他的什麼東西,在他們看來一切都是為了魔法的研究服務,隻要能夠更好地為了這個大前提服務,他們並不在乎這個國家會變成什麼。某個領主擁有分裂國家的權力,或者是有個雄心萬丈的國王?如果後者能夠給他們帶來更多更好地魔法資源,他們也不介意其擴張,甚至是統一大陸,他們也樂見其成、

    “所以,你也想要這樣做?但目的呢?你別跟我說你要統治這個位麵什麼的,一個空頭的統治權對於你這樣的一個法師來說毫無意義,就算是得到了也沒有什麼可欣喜的,因為以你的力量,大可以找個地方當皇帝,大國小國,享受到的都不會差很多。”

    “那樣的享受,或者不錯。”

    “雖然並不想要參與,不過,多少有些好奇,我想,我不會是成為了你們阻礙吧?”

    “不至於,我們的目的很簡單。統治世界。”

    “這笑話很好笑。”

    除了想象之中的世界,真正想要統治世界或者毀滅世界或者ooxx世界如何如何的人物根本不會存在,絕大多數絕大多數的邪惡者不過是喜歡不顧道德法律的為自己撈取好處罷了……不管為財或為權,最終他們還是要維護秩序……很少聽說有誰真正為邪惡而邪惡的。在無底深淵的那些惡魔大多數時間都未必能夠做到這一點。

    所以,以利益為目標。又極端自私的一群人,是不可能建立起一個足夠龐大的組織來對抗善良陣營——對抗善良陣營這種事情好處太少,又過於危險,沒多少人願意幹!

    傳說中諸神為了這個位麵,已經互相爭鬥和謀劃了多久?數萬年的時間!還有惡魔與魔鬼夾雜其中。每一個擁有的力量都極端的不可思議。或者正是由於互相的牽製,至今為止他們仍舊此消彼長……但一個人類,妄言統治這個位麵?

    嗬嗬。

    我去年買了個表地。

    “古代的魔法王國的成就,你聽說過嗎?”

    “我知道的不多。”心靈術士搖了搖頭:“浮空城。浮空艇,秘法道具,強大的古代魔法王國支配著大陸的中央。那裏的天空被懸浮的城市所點綴,那裏的法師掌握著難以想象的力量,擁有數量龐大的奧術掌控者、神秘的附魔師。驕傲的預言師和墮落的死靈法師。但他們發展的太過份了,以至於偏離了神靈指引的方向,最終在一場波及整個世界的魔法災厄中毀滅,這場災厄也永遠的改變了魔法的運作方式。蠻族占據了他們曾經的堡壘,而那些古代的榮耀都隨風逝去,最終在兩千年前,人類才開始了新一輪的複興,而我們傳承下來的魔法,不過是這個王國古代先賢們留下的隻言片語。

    “古代魔法王國那些古老而神秘的魔法技術。至今仍沉睡在這些古代遺跡的殘骸中。每隔幾年,就有一些新的奇跡從隱藏的遺跡中再現——某種從未見過的魔法,或是一件擁有巨大力量和強烈意誌的奇異物品。然而,更常見的是被遺忘已久的災難和危險,或是永不該暴露於日光下的邪惡物品。被那些莽撞無知又肆無忌彈的尋寶家和盜墓賊們發掘出來,重新擾亂世界的秩序。”

    為何古代王國會留下那麼多的奧秘,和邪惡的物品?有一種說法是

    但要看你如何定義了。

    如何定義?定義什麼?定義邪惡?邪惡的是那些使用這些魔法物品的人,還是那魔法物品蘊含的巨大力量?

    那麼。古代魔法王國的為何要製造出這樣強大的魔法物品?

    力量強大的魔法物品當然不可能隻是為了製造出來好看的,山姆大叔和紅色巨熊收藏的原子彈之所以有那樣巨大的數量。也都是在對抗的時候才逐漸累加上去的……如果是為了利用,應該做的就是服務於整個

    挖掘出的來的東西,卻似乎是隻有各種各樣的武器。否則,隻要一個大型的魔法器具被發現,那麼整個的社會形態早就不是這個樣子的了。

    挖出來的都是高達和紮古這類的東西。

    愛德華的語聲忽然頓了頓。

    他突然發現,自己對古代魔法王國的了解竟然如此之少。盡管他們始終占據著魔法的最高端而讓所有魔法師由衷向往,但即使是整個魔法學院的藏書庫,似乎也沒有掌握更多有關古代魔法王國的知識。也沒有人去教授這一方麵的知識。

    即使一個時代的隕落造成了曆史的斷層,但僅有這種程度的記載也未免太過簡陋。

    “一切都被抹去了吧,真是個很大的手筆啊,將一個文明徹底毀滅……而能夠抹去一個如此繁榮國度大部分痕跡的,其實隻有……神祇。”愛德華眯起眼睛,聲音有些飄渺。

    “沒錯,就是神祇。”

    大奧術師們曾經認為,自己無休止地修煉魔法是為了獲得成神的機會。但是,當他們中有人真正達到那個高度的時候,卻發現所謂“神靈”不過是一群強盜、小偷和騙子的位麵入侵者,他們選擇在位麵孕育出生命的最初時機侵入,一步步將自己塑造成全知全能的形象,成功蒙蔽了位麵大部分智慧生命,並依靠從這些智慧生命中訛詐來的信仰力,將自己在這個位麵的‘神格’延續下去。

    “無法忍受這種卑劣愚弄的大奧術師們,毫不猶豫地向那些偽造的神靈發動了戰爭,誓言要將他們趕出這個位麵。他們認為自己的力量已經和這些偽神相差無幾,而事實也證明這個判斷是正確的,但他們卻忽視了很重要的一點……”

    “整個大陸受到蒙蔽的智慧生命,都將與其為敵。”愛德華的嘴角動了動:“所以他們戰敗了。所有的一切,都消失無蹤。”

    “你們想要恢複它?”

    “畢生的願望。”

    “原來如此。”心靈術士點了點頭:“但最必要的,其實是得到自己的力量根基,是吧?因此,你們打算借屍還魂?在帝國的土地上麼?但這恐怕需要的時間可不會太短啊?”

    “借屍還魂?有趣的說法,但很確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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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dshe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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