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秘界(原名:秘界尋奇)作者:赤虎(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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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界》(原名:秘界尋奇)

【作者概要】:赤虎,男,起點作家。擅長寫歷史穿越作品,居於新疆烏魯木齊。

【小說類型】:異術超能

【內容簡介】:

  你確信,你瞭解的世界就是真實的嗎?

  你確信,你熟知的世界便是這世界的全部嗎?

  或許,這世界存在另一種可能,另一種虛幻,它游離於我們現實的世界之外。

  本書講述一個幸運的年輕人,他隱藏在平靜生活中的心,渴望新奇,渴望一種更自由,更灑脫甚至更瘋狂的生活。在一個偶然的因素下,他接觸到一個不為人知的世界,一個不為人知的群體……

  在他看來,沒有什麼比探索從未屬於任何人的的處女地更值得嚮往,所以征服彷彿是唯一的、絕對的事情。

  人類不斷探險的精神是永恆的,正是由於人類的探險精神,才有今天的文明。具備探險精神的人,會不斷尋求新的征服目標,不斷追求人生的境界和高度。

  未知的世界總是有著莫大的吸引力,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遇見些什麼,會發生些什麼。《秘界》將帶你進入不為人知的神秘世界,體會與眾不同的人生。我們一起開始冒險之旅!暢遊廣闊的未知世界!挑戰無極限!

  讓我們一起尋秘、探秘,探尋多姿多彩的大自然,揭開神秘寶藏的面紗,領略不同風情的美色……

  本書純屬yy,請不要類比,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其他作品】:
商業三國》 、
妖魔人生》、
五胡烽火錄》、
秘界》 、
宋時明月》、
春秋小領主》、
興宋》 (原名《蝶鬧蜂忙宣和春》)、
變異殺機
百煉成鋒
《破滅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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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kelvin12354 於 2017-6-17 23:5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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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3-5-2 11:25
第一卷 神秘世界 第一章 蹊蹺

  正午,世界第15峰——南迦巴瓦峰南麓,羅亦安正艱辛地攀登著。

  在青藏高原眾山之中,南迦巴瓦峰以險峻與奇美而著稱。由於得天獨厚地受益於南來印度洋溫暖的季風水汽,它將奇偉與秀麗、陽剛與陰柔集於一身——高原上罕見的海洋性氣候不僅發育了壯觀的溫性冰川和冰雪地貌,不僅造就了山坡山下鬱鬱蔥蔥的綠色世界,氣流經過時,僅僅是變幻莫測的雲也使它儀態萬方:或是雲海浩蕩,或是雲瀑披瀝,或是雲紗半掩,山巔有雲霧不時掠過,山腰有帶狀層雲纏繞,當山下溝谷氣流蒸騰而起,托舉著南迦巴瓦如同虛無縹緲間的海外仙山。更何況還有雅魯藏布江如同銀白之鏈,環繞著它作一個深切的大拐彎,高山深峽共同創作了大自然的曠世奇觀。

  南迦巴瓦!獨立特行的聳立在眼前,銳利的三角形峰刃直刺雲天。雪峰銀白,藍天清澈,一幅賞心悅目並讓人頓生敬慕的絕世壯麗畫面在羅亦安面前展開。

  「高山仰止,南迦巴瓦!」羅亦安心情激盪,他終於來了。

  這已經是羅亦安攀登南迦巴瓦峰的第四天。幾天中有好幾次,羅亦安腳底輕微打滑,靠著死死釘進冰縫的冰鎬,才有驚無險。

  往上爬,越來越困難,每一次提腿前,羅亦安都要刨出踏腳點,一步一移,緩慢的爬行。冰瀑區的無數裂縫和窟窿,都悄無聲息的暗藏在浮雪之下,每一步都有失足墜落的危險。珞巴族嚮導在前面小心地用冰鎬探路……

  跨過一條積雪帶,前面又是一片冰瀑區。接近70的坡度,稍有不慎,就會發生滾墜。羅亦安查看兩側,一邊是裂崖,另一邊是陡峭的積雪風化巖壁。羅亦安的體力消耗得差不多了,這是最關鍵的時刻,只能前進,沒有退路。

  「能登上金字塔的只有兩種生物:鷹與蝸牛。如果我做不成鷹,那麼我就要成為一隻蝸牛——一隻永遠向前爬的蝸牛。」無數次,羅亦安在堅持不下去的時候,這樣提醒自己。

  山高路陡,白雪皚皚,羅亦安每走一步都耗盡了全身力氣,但麻木的雙腳邁出的距離不足20厘米,每走一步都需動員全部精神,做一次徹底的思想動員。每一步都需把全身的激情注射在腳下。

  雖然艱難,只因無限風光在險峰!

  「你們要進窄門。因為引到滅亡,那門是寬的,路是大的,進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門是窄的,路是小的,找著的人也少——因為艱險,所以永生。」羅亦安自語,嘴中呼出去的氣在眼前形成白霧。這幾句話耗盡了全身力氣,他不得不暫時停頓,積蓄力量。

  羅亦安攀上瀑頂,來到一條坡度不大的冰舌口上。雪覆蓋於淺淺的溝溝壑壑。山風乍起,一陣猛過一陣。狂風席捲著雪粒,彷彿要將雪層撕扯起來。羅亦安無法再往上移動,只有將冰鎬死死敲入冰壁,把腳底的冰爪嵌入冰縫,穩住腳跟,學著嚮導的樣子將身體緊貼於冰雪之上,驚恐地匍匐著。

  羅亦安抬頭看著頭上的峰頂,在瀰漫著細小雪末的狂風中,山峰是如此的模糊不可知。

  不知過了多久,總算捱到了風勢漸弱。

  羅亦安爬上了一片嚴重風化的石灰岩坡嶺,上面堆積著極易滾動的亂石和岩石片。羅亦安腳一踩下去,就陷在石縫裡拔不出來,稍微用力蹬踏,石塊就像冰雹一樣滾瀉而下。有好幾次,羅亦安身體差點失去平衡。

  羅亦安來到了一道冰壁前,冰壁屏障一樣阻擋住了去路。珞巴族嚮導匍匐在冰壁上,用冰鎬一個個砸出落腳點。30幾米的冰壁,羅亦安中途不得不休息了三次,終於攀到壁頂。

  天氣突變,風雪交加。乾燥的雪粒像濃霧一樣瀰漫在山巒上空,風化的砂石被狂風吹起幾十丈高。陣陣寒風直入骨髓,羅亦安顫抖得厲害。

  羅亦安進入一片積雪區,厚厚的雪層沒到了腰際,背著沉重的登山裝備,步履更加遲緩。強風挾著雪粒劈頭蓋臉地打來,羅亦安的嘴被風和雪塞滿,噎得險些背過氣去。但羅亦安知道不能停下來。

  一步步接近頂峰,接近成功。過了很久,風漸漸平靜下來。

  時近傍晚,日頭西斜,絢麗的霞光柔情蜜意的愛撫著南迦巴瓦的皚皚雪峰,金色強行的鋪滿天空,金光霸道的印染著潔白,而白色的雪峰頑強的裂開金色,在刀刃般的山脊亮麗著分明的稜角。

  羅亦安被深深震撼,金色的南迦巴瓦神秘而美麗,白色似乎是誘惑又是挑釁。

  越來越嚴重的高山缺氧,羅亦安眼冒金星,胸口炸裂一般的疼痛。羅亦安心中無數次的默念:「南迦巴瓦!雄美、聖潔、旖旎……你是我的女神,你是我的劫,命中注定的劫。我不放棄,不放棄。」羅亦安臉上的表情義無反顧。

  「生命的意義在於不斷挑戰,成功與否的關鍵,在於你是否不斷地邁出下一步」,羅亦安費力地挪動著腳步,心裡不住地激勵自己:「做一隻不斷向前爬的蝸牛,永遠不停地邁著下一步,瞧,又邁出了一個『下一步』,好,再來一個『下一步』。」

  登山最吸引羅亦安的就是那明確的目標和艱難的攀登過程。每一次登山都是一個新目標的確立。每確立一個新的目標,就會投入百分之百的精力,一步一步去艱辛的實現目標。儘管在別人看來登山很苦很危險,對於羅亦安卻是一種享受。很多人的夢想是陞官發財,而羅亦安的夢想卻是過一種不尋常的生活,擁有一段與眾不同的人生。

  風吹在裸露的皮膚上,像針刺一樣劇痛,呼出的氣體不久就凍結成冰屑,羅亦安死命地向前、向前……

  羅亦安頭腦開始變得混亂,動作明顯遲緩。羅亦安潛意識裡似有什麼攪動靈魂,許多莫名的感觸交匯融合,看著南迦巴瓦雪峰,羅亦安心中升起虔誠的皈依,彷彿靈魂已與南迦巴瓦交融,似乎那裡就是羅亦安靈魂的故鄉。

  經過兩條冰裂縫和積雪很深的雪橋後,羅亦安來到了海拔7760米的山脊。雪脊如刀刃般陡峭,羅亦安的每一個動作都存在著危機,倘若前進中稍有不慎,即失足滾下數百米的冰坡,萬劫不復。

  峰頂勾勒出完美的弧線,羅亦安離心中的目標越來越近。

  群巒圍繞的南迦巴瓦峰頂氤氳華貴的金色,燦爛迷人。白色的雪脊勾勒她魅惑堅韌的線條,在蒼藍的天空映照下顯得神聖不可侵犯。

  羅亦安欣喜若狂的站到了峰頂,刺骨的寒風呼嘯而過,羅亦安只有微弱的呼吸。雪峰上只有羅亦安和珞巴族嚮導屹立,生命的柔弱與剛強清晰的展現。

  「海到無邊天做岸,山登絕頂我為峰,千山風霜勁,萬里我獨行! 」羅亦安心中浮現出這句話:「這是我與眾不同人生的開始,是我成功的第一步,生活中處處都有頂峰,有挑戰,關鍵是要知道怎樣下定決心去征服它,永遠對失敗說『不』!」

  當羅亦安急切切、興沖沖地踏上西藏的土地,就抑止不住地熱血沸騰。在南迦巴瓦峰下紮下營盤的那些日子裡,每天清晨,羅亦安鑽出尼龍帳篷,看著從未見過那麼碧藍的天空,心中湧動著幸福,天空那麼純潔,那麼明淨,那麼純粹,像初生嬰兒一塵不染的眼睛,羅亦安覺得他接近了最純淨的大自然,他無比喜歡這種感覺。

  羅亦安喜歡潔白的冰雪世界,冰雪是這裡的主宰,只有冰雪,在這裡建立了亙古不化的統治——冰雪王國,和神最接近。或者說,冰雪是這裡唯一的神袛,無怪乎有些民族把雪山當作神來崇拜。在這離天最近的冰雪世界,神聖之感在羅亦安心中不禁油然而生。

  在這人跡罕至的雪山,羅亦安遠離了都市的嘈雜和喧囂,逃脫了鋼筋混凝土澆鑄的囚籠,獨享這份無與倫比的清新和寧靜。羅亦安來自小城市,他喜歡小城和自然融合的感覺,小城市裡人們平和的心態。在大城市上了四年大學,羅亦安明白大城市對於年輕人有更多的發展機會,為了未來的發展,羅亦安不得不留在大城市裡打拼。

  羅亦安更加珍惜這難得的美好時光,調動所有的感官領受這一切,全身心地投入難以言說的體驗和感悟中,默默地感念自然與生命的神聖。

  南迦巴瓦峰是世界第15大山峰,由於排名靠後,又不是什麼處女峰,所以攀登南迦巴瓦峰並不熱門。想當初,羅亦安費盡力氣,花了幾個月時間才搞到登山路線圖,從中可以想見其冷僻。

  不過,南迦巴瓦峰下是世界第一峽谷——雅魯藏布江大峽谷。它目前世界上最深、最長、海拔最高的河流大峽谷,還被譽為「地球上最後的秘境」。雅魯臧布江大峽灣,沿著一系列斷裂帶發育,隨著青藏高原分階段的隆起,河流相繼下切,使山峰至河谷落差高差達5000米,成為世界罕見的高峰深谷。而且河流從峽灣如口處的海拔2800多米至出口處的海拔900餘米,落差競達2000米,因此河水湍急,奔騰咆哮。

  雅魯藏布江大峽谷是印度洋南來水汽進入青藏高原的主要通道。由於良好的環流水汽在峽谷的迎風坡面造成豐沛的降水,加之充足的光照、肥沃的土壤、獨特的氣候條件使南迦巴瓦大峽谷植被蔥蘢、草木崢嶸,具有複雜而豐富的植被類型和動植物區系。江西岸的陡峭地勢造成了生物超常規垂直分佈最大限度的記錄。從高山冰雪帶到低河谷熱帶季雨林帶,自上而下依山峽展開,堪稱世界上少有的「自然博物館」。

  而大峽谷的核心地區尚是無人區,道路艱險難以涉足,被認為是「死亡峽谷」。地勢險要,關山阻隔,南迦巴瓦大峽谷一直處在封閉狀態。近一個世紀,中外探險家、攝影家、地質學家們一直試圖探索「雅魯藏布江大拐彎」的奧秘。對這一地帶的考察一直被認為是開闢新天地,任何一點發現都會被載入史冊,這讓所有探險家心動不已,而羅亦安好不容易才爭取到這一機會。身臨此地,羅亦安慶幸自己今生與青藏高原結緣,慶幸親眼目睹了人世間最為壯麗的風光,這是探險愛好者獨享的幸運。

  整個大峽谷人跡罕至,只有大峽谷下段的墨脫縣生息著原始部落狀態的門巴人和珞巴族人。羅亦安正是從墨脫縣僱用的珞巴族嚮導,開始了登山之旅。門巴人和珞巴族人對於漢語並不精通,大峽谷的封閉導致他們還實行著刀耕火種、弓箭獰獵的生產方式,甚至還採用結繩記事、刻木記數、以物易物進行交換的生活方式。這幾年,隨著大峽谷的發現,愛來這登山的人多起來,門巴人和珞巴族人常常作為嚮導給人領路賺點生活費。因此開始稍稍瞭解漢語。

  登山前,羅亦安給那些族人帶去了豐厚的禮物,這讓他們對他多有遷就。等登山結束後,羅亦安在大本營與族人們結了帳,經過幾天在大本營的休整,踏上了回程。

  族人們心情放鬆下來,回去的路上歌聲不斷,羅亦安欣然地看著這無憂無慮的珞巴族人,一邊沿途採集各種稀奇古怪的花草。誰也沒注意到,羅亦安不知不覺走上了一條岔路,並越走越遠,等大家發現了這一切,兩撥人已遠隔崇山,相互找不著了。

  故事就從這裡開始了……

  這是一條陌生的路,或者說,這裡本沒有路,濕潤的印度洋水氣在大峽谷內滋潤著,這裡在冰雪掩映下形成一片綠色世界,林木挨挨差差,密密實實,處身林中抬頭不見天日。

  羅亦安孤身穿林過坎,心中並不慌亂。雅魯藏布江大峽谷全長雖近500公里,但這是一條封閉的峽谷,只要堅持一直向下走,就能找見唯一的河流——雅魯藏布江。中國人多,旅遊點是中國人最密集的地方,現在又是徒步大峽谷的最適宜季節,各條支線峽谷內都有星星點點的徒步者。只要下到谷底,總會見著同伴。即使意外情況發生,那麼順江漂流也會漂到印度見著人煙。

  森林漸漸密蔽,每當山風吹過,森林不再寧靜。林濤、江濤彼此唱和,這一大自然的恢宏交響聲聲入耳,在這遠離世界和人群的地方,置身於壯麗的大自然懷抱中,羅亦安一路享受著大自然最美妙的聲音。

  羅亦安不停的上山,下山,沒完沒了的在海拔3000多米到幾百米的高度徘徊,雅魯藏布江拐了一個彎又一個彎,羅亦安繞過一個山嘴又一個山嘴,又翻了一座 3000多米的山口——郭布拉,沿著一條大山澗下山,不斷的從山澗的左岸涉到右岸然後再回來,羅亦安不得不挽起了褲腿,赤腿走在湍急的山澗裡,水很深,沒過了膝蓋,冰冷刺骨,羅亦安不時還滑倒在岸邊的大石頭上。

  大峽谷裡的水,更是千奇百態,羅亦安看到了固態、液態、氣態、雪花、溪流、大江各種形態、各種尺度規模的水,從固態的萬年冰雪到沸騰的溫泉,從涓涓溪流、簾簾飛瀑直至滔滔江水。大峽谷裡的山,也無一不秀,從遍佈熱帶季風雨林的低山一直到高入雲天的皚皚雪山;茫茫的林海及聳入雲端的雪峰秀麗的感受更如神來之筆,大峽谷的美景讓羅亦安終生難忘!而且,羅亦安比較幸運,沒有遇到大峽谷內常發生的山崩滑坡、泥石流、野獸、毒蛇、毒蜂等各種來自自然界的死亡威脅。

  林中無日月,不知走了幾天,隨身攜帶的食品漸漸吃盡,羅亦安心中泛起了製作木筏順江漂流的想法,可是又捨不得丟下難得的美景——這輩子不知是否還有機會來這裡,就這樣放棄,似乎太可惜了。

  夜深了,被這個想法折磨了一天的羅亦安疲倦至極。

  「今天就到這兒吧」,羅亦安止住了腳步,略略打掃一下地上,簡單地設立一個防蛇帶後,鑽入了睡袋。「也許,明天的太陽升起來,我會有個決定。」

  清晨,蟲鳴鳥叫吵醒了羅亦安,掀開睡袋,羅亦安爬了出來。

  還好還好,此地著名的大螞蟥僅有三隻鑽入睡袋,損失不大。在晨露中點燃煙,羅亦安仔細地用煙頭將螞蟥燙落,叼著煙卷,懶洋洋地收拾起睡袋。

  草叢中一絲蜿蜒金光掠過,讓羅亦安一驚。

  「蛇?」羅亦安只覺得脊樑骨發涼,呆了片刻,羅亦安伸手一點一點摸出了匕首,再輕輕地將衣物包裹在手上。

  半晌,金光沒再現,羅亦安反覆等待,最終失去了耐性。

  「呼」,港疊好的睡袋抖開揮向那塊草坪,草枝隨著風勢搖曳。

  沒有動靜。

  羅亦安長出了口氣,再停了數分鐘,手中慢慢地捲起了睡袋。

  此地的蛇有很多特殊品種,原來生活在印度的蛇在此地也有存在,那是徒步者最大的敵人,羅亦安雖性好冒險,但是個穩重有分寸的人,全神貫注地傾聽許久,才悄無聲息地站了起來。

  眼前金光再一閃,又不見了。

  幸好羅亦安站起的動作緩慢,蹲下身子,恢復到剛才看見金光的角度——草叢裡果然閃現著金色的斑點。

  輕輕地拿起登山杖,羅亦安反覆地在草叢上揮舞,希望能趕走那金光。不料,金光毫無變化。

  「不是蛇」,羅亦安長舒了口氣。用登山杖撥開草叢,土裡一點青金色的亮點跳動著,忽隱忽現。

  「什麼?」,羅亦安一時好奇,拿出登山鏟在那金光周圍挖掘起來。

  土層逐漸剝離,那金色物體的形狀顯露出來,好像是根金屬杖。羅亦安剛才看見的金光是露出土面的杖尖。

  往下挖,金屬杖邊又多了付骨骸。繼續擴大挖掘範圍,直到兩小時後,挖掘工作結束,所有的一切顯露出來。

  在草地上挖掘真不是件容易的是,草根糾纏在一起,用力小了不管事,用力大了怕損毀挖掘物,羅亦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結束了挖掘。鐵鍬一扔,便坐在地上,邊吸煙邊打量著眼前的一切。

  羅亦安採用的是類似於考古學的挖掘方式,為了不損壞挖掘物,只好擴大挖掘範圍。大坑中每件物體仍維持著原來的模樣擺放著,挖掘過程中未挪動物品分毫。那根金屬杖就握在屍骸手中,看來像是一個常見的藏式降魔杵——這讓屍骸看起來像是個中途殞命的朝聖藏民。

  骨骸邊還有個類似褡褳般的痕跡,坑中殘留著部分碳化的皮革,表明褡褳很可能是皮質的。就在那褡褳的位置上,有一個包裹,殘存的痕跡表明,它以前是由數層油紙包裹。油紙內露出的一角顯示,那是個扁平的金屬盒,薄薄的似乎放不下多少東西,金屬材質尚分不清楚。

  這具骨骼高大,足足有一米九左右。屍骸平直地躺著,不像普通藏民般,臨死前保持跪姿。那屍骸脖子上還帶著金屬項鏈,鏈墜垂入胸內的骨縫中,看不見形狀。

  所有的這一切,都埋在淺淺的土裡,好像屍骸死於露天場所。而後,大峽谷內頻繁的塌方、泥石流滑坡將它掩蓋起來。

  這是誰?羅亦安滿頭霧水。

  降魔杵的存在表明,這具屍骸應該是位藏民,可眼前所有的一切都顯得那麼詭異。這具骨骼的高大,也超出了藏民的平常態。屍骸帶著金屬項鏈,而一般藏民喜歡帶綠松石項鏈,很少用金屬項鏈的。普通藏民根本不會在褡褳裡放個蹊蹺的金屬盒,那降魔杵隱隱透出青色,看來似乎是青銅所製。而一般的藏式降魔杵都用銅製或者銀質。

  青銅降魔杵現在製作麻煩,已經許久沒人製作了。

  吸完煙,羅亦安拿起照相機,將整個挖掘地反覆照了多張相片,隨後開始丈量,將數據一一記錄在案。這才動手檢查屍骸的遺物。

  羅亦安很震驚。

  屍骸的脖子上是條白色的金屬項鏈,但那金屬絕不是銀,因為不像銀子般柔軟。屍體已變成骨頭,那項鏈擦去土,沒有發黑,反而光亮如新——絕不是銀。它沉甸甸的,應該是種貴金屬。羅亦安隱隱猜到了什麼,卻不敢肯定。

  「奇怪」,羅亦安帶著滿腹的疑惑,取出項鏈墜仔細察看。

  那是個圓牌,圓牌上採用浮雕手法,雕刻著一個盾,盾章周圍端是波紋,寓意著大海。盾的上方是個飛龍——一隻典型西方傳說中的飛龍。在飛龍身體掩映下,一個浮空之島隱現形狀。天空中一束光筆直的照下,浮空島發出四射的光芒。盾的下方仍是波濤,波紋上還有數個凸點,看形狀似乎是海上的大帆船。

  「詭異,遠離大海的青藏高原,會有雕刻大海的盾章」,羅亦安禁不住自言自語,心中隱隱覺得抓到了什麼,可有似乎理不清思路。

  雅魯藏布江大峽谷的發現,是由於一個日本考察隊員遇難,在搜尋過程中偶然發現了大峽谷,那是在1994年。對於中國人來說,這條世界第一峽谷或許神秘,但外國人對於它的瞭解或許比中國人更深。只消看看山下的徒步旅客,就會發現一個無奈的事實:背包的徒步客中,外國人明顯多於中國人。

  也許,這具屍骸是個西方人,而且很可能不是現代的西方人。

  羅亦安再度拍了幾張照片,繼續整理著遺物。

  移開金屬盒,下方又發現一些野外生存物品,看得出,這名屍骸把隨身物品整理得很仔細。

  古樸的扁圓銀水壺、一個寶璣牌已損壞的三問懷表、只餘鎬頭的登山鎬、馬燈碎片、一把短劍、一個銅質羅盤以及一些細碎金屬件。土裡還發現一個生滿銅銹的墨水瓶,充滿了維多利亞風格。幾隻蘸水筆尖,筆桿已經找不見了。而錢包雖痕跡仍在,裡面只找見了幾把鑰匙,還殘缺不全,其餘的東西已無可辨認。

  「或許,所有的秘密都將在這個盒子裡找見答案」,羅亦安輕輕取下金屬盒,吹去盒子上的泥土。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3-5-2 11:25
第一卷 神秘世界 第二章 疑惑

  羅亦安猶豫許久,終於忍住了打開金屬盒的衝動。

  盒子裡的東西存放太久,打開後裡面的東西會加快風化速度,因此,必須做好充足的準備,一旦開蓋後就需要盡快把盒內的東西放入恆溫恆濕箱中,保護起來。這荒郊野外的,顯然不具備靜心研究的條件。

  羅亦安邊動手掩沒骸骨,邊思索著這些東西的去處。

  眼前這一切太詭異了,強烈的好奇讓羅亦安心如貓抓,恨不能立刻解開其中的秘密。掩沒好了骸骨,將遺物一個個擺在墳邊,羅亦安蹲在地上抽了好幾根煙,一狠心下了決心—— 一定要親手揭開其中秘密。

  羅亦安跳了起來,從包裡揀出幾個食品包裝袋,先將金屬盒秘密裹嚴實;再將零碎的東西一一裹好,放入旅行袋中。降魔杵太長,放不入包裡。羅亦安比量許久,終於為它尋找到出處——解開防潮墊,將降魔杵裹好,捆在袋子上,帶著挑剔的目光打量一下,直到表面上看沒有半點破綻才罷休。

  至於那條奇怪的項鏈,羅亦安也為它在自己脖子上尋見了出路。

  所用的工作做完,羅亦安簡單地在墓前立了個木棍,木棍一段削去了皮,刻上「羅亦安立無名墓與此,願他安息」這幾個字,立在墓前默哀。

  抬頭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座馬蹄狀的青山,當地老百姓稱之為多布拉雄山。山上除了三塊裸露的直立峭壁之外,其它地方綠色蔥蘢,佈滿了原始森林。

  遠處群峰挺秀,山脈綿延,滿目都是醉人的綠色。座座群山連綿起伏,蒼翠欲滴;而山高聳入雲,直指藍天。雪線以上,白雪皚皚,如同山舞銀蛇,分外妖嬈;雪線以下,草豐林茂,鬱鬱蔥蔥。而此時風和日麗,天空出奇的藍,那白雲朵朵,如各種形狀的浮雕鑲嵌在山頂上。在藍天、白雲的映襯下,遠處的南迦巴瓦峰也露出一個三角形的尖頂,雪白雪白的,坐落在綠波林海之上。羅亦安看著遠處的南迦巴瓦峰,回味著自己站在上面的勇氣。

  深深地嗅了幾口山林的空氣,羅亦安連續拍了幾張照片記下周圍的景色,以便將來有一天,自己可以重回故地,找見這塊墓地。

  休息完畢,羅亦安獨自上路了。

  又花了三天功夫,羅亦安重新找見了正確的路。此處鄉鎮不通公路,10月份正是向封閉小城運送物資的黃金季節。這些物資全要靠人背牲畜馱從外面運進來,此際,正確的路線上都是絡繹不絕的背簍民工。他們正急著以自己的苦力,趕在大雪封山前掙取當年最後一筆工錢,見到這些民工,就找見組織了。

  尾隨民工大潮到了盧古村,這裡的門巴民族還崇尚生殖崇拜,古樸的風俗必有一番滋味。可羅亦安心事重重,在村裡簡單地購買了一些民俗物品,付錢要求村民轉告自己的嚮導脫險的消息,便匆匆趕往此次行程的終點——波密。

  十天後的一個下午,羅亦安來到了雪山環繞,湖泊眾多的波密縣城,這裡是東喜馬拉雅山山脈所在,雅魯藏布江東岸、嘎龍拉山腳下,所以抬頭眺望,四周皆是白雪皚皚的雪峰。

  川藏公路穿過波密的扎木鎮而過,這裡便成為交通重鎮。雖然川藏線上惡劣的自然災害,使這裡常常交通斷絕,陷為一座孤城。但由於這裡是神秘的古波密王朝的遺址,還有國內最大的卡欽冰川,倒是常遇上一些外國人尋幽探秘,尋找古王朝的秘密。而羅亦安打算在此搭乘汽車,結束這次徒步之旅。

  羅亦安祖父是個金石收藏家,父親繼承了祖父的愛好,羅亦安從小在父親的熏陶下,喜歡爬山探幽。有一次,為了鍛煉膽量也為了對謹小慎微的父親表示不滿,他曾到墓地裡度過一晚——這讓他在同學中獲得了極大的尊敬。其實,那一夜他也沒睡覺,整夜裡讀著一個個墓碑,研究的興趣超過了恐懼感,倒也沒讓他覺得墓地也很平常。

  不久前,他剛剛大學畢業,還沒來得及找工作。面對即將踏入的社會,羅亦安隱隱有種恐懼感,畢竟不可測的事情太多,都在前面等著自己,而自己再也靠不上父母的。

  為了挑戰自己,也因為一旦工作,時間就不由自己掌握,是否有時間繼續自己的業餘愛好很難說,帶著告別的心理,羅亦安踏上了登山之旅。

  此前,依靠父親的關係,羅亦安在大學城附近的古董店內找了份工作——不是為了打工貼補學費,而為瞭解人情世故,也為了長些學識。古董店的老闆崔風是羅家的世交。文化大革命時,崔風因捨不得交出自己的財物而差點喪命,危機中,崔風投奔了早早交出財物被發配到偏僻小城當教師的羅亦安之父。羅亦安父親把他藏了起來,直至文化大革命結束,平反昭雪他才重返故里。

  出於這層關係,崔風很希望將羅亦安留在店內繼續幫手。畢竟作古董生意的資金來往數目很大,店裡沒個可信的人不方便,而崔風自己在文化大革命中耽誤了婚姻,其後對孩子多有縱容,兩個孩子都成了小霸王。兒子崔然也在店裡幫忙,但交了些狐朋狗友整日在酒吧飯店鬼混;二女兒崔幼彤雖在上大二,但整日在學校招蜂引蝶,錢交到他們手裡還不如交到羅亦安手中放心。出於挽留的目的,崔風資助羅亦安進行這趟徒步之旅。

  羅亦安自己對於繼續在古董店工作有可無不可——古董店遲早要回到那兩兄妹的手裡,由於這些年來,自己所受的信任要高於兩兄妹,兩人早有不滿。繼續在店裡待下去,那是為別人的事業奮鬥,對自己還毫無益處,與其將來不愉快,不如現在就走。

  為了補償老闆的付出,羅亦安沿途都在注意採購一些民俗物品,讓老闆的投資有所回報。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3-5-2 11:27
第一卷 神秘世界 第二章 疑惑(中)

  波密王朝以及波密文化歷來是藏文化中最令外國人感興趣的,因為波密地險民悍,封建割據勢力在吐蕃王朝滅亡後卻一直遺世獨立。西藏地方政府屢次征討,卻直到20世紀的20年代末,方將波密王軍隊擊敗,最後一代波密土王在從墨脫經察隅外逃時被下屬謀殺,這個長達一千多年歷史的封建領主勢力方正式宣告滅亡。然而,即使波密土王不存在了,當地的封建勢力仍很龐大,直到文化大革命開始時,仍有封建頭人依例收取差稅。

  由於英國殖民者對這裡的滲透,以及這裡與世隔絕的地理位置,波密王朝首府扎木鎮內常會見到18世紀的英國物品,這些東西拿到外面都是天價。可惜的是,對於這些祖傳之物,當地人一般不願放棄。

  此外,波密人檀長劍術,長短刀不離身,波密刀是一大藏式名刀,也是扎木鎮主要的外銷貨物。扎木鎮村民沿青藏公路,在路邊排開長長一溜攤位,賣力地招攬著過往的司機。羅亦安進入扎木鎮時,正好中午,便順著長長的貨攤,挑選著自己中意的物品。

  波密刀雖然有名,但羅亦安在意的是藏民的隨身物品,這些物品裡,隨時會冒出一個18世紀的英國酒壺、懷表、馬燈等等。此刻,羅亦安正蹲在一個攤位前,買了幾把藏刀,正為攤主的打火機講價。

  羅亦安遞過去望遠鏡,那藏民搖搖頭。

  羅亦安再附上頭燈,他還搖頭。

  羅亦安一咬牙,附上登山刀——沒治了,他還搖頭。

  這裡,所有的商業技巧都用不上,藏民樸實,如果你假意不做交易,以釣他胃口。那你就真的失去了與他再談的資格。可是,羅亦安的登山刀是材質較好的刀具,本身價值已超過500元,若再加其他東西,那個英式打火機的利潤已不大了。

  羅亦安拍打著身上,示意對方「有什麼感興趣的東西,儘管提」。

  藏民憨厚地微笑著,一指羅亦安的脖子。

  羅亦安伸手摸著脖子,拽出了一條項鏈,就是谷中那具屍骸的項鏈,亮閃閃的項鏈牌墜在陽光下格外耀眼,攤主眼前一亮,死死地盯住了項鏈。與此同時,他們身旁發出一聲驚呼。

  羅亦安鎮定自若地神手摀住鏈墜,緩緩地扭頭察看聲音來源。

  不知什麼時候,他們身邊蹲了位高大的白人青年,背著包,滿臉地憔悴,鬍子也沒刮,褲腳上全是泥點,此刻正目光炯炯盯著項鏈。見羅亦安扭頭,馬上露出善意的微笑,沖羅亦安連連點頭微笑。

  羅亦安回了個微笑,扭過頭,握著項鏈,沖藏民堅決地搖頭否定。拎包上肩做出走的姿態。

  古董行業需交納20%的特別消費稅,加上17%的增值稅,再加上平常的營業稅以及城市增容費、城市綠化費、城市路燈管理費、治安費、門前衛生三包費、流動人員管理費、過橋費等43項費用,還要加上員工工資,房租以及合理利潤——不偷稅漏稅的話,一百元成本的東西需要賣到200元才能保本。那藏民把打火機喊到這個價格還不肯鬆手,就讓他留著當傳家寶吧。

  那藏民出聲挽留,手指指向了羅亦安的水壺。

  那是羅亦安的登山水壺,全部精鋁製作,考慮到山區寒冷,羅亦安選用了保溫性較好的雙層真空罐,實用性極佳,雖然價格比地攤上的10元貨昂貴,但用來換一個英式古董打火機,羅亦安顯然很滿意。

  乘著好心情,羅亦安繼續沿著馬路走,順便搜羅著自己滿意的物品。或給錢或以物易物,買下兩隻懷表,一盞英式馬燈。三兩隻自印度流入的古董瓦斯針表。正感慨大有收穫時,馬路邊的召喚驚醒了他。

  「Hei,come on」,剛才見過的那名白人青年已攔到了過路的車,急切地召喚羅亦安同行。

  扎木鎮的車流並不多,錯過一班車常常要等幾小時,才會再遇到願意搭載背包客的車輛,羅亦安不敢怠慢,邊向那白人青年表示感謝,邊跑了過去。

  駕駛室有兩排座位,都很寬大。行駛在這條路上的車輛一般配兩名司機,後排為司機輪班睡覺的地方,長途行駛在渺無人煙的荒漠讓司機們巴不得有人談話。當然,女人是最受歡迎的話題,羅亦安與司機幾句話搭上嘴,頓時聊得熱火朝天,忘了身邊還有一白人。

  好不容易找見話語間隙,那白人青年插嘴,用英語自我介紹:「嘿,你們好,我是詹尼」。

  詹尼,在外國名字中是個很大眾的名字,許多外國人在中國常這麼自我介紹,就譬如中國人自稱「路人甲」一般。羅亦安沒在意對方是否真名——反正只是個在聊天時的稱呼而已。

  「詹尼,很高興見到你,你也是來穿越大峽谷的嗎?」羅亦安用笨拙的英語艱難地表達著自己的意思。

  「不,我從拉薩來,看完世界的穹頂,順路來扎木鎮,看看傳承了一千多年的神秘王朝。」

  順路?從拉薩到扎木鎮不順路呀。

  羅亦安的詞彙量表達不出自己的疑惑,只好連連點頭,做欣賞狀。有一句沒一句地與詹尼說著話。

  幾日後,歸心似箭的羅亦安幾經輾轉,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城市。與此同時,詹尼一路上成了他的尾巴,總是在喋喋不休的向羅亦安炫耀著自己的旅行經歷,並盛情邀請羅亦安再度合作,在下次徒步旅行中結伴而行。

  對於這一邀請,羅亦安不置可否。他不知道踏上工作崗位,沉重的生活壓力能否讓他仍然維持自己的愛好。

  路上有許多次,羅亦安心中浮起一個念頭:或許是那條項鏈招來的詹尼。鑒於這種明悟,羅亦安沒計較詹尼的糾纏——按照國際慣例,羅亦安作為發現者有權決定古物的歸屬。即使按照中國法律,這東西也應交給領導保存,輪不著詹尼發話。

  回到X市,詹尼亦步亦趨地尾隨羅亦安來到古董店。稍稍使了個眼色,崔叔便招呼營業員纏住了詹尼,拉著羅亦安鑽入店後,詢問情況。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3-5-2 11:27
第一卷 神秘世界 第二章 疑惑(下)

  羅亦安一句話不說,便一一取出沿途採購的貨物。一見到那幾隻古董表,崔叔顧不得詢問,撲上去仔細觀察,樂得嘴合不攏——當然,那具屍骸身邊發現的東西,羅亦安早已打包到睡袋裡。反正這些物品已足夠抵償崔叔的付出了。

  「你拉來的那個老外,是不是個大客戶?」崔叔放下手錶,兩眼閃著光,急切地問。

  「我琢磨不透,你知道我的英語水平一般般,我對老外也瞭解不多。不過,感覺到這個老外挺有心眼,你要是能夠宰他一刀,我不會反對。」

  古人留下來的東西叫做古董,可是,在物質極端貧乏的古代,古人能有多少東西留給現代人?大街上林立的古董店賣了這麼多年古董,店裡剩下的東西基本上是假貨,以仿造品為最多。羅亦安這次去採購了幾個真古董,已超過了歷年來古董店進真貨的總和。

  「好好好」,崔叔搓著手,滿臉興奮的說:「這幾個表還都能走,修理一下,上上油,準能賣個好價錢,安子,崔叔就知道你不會亂花錢,你這次可幫了崔叔大忙了。嗯,還有個老外,等我宰他一刀。安子,你也累了,我多放你幾天假,你回去休息。錢還夠嗎?」

  「夠了」,羅亦安急忙回答。

  崔叔沒跟羅亦安客氣。羅家平反後,政府發還給羅家部分補償。後來,政府號召老百姓買股票,並說這是支援國家建設。羅亦安父親傻頭傻腦,把政府補償的錢全部兌換成了股票,沒想到這件傻事讓羅家發了大財。羅亦安本不缺錢花,但羅家的教育要求子孫恬淡,所以羅亦安才自己掙零花錢。既然羅亦安說不缺錢,崔叔也沒強留。

  「崔叔,別告訴那老外我住哪裡」,羅亦安叮囑道

  「明白,我就說你是雇來的夥計,你從後門走」,崔叔打開了古董店的後門,羅亦安悄無聲息地背起包,自後門溜出。

  「終於,甩脫了尾巴」,羅亦安溜上了出租車,興奮地哼起歌來。

  羅亦安現在住的房子位於一個高檔住宅區,叫做星月花園。當初,羅亦安畢業時,學校要收回宿舍,正當羅亦安為租房問題焦頭爛額時,一位常來古董店的客戶聽到了羅亦安的抱怨,靈機一動,願意與羅亦安合租房,解決羅亦安的困難。這位客戶就成了羅亦安現在的房東——譚彩玲。

  譚彩玲今年29歲,在外企工作多年,擔任公司公關培訓部經理,常常領一些「外國友人」來店裡買些半真半假的古董作為旅遊紀念,一來二去,認識了在店裡當打雜的羅亦安,沒事時兩人還能聊上幾句。

  譚彩玲那套房子本來是用來結婚的,沒想到結婚前夕,新郎受不了她的霸道獨自開溜。譚彩玲雖然恨得直想買兇殺人,可卻不得不繼續獨守閨房。每天下班後,一想到那空蕩蕩的大房間以及跑路的新郎,譚彩玲就不由自主浮出買醉的念頭。

  天長日久,譚彩玲存了一個招納房客的想法。一方面,自己回家時房子裡有個男人會有種家的感覺;另一方面,在自己寂寞時有人能夠陪自己說說話,看電視時有人能隨自己感慨;還可以幫自己分擔點家務活。

  可惜,譚彩玲是以調丈夫的眼光挑選房客,總感覺到自己把那麼大一個豪屋扔給一個陌生人不放心,那挑剔的臭脾氣導致高不成低不就,這事就一天復一天耽擱下來。

  古董這個行業,非得閱讀大量的古書,有豐富的歷史學、考古學知識,對於每個年代所出產的物品風格都有所瞭解,才能玩轉。它還需要極其細心,能從微小的破綻中發現偽造的痕跡。羅亦安雖然不是專業古董玩家,但對任何古董的背景年代都能謅上幾句。落在譚彩玲這個絕對外行眼中,這是見多了金銀珠寶的標誌。

  而羅亦安又是書香傳家,又教養討女孩子喜歡,性格堅韌又足夠細心,在譚彩玲眼裡這是個能幹大事的男人,現在他只是個初出道的雛兒,以她閱人無數的手段,玩轉這樣一個小男人輕而易舉。故此,譚彩玲盛情相約,羅亦安半推半就,好事就這麼成了。

  羅亦安搬入的第二天就去了西藏,這次來才相當於正式入住。三言兩語打發了保安的糾纏,羅亦安用譚彩玲給的鑰匙打開了房門,直奔自己的房間。

  譚彩玲這時候還沒下班,此刻正是這個白領小區最安靜的時候。羅亦安搬入時的行李還沒打開,乘著這機會收拾了一下房間,將所有的東西擺放好。羅亦安打了個電話,報告譚彩玲自己回來的消息,便翻出工具,鑒定起那條奇怪的項鏈。

  比重測定結果出來了,羅亦安略略一掃,便覺得頭暈目眩。

  「沒天理了,居然是條白金項鏈——18世紀的白金項鏈?這是個什麼世界?」羅亦安淒慘而又失望的吼叫在房間中響起。

  白金又被稱為鉑金屬,它是在十八世紀初被發現的。當時在美洲大陸一些河流的沖積層砂土中,常常夾雜著一些天然的金屬鉑粒。礦工們挖出麥粒般銀白色礦物,他們誤認為是銀子,送到造幣廠,結果無法熔化。1735年,西班牙冶金學家得·烏略亞把這種在秘魯平托河的金礦中發現的假銀子帶回歐洲,並給它起了個名字叫「platina」,其西班牙文的原意是「平托地方的銀」。 經英國化學家沃森的研究,做成標本送交倫敦皇家學會,到1748年鉑才工式被確定是一種新的元素。

  鉑的發現在當時的歐洲轟動一時,法國國王路易十六曾稱鉑為「唯一與國王稱號相匹配的貴金屬」,用鉑作為首飾成為當時貴族間最流行的時尚。當時一條純白金項鏈的價格是驚人的,而且佩戴者非富即貴。

  項鏈躺在羅亦安的手中,銀白色的金屬光澤在陽光下閃動跳躍,真讓他有種似真似幻的感覺。

  由此,數個疑問浮上心頭:這樣一個人,來到西藏波密那麼僻遠的地方,目的何在?他怎會走入那偏僻的大峽谷岔道?他是怎麼喪命的?為什麼身邊沒有嚮導?為什麼……

  稍稍平靜了下心情,羅亦安回頭向項鏈墜進攻。那項鏈墜掂起來,比重類似於銀,測定結果也肯定了這點,可惜簡陋的儀器確定不出金屬的材質。但羅亦安心中明白,這項鏈墜絕不簡單。

  「如此說來,那詹尼決不會無緣無故跟上我」,羅亦安手拿著項鏈,輕聲自語。空蕩蕩的房間裡迴盪著羅亦安的話,像是提問,像是回答。

  電話鈴驟然響起,把羅亦安從沉思中驚醒。拿起電話來,譚彩玲連珠炮似地說:「羅亦安,你還知道回來,在家等我,我請你吃晚飯。」

  「怎麼說話像個怨婦」,羅亦安低低的嘟囔一聲,乘譚彩玲沒反應過來,趕緊補充說:「好的,我做好飯等你。」

  「什麼?你會做飯?開玩笑吧。」譚彩玲頗為意外:「這樣吧,你來第一天,不吃你的飯似乎不給你面子,罷了,我還約了個朋友,我警告你,要沒把握不如到街上訂餐,別給我丟人。」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3-5-2 11:27
第一卷 神秘世界 第三章 好奇(上)

  羅亦安在大學期間,是個特立獨行的人。與同齡人相比,他顯得格外少年老成。同學間日常的話題羅亦安無興趣加入,偶爾插句話,卻常常揭開表象直指本心,這讓他與大多數同學格格不入,而羅亦安也無心討好那些幼稚的少男少女。

  另一方面,一直打工的羅亦安,在部分同學眼裡也是個搾不出油水的傢伙。而羅亦安的空閒時間,如果不在打工,就是單身遠足,與別人只是淺淺接觸。所以,整個大學四年也沒交上幾個朋友,女友更不用說了。

  羅亦安是個極其講究生活品味的人,他認為享受美食是人生一大目的。人活著,努力工作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吃得更好,如此才不負精彩人生。這套理論傳承於 羅亦安的祖父——當時,祖父常說:人活的重要就是過程,不能說每天有多快樂,至少別跟自己過不去。比如:每一餐都不要糊弄自己。

  羅亦安父親深受祖父影響,但當時,平民百姓講求營養被認為是種罪行,是一種小資產階級或者地主階級習氣。為了既吃得開心又不被批鬥,羅亦安父親四處求師,偷偷學會了廚 藝。在配給制下,利用貧乏的材料烹飪出鮮美的菜餚,每頓飯都令妻子兒子吃得心滿意足,是他父親平生最得意的壯舉。

  長時間耳聞目染,羅亦安儲備了豐富的理論水平和挑剔的味覺。大學四年間,學校的大鍋飯讓他難以忍受,幸好他打工在外,有財力、有時間每個週末犒勞自己,經過理論加實踐,他烹飪水平直線上升,現在正是展示的機會。

  當晚,譚彩玲很難得地沒在外面找飯局,出於炫耀的目的,她還喊上自己的好友劉秋卉,一起殺奔家裡。

  「嗨,我的同居男友吶,做了什麼好吃的?我朋友來了,可別讓我丟臉啊。」

  一進門,譚彩玲便踢飛了高跟鞋,她側轉身子迎進女友,嘴裡嚷嚷:「自己拿拖鞋,嗯,木地板,不穿拖鞋更舒服」。說罷,她像是示範般赤著腳,領先走入客廳,向沙發上沉思的羅亦安爽朗地打著招呼。

  羅亦安早已做好了飯,此刻正滿腹心事地呆坐在沙發上,電視開著,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卻什麼也沒聽沒看。他聽到了譚彩玲的叫喊聲,但由於不滿意她的稱呼方式,便繼續發著呆,愣愣地盯著電視機。

  羅亦安的冷淡讓譚彩玲覺得在朋友面前下不了台,她半嬌半嗔地伸手輕擊了一下羅亦安,才要發癡,忽嗅到一股濃郁的香氣,飢腸轆轆的她忍不住順香味走入餐廳,餐桌上豐盛的菜餚頓時打倒了她。

  「嘻嘻,看不出,我家的小男人真能做出一桌菜來。啊……味道怎樣不知道,顏色搭配得真不錯——不愧是玩古董的,整個一桌藝術品啊!」,譚彩玲搶了一個筷子,吃了一口清蒸鱸魚,叨了幾口韭黃炒素肚絲,又剝了只油燜大蝦,立刻讚不絕口。

  「不錯不錯,快來,秋卉,搬凳子,拿筷子,開紅酒,我們舉行燭光晚餐」,譚彩玲得意地炫耀說:「好運氣啊,瞧我的眼光,隨手撥拉了一下,就淘了一個寶貝回家。」

  譚彩玲長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按羅亦安的說法:那眼睛大的,整張臉只看見兩眼珠晃蕩。她稜角分明的顴骨加上170厘米左右的個頭,整個一典型的類拉丁人相貌,其性格也熱情奔放,活力四射。

  劉秋卉是典型的東方女人相貌,單眼皮、鼻樑上架著一副眼鏡,五官小巧玲瓏,不說話的時候,秀麗中透著含蓄、溫和。她只比譚彩玲小一歲,但混跡外企的時間卻不比譚彩玲少。今年她才被一家國內私企挖角,出任該公司財務總監。

  不過,人說相由心生。這理論放在劉秋卉身上卻不適合。倒是另一句俗語貼切: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劉秋卉與譚彩玲基本上是同一類型的人。她們精明幹練、美貌、多金,所以看男人的眼光總顯得屈尊俯就。良好的教育,出色的工作能力,較高的社會地位和經濟實力,讓她們對男人的依賴程度幾乎等於零,因而她們在愛情的選擇上也更加自主,當然,也更加挑剔。長此以往,有「財(才)」的男人受不了她,沒「財(才)」的男人她看不上,由此,她們對男人便產生了一種忿恨與輕蔑。 如果怨婦們再走到一起,行事會更加張揚。

  羅亦安做的菜大部分是家常小菜,但火候掌握的恰到好處。出鍋後的菜最大的特色是鮮嫩,每樣菜本身的味道特別分明,而香料只用來烘托、提味。如此烹飪出的時鮮蔬菜,與餐館裡千般菜一個味——味精味——高下頓顯。兩女搶著嘗遍所有的菜,劉秋卉方舉起酒杯,感慨地說:「這麼簡單的原料也能做出這口味,我如今才知:過去飯館裡我吃得都是豬食。彩玲姐,你肯不肯割愛,讓我把你的小男人包走。」

  譚彩玲喝了點酒,眼波水汪汪地媚人,聽到劉秋卉的提議,嗔怒地說:「去,我怎麼交了你這樣一個損友,敢挖我的牆角,找死啊?」

  說罷,譚彩玲扭著身子,頗有點顧影自憐地說:「那小男人進我的屋子,第二天就跑得沒影子了,我還沒來得及下手呢。如今好不容易回來,這不,我才只嘗到他的菜,他的味道麼……等我嘗過之後再說吧。」

  兩個女人吃得杯盤狼藉,自顧自地在桌上聊天,羅亦安此時已神遊太虛,心中反覆盤算著,推敲著。

  見到桌上沒剩什麼東西,譚彩玲提高嗓門吆喝:「嘿,my 達令,還想什麼呢?盤子吃空了,再上幾個菜呀,酒還沒喝好呢!」

  羅亦安正煩惱,毫不客氣地說:「吵什麼吵,安靜。」

  兩名怨婦立刻收聲,相互偷笑著,譚彩玲壓低嗓門嘀咕:「哦,小男人也有了心事。哈,我們是不是有點過分?」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3-5-2 11:27
第一卷 神秘世界 第三章 好奇(中)

  劉秋卉鄭重回答:「哦,不是『有點』,是『非……常』過分,當心,好不容易抓到的,別一頓飯的功夫——氣走了。」

  僅僅一個眼色,兩人就默契地端起酒杯,搖曳生姿地靠近羅亦安。譚彩玲斜倚著沙發背,誇張地嗲聲說:「呦,火氣蠻大嘛,需不需要我來給你洩洩火?」

  說著,譚彩玲提起腳,弓起腳背,腳尖沿著羅亦安的大腿蜿蜒而上,嘴裡說著不停:「怎麼樣,再給你添上一個秋卉,兩個大美女在這兒,幸福吧你。」

  譚彩玲腳尖一路蜿蜒向上,最終停在羅亦安的大腿根部,腳弓忽軟忽硬地按摩著他的命根,臉上充滿惡作劇式的笑容。

  「兩位大嬸,別鬧了」,羅亦安不滿地把譚彩玲腳尖撥拉下去:「我正想事呢,讓我安靜一會。」

  兩個香噴噴的嬌軀直撲上去,譚彩玲鑽入羅亦安懷裡,劉秋卉略為矜持,稍稍拉開點距離,與譚彩玲一左一右地夾持著。譚彩玲飽脹的胸乳緊緊貼上去,手尚在羅亦安腿上摩挲。劉秋卉見狀,略一猶豫,伸手摸上羅亦安胸膛。

  「煩什麼?畢業找工作麼?這年紀的小男人都為這煩。你在古董店不是有份工作嗎?如果你不想繼續做,就全職給我做菜吧,我養得起。」譚彩玲手像一股電流,摸到哪裡燃燒到哪裡。羅亦安男性特徵不可避免地膨脹起來,卻又被人夾在中間,不敢亂動。

  譚彩玲手摸到了哪堅硬處,忽一使勁,羅亦安直跳了起來。

  「大嬸,你這不是誘惑我犯錯誤嗎?」羅亦安面紅耳赤,慘痛地跳著。

  「敢叫我大嬸,看我怎麼收拾你。」譚彩玲跳了起來,撲倒羅亦安,那裡肉多往那裡掐。

  「嘿嘿嘿,別弄壞了我們的小男人」,劉秋卉斜躺在無人的沙發上,慵懶地看著廝打的兩人,煽風點火:「嗨,怎麼樣,彩玲姐夠霸道吧,受不了就跟我走。這年頭,肯盡心伺候女人、照顧家的男人難找啊,怎麼樣,只要我每天回家有熱飯吃,我把你當老爺供起來。考慮一下,想不想做個家庭婦男?」」

  譚彩玲豁地立起來,橫眉冷對道:「秋卉,越說越過分了,這男人可是住我屋裡的,誰也別想跟我搶!」

  羅亦安狼狽地爬起來,那不爭氣的小弟弟高高聳起,羅亦安拚命掩飾著,喃喃說:「瘋子,瘋子」。

  譚彩玲上下打量著,饒有興趣地問:「啊呀,抱歉,居然忘了問一問——小男人,你西藏之行怎麼樣?看樣子,你更像個真正的男人了。快說,是不是把處男便宜別人了?」

  羅亦安躲離二女,遠遠地大口大口喘著氣,提及這事,他忍不住驕傲:「啊,我爬上了海拔7787米的南迦巴瓦鋒,那是我見過的最美的雪峰,在最頂端,我達到了最高潮,我的激情得到了最完美的宣洩。」

  譚彩玲戲弄的說:「什麼呀,你的處男給了一處荒山,真夠滑稽的。」

  羅亦安毫不理會,心又飛到了當時:「我一路西行,去了雅魯藏布江大峽谷,那是所有探險愛好者的夢想。在大峽谷裡,我同時見了冰川與熱帶雨林,感受了『一山四季,十里不同』的奇境;太神奇了……還有,大瀑布的銀白巨浪、漆黑冷冽的巖壁、震耳欲聾的聲浪震撼著我;伸手可及的七色彩虹,神奇地從蒸騰的白霧中顯現,那瑰麗莊嚴讓我感極而泣——不過,它們都被我征服在腳下,那一刻,我體會到:奇跡的創造,不在於神而在於人。」

  譚彩玲不屑的打斷了羅亦安的夢囈:「登頂了,就成了神?探險、登山啊,那是有錢人做秀的方式,這運動,每一步都是燒錢,像張朝陽,像王石才玩得起,你以窮學生也玩這兒,不過是那生命開玩笑。」

  羅亦安仍陶醉著,辯解說:「我從小的志願就是過一種與眾不同的生活,登在山極,俯視山腳下芸芸眾生,讓我感受到:人世間確實存在一種與眾不同的生活。」

  譚彩玲譏笑著:「我看你還是腳踏實地,趕快找份好工作,多賺些錢吧。」

  羅亦安像小男孩被人拿走了玩具,然後又被告知那玩具不值得一顧般惱羞成怒,他打斷譚彩玲的話:「女人家懂什麼?我只想讓生命更精彩,你知道的,挑選木板最薄處鑽上幾個洞,是不費工夫與力氣,無驚無險,但那只能得到廉價的生命。我認為,人生亦如寶石,需要打磨才能放出璀璨的光。」

  劉秋卉在旁,用憐憫的語氣說:「這個世界上,在金錢問題上毫無疾病的人非常之少。小安子青春年少,剛出學校,這些傻小子只會異想天開。我告訴你:生活是不需要理由的,但需要人民幣。家庭、愛情則更需要人民幣。早起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哪樣不是錢買來的?你那些探險裝備,不都是錢換的?」

  羅亦安執拗的說:「秋卉姐,別這樣說。錢,夠維持一種簡單生活就行。我只希望將來掙的錢,能讓我過上自己期待的生活也就滿意了。再多的金錢——雖能買來一笑,卻買不來真情;雖買到美人,但買不到愛情。如果我有多的錢,我就走遍五湖四海,感受……」

  譚彩玲誇張地伸個懶腰,眼波一橫飛了個媚眼,最終把挑逗地目光落在羅亦安下半身,旋即,羅亦安兩腿間不可遏制撐起了小帳篷。一抹微笑出現在譚彩玲紅唇邊,她故意伸出香舌,舔了舔嘴唇,做出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說:「錢是什麼?是保持自由的一種工具——盧梭說的。金錢能使女人更獨立自由,使女人不受男人支配,甚至可以支配男人。所以,錢是女人最終的選擇,它能給女人帶來勇氣——獨立自主地勇氣。」

  劉秋卉柔柔地笑著,補充說:「對待金錢,人類社會幾乎有一萬種畸形的心理和誤區——莎士比亞說的。你剛才對金錢的鄙視,就是一種心理畸形。啊……愚民教育下的優良產品。知道嗎,金錢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衡量、標誌、代表所有利益,金錢是所有利益的一般等價物。」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3-5-2 11:27
第一卷 神秘世界 第三章 好奇(下)

  譚彩玲整理著剛才打鬧弄皺的衣物,當然,這也是讓男人目光聚焦在她身體的手段:「死安子,你把我的衣服弄皺了,這可是名牌,5000多元呢,賠錢。」

  「沒錢」,羅亦安乾脆地回答,摀住身體上不爭氣的凸起,他又以捨生取義的態度建議:「要不,我就受點罪,陪你一晚上,當作補償?」

  「什麼,美得你,生瓜蛋子一個,要技巧沒技巧,要手法沒手法,一晚上就想收入5000元,你當自己是頭牌呀,沒門」,譚彩玲似笑非笑地看著羅亦安說。

  劉秋卉撩起手來,擺了個誘惑的姿態,嘴裡發出長長一聲呻吟,乘火打劫道:「小廚子,來陪你吧,我替你給彩玲姐付錢。」

  羅亦安捂著兩腿,堅決地回復說:「不,別把我混同於『一般領導』,我可是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譚彩玲和劉秋卉哈哈大笑起來,譚彩玲說:「小安子,『一般領導』需要我們主動嗎?才不……怎麼樣,你知道錢的重要了吧?」

  羅亦安此時才瞭解,這群有產階級怨婦,每日下班後地主要樂趣,就是在酒吧折磨酒保,她們耍弄男人的手段一套接一套。羅亦安沒接觸過這樣的女人,剛才的嬉鬧讓他心癢難耐卻又毛骨悚然,(奇.書.網-整.理.提供)這就是所謂的「冰火兩重天」——恐怖。

  羅亦安一貫的主張是:對天下所有的女孩不妨慇勤體貼,不過,男人應該堅持自己的主意。剛才,他用了極大的毅力才把持住自己,令自己顯得平靜,他知道,如果自己稍顯色咪咪,兩個女人會立刻露出本來面目,盡情嘲弄手下玩物。

  譚彩玲整理好衣物,盡量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赦免似地說:「死安子,錢你付不出來,嗯,把脖子上的項鏈送我吧。」

  羅亦安平靜下來,輕輕地,但是堅決地搖搖頭,回答:「這是件古董,它不止五千元,用你的裙子換——還遠遠不夠。」

  這項鏈正是羅亦安為之煩惱的白金項鏈,在檢測完畢後,項鏈又回到了羅亦安的脖子上。剛才譚彩玲與羅亦安纏在一起時,曾有意無意幾次觸摸那項鏈,沉甸甸的份量,亮閃閃的工藝,讓她頗為好奇。

  「古董?古董的白金項鏈我還沒見過,拿來瞧瞧。」譚彩玲大大咧咧地伸出手來,索要。

  「你怎麼知道這是白金項鏈?」羅亦安頗為惆悵。自己花了很久才檢測出來的結果,沒想到譚彩玲脫口而出——難道她的鑒定水平遠勝自己?

  「傻瓜,男人戴項鏈誰戴銀的?不過,這麼粗的白金項鏈,真像是拴狗的項圈,你也太爆發(戶)了吧,拿過來,我瞅瞅。」

  ——這麼簡單?羅亦安的臉頓成苦瓜狀。

  失敗啊,女人對錢財的直覺真令人生畏。

  羅亦安取下項鏈,順手把項鏈墜摘下。這舉動未引起兩女的抗議,那項鏈墜亮閃閃,輕飄飄,看起來像是鍍鎳的,兩個女人只顧盯著項鏈嘖嘖稱奇。「看不出,這小男人貌不驚人,竟這麼有錢。這條項鏈怕有200克吧?呀,整條項鏈值3萬多……把3萬多戴到脖子上,他還沒工作,真不敢想像。」劉秋卉感慨萬千。

  譚彩玲沖羅傑拋了個媚眼,招手示意羅亦安走近,軟軟地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用身體輕輕挨擦著,嗲聲說:「小安子,我的房門時刻向你敞開著,你希望明天有的東西,今天就追求吧。」

  羅亦安下了一跳,立刻閃身回答:「我還是到廚房,再做幾個菜,對了,我也餓了。你們繼續喝。」

  羅亦安的話重新勾起兩女人的飢餓感,回到桌邊的譚彩玲隨手把項鏈放在餐桌上,望向羅亦安的眼中多了點尊重。

  「都說破家值萬貫,看來真有那麼回事,我家小男人既沒工作,又沒房子,還沒有車,脖子上卻吊著3萬元的項鏈東遊西逛,不簡單啊。」

  羅亦安嘴裡嚼著飯,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聲:「誰是你家小男人?兩位大嬸就知道說錢,赤裸裸地,錢不是萬能的。」

  譚彩玲很偏執:「金錢不是萬能的?廢話!那什麼是萬能的?還有什麼金錢更接近於萬能——這就是萬能。」

  劉秋卉看看譚彩玲和羅亦安,調和地舉起酒杯說:「來,讓我們祝賀一下,彩玲姐終於有了家,祝賀我們的小安子終於成了彩玲姐的收藏品,乾杯!」

  小安子,這名字怎麼那麼像個太監的稱呼,羅亦安沖劉秋卉怒目而視。劉秋卉卻沒有一點自覺性:「小安子,別為工作發愁,等改天我介紹個關係戶,你去他那裡打工,虧待不了你。」

  譚彩玲舉起酒杯,一聲歡呼:「好啊,小安子的工作解決了,秋卉,謝你了。來,讓我們乾杯。」

  羅亦安詫異的看了譚彩玲一眼,七竅玲瓏的譚彩玲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解釋說:「小安子,別以為我不幫忙,我在外企。外企有嚴格的規定,有戀愛關係或親屬關係的人,不允許在同一個公司工作。我要安排你到我們公司,回頭,別人知道你住我這兒,那我們兩人中就必須有一人辭職。秋卉是私企,所以,這個忙只能讓她幫。」

  劉秋卉附和說:「我可不是與彩玲姐搶男人,別誤會。你看,從公司的角度來說,一對戀人同在一個公司工作,處罰其中一個就會影響另一個人的工作積極性,這將影響公司的工作效率。

  而從家庭經濟學角度考慮——不能把所有的投資放在一個項目上。夫妻倆同在一個公司工作,萬一公司經營狀況出現問題,整個家庭將失去收入來源。所以西方法律規定:如果老闆慫恿、縱容本單位員工組成家庭,那就是對員工的迫害,老闆是要受罰的。彩玲姐不方便介紹你工作……就是關係企業也不行,那會讓人以為兄弟公司來竊取商業機密。」

  譚彩玲舉起酒杯,顧影自憐地說:「無產階級奮鬥多年的成果。卻害苦了我們這群美人!青年才俊全讓好公司挑走了,看上眼的人,不是屬於競爭對手,就是夥伴公司裡的。只能看不能吃,真讓人心癢癢。」

  羅亦安,半是了然半嘲諷地嘟囔:「原來,所謂『雙職工』就是領導對員工的迫害!哈哈哈,譚姐,你不敢介紹我去公司,難道你愛上我了?別掩飾了……愛情就像咳嗽一樣是掩飾不住的。」

  「死安子,敢開老娘的玩笑,看我今晚不把你搾成人干」,譚彩玲揚手給了羅亦安一掌。

  「我先聲明,我可不喜歡太監的名稱,今後誰敢再叫我小安子,我一定摸上他的床,讓她知道我不是太監。」羅亦安悻悻地說:「彩玲姐,我們可是生活在一個屋簷下,登山爬巖是我的強項,惹急了我,你可防不住的……」

  譚彩玲意味深長地看著羅亦安的肌肉,嘴裡一點不客氣:「啊,健壯的男人最適合做情人,不用你登山爬巖,我的門一直敞著,來吧,伸指頭敲敲門就行。」

  一頓飯就在這樣打打鬧鬧中度過,酒足飯飽,譚彩玲心滿意足地搖晃著酒杯,嬌嬈地舒展著身子,懶洋洋地問:「聽說搞古董的世家都很講究吃用,你做的菜如此精緻——嗯,脖子上還掛著幾萬元的項鏈,那是祖傳的麼?家裡人都是幹啥的?」

  羅亦安迴避了譚彩玲的問題:「大姐,這是新中國,哪有什麼世家?過去的世家子弟,沒讓紅衛兵打死,就在那個被發配的荒山苟延殘喘,我要是世家子弟,還會打工掙錢嗎。」

  劉秋卉緊盯不放:「別把話岔開,你那項鏈是怎麼回事?」

  羅亦安老老實實地回答:「去西藏撿的,怎麼樣?我已經用實踐證明:生活雖然是一個大膽的冒險,但也不是索然無味。瞧,多大的收穫。」

  「切,信你才怪。」兩小姐露出鄙夷的神情,齊聲下令:「去,洗碗去。」

  「絕不!你們光吃飯,連碗都不洗,像話嗎?」

  「什麼?」譚彩玲怒目圓睜,伸出芊芊秀指逐個擺在眼前,嘖嘖歎賞:「你知道我這指甲油多少錢?你知道我每星期修指甲花多少錢?碗才值多少錢,你讓我這麼昂貴的手泡在洗潔精裡擺弄幾個碗,有沒有搞錯?」

  「那就都不洗,你扔了吧」,羅亦安也發了脾氣,起身鑽入自己的小屋。

  門關上了,客廳裡兩個女人為羅亦安的發怒所震憾,壓低了嗓門商量著。喧囂平定,書桌上靜靜地擺著大峽谷發現的遺物。羅亦安輕輕坐在桌前,從懷中取出項鏈墜,擰開檯燈,細心地觀察起來。

  兩女沒發覺,這項鏈最珍貴處恐怕還在這個墜子。在檢驗項鏈的過程中,羅亦安順帶檢測了鏈墜的材質,得出了一個驚人的數據:比重13。這一比重極端接近汞的比重,然而,汞在常溫下是液態。這讓羅亦安疑惑不解。

  放下項鏈,羅亦安目光自桌上的物品掠過,一一拿起金屬盒、降魔杵,不久,又歎著氣將它放下。

  稍後,屋外傳來門鈴聲,不一會兒,客廳裡多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朦朦朧朧聽不清說的什麼,羅亦安快速將項鏈戴到脖子上,將桌上的東西掃入抽屜,獨留下那個金屬盒。然後,他輕輕的走近房門,側耳傾聽客廳動靜。恰好聽到譚彩玲嬌嬌柔柔的說「再見」。

  「他祖母的,怎麼對我說話惡聲惡氣的」,羅亦安拉開了房門,只看到一個送貨員打扮的男人背影。房間裡多了一個紙箱——是台洗碗機。

  「大姐,你怎麼是個男人就發嗲?」羅亦安嬉皮笑臉地說。

  「怎麼,吃醋了?小弟弟,現在吃醋還輪不到你。」

  劉秋卉從沙發背上探出頭來,揚著紅撲撲的臉蛋,擠擠醉眼說:「彩玲姐,小心哦,你的小男人醋味好重啊。」

  話說完,那顆頭又沉下去。

  譚彩玲咯咯的笑著,搖搖擺擺的向羅亦安走來,羅亦安臉色一整,急忙打岔:「彩玲姐,你數碼相機是多少萬像素的」

  「700萬像素。」

  「借用一下好嗎?……還有數碼攝像機和三腳架。」

  「現在?」譚彩玲右手撩起撫弄著自己的頭髮,左手自顫巍巍的胸前軟肉掠過,擺出了一個誘人的造型,軟語的問:「給我照相嗎?」

  沙發上的頭又伸出來,「寫真集,全裸半裸?……算我一個」,劉秋卉嚷著。

  兩女越來越放肆,羅亦安不敢再開玩笑:「我需要複製資料,我的相機像素太低,借你的一用。」

  「呀,白興奮了!」沙發上那顆頭沉下去。

  譚彩玲收起了造型,搖搖擺擺地從自己臥室中取出了東西,拖長了腔,媚眼亂拋:「小安子,別光知道借東西,記住喲,人也是可以借的……」

  「知道了,大嬸。」羅亦安閃電般關上門,門外發出了一聲輕響——那是譚彩玲扔出的一個沙發墊。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3-5-2 11:28
第一卷 神秘世界 第四章 謎團(上)

  架好了三腳架,將攝像機鏡頭正對著那隻金屬盒,羅亦安用照相機上下左右拍下盒子的各個側面,連盒底也沒有放過。

  700萬像素的照相機可以用來拍攝廣告宣傳畫,將一隻金屬盒放大到廣告畫那麼大小,足夠照顧到所有細節了。羅亦安照完相後,將相機順手放到一邊,開始尋找開盒的方法。

  盒子密封得很嚴,一般來說,18世紀的某些探險者喜歡用這種密封盒保存日記、地圖、圖紙等物。盒側會有個暗鎖,隱藏在繁複的雕花下面。這種每天要用的盒子開啟方法並不複雜,只要發現暗鎖所在位置,開啟的手法分按壓與旋轉兩種。

  羅亦安手指輕輕地在盒上滑動,閉起眼睛細細體會手指傳來的感覺,一遍過後,發現了幾處疑點。羅亦安用照相機將幾處疑點拍攝下來,轉存到計算機上,放大觀看。

  「是這裡了」,羅亦安拿起金屬盒,手指輕輕用力,試著向各個方向旋轉、按壓,撥弄,突然間,盒子發出了一聲鈍響,盒蓋微微上翹。

  攝像機發出絲絲的轉動聲,客廳裡的喧鬧不知什麼時候停頓了,羅亦安輕輕發出一聲歎息:女人真不能讓她們閒著,但凡有活幹,她們就不生事。現在她們一定已移師廚房,忙著安裝洗碗機,摧殘那些碗筷。

  喘了幾口氣,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羅亦安緩緩掀開了盒蓋。

  盒邊鑲嵌著一圈軟木,盒子就是用它作密封的。一本硬皮日記本靜靜躺在盒裡,依據盒子的體積看,盒裡再不會容納下其餘物品。

  羅亦安抓過相機照了幾張相,用鑷子小心翼翼的把日記本夾出來,一頁一頁的翻開。

  日記本第一頁上寫著記載的年份:1795年4月12日。

  羅亦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大峽谷地帶以8月至10月為最佳探險時間,地質環境最為穩定,但即使這樣,每天的塌方、滑坡、泥石流仍然存在,只不過規模較小。而4月份春雪萌動,當地正處於最不方便旅行的時刻。

  一頁一頁的翻動著日記本,每翻一張照幾張相。日記最後的時間固定在7月6日。隨後就是大段大段的空白。

  羅亦安重新翻到了第一頁,拿起一本英語字典費力的解讀起這本日記。

  這本日記所用的文字,語法似乎不像是英語,羅亦安原本以為這是古英語的說法,沒想到第一個單詞就出了問題。

  英國的貴族書寫單詞時,都採用花體字,像中國古代的書生一樣,以寫的讓普通人看不明白,作為知識淵博身份高貴的象徵。整個單詞讓羅亦安猜測了半天,才確定一個個字母,翻開字典一查,發現這個單詞是拉丁文,意為「神山」。

  第二個單詞又讓羅亦安磕巴了許久,字典裡竟沒有這個單詞。起初,羅亦安差點認為自己搞錯了字母,推敲了許久,也不知所云,跳到第三個單詞,發現它認識個拉丁文,是個用來肯定的語氣詞。

  「明白了,這很可能是拉丁文書寫的日記,或許字裡行間還加了很多密語」,羅亦安歎了口氣,立刻又擔心口氣吹到日記本上,引起氧化。慌亂間,扭頭迴避的動作過猛,脖子隱隱發疼。

  羅亦安繼續向下反動空白頁,直到本子的最後方罷手,才無奈地合上本子。

  忽然,在合上本子的一瞬間,羅亦安眼角瞥到了幾絲異樣,最後幾頁紙上有數處出現了微微的凹痕,隨著本子的合上在他眼前一掠而過。羅亦安急忙翻到最後幾頁,對著燈光轉動著角度,細細辨識。

  這是用筆尖不蘸墨水在紙張上書寫的一串文字,眼看著筆記本的書頁逐漸氧化變黑,羅亦安急忙取出一包滑石粉,輕輕的將粉末吹拂在書頁上。

  滑石粉一般用在體操比賽中,讓運動員塗抹在手上,防止手心出汗而打滑。古董玩家們也常帶著滑石粉,在觀看重要物品時擦在手上,防止因手心出汗而拿不穩鑒定品。

  滑石粉細細的粉粒灑在紙頁上,填入筆畫凹痕中,用軟刷輕輕刷去多餘的粉末,一行行字跡呈現出來。如法炮製,將最後幾頁的內容全部攝下,羅亦安吹去滑石粉,將日記本鎖回盒中。

  「拉丁文,現在想找個懂拉丁文的人恐怕很難啊」,羅亦安心頭的迷惑越來越多:「一個帝國主義的殖民者,在18、19世紀之間,跑到西藏那麼偏遠的地方,做什麼?」

  隨著盒子的打開,疑問不僅沒有獲得解答,反而越來越多。羅亦安常年與古董打交道,習慣於探究事物的本質,此刻謎團越來越多,讓羅亦安欲罷不能,就彷彿做愛中途被人打斷,心裡鬱悶得直想吐血。

  羅亦安的父親是個中學教師,也許是中年得子,他比一般的父親更有耐心。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常常帶著羅亦安到大自然中觀察花草樹木、鳥獸蟲魚、青山綠水,引導羅亦安去觀察、去思考、去探索,以激發他的好奇心和求知慾。父親常說:如果想要人生走得更遠,就要永遠保持孩童般的好奇心。

  正是因為有著強烈的好奇心,羅亦安比一般的孩子更敏銳,更善於發現問題,並喜歡追根尋源,喜歡獨立思考。在同學和老師的眼裡,羅亦安很與眾不同,但他卻認為自己很普通,他明白他只是比平常人有著更強的好奇心而已。

  羅亦安呆想了許久,回到計算機旁,在網上搜尋著那些單詞的含義,費了老大功夫,只找見了一堆無意義詞語,整句話的意思根本連不上。大多數時候,搜索結果顯示的是:找不見你所要的搜索結果。

  夜已經深了,屋外響起了開關門的聲音,大概是劉秋卉告辭了。羅亦安一呆,閃電般收拾起桌案上的東西,拿出幾個小擺件,裝模作樣地研究起來。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3-5-2 11:28
第一卷 神秘世界 第四章 謎團(下)

  譚彩玲的聲音自屋外響起:「小安子,不出來看電視嗎?」

  羅亦安急忙回答:「不了,我還有些工作沒做完。」

  一聲懶洋洋地哈欠聲響起,譚彩玲在屋外說:「嗯,那我先睡了,你自便吧。」

  難得譚彩玲沒逗人玩,羅亦安連聲答應著。不一會,房間裡寂靜下來。

  想了想,羅亦安也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入睡。鑽牛角尖不是羅亦安的習慣,現在的情況,沒有精密儀器的參與,繼續研究下去毫無意義。

  洗漱完畢,羅亦安躺在房內,屋門刻意未鎖,帶著不切實際的憧憬與期待,羅亦安上了床:「我要被強姦了嗎,好期待呀。」

  然而,一夜無話,孤男寡女竟然相安無事。清晨醒來,羅亦安說不出的鬱悶。

  譚彩玲有著吃早餐的習慣,並認為這有利於保持身材,橫蠻霸道地逼迫羅亦安做了早餐,丟下一句「我晚上還回來吃」,譚彩玲便登上她那輛薔薇紅的寶來車呼嘯而去。

  崔叔那裡已經給羅亦安放了假,不知道詹尼被宰得怎樣,羅亦安並不打算跟崔叔聯繫,只好百無聊賴地在房間裡亂轉著。

  這是一套複式住宅,樓下是客廳、廚房、餐廳、浴室,以及羅亦安的臥室——俗稱的工人房,樓上幾間則是主臥室、客房、書房、健身房等,譚彩玲住在樓上的主臥室。

  譚彩玲顯然已對羅亦安放了心,每個房間都沒鎖門——甚至連自己的臥室,羅亦安這是初次進入一個女人的私密空間,除了香噴噴的,近乎於曖昧的味道,給他的感覺只有一個字:亂。如果要用兩個字表達,就是:太亂。三個字是:極其亂。

  別看譚彩玲每天打扮得光光鮮鮮、花枝招展地走出大門,然而她的房間內卻慘不忍睹,長筒襪、短褲、胸罩、內衣扔得到處都是,衣櫃也大開著,櫃門前凌亂地扔了一地外衣以及小首飾。床上被子也不疊,睡衣胡亂地扔在床上,一半已垂在地上。羅亦安慢慢地撿起衣物,整理好房間,抱著一大堆髒衣物,輕輕關好門離去。

  譚彩玲雇了個鐘點工,逢一三五為她打掃房間,但臥室從不讓人打掃。今天是星期二,鐘點工不會來,只好由羅亦安動手。

  收拾好房間,已近中午,羅亦安從冰箱上拿起譚彩玲丟下菜金,準備轉轉超市,購買當晚的菜餚,臨出門前,忽然念頭一轉,給朋友打了個電話。

  崔叔經常性地需要鑒定文物,這跑腿的工作都是羅亦安的事,一來而去,羅亦安也與地礦局的鑒定員張晨熟悉了。張晨大不了羅亦安幾歲,羅亦安見識過太多的古老,不喜與同齡人交往,然而張晨卻因為與他有共同的愛好,兩人相處得不錯。

  「張工,有空嗎?」羅亦安開門見山。

  「你小子什麼時候找我都是有事,哪回你能沒事也找我聊天,說吧,什麼事?」張晨開門見山。

  羅亦安也沒客氣:「我收了幾件東西,不能確定年代,幫我鑒定下。」

  「私人的?我現在正好有空,快拿來,正好中午干,可以不收你錢。」

  羅亦安鎖好房門,揣著項鏈與降魔杵,急沖沖地向地礦局跑去。

  得到的結果更加令人震驚。

  項鏈確實是鉑金的,項鏈墜竟是純度很高的銠金屬製成,而它的雜質部分就是鉑金。至於那根降魔杵則更為奇怪,它竟是8千年前的青銅製品,這一點讓操縱儀器的張晨都頗為驚訝,反覆核對了多遍,才不確定的告訴了羅亦安檢測結果。但是,張晨卻堅決不肯把這結果形成書面文字。

  「開玩笑,把這個結果寫在紙上,同事們會笑死我的。目前人類已知的最早青銅器,是在6675年前的埃及巴達裡文化時代,8000多年前的青銅器,聞所未聞。小羅,你也知道,用碳同位素測定年代誤差相差極大,一定是我的儀器出了毛病,我下午就讓人來檢修。」張晨如是說。

  羅亦安囁嚅地點著頭,夢遊般的辭別了張晨。

  恐怕真正的古怪就在自己的手上,項鏈墜明亮的讓人感覺到蹊蹺,如果真的是金屬銠,那一切就可以解釋了。銠是電烤漆上常用的一種金屬,具有強烈的銀白色金屬光澤,只有它才會讓這項鏈墜如此銀亮。

  然而,接著就會出現一個大問題,1795年怎會出現用銠金屬製成的項鏈墜呢?羅亦安記得,銠金屬是1803年才發現的,當時,英國化學家在處理鉑礦時,將粗鉑溶於王水中,從不能被王水溶解的金屬泥中提煉出了金屬銠。銠作為單獨的金屬是不存在的,它是鉑金礦的伴生金屬,因為稀少,所以價格昂貴,因為它極其耐酸鹼腐蝕,又能大量吸附氫氣,在現代社會中被當作催化劑,又或者被當作精密電路板上的電路鍍層。

  如果僅僅是降魔杵出了問題,那或許是儀器的問題,再出現了金屬銠之後,問題就不那麼簡單了。

  羅亦安夢遊似地逛完了超市,夢遊般地做完晚餐。腦海中全是謎團,好奇心讓他心裡像有無數只螞蟻爬來爬去,焦慮不安——甚至連譚彩玲為他私進臥室而發脾氣,都不理不睬。

  看在羅亦安長途跋涉才回來,兩個狐狸精原本打算讓他修整幾天再去見工。可看到羅亦安坐臥不安的樣子,二女認為他已色迷心竅故此渾渾噩噩。

  「秋卉,快點讓他去上班,給他找點事幹,引開他的注意。」譚彩玲在電話裡催促道,旋即,又頗為自戀地說:「唉,我現在才發現我的魅力這麼大。那小男人去了趟我的臥室收拾了一下房間,馬上變得癡癡呆呆。你說,他要是真看到我的身體,會不會變白癡?」

  劉秋卉垂涎欲滴:「這麼純情!彩玲姐,我領走幾天治治他的病。治好了再還你。」

  「去」,譚彩玲啐罵:「你會治我就不會治。說正經的,乘他還沒變成狼之前,趕快讓他上班去,拜託——」

  「好」,劉秋卉爽快地說:「明天我就辦這事,這幾天你可要注意鎖緊門——男人一旦飽食便會遠飆,對男人要會吊胃口,嗯,就算已經達到嘴對嘴的關係,也要保持手牽手的距離!」

  「明白」,譚彩玲掛上電話,嘟囔說:「我還用你教。」

  兩個女人果然是乾脆利落的人,羅亦安才空閒了一天,剛計劃找一本貴族紋章學書籍,查一下項鏈墜上雕刻的是什麼家族標誌,工作通知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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