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偵探】偵情檔案 作者:莫伊萊 (已完成)

 
s860101 2013-5-19 02:31:3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9 76952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6 19:28
第四卷 終極標靶 第三十一章攪局未果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並不熟悉,確切的說,在此之前嘉逸也只聽到過一次,可是僅僅這一次,也足以讓她過耳不忘。

是王珍珍。

「很抱歉這個時間打給你,我沒打擾到你休息吧?」王珍珍帶著笑意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嘉逸一愣,迅速的看了一眼電話機上的來電號碼,原來之前那幾個陌生的未接來電,都是出自王珍珍之手。看樣子,她今天是打定主意要來「打擾」自己的休息,可是偏偏又要說一些冠冕堂皇的場面話。嘉逸打心眼兒裡感到反感,她不知道王珍珍是從哪裡得到了自己的電話號碼,不過相信不會是程峰告訴她的。這些都不是問題,問題是,這女人突然來電話找自己,會是為了什麼事呢?

不管心裡有多少個問號在閃爍,眼下人家電話已經打過來了,自己也只能來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哦,不好意思,我剛剛以為是我朋友的電話。」嘉逸壓下心頭疑問,平淡的開口:「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麼?」

「哦,事倒是沒有什麼事,就是想打電話和你聊聊而已。」王珍珍在電話那頭說的那叫一個風輕雲淡,好似自己是嘉逸多年的閨中密友一樣。

嘉逸拿著聽筒撇撇嘴,以自己和王珍珍的那點兒所謂的交情,這大晚上幾次三番打電話來,還真不知道王珍珍葫蘆裡頭賣的是什麼藥。索性,嘉逸來個悶聲不響,單看對方想要怎樣把這一齣戲唱下去。

王珍珍果然沒有在意嘉逸的沉默不語,她似乎只想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而已:「上次我去找你,我們在咖啡館聊的那些話,看來你也沒有放在心裡,唉,不過話說回來,事到如今,已經如此,你有沒有聽進去也不重要子,我不怪你。」

嘉逸聽著王珍珍的自說自話,有種雲裡霧裡的感覺,或許是她在怪自己沒有按照她的要求,遠離程峰,不繼續和他一起辦案?

「我想有一件事你沒有搞清楚」,嘉逸心裡湧起一股怒氣,這陣子,王珍珍突然冒出來,把自己的生活攪合的一團亂,現在居然還能神通廣大的弄到自己家的電話號碼,打電話過來大言不慚的說她大人有大量,不責怪自己:「我和程峰在一起辦案,這屬於公事,第一,我的行為經過了單位領導的批准,第二,我跟隨的是C市公安局重案組,而並非程峰個人,並且是在公安局許可的前提下進行的,合理合法,沒有任何人有權質疑或者指責。

「你這話什麼意思呀?」王珍珍似乎沒想到嘉逸會突然出口反駁自己,並且還說的那麼義正辭嚴,驚訝之餘,也沒有辦法繼續保持平穩的聲調了:「好歹咱們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我以為你是個坦蕩蕩的有素質的人,沒想到你這麼表裡不一,我還真是看錯你了。」

嘉逸真想直接掛斷她的電話,但是她沒有,一來她很好奇王珍珍此番打電話來耳的究竟是什麼,二來,以王珍珍這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個性,就算自己掛掉電話,她也會百折不撓的繼續打過來,誰知道她搞到自己幾個號碼,就算座機可以拔掉,手機可以關機,難保她不會又跑去學院找人,為了不給自己找麻煩,嘉逸忍下了掛電話的衝動。

「我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而說到坦蕩,我想你不妨把打電話來我家的主要目的直截了當的說出來吧,時間不早了,我還要休息。」情緒不爽,嘉逸也懶得繼續和王珍珍裝平靜。

王珍珍畢竟比嘉逸要更世故一些,她聽了嘉逸的話,沉默了一會兒,再開口的時候,又恢復之前那種若無其事的輕鬆語調:「瞧你說的,我打電話來就是跟你聊聊,哪有什麼主要目的次要目的。」

嘉逸不語,只等著聽王珍珍說下去。

王珍珍果然不在乎嘉逸吭不吭聲,她只想把自己想說的話一吐而快罷了,她幽幽的嘆了口氣,口氣變得憂鬱起來:「其實有時候想想,也許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吧,事到如今,誰也沒法責怪別人。」

嘉逸對王珍珍的這番話心裡可是不敢苟同的,如果當初不是有人見異思遷,拋下沒有度過危險期的男友另攀高枝,又怎麼會有現在這樣的局面,她如果想要責怪,那麼也只有自責的份兒。

王珍珍當然並不會這麼說:「回頭想想,程峰真是個不錯的男人,當初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對我別提多麼關懷備至了,我因為來看他,淋雨生病住進了醫院,他不眠不休的陪護了我三天,那三天下來,我胖了一兩斤,他卻為了照顧我瘦了一大圈!他這個人,別看長相MAN的不得了,可一點兒都不粗心,什麼生日節日戀愛紀念日,他從來都不會忽略掉,全都記得清清楚楚!」

「你到底想說什麼?「嘉逸不想再聽她在電話裡細數程峰的種種好處:「對不起,時間不早了,我明天還要上班,所以可不可以麻煩你長話短說?」

王珍珍被嘉逸打斷,似乎有些不快,但又忍著不能發作,她清了清嗓子:「我和程峰有太多的相似之處,有太多的共同點,他所有的喜好我都瞭解並且喜歡,這個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到這麼契合的兩個人了。只可惜造物弄人,我們兩個相遇的太早,在我們還沒有被歲月磨光棱角之前,在我們還不懂得珍惜一生摯愛之前,在我們還不懂害怕失去之前……如果我們晚幾年在一起的話,我相信我們是一定可以一起走到最後的!唉,算了,注定無緣,說這些傷感的也沒意思,我最想說的是,能得到程峰這樣的男人,是你的榮幸。」

榮幸這兩個字好像帶刺一樣,刺疼了嘉逸的心,她深吸一口氣,平靜的對王珍珍說:「你這一番話說的不錯,只可惜選擇錯了對象,我希望你下一次試圖給人心裡留下點陰影之前,先調查好正確的對象!還有,就是不要對研究心理學的女人玩兒這一套把戲!晚安!」說罷,從容的掛斷電話。

房間裡重歸寂靜,嘉逸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心裡覺得很好笑,這個世界上,女人總是習慣以同性為目標進行排擠和攻擊,就像王珍珍企圖復合之初和未果之後,都把自己當成了假想敵一樣。而自己卻好像一個冤大頭一樣,無端端被攪亂了心緒,還要被王珍珍一而再的打擾生活。

算了,不想了,嘉逸用被子矇住腦袋,數著綿羊,進入了多夢的睡眠中。

第二天一早醒來,嘉逸決定不再去糾結關於程峰的一切,他這幾天以來的轉變,似乎已經說明了什麼,她不想再為了些沒頭沒腦的理由讓自己心煩意亂了。

順其自然吧,反正從未開始過,不是麼?

這些天,腳踝上的扭傷也好了許多,即使不拉著枴杖,嘉逸也可以慢慢行走,仝無困難了,早上在沒有帶行走杖就走出家門的一瞬間,嘉逸突然想,現在自己和程峰恐怕也是這樣的狀況吧,以前自己總是習慣依賴程峰,現在是時候獨立起來了。

一上午,相安無事,為了下午去公安局旁聽趙鑫的問訊,嘉逸把所有需要處理的工作都放在了上午,一直到中午,她才總算忙完,看看時間差不多了,跟同事交代一下自己下午的去向,便急急忙忙趕去和陸伶約好的餐館。

趕到餐館的時候,陸伶早就已經到了那裡,連菜都已經點好了,嘉逸看看,幾道家常菜,卻都是自己偏愛的菜色。嘉逸感覺心裡暖暖的,朋友到底是老的好,就算彼此各自忙碌,許久不見,也依舊知你懂你,最為關心你。

「你還好吧?怎麼臉色那麼差呀?」嘉逸剛坐下身,陸伶就大驚小怪的伸手過來摸摸她的臉:「臉色那麼白,還有黑眼圈,你搞什麼呀?不知道自己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了,需要時常做做保養什麼的嘛?」

嘉逸逗她:「是哦,比不得你呀,有愛情的滋潤,比全天底下最好的保養品還來的更有效呢!」

「得啦得啦!」陸伶轟蒼蠅一樣揮揮手:「你就別逗我了,就和那頭人熊在一起!我還能滋潤到哪裡去!這眼看著情人節都要到了,我試圖套他的話,看他對這日子有沒有什麼反應,結果倒好,人家根本就是塊木頭!」

嘉逸想起那天田陽和安長埔拚命逼問馬春雷節日安排時他遮遮掩掩的樣子,心裡知道他一定是瞞著陸伶想要給她個驚喜,所以也不說破,就讓陸伶先被蒙在鼓裡,等到情人節當日好獲得意外的驚喜。

於是她佯裝不知情的拍拍陸伶的手:「算了,浪漫又不能當飯吃,春雷那人挺踏實的,對你也算是粗中有細,言聽計從,你還想怎麼樣?這樣的男人已經很難得了!」

陸伶嘆口氣,也點頭承認嘉逸的話說的沒錯:「你說的我明白,其實我也不是真的在意這些虛招子,只是有點小鬱悶而已啦,女人嘛,誰不愛浪漫!不過話說回來,這眼看就要到情人節了,程SIR那個傢伙,有沒有什麼動向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6 19:28
第四卷 終極標靶 第三十二章懦夫的勇氣(上)

陸伶問的輕描淡寫,十成裡有六七成是玩笑的意味,可是當她話一出口,看到嘉逸尷尬的表情,她愣住了。

「不是吧?!「沉默了一分鐘,陸伶終於耐不住性子,爆發出來:「你不要告訴我,你和那個黑面神,就一直這麼僵著呢?」

嘉逸不想多談這些事,四兩撥千斤的和自己的閨蜜打起哈哈:「什麼僵著不僵著的,我又不在冷庫工作,好歹也是個熱血青年呀,到你嘴裡都把我給變成冰棍兒了!」

「你少給我來這套!我還不知道你!」陸伶不買賬的翻翻眼皮:「每次想要逃避話題的時候就會耍貧嘴!」

嘉逸訕訕的笑,面對和自己相交多年的好朋友,她們總是能夠輕易看穿對方的小把戲,再多的遮掩也是無濟於事。

「你們倆到底搞什麼啊?「陸伶簡直要抓狂了,雖然有點皇上不急太監急的味道,不過她實在是快要被這兩個人的執拗搞瘋了:「你們倆之間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呀?」

「我們能有什麼問題,挺好的。」嘉逸依舊選擇迴避:「大家都是朋友,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能有什麼問題。」

「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陸伶嘆了口氣:「你是不是不想說啊?有什麼難言之隱?還是程峰那個大木頭,一直磨磨蹭蹭拖到了現在都還沒對你有所表示啊?」

「什麼都不是,沒有難言之隱,也沒有什麼其他亂七八糟的,我和程峰,就是普通朋友,是工作上的合作夥伴,再沒有其他的!」嘉逸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她看著陸伶的眼睛說:「所以伶伶,不要再問,不要再胡亂猜測,這些有的沒的,我不願意再想了。」

機靈如陸伶,怎麼會聽不出嘉逸話裡的含義,顯然她已經想過,也被困擾過了,現在正在試圖迴避。

「算了,你要是不想說,我當然不會勉強你,我只是覺得,程峰對你那麼好,這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我一直以為,如果不是心裡對一個女人有好感,哪個男人會那麼細心,那麼無微不至的去關懷照顧對方呀!況且……」陸伶略感遺憾是說。

「沒有況且,伶伶,不要多想了,程峰是個有紳士風度的人,咱們不要曲解了別人的好意。」嘉逸實在是不願多講,這些天她已經糾結的難受死了,實在不想再困在這個感情的怪圈裡,尤其前一天晚上,王珍珍的那一通電話,更讓嘉逸心裡多了幾分瞭然,她會打電話來,無非是想要做「垂死掙扎」,在撤身離去之前,留下一些餘毒,在嘉逸心底埋幾根刺,日後讓她和程峰因此而磕絆。她的行為已經說明了她試圖復合的失敗。加上那天在程峰辦公室裡休息的時候,聽到田陽打電話給他的妹妹田蜜時說的話,嘉逸心裡已經略略的猜到了事情的結果。

陸伶看得出來嘉逸是真的不想談這個話題,也只好尊重她的意願,雖然她現在一肚子的疑問和不解,不過無所謂,嘉逸不願意說,她可以晚些時候好好的盤問人熊一頓,問問他,那個黑面神到底是搞什麼鬼,兩個人之前明明暗潮洶湧,怎麼突然直接就成了「大家只是朋友而已」了呢!

不管怎樣,為難朋友的事情從來都不是她陸伶能做出來的,既然嘉逸存心不想說,那就隨她。陸伶果然很配合的不再繼續追問任何關於程峰與嘉逸二人之間的問題,兩個人開始閒聊起別的話題,期間包括案子的進展,午餐的氣氛終於又恢復到最初的輕鬆愉快。

吃晚飯,嘉逸看時間差不多了,打算直接去公安局,陸伶不放心她,堅持陪著她一起打車先到公安局去,看她安安穩穩的到了目的地,自己再轉回去上班。

拗不過她,兩個人打了輛出租車,直奔c市公安局。

進門的時候,馬春雷他們也剛剛吃完午餐回來,距離與趙鑫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見嘉逸來了,大家都熱情的和她打招呼,而馬春雷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間看到自己的親親女友,自然是笑的一臉諂媚樣兒,屁顛屁顛兒的迎上去。

「你怎麼有時間過來啦?下午不用上班嘛?」

「我不上班你養我啊?」陸伶嗆他一句,勾勾手指,馬春雷附耳過去:「晚上如果正點下班,到公司接我。」

「喲?丫頭今天出息了?主動提出約會?」馬春雷眉開眼笑。

「美得你,有事要問你!」陸伶朝嘉逸那邊看看:「晚上再說吧,哦,對了,別告訴嘉逸我晚上叫你出去啊!」

「親愛的,你把我弄懵了!」馬春雷搔搔腦袋:「你這唱的是哪一出啊?怎麼還不能讓嘉逸知道呢。」

「你先別問了,晚上見吧!」陸伶對嘉逸擺了擺手,又警告似的瞄馬春雷一眼,撇下一頭霧水的男朋友,上班去了。

「對了,昨天你們去找齊歌,怎麼樣?」嘉逸休息了一會兒,和三賤客閒聊著,突然想起齊歌那邊的情況。

「他啊」,安長埔搖了搖頭:「沒什麼太大的收穫,他根本不承認自己說謊,他說自己和單文修幾乎是同時離開紅隊陣地的,只不過他繞了另外一邊,所以單文修沒有留意到而已,另外,對於被別人看到他從小路趕過來,齊歌的說法是,他那是到場邊去擦拭顏料之後返回。要說啊,這不遵守遊戲規則的人可真夠討厭的,在場地邊上發現了好多塊擦顏料的濕巾,所以齊歌的這個說法,一時我們也挑不出來什麼大毛病。」

「但是我們也算是小有收穫」,馬春雷送走陸伶回來,正聽到他們在談論齊歌,也坐下來:「齊歌進公司的原因確實和伶伶聽說的那個版本是一樣的,而且,這個人還有過兩年部隊生活經歷。」

四個人又聊了一會兒,聽到大門口有人在輕輕敲門。回頭一看,是趙鑫來了,他此刻正從門外探頭探腦的往裡面看,不敢進來。

「這就是趙鑫了。」嘉逸見過趙鑫,認得他,對另外三個人說。

「趙鑫是吧?」田陽起身迎過去,把趙鑫給帶進辦公室裡:「來,你先坐,喝水麼?」

「哦,多謝多謝!」趙鑫連忙點頭哈腰的對田陽道謝。

田陽對趙鑫這樣低三下四的態度有點反感,但又不便表現出來,從飲水機倒了杯水給他,說:「我們頭兒午休還沒回來,應該是快了,你先休息一下,喝點水,等他回來咱們就開始。」

「行,我沒問題。」

趙鑫點頭答應著,眼睛不安的瞄了瞄另外幾個人。

田陽不想繼續理他,索性到走廊去給程峰打電話,告訴他趙鑫已經到了。電話通知到之後,五分鐘時間,程峰就風風火火的趕回來了。

他和嘉逸一樣,認識趙鑫,所以一進門就看到了趙鑫緊張兮兮的坐在那裡,便大步走過來,和他握了握手:「來啦?不好意思,我回來晚了。」

「不不,不礙事的!不礙事的!我反正也沒什麼事,時間大把。」趙鑫陪著笑臉,與當日在涼山公園那個沉默寡言,只想早點回家的男人大相逕庭。

程峰迴身看到嘉逸早就坐在那裡,對她點點頭:「來啦?那咱們開始吧!」

為了不讓已經很侷促的趙鑫有更大的心理壓力,程峰並沒有帶他進審訊室,而是和田陽、嘉逸一起,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和趙鑫談開了。

對於案發當天自己所做的口供,趙鑫倒是對撒謊這件事供認不諱。

「我承認,那天我確實說謊了。」他垂頭喪氣的說。

程峰見他態度倒還坦誠,語氣平和的說:「那你把當日真實的情況說一下吧。」

趙鑫連忙應聲,連連點頭:「那天其實我也認不清楚誰是誰,剛開始的時候我和同一夥的另外一個男的守在杜雨竹附近,後來你們兩個不是都離場了麼,我就想著沖上去,衝出去之後,遇到了一個紅隊的人,我們倆離的不太近,對著打了一會兒,誰也沒打著誰,他後來也不怎麼左躲右閃的,不知道繞到哪裡去了,我心裡覺得反正後面還有本隊的人,也沒在意,那時候我也已經挺累的了,想休息,就躲在一棵大樹後頭,想守株待兔,節約點體力,等了一會兒,一個小個兒跑過來,我知道紅隊就一個女的,所以認出她是董雪,我倆就互相開槍,都被打中了,被她打中之後,我就想出去擦擦乾淨,到了場地邊上,看到董雪在那裡直接就擦拭上了,我覺得也是個節約時間節約體力的好辦法,省得還要來回脫面具戴面具,交槍領槍,正擦著呢,和我同組那個男的也出來了,我倆就一起在那兒擦拭了一下,稍微休息了一小會兒,就又回去了,我一直到沒子彈了才離開。」

程峰見他緊張的死死攥著手,把關節都掐白了,臉上的肌肉也因為緊張而顯得僵硬,便微笑著安撫趙鑫的情緒:「你不用那麼緊張,今天叫你來,主要是因為你上次的口供裡存有疑點,需要你來解釋一下而已。既然事實真相是這樣的,那麼,你當日為什麼要編那麼一個故事來矇騙警方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6 19:29
第四卷 終極標靶 第三十三章懦夫的勇氣(下)

「我……我很抱歉,我知道欺騙警察是非常不對的,但是我之所以會那麼做,是想要保護我的朋友。」趙鑫看起來有點唯唯諾諾,說起這話來的時候,聲音有點飄忽,似乎連他自己也覺得底氣不足。

田陽一直以來就對趙鑫表現出的種種疑點表現出很大程度的不信任,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極力要求參與對趙鑫的這次約見,此刻聽見趙鑫是這樣定義自己說謊的原因,心裡對他的鄙夷也更加深了幾分,雖然沒有直接表現出來,眼神中卻不自覺的帶著幾絲鄙夷。

沒想到,趙鑫卻是個細心人,田陽的情緒並沒有露每,他依然感覺到了這位年輕警官眼神中對自己的不屑。他咧開嘴,有些討好意味的對田陽擠了個笑臉,田陽沒有買賬,不理不睬,繃著臉不吭聲。

趙鑫無奈,表情看起來更加拘謹:「雖說我上次說了謊,但是我先現在說的可是真話,你們要相信我!」

「那麼,你想保護的那位朋友是誰呢?」程峰不急不躁,既然趙鑫這麼說,他並不介意聽他說下去,看看他到底是真的實話實說,還是在一個謊言被戳破之後,還試圖營造另一個謊言。

趙鑫面露難色,支支吾吾了一會兒,才小聲說:「是鄭宇。」

對於這個答案,程峰他們三個人都沒有覺得非常驚訝,七個人當中,趙鑫和鄭宇、彭磊是有淵源的,而同其他人則是萍水相逢,他如果說撒謊的目的是為了保護鄭宇,無論此話是真是假,都比較說得通一些。

不過,他想要保護鄭宇又是什麼意思呢?

程峰不開口,靜靜的等趙鑫自己開口把這個問題的答案解釋給他們聽。

趙鑫說出鄭宇的名字,頓了頓,見警察們都在等著自己開口,連忙接著說:「我和鄭宇……我們以前交情就不錯,以前我們就是同學,住在一個寢室,後來我遇到點事兒,他對我挺仗義的,那件事是這樣的……」

「那件事如果是你的留校機會被彭磊給搶去的事情的話,你就不用說了,我們已經知道了,直接說重點吧。」田陽打斷了趙鑫的說來話長,要他直奔主題。

「你們已經查到啦?」趙鑫一愣,想到自己的事情已經被人家查的一清二楚,似乎有點不自在,在椅子上扭了扭身子,表情很不自然的繼續說:「那既然這樣,中間的過程我就不用再重複了。當初我遇到那麼大的打擊,鄭宇對我絕對夠意思,他這個人挺仗義的,我那時候受到不公平待遇,他直接跳出來替我打抱不平,我從來沒想到他會這樣對我,原本我們也就是一個寢室的室友……唉,不好意思,我又扯遠了,我這個人,其實也沒什麼大出息,從來就窩囊,也沒想過會有朋友出來為我仗義執言,維護我的利益,所以畢業以後這麼久,其實我心裡一直都還是很感激鄭宇的。那天其實在遊戲場地裡,我並沒有看到鄭宇在哪裡,到公安局裡等候做筆錄的時候,我猶豫了很久,到底是照實說,還是撒個謊,最後我決定要說謊,畢竟你們早晚會查到鄭宇和彭磊之間的矛盾,如果沒有人能夠證明他的行蹤,很有可能他就會被懷疑成是嫌疑人,所以,我就在自己看到的人裡頭,加上了鄭宇。」

「你是因為覺得鄭宇有殺害彭磊的嫌疑,所以替他打掩護?」田陽問。

趙鑫連忙擺手:「那可不是,我從來都不覺得鄭宇會殺了彭磊!」

「他們不是大學時候有矛盾,鬧的很厲害麼?」

「再厲害不也是因為我!」趙鑫指指自己的鼻子:「如果不是我那件事,鄭宇和彭磊他們兩個根本就沒有什麼值得衝突的地方。」

「你確定?」程峰突然反問。

趙鑫愣了愣,訥訥的說:「其實,我知道他們倆都是那種好強,喜歡成為佼佼者,喜歡被人簇擁著的人,以前住在一個寢室的時候,他們倆就有點互別苗頭的意思,都對對方的人氣和影響力不太服氣,不過因為沒有什麼事情成為導火線,他倆倒也挺和平的,一直到彭磊代替我取得留校資格為止。鄭宇那個人,其實不壞,就是有點愛表現罷了,要是說他為了當初那件事而殺死彭磊這麼活生生的一個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你覺得鄭宇為什麼因為你的事與彭磊爭執?當時兩個人是在什麼環境下發生的衝突?」

「其實我不傻,就是有時候懶得去想,懶得去說罷了」,趙鑫無奈的搖搖頭:「其實我一直都知道,鄭宇之所以會為了我和彭磊大吵一架,差一點大打出手,完全是為了把彭磊搶我名額的事情搞大,一來讓大家知道學校裡人氣很高的彭磊是個什麼本性,連自己同寢室好哥們兒的機會都搶,二來也讓他自己顯得非常講義氣,非常的有正義感。我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為那天鄭宇把這件事嚷嚷的很大聲,在寢室樓的走廊里拉著我和彭磊大吵,惹了好多人圍觀,那件事之後,彭磊確實也低調了好久,經常被人指指點點的。雖說如此吧,我其實心裡還是很感激鄭宇的,不管他是不是打了自己的小算盤,為我出頭,我還是很感動。」

「當年你在被彭磊搶了留校機會之後,曾經到校方去鬧過吧?」田陽問趙鑫,顯然,他還是不信任他。

「是,這個我承認」,趙鑫臉色一曬:「其實我也不想去鬧的,那天心情很不好,和鄭宇出去喝酒,喝的有點多,挺興奮的,他說這年月,誰都是柿子要揀軟的捏,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反正說來說去,我也開始覺得,自己實在是太窩囊,太懦弱了,被他說的熱血沸騰的,覺得自己要是不為自己爭取一下利益,實在是說不過去,一氣之下,沒等吃完飯,我就藉著酒勁兒跑去L大行政樓吵鬧,最後被保安給轟出來,差點報警把我抓起來,可能是學校也覺得這事我畢竟也勉強算是受害人,才沒報警的。」

「你當時那麼惱火,後來又為什麼和彭磊恢復了往來?」嘉逸突然插嘴問道。

趙鑫的臉紅了:「反正木已成舟,我再怎麼揪著不放,也改變不了局面不是麼,彭磊在L大工作之後人脈比較廣,我一直找不到太理想的工作,所以就想……托他想想辦法……」

「趙鑫」,程些略帶思索的看著他:「你難道就沒有擔心過,因為你和彭磊才真正意義上稱得上是一對矛盾體,你們之間的確有過利益衝突,在你替鄭宇做假證的時候,不怕嫌疑反而會落到你自己頭上麼?還是說,你為了保護自己的朋友不被懷疑,寧願讓自己成為警方注意的焦點?」

「我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對於程峰的這個發問,趙鑫顯得很沉靜,似乎這個問題是他早就料到警方會問自己,而且早就有了答案的:「但是我不擔心,我沒有殺人,清者自清,我同組那個叫張崑崙的男人可以證明我的行蹤,就算你們懷疑我,我也相信你們最終會發現我不是你們要找的真兇的。我承認我挺懦弱的,但是當初鄭宇或多或少為了我和彭磊吵翻了,不太愉快,所以這一次如果又讓他因為這件事惹了嫌疑,那我實在是過意不去。」

「還有一個問題,你當時確實有看到齊歌麼?」

趙鑫搖搖頭:「沒有。」

「那你為什麼要把齊歌也算上?」

「因為……」趙鑫伸手抹了抹腦門兒的汗水:「我在等著做筆錄的時候,和他聊了幾句,他和鄭宇是同公司的同事,他也不願意看著鄭宇成了嫌疑人,所以我問他可不可以一起證明鄭宇的行蹤,他答應了我。」

原來事情的背後還有這麼一段小插曲,程峰眉頭一皺,看了身旁的嘉逸一眼。嘉逸也有著同樣的疑問,既然齊歌答應趙鑫,成了趙鑫證詞裡的群眾演員,那麼,為什麼在他自己的筆錄裡,卻絲毫沒有提到鄭宇的蹤跡呢?

「我還有一個問題。」田陽正色說,眼睛看向程峰,徵求他的同意。

程峰對他點點頭,示意他問下去。

「既然你說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鄭宇,不讓他成為嫌疑人,那麼現在你又說了這麼多事情,難道你現在又不擔心他被懷疑了麼?」田陽冷冷的看著趙鑫說出自己的問題。

趙鑫的臉色一平變得非常尷尬,剛剛擦過汗的額頭又被油膩膩的汗水潤的濕亮一片。

「我……」他的嘴唇蠕動了半天,才說:「我想,如果他真的是無辜的,就算我不替他遮掩,你們也一定不會冤枉他的。可是我要是到了現在還不說實話,那我的嫌疑可就解釋不清楚了!」

趙鑫又回答了幾個問題,就被程峰叫馬春雷來送他離開了公安局。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6 19:29
第四卷 終極標靶 第三十四章 旁敲側擊

趙鑫走後,田陽鄙夷的瞪著他離開的方向,鼻子裡不屑的冷哼一聲。

「小子,你很有意見啊?」程峰搭著田陽的肩,逗他。

田陽嘆口氣:「我真是對趙鑫這樣的男人感到非常的無力呀!你說他,懦弱到了沒有原則的程度,被彭磊搶了工作,氣人家又不敢反抗,藉著酒勁鬧了一次,被保安嚇一嚇就老實了,等到畢業走上社會碰了幾次壁之後,竟然又回過頭去巴結彭磊!剛剛還大言不慚的說什麼為了保護朋友才撒謊。」

「我倒覺得趙鑫當初撒謊確實是鼓足勇氣來保護鄭宇的。」嘉逸說出自己觀點:「只不過他到底還是懦弱的,所以勇氣來的快,去的也快,當面臨自身利益和朋友的利益相衝突的時候,他本能的選擇了自保。」

「弄了半天,這個趙鑫的所謂勇氣,還不就是曇花一現!」田陽嗤了一聲,充滿對趙鑫的鄙夷。

「你先別忙著鄙視人家,」程峰問田陽:「剛剛趙鑫的話裡頭,你有沒有聽出點什麼來?」

田陽立刻點頭:「當然聽出來了!或許當初他說謊確實是為了替鄭宇減輕嫌疑,但是到了現在,他自己成了警方注意的焦點之後,所講述的內容,明著似乎是在誇讚鄭宇,說自己多麼感激他當初的仗義執言,實際上趙鑫說來說去,還不是暗示我們,鄭宇這個人很有心計,善於標榜自己,排除異己,並且,他和彭磊之間的梁子不僅僅是替趙鑫出頭而已,在那之前兩個人早就已經開始暗暗的互別苗頭了。要我說啊,他這可不止是自保而已了,他這簡直就是把自己說的忠義兩全之外,又給鄭宇兜頭扣了盆髒水一樣嘛!」

「除此以外呢?」程峰承認田陽說的那些也是事實,但是眼瞎的重點卻並非在這一類事情上頭。

「除此以外?」田陽撓撓頭:「我還沒想到!」

「你呀!對趙鑫先入為主的情緒太多,把思路都堵塞了。」程峰糗他。

田陽被說的縮了縮脖子,不好意思的嘿嘿笑。

「嘉逸,你告訴告訴這個笨蛋,重點是什麼吧!」程峰吧解答權交給了嘉逸。

「現在的重點在於,如果趙鑫和齊歌確實在做筆錄之前偷偷達成過這樣的一致,為什麼只有趙鑫一致約定在鄭宇的行蹤這個問題上撒了謊,而齊歌卻絲毫沒有提到過鄭宇呢?」

   田陽沉吟了一下,還是固執的搖頭:「那你們怎麼知道趙鑫說的是不是謊話?萬一他壓根兒就沒和齊歌達成過什麼一致,那些都是他自己編造的呢?」

「那你有沒有想過,趙鑫與齊歌素無交集,為什麼要無緣無故的把他給扯進自己編造的場景中呢?如果他沒有事先和齊歌有過這樣的溝通,就冒然的把齊歌給算進來,難道他不用擔心齊歌的口供會直接拆穿了他麼?」

田陽還是存有疑問:「可是齊歌並沒有說的和趙鑫一樣,趙鑫的謊話不還是被戳穿了麼?」

「第一,齊歌雖然沒有說出和趙鑫同樣的答案,但是也並沒有在口供中說出什麼與之相悖的信息。第二,趙鑫的謊言之所以被戳穿,並非因為齊歌的不一致,這個你是知道的,我們曾經一起分析過。」程峰拍拍田陽的肩:「別太主觀,放下對趙鑫的懷疑,你就會發現這個問題是非常的顯而易見的了。」

「那現在,是不是打電話聯繫鄭宇?」田陽徵求意見的看向程峰。

「不。」程峰考慮了一下,一擺手:「咱們先不找鄭宇,你去打電話問問文修。他有沒有時間過來一趟,另外讓雷子問問他女朋友能不能也來一下。」

田陽有點搞不清楚程峰的意圖,但知道他一定有自己的打算,也沒有異議,答應著離開了辦公室,到外間去打電話聯繫單文修,外加叫馬春雷找陸伶去了。

「你的腳踝好些了麼?」田陽離開辦公室之後,房間裡的氣氛似乎變得低沉起來,就在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嘉逸起身有意想離開的時候,程峰開口問。

嘉逸動作停頓了一下,微笑著點點頭:「好多了。」

「別太大意,沒有徹底痊癒之前不要疏忽了,不然反反覆覆的容易落下病根兒!」程峰不放心的又叮囑一句。

嘉逸點點頭:「嗯,我會的,謝謝你!」

程峰看著她走出自己的辦公室,臉上不由露出一絲苦笑。即便是最初相識那會兒,他和嘉逸兩個人互不對盤,針鋒相對的時候,感覺也遠比現在她面帶疏離的微笑同自己說著客套花要好受的多。

沒辦法,正所以自作孽,不可活,選擇是自己做下的,程峰對於現下的境遇,自然是無話可說。

好在眼下案子在手,他並沒有太多時間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幾分鐘之後田陽就來告訴程峰,單文修同意馬上過來局裡,而馬春雷那邊的消息是陸伶正在開會,可能稍微晚一點兒就會過來。

大家都不太明白程峰著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既然事情與鄭宇脫不了關聯,為什麼不直接把當事人叫來親自文呢?

雖然心裡存有疑問,但是誰也沒問出口,反正呆會兒但文修就來了,到時候疑問自然會得到解答,所以大家都耐心的等著程峰來揭曉。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吧,單文修就匆匆忙忙的趕來了。

「動作夠快的呀!」程峰和單文修握握手,和他一起在重案組辦公室裡坐下來。

單文修坐在程峰對面:「接到電話之後我就立刻打的過來了,怕耽誤了你們工作。」

「要是我們每次處理案子時候遇到的人都想你這樣,那可就謝天謝地了!」安長埔幫單文修倒了杯水遞給他,順便發發感概。

單文修訕訕的笑:「其實我也是出於私心,第一次做筆錄的時候我和小雪都說了謊,雖然後來你們找我,我把實話告訴你們了,但是總還是擔心自己一開始的不誠實會讓你們對我有不良印象,所以也希望這個案子盡快有個結果,好徹底洗脫我的嫌疑。」

「你和董雪怎麼樣?」程峰隨意的問。

單文修臉色露出靦腆的表情,眼睛看向嘉逸,是回答程峰,也是對嘉逸說:「上次你們和我談完之後,我回去想了很多,回憶從前小雪為我做過的那麼多,為我付出的那麼多,我確實很內疚,除了她,世界上估計再也不會有別人會那麼全心全意的愛我了,我卻還鬼迷心竅的想要為了從前盲目迷戀過的女人而放棄我這輩子最珍貴的寶貝。」

他看著嘉逸,真誠的說:「我非常感謝你,在我最迷茫的時候給我敲了警鐘,讓我清醒過來!在你告訴我我可悲的備胎角色之後,我回去也想了很多,越想越覺得你說的有道理,也下定決心要和小雪好好的過日子,珍惜她,愛她,讓她幸福。杜雨竹後來也聯絡過我,約我出去見面談談,我知道她想和我談什麼,所以我答應了,並且帶著小雪一起去的,我告訴杜雨竹,我和小雪在一起很幸福,我們很快就會結婚,希望她也能盡快找到真心愛她的男人。嘉逸,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對我的及時提醒,我現在恐怕已經做出錯誤的決定。」

嘉逸也真心的替他感到高興:「太好了,你和董雪要結婚了?恭喜你們呀!」

單文修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雖然我的求婚一點也不浪漫,還是當著杜雨竹的面突然宣佈的,不過小雪一點也不介意,我們兩個現在已經開始籌備了,打算等到五一的時候就結婚!」

嘉逸暗暗的想,男人可能永遠也無法徹底的理解女人的心理吧,對於董雪而言,再浪漫再驚喜的求婚場面,也比不過在自己最為忌憚的情敵面前聽到自己深愛的男友親口說出求婚的話語來的更甜蜜更幸福吧!因為那就意味著,這個男人從此不再被過去的情愫牽絆,自己的心結也終於可以解開了。

「那是好事啊!到時候如不嫌棄,記得拿喜帖給我們!」程峰也向單文修倒吸,之後言歸正傳正色說:「今天把你約過來,還是有些事情需要向你瞭解一下的。」

單文修聽了點點頭:「沒關係,只要是我能幫上忙的,我一定盡力!」

「你平時在工作上與鄭宇還有齊歌有交集麼?」程峰問。

「有,」單文修說,接著他又補充了一句:「不過現在鄭宇升職了,我們和他不屬於同一個階層的,所以現在等於是我和齊歌在工作上還有接觸,同鄭宇接觸的已經沒有過去那麼多了。」

「那你們平時關係怎麼樣?」

「還好吧,我和鄭宇可能相對熟悉一點,齊歌的話,我倆也就是同事的交情,他不太愛說話,人聽低調的,我和他談不上很熟。」單文修突然敏感了一下,緊張的問:「怎麼?他們倆裡有人有嫌疑麼?是鄭宇還是齊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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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終極標靶   第三十五章 再傳鄭宇

看著單文修緊張兮兮的表情,一旁的安長埔被逗樂了:「你那麼緊張幹什麼啊?」

「換成是你,如果自己每天朝夕相處的同事裡有個殺人犯,你也會緊張的!」單文修卻沒笑,認認真真的問程峰:「程警官,他們兩個人裡頭,不會真的有一個是殺人凶手吧?」

程峰並不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他:「你覺得呢?」

「我?」單文修沒有想到程峰會反問自己,愣了一下:「我覺得應該不可能吧!」

「理由呢?說來聽聽。」

「理由很簡單呀!」單文修回答:「他們兩個和彭磊又不認識,無緣無故的,怎麼會殺人呢?那可不是小偷小莫那種性質的,是人命啊!」

看來單文修並不知道鄭宇和彭磊過去是同住一間寢室的同學,但程峰也沒打算在這件事上頭給他解釋什麼,只是繼續問:「過去在公司裡頭,鄭宇和齊歌他們關係怎麼樣?」

「他們倆?」單文修想了想:「以前還行,不過最近我看他們好像也沒什麼往來的樣子。」

「能具體說說麼?」

「齊歌那個人性格比較內向,平時我們工作之餘侃侃大山,聊聊天什麼的,他也不怎麼參與,好像挺自卑的那種,但鄭宇不一樣啊,他是那種天生就可以和任何人打成一片的性格,所以就算我們平時因為性格原因都和齊歌沒什麼交往,鄭宇也可以和他處的很好。」

「你剛剛說他們最近沒有什麼往來了?」

「嗯,是這樣的。」單文修點頭:「不過也正常,鄭宇現在升值了,搬去了樓上,平時有什麼事情交代的話,直接打電話下來讓我們處理就好了,用不著他親自樓上樓下的跑,所以別說齊歌了,和我們他現在也很少有什麼往來。」

「以前在工作中,他們兩個合作的怎麼樣?」

「挺好的呀,」單文修不知道程峰的意圖,卻也明白了人家警察辦案子,自己問的多了也未必會得到答案,索性也不問了:「哦,對了,讓鄭宇得到提升的那個大case,就是他和齊歌兩個人一起負責的。」

「既然是鄭宇和齊歌兩個人共同負責,那麼為什麼得到升職的只有鄭宇一個人?齊歌得到什麼獎勵了麼?」這次發問的不是程峰,是嘉逸。

單文修露出一個別有深意的微笑:「現在這個時代,到底還是將就資歷的。鄭宇是L大的名牌大學畢業生,在公司裡人緣好,領導也喜歡,上上下下都很吃得開。另一邊,齊歌就是哥自考生,能進公司上班就已經是上頭打開方便之門了,加上他性格又孤僻,平時不和同事聊天吃飯,也不陪領導應酬、牌局,換成你們,一個大case成了,只有一個升職名額的時候你們會給誰?反正如果是我,我也是會把名額給鄭宇的,至少說出去更名正言順一些。話說回來,據說這個case之所以能做成,也是因為鄭宇搞定了一個大客戶,說到底功勞還是鄭宇更大,雖說齊歌也出力不少,照理說也該有他的好處,不過生活不就是這樣的麼,弱肉強食,他比鄭宇實力差,也只能自認倒霉了。」

「齊歌這段時間狀態怎麼樣?」

「老樣子,每天不聲不響,原本鄭宇在的時候還會和他說說笑笑,現在鄭宇升職離開我們這層樓了,齊歌就更不吭聲了。」

和單文修聊了一會兒,大概也問得差不多了,程峰向他道了謝,寒暄了一會兒,要他記得給大夥兒發喜帖,單文修也一臉幸福的和其他人客氣了一會兒,就告辭了,他前腳剛剛離開,

後腳陸伶就風風火火的進門了,知道的是巧合,不知道的還以為陸伶老早就在外頭排號了呢。

「你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叫我過來?」陸伶一進門就直奔到馬春雷面前,把他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邊,見他好端端的連汗毛都沒有少一根,這才松了一口氣,伸手捶了馬春雷一下:「你發什麼神經?好端端的在電話裡火急火燎的要我過來,我還以為你怎麼著了呢!」

馬春雷被陸伶捶的齜牙裂嘴,不過聽者她嘴上的埋怨,心裡也覺得甜滋滋的,這女人好像是在怪責,實際上還不是擔心自己,怕自己受傷麼。自從上一次他見義勇為了一次之後,陸伶好像才突然意識到原本經常聽說的那種做警察家屬所面臨的不安感竟然與自己離得那麼近,

她確實被嚇到了。

「咋?你還盼著我身上少塊肉什麼的呀?」馬春鱷梨忍不住逗她。

陸伶一聽這話,連忙連呸三口:「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哈哈!」田陽和安長埔都笑了起來,安長埔還忍不住插一句:「誰見過這麼巨型的兒童呀!」

馬春雷被他們哄的紅了臉,連忙對陸伶說:「好啦,我沒事兒,叫你過來是因為峰哥想和你聊聊你們公司正與和齊歌的事。」

「為了那個案子呀?」陸伶鬆了一口氣:「那你在電話裡不說清楚!害我白白緊張了半天!」

「我不是怕你萬一沒繃住,在公司裡說漏了嘴被別人聽了去麼!」馬春雷理直氣壯的解釋。

陸伶哭笑不得的白了他一眼:「在你眼裡我就那麼大嘴巴?!」

「行了伶伶,你也別得理不讓人嘛!」嘉逸笑著把陸伶拉過來和她一起坐下。

陸伶在嘉逸身邊坐下來,眼睛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的瞄向一旁的程峰,似乎想從他的臉上

看出一絲端倪 。畢竟之前明明這兩個人就是一副郎有情來妾有意,怎麼突然之間,嘉逸就提都不提這些,還一直說自己和程峰只是朋友,僅此而已了呢?既然嘉逸不肯說,那他就從程峰這邊找突破口,雖然她不是什麼心理學家,但是女人的直覺還是很準的。

程峰從陸伶一放棄同馬春雷拌嘴開始就發覺她在觀察自己,以她和嘉逸的交情,用腳後跟想也想得出陸伶心裡打的是什麼小九九兒。他在心裡偷偷的嘆了口氣,事情已經如此了,如果半路殺出陸伶這麼個程咬金,搞不好整個章法就要全部被搞亂了。

程峰用眼神示意馬春雷,馬春雷畢竟和程峰一起工作多年,兩個人之間還是很有默契的,接到程峰的暗示,他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忙倒杯水給女朋友:「喏,喝水!喝完了咱得談正經事啦!」

陸伶接過水杯,對馬春雷打擾了自己的「審視」很不滿,瞪他一眼,滿是「呆會兒看我怎麼審問你」的意味。

馬春雷無奈的看了一眼程峰,無聲的表達:頭兒,我盡力了。

「對,咱們先談正事,等晚點下班之後,雷子再好好的陪陪陸伶!」程峰接過馬春雷的話,把話題導入今天叫陸伶古來的重點:「陸伶,據你所知,鄭宇和齊歌在你們公司有沒有過什麼矛盾?」

陸伶猶豫了一下,沒吭聲。

嘉逸見他這幅表情,知道她一定是知道點什麼,卻因為有某種顧慮而不知道該不該開口,便

對他說:「伶伶,不管你說了什麼,程峰他們都會替你保密的。」陸伶搖搖頭:「我不是怕你們把我提供的信息洩露出去,我知道你們不會的。主要是我這消息也沒有個什麼確鑿的證據,都是道聽途說的小道消息提供給你們,別回頭給無辜的人造成什麼不良影響,那樣的話,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程峰聽陸伶這麼說,陸伶所掌握的信息,暫且不去管是真是假,其內容一定是對案情的判斷方向有著影響性的,不然陸伶也不會又如此大的顧慮。

「你放心,我們在沒有確定消息的正確性之前。是不會採取任何行動的,一來我們也不想打草驚蛇,而來無緣無故搞得滿城風雨,給不相干的人造成不良影響也不是我們想要的結果,不然我們也不會把你單獨叫出來,你說對麼?」程峰開導陸伶。

陸伶聽了他的話,也覺得說的在理,點了點頭:「好吧,那我可就哪說哪了啦,之餘是真是假,你們去調查。」

「沒問題。」

陸伶清清嗓子:「前陣子公司裡流傳一種說法,鄭宇不是因為辦事得力被升職了麼,有人說,讓他得到升職機會的那個大case,實際上真正的功臣是齊歌,包括那個客戶,都是齊歌想辦法聯絡上的,但是後來被鄭宇搶去了功勞,齊歌反而成了墊底的犧牲品,也就是說,鄭宇利用齊歌的成果,踩著他上位,盜取了本應屬於齊歌的位置。」「既然所有這些都是齊歌的功勞,那麼鄭宇盜取他的成果,為什麼他不申訴?而別人為什麼又會相信一切都是鄭宇的功勞呢?」

「因為對方也是一家外資公司,要求的合同及相關文件都是英文版的,齊歌的英語水平十分有限,加上他和鄭宇在學歷背景上的差距,所以上面的人自然選擇了相信一切都是鄭宇的功勞。」陸伶惋惜的說。

幾個人都沉默了,剛剛單文修所講述的內容與陸伶聽到的傳聞有許多相契合的地方。

鄭宇和齊歌原本關係比齊歌同其他人要親近許多,此二人共同負責了一個大項目,項目結束後兩個人就不再有任何交往,學歷高善於交際的鄭宇得到升職,不善言辭,性格內斂且學歷不高的齊歌重新被打回原本的寂寞生活……

「田陽,打電話給鄭宇!」程峰突然對田陽說:「告訴他,無論如何都要盡快到咱們重案組來,我有重要的是需要和他談一談!」

「我這就去!」田陽聽程峰的口氣,知道事情緊急,連忙去拿鄭宇的聯繫方式,打電話給他。

其餘幾個人看著神色凝重的程峰,心裡都隱約的有了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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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終極標靶 第三十六章 攻心(上)

為了估計鄭宇的情緒及面子,陸伶如果在場的話,顯然不是個好主意,所以程峰提出希望她迴避的要求,陸伶也是明事理的人,自然不會拒絕,不過她告訴馬春雷,自己打算先到附近的商業街去逛一逛,要他下班之後立刻過去找她,有重要的事情要談。

陸伶走後,馬春雷顯得有些緊張兮兮的。

「淡定,」程峰見他一個勁兒的看表,忍不住逗他:「呆會兒一定準時放你下班,不會耽誤你的約會時間的。」

「峰哥,我這哪是著急啊!」馬春雷苦著臉:「我是嫌表針走的太快!要不這樣行不?呆會兒我自願留下加班!」

「加你個頭啊!」田陽糗他:「我怎麼不知道咱們最近又忙到這種程度!」

「去去去!」馬春雷轟他:「一邊兒呆著去!你一個光棍兒,怎麼會瞭解我的心聲!」

「春雷,你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伶伶的事吧?」嘉逸見馬春雷別彆扭扭的樣子,也忍不住想鬧一鬧他。

馬春雷一聽這話,連忙將右手三指舉過頭頂:「嘉逸,我對燈發誓,我絕對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伶伶的事兒!這玩笑咱可不敢亂開呀!」

「沒做虧心事,你幹啥那麼怕下班呀?」安長埔被馬春雷弄糊塗了:「人家談個戀愛,都是恨不得趕快下班,插個翅膀飛到戀人身旁去!」

「擱在以往我也會呀!」馬春雷苦思冥想著:「可是以我對陸伶這妮子的瞭解,她今天幾次瞟向我的時候,那個眼神,絕對有殺氣!而且今天還突然這麼積極的叫我出去,肯定有問題!我這半天思來想去,怎麼也想不出我最近有做過什麼讓她不爽的事情,所以現在才這麼不踏實啊。都說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現在我連她心裡打的什麼小算盤都不知道,這不是等著吃苦頭呢麼!」

「有沒有那麼誇張啊?」田陽笑:「談個戀愛,和親親女友約會罷了,搞得連兵法都弄出來了!」

馬春雷哀怨的看看田陽和安長埔:「不用你們兩個小子笑的這麼開心,等你們倆交了女朋友,就知道什麼叫做家教森嚴了!」

「喂!你這是赤裸裸的詛咒呀!」安長埔抗議了;「再說了,你怎麼不說咱頭兒?」

「廢話,以往內戀愛的那種牽腸掛肚,咱頭兒已經感同身受了唄!」田陽笑嘻嘻的接口。

程峰笑而不語,只是用手指點了點幾個工作夥伴。

嘉逸把程峰的反應看在眼裡,雖然這兩天一直在努力調整自己的心態,依然無法避免心底的苦澀感。

程峰這個人,雖然氣質硬朗,卻是十足的粗中有細,在硬漢的軀殼之下,是一個紳士的靈魂。嘉逸深知他的細心,他的體貼,此刻聽著幾個人嘻嘻哈哈的開著玩笑,靜靜的看著程峰,心裡忍不住想,他應該會是一個模範男友吧。

知道現在,嘉逸才深深的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之中,對程峰有了太多的依賴,之前理所應當的接受著他的關懷照顧,卻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失去這種資格,而現在,她終於要開始學會照顧自己,不再依賴他了,這種感覺就像一杯加了許多冰塊的檸檬汽水,很酸很涼。

如果時間倒退回去,自己會不會勇敢的在一切都還保持原狀的情況下,想程峰說出自己的心意呢?嘉逸文自己,隨即又很快給出了答案——不會!

她太瞭解自己了,瞭解自己的性格,就算一切重來,她也依然會選擇保持沉默,一直到錯失良機。在感情上,她總是一個被動有慢熱的人,曾經,她一直把這種被動,這種女性面對感情時的矜持當做自己的原則,而現在,她突然有些討厭自己的所謂原則,卻又寂靜無法改變。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嘉逸回過神來,范閒程峰正看著自己,面帶微笑,她連忙搖搖頭,臉不由自主的紅了。

程峰對於嘉逸的反常並不去追問,只是溫和的拍拍她的肩:「累了吧?休息一下,呆會兒和鄭宇談完,咱吃飯去!」

還未等嘉逸有什麼反應,田陽已經一臉為難的扯扯程峰:「頭兒,你忘了?」

程峰不解的看著他。

「馬上就要過節了……今晚不是說好和田蜜……」

程峰恍然大悟一般,拍拍額頭:「看我這臭記性!多虧你提醒,不然那丫頭又得念個不停了!」

他歉意的看著嘉逸,嘉逸知道他想要說什麼,所以不等他開口,就主動說:「沒關係,剛好我今晚也有約。」

「誰約你呀?」馬春雷立刻湊過來。

「幹嘛?審我呀?」嘉逸衝他挑挑眉。

「不是!當然不是!」馬春雷連忙賠笑:「我不是為你安全著想麼,身為陸伶的家屬,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我雷子的好朋友,我得替你把關,看看你的約會對象夠不夠安全!」

「放心,絕對夠安全,」嘉逸見幾個人都看著自己,硬著頭皮掰下去:「那個人程峰也認識,是我們學院的老師,之前相親遇到過,中途因為那個吸血鬼的案子耽誤了,所以他想約我把終端的相親飯補上。」她靈機一動,把陸向東那天的話編排在了這裡。她特別不希望自己在程峰眼中,成了哥孤苦伶仃的老剩女形象。

「陸向東?」程峰微微一皺眉。

「對,就是他。」嘉逸點點頭。

程峰還想再問什麼,還沒開口就被敲門聲打斷,轉頭一看,是鄭宇到了。

「不好意思,掛斷電話之後又被一點公事耽誤了一下,來晚了!」鄭宇進門,笑著同大家寒暄。

「最近工作很忙吧?」程峰坐在鄭宇對面,眼睛炯炯的打量著眼前的男人:「你看起來氣色好像沒有上次見面的時候那麼好啊!」

嘉逸也審視著鄭宇,的確,同上一次見面時相比,鄭宇似乎瘦了一些,臉色也不復當日的紅潤,看起來暗啞無光,雙眼下面有著明顯的暗影,這個帥氣的陽光型男,現在看起來不但沒有了陽光的氣質,反而有些憂鬱消沉。

「是呀,工作挺忙的,」鄭宇微笑著同程峰寒暄,可是笑意卻只掛著唇邊,沒有進入眼底,他抬手摸摸自己的臉頰:「你也知道,外資公司,重效率,別人是一個蘿蔔一個坑,我們那裡簡直是一個蘿蔔三個坑都不止。」

「升職之後鴨梨更大了吧?」程峰笑呵呵的問。

鄭宇在聽完程峰的話之後,臉色微變,但依然保持著笑容:「程警官果然是咱們C市有名的神探,消息就是靈通,連這種小事都聽說了。不知道今天叫我來,有什麼事麼?」

程峰對鄭宇點點頭:「沒錯,今天叫你來,的確有比較重要的事情需要你的幫助。」

「哦?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儘管吩咐,我很榮幸。」鄭宇的回答非常的得體。

「我是想和你聊聊案子的事情,鄭宇,你是個聰明人,所以我想聽聽聰明人的看法,你覺得,這個案子的凶手是誰呢?」程峰語調裡似乎有點漫不經心,眼睛卻專注的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

「我怎麼知道凶手是誰!」鄭宇一瞬間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聲調高了起來,不過她自己也馬上意識到了這一點,深呼吸了一下,把情緒平復回去:「我對這個案子沒有什麼看法,也不敢胡亂猜測,我想,破案是你們警察的是,誰是凶手也該你們自己來找答案。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要問我這種問題。」

「問你這個問題,是因為我確定你知道答案。」程峰好像沒有留意到鄭宇語氣裡的不快一半。

他的話讓鄭宇有了很大的反應,剛剛壓制下來的情緒又一次上揚:「你什麼意思?你憑什麼說我知道答案?!」

「憑你的氣色。」程峰依然不動聲色。

「我……」鄭宇一滯,矢口否認:「我工作很忙,疏忽了休息,沒有照顧好自己的起居,這對於一個工作繁忙又單身的男人而言,不稀奇吧?請你不要把這與不相干的事情扯在一起!」

「我也認為你現在的狀態不佳與工作壓力有著直接關係,尤其是升職之後吧?」程峰意有所指。

鄭宇沉默不語。

「鄭宇,你是聰明人,我覺得和聰明人說話,只要點到為止就足夠了。」程峰見他不吭聲,自己繼續說:「你可以不承認,但是,彭磊究竟因何而死,相信你和我心裡都一樣清清楚楚。」

「我不清楚。」鄭宇猛的看向程峰:「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但是我還是那句話,破案是你們的工作,希望你們朝正確的方向去調查,不要干擾不相干的人!」

「你確定自己是你所謂的不相干的人麼?」程峰反問他:「從案發之初,你心裡恐怕就已經對彭磊的死因以及凶手是誰有了大概的猜測了吧?事到如今,你還打算假扮毫不知情到什麼時候?」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6 19:30
第四卷 終極標靶 第三十七章 攻心(下)

鄭宇的臉色變了變,依然悶聲不響。

程峰嘆了口氣,繼續做他的思想工作:「我想,彭磊這件案子從案發到現在,如果說誰是第一個發現事情真相的,那麼這個人就一定非你鄭宇莫屬了,只不過你選擇了沉默,這才便得到了現在這件案子還一直懸著。」

「你是在指責我麼?說我影響了你們破案?」鄭宇口氣裡透著不滿。

程峰搖搖頭:「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正如我剛才說的,你是聰明人,彭磊被害是在一種什麼樣的環境條件下咱們都有目共睹,沒有指紋,沒有可以作為證據怕有效阻擊,沒有直接的目擊證人。少了這些必要條件,想要的出殺人真兇,其中難度有多大,你可以想像。」他觀察著鄭宇的神色,繼續說:「選擇在這樣的環境下動手,凶手顯然是早就動了殺人的心思,並且花了時間和精力去尋找下手的時機,最終發覺利用那一次涼山上的遊戲作為實施犯罪的最佳機會。

彭磊在從身後被人打昏之後,由背後被他手一刀刺中心臟導致死亡,我想即使我不說,你也明白,這樣的事實足以說明,凶手不僅僅是策劃了很久,並且抱著必須要殺死目標的決心,這樣堅定的動機背後隱藏著多深的仇恨,是非常顯而易見的。」

鄭宇微微抖了一下,垂下眼皮,面色凝重。

「鄭宇,我不是警察,對於破案和抓犯人我不是內行,但是我是一個從事犯罪心理學研究的人,所以我希望你能聽我說幾句。」嘉逸看得出來,雖然鄭宇沒有明確的表露出來,但是他已經把程峰剛剛的那些話聽進心裡去了,於是她決定再加一把勁,幫程峰一起攻下鄭宇的心防。

嘉逸畢竟是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儘管鄭宇此刻心情很複雜,見她開口客客氣氣的這麼一說,也不好意思拒絕,便點了點頭。

「咱們長話短說,所有人都會在生活中遇到不同程度的逆境,但是大多數人在遭遇到不順利、不公平待遇的情況下,會選擇用一些合法的途徑加以發洩,發洩之後生活照樣過下去。這種屬於心理正常的人,」嘉逸不慌不忙,好像給自己的學生講課一樣開導師著鄭宇:「而有些人則不會通過這樣的途徑宣洩心中的怒氣,而是以一種逆來順受的姿態,沉默的隨,負面情緒都堆積在心裡,時間久了,就會出現了人格和心理扭曲的現象,在這種負面情緒積累到了一定程度,就會爆發出來,演變成犯罪行為。通過瘋狂的報復來發洩心中的憤懣。這個案子的凶手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雖然我對他並不十分瞭解,但是憑藉著之前對他的調查認識,我覺得他是一個有偏執傾向的人,一旦他決心要報復,那麼手段往往非常激烈,並且沒有轉圜的餘地。可以說是非常的危險的。」

鄭宇的眼球在眼眶中來回滾動,整個人看起來已經隱隱透出不安情緒。

「我……」他欲言又止。

「鄭宇,你不是一向懂得怎麼保障自己的利益麼?無論是當初為趙金出頭,還是後來拿下客戶得到提升,你不都做的很漂亮麼!」程峰見他依然下了決心,接著嘉逸的話繼續敲打鄭宇內心的防線:「雖然我和你算不上認識,但是這段時間來,通過一些事情也算對你有所瞭解,我想現在事情的利弊已經很清楚的擺在你面前了,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怎樣選擇才是對自己有利的!」

「我明白……」鄭宇終於開口了:「可是……我也有我的顧慮……」

「有什麼顧慮你可以講出來,今天這麼急著叫你過來,主要目的地是出於對你的保護。」程峰誠懇的說。

鄭宇瞭然的點點頭:「我明白……其實我不是沒想過要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你們。只是……我轉念一想,這次的事情,這麼難找證據,萬一我說了之後,反而給自己惹上嫌疑,這樣豈不是反而害了自己!所以我就選擇了隱瞞下來。但是我保證,當日做筆錄的時候,我所說的可都是真話,沒有一點謊言!」

「我明白,對於你證詞的真實程度,我們也做過謹慎的推斷,」程峰看著已經有明顯動搖的鄭宇:「如果我們認為你會是本案的真兇,你覺得還會像現在這樣,讓你坐在我的辦公室裡面和你心平氣和的談了麼?這件案子是歸梁山分局管轄的,如果我覺得你會是凶手,現在你應該已經坐在那裡了。」

程峰這番開誠布公的話讓鄭宇稍微放下了心,但他還是有點拿不定主意。

「我承認,我很多時候是個自私的人,喜歡利用身邊的人給自己謀利。那件事之後,我也很受煎熬,也很後悔,我不該懷有目的性的去與他結交,不該假意同他交好,不該利用他的信任,替自己樹立形象……我從來沒想過他會這麼恨我……我以為過去了就過去了,他也還是老樣子,應該不會那麼介意的……」

「正因為你的這些以為都已經落空,你才更應該配合我們的工作!」程峰趁熱打鐵。

「不不不……」鄭宇搖搖頭:「我已經對不起他一回了,我……你們別逼迫我了……就當是我對他的補償吧!」

「鄭宇,你能意識到自己的過錯這是好事,只不過,已經鑄成的事實,不是通過這種錯誤的方式可以彌補的,更何況,彭磊的人生因此而終結,你刻意隱瞞,不是自我救贖,而是枉顧另一條人命,錯上加錯!」程峰見鄭宇還在猶豫,決定給他下一記猛藥,畢竟對於他這樣一個把自身利益看得很重的人而言,這一招是一定有效的:「況且,本案的凶手在殺害了彭磊之後就已經是人命在身,我們能夠發現你會是知情人,他也一樣可以發覺,你覺得,在他已經雙手沾滿鮮血之後,還會怕再多背負一條人命麼?」

鄭宇似乎之前並沒有想到這樣的後果,聽程峰這樣一說,不禁渾身一震,整個人如同掉進了冰洞一樣,徹頭徹尾感到刺骨的寒意,他雙臂抱懷,嘴唇無法抑制的微微顫抖,眼神慌亂,顯然已經沒有了主張。

「鄭宇,雖然你這個人的人格讓我不敢恭維,但是終究停留在道德準則這個層面上,無關法律,所以我並不想在這裡指責你什麼,但是這個凶手,他已經以身試法,我們不能不管。請你把你所知道的信息提供給我們,我們一定會保護你,讓你遠離危險的。」程峰鄭重的向鄭宇做出承諾。

鄭宇沉默了一會兒,程峰也不催促,給他時間讓他想清楚。

大約過了五分鐘,就在程峰三人的耐心幾乎用盡的時候,鄭宇忽然抬起頭來。

「好吧!我說!」他臉色凝重的說。

程峰三人同鄭宇足足談了一個多小時,結束談話走出程峰辦公室的時候,鄭宇的臉色暗沉,神色有些慌亂,看起來非常的心神不寧。

程峰拍拍他的肩:「不要有什麼精神負擔,我們會保障你的安全的。」

鄭宇苦笑著嘆了口氣,自嘲的問:「我現在這樣子,是不是有點像香港警匪電視劇裡頭那種污點證人?」

程峰對他笑笑,交代田陽說:「你負責送鄭宇回去!」

「好嘞,交給我你就放心吧!」田陽認真的點點頭,對鄭宇抬抬下巴:「下次吧!我送你!」雖說有些事不合公理,但不違反法律的情況下,他這個正義感超強的警察也無能為力,不過就算行動上不能做什麼田陽也還是忍不住在情緒上表達自己的不屑。

鄭宇倒是不在意田陽對自己的冷淡態度,顯然現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最讓他憂心的已經不是自己的名聲和人際關係如何了。在把自己一直藏在心裡的秘密向程峰和盤托出之後,鄭宇已經說不出自己究竟是更加緊張,還是鬆了一口氣。不過現在他可以確定的是,與前些日子的那種忐忑不安不同,他現在已經開始盼望整個事件塵埃落定的那一天了。

田陽帶著鄭宇離開了重案組,程峰把安長埔叫到身邊,把剛剛和鄭宇談話的記錄交給他:「長埔,麻煩你辛苦一趟,把這個給郭隊送過去,咱們能做的已經盡力了,接下來,就看他功力如何啦!」

安長埔接過記事本點點頭:「沒問題,我先給部隊打個電話,讓他在局裡等我,我馬上就過去!」他走了幾步又回頭對程峰擠擠眼:「頭兒,馬上就到日子了,加油哈!」

程峰無奈的笑著搖搖頭,轉眼看到馬春雷愁眉苦臉的在換便裝。

「雷子,下班約會你能不能有個笑模樣兒?」程峰忍不住逗他。

「峰哥,我說,你能不能別這麼不夠意思!」馬春雷瞪他一眼:「我打包票,你明知道今天伶伶找我要談的這個事情肯定跑不了你的份……」

「好啦,快走吧!時間差不多了,當心罪狀又多一條!」程峰哈哈笑著,揮手打發馬春雷。

馬春雷一看時間,哎喲一聲,顧不上貧嘴,急急忙忙同幾個人道別,一陣風一樣衝了出去。

「你現在是要回家麼?」程峰問嘉逸。

嘉逸一怔,趕忙搖頭:「不,我直接去飯店。」

「約會也不回家換身衣服打扮打扮?」

「不是所有男人都一樣膚淺。」嘉逸用反唇相譏來掩飾自己的心虛,同時也起身告辭:「我時間差不多了,你不也有約麼?那就再見嘍!」

「好,路上小心!」程峰也不挽留。

離開重案組,嘉逸的心裡五味雜陳,與陸向東所謂的約會顯然不存在,她出了公安局,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直奔家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她都沒精打采的,一直下車,上樓,進家門。

至始至終,她都沒有發現,在不遠處的樹下,有一個黑影,一直靜靜的注視著她。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6 19:30
第四卷 終極標靶 第三十八章 杜雨竹找上門

扭傷的腳踝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嘉逸決定不再奢侈的每天坐出租車上下班,而繼續按照從前的習慣,乘公交車到J學院去。

一路上,嘉逸發現,一夜之間,C市街頭處處都佈置的非常隆重,道路兩旁的店舖門前,隨處可見小天使丘比特的貼畫,粉紅氣球掛

的到處都是,許多商店搬了高大的音響立在門口,甜膩膩的情歌傳遍整條街。

原來今天是情人節!嘉逸這才恍然大悟,即便是去年自己還沒有結束上一段戀情的時候,聞錫明遠在美國,情人節也只是匆匆忙忙

的通了電話而已,連晚餐都是陸伶和自己一起吃的。回憶起去年自己和陸伶兩個女人為了湊熱鬧,興高采烈的吃飯看電影,招來多

少異樣的眼光,嘉逸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隨即,她又感到淡淡的失落。又是一年,同樣的節目,自己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單身女貴

族,可是陸伶卻不可能再陪著自己一起玩鬧了。

罷了罷了!又不是十八九歲的小女生了,所謂情人節,無非是西方來的舶來品,不過也罷,嘉逸在心底這樣的安慰自己。

和嘉逸同一個辦公室的老師大多數都是有家庭的人,不是孩子爸,就是孩子媽,自然對這種小情侶們尤其熱衷的節日沒有那麼高的

熱情,所以基本上一切如常,只是年長一些的會拿嘉逸這樣的年輕人開開玩笑,說一些類似於年紀大了的人沒有節目也就情有可原

,怎麼連辦公室裡為數不多的幾個少壯派也那麼沉悶的玩笑話。

嘉逸也跟著大夥兒一起嘻嘻哈哈,說說笑笑,不知不覺一個上午就這樣過去了,到午休的時候,辦公室裡已經有人在哀嘆,半天時

間已然過去,什麼浪漫的戲份都沒看到實在有夠遺憾。

午休的時候,嘉逸意外的接到了門衛打來的電話,說有個叫杜雨竹的女人要找她,杜雨竹在電話裡說想約嘉逸出去見個面。

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嘉逸看看時間,午休才剛剛開始,下午也似乎沒有什麼太過重要的事情,於是答應了杜雨竹,讓她到

附近一家嘉逸比較熟悉的咖啡館等著。

嘉逸趕到咖啡館的時候,杜雨竹已經找了個相對僻靜的角落坐下了,面前擺著一杯熱飲,眼睛直朝門口的方向張望,看到嘉逸進門

之後,她立刻把目光移開了。

嘉逸走過去,在杜雨竹對面坐下來,禮貌的對她微笑打招呼,杜雨竹瞟了嘉逸一眼,沒吭聲。

她的舉動讓嘉逸有些摸不到頭腦,自打彭磊出事之後,在梁山分局程峰和郭天給她做完筆錄,她們就沒有再見過面,現在她突然跑

來找自己,見了面態度卻又這樣冷冰冰的,實在讓人摸不到頭腦。

「你今天特意來找我,有什麼事麼?」嘉逸試探的問。

杜雨竹緊繃著一張臉,抬眼看著嘉逸,一副她明知故頭號的樣子:「你會不知道我來找你是因為什麼?」

嘉逸雖然不喜歡她的態度,卻也沒表現出來,依然禮貌的面帶微笑:「我確實想不出,你是想找我問彭磊案子的事?」

杜雨竹哼了一聲:「我要是想問案子的事,就直接去找程警官了,找你有什麼用!」

見她這麼說,嘉逸索性閉口不言,不想繼續陪她打啞謎,乾脆等著杜雨竹自己把目的說出來。對於面前的這個女人,嘉逸說不出是

一種什麼感覺。杜雨竹的外貌看起來清秀文靜,好像林妹妹一樣柔弱需要保護,然而她的內在卻同外貌截然相反,強勢,功利,心

機深沉,算得上是個利己主義者。

「你之前見過單文修是不是?」杜雨竹見嘉逸不再開口,也耐不住了。

嘉逸並不否認:「沒錯。」

「是你要他遠離我的?是你阻止他和我在一起的?」杜雨竹的眼中滿是怨懟,語氣不善的質問嘉逸:「我今天就是來問問你,你算

是老幾啊?憑什麼管我和單文修之間的事?!」

氣勢洶洶而來,原來是為了這件事!嘉逸聽完杜雨竹的話,心中已經瞭然,想來一定是杜雨竹不甘心原本已經動心的單文修突然之

間決定要與自己撇清關係,一心一意與董雪生活,找他談過,而單文修為了打發杜雨竹,索性把嘉逸推出來當做擋箭牌。

嘉逸心裡暗嘆一口氣,就像彭磊遇害之後,單文修的第一反應是串通董雪一起來編造自己不具備作案機會的謊言一樣,這個男人性

格里趨利避害、善於自保已經滲透到骨子裡了!

不過她關不在乎杜雨竹跑來質問自己,從她口中說出來的話,嘉逸一向敢作敢當。

只不過,嘉逸所說的,與杜雨竹所問的,還有一定差異。

「我沒有要單文修遠離你、對你避而不見。」嘉逸心平氣和的對杜雨竹說:「就像你說的一樣,我又不是單文修什麼人,單文修又

是一個具有獨立思維能力的成年人,你覺得他可能對隨便什麼人都言聽計從麼?」

「你不要狡辯!都是你幹的好事!你憑什麼對他說那些挑撥我們關係的話?」杜雨竹口氣不善。

「我只不過是把事實攤開在單文修面前而已。」

「什麼事實?」杜雨竹有點急了:「我說事實是我想和單文修在一起,事實是他心裡喜歡我在意我,你憑什麼誤導他?你憑什麼毀

了我的幸福?」

「你確定和單文修在一起,對你來說是幸福的麼?」嘉逸反問。

杜雨竹臉色一滯,沒等她開口,嘉逸已經搶先一步繼續說道:「如果你或多或少愛過單文修這個男人,你又為什麼要等到現在,等

到彭磊另結新歡,與你和好無望的時候才想到要去對他表白心意?你們相識也很久了,在你單身的時候,或者感情一帆風順的時候

,為什麼不去向他表白心意?」

嘉逸一番搶白讓杜雨竹啞口無言,臉漲紅著說不出話。

嘉逸見她這副樣子,嘆了口氣,口氣緩和下來:「我不覺得單文修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意對你來說是什麼壞事。或許說你拿他當情感

備胎聽起來不大順耳,但是事實的確如此,杜雨竹,我們認識時間不算長,我說的可能不完全準確,我覺得你是一個對感情缺乏安

全感的女人,所以你會拚命的想要把最好的留在身邊,與此同時卻又時刻想著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這就是為什麼那麼多年來,你

從來沒有主動接納過單文修,因為你覺得他配不上你;同樣的你又從來不肯對他放手,因為你需要有一個人守在你的身後,讓你感

到踏實。」

杜雨竹看著嘉逸,嘴唇蠕動了幾次,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沉默了一會兒,她無力的點點頭:「好吧,我輸了,我承認你說的那些

都對,我是一個自私的女人,可是,現在我心裡很難過,我的男朋友被殺了,董雪卻得到了那麼痴心的一個男人!我哪裡比她差?

憑什麼我要遭受這麼多的痛苦,而她卻過的那麼幸福?」

「每個人腳下的路都是自己選的,」嘉逸平靜的看著杜雨竹:「在你把單文修視為備胎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為自己設定好了方向

。董雪的幸福,在於她的執著,不計回報一心去愛著對方。杜雨竹,你是個聰明的姑娘,如果你不糾結在私心上,不糾結在利益得

失的權衡上,不糾結在佔有慾上,你也可以地的很幸福!如果單文修放棄了董雪和你在一起,你確定自己會感到滿足和幸福麼?你

確定自己會甘心一輩子陪伴在他的左右麼?」

杜雨竹的態度此刻已經不再是初見時的劍拔弩張,她一臉凝重的陷入沉思中,嘉逸也不打擾她,靜靜的坐著,等她自己想清楚。

良久,杜雨竹嘆了口氣,對嘉逸露出一抹落寞又無奈的微笑:「你夫是個給人做思想工作的好手!」

嘉逸也笑了:「雖說我的本職工作面對的是非正常心理,不過多多少少也算沾邊兒。」

「對不起,我之前有點衝動。」杜雨竹想通了,態度也變得客氣禮貌起來。

見她這麼說,嘉逸對她的印象也略微好轉了一些,人嘛,總是有自私自利的時候,只要肯接受別人的建議,能夠正視自己的問題,

也算得上難能可貴。

「彭磊的案子有結果了麼?」心結打開了,杜雨竹關心起案子的進展。

嘉逸搖搖頭:「抱歉,在警方沒有公開信息之前,我不能向你透露。」

杜雨竹點點頭,嘆了口氣,繼而又問道:「那拋開警察的觀點不說,我可不可以問問你,你個人有懷疑過我麼?」

嘉逸笑了:「起初有想過,但後來不會了。」

「為什麼?」杜雨竹有些好奇嘉逸為什麼會不再懷疑自己。

「因為單文修告訴了我們你和他之間的事情。我想,一個在感情出現危機並且無可逆轉的情況下,會選擇著手為自己找退路的女人

,應該不會偏執到了要自己的男友非死不可的程度。」

嘉逸的話讓杜雨竹漲紅了臉,她訕訕的笑笑,不被懷疑是好事,只是這裡又讓人多少有些難堪。

「你真是個聰明的女人,把人和事都看的那麼透,」杜雨竹半真半假的說:「我有點同情你未來的老公了,和你這樣的女人一起生

活,會不會很辛苦呢?」

嘉逸笑而不語,那抹笑容中帶著無奈。

旁觀者總是清醒的,只是再聰明再理性的女人一旦自己成為了當事人,那一切就是另一番模樣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6 19:30
第四卷 終極標靶 第三十九章 意料之外

花費了一中午的時間,磨了半天嘴皮子,總算打發了杜雨竹,嘉逸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午休時間已經結束了,飯也沒吃成,不過她倒是不介意,反正也沒什麼胃口中。

一回辦公室,迎面就看到畢夏臉色不快,悶悶不樂的坐在陸向東辦公桌前,看到嘉逸回來,訕訕的咧嘴對她笑笑,眼神複雜,一副欲語還休的樣子。

這小是是怎麼了?嘉逸有些納悶。畢夏對自己的慇勤一直讓嘉逸挺頭疼的,今天早上乍見他的時候,還戰戰兢兢的,生怕情人節這樣特殊的日子又激發了他的哪根浪漫神經,不過一上午過去了,他都表現的毫無異狀,這也讓嘉逸放心不少,可是,現在這又是怎麼回事啊?

這個問題沒有困擾嘉逸很久,不是她轉眼就拋在了腦後,事實上,問題的答案就在她桌子上,近在眼前容不得她忽略掉。

一張印著紅色桃心的情人節卡片端端正正的放在嘉逸的辦公桌上。

嘉逸的心猛然跳了一下,伸手拿起卡片,慢慢翻開,心裡偷偷祈禱著,落款的署名千萬不要是畢夏,千萬不要是畢夏!

翻開來,目光在落款處。

果然不是比夏。

不過她現在倒寧願那個名字是畢夏了!因為卡片上龍飛鳳舞簽著的那個名字,比畢夏還讓她抓狂。

陸向東。

這張卡片,竟然是陸向東送給自己的!

嘉逸終於明白為什麼剛剛畢夏看向自己的時候臉色那麼怪異了。

嘉逸頭大的瞪著桌上的卡片,紅豔豔的顏色好像被火燒出來的一樣,讓她生怕一拿起來就會燙壞了手。

這個傢伙到底想搞什麼啊?

嘉逸好幾次想去問問陸向東為什麼要送自己情人節卡片,怎奈辦公室裡一直人很多,她又次想把這件事情宣揚的人人皆知,只好把卡片匆匆收進抽屜裡,打算等晚些這後再去問那個始作俑者。

而與嘉逸的莫名其妙不同,陸向東依舊是一派平靜,平靜的簡直讓嘉逸想要把抽屜裡的卡片抽出來重新看一遍,看看究竟是不是搞錯了,下面簽的根本就不是那個怪胎的名字。

「你要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最好趁現在,不然一直到下班前恐怕你都不會再有機會了。」就在嘉逸的注意力漸漸轉移回到工作上時,幾乎忘記了自己打算和陸向東問個明白的時候,陸向東卻突然發話了。

嘉逸嚇了一跳,抬頭一看,原來此時整個辦公室裡頭除了自己,就只有陸向東以及在一旁整理材料的畢夏了。

畢夏也因為陸向東的突然出聲抬起了頭,他看看自己的導師,又看看嘉逸,面色尷尬的問:「我是不是迴避一下比較好?」

嘉逸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陸向東倒是滿不在乎的一擺手:「你坐著吧,甭管我們了。」

畢夏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嘉逸,繼續悶頭擺弄手頭的東西,不過看起來情緒有些不佳。

「說吧!」陸向東慵懶的靠在椅背上,慢條斯理的對嘉逸說:「你都偷偷打量我半天了。」

嘉逸被他說的有些尷尬,自己確實幾次想開口,但礙於有旁人在場而沒有出聲,不過這話從陸向東嘴裡說出來,聽著卻顯得非常曖昧,讓她十分彆扭。

「卡片是你送的?」嘉逸從抽屜裡拿出卡片問。

陸向東挑一挑眉:「這個問題的答案是顯而易見的,上頭有我的名字。」

嘉逸被他的說話方式深深打敗了,她很努力的控制自己不讓自己衝過去掐死這個怪人:「OK,我有看到,我想問的重點是,為什麼?」

「因為今天是情人節。」

嘉逸撫額嘆了一口氣:「然後?」

「沒有然後了。」陸向東一派平靜:「年紀也不小了照顧一下你的感受而已。」

天吶!嘉逸的心裡已經抓狂了,曾經自己以為程峰是個黑面神、毒舌男,現在她的這個觀念徹底被顛覆了,與從來不按常理出牌的陸向東相比,程峰簡直是一個天性純良、循規蹈矩的居家好男人。

「呵呵,那就多謝你了!」嘉逸扯開嘴角對陸向東笑笑,放棄繼續問下去的念頭,她還年輕,不想吐血身亡。

「不客氣,記得你欠我一個人情!」陸向東認認真真的對嘉逸說。

嘉逸嘆口氣,繼續忙自己的,她深深的感到,自己真的是只是一個凡夫俗子,所以和陸向東這種大腦構造不同於其他人的天才怪胎實在是無法正常交流。

好在辦公室裡的寂靜只維持了幾分鐘,其他人陸陸續續的回來了,氣氛又恢復了之前的熱鬧。

隨著時間的推移,距離下班時分已經越來越近了,辦公室裡一十出頭的女同事接到了自己老公打來的電話,說是下班來接她一起吃情人節晚餐。這件事在辦公室裡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作為當事人的女同事自然是滿面紅光,神情裡滿滿的透著自豪和幸福。再年長一些的則開始控訴起自家老公被歲月沖刷掉了所有浪漫細胞,讓夫妻感情變得索然無趣了。而辦公室裡已婚或者熱戀的男老師則忙著訂花訂飯店,生怕晚了惹了自己的另一半不開心。

嘉逸跟著大家一起嘻嘻哈哈的開玩笑,儘量不去聯想自己的單身境地,好在辦公室裡的人只知道嘉逸一直跟著C市公安局重案組收集案例,而對程峰這個人並不熟悉,自然也不會有人問東問西讓她尷尬。整個辦公室裡唯一算是接觸過程峰的就只有陸向東,而且他們的見面還非常的尷尬,一個是嘉逸的相親對象,一個是嘉逸帶去的電燈泡、假男友。嘉逸依然記得那次見面時,陸向東看著自己和程峰時那瞭然的眼神,不過以他這種冷清又彆扭的個性,自然是不會去八卦與自己無關的事情吧。

「不好意思,打擾了!」突然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一個年輕小夥子從門外探進頭來:「請問這裡有沒有一位劉嘉逸女士?」

找自己的?嘉逸一愣,這個年輕人看起來非常的面生,她猜不出對方找自己的意圖。不過既然人家指名道姓的找自己,當然要站出來的。

「我就是,請著呢你找我有什麼事麼?」嘉逸站起來想迎上付出。

小夥子一見到目標人物,立刻面帶微笑推門走了進來,手裡是一大束玫瑰花。

「你好,劉女士,我是香飄飄花店的送貨員,有人要我將這束花送給你,麻煩你簽收!」

他的話一出口,立刻在辦公室裡引起巨大的反應,大家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嘉逸的身上,這讓她感到非常不自在,連忙在送貨員的本子上籤下名字,道過謝後打發他走了。

「喲,嘉逸,早上還說沒安排,原本是有人給你安排驚喜了呀!」有同事開起了玩笑。

「就是啊,嘉逸什麼時候談的戀愛?保密工作做的這麼到位,大家居然都不知道。」

嘉逸自己心裡也納悶的很,連忙翻翻花束,果然在裡面找到一張小卡片,打開一看,裡面工工整整的寫著——「祝嘉逸情人節快樂!」而落款則是安長埔!

「是我朋友送的,估計是和我開玩笑吧!」嘉逸看到卡片上的名字,心裡說不出是高興還是失望。找了半天也沒有什麼合適的容器,她只好把花束平放在辦公桌一側,繼續手頭的工作。

大約十幾分鐘後之後,就在大家已經把嘉逸收到玫瑰花的事拋在腦後的時候,辦公室的門又被敲響了。

這次是個年輕姑娘,她敲完門就逕自推門走了進來,手裡捧著一束更大的紅玫瑰。

「請著誰是劉嘉逸?」她一邊問一邊打量著辦公室裡的人。

「我是……」第二束玫瑰的出現讓同事們的八卦熱情空前的高漲起來,嘉逸被大家盯的渾身不自在,連忙輕聲應著迎上付出,把花簽收下來。

「嘉逸,還是你那個開玩笑的朋友?」和嘉逸坐對桌的女教師曖昧的朝嘉逸擠擠眼睛。

嘉逸面紅耳赤的在花束裡翻找卡片,翻開一看,同樣寫著祝情人快樂,而這一次落款是田陽!

「這兩個人搞什麼啊!」嘉逸不聲嘟囔著。

結果她的話卻還是被對桌的同事聽了去:「喲!還是不同的人送的呀!咱們嘉逸的桃花可真旺!」

第二個紅玫瑰炸彈的餘威還未平息,辦公室的門就第三次被敲響了。

這一次,送花員剛剛探進頭來,就有人玩笑的問:「找劉嘉逸是不是?」

送花的年輕人懵懂的點點頭,辦公室裡的人伸手一指:「喏!那個桌上堆滿玫瑰花的就是了!」

這一次送來的花,讓辦公室裡的人哄笑了一番,原來這第三束花雖然更大更多,卻不全是玫瑰,裡頭摻雜了許多康乃馨,花束裡照便有張情人節祝福卡片,送花人也如嘉逸的猜測一樣,是馬春雷。

「嘉逸,你的追求者不會跨了那麼大年齡層吧?情人之間哪有送康乃馨的呀?」

大家拿她開起玩笑來,甚至開始討論起來那一束花準備的更精心,哪個男人對嘉逸更有熱情,甚至還有因為下手晚了沒有訂到花的男同事跑來問嘉逸可不可以借幾朵回去應應急。

嘉逸哭笑不得的瞪著桌上堆成一堆的花,心裡五味雜陳,三賤客突然齊刷刷的送花給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的接觸中被他們看出了什麼端倪,所以特意在今天這樣的日子裡送上安慰大獎,雖然被同事們曖昧的玩笑搞得有些不自在,但嘉逸心裡還是感到很溫暖。只是,自己內心深處最期待的那一束,卻沒有也不會出現。

看著桌上一大堆的花,嘉逸乾脆給同辦公室裡的同事每人分幾朵,沒一會兒大家的書桌上就都插上了鮮花。

嘉逸拿了幾支給陸向東,陸向東倒也不推辭,接過來隨手放在一旁,抬眼看了看嘉逸,說:「今晚你應該沒有安排吧?記不記得你還欠我一頓相親飯?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今天?」嘉逸一愣。

「怎麼?有什麼問題麼?」陸向東氣定神閒:「約了別人?我可以幫你推掉。」

嘉逸有些哭笑不得:「為什麼一定要今天?」她不介意和陸向東一起吃飯,畢竟為了對閆教授的好意有個交代,她也答應過要和他把相親飯吃完,只當過,今天是情人節,她不想在這麼敏感的日子裡把兩個人的關係搞得不清不楚。

「因為我的卡片是第一份到的。」陸向東回答的理直氣壯。

嘉逸無奈的偷偷嘆了口氣,算了,反正在頓飯早晚都要吃,她也好奇陸向東的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雖說嘉逸對感情的事情很慢熱,但是也並不代表木訥不解風情,憑藉女性的直覺,她分明感到陸向東對自己完全就想自己對他一樣,完全不來電,可是他最近卻有頻頻做出一些讓人說不清的曖昧舉動,這背後的原因,她也很好奇。

「好吧,那隨你吧!」

嘉逸點頭答應了,轉身把手裡的幾朵花遞給一旁的畢夏。

畢夏沒有接,他臉色有些陰沉的合上手頭的大部頭,對嘉逸冷冷淡淡的說:「抱歉,劉老師,我這個人對花粉過敏。」

「哦!對不起,我不知道!」嘉逸一聽,連忙把花從畢夏面前拿開。

畢夏疏離的對她點點頭,轉臉對陸向東說:「陸老師,我今天有些不在舒服,你要是沒什麼別的事需要我做,我想先回去休息吧。」

陸向東也不挽留,點點頭,繼續忙自己的。

畢夏一言不發的整理好自己的東西,拿起大衣走出辦公室,整個過程都陰沉著臉,完全不是平日裡狀態。

下班前,嘉逸接到陸伶的電話,問她晚上什麼安排,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叫她出來一起吃飯。嘉逸怎麼會不明白陸伶是怕自己在這個戀人的節日裡觸景傷情,一個人感到孤單難過,所以才會不介意多她這麼一個電燈泡在身邊。陸伶是一番好意,她卻不能去充當那麼煞風景的人,打擾了人家小情侶的浪漫之夜,於是,嘉逸告訴陸伶自己晚上有約了,陸伶說什麼都不信,生怕嘉逸敷衍自己,嘉逸最後沒轍,如實的告訴她自己和陸向東的安排之後,才總算讓陸伶信了。

到了下班時間,陸向東和嘉逸一同離開辦公室,一路上,陸向東一句話也不說,一個人徑直走在前面,嘉逸反倒像是個小跟班一樣跟在後頭。

她心裡忍不住想,多虧自己只是完成一頓飯的約定,以後不會和這個男人有任何多餘的關係,誰要是愛上這個男人,還真是需要足夠的勇氣呢!

一路無言,兩個人走出J學院大門。

而就在門外,還有另外的一個意料之外在等著嘉逸的到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6 19:30
第四卷 終極標靶 第四十章 塵埃落定  

二月份的天還很短,下班時候,太陽早就已經落到地平線下面,路燈紛紛點亮,照著因西洋節日而異常熱鬧的J學院大門。

一路上,嘉逸看著身邊走過的成雙成對行色匆匆趕著去約會的學生,心裡頭忍不住偷偷羨慕起學生那種單純的小幸福來。

陸向東之前強勢的要嘉逸同自己去赴未完成的相親飯約會,這會兒倒沒有任何的紳士表現,逕自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頭,嘉逸氣悶的在後面跟著,心頭忍不住有些鬱悶。

走出了J學院大門,陸向東頭也不回的逕自朝他往常下班回家的方向走去,嘉逸不禁有些納悶起來,連忙在後面喊他:「喂!你去哪兒啊?」

陸向東停下腳步,回頭看看嘉逸,又掃一眼她身後,一貫木訥的英俊臉龐上浮現出一抹笑意:「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現在任務完成了,咱明天見吧!」說罷對嘉逸擺擺手,轉身大步流星的走開了。

嘉逸被他的話說的莫名其妙,又見陸向東臨走時眼含笑意直朝自己身後看,狐疑的回過身去。

是程峰。

今天他看起來格外的不一樣,沒有穿警服,也不同於平時一貫的隨性,深灰色毛呢大衣穿在他挺拔的身上顯得更加筆挺。程峰的手裡捧著一大束紅豔豔得玫瑰花,而他的那就連面對兇案現場都依舊一派自然的臉上,雖然掛著微笑,卻分明帶著緊張的神情。

「……」嘉逸看著程峰,張開嘴,卻說不出話來,她感到自己的心在劇烈的跳動,眼前這個畫面意味著什麼,此刻她已經明白了,只是一切都太出乎意料,讓她有一種措手不及的感覺。

程峰一步一步走過來,停在錯愕的嘉逸面前,把手中的花束遞給她:「送給你的!」

嘉逸卻不接,故意繃著臉問:「為什麼要送花給我?」

「因為剛剛來的路上被一個賣花的小妹妹攔住,實在拗不過她,只好買了。」程峰一臉無奈的說,隨後看到嘉逸錯愕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來,把花束塞在她懷裡,順手寵溺的揉揉嘉逸的頭髮:「傻丫頭,我專門給你買的!」

知道自己又被程峰作弄了,嘉逸有點惱他,思及自己剛剛那麼明顯的失望表情,也微微紅了臉。

「走吧,咱們先去吃飯好麼?」程峰牽起嘉逸的手:「看在我在你們校門口等了一個多小時,腳都凍麻木了的份上!」

嘉逸點點頭,聽到程峰說已經等了自己那麼久,她心裡甜滋滋的,同時也感到心疼,一邊隨著他去停車場一邊忍不住問:「你明知道我幾點下班,幹嘛來這麼早啊?今天多冷!笨蛋!」

程峰知道嘉逸是在心疼自己,心頭一熱,笑看著嘉逸:「還不是因為擔心!」

「擔心什麼?」

「擔心有人先下手為強,把你給約走了唄!」程峰走到車旁,替嘉逸拉開車門,自己也坐進駕駛位。

經他這麼一說,嘉逸才又想起今天原本同陸向東的約定以及剛剛他臨走前的那句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她恍然大悟:「原來是你和陸向東兩個人狼狽為奸算計我!」

「用詞不當!」程峰邊開車邊笑著輕斥嘉逸:「怎麼能叫狼狽為奸呢,我們那時戰略同盟!」

很快,車子就開到了一家年輕情侶一向比較喜歡的餐館,由於情人節的緣故,餐館門口有很多拿著號碼紙等餐位的情侶。

「要不咱們換一家吧?」嘉逸看著等候區裡的人:「這家平時好像就挺火的,今天這日子,估計一時半會兒是等不到餐檯的!」

程峰笑笑,拉著她徑直走向前台,對前台工作人員報上自己的姓名前台立刻面帶微笑,示意他們可以上樓去。

嘉逸總覺得前台的姑娘看向自己的眼光非常的曖昧,不過她也沒有多想,跟著程峰一路爬上三樓。三樓是這家餐廳的情侶包廂樓層,這一層是整個餐廳最安靜也最有氣氛的,即便是平日裡,也需要提前預訂才可以。

來到三樓,嘉逸被程峰推到了前面,她順著走廊向前走,在每個包廂門口都站著一個服務員,而她經過每個人身邊的時候,都會接到對方遞過來的一支玫瑰花,並且聽到一句「祝劉嘉逸小姐情人節快樂」的祝福語。

這樣連名帶姓的祝詞,顯然不屬於飯店的經營策略,嘉逸狐疑的回頭去看程峰,而程峰卻微笑不語。

就這樣一路來到走廊盡頭的包廂門口,嘉逸此時已經接受了N句情人節祝福,手裡也又多了一捧玫瑰花。

「您是劉嘉逸小姐吧?」包廂門前的服務員笑眯眯的問嘉逸。

嘉逸點點頭:「我是。」

「二位的包廂已經準備好了,祝你們用餐愉快!」服務員打開包廂門,將嘉逸和程峰迎進去,包廂裡柔柔的燈光,加上餐桌上在水杯裡搖曳的蠟燭讓包廂裡異常溫馨。

程峰紳士的替嘉逸拉開椅子,自己坐到對面,拿起紅酒替嘉逸倒上,因為要開車的緣故,他自己只略微倒了一點點。

「你……」嘉逸剛開口想要問程峰是不是想要對自己說些什麼,畢竟在這個特殊的日子,他手捧玫瑰出現在校門外,這已經足夠說明一切,可她還是希望有些話能親口從他嘴裡說出來。而抬眼看到正專注的看著自己的程峰,嘉逸又突然感覺十分窘迫,話到嘴邊,轉了個彎兒,變了樣兒:「你今天干嘛傻兮兮的那麼早跑去校門口等?」

「是陸向東說的,說你最近桃花很旺,要我早點去等你,免得他面子不夠大,萬一被其他人提前把你約走。」程峰認認真真的回答。

「所以你就抱著花在那裡站了一個多小時?」嘉逸睜大眼睛:「你不會覺得尷尬麼?」

程峰想到自己等待嘉逸出現的過程中有多少人或好奇或瞭然的朝自己看,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尷尬不至於,但是多少有些難為情。不過,我覺得很值得!」

這時候服務員敲敲門走了進來,將一大兩小三個蓋著銀色罩子的餐盤放在桌子上,然後微笑著向兩個人致意,退出包廂把門關好。

「這是什麼?」嘉逸好奇的問。

程峰神秘的眨眨眼:「這是我今晚給你出的考題!」說著,他伸手掀開大餐盤的蓋子。

那是一塊心形的蛋糕,蛋糕側面鋪滿紅色的草莓,正面的一圈是由一朵朵紅色的奶油玫瑰花圍成,中間用巧克力漿寫著「做我的女朋友好麼?」

「做我的女朋友,好麼?」程峰問。

嘉逸看著蛋糕上寫著的話,一顆心在胸口裡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她抬眼去看程峰時,臉上多了一絲羞澀。

程峰倒不急著要嘉逸說出答案,他微笑著指了指嘉逸面前的兩個小餐盤:「這兩個蓋子下面,分別是兩個答案,我們來賭一下怎麼樣?」

「賭?」嘉逸一愣。

「對,你隨意選一個,掀開來,當做命中注定的答覆,好麼?」程峰深深的看著嘉逸。

嘉逸搖搖頭:「這樣太兒戲了吧?」

「選吧!」程峰堅持。

嘉逸深深吸了一口氣,打量著面前這兩個一模一樣的銀色蓋子,心裡一時竟然有點緊張,最終,她鄉右手邊的那個蓋子伸出了手,在她的心裡,有一個聲音在尖叫著,期盼答案是自己想要的那個。

蓋子掀開了,小餐盤裡是一個小圓蛋糕,白色的奶油上紅豔豔得寫著三個字——「我願意」

看到這三個字,嘉逸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程峰笑眯眯的舉起酒杯,碰碰嘉逸的:「祝我命中住定的女朋友情人節快樂!」

嘉逸看著蛋糕上的字,心裡反而有點悶起來,她忍不住想,如果自己不巧掀開的是另外一塊蛋糕,那麼程峰又會如何呢?

這麼想著,她隨手打開了左手邊小餐盤的蓋子,之後,她愣住了。

那塊小圓蛋糕上也寫著同樣的三個字——「我願意」!

「你耍詐!」嘉逸忍不住尖聲抗議起來!

程峰哈哈大笑起來,冷不防被嘉逸颳起一塊奶油抹了一臉。

「你偷襲!」程峰抗議。

「是你耍詐在先!還騙我做選擇,我選哪個根本就沒有分別嘛!」嘉逸瞪他一眼,不過這一眼裡除了嬌嗔,也的確沒有什麼威懾力。

程峰爽朗的笑起來,順手用餐巾擦掉臉上的奶油:「我可沒有勇氣接受一個否定的答案!正所謂兵不厭詐,我這叫程SIR出手,必有所獲!」

「臭屁!」嘉逸紅了臉。

程峰倒正色起來,他認認真真的看著嘉逸:「嘉逸,雖然說我因為希望得到肯定的答覆,所以在蛋糕上做了弊,但是我更不願意勉強你,所以,我希望能聽到你親口回答我。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麼?」

嘉逸又一次沒出息的紅了臉,點點頭:「我願意。」

「大功告成!」程峰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沒想到剛剛表現的鎮定自若的他,神經竟然也緊繃著。

「今天田陽他們送的花是不是也是你搞的鬼?」嘉逸忍不住問:「三賤客人人有份,尤其馬春雷最誇張。居然一半玫瑰摻一半康乃馨!」

「雷子這個傢伙!」程峰無奈的苦笑:「我們說好的,結果他訂花的花店玫瑰不夠,他為了不耽誤給陸伶送花,居然讓人家把不夠數的部分用別的代替!」

「趁現在,趕快把你的陰謀詭計統統坦白吧!」嘉逸假裝嚴肅,雙臂抱懷做出一副審訊狀:「交代你的罪行,怎麼勾結了陸向東的?」

「還不是那天你說要和他去吃沒完成的相親飯,我也怕什麼都計畫好了的時候突然半路殺出個陸向東來呀,所以……我就去找了他,然後才知道,你根本就是隨口說來騙我的,於是我乾脆就將計就計,拜託他幫我的忙。」

「然後他就答應了?」嘉逸驚訝的問。

程峰點點頭。

「天吶,程SIR,你是不是太有面子了點?」嘉逸是在沒有辦法不讓自己吃驚,畢竟對於陸向東那麼性格淡薄,不愛管閒事的一個人來說,會答應程峰這樣的請求,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可能這就叫做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吧!」程峰笑呵呵的說,因為計畫成功,表白順利,他此時此刻已經是喜上眉梢。

嘉逸看著眼前的蛋糕、蠟燭和紅酒,禁不住對程峰說:「我為什麼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呢?」

「為什麼這麼說?」程峰不明白嘉逸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我沒想到會是這樣,」嘉逸看著程峰說出自己的心裡話:「這段時間你一直對我挺疏離的,我以為你和王珍珍……」說到這裡,她頓住了,看著程峰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繼續說下去,畢竟王珍珍私底下找自己的事情她從來沒對程峰說起過。

「我知道她找過你。」程峰知道嘉逸沒有說出口的是什麼。

「你知道?」這一點嘉逸倒沒想到。

程峰點點頭:「其實她之所以會去找你,都是因為田陽他們。之前王珍珍去局裡找過我一回,我不在,田陽他們為了讓她知難而退,就跟她說我有女朋友了,就是你,所以她才會跑去找你的。我後來和她談過,並沒有想過要和她重歸於好!」

嘉逸見程峰急著解釋,不由笑了起來,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我知道,只不過那時候我以為你選擇的是田蜜……」

「田蜜?」程峰先是一愣,隨後忍俊不禁起來:「你怎麼會想到那個丫頭的?」

「因為你這段時間對我冷冷淡淡的,倒是經常和她在一起,所以……」嘉逸臉紅了,因為她自己都聽得出來,剛剛那句話從自己嘴裡說出來,酸溜溜的。

不過,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沒有什麼比自己心愛的女人為自己小吃一點乾醋來的更快慰的啦,程峰聽了嘉逸的話,心情大好,不過該解釋還是要解釋一下的:「我最近經常約她,是因為我請她給我當軍師呢!她說想要有驚喜,就得來個欲揚先抑,先疏遠你幾天,然後再發起猛攻。」

嘉逸失笑:「我就知道,以你的性格,怎麼會安排出這麼多驚喜來!」

程峰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主意是田蜜那丫頭出的,不過誠意和心意可都是我自己的呀!」

「對了,」嘉逸突然想到白天杜雨竹來找自己的事,忍不住問:「彭磊的案子有結果了麼?」

程峰聽完她的問話,一臉苦笑:「在這樣的氣氛下還能想到案子的女人,全天底下也只有你劉嘉逸一人了吧?」

嘉逸臉一紅:「好啦,當我沒問,我不破壞氣憤了還不行麼。」

「算了,我還是跟你說說吧,免得你總惦記著,」程峰伸手握住嘉逸的:「反正從此之後,每一天對於咱們來說,都可以是情人節!」

嘉逸的臉更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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