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陰陽鬼探 作者:秋風寒(連載中)

 
镜子里的Lou小姐 發表於 2013-5-23 15:22
第10章高速驚魂

讓我臨時改變主意的是看到了那輛車上的女人。她絕不是個正常人,在光天化日之下,還能讓我全身起雞皮疙瘩,鬼都沒那本事。我懷疑她也是個活養屍,比昨晚栽到我手下的檔次高一點,眉心沒有任何印痕。我不由納悶,誰這麼大本事,一下養煉出兩隻活養屍來,尤其是坐車的這位,屬於高級的,這個術人可是位高手啊!

車子駛出縣城,我回頭從後窗看到了那輛奧迪車,我的記性很好,不會記錯,他們盯上梢了,看來要不是我在這輛車上,怕是出不了縣城,沈冰便會遭殃。我讓沈冰轉彎回尚城鎮,這一路上肯定凶險重重,老子什麼傢伙都沒帶,那不是自找死路嗎?

回到家,把所有能拿的傢伙打包裝進一個袋子裡,然後跟老媽說,我要出去幾天,不用擔心,很快就回來。老媽看著站在一邊的沈冰,這才悄悄問我這個好看的小姑娘是誰啊。我故意大聲說我剛交的女朋友。

沈冰立刻氣歪了嘴巴,瞪眼看著我,像頭母獅子一樣瘆人。我還以顏色的跟她對瞪,意思是你再不服氣,哥就不管送了。要說她胸大沒腦吧,有時候也是挺聰明的,讀懂了我的眼神,立馬就蔫了,換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撅嘴道:「算是吧。」

老媽高興的不得了,也不問我們要去哪兒。拿出自己親手炒的花生、瓜子和栗子,讓我們路上吃。

女孩一般都喜歡這種小零食,沈冰捧著這些東西上車,眉花眼笑的,剛才的委屈一掃而光。跟老媽道別後,沈冰叫我開車,我說在部隊上是半把刀,不怕開溝裡那就讓我來。她說不怕,反正她在後座上,安全係數大大高於我。這什麼理論,不就饞的不行為吃點零食,連命都不要了。

沈冰得意的磕著瓜子和栗子說,有特種兵不會開車的麼,少來糊弄我。呃,這個理論倒也成立。

特種兵訓練的科目裡,從摩托車到坦克車,都要熟練掌握,其實開車對我來說,南方人講話毛毛雨了。我不想開車是因為昨晚一夜沒睡,想補個大頭覺,讓她這隻小饞貓給攪黃了,這也怪我老媽,幹嘛送她這麼多吃的。不過想想剛才在我媽跟前,被我逼的承認是我女朋友,也算是出了口惡氣。

從反光鏡上看,那輛黑色的奧迪車,始終不離不棄的跟在後面,幾乎能模糊看到司機和副駕駛座上的女人。對付活養屍只有近距離點她眉心和胸口這個辦法,所以我帶了很多咒符和道家法器,並沒貼在車外面,貼上也不管用,就等著她發作,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趕到高速路口跟運送屍體的警車會合,一齊駛上高速公路。

省城距離我們這兒大概三百多公里,這種高檔越野車,跑140邁的速度都不會飄,基本上兩個多小時就能到達省城。但由於我三年沒有碰過車了,膽子放不開,速度始終不敢超過100邁。

上了高速沈冰就在後座上呼呼睡著了,她夜裡雖然是昏迷了不到兩個小時,但根本不算是休息,車一顛簸,倒是困意大發,留我一個人值班。在高速上極容易犯困,大路又平又直,沒什麼可警惕的,沈冰熟睡鼻息聲,更催發我的睏意。

我竟然打了幾個盹後,迷迷糊糊的瞇著了。這在當兵的時候是絕對不會出現的,就算三天三夜不睡覺,都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可是畢竟復原三年,沒怎麼鍛煉,意志便沒當時那麼堅強。

「喀喇」一聲巨響把我震醒,這個倒要表揚自己一下,儘管把持不住睡意,但醒的特別快,並且醒後不會迷糊,能保持冷靜的頭腦。這是在當兵時保留下來的光榮傳統。

一下看到路邊的一個五米多高的廣告牌轟然倒塌,正朝我們車頂上砸過來。巨大的牌子連帶粗大的柱體,要是砸中了,肯定會連人帶車給壓扁。這短暫的一霎,已經計算出要躲開的幾率非常小,因為上面砸下來的速度很快,好像是經過精密的計算,以我車子的速度,正好鑽到倒塌的牌子下面。

不過,我開的速度始終在100左右,剛才瞇著那下,也只不過十幾秒鐘的事,踩著油門的右腳保持著慣性力道,沒有增加和減少踩力。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根本容不得思考該怎麼做,我一咬牙,快速把油門踩到底,車子「嗖」箭一般的向前竄出,在廣告牌接觸地面發出巨大的響聲時,越野車剛好竄過去,車後尾還被掛了一下,加上大地的震顫,車子左右搖晃幾下。

我抓緊方向盤踩住剎車,車子向前滑出幾十米才停下。一回頭,看到沈冰臉色煞白的看著我,滿眼都是恐懼,連話都說不出來。原來她剛才已經醒了,看到了這驚心動魄的一幕。

我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表示安慰一下,然後打開車門下來,發現後面十幾輛汽車連環撞在一起,最前頭撞在廣告牌柱子上的車最慘,跟合起來的手風琴差不多,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轉頭看向路邊,跟蹤我們的那輛黑色奧迪車衝出公路,被壓在柱子下,扁成了一堆廢鐵。由於距離稍遠,看不到車上人怎麼樣。

這個情形一看就明白了,活養屍懼於我在車上不敢硬下手,就想出了陰損主意,撞斷路邊廣告牌來殺死我們。我心想趁此機會,把她除掉算了,省得一路上提心吊膽的提防她。一邊解開皮帶走向路邊,一邊咬破手指。

奧迪車忽然晃動了幾下,右側車門「卡嚓」飛出去老遠,一個滿身是血的女人從裡面鑽出來,扶著車門冷冷的盯著我。

我靠,她這樣都沒事,活養屍太厲害了吧?我站住身子,毫不退縮的跟她對望幾秒鐘,心想她沒事我過去就沒機會了,以後再搞定她。我掉頭回到車上,向前開走了。

沈冰這會兒臉色恢復差不多了,歪著頭質問我:「後面發生這麼大事故,你還有心情去路邊方便?」

「這不是沒便出來嘛。」我笑道。

「惡俗,你這個土包子!」沈冰皺著眉大叫。
镜子里的Lou小姐 發表於 2013-5-23 15:22
第11章觸景傷懷

到了前方服務區,追上了一直跑在前頭的警車,短暫的停留之後,換上沈冰開車。別看她嬌滴滴的小姑娘,開起車來居然很狂野,速度一下就飆到了180邁,跟火箭似的在左右車縫當中穿插來去,讓我一顆心登時就懸了起來。車子到這個速度已經飄了,看著窗外一輛輛汽車飛退的影子,真後悔沒坐在後座上。

她衝我得意一笑:「你剛才開的跟蝸牛似的,沒見過像你這種膽小的特種兵。」

「你別看我了,看前面。」我沒好氣的提醒她,心想要不是我這種膽小的特種兵,你恐怕都出不了尚城鎮。這件事沒敢告訴她,本來嚇破了膽,如果知道屁股後頭跟著一隻更兇猛的活養屍,還不嚇死了她?

她把目光轉到前方,又說:「不過剛才穿越廣告牌那下還是挺帥的,換上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還是句人話,換做任何人在那種危急情況下,恐怕都會失去理智,不是每個特種兵都能在危急時刻保持冷靜頭腦的。

我沒答話,閉上眼開始補覺。那只活養屍應該知道我的厲害了,又失去了交通工具,應該不會再來找我們的麻煩,所以這一覺也睡的特別踏實。

一個多小時之後,沈冰叫醒了我,已經順利下了高速口,駛入省城。隔著車窗看著外面繁華的都市景色,不由想起復原後在這裡短暫的一段時光。一別三年,變化蠻大的,又多了很多高樓,變得更加壯觀了。記憶裡當然少不了跟我拜拜的前女友,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麼樣。我暗自歎口氣,哥又回來了,只不過來去匆匆,絕不帶走一片雲彩。

進入繁華熱鬧的都市,車流如海,速度一下降下來,真的跟蝸牛差不多。沈冰趁機時間指點外面,給我介紹都是什麼地方,都有什麼特點,搞的我真像只土包子,沒來過省城似的。不過也不好打擊她這份熱情,裝作第一次進省城,不住點頭讚歎。

半個小時後到了警局,十幾層的高樓大廈,那份氣勢,不是縣城警局可比擬的。縣城來的五個警察,去交接屍體,沈冰帶我去見了她的上司,重案組組長龍少輝。他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一臉正氣,不苟言笑,給人一種相當可靠和信賴的感覺。

沈冰把昨晚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部敘述一遍,黑珍珠的事也替我辯解清楚了。龍少輝聽完後,臉色變得極為陰沉,碰上這種棘手的案子,又死了兩個下屬,心情怎麼能好的起來。他問了幾個疑問之處,都是事關靈異方面的,沈冰答不上來,就向我甩頭,意思要我回答。

我雖然能回答清楚,但我不想自找麻煩,因為活養屍這種事,在我們這行裡,都屬於是一種傳說,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們不會不請靈異方面的專家,再說警方不一定相信是鬼殺人,我如果說的天花亂墜,難免就顯得是譁眾取寵了。

我摸了摸鼻子,因為上高中的時候,酷愛看楚留香小說,每逢遇到難題,總會學著楚留香的習慣動作,久而久之,就落下了這個毛病。然後簡單回答幾句模稜兩可的話,給對方留下巨大的聯想空間,至於他朝哪方面去想,那我就管不著了。沈冰皺眉看著我,意思好像說你怎麼回答的這麼稀里糊塗的,當時跟我在一起可不是這麼說的。我向她一笑不語。

龍少輝可不是沈冰這種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人,只是皺眉看著我良久,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越是這種城府深沉的人,心思越難猜,跟這種人相處,壓力是比較大的。正巧這時候來了電話,他接完後告訴沈冰,局長叫他一塊去查驗屍體。現在是已經中午十二點多了,他不能陪我們一塊去吃飯,叫她跟一個同事帶我去酒店好好款待。

一出門沈冰笑道:「帶你去福滿樓吃一頓,那可是出名的飯店。」

我一搖頭:「要去就去富春園吧,哪兒比較合我胃口。」

沈冰立馬眼珠瞪大了,見鬼似的叫道:「嘿,我說土包子,你怎麼知道有個富春園的,那可是高檔飯店,我也只不過去過一次。」

「一看你就沒男朋友。」我說著走向電梯。

「你怎麼知道的?」她馬上又改口道:「誰說我沒有,一會兒你就會見到了。」

我忍著笑說:「有也是個小氣鬼,怎麼都不捨得讓女朋友去高檔飯店多消費幾次。」

「是我不捨得,你管得著嗎?」

沈冰叫了一個男同事下樓,跟我年齡差不多,長的比我帥了那麼一點點,言行舉止也滿有風度,我站在他跟前,更他媽的的像土包子了!沈冰還挽著他的手臂跟我介紹,他叫樂維,跟她同在一個重案組的,槍法特別好。

我心想他槍法好不好跟老子有毛關係,現在是出去吃飯,又不是去打靶,再說老子最討厭美女當著我的面跟別的男人親熱,噁心。我冷冷哼一聲,甩頭向前走了。

他們不光是要款待我,還要款待從縣城一起來的五個警察,站在大門口等他們出來時,我的心飄到了市東南方向。呆呆的看著那裡,心想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三年了,可能她都已經結婚生子,成了別人太太,唉,吃完飯就回去,免得觸景傷懷。

沈冰當然不會帶我去富春園吃飯,那是富人常去的地方,消費高的驚人,往往一頓飯要花上十萬八萬的,萬把塊錢的飯局基本上稀少。

說起福滿樓也算是不錯的飯店了,在省城數一數二,我曾帶女朋友去過幾次。這次舊地重遊,情緒一個勁的往下沉落。人就是個奇怪的動物,當你遠離記憶深刻的地方時,這種記憶就會在心裡塵封起來,漸漸的淡忘。一旦看到熟悉的舊地,那種埋藏很深的過往,像泉湧般奔湧而出,一發不可收拾。

這五個警察面對上頭領導,表現的戰戰兢兢,跟五個忸怩的小姑娘差不多。我就不同了,越想心情越低落,就越需要酒精的麻醉。那五個警察不跟我喝,目標只有這個樂維了。首次見面時候,我的冷漠態度可能讓他不高興,有心讓我出醜,我不找他喝,他還找我碰酒,飯局成了我們兩個人的鬥酒戲,沈冰攔都攔不住,跟那兒傻眼了。

老子當兵的時候,喝兩瓶酒都不醉。現在跟這小子乾了一瓶白酒,我居然頭上暈暈乎乎,找不到北在哪兒。

我去了趟廁所,出來時看到沈冰在外面等著,小聲對我說:「你是不是吃醋了?樂維還不算是我的男朋友,正處於考察階段,你別往心裡去。」

聽到這話我就暈了,我為想到前女友傷懷呢,跟你有個毛關係,簡直太可笑了,我舌頭打彎道:「姐,我早就說過了,美女在我眼裡都是女鬼,也包括你,你就不要一廂情願了。」

「混蛋,我有那麼老么,哪點像你姐了?」

然後我感覺眼睛一痛,前面全是星星。
镜子里的Lou小姐 發表於 2013-5-23 15:23
第12章前女友

中午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反正醉的一塌糊塗,只記得把樂維這小子干到了桌子底下,然後我就什麼都忘了。

醒過來的時候竟然是第二天早上,一睜眼發現是在一間客房內。滿屋子的酒氣,熏的我胃裡不住往上翻湧。抱著疼痛欲裂的腦袋,一點都想不起來是怎麼住進這兒的。當年剛開始喝酒的時候,無論喝的再醉,還能斷斷續續的記得一些片段,而如今喝酒次數增加,醉的次數也多,那就跟死狗一樣,完全斷片了。

「醒了?」

一個女人的聲音從我身後傳過來,嚇我一大跳,連忙翻過身子一看,原來是沈冰。她坐在沙發上一臉疲態的看著我,好像昨晚沒睡好。

我心想她不會是昨晚跟我在一塊吧?趕緊揭起被子看了看,還好衣服穿的很整齊,放下心了。老子還是處男之身呢,如果糊里糊塗的就被人給奪去了初夜,連點滋味都沒嘗到,那多冤啊。

「你昨晚……」我把被子往上拉了一拉,試探性的問。

她點點頭沒說話,但一臉的委屈相。

「你怎麼不回去,是不是也喝多了?」我心想省城的女孩就是開放,跟一個酒醉的男人開房過夜,也不怕傳出閒話。

「我怎麼回去,從昨天下午折騰到凌晨三點,你都吐了幾十次,我怕走了會嗆死你。」沈嘟著嘴說。

我一聽頓時心生慚愧,昨天喝的太多,要不是有她照顧,今天醒過來指不定是什麼狼狽樣呢。連忙問昨天喝了多少,她說三瓶。我心說不至於啊,三瓶酒我最多喝兩瓶,不可能衰到這種程度。哪知她一瞪眼,說我們一人干了三瓶。嚇得我吐吐舌頭,這的確是超量了,又問樂維沒事吧。

「怎麼會沒事,他正在醫院打點滴呢。」她氣的咬牙切齒,接著又說:「昨天我都告訴你了,他不是我男朋友,避免你誤會,你還是一個勁的慪氣。」

我心裡更加慚愧,把人都喝醫院去了,不過聽著後面的話,愣道:「我沒誤會啊,不是早說了你是一廂情願的嗎,我壓根就沒往這方面去想。」

說完這話我就後悔了,說這話也太傷對方自尊心了,尤其是自負心挺強的美女。

沈冰倒是沒生氣,愁眉苦臉的說:「你以為我喜歡你這只土包子?那不是怕你們喝多了傷身體嗎,可能是我一廂情願了,下次喝死你們我都不管了。」

看她說話語氣和表情,原來對我沒意思,心裡不免有點失落感。轉念想想自己失落個屁,我這只土包子比到樂維跟前,那就是白馬王子後面跟著一隻癩蛤蟆的形象寫照,他人長得帥,槍法又好,老子只不過酒量比他強。

我連忙轉移話題,問我們縣來的五個警察呢。沈冰說他們昨天吃過飯就回去了。我心裡有些不痛快,五個王八蛋見我醉成這樣也不等等我,好歹咱們也是一個地方的老鄉。他們走了我就得坐火車回去,也不知道火車票給不給報銷。

聊了一會兒後,感覺腦袋沒那麼疼了,起來洗漱一下,就跟沈冰告別,要回尚城鎮。她一聽就急眼了,說不是來這兒幫她的嗎,為什麼急著回去。我一臉嚴肅告訴她,來的時候,說好了是送你一程,並沒答應要幫你辦案。再說省城是什麼地方,藏龍臥虎,讓我這只土包子參與辦案,不是丟人顯眼嗎?

沈冰氣的翻白眼:「要知道這樣,昨晚上我就不該管你,嗆死你算了!」

我這種人脾氣很臭,一旦決定的事,無路如何是改變不了的,沈冰作了一會兒工作見我去意已決,只好開車把我送到火車站。她在路上買了點禮品,要我帶給我媽。沒想到她還有這份心,心裡感激的不得了,掏出一沓黃符送給她,要她隨身帶兩張,其餘的貼在家裡門窗和床頭上,驅邪避鬼最有效,但對活養屍沒半點用處,那就看她的造化了。再說回到省城差不多兩天,活養屍始終沒再出現,看樣子在省城也不敢隨便出手,倒不用太擔心。

她幫我買了火車票,然後說組長一直打電話催她回去,可能又發生了什麼案子,不能送我上火車了。臨走時衝我露齒一笑說:「叫你土包子是開玩笑,其實你這人很優秀,我也蠻喜歡的。記得以後常常想起我,美女最喜歡有人掛念了,嘻嘻!」

她在調皮的笑聲中,跟我揮手道別,開車走了,留給我一腦子的遐想。

心想我們相處不過短短兩三天,但感覺好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樣熟絡,在一起毫無拘束。這可能與沈冰活潑開朗的性格有關,其實她是個挺可愛的女孩,人長的美,脾氣也很隨和,就是做事冒失了點。不過跟她在一起,感覺很舒服。可惜,往往鮮花都插在了牛糞上。

距離上車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我在候車廳尋找座位,突然一條熟悉的身影,在人流中穿過,當我轉過頭去捕捉的時候,已經看不見了。我的心有點緊張,怦怦直跳,剛才看到的不是活養屍,而是三年未見面的前女友。

找了半天,最終也沒找到,心說可能是看花眼了,火車站人太多,難免有跟她相似的,認錯人很正常,再說只看到背影,更不靠譜了。

我心情鬱悶的低頭歎氣,本來酒醒之後,對於她的思念已經冷卻,此刻又被重新勾上心頭。抬起頭的時候,忽然我全身就僵住了,一個美麗的女孩,身穿白色衣裙,婀娜多姿的站在我面前,讓我變得心跳劇烈,成了啞巴,不知道第一句話該怎麼啟口。

她就是我的前女友凌雅雪。

「你剛才是在找我吧?」我們沉默了好一會兒,還是她先開口,說話時,一如三年前帶著迷人的微笑。

我點點頭,不敢看她的眼睛,因為我從她的眼神裡發覺隱約有股冰冷的寒意,似乎是在怨恨我當年沒有跟她回省城,沒有遵守起初一起許下的承諾。

我們就這麼呆呆站著,氣氛很沉悶,但誰都沒有走。不知過了多久,傳來我這趟列車到達的播音。

「你……是不是這趟車?」她問。

我又點點頭,不過馬上搖搖頭,不知心裡哪兒來的一股勇氣,拉住她的小手,快速衝出候車廳。

「你要帶我去哪兒?」

「明珠公園!」

那是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镜子里的Lou小姐 發表於 2013-5-23 15:23
第13章現實

我們坐在公園湖畔,望著湖中三五隻划動的小船,各懷心事,誰都不說一句話。

與她第一次相遇就是在湖裡。

那時候我剛剛復原找到工作,跟兩個戰友來公園遊玩,正巧碰到有兩個女孩在湖裡划船,不慎落水。我們當時衣服都沒顧上脫就跳了下去,最終是我抱著她從水裡出來,得到了她的芳心。當時互留了電話號碼,之後不斷聯繫,一來二往,就好上了。

我們在一起不到半年,只知道她的父親是個高官,具體幹什麼的,卻不清楚。因為我跟她在一起的事,遭到她家裡的一致反對。她可是名牌大學畢業,又是出自高幹家庭,我這個窮當兵的,根本是門不當戶不對。所以,我始終沒得到見她父母的機會。

坐了老半天之後,還是她先開口問我的近況,我一笑說,沒什麼好說的,每天守著祖輩流傳下來的店舖過日子,連個老婆都沒討上。我又問她這三年過的怎麼樣,最關心的當然是她是否嫁人了。

她眼角暗蘊著一絲哀愁,但嘴角卻掛著笑意,告訴我這三年一直躺在家裡養病。自從回到省城,心情鬱結,漸感身體不適,到醫院也檢查不出什麼毛病,只是覺得渾身無力,懶得跟人說話,就此在家裡躺了三年。直到昨天,住在北京的姑媽打電話來,很想念她,要她過去住幾天,爸媽也希望她出去散散心,可能病自然就好了。

她爸媽很忙,抽不出時間陪她,便讓表姐跟她一塊去北京。結果,剛才遇到我的時候,不能自己的跑過來,把表姐一個人丟在了火車站。

我一拍腦袋說:「呀,幾點的火車?」

雅雪搖頭笑道:「早過了半個小時。表姐很凶的,估計又會罵我。」

我連忙道歉,都是我的罪過,讓她誤了火車。不過我心裡挺高興的,尤其是聽說她還沒嫁人,心情是空前的興奮。她的病我壓根不擔心,估計是因為當時跟我分手後,心氣鬱結造成的。今天遇到她,是不是預示著,我們又可以重新開始了?

雅雪一把挽住我的手臂,把頭枕在我的肩膀上,幽幽歎口氣:「三年前你要是追著我回來,像這樣道歉,那該多好。」她說著哭了,晶瑩的淚珠,劃破白皙的面孔,讓我感到一陣心酸。

我撫摸著她的頭髮,內疚的說:「對不起。」

我越是道歉,她哭的越是傷心,搞的我不知所措。過了一會兒,她止住哭泣,抬起頭抹去淚珠,問我來省城幹嗎。我在她面前從來沒撒過謊,但也不能告訴她是因為鬧鬼的事護送一位女警的。只有編了個瞎話說我的店舖剛做了一顆黑珍珠,到省城出手的。

她一聽就驚的睜大眼睛,我問怎麼了。她說因為黑珍珠,有幾個古董商遭遇殺身之禍的事,在省城鬧的沸沸揚揚,據說他們死後全身血液被吸光,腦髓都半點不留,非常可怖,有人說是惡鬼殺人,一到夜裡,很多人都不敢出門。

我心說就是因為這件案子,我才會被牽扯進去的,只不過沒敢跟你說。這件事太煞風景了,我便換了個話題,說些輕鬆愉快的事,包括我們以前開心的記憶。就這樣,不知不覺在湖邊坐到了天黑,本來昨天喝酒難受要死的狀態,現在居然感覺通體舒泰,比打一針雞血還要爽。

她要回去了,沒趕上火車,手機也落在表姐帶著的行李中,再不回家,恐怕家裡就會報案了。我說送你吧,她痛快答應。之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每次她都不讓送的,怕在家門口被爸媽撞上,讓我挨罵。

打車路上我還幻想著跟她重新開始,心裡又是興奮又是激動。我這三年來,守身如玉,並不是沒人要,而是心裡一直裝著雅雪,對任何女人都有一種排斥,終於又找回了三年前的時光,你說我能不高興嗎。

可是當我把她送到家門口時,望著眼前的別墅豪宅,我的心冷下來了,讓我自己回到了現實。雅雪父母如果同意女兒的選擇,這三年不可能看著女兒忍受思念折磨而不顧,早就放她來尚城鎮找我了。我們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老子就是一癩蛤蟆,雅雪是高貴的公主,壓根不相配。

「謝謝你送我回來。」她進入大門的時候,只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表情也是非常木然。我的夢徹底碎了,這一句跟三年前拜拜時的語氣一樣。

我著看著她走入開滿了薔薇花的花圃中,覺得心裡很難受,突然叫了聲:「雅雪!」

她身子一震停下,轉過身一臉淡漠的看著我。

「沒事,你們家薔薇花開的很漂亮。」我苦笑著掩飾一句,掉頭走了。

當你一腔歡喜化為烏有的時候,那種天地相隔的逆差,是難以比喻的,一顆心都扭成了麻花,也不知是痛還是難受。反正腦子裡混混沌沌,昨天的酒意又湧上來了,渾渾噩噩的往前走著,不知道要去哪兒。

忽然一陣激烈的鳴笛聲和急促的剎車聲中,我感覺被什麼東西撞飛了。好在我反應特別敏捷,隨著前撞的力道,順勢撲過去,一下飛出十幾米,胸口貼著地面向前滑出很遠,把這股強大的衝撞力完全卸掉才停下。

我迅速站起身,回頭一看,二十多米遠開外,一輛汽車停在那兒,敢情我是被它撞飛的。但汽車引擎蓋子上被一隻冰箱砸中,深深坍陷在裡面。司機正從窗口探出身子抬頭望天,一臉驚慌。

我的天,看這架勢,要不是汽車把我撞飛,這只冰箱正好砸我腦袋上,誰家這麼損,沒事往下丟冰箱,有錢撐的?抬頭往上一看,路邊一座住宅高樓上,有只窗子開著,一個黑影正探頭往下看。

路燈光芒反射到一定高度很微弱,只能模糊看到是個女人。

那個司機罵罵咧咧的拿出一隻手電打上去,讓我一下看清了這個女人的面孔,他姥姥的,是一路追蹤我們的活養屍!她面對司機的謾罵和威嚇,全然不顧,只是眼神冰冷的盯著我看,幾秒鐘後,才把頭縮回去,消失了影蹤。
镜子里的Lou小姐 發表於 2013-5-23 15:23
第14章立冬

一時街上行人圍聚過來,紛紛指手畫腳,議論上面住戶行為,已經不是丟件小東西這麼缺德了,丟下一隻冰箱那便是謀殺。

我在此瞬間腦袋一下清醒,活養屍竟然要對我下手,這不是一個好的信號。回頭看看,這兒距離雅雪家並不遠,剛才我送雅雪時她一定看到了眼裡,殺不死我,會不會遷怒於雅雪?想到這兒,我急忙分開圍觀眾人,擠到了住宅樓入口,迅速爬上樓梯。為了雅雪的安全,老子今天得把她滅了。

剛才在外面已經看清了她所在的位置,這是特種兵訓練當中必須掌握的觀察能力,她在十一樓左數第二戶。

說件不怕讓大家噁心的事,早在高速服務區的時候,我就用飲料瓶裝了半瓶尿液,一直帶在包裡,以備後用,不想現在就派上了用場。此刻一邊上樓梯,一邊摸出飲料瓶,咬破一直結痂沒痊癒的右手食指,要說對這哥們挺內疚的,十個弟兄,老讓它一個值班。

樓內黑漆漆的,到處瀰漫著森冷的寒氣,樓內的聲控燈也不亮,只有掏出包裡的小手電,跑到電梯跟前。誰知電梯按鍵燈暗著,摁了幾下毫無反應,我心裡叫了聲可惡,估計活養屍破壞了樓內的電力,還是走樓梯吧。

一口氣跑上十一樓,看準了活養屍所在的這間房,才要撞門而入時,防盜門「呀」的一聲無風自開,從裡面湧出一股濃烈的寒意!

這跟鬼片上的鏡頭一模一樣,況且我又是這麼身臨其境,不由心頭一顫,快速躲在門側,以防這死三八給我突然襲擊。

活養屍的可怕之處在於,擁有了活人的一切特徵後,還擁有鬼的一切能力,變化無常,讓你防不勝防。況且她不懼怕我帶來的任何道家法器,那才是令人頭疼的,唯一對付她的辦法就是手指尖上的血和尿的混合物。估計這死三八不會像那個花癡讓我輕易得手。

悄悄探頭向內望了望,裡面靜悄悄的一無動靜,黑暗深處充滿了一股說不出的詭異,這也可能與心情有關,明知道裡面有只活養屍,不論是什麼環境和氣氛,都不會感覺到正常。

等了片刻後,心想就這麼耗下去不是辦法,用小手電往內照射,並沒看到死三八的影子,但也不敢確定,她是否隱身躲在某個角落。這裡需要說一句,活養屍做人的時候,看不出任何毛病,一旦變回鬼身,用道家法器還是能夠偵測出來的。

我立馬從包裡掏出了「點睛筆」,在嘴裡蘸了點唾液,朝額頭印堂點了一下。輕聲念道:「吾行一令,諸神有請,左右,目清,急急如律令!」我念的是開靈目敕令咒,加上這只點睛筆是太祖爺爺遺傳寶貝,經過清明露水長期浸泡的,深積陰氣,配合咒語,便會打開印堂靈目,俗稱陰陽眼。

靈目一開,馬上看到屋子裡站著一對面色慘白的男女,眼神呆滯的盯著我,不過臉上神色卻顯得有些緊張。我一看不是那個死三八,看樣子充其量是兩隻普通鬼魂,心裡奇怪,鬼見到人緊張個毛,雖然鬼怕惡人,但老子哪點看上去像惡人?

我謹慎的一步步走進屋子裡,聞到一股衝鼻的血腥味,心說不妙,低頭一看,在那兩隻鬼的腳下躺著兩具屍體,不,應該是三具屍體,一男一女,女人懷裡還抱著一個未滿月的嬰兒。三人七竅流血,頭頂開洞,死狀慘不堪言。

我不由吃了一驚,抬頭看了看這兩隻鬼,再看看地上的屍體,靠,這兩隻鬼就是剛死的兩個男女。明白了,新死鬼魂比較虛弱,陰氣不旺,所以最懼生人。難怪他們看著我很緊張。

「你們是被那個死三八殺死的?」我抬頭看著他們問。

兩隻鬼驚恐的點點頭。

「她現在哪兒去了?」我轉頭看著屋子四周。

女鬼嗚嗚哭起來,男鬼指著窗口,膽怯的說:「她帶著我的兒子跑了。」

我心裡納悶,死三八在我經過路上往下丟冰箱,目標就是殺我,為毛殺死這三個人,旁生枝節呢?我低頭呆呆看著慘死的嬰兒,掐指一算,心頭一震,媽的,今天是立冬,屬二十四節氣之一,看來殺死嬰兒,是為了讓惡鬼孕育卵屍!

想到這兒,對他們說道:「你們去陰間報道去吧,你們的兒子我幫忙去找。」一邊說一邊急著跑出房門,順著樓梯跑下去。出了這座樓,剛好看到警車來了。樓上兩大一小慘死案,剛剛發生,警察不會接到報案,只憑樓上墜冰箱砸毀過往汽車,不是什麼大案子,沈冰是重案組的人,不可能來。

再說她來不來跟我也沒什麼關係,此刻急著追死三八,轉頭朝雅雪家的方向奔去。我擔心死三八殺不死我,會對雅雪下毒手。

一口氣跑回到雅雪家門口,看著裡面燈光隱現,一片靜謐安詳,心裡稍稍鬆了口氣。我圍著宅子轉個圈子,想進去看看又不敢,並不是怕見到雅雪的父母,而是怕見到她本人。如果見到她,怎麼解釋,為了怕一隻活養屍對你不利才巴巴的跑過來保護你的安全?本身我選擇這種職業,給她帶來了很大的傷害,我不想再以這種借口跟她見面。

既然不能進去,便放出小白旗,讓二毛進去打探,我坐在馬路對面,看著她家裡的燈光,以及燈光隱現下的薔薇花圃,為她守夜吧。

小白旗比鬼事專門店的年齡還大,本來是追魂和收魂的法器,但後來太祖爺爺開了這家店舖,此物沒什麼用處,一直閒置。傳到我手裡,就成了二毛的容身之所,經常貼身帶著,不料想,這幾天接二連三的發生詭異事件,倒是有了用武之地。

正望著對面宅子發呆時,一輛汽車停在了我面前,車門打開從上面先伸下一條只穿著絲襪的修長美腿,我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現在已經入冬了,都市的女孩還是穿的那麼薄,讓人大過眼癮。

隨著高跟鞋落地,整個人從裡面鑽出來,俏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呃,是沈冰!

「土包子,你不是回去了嗎,怎麼又跑到這兒來惹事?」沈冰衝我瞪眼說。

看到她挺意外的,況且又是這麼性感的打扮,緊窄的衣裙,把絕好的身材勾勒的完美無瑕。與之前的她大不相同,充滿了一股女人味。

「你管我回不回去,這是我的自由。」我不屑的說。

「好了,不跟你鬥嘴了,好冷,上車說話。」她雙手揉了揉腿,飛也似的逃上車。
镜子里的Lou小姐 發表於 2013-5-23 15:23
第15章縱火

車裡開著暖風,比外面溫暖多了,但沈冰還是一個勁的又是揉搓大腿又是揉搓手臂的,還沒從剛才寒冷中緩過勁。一張小臉凍的紅撲撲,看著非常水靈。我就納悶,前兩天怎麼沒發現她這麼漂亮呢,看來穿衣打扮,還真是關鍵,如果把她放在農村,扛把鋤頭,赤著雙腳下地幹活,那就埋沒了,還漂亮個毛。

她見我眼睛一霎不霎的看著自己,臉上浮起得意的笑容,好像在向我耀武揚威:「我漂亮吧?」

我偏不給她面子,把目光收回,抬頭看著車頂。

她噗嗤笑道:「土包子,我發覺你越來越可愛了。」

「我有什麼可愛的?」這丫頭話如其人,有時候瘋瘋癲癲的讓人摸不著頭腦。

「假正經唄!」她掩住口格格笑起來。

我先汗一個,如果一直盯著她看,肯定會說我是流氓,不看成了假正經。我沒好氣的盯著她的大腿說:「少廢話,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大冷天穿的這麼妖艷,神經搭錯了吧?」

「呸,我什麼妖艷,這不是今晚要參加一個晚會,結果接到組長通知,臨時趕過來的,沒顧上換衣服。你個土包子,見過什麼世面?」她氣呼呼的鼓起兩腮,看著我的目光盯著她的大腿,果然來了一句:「臭流氓!」

然後唰地甩給我一張特大號照片,上面清清楚楚有我玉樹不太臨風的形象,正像個賊似的擠開圍觀群眾向外跑。這個場景應該是我剛下樓,追死三八時的情景。我一愣,這照片是誰偷拍的,看分辨率挺高,不可能是手機拍出來的。

沈冰得意的說,正好現場有個小報記者帶著相機,把我作案情形全拍下來了,還有圍觀群眾指證,我往這邊跑了,所以她就追了過來。

我瞪她一眼,罵聲弱智,什麼我作案了,甩著照片就要丟回去。不過突然看到上面一個圍觀群眾,如遭電擊一樣,猛地跳了起來。忘了是在車裡了,腦袋一下撞在車頂上,鼓起一大包,痛得我眼前直冒金星。

「你有癲癇毛病?」沈冰轉著烏溜溜的眼珠問。

「你才有羊羔瘋呢!」我摸著大包沒好氣的還句嘴,連忙把照片拿在眼皮子下面仔細看,靠,真的是她,雅雪!

她擠在人群中,正好面對路燈燈光,又是在我身後,看上去特別的清晰。我不由張大了嘴,她怎麼會在現場,難道是她一直跟在我後面嗎?不好,自從來到這兒,一直沒見到她家有人出入,說明她還在外面。

一想到這兒,一顆心登時提到了嗓子眼,急道:「快開車,回案發現場。」

「怎麼了,這麼急?」沈冰一邊開動車子,一邊轉頭問。

車子剛起步,忽然間眼前一片火光映紅了半邊天空,在黑暗的夜空裡非常的耀眼。

沈冰一下剎住車,把車窗搖下,我抻頭往外一看,凌家失火了!整個小樓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滾滾濃煙沖天冒起,從宅院裡傳出陣陣尖叫聲,跟炸了雞窩一個樣。

我慌忙跳下車衝到了大門前,不管雅雪在不在家裡,現在人命關天,我不能不管。還好,樓裡的人都跑了出來,此刻擠在花圃裡面,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巨大的火勢,把整個宅院閃耀的亮如白晝,一眼看到雅雪竟然出現在花圃裡,正背對大門,看著失火的樓房。

我懷疑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珠,再看,沒錯,的確是雅雪。她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再看看手上的照片,頓時一頭霧水,摸著鼻子搞不清這到底是咋回事。

「彭彭」幾聲巨大爆響,讓我心頭一驚抬起頭,樓房內不知道放著什麼易爆物品,跟點炮仗似的,帶起火苗子四處亂竄。雅雪和她家人嚇得抱頭往外跑。

一條白色人影從火光中飛出,向遠處掠去,他娘的,是死三八!操你媽!果然是要對雅雪下毒手,這次老子決不能放過你,不然後患無窮。匆忙之間看了眼跑到大門邊的雅雪,她正處於驚慌之中,沒發現我就在外面。不過她目前沒危險,不用擔心她的處境。

然後沖沈冰交代,要她報火警,我去追縱火犯。我前腳剛上車,沈冰後腳就跳上來了。她說剛才下車的時候已經打電話報了119,還問縱火犯在哪兒呢她怎麼沒看見?我一邊把車火速開走,一邊說你沒看天上嗎?

「看了,到處都是火星子。」沈冰詫異的說。

我哈腰往外看,天上一條白影正快速往西飄走,心說死三八可能是變成了鬼身,隱身逃逸,她沒看到正好,不然又要嚇個半死。我用點睛筆開的陰陽眼,只能維持兩個時辰,現在都過了一個多小時了,心裡一急,把油門踩到底,車子火箭一般向前飛射出去。

這簡直跟美國警匪片那麼過癮刺激,迎頭車全都嚇得向兩邊躲開,我們這輛車在間不容髮之際,從車縫中穿越而過。

「大哥,這不是高速!」沈冰緊張的抓住我手臂,臉色都嚇白了。

「你閉上眼睛,就當是高速。」我一邊說,一邊抬頭看天上的死三八。

「大哥,我不敢閉眼。」沈冰都帶哭聲了。

我沒理她,心想老子今天不追上死三八,那是絕對不行,你喊大爺都不好使。

前面路口紅燈亮了,我速度不帶減的闖過去,一下造成交通混亂,幾輛車因為避讓我連環撞在一起。沈冰這次倒是閉上眼睛了,嘴裡還叫了聲:「混蛋,你害慘我了。」說就說吧,手指上用力,狠狠的在我手臂上掐了一下。

我手臂痛的微微一抖,這麼快的速度,那經得住微小的偏差,車子立馬就斜刺裡衝過去,跟一輛警車撞在一塊。

還好撞在了對方車屁股上,大大減少人員傷亡幾率。我也緊急剎車,撞了一下之後又在原地搓了兩個圈子,再次撞在一根路燈桿子上。

這期間,我們兩個早被打開的氣囊給撞暈了,第二下撞擊力並不大,但氣囊在瞬間癟氣,我們的腦門便跟擋風玻璃熱情的吻了一下。抬頭一看,沈冰額頭上好大一個包,又紅又腫,我一捂嘴,媽呀,跟獨角獸差不多。

沈冰抱著腦袋哭道:「混蛋,我們是不是都死了?」

「沒死,就腦袋上撞了個包。」我說著發動一下車子,沒打著火,知道這車是瞎了。正巧看到小白旗回來了。我用力踢開被擠的皺皺巴巴的車門,看著天上漸去漸遠的白影,跟二毛說:「快追上死三八。」

小白旗嗖地飛走,追著死三八去了。

沈冰扁著嘴抽泣:「真的假的?」拿出一隻化妝盒打開,照著小鏡子,突然「啊」一聲鬼叫,把我嚇了一大跳,趕緊回過頭。「混蛋,我破相了,你賠,你賠!」

「好好,我賠,這輩子我就認個倒霉,跟你過了。」

「呸,跟你過一輩子我才倒霉呢,土包子你別想美事。」她說著回頭看了眼外面,忽然眼睛一閉,歪頭倒在車座上一動不動了。

我吃了一驚,她不會是受傷了吧?剛要伸手,對面車門被人拉開,探進一個男人的腦袋,我一看到這人就明白沈冰是假裝的了,因為這個腦袋龍少輝的!
镜子里的Lou小姐 發表於 2013-5-23 15:24
第16章老宅

真是陰差陽錯,闖紅燈撞了重案組組長的車,我都有心要裝死,但已經來不及了。

還好沈冰裝死這招挺不錯,龍少輝沒問什麼,連忙攔住一輛車,把我們送到了醫院。醫生診斷我們沒什麼大礙,只不過軟組織挫傷,擦點藥水就行了。沈冰這才迫不得已「復活」!

龍少輝把沈冰叫到隔壁一間醫務室,臭熊一通,聲音非常大,我都聽到了,他罵我們倆簡直是黑風雙煞。我心說老子像銅屍陳玄風還說得過去,沈冰是梅超風那就差遠了,頂多是傻姑!

正在這個時候,小白旗回來了,在窗外飄懸著,我趕緊走出去收起來,大半夜的讓人看到還不嚇個半死?看看左右沒人,把二毛叫出來問他追到死三八了嗎,二毛說追是追到了,只不過一路追到了西郊,眼看著那條白影進了一座老宅,裡面陰氣很重,他不敢進去,所以就趕緊回來向我報告。

我剛把小白旗裝進口袋,抬頭發現一雙凌厲的眼睛正在瞧著我,看的我心裡直發毛。這人大概不到五十歲,站在走廊門口,身穿唐裝,留著一頭大背頭,一副老氣橫秋的神態。手裡拎著一副黑墨鏡,模樣看著很牛逼。

「閻大師,那是我朋友。」沈冰這時出現在那人身後,見他盯著我,慌忙解釋。

他點點頭,沒理會沈冰,掉頭跟龍少輝一起走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說:「這人氣場不小,一定是警局請的靈異大師吧?」

沈冰沒理我,我轉頭一看,正委屈的滿眼淚花,撅著誘人的小嘴生氣呢。我心裡覺得很過意不去,跟她道了幾句謙,她也不理我,便低頭往外去了。哪知她追出來一把拉住我,咬牙切齒說:「把我害的這麼慘,道聲謙就算完了?」

「修車需要多少錢,我明天賠給你。」

「呸!」她啐我一口,然後嘴巴一撇,哭起來:「你賠我青春,你賠我美麗,你賠我精神損失!」

這一鬧,醫院走廊裡的人,全都圍了過來。我靠,搞的我像個負心漢一樣,咱開玩笑可不帶這麼玩的。

我急忙拉著她走出醫院大門,看看身後左右沒人了,才沒好氣的說:「我說姑奶奶,你剛才說的那些多少錢一斤,我照單全付了。」

沈冰一抹眼淚,用鼻子哼了一聲說:「你買的起嗎?」

我伸手攔住一輛出租車,對她說:「我還有事要去做,你先回家,明天我再去找你負荊請罪。」

沈冰一聽我有事,立馬眼睛一亮,盯著我的口袋說:「是不是二毛追到兇手了?不行,你得帶我一塊去。」

我把她拉到一邊,避開出租車司機小聲說:「這隻鬼太兇猛,你還是回家吧。」

「這可是我戴罪立功的好機會,怎麼能不去呢?跟你在一塊,在凶的鬼我也不怕。」她大搖其頭,神色很堅定。

「這事沒商量,我不會帶你去的。」我臉子冷下來說。

她氣的兩腮鼓起多高,瞪著眼珠盯著我,突然一撇嘴哭道:「你賠我青春,你賠我美……」

「停,停,我帶你去!」我頭上汗都下來了,立刻繳槍投降。她這死纏爛打的性格,不服不行。

「嘻嘻,算你土包子識時務。」

她把出租車打發走,打電話讓朋友送來一輛車和兩件厚衣服,說去哪裡還是自己開車比較方便。說她沒腦子吧,有時候考慮的倒挺周到。她先在車裡換了衣服才招呼我上來,我問她知道市西郊有座老宅嗎,她一聽臉色就變了。

市西郊只有一座老宅,她怎麼能不知道。那是民國時一個地主家,解放後成了孤兒院。後來因為經常有小孩莫名其妙的死去,傳說是地主的鬼魂作惡,孤兒院便搬走了,從此那座老宅就閒置下來沒人敢住。

前幾年政府要把這座宅子拆遷建成公園,結果拆遷組的人死了幾個,請了不少靈異專家,都沒有鎮壓下去,這座宅子便擱置住,幾年無人問津。

我看她臉色蒼白,說惡鬼就躲在老宅裡,你如果害怕就別去了。她一甩頭切了聲,開車奔向西郊。

剛到西郊,天上就開始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越下越大,我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大冬天的很少下雨,再說大雨更不多見,這雨來的有點古怪啊!

在明亮的車燈下,一座孤零零的宅子黑影,出現在荒涼的廢墟上,陰風慘雨中,顯得特別的淒涼詭異!

沈冰這會兒表情再也活潑不起來了,指著那座宅子說,這就是地主老宅了。前幾年的拆遷,老宅附近都夷為平地,但因為老宅動不了,所以留下這個爛攤子,一直沒人管,比無人區還荒涼。

隨著距離慢慢拉近,車燈又非常耀眼,老宅的外形基本上能看清楚。宅子坐北朝南,從房屋佈局上看,是比較傳統的四合院,經歷了不少年頭,看著有種沉重的滄桑感。青磚灰瓦在夜雨之中全變成了黑灰色調,透著一股子陰森。

沈冰忽然把車燈滅了,緊張的說:「那邊有輛車,這麼晚誰敢來這兒找刺激?」

燈光熄滅之前,我也看到了,那輛車停在柏油路盡頭左側。這個地方一眼可以看出陰氣森森,就算不是陰雨夜,大白天一個人來都會覺得瘆得慌,誰這麼大膽子敢這個時候來這裡?我也覺得有點奇怪。

我讓沈冰把車開下道,沿著廢墟邊緣,插進幾棵大樹之間掩藏好。她停好車就要下去,我拉住她,看著車外說:「先不急,看看情況再說。」因為有人比我們先到,讓我不得不謹慎,誰知道是好人還是壞人。

我們坐在車上誰都不說話,一直盯著窗外,雖然只能聽到淅瀝雨聲,什麼都是漆黑一片,但從宅子上空隱隱透出光芒,肯定是有人在裡面。

「啊」一陣慘厲的叫聲,劃破了夜空,儘管車窗關的很嚴,竟也聽的一清二楚,我頓時心頭一顫,慌忙搖下車窗。

我們這個位置正好在宅子正門斜對過,看到一束光芒從宅子裡射出,大門展開著,有兩條人影慌慌張張的跑出門,在他們手中的手電光互相輝映下,我一看就愣了,竟然是龍少輝和那個牛逼的閻大師!
镜子里的Lou小姐 發表於 2013-5-23 15:24
第17章鬼扣魂

我不得不佩服這兩個人,看模樣很慌張,但臉上表情依舊那麼牛逼,非常冰冷嚴肅!

他們兩個人跑出來直奔那輛車,一邊跑,閻大師一邊叫道:「樂警官暫時被惡鬼扣魂,在一個時辰內還不要緊,我們糾集了另外七位大師,拿齊了傢伙,一定能把樂警官……」

聲音漸去漸遠,被風雨隔斷。兩條人影和著兩條顫動不停的光柱,跳上那輛車,急速駛上柏油路。剎那間,消失在蒼茫的夜雨中。

忽然,一叢雨珠隨著一股冷風飄進車窗,潑在我臉上,媽的,冰的我全身打個冷顫,連忙搖上車窗。

這時我把頂燈打開,見沈冰面如土色,在那兒不住全身發抖。剛才那聲慘叫,配合這麼給力的環境,的確讓人受不了。

「樂維出事了!」沈冰瞪大眼珠看著我,小嘴一撇,看模樣就要哭。

樂維?這小子這麼快出院,還能參加除鬼任務?我不由暗笑,也合該這小子倒霉,昨天被我喝的打點滴,今天又被鬼扣了魂,什麼,扣了魂?!我一驚跳起,咚一下腦袋撞車頂上,眼前全是星星。

鬼扣魂便是遭到惡鬼恐嚇,三魂七魄離體,扣押在了惡鬼手中,人基本上處於死亡狀態。想要還魂入體,從惡鬼手裡把魂魄搶回來那是必須的,身子還要保證不能失去溫度,一旦涼了,身體各器官細胞就宣告死亡,還還個毛魂?

這個閻大師說的時間一個時辰是不錯,可誰能保證,從惡鬼手上奪回魂魄後,他身子還有溫度?

「別急,我會想辦法把你准男朋友救回來的。」我一邊說,一邊從包裡往外掏東西,點睛筆、桃木劍、黃符、三清鈴、太上老君敕令符印、紅線、銅錢、八卦鏡、艾葉、香燭,靠,我怎麼帶了這麼多東西。

「他不是我男朋友。」沈冰愁眉苦臉說。

「我不是說准嗎?」我把八卦鏡掛在她的粉頸上,然後在她額頭上貼了一片艾葉。此物能夠遮障鬼目,但對活養屍不起效,不過貼上也沒壞處。

「沒準。」

「哦,還沒準呢。」我把銅錢用紅繩串起來,抹了鮮血,抖成銅錢劍,又拿出飲料瓶,道出點童子尿,蘸在手指上,問她:「這個閻大師是什麼來頭,看著比你組長都牛叉。」

「他叫閻相,是省城最牛叉的靈異大師,跟其他七位大師一直是警局的靈異顧問,警局比較信任他,有什麼靈異案子,基本上是他一個人包辦的,其他大師很少插手。」

我點點頭,單憑他在醫院能看到二毛,不是個簡單角色。現在又從活養屍手底下帶著龍少輝逃出老宅,那可不是一般的高手了。

準備得當,我推開車門,本來想讓沈冰在車裡等著,又怕死三八趁機對她下手。拉著沈冰跳下車,問她怕不怕,她苦著臉反問我,你說呢?我說不管你怕不怕,反正事到臨頭,硬著頭皮子跟我來吧。

她倒是挺乖,拽著我衣服跟在後面說:「那你打起精神了,如果把我害死了,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暈,這丫頭在這當口還敢提到鬼!

冬天的雨真他媽的冷,下車沒多大會兒,全身都濕透了,衣服貼在身上,感覺掉進了冰窟裡,凍的手腳發麻,打顫一直沒停過。

我打開小手電,穿過一片廢墟,來到了大宅門外面。

在車上已經用點睛筆開了陰陽眼,此刻再看大門內,跟剛才有著很大不同,瀰漫著濃重的黑氣。一條條淡淡的影子,來回漂游,我的頭髮立馬就豎起來了,媽的,裡面的野鬼真不少,今兒可是老子頭一遭干除鬼的活兒,沒什麼經驗,別砸了鍋。

我一面念著驅邪咒語,一面搖著三清鈴,慢慢走進大門。鈴聲叮鈴鈴清脆的傳出去,眼前黑霧逐漸消散,那些淡淡的黑影也都飛快向旁趨避,很快不見了蹤影。鬼是不少,看樣子都是一些普通鬼魂,沒什麼氣候,聽到三清鈴和咒語,全都嚇跑了。

茅山術裡,並不是單單只有驅鬼辟邪術,包羅萬有,也包括宿土、麻衣、眾閣、全真四個體系,宿土就是風水學,而古代陽宅和陰宅完全是靠風水佈置格局,所以,對於這種四合院,從外面一看,就知道裡面的結構了。

左轉經過月洞門,就到了垂花門外,垂花門就是二門,裡面是內宅,外面一排南屋稱作倒座,也叫外宅,那是客房和男僕的居住地。推開南屋幾間房門,往裡面看了看,蛛網遍結,到處積滿了塵土,看地上沒腳印,就知道樂維不在這裡。

我反手拉住沈冰的手,從南屋屋簷下跑到了二門內,站在門房下先躲下雨,太他媽的冷了。沈冰凍的牙齒格格直打架,在我的一雙大手裡不住揉搓,發出些熱氣。我心裡不禁一蕩,除了老媽和雅雪之外,還是頭一次有別的女孩這麼親熱過。

「很冷吧?」我問。

「冷的要命,趕快救了樂維,我們一塊吃火鍋去。」她嘴巴哆嗦著說道。

我笑著搖搖頭,這丫頭傻的挺可愛,以為樂維那麼好救的,根本不知道,目前處境有多危險。不過看著她天真的小臉,心想不論多危險,一定會好好的保護她,不讓她出任何差錯。

門房簡直就是個通風道,南北冷風捲著雨珠肆無忌憚的刮過,凍的我們跟沒穿衣服似的,連忙拉著她跑進院子裡。

院內堆砌著很多雜物,大多是廢舊的桌椅,應該是孤兒院當時留下的東西。正房和兩邊廂房上的門,紅漆剝落,看上去很破落。

此刻,我心裡開始緊張了。

一路走過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儘管雨聲很大,但周圍有什麼微小的動靜,不會逃過我的耳目。到目前沒察覺到死三八的任何動靜,也不知道躲在哪兒,現在的形勢是敵暗我明,對我們非常不利。況且這種天氣製造出的沉悶氛圍,在心頭彷彿壓了一塊大石一樣,感覺很沉重。

我左右看看,兩邊廂房房門緊閉,唯有前面正房門虛掩著。並且屋簷下的走廊裡,明顯有腳印,樂維肯定在這裡!

左手拉著沈冰,把小手電咬在嘴裡,掏出一束香,快步走到屋簷下,輕聲念了句:「金生火旺,交鏈元神。內保形體,外伏魔靈。急急如律令!」

「彭」一下,這束香燃著了,向上竄起火苗子。我算計好了,活養屍雖然不懼道家法器,但卻跟人一樣懼怕火光,這束香可以用火鈴咒,發出通天火光,只要對方趨避的一霎那,趁此機會,我還是有一定把握,把手指上的血尿融合物,點中她的眉心!

「呀……呀……」房門向兩邊開啟,發出令人心驚肉跳的聲音。沈冰一下子攥緊了我的手,讓我也不由自主的心跳劇烈起來。
镜子里的Lou小姐 發表於 2013-5-23 15:24
第18章陷阱(一)

屋內空蕩蕩的,地面青磚上鋪了厚厚的一層灰塵,一個身穿警服的男子,面朝下趴在屋中央,看個頭應該是樂維了!

「是樂維……」沈冰叫道。

我的心一下揪緊,立刻伸手摀住了她的嘴,緊張的左右瞧瞧,心想他媽的死三八為毛還不現身?她不現身,老子倒是沒轍了,不像是鬼魂,有辦法把她逼出來。

抬腳踏進門檻的這一瞬間,我全身無緣無故的起了層雞皮疙瘩,論膽子,經常跟鬼魂打交道了,估計沒人比我更膽大,但明知有個凶戾無比的活養屍躲在裡面,誰還能淡定從容,我以後跟他姓!

「你的手好臭。」我放開手之後,沈冰摸著嘴唇嘀咕。我心想手指有童子尿,不臭才怪。

小手電遠不如龍少輝拿的那種強光手電明亮,在黑暗的空間中,顯得微不足道。燈光慢慢撕裂黑幕,但隨著手電移動,後面的黑幕又迅速縫合。就像一隻巨大蛇口,張開又合上!

「還看什麼看,快救樂維啊。」沈冰顫聲說。

我點點頭,快步走到樂維身前,把他翻過身,這小子眼睛緊閉,一臉的慘白色,跟死人沒什麼兩樣。好在身上還有餘溫,還算來的及時。

沈冰驀一看到他,嚇得摀住嘴巴,沒叫出聲來。

我對她說:「你抱住他,用力在他身上揉搓,別讓身子涼了。」

沈冰愁眉苦臉道:「幹嘛,有你在還要女生抱他,是不是太過分了。」

暈,我沒好氣的說:「那好,我抱住他,你去除鬼。」

沈冰一聽,動作比兔子都快,一下抱住了樂維,嘿嘿笑道:「除鬼大業,還是讓給你來完成,我就不摻和了。」

我舉著這束香,摸了摸鼻子心想用個什麼法子把死三八引出來呢?想了一會兒,覺得什麼辦法都不好使,對付這死三八,就是老鼠拉烏龜,沒地方下嘴。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眼前一亮,死三八放火的主意倒不錯,老子一把火把老宅燒了,我看你還躲個毛!

反正這個宅子是要拆遷的,燒了他不會落下個毀壞公物罪,說不定還能受到政府嘉獎。想到這兒,手上這束香往上一舉,輕聲念道:「火焰飛光玉女,雷霆猛火將軍……」

「你是在找我嗎?」一個冰冷的女人聲音,發自我的身後,讓我嚇了一大跳。本來身體裡每根神經都崩的緊緊的,在背後來這麼一下,誰受得了。要不是經常跟鬼打交道,恐怕就得立馬崩潰!

我吃驚的轉身,基本上身體動作是機械的,一眼看到死三八就站在我身後,之間距離只不過不到半尺。讓我感到震驚的是,她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屋裡,並且站在我身後,居然絲毫都沒察覺!

死三八的臉孔在手電光的映照下,泛起詭異的亮光,在四周黑暗的襯托下,愈發的陰森!

沈冰頓時「嗷」一聲尖叫,把樂維就扔了出去。

我連忙向後跳開幾尺,快速接著念道:「火烏火馬,火布乾坤。火鈴大神,速燒邪鬼。急急如律令!」

香燭上「彭」地竄起一股巨大的火焰,如龍騰飛躍般,直衝上天。火光熾盛,晃的我們都睜不開眼,我總算知道什麼叫通天火光了。

死三八果然嚇得一捂臉,飛身後退,媽的,逃得倒快,跟火箭似的。我也不是吃素的,如影隨形跟上去,挺起右手食指,心想讓你嘗嘗尚城鎮習氏一陽指!

通天火光就是那麼一下,馬上低落,屋子裡跟著暗下來。死三八放開手一看,我的手指基本上距離她的眉心只有0.001毫米的距離了,啊一聲怪叫,居然真的變成了火箭,怎麼逃出屋子的,我沒看清楚,反正是不見了。我這習氏一陽指也沒能點上她的小眉頭。

我讓你逃,心裡一發狠,再次念了火鈴咒,讓火光衝到了屋頂上,連番催發火焰,終於燃著了一根椽子,火勢迅速擴散,頭頂上變成了一個大火爐。屋內頓時一片通紅熾熱,身子一下暖和起來。

「你幹嘛,想要燒死自己啊?」沈冰跳著腳跑到我身邊。

我沒睬她,衝過去抱起樂維,向她一甩頭跑出了屋門。我們剛出去,聽到後面辟里啪啦的一陣響,燒斷的椽子和瓦片紛紛掉下地。我腳下不停衝著左側廂房跑過去,心想一齊點了,我看你往哪兒躲。

外面雨勢太大,火鈴咒在外面不好使,便衝進房門,才要唸咒語,忽然覺得腳下一空,操他二大爺的,是個陷阱!

幸虧下面並不深,大概只有兩米多高,也沒暗器,腳尖剛著地身子向旁敏捷一滾,卸掉了下墜力道,不過樂維被甩飛了,重重掉在一邊。

緊跟著沈冰也掉了下來,不過還好沒受傷,我劈頭蓋臉說她:「你沒長腦袋啊,見到前面掉下去了,你還跟著前赴後繼,你以為是衝鋒陷陣炸碉堡呢?」

「廢話,你突然不見了,手電又沒在我手裡,什麼都看不到,你以為我願意跳下來啊?」

頭頂「嚓」一聲響,聽著像是什麼東西關閉的聲音,我急忙舉著小手電往上看,靠,陷阱口被封住了。我用力彈跳一下,手指尖剛好能碰到洞頂。於是我蹲在地上,讓她踩著我的肩膀上去,看能不能推開上面蓋子。

沈冰在上面摸了半天下來說,上面蓋子是鋼鐵做的,這下完了,我們被困在裡面了。據說明朝以後,建造墓穴的時候,都用鋼鐵灌頂,看來這是專門為我們製造的一座鐵頂墳墓,就是沒陪葬品,寒酸了點。沈冰掏出手機,打了一會兒電話,撅著小嘴生氣,沒信號!

我看著她心想,求人還不如求己,再說龍少輝和那個什麼閻大師都被嚇跑了,還指望誰來救我們?先看看這兒什麼情況,拿起小手電向前摸去。沈冰畏畏縮縮的跟過來,像只小貓一樣躲在我身後,不時往外探頭。

黑暗一寸寸的被手電撕開,地面是用水泥鋪設的,四周暫時看不到牆壁。陰氣好重啊,到處充滿了森冷的寒意,還有一股腐臭難聞的氣味。在陰陽眼的透視下,周圍飄蕩著絲絲裊裊的黑霧,驅之不散。

看樣子地下室是近代修建的,因為從地面上的宅子年代來看,肯定是在民國之前,那時候還沒有水泥。也可能是孤兒院入住後修建的,不過,從剛才陷阱口合上那下,明顯就是一個機關了,孤兒院不可能搞這種玩意,那是另有人在搞鬼。

再往前走了幾步,突然,看到了一堆腐爛的屍骸,個頭都不大,像小動物的屍體。走近了仔細一看,媽的,全是是嬰兒屍骨,一具一具的,橫七豎八擺放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镜子里的Lou小姐 發表於 2013-5-23 15:24
第19章陷阱(二)

沈冰嚇得輕呼一聲,用手摀住了嘴巴。

我心頭也是怦怦直跳,背脊上汗毛都豎起來了。如果看到滿地成人屍體,還不覺得怎麼樣,這滿地都是嬰兒,有的全是白骨,有的尚未完全腐爛,蛆蟲從空洞的眼睛裡爬進爬出,太令人揪心了。

沈冰「哇」的在我身後吐起來。

太他娘的殘忍了,我心裡罵了一句,這些嬰兒骸骨全是頭頂開洞,腦髓被挖空,沒有腐爛完的,可以明顯看出皮膚慘白的跟白紙一樣,死時血液被吸的乾乾淨淨。粗略的數了數,至少也有七八十個。

不用說,這些嬰兒是在一年二十四個節氣時被殺死的。

我摸著鼻子問沈冰:「這幾年,嬰兒失蹤的案子多不多?」

「有不少,但一直查不出線索,都歸結到了人口倒賣案宗裡,猜測這些失蹤嬰兒可能賣到了外地。」

我心下歎口氣,這也不能怪警方查不出線索,惡鬼盜取嬰兒,作案肯定留不下任何痕跡,又把嬰兒屍體藏在鬼宅地下室內,除非神仙才查得出來。

誰這麼喪心病狂,要讓惡鬼受孕,殘害這麼多的嬰兒?要知道光憑鬼魂是不可能懂得這些知識的,背後一定有人在搗鬼。就說鬼魂利用魅寶才能吸取天地靈氣,關鍵這魅寶並不是一種與生俱來就有的東西,而是利用百鬼邪氣凝聚而成,就算殺死一百隻鬼,也不見得能得到一個魅寶,沒有專業術人的操作,鬼是絕對辦不到的。

再說,活養屍與此有關,更能證實,這是邪惡術人的傑作,鬼是養煉不出活養屍的。

我忽然心頭一驚,百鬼邪氣,我的黑珍珠!那可是一百顆鬼牙煉成的,正宗地道的百鬼邪氣,難道,殺死古董商,劫走黑珍珠,是為了讓惡鬼受孕?

想到這兒,頭上冷汗都下來了,要真是這樣,我們鬼事專門店,豈不是助鬼作孽了!

「快走啊,他們又沒我好看,怕怕。」沈冰扯著我衣服說。

汗,他們的確沒你好看,你什麼語氣,跟小孩撒嬌似的,還怕怕。我拉著她繞過這堆嬰屍,向前走過去。其實地下室並不大,主要是陰氣纏繞,能見度很低,所以小手電照射不到牆壁。這才往前走了沒幾步,就到了盡頭,出現了一扇門。

手指觸及到門板的一剎那,一股冰冷的寒意透過指尖,一下子襲遍全身,不由自主的打個冷戰。

我猛地一激靈,心說裡面肯定有鬼,散發出如此大的氣場,那不是一般鬼能做到的。不管是什麼鬼,只要是鬼老子就不怕,想著推開了門。

冷風撲面而來,幾乎將我們凍僵了!

我急忙念了幾句口訣,手上的香燭呼地燃起一團火焰,將這股冷空氣給驅散。一眼看到這是個狹小的斗室,一隻披頭散髮的女鬼,蜷縮在牆角,眼珠子瞪得大大的,狠狠的盯著我。

「裡面又沒東西,你在看什麼呢?」沈冰見我一臉謹慎的表情,詫異的問道。

我心說你沒開陰陽眼,要是看到了女鬼,指不定嚇成啥樣。

女鬼肚子高高隆起來,看來是受孕了,難怪寒氣這麼大。鬼一旦受孕,尤其是到了快要分娩時期,身上的鬼氣會增加數十倍,不過,本身是很虛弱的。她雖然死死盯著我,但不敢動上一下,唯恐驚動了肚子裡的卵屍。

正好她還沒分娩,不然產出一隻猛鬼,那可不是好玩的。我反手把沈冰推開,拔出了銅錢劍,今天老子就扮回醫生,給你來個剖腹產。

女鬼一見銅錢劍,立刻臉色變成了紫青色,眼珠子非常血紅,「嗷」一聲尖叫,身子不住的往牆角里縮。

「誰,誰在叫?」沈冰轉著身子問。

我提劍上前,衝著女鬼肚子就是一下。忽然一劍刺空,女鬼突然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我轉頭一看,麻煩大了,剛才進來時的門也不見了。這個地方敢情還是個旋轉木馬,把我帶到了下一間房,可是你給個門吶,不然老子怎麼出去?

頭頂亮了一下,我抬起頭,看到有四隻腦袋從四個屋角探出來,一頭長髮遮住了半邊面孔,只露出一隻眼睛和煞白的半邊臉,這才更有看頭,半夜讓人看到,不嚇死才怪。

我摸著鼻子掐指一算,哦,這個地方應該是五鬼位,還差了一隻呢。正想著,從屋頂正中,又鑽出一隻腦袋,像剛破殼的雞蛋一樣,探出一隻毛茸茸的鬼頭,吐著鮮紅的舌頭,向我獰笑。

五鬼到齊,那便是要奪人魂魄的時候了,我嘿的一聲冷笑,手上一抖,銅錢劍散落開,八枚銅錢飛射上去,按照八卦方位懸到了頭頂上。從後腰上又拔出桃木劍,說實話,這東西很少用,可以說基本沒用過,今天是頭一遭。掏出一張黃符「啪」貼在劍尖上。

「天猷天猷,猛烈諸侯。眼如掣電,爪似金鉤。順鬼不斬,惡鬼截頭。上帝敕下,不得停留。急急如律令!」

「呼」黃符燃著,桃木劍帥氣的劃了個弧形,八枚銅錢滴溜溜的開始急速飛轉,「嚓嚓嚓」幾聲響,黑血飛濺,五隻鬼叫都沒來得及叫出口,腦袋便全都被銅錢劃斷,滾落在地上。

「太陰化生,水位之精。吾目一視,五嶽摧傾。急急如律令!」

桃木劍再劃個弧形,眼前景像一陣扭曲,變回了原來的模樣,門口是門口,女鬼是女鬼,還有沈冰站在門外向內焦急的探頭。哈,學了這麼多年的法術,從來沒派上用場過,今天一使,挺好用的,沒丟臉。

「你瘋了,跟哪兒耍劍玩?」她一臉鄙視的說。

「你額頭上的艾葉呢?」我看著她皺眉問。

「你剛才耍劍的時候,一陣風給吹走了。」

暈,艾葉能幫她躲過鬼目,沒了這東西,那可糟糕。正準備用桃木劍結果了這只受孕的女鬼,突然看到從沈冰左肩上露出一隻慘白的人臉,吐著舌頭,一口咬住了她的脖子。

「啊……」

我大吃一驚,飛身上前,挺起桃木劍向那隻鬼腦袋刺去,卻一下刺了個空。

沈冰整個人向後飛走,落到了四五米開外,一隻纖細的小手推開那隻鬼,從沈冰後面露出臉,是死三八!她的右手扣著沈冰咽喉,冷冷道:「你敢殺死那隻鬼,我就殺了她!」

我連忙停下腳步,舉起桃木劍說:「有話好商量。」

沈冰脖子上鮮血長流,將肩頭衣服都染紅了,斜眼往後看著死三八,帶著哭聲說:「你這是襲警知不知道?」

我暈,跟活養屍講道理,還不如跟隻狗去說呢。

「閉嘴!」死三八厲喝一聲。

「你襲警還這麼凶……」

沈冰猛地抬起腳,用力往下一剁,她穿的可是高跟鞋,鞋跟一下插入死三八的腳面上,痛的慘叫一聲,放開了她。沈冰這還不算完,回頭右臂圈住對方脖子,來個大背跨,就要把死三八從頭上甩過去。

她這手挺帥的,不過我心裡叫了聲糟糕,活養屍哪是那麼容易制服的。剛想跑上去的時候,「啊……」一聲長長的慘叫,發自沈冰嘴裡,她瞪大了一雙眼睛,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她的動作還是正在扳著對方的腦袋,但一隻血淋淋的手,從她胸前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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