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許九閉關煉法寶,死鬼遺饋將夜經
“老鬼,快回去。”許九忙即沉聲喝道。
老鬼甚為不甘願,青光在曲封道人屍身上纏繞,又狠啃了幾口,這才遁入真元戰偶中:“可惜,可惜,道胎境一層的高手,道爺還沒有吃完呢。”
許九自不理他,一揮手將真元戰偶收入乾坤袋,又從曲封道人身上搜出一隻乾坤袋,以及那墜落在地的鐵贔盾,一並都收入自家藏虛囊中。
他這才鬆了一口氣,屈指一彈,金雀劍耀起金色劍光,他縱身躍上,金華登時大放,將他裹住,隨即往空一縱,化一道流光迅速飛去。
及至片刻之後,才有一些修士上前,查看一下曲封道人慘敗屍身,更有人祭出飛劍挑殺幾下,將其屍身撕割破碎,見並無什麼漏可撿,這才紛紛漸去。
修士的世道,就是如此。
……
……
許九徑直回至有道館,吩咐素櫻、輕裳二侍女,自家要閉關數日,若無要緊事情,切勿攪擾於他,而後上了二層。
乾坤袋光華一閃,真元戰偶飛出,穩穩落於地上。此凶器著實厲害,通體以不知多少種五金精英煉製,致使其極其沉重,至少也有四五千斤,落在地麵上,立刻發出一聲震蕩巨鳴。
可以說,真元戰偶僅隻是飛撲出去,憑靠如此驚人的重量,以及本身的堅固強硬,便足以將攝氣境三層修士活生生得撞殺。
老鬼如今遁身真元戰偶中,竟不願出來,許九無奈說道:“老鬼,你遁身其中,便要運真元丹催動真元戰偶,且不說真元丹需要一萬枚白元丹一枚,而這真元戰偶,大約隻能催動五十個時辰,你這麼幹,豈不是浪費?”
老鬼混不在乎說道:“這不過是個殘次品,快些用完了,你再去買一具完整的真元戰偶,不要下品,要中品真元戰偶,以道爺揣測,上品真元戰偶怕是非丹元境以上大修士不能催動,道爺如今還差一些。”
許九很想一巴掌抽死這敗家的老貨:“一具下品真元戰偶,連同催動所需的真元丹,共需三百萬枚白元丹!若是中品,以我估計,少則也要上千萬枚白元丹,你說得倒是輕易……”
老鬼鄙夷道:“呸!有道爺在,白元丹算個什麼玩意兒?還不是要多少,便有多少麼?”
許九眼前一亮:“老鬼,莫非你還有其他的靈丹丹方?”
“嘁——”老鬼發出長長冷謔譏誚的聲音,“道爺我最近連番大補,元神精氣恢複不少,若論渾厚程度,大約已至攝氣境頂峰關口,距離道胎境程度,亦不遠矣。隨著道爺越加強大,元神中許多潛藏的記憶烙印,便恢複得愈多,雖則盡數恢複不太可能,但多想起幾種丹藥,幾樣功法,想必不難。”
許九也頓時豁然開朗,老鬼這廝,就好似自家一枚足可點石成金的金手指,且能逐漸成長變化,老鬼愈強,對他的裨益便愈大。
許九不再多想,揮手取出得自曲封道人的鐵贔盾、玄精水母衣,眼中不禁喜色綻露。鐵贔盾是中品靈器法寶,攻守一體,運用玄妙,於許九而言,正是他所需之物,而那玄精水母衣,則更是許九迫切需求的護身法衣。
玄精水母衣隻是下品靈器,但於修士而言,護身法衣乃是最後護身的根本,價值遠勝一般法寶,幾乎與用於攻殺的飛劍相當。
不過,此兩件寶物,在方才一場惡戰之中,皆是受損不小,叫許九很是遺憾。許九當下不由苦惱,不過卻也知道怪不得老鬼,老鬼駕馭真元戰偶若不凶悍猛殺,以壓倒性的姿態暴打擊殺曲封道人,他也不能獲得這兩件寶貝。
玄精水母衣以無目冰蛛絲煉製,融入五頭玄精水母妖獸精魄煉製而成,許九將之抓入手中,指尖彈動之下,便有一滴精血落入其中,繼而微微合目,神念遁出,並真氣一同融入其中,進行祭煉。
曲封道人已死,玄精水母衣中此人的神念烙印自是消失無蹤,但凡是靈器,其中已有凝練而成的靈性,並不似法器一流,輕易祭煉便可運用。傳聞之中,常有一些修士於荒野之中,偶遇前輩修士遺留的法寶,或是靈器,或是比靈器更為厲害的法寶,其中靈性常能自行擇主,使法寶為修士所得。
許九畢竟修為有限,隻攝氣境三層而已,要彈壓一件下品靈器護身法衣,亦非輕而易舉之事。當日他獲得金雀劍,縱使金雀劍已殘斷,他也很是費了一番精力,方才得手。
但當下他有的是時間,自可以細細磨煉。
約莫半個時辰後,他終於畢睜雙目,五指倏然一抓,條條真氣自指尖迸發,氣流滾滾,一下裹住玄精水母衣。隨即他忽地立起,揮手一抖,這件灰色道衣便舒展開來,同時身軀一震,身上那件不過是尋常布料的道衣便被震碎成齏粉,精赤身軀,將玄精水母衣一抖,便穿戴起來。
玄精水母衣乃是下品靈器,妙用不凡,一旦祭煉為己有之後,便可運用通靈,隨意變化,與許九體形融洽一致。下一刻,一名翩翩少年已然出現,身披法衣,其上水光瑩潤,隨著他神念微動,登時法衣上騰起層層疊疊清澈水華,近乎透明,赫然是五層半球光罩,好似五頭玄精水母,籠蓋於他周身。
除此之外,玄精水母衣更能使修士入水不侵,抗衡烈火之效用,若到得危急時刻,更可自爆其中玄水真精,卻是個兩傷的法門,輕易不可動用。
許九當下麵現滿意笑容,於室中漫步一番,便聽老鬼十分嘲諷說道:“真是沒有出息,一件下品靈器的破法衣,便能叫你快活至此,真是丟盡了道爺的臉麵。”
許九自不客氣,當即反唇相譏:“老鬼你若是厲害,替我煉製十件八件上品靈器來用,那才叫真有臉麵。”說罷,他便不再理會老鬼,複又端坐下來,將那鐵贔盾又攝起,三尺直徑,乃是以圓雪湖底萬載寒鐵,並許多深水雪湖巨龜妖獸精魄一起煉製而成,十分沉重,當下他尚未將之祭煉為己有,以他修為運神念真氣,竟有些攝拿不住。
他不禁暗忖,此番真是得了兩件好寶貝,這鐵贔盾僅憑本身材質,便端地是厲害,怕是攝氣境五層修士禦使下品靈器飛劍全力刺殺,也休想一擊而破。當時老鬼駕禦真元戰偶,爆發戰力絕對有道胎境一層,勢大力沉,狂暴轟殺了許久,方才將鐵贔盾打得墜落。
但正因如此,鐵贔盾受損不小,雖則本身材質仍舊未變,但要徹底修複,卻是須得許九耗費不少精血、真氣,並用很長時間緩緩祭煉,方能完成。
鐵贔盾是中品靈器,許九鎮壓其中靈性,祭煉使之歸為己用,更是耗費好一番功夫,足足近一個時辰之後,方才得手。他兀自坐定,屈指彈動,鐵贔盾便飛旋在身前,成一大片烏漆寒氣,結成一片,將他正麵罩定。
這便是鐵贔盾的弊端,隻能護住一麵,若是一些更厲害的護身法寶,一旦祭出之後,護住周身,形成團團防護,滴水不漏,八風不侵,即便是四麵八方飛劍齊殺而至,隻要內中修士修為足夠,能夠穩持得住護身法寶,便自然無礙。
他指尖彈動,鐵贔盾化出烏漆寒氣中,現出一尊似龍似龜,上古真龍血裔神獸贔屭之頭,一雙凶睛猛地閃爍,便射出兩道白光飛芒,凜然冰寒,殺機大作,徑直飛出,竟直接撲向老鬼所在的真元戰偶。
許九常拿老鬼試招,老鬼早有所料,當下真元戰偶四肢震顫,動作迅猛無比,一個閃掠便自避開,繼而長臂一展,單腿微屈,作勢出擊,一拳崩殺出來,殺機如潮,綿綿滾蕩,一尊巨拳赫然已是轟殺出來。
許九微驚,忙運鐵贔盾抵擋,隻聽當啷一聲巨響,老鬼駕禦真元戰偶巍然不動,而許九則被震得倒身翻滾了兩圈,跌趴在地,鐵贔盾也墜落在地。
老鬼甚為得意叫囂:“許九,你要與道爺鬥,還差得遠呢。”
許九卻不見惱色,自翻身坐起,因為即便如此,他已是頗為滿意。
飛劍,攻守一體的法寶,護身法衣。
此三樣乃是修士行於當世的根本。
再加上他不缺丹藥。
至此,許九才油然而生一種自家也儼然是一尊高手的覺悟。
更有老鬼催動真元戰偶,他自信即便麵對道胎境一層修士,也怡然無懼,可叫老鬼殺之,縱使再厲害些對手,亦不至於驚懼失措。
許九將鐵贔盾收起,這才取出那曲封道人的乾坤袋,叫老鬼幫忙解開。許下十頭妖獸做零食之後,老鬼方才答應,遁出真元戰偶,依舊化一團青光,卻比此前更凝練許多,幻化麵孔竟更清晰了幾分,合身一撲,將乾坤袋裹住。
許九趁機將真元戰偶收入自己手中另一隻藏虛囊,避免老鬼戀棧不出。
刻許光景後,曲封道人的乾坤袋被老鬼解開,許九忙接入手中,將神念遁入其中。須臾之後,他便再度露出喜悅之色。
曲封道人果然不愧是夜幕組織中人,又是道胎境一層高手,算得上是富裕。此人乾坤袋中,雖則並無其他飛劍法寶,但是卻有一隻隻瓷缸裝起的白元丹,許九略微點數,竟有一百五六十萬枚之多,竟幾乎將許九購入真元戰偶和真元丹的支出彌補了。
除此外,還有一隻盛了十枚真元丹的玉匣。看來,真元丹於道胎境修士而言,不但十分重要,而且十分難得,否則這曲封道人與那死鬼白衣塔修士,不會隻有寥寥少數真元丹。
其他便是代表夜幕組織身份的令符,此物許九自那朐山道人藏虛囊中也得過,自不用管。
再則便是中品網屏,一支中品手炮,百餘枚火雷子,於許九無甚作用。最後,許九又從中搜刮出一枚墨玉簡來,他神念微動,便自其中得出了訊息,卻叫他立刻渾身一震,猛然立起,神情竟比得了鐵贔盾、玄精水母衣更要激動。
“將夜經!”許九猛地低吼出聲,“是夜幕組織內部肱骨力量的修士,才能得以被傳授的功法,《將夜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