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青帝 作者:荊柯守 (已完成)

   
mk2258 2013-8-1 21:23:4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63 4220145
jazzsax 發表於 2013-11-3 16:52
第四卷 第一百九十章 進士的價值

  山林蔥鬱林木,流淌的溪流,鳥鳴清亮,使人覺得淡泊高遠。
  
  三百人左右停在了一處山前,葉青遙看遠處,覺得趕過來的公門捕頭鐘傾梁似有些冷淡,只是拱了拱手,行個禮就不言語了。
  
  周風見場面有點冷場,就指著前面說著:「這就是旗本山,你看這片山勢平緩,中間一山卻陡峭,相對險要,裡面連著家屬在內有上千人,但可戰之人只有三百左右!」
  
  「而且岑二此人是廂兵出身,武藝不錯還不說,練兵還是有些章法,你看這些柵欄就相模相樣。」
  
  眾人都是沉吟,這強攻的話,死傷必會非常慘重。
  
  眾人都是向看葉青,葉青卻問著:「此賊見官兵前來,為何不逃?」
  
  「公子,裡面有家屬,很難快速轉移,沿途我們公門,和他們探察者交戰了幾場,顯是見我們人數不多,這岑二卻是不懼,」
  
  進山後,為防這些綠林高手埋伏襲擊,不少六扇門的人左右巡查,可以看出,這些公門的人,還是相對精銳,善於追蹤,配合,偵察。
  
  葉青頜首,目光看向了周圍,以及山坡上,這是一片片開墾的田地,雖有些不成章法,但也種上了糧食,略一估計有上千畝之多。
  
  葉青目光微閃,再看過去,只見一股灰帶白的氣運瀰漫,又透著一絲紅,略有所思。
  
  本來這類人,個人或有氣運,整體多半是雜沓不堪,似灰似煙,說不到氣運,這是因為雖稱兄道弟,卻難以真正形成體制。
  
  大凡賊團,農民起義軍,都是這樣,有氣,但就是簡單集合,很難形成真正的「氣運」!
  
  但這股氣運雖有灰氣,這是由於山賊的身份,這些氣運卻形成了整勁,形成了合力,這就有了「體制」,哪怕是非常初級,才能透出一絲紅。
  
  當下就說著:「此人心懷大志吶,不是普通盜賊。」
  
  說著就吩咐:「寫副招降書,就說本官是七品觀察使,有權受降,願意降了,可以殺北魏兵贖罪,只要立功,說不定還可得個官身。」
  
  眾人都是一驚,鐘傾梁更是露出不滿的神色,不過卻沒有說話。
  
  片刻,就有著弓手射了一箭進去,對面一陣騷動,有個小山賊下去,拾了箭書,快速回去,顯是報告了。
  
  等了片刻,一個中年人出來,站在寨牆上,把箭折了。
  
  見此,鐘傾梁臉帶不屑,斜眼看著葉青,葉青卻不動聲色,嘆著:「一念之差,就是生死之別,何苦?」
  
  當下吩咐:「穿甲!」
  
  「難道要強攻?」眾人都是面面相覷,遲疑著批甲,戴上鐵盔,雖這時只有著皮甲,江晨這時見著自己的兵有些慌亂,連連呵斥,又是鼓舞,讓軍心稍稍安定下來,可還是不復昨夜的那股氣。
  
  葉青知道是昨天死了二十三人的緣故,自己隊裡有十七人,十七人已佔了葉家軍的一成了,因此雖獲冇勝,卻反而士氣跌了些。
  
  這就是訓練歸訓練,沒上經過多次戰場弊端,真的要打,還可以沖一次,要是衝不下,就立刻洩了這股軍氣了。
  
  葉青卻不以為意,昨天是見血,已經見過了,那這次就要作弊了,當下號令:「弓手上前!」
  
  總計三十個弓手有些不安,還是排陣上前,抵達到了三十步前,這恰是戰鬥的臨界點。
  
  葉青這才對周風笑說:「下面你就知道進士的厲害了。
  
  說著,就突取出一張道符,只用手一揮,無火自燃,一道紅光瀰漫,籠罩著這三十個弓手。
  
  接著葉青就吩咐:「射!」
  
  三十弓手,突感覺自己眼神銳利,臂力大增,信心百倍,只聽「噗噗」連聲,一片箭雨射了過去。
  
  只這一瞬間,山寨上站的賊兵,就有十幾個被射中。
  
  一個積年老匪吳顯才,武功不錯,被魁首招攬了,現在充任火長,突聽破空之聲,急速一閃,利箭自耳側擦過。
  
  不過右面的一個賊兵,一箭射中腦門,頓時哼都不哼,當場氣絕。
  
  而左面的一個賊兵,卻胸口中了一箭,仰天栽倒在地,一時不死,大聲慘叫著,拚命想摀住傷口。
  
  岑二有五根箭對著他,射的又准又狠,不過他身影一閃,卻避開了四根,一支箭射中了左胸,只是身披鐵甲,非常厚實,堪堪射穿,沒進到肉內。
  
  岑二大驚:「快閃避!」。
  
  葉青命令:「再射!」
  
  「噗,噗」,又是一片慘叫,幾人射翻在地,血肉模糊,很多人都滾在地上長聲慘叫,頓時寨牆上就再也沒有人敢冒首,只是驚喊著:「神射手,神射手!」
  
  一些積年老匪頓時心膽俱裂,在武林生涯中,他們最怕的就是遇到官方的神射手,多謝「大俠」都栽在了神射手集中射擊下,頓時紛紛躲避,躲在寨石後不敢動彈,也就談不上形成對官兵威脅。
  
  而下面的官兵,頓時士氣大震,歡呼起來,葉青這才對周風說著:「周風,你看怎麼樣?」
  
  周風心悅誠服,說著:「恭喜公子首戰告捷,旗開得勝!」
  
  心裡卻暗嘆,這符他並不陌生,卻是最簡單的「增益符」,能在短時間內增益各方面的力量,這些弓手不過是普通,但用了這符,頓時就變成了神射手!
  
  只是這種道符雖簡單,每年朝廷配給不過寥寥,這時周風才深刻理解到了進士天人的意義。
  
  進士有權修行各種各樣道法,只要少許施展,就可改變局部戰場!
  
  一側的鐘傾梁,表情凝固,說不出話來。
  
  葉青含著冷笑,道法顯世的世界,天庭控制世界,豈是無因?
  
  中舉中進士就可恩澤家族,被世人看重,豈是無因?
  
  也許是和平久了,有些人卻忘記了這點!
  
  不單是這些山賊忘記這點,就算自己內部的人,也有不少人忘記這點,想想也是,三年進士才三十三人,又有幾人真正知道進士的威力和價值?
  
  葉青掃了一眼這個鐘傾梁,這人不知道為什麼對自己就有些敵意.只是這戰後乖乖服了,也許無事,要是再有什麼花樣,就斬了此人就是。
  
  不管這人有什麼後台,自己堂堂榜眼公,又是在戰時,殺就殺了,當下不再尋思這人,淡淡吩咐弓手:「你們再上前十步!」
  
  弓手都是戰意昂揚,應著:「再前十步!」
  
  這個距離就非常近了,這些山賊坐不住了,話說岑二是學過兵法的,牆上自少不了滾石檑木,也少不了幾個射手,這時就要上前砸下。
  
  可是這時,用不著葉青吩咐,只見二個弓手彎弓,只聽「噗噗」二聲,二支箭自不同角度,一支射入這人眼窩,一支射在胸口,頓時慘叫跌飛了出去——還有幾個都嚇得身子縮了回去。
  
  趁這個機會,江晨領軍逼近了十步。
  
  上面響起叫罵聲,又有個高手不死心,跳了出來,只見幾支長箭射來,這人用刀一撥,卻是撥開了,下面賊人正是歡呼,卻聽著「噗噗」二聲,七八支箭一起射過,這人阻擋了三根,還有四支卻射個正中,刺穿入肉的聲音令人膽寒,撕心裂肺的跌了下去。
  
  頓時山匪鴉雀無聲,害怕的喘不過氣來。
  
  趁這個機會,只見五個公門的人已抵達了低矮寨牆,點燃了火舌,迅速退了回去,才退回,只聽「轟」的一聲,半冇片牆塌了下去。
  
  這實際上就是單純的陶火雷,對付石牆很難起效,但對付這些寨牆卻正是合適,本來是公門破入那些大俠家宅家牆咐用著,這時就用在這裡了。
  
  葉青再次取出一張道符,無風點燃,只見著紅光一閃,所有的步兵和長槍兵都是全身一震,覺得使不完的力氣,和訓練一樣,江晨大喝:「上槍!」
  
  「殺。」長槍兵蜂擁而入,他們不管山匪是使的什麼刀法劍法,只是一起舉起五米的長槍刺去。
  
  連連慘叫,長槍入肉聲令人膽寒,接著就是刀盾兵和公門的人湧入,也被加持了一張。
  
  裡面一片喊殺聲,葉青冷笑對周風說著:「你看,高手很了不起麼?只要一張符,就抵得十年苦修!」
  
  周風只得苦笑應是,他雖不知道地球,但產生了和地球上一樣的感覺:「苦修十年,一槍斃命!」
  
  這道法也是一樣,三張道符,就批量產生了上百高手,雖這效果只能維持一刻時間,但在生死戰鬥時,已綽綽有餘了。
  
  面對道法,武功的確是落後了。
  
  葉青心裡也不勝感慨,這就是為什麼這世界很少有農民起義軍勝利的原因,有著道法支持,再多民眾都只能憑血肉之軀受死!
  
  這時,巡騎營結成陣形,一陣風掠過,馬匹急衝而上,鋒利的馬刀砍了下去,頓時又有著連連慘叫。
  
  岑二見了,眼睛通紅,高呼一聲:「兄弟們,別忘了我們家人就在後面,殺啊!」
  
  這聲號召,使得散亂的山賊精神一震,砍殺了上來,雙方衝撞在一起,都是搏命撕殺起來。
  
  這時,江晨一聲怒吼,卻找上了岑二,兩人頓時拚殺起來,葉青笑吟吟的觀看著,並不上前幫忙。
  
  前世橫掃應州的虎將,難道連一個匪首都殺不得麼?
jazzsax 發表於 2013-11-3 16:53
第四卷 一百九十一章 批文

  一聲悶響,江晨和岑二分開,岑二胸腹口中了一刀,幾乎切開,他不敢相信的看著江晨,又看了看葉青,慢慢跪倒下來,轟的一聲跌在了地上,全身抽搐,大股鮮血流淌而出。
  
  葉青來到岑二屍體前,凝看一眼,見著這人氣運迅速消散,嘆著「一念生死,你為什麼不明白呢
  
  他的話意味深長,鐘傾梁呆呆看著戰場,接觸到葉青的目光,就是一凜,臉上肌肉一抽,眼神有點陰沉。
  
  這時殺聲漸漸停,不過葉家軍的人,戰鬥結束,都是坐倒在地,腦中一片空白,看著眼前屍橫遍地的戰場,不少人嘔吐起來。
  
  下面自是控制山寨,並且清點戰場,此戰殺匪徒一百五十一人,己方只陣亡十一人,傷五十人。
  
  並且俘虜二百男子,婦女小孩老人超過五百之數。
  
  周風飛跑過去,喊著:「公子,快看」
  
  葉青聽了進去,抵達到一個屋中,只見有著幾個箱子,一打開,周圍的人都驚呆了,裡面都是金條,銀元寶,個個金黃或雪亮
  
  葉青繞了過去,摸了摸,陰冷一笑,說著:「難怪不降,有這樣多金子銀子,怕是不下十萬銀子吧,不知道有多少大戶暗裡和他勾結,又劫了多少人家,說不定還有北魏給的賞銀。」
  
  頓了一頓,又說著:「清點下,這就是我們的銀子了。」
  
  鐘傾梁嚇了一跳:「大人,這不是兒戲吧?這些銀子還是充公為上」
  
  但他的話立刻卡住了,卻被葉青逼視,葉青一點也不想磨嘴,冷笑一聲,理都不理,對著周風說著說著:「陣亡的公差,是客兵,雖有衙門撫卹,但是我還是每戶送三百兩銀子,願意的話,送一個子侄過來,我以後為他們謀個出身」
  
  「是」周風眼睛一亮,大聲應著。
  
  「我們軍中也一樣,陣亡的,我撫卹五十兩銀子,再賜每戶五畝地,你記下名單,回去後交給我
  
  「是」江晨也眼睛一亮,大聲應著。
  
  清點著這些金子銀子,各人都喜笑顏開,有這些,付出些代價也值。
  
  不過片刻之後,又有人報告:「公子,請看」
  
  眾人一怔,難不成還有財寶,過去一看,就見著是倉庫,裡面滿滿是糧食,隔壁大家一進入,卻是滿滿的武器和盔甲。
  
  葉青臉色凝重,仔細打量,卻是軍用武器,尋思片刻,葉青吩咐公門的人:「這些由你們清點入冊,全部運到縣衙內,交給朝廷處置。」
  
  聽了這話,鐘傾梁眼神一暗,沉默看著葉青。
  
  葉青微微一笑,什麼可以拿,什麼不可以拿,這自己很是清楚,這銀子拿了,人拿了,甚至山寨拿了,都不要緊,這軍器就必須避嫌交公。
  
  得勝了,葉青回家,立時論功行賞。
  
  出征的戰兵人人都有二十兩銀子賞賜,陣亡者都運回來埋葬,每戶撫卹銀子五十兩,加五畝之地
  
  而發覺的軍械,全部冇細細登記,一件不取,轉交給朝廷。
  
  這些寫畢,遞給呂尚靜:「這個,你覺得怎麼樣?」
  
  呂尚靜略過一眼,突大笑說著:「主公英明」
  
  「你覺得妥當就可,哪處山寨不錯,我看過,已開發了上千畝,要是再細心開墾,弄出三千畝山田綽綽有餘。」
  
  「只是我殺了不少人,這山寨裡怕是不好安撫。」
  
  「主公,這就是襄田廳的事了,自有章程可以處理的于于淨淨,臣主持大局,紀才竹是秀才,也要鍛鍊一下,就由他具體主持這事,不消三個月,必給主公一個于于淨淨的答覆。」
  
  「好,有先生在,我無憂了。」葉青哈哈一笑,放下心來,說來也是,這本就是呂尚靜的價值。
  
  第二日,葉青的公文就遞到總督府。
  
  這晚恰是范善當值,見是葉青的文件,就立刻取了看了。
  
  一看,圍剿掉旗本山的山匪是一件功勞,這還罷了,但新發覺的上千件軍用武器,被鑑定都是北魏所給,這就是大事了。
  
  頓時立刻命當值官員速向總督報告,自己整理下,就隨後就去。
  
  總督看了文書,放在了案上,臉色就有點鐵青:「旗本山所謂的八虎將我都有所聽聞,但平壽縣和南滄郡一直報說飄高只有一百人,行蹤不定,故沒有組織大肆圍剿,不想卻集了上千人,還外通北魏」
  
  「這平時罷了,要是關鍵時響應,只怕壞了大事。」
  
  范善聽總督不滿,嚥了一口唾沫,笑著:「總督大人說的是,只是您也知道,這種悍匪身有武功,各縣巡檢司圍剿不了,要是鬧大了,無論縣令還是知府,都有個不當的考語,自就變成了這樣」
  
  總督想了想,無可奈何一笑:「你說的是」
  
  接著又有別的途徑遞來的相關情報,一份份檢看,見到一份說到了曾家的事,言著葉青不經司法,就殺滅滿門,或是過於桀驁。
  
  總督略一沉吟,提筆批著:「既已查出曾家窩藏北魏騎兵,又私藏兵甲,按律要誅連九族,榜眼公殺之不過一戶,何有桀驁?反使得余族得免矣,然死罪可逃,活罪難逃,立命三代之內,盡數抄家,流放軍中為奴。」
  
  寫完了,放在一塊,又翻看一份,總督細細想著,批著:「汝所言山寨之銀,我知道了,只是葉青上交軍械,是斯有功,大節無虧,不能使之寒心,山寨錢糧人口,任其盡取就是了。」
  
  寫完仰身嘆息一聲,把這二份交給了范善,見著范善在看,總督覺得燈光太暗,自己足夠,但范善怕是看不清,叫人又在桌上點了兩支蠟燭。
  
  總督起身,徐徐踱步,又嘆著:「進士和同進士,果是有著差距,同進士雖可修法,卻艱難了許多,而且沒有真傳法決,那能和進士一樣,一日千里?」
  
  「這葉青原本不過是小族之子,一旦兩榜進士,就立刻青雲直上,你看,第一戰時破曾家,未動用道術,死了二十三人,而攻打八虎將使用道術,只陣亡十一人,這區別何其大也」
  
  范善這時看完了批文,先就說著:「大人所批甚是,下官並無異意。」
  
  接著又笑的說著:「總督大人,這就是兩榜進士之貴了,特別是前三甲,有天庭所賜元丹,已成半仙之體,更是與眾不同。」
  
  說著又自袖子裡抽出一份文件,展開來平鋪在案上:「總督大人,葉青還有上文,想奔襲草原,對這幾個草原小族實行滅族,您看應是不應?」
  
  總督看著,皺眉:「這有幾百里了吧,葉青是什麼心思?」
  
  「這心思很容易猜,第一就是練兵,加強葉族的力量,第二就是威懾,您想想,殺滅部落,圍剿八虎將,頓時聲震郡縣,葉族立刻水漲船高,無人敢於輕視了,對竹葉青的傾銷也有好處,這是葉青的私心。」
  
  「但對朝廷來說,切斷了北魏的內應,消滅些北魏先鋒,也算薄有功績。」范善冷靜的說著:「您看,這附近幾個部落,都是近年遷移而來,其用心不言而喻。」
  
  總督皺眉沉思良久,一時沒有說話,范善就又說著:「其實葉青所作所為不難猜,葉族有田七千畝,葉青新購萬畝,都是惡地,雖聽聞有所好轉,但實地考察,現在還只種著山薯,這萬畝怕是只能折算五千畝。」
  
  「一萬三千畝之地,對別的還冇罷了,對進士及第卻是少了些,聽聞五德之道,在於運力,有些著急也是正常。」
  
  「依下官看,葉青再要的二百巡騎營,可給他,巡騎營也多年沒有戰鬥,卻要見見血了,正好趁這次熱熱身」
  
  「這次功績,可以不賞官,不過曾家主脈有田二千畝,可按照平價,賣給葉青就是了,您以為如何?」
  
  「哼,你太偏寵你的學生了,五德之道需要運力,我也是知道,可這只要擔任朝廷命官就是了。
  
  「憑他是榜眼公,十幾年來只怕就要到我這個位置,既能為國效力,又能抵達青紫之位,還怕沒有運力?」
  
  范善素知總督秉性嚴肅深沉,覺得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既得了朝廷官身和俸祿,總得作事,所以心裡始終有些不滿,這就無話可說,只得賠笑不語。
  
  總督發了些火,用毛巾擦了擦,這才說著:「其實二千畝不算大事,這二百巡騎營也不算大事,都可以給他,但是他會不會得寸進尺?」
  
  范善也不辨解,只是笑說:「這次進上來的軍械,按照市價,怕是要值二十萬兩銀子……」
  
  話還沒有落,總督就悟了,擺擺手:「你別說了,我知道了,此子既能把這軍械毫不遲疑上交,自是有分寸。」
  
  「罷了,曾家的主田二千畝,就賣給他,作價五十兩一畝,要他一次性付清,還有,再撥二百巡騎營到他手中。」
  
  至於有人報說葉青授旗之事,二人都默契的沒有說話。
  
  這在郡望大族,有一二百私兵卻很是正常,這世界和地球不一樣,有著道法和天命在,從沒有過有了幾百私兵,就亂了朝綱的事,就寬容了許多。
  
  最後,總督起身,幽幽望著遠處,眸中閃著光,想說些又嚥了回去,只是擺了擺手嘆著:「看他所作所為罷」
jazzsax 發表於 2013-11-3 16:54
第四卷 第一百九十二章 伏屍百萬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幾場雨,初夏就到了。
  
  葉青今天起得特別早,昨天接到消息,同意的批文已下來了。
  
  但這消息提前二周就有了,呂尚靜不愧是有著俞家宰相之稱,襄田廳的人手傾巢而出,早就第一時間考察了二千畝地,又和一些抄家的曾家三代內的人聯繫,一概平價收購田地。
  
  呂尚靜是極有條理的人,在百忙中還抽出一個時間,去了一趟山寨,考察了下,這時山寨裡按照普通寨民、賊兵家屬、頭目家屬都分了類,賊兵家屬和頭目家屬全部遷移到平地裡去,普通寨民也要經過梳理,沒有血仇的自可留下,又遷移了些葉家人過去。
  
  指示了開墾種植山薯,只留一塊水田種植水稻的命令,鹽油酒等需要,每週一次騾隊進出。
  
  最後才回到襄田廳,已接到了縣衙公文,就去了葉青處
  
  葉青和平日一樣,凌晨吐吶了些紫氣,又讀寫了幾篇文章,呂尚靜已過來了,遞上了公文,說著:「公文已到了,只要您簽下,這二千畝就是主公了!」
  
  葉青點頭笑著:「你辛苦了,先請坐,我看下!」
  
  說著,就認真翻著公文,呂尚靜自袖中抽出扇子慢慢搖著,笑著:「這公文上是二千畝,我已派人調地又買地,實際有二千五百畝,並且和葉家莊連成了一片,已經形成了二萬以上的整地。」
  
  要知道,由於幾百年盤根錯節,地都是散地,並不相連,能把這地都連起來,就省了許多麻煩,價值也高。
  
  呂尚靜頓了一下,又把集體的情形說了。
  
  葉青放下公文,提起了筆,就簽了,一簽,頓時絲絲氣運自虛空而來,彙集到自身之中,凝神而看,葉家的氣運,已變成了一條小溪,已有著五紅五黃之色。
  
  想想難怪,這一接受,現在葉家整田就有二百頃(二萬畝),山寨左右開發,不用糧食,只種山薯的話,至少可開發五千畝坡田。
  
  掌握的人口要上七千了,這股力量已經不算小了,當下蹙眉一嘆:「十萬兩,扣掉撫卹和打點,這次出兵,不但沒了好處,反而賠了三萬兩!」
  
  又問著:「公文的人,縣令,范善,總督處,都打點了?」
  
  呂尚靜一揮扇,在椅中欠身說:「都打點了,主公放心!」
  
  葉青微笑的說:「有先生在,我真的是無憂了,這次完成,你就加些田,加到五百畝罷。」
  
  呂尚靜聽了這個,卻不坐了,站起來一欠身說:「這臣要辭了,這賞賜都有章程,臣來時,寸功未立,主公就賞了三百畝,臣厚顏受了,現在不過本分辦事,還不到一年,賞些銀子罷了,哪能又賞田?」
  
  「臣賞了田,那別人呢?不賞,或有怨望,賞,怕壞了規矩。」
  
  葉青思量片刻,一笑說著:「你說的有理——別的還有情報不?」
  
  「主公,我接到了線報,草原內冇部的小部落,卻有些異變!」呂尚靜又坐了下未,說著:「有幾個部落被吞併了,改了族姓。」
  
  葉青笑著:「草原兼併,這不是常有的事?不足為奇罷?」
  
  「主公,不是這事,聽說是以什麼邪魔有關,草原上的道士,都出動了。」
  
  葉青心中猛的一震,心裡又是一沉,他最怕聽見這個名字了,想不到現在草原都出現了這些!
  
  不由油然而生一種恐懼,知道大劫或是提前來臨了,沉吟片刻,對呂尚靜說著:「你這情報很重要,我要仔細分分析析。」
  
  說著,就徐徐踱步,皺眉不語,目光看向北方。
  
  「籲——」
  
  長空一聲鷹鳴,一個黑點在天空盤旋,突投落遠方,草原東面的盡處,晨曦明光中,隱有煙塵。
  
  這裡是茫茫漠北,入白冰原前的最後草原,一支灰袍馬隊正在奔行,為首灰袍老者見著皺眉,一撥馬頭,掉轉東面
  
  「師兄,金帳不是這面……」
  
  「師伯……」
  
  後面眾人連聲叫著,忙策馬跟上,這是一支門派混雜隊伍,以九兵宗為首。
  
  天庭扶持科舉,規矩天下仙門,規定了仙門權限。
  
  外門弟子以術師稱之,一到三層,只相當於童生的道法權限。內門弟子可稱道士,三到六層,也不過相當於秀才的道法權限。
  
  唯嫡傳弟子,才開了更高的權限,不過是舉人。
  
  只有千錘百煉,道心凝聚,位列真仙者,才和進士相提並論,但還是打上了仙門的烙印,不是三君五帝的嫡傳。
  
  有這些規矩,修士界就進入相對和平時期,相互鬥爭維持在了一定烈度下,更多是對資源和人才的明爭暗奪,只在量劫時才爆發出血光。
  
  尋常改朝換代,凡間爭殺事,仙門內門弟子,就不會出面。
  
  這次各宗門派出來的十幾個內門弟子,都按修為定高下,以九兵宗嫡傳道人金陽子為尊,主持行止,無有不從。
  
  這裡卻有點玄妙。
  
  天下仙門,每一州每一郡中都諸脈並立,競爭激烈的很,絕看不到這種自發的協調性。
  
  但外圍的藩國,基本上都只迎一脈一門,因此開枝散葉都算同脈,各派都是同門稱呼。
  
  北地諸藩國,最大北魏就是白帝諸脈,東面群山過去還有些由大蔡冊封小藩國,則是黑脈,青脈,不一而足。
  
  這有別於中原百家爭鳴的生態,是朝廷對藩國擴張凝聚力的需要,也是諸天帝在九州佈局的明棋……
  
  這夏天夜雨後的初晴,寒冷晨光照射在青草的葉子上,蒸去了露珠,駿馬的嘶鳴聲烈烈,噴著白霧,馬蹄踏過一潭潭積水,濺起冰涼晶瑩的水花,不多時就到了一小部族的營地前。
  
  煙氣滾滾,一個個帳包正燃燒熊熊烈焰,一支三百人的鐵甲精騎正在攻擊,在裡面掃蕩的是輕騎兵,穿著胸甲與防箭罩衫,外面壓陣的是一百重騎兵,人馬具裝,在陽光下閃著冰冷寒光……這種武力襲擊的話,擊破小型部落都夠了。
  
  「你們是誰?」重騎的百夫長回首喝令,透著煙氣,見眾人衣著不明,就一招手,「嘩」整支隊伍張弓搭箭,甲葉錚然作響。
  
  射箭,衝鋒,這是重騎兵的標準戰術,後面弟子頓時緊張起來,有年輕的幾個已手捏法訣,老人只一揮手,掀去遮雨灰袍,一身青袍鑲紫絲,在朝陽下熠熠生輝。
  
  頓使得對面騎兵抽一口涼氣,百夫長一下滾落在地,雖鐵甲笨重,卻還是勉強叩拜:「阿木拜見大薩滿。」
  
  「阿木?你起來。」金陽子端坐馬上,任由這人敬畏神靈一樣叩拜。
  
  所謂薩滿是北地方言,草原牧民對修士的敬稱,其實原本的確有著土著薩滿,但是早被殺光了。
  
  現在就由道士擔任,意思是智者、探索者,換成中原一些偏遠地區叫巫。
  
  這時望向正在燒殺的宿營。
  
  戰鬥已近尾聲,幾乎殺光了大部分反抗男子,只有小部分男子俘虜了,又驅趕著婦女孩子在空地上,哭喊,訓斥,拔刀,射箭,場面一片嘈雜混亂,金陽子見著皺了眉。
  
  裡面最後一頂還在往外射箭的帳篷,一些披甲武士衝出來,被早已嚴陣以待的精騎集火。
  
  衝出一將,長刀白光閃閃,揮舞著隔去箭支,這是能以一當十的勇士,放在這種幾百人的小部族裡,估計不是族長就是繼承人。
  
  冇眼看這就要滅族,金陽子後面一個弟子掀去灰袍,顯出正式的金袍道服,問著:「這片是金帳行營之域,不許私仇,誰命你們來攻抒?」
  
  百夫長報告:「我是哈卡軍,奉大可汗之命,掃蕩這支不敬部族,不是私仇!」
  
  大可汗就是魏王,官方稱呼是魏王,但在許多下級軍官口中,還是大可汗。
  
  而哈卡在當地土著語中,有著「貼身護衛」的意思,是魏王的親軍,組建時是一支萬人軍隊,自各個部落中擇優挑選組成,駐紮在魏王大帳周圍,日夜警戒汗帳內外,還管理汗帳中的兵器、車馬、文書、飲食、府庫。
  
  善戰和周密護衛贏得了魏王讚頌和喜愛,現在按照魏王旨意,自萬戶長、千戶長、百戶長和自由人的兒子中挑選的品行端正、武藝高強、相貌端莊的人組成的護衛親軍。
  
  在戰爭中,親軍具有極強戰鬥力,是魏王的中流砥柱,披堅執銳,立下了赫赫功勛,連道士都避之幾分!
  
  「哦,想必是掌教已稟了王上!」金陽子神情和緩,掃過空地,女子披散頭髮,衣著敝舊,臉上都是麻木表情,垂著頭抱緊了孩子,任由這些殺了自己父兄丈夫的男人驅使著挑挑揀揀……這是草原上的規矩,千年,萬年,數十萬年,換了一代代盟主可汗,都是這樣。
  
  留意沒做當場淫辱的事,金陽子就放下心來,道士入主後,有些舊俗還是改變了不少,當場淫辱是一件,還有就是高於車輪男子都殺,現在改成十五歲以下一概不殺,俘虜的男子也不殺,都算是德政。
  
  當下只是吩咐:「檢查這個部落,看有無邪魔。」
  
  弟子都應著:「是!」
  
  持著法器,蜂擁而入,檢查著屍體和活人。
  
  金陽子微微冷笑,看著遠處神州,心裡不屑,聽聞在神州,明明知道有域外邪魔入侵,卻不用直接手段清除,這真是可笑。
  
  哪如北魏,掌教聯合上書,魏王一聲令下,立刻一一拔除,所有涉及邪魔的部落,全數清掃,就算死個百萬,又如何?
jazzsax 發表於 2013-11-3 22:33
第四卷 第一百九十三章 北地仙門

  金陽子關注一眼裡面,看到勇士已陷入近身重圍,鏘鏘的一片刀光中有些左右支拙,就搖搖頭不欲再看。
  
  「吼——」
  
  一聲非人咆哮,腥風隱隱,使在場的人都心中一驚。
  
  金陽子「咦」了一聲,凝視過去,只見帳篷裡衝出個五人小隊,一個個面目都溢著猩紅,趁敵人注意力都被勇士吸引,刀光旋舞,滅殺了十幾個敵人,搶了馬就往出口奔逃。
  
  「阿郎!」空地的人群一聲驚喜呼喊,跌撞奔出來是個少女,看著衝出的年輕武士:「阿郎,帶我走!」
  
  金陽子默不作聲,並不阻擋,只是盯著,就見「噗」一聲,少女撞倒在地,馬蹄在她身上踩踏而過。
  
  「阿郎……」痛苦不解的慘叫陡息,一點瑩白靈光在她身上升起,投到年輕武士身上,金陽子雙眼一寒,這情況…
  
  年輕武士目光似有些痛苦,但轉眼變的血紅,重騎兵都是百戰精銳,還是被威懾著遲疑一瞬,堵截不及由著突奔出來。
  
  百夫長一人策馬奔過來,眼睜睜看局面急轉直下,這隊凶悍的敵人一支脫弦利箭一樣,不由驚叫:「大薩滿小心!
  
  「師父……」後面剛退開的年輕弟子喊著,開始持著神咒。
  
  十幾個內門弟子都不慌不忙,淡淡看著事態發展。
  
  寒風撲面,良駒驚跳一下,金陽子安撫了下,獨自一人首當其衝,只凝視面前衝至的這些人,抬手指向年輕武士,笑問:「域外邪魔?「
  
  年輕武士視線落在這老人身上,血紅雙眼一絲清明,嘿嘿一笑:「道人?」
  
  身上瞬閃過一層黃光,長刀拔出,閃過一絲青光,這一刀一出現,周圍的人都臉色大變,能看出這一刀幾乎無懈可擊,轉眼之間就抵達了老道的身前。
  
  「這樣啊……」金陽子瞭然點頭,手一伸,陰寒鋒利的之氣,就使對手如墜冰窖,似是天穹降下懲罰,和這長刀金石交擊,鏘一下火光四射,連一絲刀意都捏的粉碎,接著,輕描淡寫一樣,拍在這年輕武士的頭上,防護黃光一閃就滅,整個腦袋西瓜一樣碎裂炸開。
  
  這人無頭軀體向前掙扎一下,頸中噴出一道黃氣欲遁,但一接觸到空氣,就和入油鍋一樣,滋滋燃燒起來,顯出一個痛苦扭曲面孔,只是一個呼吸,就化成了灰灰,再也不存在。
  
  黃氣熄滅,無首軀體墜馬,一隻瑩白的靈光飛出來,顯出少女清秀的面容,繞著老人轉一圈,沒入土中。
  
  「哼,格殺域外天魔,自受天道庇佑,而汝域外天魔,脫離了肉體,豈不被此方天道灰灰?」金陽子冷笑,就要殺向別的人,突又「咦」一聲,原來這年輕武士一死,跟隨幾個武士,頓時呆滯一下,神情似清醒過來。
  
  見著面前道人,這幾人面色慘淡,突都慘笑一聲,拔刀自殺,頓時都撲在地上,一動不動。
  
  這幾人並不是冇域外邪魔,卻被邪魔附體用血煉秘法訓練的式士,或說殘害……被催發了壽命,別看拔刀能衝破鐵甲精騎,就只有幾年壽命而已。
  
  掃蕩平息,金陽子就問了問,百夫長有問必應,但層次不高,知道很少,只興奮一笑:「這個小族的衝撞了大可汗,故滅之。」
  
  「衝撞?」金陽子無語,魏王不但有著精兵,而且貼身還有著金帳術師,這是和法服術師齊名的護法,自己過去都討不了好,能被這種小族衝撞?
  
  「算了,過去問問就知道了。」前方地平線上,炊煙四起,喧囂聲已隱然漸聞。
  
  草原上,特別是漠北普遍寒冷,沒有明顯春夏秋冬,只分旱季雨季,不過時值盛夏,太陽升起時還是溫適許多。
  
  相比更北長年冰凍不化的冰原,冰原也不是真正的冰雪原,在盛夏時氣候溫和,一點不見炎熱,是歷代魏王避暑之地。
  
  馬隊臨近,就見一片盛大的聚落,白色、紅色的帳包,都是各方權貴、官員和漠北一帶前來聽調的小部族首領,按著地位和親疏各自劃區聚居,合有二十萬人,大多數分散在百里,小部才聚攏在金帳附近。
  
  人馬聲喧囂,有婦人早起撥開門口寒霜,將牛羊自密封厚帳篷裡放出來,這些在狹小空間裡相互緊貼取暖的牲畜,在陽光下歡悅叫起來,又有許多男人拉著冰撬,結伴去齊齊河上鑿冰,或拉起夜裡埋好的魚網,或用魚具鉤魚,順便將晶瑩冰塊帶回來,這就是足夠家裡幾天使用的生活用水,還有半大小孩握著斧子劈柴,劈成長短粗細不一,方便燃燒…
  
  一干子弟視若不見,這就是北漠上的生態,有些活他們自己甚至都做過,早已視以為常。
  
  道士在北魏這樣苦寒之地,遠比在中原更受敬重,哪怕最低術師都能成為小部落的座上賓,這不是沒有原由。
  
  一方面對掙扎生存的牧民而言,「薩滿大人」的道術能發揮的作用更大,一方面北魏粗糙的政事結構,使得對人物資源的凝聚吸納作用遠不如大蔡,道門不得不放低了些身段,親入牧民中間解決些實際問題,這很辛苦,但很鍛鍊人,同時紮實了根基。
  
  這是環境塑造的凝聚力,白帝一脈本身又稟承天地爭殺之道,真比拚起戰鬥力,別看草原有些中小門派名聲不顯,戰場上見,許多中原鼎鼎有名大宗都吃過虧,一失一得之間真難說。
  
  這時承平,就似夏日初蓄的高寒冷氣團,一切風雲都還暗藏於蒼茫漠北,只等秋冬時應到來。
  
  「站住……呃,薩滿尊者!」沿途有些哈卡軍巡查,一見金陽子就立刻放行。
  
  金陽子笑著回應,他本身就是牧民出身,早年苦難重重,入仙門經歷風雲,算是草原上的一個傳奇人物了。
  
  外圍十幾里地巡查不嚴,大小部落分佈散落,多是普通灰白色帳包,一個個營地都是人馬牛羊混雜,越靠近裡面的營地,白色帳包漸少,紅色帳包漸多,甚至有鑲金的氈帳,巡查就嚴密起來,佈置越是整齊清潔,這就是權貴區。
  
  走到最後內圈,就隱隱望著連綿金色,這片金色不是氈布帳篷,而是用特殊的寒鐵靈木圍成連綿近十里的寨牆,硬寨為宮,是魏王行宮的標誌性建築,又因形制浩大,建成後又在寨牆上搭著金色小氈,用以給衛士遮雪,遠望起來就似一座金色的巨大帳篷一樣,是有著金帳之名。
  
  金帳每年四季遷移,號稱「四時捺缽」,捺缽就是草原語的行宮意思,這樣大的行宮帶著數十萬的核心部族,這幾就是一座移動的大型城市。遵循著遊牧式的遷移,在四時捺缽駐留的時間長短不等,每處長則兩月左右,短則不滿一月
  
  春捺缽放鷹於混同江,夏捺缽避暑於白冰原,秋捺缽獵熊鹿於秋山,冬捺缽坐帳於北亡口山……本質上寒鐵靈木的寨牆是移動式防護大陣,對地下靈脈要求很高,無論北地何姓為王,這萬年來都固定在四個地方轉換,直到將來靈脈遷移
  
  除這法陣防護,還有整套固定沿襲的形制,裡面硬寨為宮,外面氈車為營,親帳為近侍,貴戚為外侍,親軍為宮衛,武臣為宿衛,諸妃公主相隨,百官輪番為宿直,整套內外軍政體系都是跟著轉運,這同時也給周邊大小部冇落以強大的政治軍事影響力,每年都會幫助清掃著外圍不服。
  
  「這頗似神州歷代朝廷興替建都,輪流方位,向九州外迴旋外擴的意思,濃縮成一朝,當年北遷草原後創立此法的魏世宗算是心思獨具了……」金陽子這樣想著,跳下馬來,身手矯捷利索不似老人。
  
  熱鬧的鼓樂聲從金帳寨牆裡面傳來,酒肉香氣撲鼻,似乎在開著盛大的宴會,哈卡軍重兵守在門口檢查,一些貴族帶著僕從下馬排隊,一個紅袍道士迎上來:「師伯,師父,師叔,諸位師兄弟都隨我來,魏王今日特意沒有出去狩獵,就在裡面等候諸位……」
  
  草原上各部族基層都沿用大可汗的稱呼,在中高層,特別是高層,魏王是正式稱呼,五德流轉規則,天庭只承認一個皇帝。
  
  金陽子點點頭,當先下馬進去。
  
  只一牆之隔,天還是一樣的藍天,卻就喧囂熱浪撲面而來,小部族在裡面扎堆盛宴,各自生著一座座篝火,大酒大肉用著,
  
  金帳寨牆內的廣場上,到處可見俏麗活潑女子跳著歡快舞蹈,配著草原的鼓樂,篝火的熱浪,這時真正有了夏日氣氛。
  
  路上有些人聚攏著,議論著現在真在進行的和南朝戰事,嗤笑南面附近神州的部落越來越不長進:「都是給南人生活腐化了……」
  
  「去年越冬還是死了不少大牲畜……啊,薩滿尊者!」有人見著眼睛一亮,高聲招呼著:「多虧尊者施法,否則那場雪我們部落就完了,今年天越發冷了,我部願出百金,三十靈羊供奉.還請尊者幫我們越冬啊。」
  
  「好說,好說。」金陽子微笑回應著,一點不為這點事物供奉小而輕視,果有更多部落貴族圍過來,這些由師弟門人招呼了。
  
  積少成多,起於微末,才是北地仙門的生存之道。
  
  靠近裡面核心的一些篝火堆,就聽有一些中層貴族圍攏著哈哈大笑:「公主說的忒良善,這世道就在爭殺,別說不搶點東西沒法過冬,就說南朝會放過我們?這次南下,有半數還是要應著他們所謂北伐挑戰……」
  
  「嗤,南人有哪一朝打得進北漠?敢聲稱消滅我們,笑死人麼!」
  
  「他們是做的好夢,想在冬天前我們三千萬人壓縮在這寒冷之地,就算人能保住,但薩滿法術支持不了太多,牲畜肯定死大半,明年吃什麼!」
  
  「想把我們趕回漠北,哪有這麼容易……」
  
  這最裡面是一頂純紫色的大帳篷,這時敞開著,不少中小貴族望著,不過北魏出身魏朝,帶來整套的嚴格官制。
  
  就算在草原千年適配已散了許多,可王帳威嚴還是深入人心,沒有人敢冒然進去。
  
  裡面的音樂弦音雅正,又帶著草原風情,很是美妙。
  
  又有白袍術師過來,這同是白帝一脈的培養,和道門為朝廷培養的法服術師一樣,這也不是白白培養,所謂「成本價」還得出,除了大蔡正朔,天下諸藩也只有北魏能供得起
  
  這時攔下外門弟子,對著內門弟子都是畢恭畢敬:「魏王有請。」
  
  十幾個內門弟子跟著金陽子進去,進入其中,對著座首紫衣人行禮:「臣等見過王上。」
jazzsax 發表於 2013-11-4 16:42
第四卷 第一百九十四章 北魏南移

  魏王四十歲左右,年輕時體修築基大成,現在看起來只有三十歲,一身紫袍,垂七珠天平冠,見著降階而迎,笑容可掬:「寡人等諸卿多時了。」
  
  仙門名義上是遵從體制,但朝廷和各國國主都心知肚明,不會當普通臣民看……這些修士的力量可不是來源於體制
  
  特別是北魏嚴寒,生存環境特殊化,仙門更積極參與輔助支持,這種互補作用,歷代魏王無論脾氣好壞,英明與否,和仙門相處都算是融洽,能當三千萬軍民之主,再傻都不會自毀根基,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事。
  
  或者說,就算出了這樣的人主,在這位置上坐不了多久,早被下面王子或部落貴族聯合仙門推翻了。
  
  這時一眾大貴族笑著招呼,不是親族貴戚,就是宰輔重臣,又或一些臣伏的大部落萬戶長,一陣熱鬧,魏王閒說幾句,才提起正事:「這次召請諸位仙長過來,是為提前一月拔營南下之事。」
  
  掃一眼下面,所有人臉上都沒有憂懼,只有興奮之意,他有些滿意,這半年小戰鋪墊還很有效果,士氣可用。
  
  金陽子知道這是和南朝戰事,仙門行動自有一套規矩,來前已經得了宗主授意,和幾位別派師兄弟相視一眼,就見著魏王頂上紫氣蒸蔚,日未中天,暗暗頜首。
  
  魏王見金陽子沉吟不語,頓了一下,說著:「仙長,不知你可有意見?」
  
  金陽子暗查氣數,又看看金帳內諸將氣色,回答魏王說著:「臣等無異議,願遣築基及以下子弟相助。」
  
  天庭有天律,除了兩榜進士,築基以上不許隨意干涉世間,這就是對中土開的赤裸裸外掛。
  
  魏王知道沒有幾個真人會冒著隕落危險多管凡事,有些羨慕這些人逍遙,但要他拿寶座換也是不肯,只欣慰說著:「國家能有今日,多賴諸位相助,祖帝在上看著,想必也是欣慰。」
  
  這話一說,眾人都是笑起來,彼此心照不宣。
  
  北魏本來就是白帝血裔,雖到現在很稀薄,但只要承認就可,而仙門都是白帝道脈,相互就有著親近……
  
  在大蔡周處,無論哪個老牌藩國都是這樣勾結。
  
  至於蔡朝皇子新建藩國,這時開拓邊荒欣欣向榮,實還是缺乏底蘊,朝廷鼎革時卻多半沒有他們上位機會,甚至自己能不能挺過戰亂動盪期都難說,大部分會被周圍藩國吞食
  
  往更深了說,這就是五行德帝佈局,只隨著北魏開發漠北成功,近千年來漸漸崛起,就屬白帝的佈局最成功顯眼,蔡朝太祖秉承土德而興,自對白帝金德和青帝木德特敏感,木克土,土生金啊!
  
  這一旦天下有事,北魏就是最大蛟龍了,這才決心提前打壓!
  
  所謂傾朝北伐,這樣浩大軍事行動,不過是政治決鬥的延續罷了。
  
  這兩雄冇相爭,不代表著別的五行德帝沒有動作,只是一切未顯,都還是暗藏在水面下……
  
  帳中氣氛融融,充滿了一種蓬勃朝氣,魏王隨口說了幾個南人小笑話,就引得眾人哈哈大笑,他自己卻不會信以為真。
  
  又讓喜愛小公主給大夥跳個舞,北地民俗坦率,不比南朝拘束,女子婚後雖辛苦,婚前很自由,不過北魏皇室出身南朝,歷代公主大多受南朝仕女文化影響,還不至於太過開放。
  
  十三四歲少女還沒長開,明眸澄澈,肌膚如雪,已很有黃鶯一樣嬌嫩,又身姿婉轉,跳完笑盈盈一福,半真半假伸著小手:「諸位叔伯打賞!」
  
  在座這幫人都是大草原上土豪,拿著粗大的金環掏出了,按照中土的說法就是又粗又苯,但在這時卻理所當然。
  
  就連金陽子幾個都笑吟吟送了她幾個道器,一席賓主盡歡。
  
  宴後,金陽子幾人照例挽留下來,又商量說了些事,這時臨戰大合作基調定下,剩下就不過是些小事,多半是既定規程,只有少數事因提前南遷有些要相互溝通,最重要的是漠北牧民過冬安置,還得仙門出手幫忙……魏王不可能帶走所有人,既要留些根底,也是漠南容不下太多,只能帶走精銳。
  
  金陽子想起了路上事,就認真說出來,點明域外邪魔,問著:「王上可知此中之秘?」
  
  魏王眸中一閃,毫不遲疑應了:「寡人知道,幾位掌教已和我溝通過了,我先對自己屬族進行檢查鑑定,你所說的是漠北新附的一個小族,族長和世子往年都兄過,都是重情義的樸實人,想不到被域外邪魔附體……」
  
  金陽子凝神而聽,心中放心許多,魏王擁兵百萬,對仙門誠意不改,這點就足夠了,至於細節就無所謂。
  
  「其實這小部落雖小,但族長父子都算是英豪,我已授了百戶和十戶之職,是我小女兒挑選的女婿名單上的人。」
  
  「雖他希望不大,但善戰英武,日後我本想提拔到千夫長!」
  
  魏王略帶有點遺憾一嘆,目光又恢復凝肅:「這人赴宴,本無異常,暗中以助益大戰之事奏啟,呈上秘法,術師就在幕後警示,寡人當時就立刻下令擒拿,就暴露出域外邪魔的力量。」
  
  說著冷笑:「這事既做了,自夷平之,不想還有個域外邪魔隱藏裡面,若非仙長在場,就要讓這人逃了出去,寡人可就睡不安穩了。」
  
  這說的太誇張了,其實能被附體者,都是氣運稀薄的小族,尚無大族大將,氣運護體豈是小看?
  
  不過這是王上誇獎之詞,金陽子微一躬身,含笑說:「區區小事,不足掛齒……只是,王上能否給這秘法一觀?」
  
  「自是可以。」
  
  揮手就有術師自帷幕後轉出,送上一個冊子,金陽子翻看,眉頭皺緊,驚聲:「果是這邪法,專門激活人體潛力,提至煉體顛峰,不過必須是百練精兵的體魄才可承受,要不就會暴體而亡,而且就算這樣,成功率也不會很高!」
  
  「就算成功,都和路上遇到兒個武士一樣,活不出三年……」
  
  「哦?」魏王留意到一句,重複問:「果真域外邪魔所言,能使百戰精兵提升到煉體顛峰。」
  
  金陽子聞著就知意,動容:「王上有意用此?怕是不妥!」
  
  魏王這就是通知白帝一脈道門的意思,心中實早已定計,望著南方冷笑:「寡人豈會不知這是域外邪魔之法,這種事自要稟報天庭,但秘法檢驗無差,卻可截留使用,祖帝也不會在意這點……」
  
  說著一揮手:「我知道天庭內有這種方法不計其數,不傳授凡世自有用意,不過現在不一樣,量劫將臨,這事已不算太過機秘,自可防患於未然。」
  
  「我們草原開拓漠北千載才見起色,這是我們歷代冰天雪地掙扎,無數人的血淚果實。」魏王說到這裡已虎目瑩潤,歷代先君不是死於戰場,就是死於寒冬,放在南朝,會有這樣的代價?
  
  怕是死在女人肚皮上更多吧!
  
  平復一下氣息,冷冷一笑:「但這巨大利益,就已引得朝廷眼紅,量劫來臨之際更是欲吞吃我國,作大補來抗衡未知風險……仗著直轄十幾億人口,又自各藩國抽調資源,擺明了要碾壓,真當我們是隨意揉捏的軟柿子麼!」
  
  「寡人有心裡話冇,一直沒有說,其實這次南下,絕不會是一戰而定,而是疲憊中土朝廷的戰略,要打可以,絕不是由他們選定戰場……想辦法侵略州郡,掠奪子女物資才是耍緊。」
  
  「雖說五帝輪轉,實多是土德火德,青德尚可,水德金德向是都是少數,這次是個大機會,所以孤才不惜暫損元氣,殺滅域外邪魔,凝聚軍民,等過得十幾年,一旦進入量劫,中土朝廷必隱患重重,甚至分崩離析……這時才是我們消磨中土元氣,入主中原的時機。」
  
  「諸位可願助我藩一臂之力?」
  
  魏王目光灼灼凝視,金陽子想起宗主暗示,心中一嘆,與同脈師弟們相視一眼,俱正容稽首:「北地復興的意志,就是我們的使命。」
  
  「哈哈哈……」
  
  帳中歡笑聲傳出,又召了一衛親將進去,將這冊給予:「換了個名目,就給寡人光明正大地試驗起來。」
  
  「遵命……何軍為先?」
  
  「先選部族軍吧,選寡人親帳名錄下的部族,要志願忠誠之士,就算只有三五年,這種力量也不能交在牆頭草手裡……」
  
  「一旦成功,就任命百夫長,由他們率領精兵攻堅。」
  
  「身故,其子可繼承百夫長之位,這就是孤的補償!」
  
  「是,王上!」這親將應聲出了金賬,金陽子眺望著天空晴日,在這正午時間裡就還是有一絲熱意。
  
  金帳寨牆內的廣場上,篝火還在,舞蹈還有,但聚宴的貴族已稀疏許多,似早已經準備好的,這時就已經有些大貴族開始拆下帳篷,裝車起程。
  
  在夏日裡本來是要在漠北度過,這時提前一個月拔營,從漠北大營到漠南大營.征途萬里,行營二十萬人,帶上牛羊就是幾百萬,沿途還會有更多部族精騎、僕從軍匯聚過來,這裡可沒有南朝各州郡的囤糧供給,不可能人馬牛羊一路啃光了草過去罷?
  
  就得由一些大貴族去各方引線,最後分成幾路匯聚戰場
  
  金帳拔起還有半月,這些人宴後就得提前南下,甚至一些中小部族過幾天也要陸續拔營,作為先遣,當這些消息傳下去,整片白冰原似沸騰著活躍起來。
  
  紅日高照,涼爽烈風吹過草甸、人馬、獵獵旌旗,浩蕩席捲而南,激盪著風雲天色,一根天柱徐徐移動,顯出赫赫威嚴。
jazzsax 發表於 2013-11-6 08:03
第四卷 第一百九十五章 龍女消息

  平壽縣·六月二十
  
  這時夏天中陽光燦爛,照得人一陣炎熱,而忙碌的農民擦著汗,卻露出了舒心的神色。
  
  八千畝左右冬小麥基本上成熟,到了開鐮時,各種事就變繁忙起來。
  
  山薯一年可種兩季,南廉山萬畝第二批山薯還沒有到收割時,不過肯定趕得上收割後種下冬小麥。
  
  雖少了萬畝山薯田,但山寨附近四千坡田新種的山薯幼苗,都已不用照顧。
  
  這些都有襄田廳管理,一年來已基本成形,這時把一切工作都完成,時間一到就可豐收。
  
  葉府內外都知家主專心寫作,無暇會客,沒有人來打擾,或說是有,都被婉拒,不得不說隨進士牌坊一立,葉家的門檻就高了起來。
  
  靜室中,炎熱的氣攻了進來,一旦到了裡面,只見絲絲水氣瀰漫,空氣都變的濕潤而清涼,頓時就減了暑氣。
  
  夏天很熱,為了消夏,葉青就建了這空調。
  
  這就是水循環系統,本來古代最難弄的就是密封和管道,但是這世界有道法存在,根本不需要陶管塑料管,也不需要考慮密封,一級術師的木德之術,就可使才砍下的竹管銜接後成長並且癒合,毫無絲毫縫隙。
  
  竹管用上三年沒有任何問題,接下來就是建水塔,用水車汲水入塔,由於古代建築都不高,故通過水壓管道,伸到宅院中,形成自來水系統,又或是噴泉。
  
  此時,這一捲圖紙就托在了葉青手中,在葉青眼裡,這圖紙絲絲循環著黃色的氣運,只是有點虛幻。
  
  「江子楠,你把這捲圖紙寄給譽王爺,說給它府上建個空調。」
  
  「通過王府關係,向工部申請專科。」
  
  專科就是這世界的專利,可惜時間短了點,短者三年長者十年,不過葉青並不在意,這世界雖有道法,各種各樣降溫的手段多的是,可就算是王府,這世界都只得忍得,原因很簡單——使點道術都要算計半天,誰會把這道力浪費在這方面?
  
  或只有天子才有專門術師,使自己冬暖夏涼。
  
  現在這空調技術,除了管道銜接時要用得術師,並且耗費的力量也微乎其微,那誰會拒絕呢,不消幾年,怕是所有富豪權貴家都有空調,並且低級術師也獲得一個豐厚的工作
  
  「最後,把這捲圖紙拍賣,價高者得。」可惜大劫來臨,這前景就和夢幻泡影一樣易碎了,只得拍賣而出,換取銀子。
  
  江子楠有些不捨:「公子,這賣了是不是可惜了。」
  
  「賣吧,我算計還有錯麼?」葉青笑的說著。
  
  「是!」江子楠只得應著,帶著捲軸圖紙出去,顯是吩咐了去。
  
  葉青敲打著扇子骨,露出一個笑容,這話一落,就見著葉家的氣運之溪又添了一個分支注入,只是顯的有點透明。
  
  這很正常,這是應得還沒有得到的氣運,就是這樣。
  
  「說實冇話,要不是大劫來臨,憑我層出不窮的創意,獲利只是隨手的事,最後弄個青史留名的工匠榜眼也說不定。」葉青暗暗想著,這卻出於真心,作一個成熟穿越者,如果以為自己所學的知識和技術無所不能,這肯定是腦殘,但如果認為自己所學的知識和技術一無所處,更是弱智。
  
  無論穿到什麼世界,只要不是瀕臨餓死,配合魔法也好,道法也好,弄出一批這種兩個世界結合的東西不難。
  
  正想著,芊芊奉來了金瓜,這種金瓜類似地球西瓜,滋味更佳,葉青就是大嚼,心裡得意,相比應酬,還是家裡妻妾相伴,紅袖添香來得舒服自在。
  
  再凝看著家族氣運,一條小溪,赤黃之氣,一條青色龍鬚金背鯉魚在裡面游動,可以看出,鯉魚身體內有著一絲絲紅色文字,組成著一條條律令,每次吞吐,都對著七千人編織法網。
  
  葉青知道,這就是體制。
  
  國家有體制,家族有體制,這建立廳房,開墾農田,檢查倉庫,這一系列動作,本質就是建立體制。
  
  或者叫籠柵也可以,掌握體制是上主,掌握政治只能是中平了,至於靠權謀無論怎麼樣都在庸君之列,哪怕權謀無人能敵,因權謀不能進食。
  
  這實際上很好理解,權略就是內部折騰,一分一毫的蛋糕都不會變大,既是這樣,難道不是天下無敵,也是庸主?
  
  葉青的這體制當然微不足道,但有了這體制,他本質上就是人主,沒有這體制,就算一國宰相也是臣格。
  
  正想著,門吱一響,本出去再拿瓜的芊芊推門而入,神情異樣,附在葉青耳側小聲說幾句:「……她是連夜趕來,說要親手……」
  
  隻言片語,旁側看書的曹白靜怔一下,就意識到什麼,以書遮面,豎起耳朵聽。
  
  葉青心中一驚,想起前世一事:「快請她進來。」
  
  門口衣衫輕拂,就有一個少女被引進來,這是一個丫鬟,湖黃裙衫,細細腰束,挽了兩對雙環,額上神秘秀致的紅印。
  
  她很的秀麗,見了葉青卻急急而拜:「奴婢叩見姑爺。
  
  這一句就如石激水,在房裡激起波瀾,所有女人都注目過來,葉青硬著頭皮,裝作不覺,認出水族少女是上回救治漁家小女孩,就頷首:「請起,兩位夫人又有何話要你帶來?」
  
  既是她自稱姑爺,穿越者自是厚臉色笑納。
  
  「皆在此信中。」少女呈上來一封淡金信封,隱隱帶著法力波紋,要不是葉青接到,私拆時就會自焚。
  
  葉青接過信,抽出來是碧紋素箋,龍宮特有信紙,上面果是恨云筆跡:「見字如晤……」
  
  開頭寒暄,就恭喜書生進位榜眼,婚娶佳人,人生兩大喜,又說起履信約出任南滄郡掌水副使。
  
  小龍女的語氣很平淡自然,越是如此,越顯反常,葉青就讀出一種隱晦暗示:「榜眼公,是不是忘記什麼了?」
  
  「哪裡敢忘?」葉青苦笑,回憶起太平湖碧波底下,周身幽水溫柔無聲,少女檀口龍珠的滋味:「哪裡能忘……」
  
  翻至下一頁卻換成姐姐驚云筆跡,字句嚴謹不失親切,就說到正事:「六月十九日酉時,東海龍君傳訊諸州郡水府,新一波靈力潮汐在黑水洋上興起,規模倍於去年,預計五六日間抵達南滄,妾身急作此書,請君做好防範,後續信息以後數日或將有蔡朝公告下達州郡一級……」
  
  葉青根本沒留意她稱呼轉變,這氣象大變來得是這樣突然,足足提前一個月,若非龍女關切傳信,幾就要措手不及,等朝廷通知下到縣裡,黃花菜都涼了!
  
  快速掃一眼,看到信末約好的暗記,確認是她們親筆,心中就急速思量應對。
  
  天庭下轄水府,實際上兼職氣象台,也有預警期,能做到這程度已是極限,沒有多少怨天尤人的空間。
  
  那些臨著一兩日才被通知到,或者接到通知已風暴到,才真叫悲慘!
  
  有些人理解不了這事,只能說在農業社會,一旦搶收不了,損失非常巨大。
  
  丟信在桌上,霍站起來:「白靜,你召呂先生等人過來……不,還是我直接去襄田廳!」
  
  這就匆匆跑了出去,周鈴連忙追上隨伴,剩下兩女在房中面面相覷,從沒見過自家夫君如此失態過,這樣想著,目光都落在信上……或許冇,可以看看?
  
  ……襄田廳門口,周鈴牽了黑龍馬過來,葉青匆匆上馬,取出印信蓋在一封命令上,對著呂尚靜紀才竹最後叮囑一遍:「四日,四曰內必須搶收完畢,熟了九分,就算可惜一點也不能再等!」
  
  「臣謹遵主公之命!」所有人都肅然而應,呂尚靜鎮定接過命令:「這搶收情勢再險峻不過,但主公這幾月來持重而行,另立機樞,家主威嚴滲入府內府外,傳達下去不會有任何阻礙。」
  
  「你辦事,我放心……」葉青點點頭,又轉身命令:「周風,派人速去通報曹家,自暗信渠道傳訊山竹江家,平水林家,平河郡何家……還有知會一聲陸縣令。」
  
  「得令!」周風叉手應聲,心中瞭然,這部分有大有小,都是真正貼近自家,深度合作甚至投靠,不這樣差別待遇,怎見貼近的好處!
  
  「周鈴,告訴兩位夫人,我這幾天有事外出暫不能回,讓她們不要掛念……我會盡快回來。」
  
  「是!」周鈴望他一眼,匆匆跑回後院。
  
  「水族丫鬟過來引路,我們這就出發……」有深得人心家主,已初具形態的體制,人才濟濟歸心,又只處理小小一族事物,七千族人在開拓新領域中形成新風,上勤下效,朝氣蓬勃,只半個時辰,整個葉家,連帶逐漸靠攏曹家,都立刻響應沸騰起來……
  
  提前開鐮了!
  
  而這時,就有兩匹黑騎衝出大開莊門,直至南淤河畔:「水脈是這裡?」
  
  對這片看似尋常碧色清波,水族少女點頭,手捏一訣,「嘩」一聲水波兩分。
  
  陽光朗朗,龍馬歡悅嘶鳴著,躦蹄沒入水道.水波一合,三人兩騎就此消失無蹤,唯余河心碧波蕩漾。
jazzsax 發表於 2013-11-6 08:03
第四卷 第一百九十六章 面面相覷

  上水縣的上水湖,南滄郡最大湖泊,諸水靈脈所聚,是郡水府安家處。
  
  上水河最大匯流,湖就叫安水湖,取名或出於平平安安的意思,實際上是郡內水府所在地,鎮壓郡內靈脈,亦是通往更大水脈的交接口,當現在葉青只到這裡就可以了。
  
  水脈就是水族高速公路,龍馬就是正配豪華跑車,在水脈中才是它們傲視天下諸馬的主場,不過半日時間,就穿河過縣,抵達安水湖。
  
  時值正午,晴日當空。
  
  三十里湖面,平平如鏡,鮮有波紋,水底都能清楚看到折射藍天白雲,岸側的樹木、屋舍、行人都由於光線的折射,普遍向著天心縮聚,似圍繞著正午的炎日……
  
  一點都看不出大風雨將至的樣子。
  
  龍馬在水底疾奔,天生辟水之能,閃電一下劃入水府領域,佔地十里方圓,亭台樓閣,霞光重重,這是道法大陣的靈光。
  
  南滄郡水府雖郡級,算是天庭下轄靈府中最基本單位,規模自遠不能和州級名列前茅的太平湖龍宮,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水府有功能一樣不少。
  
  道法大陣前,金黃重樓大牌坊,「南滄郡水府」五個大字閃著靈光,一些水族兵將守衛著,數量二十幾個,這看上去不多,一個個形神圓滿,放在人間都是奠基的水準,這才是天庭的直屬武力。
  
  這時水障封門,就有一水將攔阻:「來者何……」
  
  乍然住口,看見了綵衣的水族少女,這可是頂頭上司貼身侍女!
  
  又認出黑龍馬來,看葉青氣度如淵,連忙撤開水障,恭恭敬敬讓了幾人過去,才招過了一個親兵:「去稟報一下樑正使……呃,還在睡覺?不是吧,有貴客……」
  
  葉青才不理會這些,放緩些馬速以示禮貌,就入內馳至一高台前,抬首一看,就是一呆。
  
  只見一座金色閣樓座落在高台上,非常熟悉:「這不是龍宮那座麼?」
  
  「是我家小姐的閨宮啊,哦,這是可移動的寶具,要是作嫁妝算的話,二百萬兩都買不到呢,有價無市!」水族丫鬟,時刻不忘給自家小姐說好話。
  
  水宮裡就沒有水了,很是清淨,湖水雖深,有些涼意,但還能有絲絲陽光透著照下來,少女俏麗,裙帶袖炔飄舞,葉青看了一眼。
  
  有些可惜這麗質了,水族就是水族,這樣誘惑真是赤裸裸,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葉青這樣腹誹,但不得不承認,自己還真是被說的心動了。
  
  「我去稟報……」
  
  「不用,我自己進去。」葉青揮著手,考慮到有些秘事脫離凡世層次,讓周鈴留在外面,自己獨身進入。
  
  周鈴這時才還過神來,自馬上下來,和鄉下人進城一樣,四處張望——這就是水宮?
  
  這世界雖道法顯世,神靈和世俗關係密切,但都很少公開顯露,饒是她讀過類似情報,卻還是第一次看見。
  
  葉冇青卻不理會,他還沒忘記,自己是有這二百萬兩的股份……呸呸,是權限。
  
  進門,金黃瑩光在身上拂過,柔和暗藏殺機,果和想的一樣,並沒有觸發。
  
  這次葉青是獨自進來,又修有了靈犀返照大衍神術,就有這靈光接觸上來,信息流入心中,是各層各房的用途和佈局,都向著男主人展示。
  
  還是這間熟悉的寬敞客廳,內弧度設計,白玉鋪地,書畫俱全,雅緻,還有山川雜誌的收集,水墨篇篇都是韻味十足,懸掛在白玉牆壁上……
  
  這是整個樓閣的根基,都用昂貴資源堆成。
  
  「二百萬兩啊,真要實價折算,南廉山福地靈氣巔峰時,就是這價位了。」葉青想著還是暗自咋舌。
  
  金色閣樓按福地規模來說是很小——規模直接決定了靈氣的總量,往往也間接影響質量——能算是人造福地中的佳品,貴在是一件方便寶具,可以隨身轉帶,只要能紮根靈脈中,就立刻展出恢復原形,攻防兩便。
  
  這種效果,實在是居家旅行,殺人越貨的良器。
  
  熟門熟路,穿過外環客廳,進入中間圓形小小花園,到樓梯口,上面是圓形天井,望見上面二層紅玉主體,三層黃玉主體,頂上青色透明穹頂,這樓房間都是東西相對,合著環形走廊,隱隱呈現太極陰陽魚,靈光信息中顯示,基底其實還有暗層,純黑。
  
  「合起來就是黑白紅黃青,五行相生格局,隱隱還有三清轉化,只是做的不全……這意味著還有升級餘地。」
  
  葉青一笑搖首,摒除這些利益考量,凝神感應,靈犀返照大衍神術瞬間展開,心如淵鏡,許多靈光在水面上升起,自動凝聚著圖像、聲音,配合著閣樓內警戒防護陣法的權限,悄無聲息地開啟各房感應。
  
  葉青感覺到兩道熟悉的氣息,沒有受到半點驚動,心中就暗笑:「我這果是家賊難防啊。」
  
  到了這裡,反不急了,家中事情都安排妥當,所要做的已脫離凡世鬥爭的層次,葉青沿玉階漫步而上,仔細感應著
  
  當靈犀返照的感應落在驚雨的閨房裡,眼前視野頓清晰起來,只見房間裡面,黃玉鋪地,中間立著一隻青色丹爐,四壁垂垂清澈如水幕,煉丹房一樣,不似少女的閨房。
  
  兩位少女都聚在丹爐前,看護著煉丹火候,似有點心不在焉,恨云忽轉頭看了看門口,疑惑皺了皺眉,又回過身去:「也不知道書生收到沒有……」
  
  葉青輕手輕腳走到門口,正要推門進去,給她們一個大大人驚喜,忽感覺到裡面陣法一動。
  
  姐姐驚雨在中間丹爐上輕輕一按,空氣裡就有火光一閃,金焰燒了起來,門口再傳不出聲音。
  
  可在靈犀返照大衍神術配合著法陣權限的滲透下,葉青清楚看到她們精緻秀麗的容顏,呼吸與心跳聲音,只見驚雨緩緩開口:「這私傳庭訊,不大不小算個忌諱,我們做是做得,還是不要說為妙……也不能給他添麻煩。」
  
  「那是。」恨云點點頭,忽定定看著胞姐,噗嗤一笑:「還說沒想他,阿姐就是口是心非。」
  
  「沒有……好吧,是有一點。」驚雨紅了臉,不甘不願承認,又推搡著妹妹,轉移話題:「說正事呢!」
  
  「好好好,這不就是正事麼?」恨云嘻嘻哈哈,偏不叫她如意。
  
  實際上,本來就是剛滿二十歲,正是活潑與收斂間過渡的年紀,就算家教嚴格,但修煉的明心見性,反不會壓抑本性。
  
  有著法陣隔絕無憂,這時相互嬉鬧起來,小聲揭短,各種女兒家的私房話都說,葉青在門外都不好意思再聽下去,但這時進去又明顯更不妥。
  
  收了靈犀返照,再不聞半點聲音,不見半分影像,獨自在門外坐了片刻,還不見出來,只有丹香隱約滲透出來,這是要起爐的徵兆。
  
  想著該是說完消停,趁這時機就推門進去,學著地球小說裡的書生喊著:「兩位姐姐,小生這廂有禮了……」
  
  三人都呆一下,卻兩女嬉鬧過度,鬢髮有些散亂,鵝黃外裳散落在地,內裡粉紅褻衣不整,春光乍洩不說,還姿勢不雅地抱作一團。
  
  「你們……」葉青呆一下,面色有點古怪,總感覺這姐妹倆太過親密了些,難道是雙胞胎的緣故?
  
  恨云驟然清醒過來,看看被壓在身冇下的姐姐,顧不得考慮這男人為何出現這裡,本能解釋:「我們只是在……」
  
  「沒事……你們繼續,當我沒來過,」葉青將臉皮加厚一層,迅捷關門。
  
  「你回來……」恨云下意識叫著,接著說不下去了。
  
  原來葉青只是口上說說,根本沒有縮走,直接走到丹爐另一側,先是開啟丹爐的出丹口,輕車熟路收好丹藥。
  
  顆顆晶瑩,丹香暗蘊,還都是品質不錯的道行丹,這是難得可以量產的一種修煉丹藥,雖只是中品,相比許多要去邊荒甚至天庭取材上品丹藥而言,勝在一般福地都可栽培藥材,實現自產。
  
  「看來她們脫離原來龍宮打工職位,位列一方水府司權神職後,還是擺脫了經濟上的窘境,土豪了起來。」葉青這樣暗笑,丹藥找了個玉葫蘆裝上,又找到茶具,自斟自飲,一點也不見外。
  
  「原來他所謂沒來過,就是這個意思!」
  
  兩龍女相視一眼,心中又羞又氣,不過都是身有力量,心態平復的很快,躲在丹爐後面恚恚率率收拾好,過來重新相見。
  
  還是微有臉紅,姐姐驚雨就找著話:「你來了。」
  
  說著素手接過茶具,為他上茶,就像一個久候夫君歸來的小妻子一樣。
  
  上茶時,姿態安閒,纖手如玉,一舉一動暗含韻律,就有著難言的美麗風華,遠甚於凡間貴女。
  
  不得不說,龍族千萬年沉澱,積累起來的素養,只要肯學都是一筆巨大財富。
  
  有別於大多數在蜜糖罐裡混吃等死的龍孫,許多龍女由不甘命運安排,都很努力學習,精通好多技藝,這就是為什麼這世界仙緣小說主角都是龍女的原因。
  
  至於狐狸精?
  
  有是有,不過沒有經過禮、德、書、容、母、家、貨等等教育的狐狸精,都是粗鄙的鄉下少女,有格調的誰會要,就算要也只能當丫鬟了。
  
  禮就是禮儀,別小看這點,沒有十年左右貴族少女教育,就無法把禮儀融合到一舉一動之中,據說高標準是「一顰一笑,盡合禮數」,這是隨心所欲而不踰矩的境界,當然很難就是。
  
  這德就是女德,侍奉父母公婆,順從丈夫,治家教子,有經云:正潔於內,志於四德。
  
  書包括知識,技能,認知。
  
  容就是專門打扮自己的技能,面部妝飾,除粉黛外還有額黃、花鈿、斜紅、妝靨及點唇名目,髮髻的樣式也日趨複雜,墮馬髻、雙髻、同心髻、高髻、寶髻等等,至於首飾,裙衣式樣搭配,相信我,男人看了會目瞪口呆,這學問少女要花幾年時間才能出師。
  
  母就是懷孕和養育孩子的知識,有些甚至包括防護術,這是在貴族家庭防護加害的種種知識,特別是飲食中對藥物的認識,免得不明不白就流產。
  
  家就是治家的能力,這不多說。
  
  貨就是治財政,本世界是直接:「教女子識字,使之知書義,蓋識字書義則見禮明透,知倫常日用之事,可理家政,治貨財,代夫君之勞。」
  
  簡單的說,就是這世界的女人都必須任勞任怨,治理家政,讓夫君瀟灑快活,不過因此正妻掌握很大權利,相對於地球古代家族大權全掌在男人手裡,也不知道是幸是苦。
  
  而那些「文、詞、曲、琴、棋、書、畫、舞」方面的才藝,有點偏離正妻「佐夫君以智,代夫君之勞」的原則,很多都是妾,甚至丫鬟要學的,她們的使命是娛樂主上,不需要學習管理藝術。
  
  說實際,曹白靜的女性教育都只能算小學級,不是正規貴族少女教育,這就是家族內涵的體現了。
  
  驚雨恨云姐妹這些都是精通,又能成凝出龍珠,更是佼佼者,號稱八百里太平湖雙珠,不是無由。
  
  「我早上一接到兩位姐姐來信,安排好家中相關事情,就急切趕來……」葉青笑著接過茶杯,態度很是從容。
  
  又不時欣賞著打量,看得她們又有些不自然,又是一種從未見過的美麗情態……所謂百看不厭,大概就是這樣女人了,以前自己怎麼就沒發現這種美麗呢?
  
  葉青想了想又暗自搖首,歸結是自己中了進士,這時實力真正對等,地位甚至隱隱高出一線,才有這种放心無憂的欣賞。
  
  或許是先前意外,兩女不太說話,甚至有點不知怎麼稱呼,氣氛似有點異樣。
  
  新的相處,兩位高貴龍女也在調節著心態,努力適應著他,生活就是這樣,這一切都需要一個過程。
  
  「家中安排好了?怎麼來得這樣急?」恨云小心問,猜測他的來意,按照她的估計,本要一週後才來。
  
  「掌握著體制,一聲吩咐,就平穩運轉了!」放下茶杯,葉青沒見外說著感謝的話,接著就是沉吟,看不清神色。
  
  良久,葉青拿定了主意,帶著一絲冷笑,說:「這場大風雨非同小可,我正是為此而來,兩位姐姐或還沒有意識到這事的嚴重性,我人間事自有人間應對,可天下諸州郡藩國水府,我敢打賭這雨一過,有不少舊神要降職,不少新神要正位……這是大危機,也是大機會!」
  
  「啊!」兩隻龍女都是面面相覷。
jazzsax 發表於 2013-11-6 19:28
第四卷 第一百九十七章 水雲圖

  驚雨眸光一閃,蹙眉沉吟,良久,才出聲:「葉君,金螺……還在麼?」
  
  「金螺在,我貼身收著呢。」葉青自懷裡取出來,有點疑問:「你們又要拿它幹什麼呢?」
  
  驚雨不答,恨云看了胞姐一眼,沒有說話,只是自爐側的一玉匣裡取出些材料,上前幫忙。
  
  加工最後,融合一些靈物,新添了法陣,這金螺漸漸有了一絲青意。
  
  葉青見了暗驚,心中明悟:這兩隻龍女出任掌水副使,本來就天賦聰明,一旦實踐,在實踐中飛速長成,隱隱有更進一步的可能。
  
  驚雨心思通透,感覺到葉青疑惑,描著靈紋,笑著解釋:「這是玄音螺,我們前幾年……恩,就剛凝聚出龍珠時,被君父帶到東海祝壽時,所得東海龍王賞賜,聽說是天庭的物產,可惜我和妹妹前兩年根基不穩,僅能做到金質。」
  
  「但有葉君傳給我們水事經驗,放逐之地試煉十年,現在就可改去瑕疵,加上一些功能……」她說著一笑,舉起這只淡青色小海螺,念句口訣,額上綴著龍珠靈光一閃,丹室內藥香氳氤,凝聚化形。
  
  起伏山巒、遼闊平原、無盡滄海……有點眼熟!
  
  葉青一怔,放下了茶杯,川林筆記在心底翻至白玉書城中一頁,紫牒信息搜索比照著:「這是九州圖?」
  
  「是九州水勢云圖!」恨云笑一聲,取過了葉青放下的茶杯,用茶水一潑,灑出清涼晶瑩雲霧,浮在山巒上空,在丹爐紅光映射下,襯著四周牆面的清清水壁,就是一片神秘悠遠的天地。
  
  「上回書生你說起過沙盤,云圖……我們琢磨著想,就試做了這雨器。」恨云從姐姐手裡拿來青貝雨器,在葉青面前晃了晃,笑得十分狡黠:「喏!送給你用的,來試試。」
  
  「給我用的?」葉青怔一下,接過這青貝,瞬間就有信息流入心中,明白了簡單的操作。
  
  在偏東北位置辨認出應州,又見東海黑水洋面已是靈光如潮,陰云如海,忍不住伸手摸去。
  
  這附近場景就立體放大,以這點為中心,周圍洋面、靈光、雲霧、雷電、雨水……全都翻滾著放大、擴散開來,簡直就和真的一樣!
  
  驚雨「哎」了一聲,有些欲言又止,卻見葉青已伸手指在一朵雷云裡面攪了攪,烏云洞開,水色電光一閃,啪啦作響,葉青渾身一個激靈,臉色麻木,毛髮都聳立起來!
  
  「上當了!」葉青暗驚一下,本能轉運黑帝天一經,身軀麻木瞬間消除,鬆了口氣——這細小傷害絕非真雷,她們還未晉至真人水平……估計是模擬的水雷!
  
  驚雨在一旁捂額,有些無奈地看著歡呼雀躍的妹妹,恨云樂得直拍手:「哈!阿姐我說的沒錯吧,就知道這笨蛋會上當!」
  
  「叫她得意了去!」葉青心中暗笑,揉了揉有些發僵的臉:「我是對你沒防備才吃冇的虧,怎麼就成了笨蛋?還講不講道理丁!」
  
  心裡卻是驚凜,自己不過是簡單提了提沙盤云圖的想法,兩隻龍女立刻舉一反三,造出了這雨器,許多思想還真不能罅漏出去,要不就很容易發覺敵人立刻融會貫通,反過來碾壓自己了。
  
  龍女當然是友非敵,但別人呢?
  
  正在尋思,驚雨微微一笑,介紹:「原先通訊功能不變,不過現在我們有水府,郡裡就有一層水氣領域,下雨天都可用,不必專門跑到水脈聯通……還有這水勢云圖,水府會定時傳送云氣信息……」
  
  「這不就是手機天氣推送功能麼?每個細節都模擬到了極致,遠遠超過手機版,足見用心至誠……想不到我穿越這麼多年,還有幸重溫地球時的服務……」
  
  「只是還是這話,這道法版的云雨圖,絕不在衛星天氣之下,說不定還有過之,卻真正要謹慎再謹慎!」葉青捏著這禮物感慨不已,厚著臉皮,目光灼灼:「兩位姐姐這樣恩重,葉青都有些難以消受的慚愧了。」
  
  恨云板著俏臉,哼一聲:「幻術作品罷了,沒什麼大不了,反正也是放逐之地試煉時無聊弄出來,就當給你報酬好了!」
  
  驚雨卻多少有些遺憾:「通訊簡短就罷了,九州水勢云圖信息龐大,須借用水府支持,我們姐妹權限還很小,傳給葉君訊息有限。」
  
  「這水云圖只是雛形,並且這雨器只在南滄郡有效,一旦遠離南滄郡水域,就收不到水府傳訊…一」她望著葉青,試探性說著:「其實對葉君這樣天人而言,過幾年高昇別處做官……並無多少實用。」
  
  「到別處做官?」葉青微微鎖起的眉頭凝望遠處,只是一笑,卻不回答,擺弄手中雨器:「姐姐你要相信我,這以後對我們都很有用……哦,對了,這是實時變化的模擬圖麼?」
  
  驚雨似領會了些,眼神一亮,又放下心來,靜靜垂首,顯著雪白的柔順頸項,不再言語,將交流的機會讓給妹妹。
  
  恨云沒想這麼多,望見姐姐的情態,又瞪了葉青一眼:「你做過掌水正使的人,郡級訊信十二個時辰才通報一次,這還是昨日酉時的水勢,今日新訊要到黃昏才會有……還要我這小副使提醒?」
  
  「小妹!」驚雨對她搖了搖頭,又對葉青歉然一笑,期待望著:「我知葉君水事經驗豐富,對我們姐妹有何要求,還請不吝賜教。」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她們精心作這些準備,又有了這雨器的水云圖,許多事情解釋起來就方便,葉青就決定說個明白。
  
  這是進一步密切彼此的認識。
  
  龍女的手段,已不是凡女陰私爭寵,而是堂堂皇皇的陽謀,不怕葉青不上鉤!
  
  葉青自不介意,不客氣照單全收,謙和笑著:「姐姐說的哪裡話,你我份屬道侶,魚水相得,不是賜教,只是討論和建議……」
  
  說到道侶,見兩隻龍女臉色微紅,並不反駁,也不再得寸進尺,斂了笑意,正容矚目於水云圖,手點在應州,立體放大到半個房間。
  
  綿延群山屏橫亙在北面,宛是一條古老蒼龍:「這就是北亡口山……兩位姐姐家學淵源,想來知道我們應州北界這樣山區,山勢決定著水事。」
  
  兩龍女都是點頭,這些本是水族的知識,話說這世界天庭管理世界,海洋地理天氣都在掌握中,就算下面水族也是專門功課,不然怎麼管理氣候?
  
  只是這知識不會向凡人流出,不過龍女都是知他在放逐之地做過龍孫,熟悉雨事不奇怪。
  
  葉青就是一笑,斟酌此世能理解語言:「云氣飽含水靈,沿坡爬上,就極易引發水靈積聚和凝實,這就是民間俗謂『龍王爬坡出汗』,當我們知道不是,只不過容易引發暴雨山洪這是真。』
  
  「水府神靈,一般都在云氣抵達山脈前提前疏導,在雨量內截掉一半,甚至更多,或收到水府,或降雨落到平原,就避免了山洪,爆發泥石流!」
  
  這就是葉青說的「為人民服務」,當然天庭不僅僅是為了人,還有調控世界的意思,但客觀上,人道受益非淺,很少有這些天災人禍,除非朝廷失德,戾氣叢生,這才順應天意,降下禍端。
  
  「確是這樣!」驚雨點點頭,無奈一嘆:「這次靈氣潮汐是去年冇兩倍,能運載的水靈就有兩倍,分雨難度提高了三倍。」
  
  恨云難得蹙眉:「這還要持續分雨,單靠龍身已不夠,加上水府領域之力,怕也是支持不了太久,三天大雨還可調控,超過這限度就無可奈何了。」
  
  「三天?」葉青冷笑,水云圖黑水洋上,手點這初具一角黑影:「這規模幾倍於去年,已不止颱風標準,可以說是天文災難,百年罕有。」
  
  「沒有諸水府調控,經過這裡得半月傾盆大雨!」葉青手點北亡口山一帶,又緩了下語氣:「當然諸州郡藩國的水府,實際上就是天庭調控主體,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整個體系的力量爆發出來也很強大,足以撐過去。」
  
  「確實是如此,按半月的原始基準來計算……」驚雨凝視著南滄郡,衡量一下,抬起頭:「經過我們這郡,或會停留四五日左右……水府推送領域之力相近,別郡大雨滯留時間大多這樣,放在平原無事,放在水網密佈,或山區,就是江洪、山洪,損失倍增。」
  
  她的神情突變得古怪起來,喃喃:「難怪葉君說會有有不少舊神要降職,不少新神要正位……天庭考核標準,損失過標準兩倍,就是立刻降等……葉君,你不會早就知道了吧?」
  
  恨云也是轉頭狐疑看來,眼睛骨碌碌轉著,不知在想什麼。
  
  葉青鎮定搖頭:「我專注學問,又不會術算之道,不過是水事經驗豐富罷了……出身平凡,上面也沒有提供內幕消息的裙帶關係,說有也就是兩位好姐姐,哪一樣資訊不是你們提供?」
  
  葉青沿河而上趕考、歸程,時常碰到下雨天,就和她們聊天,回味地球時通訊交流的感覺,的確是大多數事情都沒有對她們隱瞞——除了穿越重生!
  
  姐妹倒不是真的懷疑,只是問問,不料是這回答,不由相視一眼,都有些臉紅,啐一口:「什麼裙帶關係……」
  
  「當然是兩位好姐姐啦!」葉青哈哈一笑,怕她們再起疑,立即就轉移了話題:「我的建議是,普降一場甘霖,兩位姐姐再化龍身,凝聚水府之力,直接帶云氣北上草原……蛟龍興必有風雲隨,而以水府之力相助,這是自然引云,比強行促雨更節省水府之力,度過四五天沒有問題。」
  
  「至於草原上人煙不密,草地比農田更利於滲水,自不會有事!」葉青說到這裡,只是一笑。
  
  這些當都是給上面看的原因,這是敵方子民,不是我的子民,自己草原出兵就在眼前,一旦收割完了就出兵,借用大颱風雨打擊下草原,縮減敵人實力,這就是葉青的用意,不大不小,順手的事。
  
  以鄰為壑以鄰為敵,或有些道德眾會很不滿,可這種人從來無法上位,又何必多管他們,只是笑嘆著:「兩位姐姐,我在放驅之地化身龍孫,常閱讀著龍經,時和龍王相比。
  
  「兩位姐姐也讀過我的籠柵論吧,治水之政,只在於內,只要不過分,卻不但無過還是有功!」
  
  「衝擊北亡口山山坡會有洪有流,放到草原不過是幾場大雨,做事有對有錯,承擔的責任可大可小,卻要自己把握,雨事考核以已境民氣損失為準,這才是實在!」
  
  這種以鄰為壑的話,自堂堂進士口中說出來……實在是古怪!
  
  恨云回過神來,她在葉青面前向來口快,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送到草原,這以鄰為壑,虧你這壞書生能說出……你可是天人,心懷天下的天人!」
  
  「我自是天人!」葉青是穿越者,厚著臉皮只當是誇獎,坦坦誠懇直言說著:「說白了,每域掌水靈府都是各自州郡風雨堤防,這是神職權限,是對自然循環壓力的分擔,這實是天庭默認。」
  
  「數千里長河,所謂百年不遇甚至千年不遇洪峰來時,自上游到下游層層蓄勢,節節轉折,驚濤疊浪衝擊下來,哪次沒有個別潰堤?」
  
  「按照你這樣罪名,自己州郡堤防修的不厚不固,被斥責甚至罷免時,難道還要埋怨上游堤防築的太好,沒有潰堤消勢?」
  
  葉青說到這裡促狹一笑:「真要這樣,去年大颱風雨,東海龍君送雨水溯河而上,要按兩位姐姐的立場來說,豈不是坑爹?」
  
  「坑爹?」恨云呆了呆,才反應過來,是說自家的君父,這傢伙真是什麼都敢說!
  
  明明自己父親被調侃,她卻生不起氣,撲哧笑出聲:「你這壞書生,油嘴滑舌不說,當這個龍君很是稱職,難怪君父說……」
  
  她話音一顫.就紅了臉不再說。
jazzsax 發表於 2013-11-7 14:01
第四卷 第一百九十八章 小龍女

  葉青能猜到些,追問:「是什麼?」
  
  「……要是龍身的話,會是好龍君,有事可以多多請教,我這小龍女,職務有麻煩都可以問你……」恨云咬牙切齒,極不喜歡君父這種把女兒賣掉的感覺,遷怒一樣盯了一眼:「這下你得意了吧!」
  
  葉青訕訕,不是恨云的羞惱,只想不到自己在便宜准岳父裡,有這樣高的評價,真心有點意外!
  
  姐姐驚雨察顏觀色,微微一笑,解釋:「君父有應州權限,調看過葉君……哦,金陽湖龍孫試煉記錄,自開始時,連普通行云布雨都不會,到第七年就進入了道境,這種潛力真可謂龍君種子,要是龍身,會當作族裡未來之星來載培。
  
  龍君特別叮囑過,這事龍族內部知道就可,明面還避免說是葉青替身,免得給他帶來麻煩。
  
  「自家君父這種特別關注,放在族內新起之秀上就罷了,放在外族人身上,真是前所未有。」驚雨想著,心中有些難以描述的滋味。
  
  轉念壓下,凝望著葉青,正色說著:「為了這場雨事,葉君親自來說,可見是看重的,南滄郡我和妹妹不敢說能做主,但掌水正使不太管事,雨事都是交給我們在完成,自儘量使雨水北偏……至於州裡,我會和君父說明,懇請聯合幾郡,還是有幾分把握。」
  
  葉青點點頭,表示信任。
  
  驚雨這時凝視葉青,黯然一嘆:「其實葉君是知道我們龍女的宿命,可以說……我和妹妹現在能這樣逍遙,以天庭正職脫開了龍宮束縛,大半是君父出於對葉青建議的看重……此情此恩,真不知如何還報了。」
  
  葉青喝一口茶,微笑不語,期待著下文。
  
  「當然,前約還是有效……」驚雨與妹妹相視一眼,壓下心中一點忐忑,鼓起勇氣說:「只要葉君還願意,我們姐妹甘願託身以侍,伴君終老。」
  
  額墜金色明珠裡,嬌小龍影靜謐而臥,頭顱微抬,眸中金色,這時感覺不到過去威嚴,反有點祈求味道。
  
  終於攤牌了,葉青心中一喜,以前的都只能說是半真半假,但這話一出,就是真的許諾了。
  
  這時葉青自毫不猶豫,都走到這步,會不要?
  
  自己又不是有病,再說開玩笑時怎麼樣都無所謂,這時只要稍有遲疑,就會在兩隻龍女心裡刺下心病,連忙說著:「我自是願意。」
  
  姐妹都鬆了口氣,避開他的炯炯目光,驚雨更微紅著臉:「既是這樣,葉君就是我們夫君了,夫君以後有什麼要求,其實只管吩咐妾身,不必這樣謹慎建議。」
  
  「原來是這樣啊……」
  
  葉青有些瞭然,目光柔和,暗忖是自己這次說話過於謹慎——和以前童生時無知無畏還是有很大不同,這雖是現在身份高出一線,有意表現出對她們的尊重,就少一種家人說話的隨意。
  
  雖他表現的不明顯,這兩隻龍冇女都是明心慧性,體會到了,才會這樣擔心,善始善終,是誰都喜歡,婚姻不諧,縱是龍女都不好過。
  
  「還是你們龍女更講感情一些。」葉青這樣暗嘆,既找到根結,就不再客氣:「你我都非是凡人,這個事一言既定,何必儀式,不必再議了,開飯再說,夫君我可是真餓了!
  
  「要用些什麼?」
  
  「你們平時用什麼,就上吧,既當了龍族女婿,也要體驗一下龍族生活啊。」葉青有些無恥的說著:「對了,把周鈴叫進來吧,她也不是外人。」
  
  兩女嗔視一眼,沒有多說,下去準備。
  
  一時間沒有人,這間煉丹室一樣簡陋閨房,是龍女生活日常,除每天輪流上值,就是看看書寫寫字,標準宅女兩枚
  
  只是看著這雨器,云端下望,大地宛是一面無垠氈毯,人群和螞蟻一樣,或這樣的視角就是龍族高傲心態的來源?
  
  那九宵之上的道君和五帝,又是怎麼樣的視角,怎麼樣心態?
  
  大地棋盤,蒼生棋子?
  
  葉青觀看著自己的氣運,只見又有一支細細氣運匯入了自己氣運之溪,這是龍女明確嫁過來後產生。
  
  只是這樣細細分支,非常孱弱,讓葉青失笑,這只是龍女自己投資,卻和龍宮沒有關係,真是龍宮投資,至少倍增吧?
  
  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自己是進士,才有這待遇,要想龍宮投資?
  
  除非自己成為應州之王,而且還不是官,必須是正式封王或稱王,統治應州,說不定可以。
  
  「來了!「姐姐驚雨,妹妹恨云,都端著盤子過來,後面周鈴還拿著酒,一副不自在的樣子。
  
  雖道法顯聖的世界,她通過公門知道有水府存在,可真正進來還是第一次。
  
  「上菜,上酒!」葉青一看七八隻菜,酒傾到杯裡金黃色,就毫不遲疑飲了一杯,只聽「咕」的一聲。
  
  小小丹室,丹香隱隱,聊著天,幾杯酒下去,半年未見的陌生漸漸消除,氣氛就融融起來。
  
  閒話只管置評,被稱讚,被笑著吹牛皮,葉青都隨意的很,可這幾天裡涉著她們的工作,做的好壞,葉青都只是建議。
  
  絕非姐姐驚雨所言「只管吩咐」,這是相處基本原則。
  
  「別看她們相識以來,不擺架子,但這只是態度,本質上能凝聚出龍珠,初化蛟龍之身,豈會是凡輩?」
  
  鯉魚,金背鯉魚,青須金背鯉魚。
  
  蛟龍,兩角蛟龍,雷雨扶搖真龍。
  
  朝廷「紫金魚袋」服色制度,三品以上青紫袍,佩金魚袋,內閣執政在腰右配的鯉魚袋,內盛有鯉魚金符,只是青須金背鯉魚——當然這雖是鯉魚,卻比葉青大了許多倍。
  
  不過只要一天不能自成黨羽,就化不了蛟龍。
  
  「人道標準更看氣運資源,和龍族並不等同,用修業的標準更能契合……只論道境修業的話,這兩隻龍女就相當於築基巔峰,半步踏入真境,高於同進士水準,卻低於進士。
  
  可龍族天生高貴,蛟龍之身圓滿就有三千壽,而進土、仙宗門主只要未成真仙,都還沒有這十分之一,人身不同龍身,除非打破生死界限,否則就不能比。
  
  「壽命就罷了,她們今年剛滿二十歲,兩年前相識時就已聚出龍珠,當時只有十八歲……這放在人類中都是極年輕,以龍族壽命而言更相當於幼童蒙學就有這水平,直接把我這穿越者的進速都比了下去。」
  
  「龍性本傲,這樣的龍族天才,蛟龍心性,就算是女身而侷限於宿命,自有一番獨立的見識,有著自己尊嚴。」
  
  「我當初寒微時就一直被她們寄以厚望,引為道侶一樣尊重,這是對我的尊重,也是對這段感情的經營……說實話是挺好的滋味,現在我至進士,地位對調過來,豈能不投桃報李?」
  
  葉青心裡就樣想著,就算前世破滅,入鄉隨俗,心裡始終堅持一些理念,或這些就是穿越者僅存的堅持了。
  
  葉青反過來舉觴勸酒,笑著:「龍宮富貴,一點不假,來,你們也多飲幾杯,用的才痛快!」
  
  說罷四人舉杯同飲,不一時便酒酣耳熱。
  
  兩隻龍女漸漸感覺到葉青的尊重態度,心中雖有些訝異,卻暗暗歡喜……沒有人不喜歡被尊重的感覺。
  
  「按照習俗,我雖是龍女,卻也要侍奉,本有心理準備,不想卻受到這樣冇尊重,以後的生活就快意許多了。」
  
  「和這個男人一生之約,就算他不能成真仙,一榜天人受了本命無辰丹,逆天改命至先天道體,已是半仙之體,只要在這基礎上純化圓滿,能活到三百歲。」驚雨揉著手心,有點小糾結,當初想好可是百年。
  
  「雖許多一榜進士未能圓滿,還達不到這壽數,又或中途夭折……不管怎麼說,我和妹妹在童生時就認識,看著他一步步上來,總希望他能活得久些,這壽命在人類身體是極限,對我們龍族來說,也是不短的時光了。」
  
  相當凡女人生十年,足使這男人在她們生命中留下難以磨滅印記,已不容她們不去正視。
  
  「成就真仙,呃,豈不是一輩子都……」恨云突發現這個問題,不由呆一下,情緒複雜起來。
  
  「應不會,一榜進士每朝幾百,少數二榜進士,極少數三榜同進士,活上三百歲的都有千個,但有幾人能成真仙?每朝不過十指之數!我可不認為我們姐妹運氣這樣佳,選個童生都是未來仙人……」
  
  小龍女暗暗搖首,看看面前這少年,面相實和她們自己一樣嫩,這是人類中不世出的天才。
  
  她突對自己結論有些不自信,心情複雜了,不知道是希望他成就真仙,還是希望他平庸,只是細想:「要是成就真仙,我們姐妹怎麼辦呢?」
  
  「我還想著了結這段緣分,帶著姐姐周遊四海,看看廣闊天地,豈甘心淪為禁臠之流?呸呸,童言無忌……」
  
  「我臉上有花麼?」葉青摸摸臉頰:「還是說你今天才發現自己夫君很帥.很很帥,無敵帥?」
  
  這打趣本是引起龍女妹妹反擊,但恨云只是惡狠狠白了他一眼,沒有和往常一樣反駁,紅著臉扭過首去。
  
  「呃……這也生氣。」
  
  「要你管!」
  
  「不管就不管嘛,你可別後悔!」葉青跳逗著她。
  
  驚雨噗嗤一笑:「小妹就是這脾氣,葉……夫君別老和她鬥氣啊。」
  
  「我聽姐姐的。」葉青笑了,作出不和妹妹計較的樣子,轉移了話題,說起最近寫的《封神三國演義>。
  
  「……我還沒寫完,不過知道兩位姐姐喜歡看書,就帶來給你們看看。」
  
  驚雨眼睛一亮,只是微笑接過,恨云顧不得置氣,心急搶過來翻看,「咦」一聲,抬起頭來:「親筆手稿,你可有心了,這算是孤本吧?」
  
  葉青知道她的喜好,笑著點頭:「可以這麼算。」
  
  又說些閒話,繼講了上回還沒講完的故事,這可不是《封神三國演義>了,而是《新版神雕演義>。
  
  說到神雕大俠楊過持先天重劍在域外風雲,殺敵無數,立下威名,終於歸來九州赴十六載之約,又有宿敵金輪法王龍象神獄功大成,前來阻撓,配合魔軍圍堵,幾乎陷入死地,但楊過這十六年相思入骨,創下獨門新功「黯然銷魂掌」,一下拍死這宿敵,破陣而出。
  
  又入得幽冥絕地「絕情谷」,卻不見心愛小龍女姑姑身影,頓面如死灰,對著九幽之淵:「我早知她是有意哄我。
  
  說完仰天長嘯一聲,其聲悲烈,震於十里,趕來的幾女追之不及,眼睜睜看著他跳下淵崖,卻有著郭襄跟著跳了下去。
  
  兩隻龍女聽到這裡,心中都是暗嗔:「這哪裡是楊大俠,分明是自比!」
  
  啐一口,這時緊張這一對宿世情人結局,急著追問:「怎麼樣了?不會就這樣都死了罷?」
  
  「當然……不會死,過兒與姑姑都不會,死不就是虐主了?」葉青笑了笑:「今天連載結束,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恨云在葉青似笑非笑的目光下紅了臉,忍不住羞惱:「又來這一套!我很傻麼,還有一直就想說了,女主角非得叫小龍女麼?」
  
  「冤枉啊,這故事本來就這樣,我也是聽人說……」
  
  「聽人說?聽誰說的,我看遍小說藏書都沒有見過。」恨云斜睨著他,冷笑:「還是說哪家新出的評書,你說了,我立刻趕過去查——你接著哄,編的不圓,要你好看!」
  
  張牙舞爪,一點沒有威力,葉青心中暗笑,老實交代:「小時家門口路過的一位叫金庸的大俠,呃……」
  
  卻是被她撲在了地上。
  
  「去死!我還會信你麼!叫小龍女就罷,還非得叫姑姑,你都存的什麼心思,我很老么?還是說你這個大色狼,還想找第三第四個龍女?」
  
  恨云騎在葉青腰間,小手掐著脖子,龍女也在意年齡,作出惡狠狠樣子:「今天你又不趕時間,非得把結局給我講完不可!」
  
  「你放手,我要沒氣了……我說完,我說完……」葉青苦笑:「這小龍女只要不化蛟龍之身,力氣上還真比不過自己了……但還推不得,一變龍就壓不住。」
  
  整頓起來,說完這段十六年絕戀終成眷屬的故事,兩龍女才是心滿意足,只是對結局有著微詞。
  
  「郭襄還是很可憐,為什麼不一起呢?留下她一個人孤零零,就算是結果?」說著,就掃看了下周鈴,在龍女眼中,這周鈴是原型了。
  
  「這是金庸大俠說的評書,改不得。」葉青說著,只在溫適黃玉地板上一躺:「其實上次來,我就想這樣做了,只是怕被兩位姐姐暴打……」
  
  「哼,你現在就不怕了?」恨云揮揮小拳頭。
  
  葉青壞笑著建議:「或還是怕的,要不姐姐試試看?」
  
  「試什麼……」恨云醒悟過來,瞪了他一眼:「信你才有鬼,你要是怕,上次還會搶我龍珠……」
  
  說到這裡又說不下去,恨云下意識回望胞姐一眼,撞見她望來目光,觸電一樣收回,姐妹都是俏臉緋紅。
  
  葉青嘿嘿一笑,暗自得意,這對雙胞胎龍女,姐姐那次收的龍珠是意外,妹妹那次就是蓄謀欺凌,當時還是舉子就敢這樣,算是天下獨一了。
  
  也不揭破她們的小心思,正得意時,突周鈴移了過來,她剛才開始就苦著臉,猶豫了許久,突靠上來眼巴巴問著:「郭襄真的被楊過趕走了?」
  
  葉青一怔,突展開笑顏:「金大俠也許讓楊過趕走了郭襄,我可不會!」
  
  周鈴頓時鬆了口氣,露出一絲笑容。
  
  鬧了一會,葉青收斂了笑意,說著:「你們也知道我修煉了黑德之道了吧?」
  
  驚雨見葉青說著正事,也認真回答:「知道了,水德和我們龍族有源流,我們龍族也有不少修煉水德,夫君的情況,我們一看就知道,這是純粹的五德氣運修法吧?」
  
  「嗯,是,五德之道,原本就是天地之間的大氣運,故最正宗的辦法就是不用道法,不用神通,純以氣運修之。」葉青平靜的說著。
  
  恨云這時也不打又,沉吟了下說:「可是五德單靠氣運成道,已被五帝佔了,再也沒有位置了,就算你成為一朝太祖,離氣運成道還差了不少。」
  
  就算再嬉笑,她們都是龍女,葉青淡淡一笑:「我只要在下卷時以氣運奠基圓滿就可。」
  
  這並不是真話,卻更符合實際,龍女都鬆了口氣,驚雨就說著:「夫君,這要求就不難了,您現在差之不多了,或我請君父助你一臂之力?」
  
  「不必了,有你們嫁給我,氣運就差不多了,這次豐收收割,以及大風雨後,我就會出兵,殺得草原靠近的刺探之族。」
  
  「只要成功,我就名震應州,再無人敢輕視我和我葉族,黑德第四層氣運圓滿,就湊足了。」
  
  「這和你們沒有多少關係,只是知會你們一聲。」葉青說完這些,不再說話,遠遠望去。
  
  一些殺氣凝聚,毫不掩飾,驚雨凝看上去,不由有些恍惚。
jazzsax 發表於 2013-11-8 15:27
第四卷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七兵宗

  風雨
  
  濃重黑云密佈,一個閃電,把大地照得雪亮,接著就是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雷,傾盆大雨直瀉而下,湖水驚濤駭浪,堤岸都飛濺著水,少數幾個行人見之駭然。
  
  湖中寧靜幽幽,只是水府穹頂蓄滿了水靈,下起了雨。
  
  葉青自沉睡中甦醒,恍惚上次同是這樣熟悉的景像,門口有著腳聲,提著燈籠,這次沒有猶豫,試探問:「夫君醒來了嗎?」
  
  「醒了,姐姐請進。」
  
  吱一聲門開,燈籠轉過屏風,龍女一福。
  
  「這是姐姐還是妹妹?」葉青辨一下,沒額綴龍珠,看不出端倪,模糊應了:「姐姐早上好。」
  
  龍女目光一閃,她沒有看成笑話,就不揭破,搖了搖手中一隻天符:「我要去行云布雨事,夫君來否?」
  
  天符看上去不過寸許,帶著金光,光色甚晶明,葉青放鬆下來,問著:「上面有什麼命令?」
  
  「還能是什麼命令,嚴防死守……不過君父已暗示過州裡諸郡,只管北移到草原,要打官司自有它頂著……」巧笑聲顯了痕跡,葉青恍然——這次來叫的卻是妹妹恨云了。
  
  「啊,對了,雨器呢?」
  
  葉青取出雨器,云水圖在房間裡浮現。
  
  她就指點著:「來得的積雨云有兩撥,在郡南分成兩道進行過境,分別往北亡口山對面的平原和沙陀原,預計過境速度極快,時間大約一個時辰,這兩處云程合有七百里,怕是……」
  
  、「是趕不急?」葉青主掌過水府,對少君一級行速很清楚,不過更有過數家水府聯合施法的經驗,就面色古怪:「就沒人支援?你老爹是州級水府,臨事節制權,不照顧一下女兒?」
  
  「君父豈是徇私之人!」恨云瞥了葉青一眼,見他一臉不信,拿他沒有辦法:「我們姐妹兩人都在,算上樑少君,有三個少君級別,別家郡級水府不找我們要支援就不錯了!
  
  「其實還是有照顧……」龍女臉紅一下,小聲說:「但君父特意傳訊問了,知道你還留在這裡,就表示放心。」
  
  葉青恍然,苦笑:「原來被抓壯丁了啊。」
  
  「別說這麼難聽好不好,我要化形了,你可別嚇著……
  
  說著,她就隱隱有一團金光出現在身上,緩緩升起,頃刻現出全身,葉青定晴一看,卻見著是一條長達三丈左右的蛟,長著兩隻角,只見這蛟身一現,整個湖水就興起了風浪
  
  蛟龍起而興波起浪,真龍更是風雨雷霆大作,這是本能,恨云總算全神貫注,只是一收,風浪就小了不少,喊著:「快上來!」
  
  葉青暗想,現在真是:「乘龍快婿了!」
  
  就乘了上去,這蛟在水下急駛似飛,轉眼抵達湖面,頭一昂,風浪立時高湧起數丈之高,雲霧滾滾,直衝上天。
  
  此時水宮
  
  正使梁少君正團冇團轉,他穿著一身金黃色的官服,套著青絲繡文,看上去很是顧盼生輝,但身體內卻有一股隱隱的黯淡,只是問著:「天符呢?」
  
  「副使已經接去」
  
  「哦,那就好,那就好。」梁少君鬆了口氣,卻不知一眾水族兵將聽了,面面相覷,露出了絲異色。
  
  不同於人間,水族一向實力為尊,越底層越是這樣,有人投靠恨云驚雨的就暗暗慶幸,沒有投靠也心思活躍起來:「或許跟了女主人,也不算丟臉?」
  
  狂風撲面,山海怒吼。
  
  這龐然無際雷雨云,數萬噸云水,蛟龍之身和水府之力牽引下,順利越過山嶺北上,沿途有下著暴雨,但只是底層水氣積聚,只下一陣就後繼無力停息了,不算是大災難。
  
  過了最北霍山的分水嶺就是草原,龍身驟一輕,不再行動遲緩,雨勢瓢潑而下,到這時積重難返,除非太平湖龍君這樣州級層次親來,否則都是沒轍。
  
  暴雨如注,一道道閃電撕裂夜幕,這時不用再背負云氣,雷雨云中,兩人氣氛輕鬆許多。
  
  「我這是標準的『乘龍一陝婿了!」
  
  「以後小心床上壓死你!」恨云語氣狠狠,聲音有些乏力,以身抗衡天地,縱有水府之力加持,也消耗極大。
  
  除了上次被葉青搶了龍珠後蹂躪欺負,這算是她最虛弱時。
  
  葉青體諒解不再和她開玩笑,取出雨器看了看,回首天南對比著,數百里外又一波濃黑云氣將要過來,就往回趕。
  
  「孽龍!」一道劍光自地上轟了上去。
  
  「小心!」葉青示警,一道黑德云氣,防護罩住自己和恨云的要害……龍身太長,實在無法周全。
  
  劍光矯如迅雷,繞過防護主體,龍背破出血洞。
  
  恨云痛哼一聲,一條水缸粗細雷蛇從天而降,明明煌煌,濃重黑云觸之即散,只有煊赫的雷光充斥天地之間,直擊而下去。
  
  這是龍族修煉的雷霆,藉著雷雨,葉青看了下去,瞬間看見地上有著法陣,使了法寶,電光瞬間落下,擊碎了幾道護體符光,眼見就要擊碎下面的幾個道人,卻被一件異寶抵消中和。
  
  雷閃消去,沒入層層黑云。
  
  這時臨危爆發之後,恨云臉色一下蒼白,本就是虛弱,這時隋況越發不妙,保持龍身都有些吃力,白光閃過化回人身原形,顧不得多看敵人,回身抱住了葉青,兩人就一起在萬丈高空中疾墜而下!
  
  風聲在耳呼嘯,臨空不停地下墜,衣服在高空寒冷冰晶沾染下飛速凝霜。
  
  葉青再顧不得咒罵,看到她背上傷勢深可見骨,血泉噴湧,連忙用手緊摀住:「怎麼樣了,有藥沒有!」
  
  「有……」恨云臉色越發蒼白,抖著手要取出懷中傷藥,卻怎麼辦不到,還是葉青幫她拿出來敷上,血水就要衝破藥敷,被葉青死按住,在寒氣下飛快凝結凍住。
  
  「內腑有受傷沒有?」
  
  恨云氣息虛弱,卻還是能說得了話,搖搖頭:「沒事,剛才避過了要害,只是外傷,只要變回龍身,這點傷很快就好。」
  
  問題是她現在虛弱得變不回,得找個地方恢復靈力,而敵人吃過了虧,顯不會給她變回龍身的機會!
  
  葉青沒有多說什麼,凝望黑暗,神情冰冷,黑帝天一經在身體瘋狂運轉,靈犀返照大衍神術展開,取出一張符咒撕開,頓時就慢了下去。
  
  茫茫青黑的大雨中,閃動點點金黃劍光,一群嗜血鯊魚一樣,在循游交織……徐徐落地後,一個道人並不進攻,只是「咦」了聲,對葉青微微頷首:「貧道七兵宗見過道友,道友何必趟這渾水?」
  
  又把目光看向了龍女:「師伯早算準你們南朝不要臉,果連水府都出手,今日越過北界,就是有罪!」
  
  「天庭正神,你敢殺!」葉青冷笑。
  
  「哼!你們在南滄郡裡自是正神,過了這線,誤傷又如何?大不了到上面打些口水仗,怕什麼?」道士聲音有些忌憚:「而且,雖設下大陣,傷著了,卻也沒有死,我們出手有分寸。」
  
  「也讓我給你一些分寸!」抱著她身形空中一轉,大五行遁法借天地水勢,黑水幽幽如鏡沒入,在半裡外透出來身形,就在這道士身後一拳驟擊!
  
  「鏘!」拳劍金鐵交擊聲音,道人不可思議睜大了眼。
  
  接著又是一拳,拳頭在眼前綻放到最大冇,護體金光只來得及閃一下,臉上就是劇痛傳來,嘴裡儘是血腥味道。
  
  「這是高手!」道士合劍疾退,呸了口血,幾顆牙齒掉了出來,劍光一閃就遁:「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七兵宗會記住你們!」
  
  「刺客暗殺手段,打不過就搬師長救兵,傾門報復,這就是所謂仙門大宗?」葉青冷笑著也不追,掌心瑩藍電光大亮,一下長電劃空而至。
  
  這電光極小極細,遠不及恨云瀕危爆發的一擊驚雷,被這電光臨身一激,道士身形陡和劍光分離,劍遁瞬間被破,就摔了下去。
  
  半空勉強穩住身形,咬牙取出一個玉符,心痛看一眼,一下貼在額上……就看見面前黑水幽幽閃過,葉青又一拳暴擊而下,拳上電光繚繞,與光層層抵消不見,一拳鎮壓下來!
  
  千錘百煉的劍技本身,忙以劍護身,聽「咔」一響,法劍折斷!
  
  接著,就是眼前一黑,天地沉寂下來。
  
  不過,人也沒有死掉,葉青冷冷看著,前世許多戰爭結束,都是這種場面……只留下一個淒涼的戰場。
  
  無聲站一會,葉青望著漆黑天空,任寒冷雨水滲透著身體,心裡漸漸涼了下去,手握緊了拳,一種久違的憤怒,再度升騰起來……
  
  大雨如瀑,蒼山與雨幕間。
  
  「姐姐不會有事吧?」恨云縮在葉青懷裡,急得哭出來,別看平時總是置氣鬥嘴,這時才見姐妹間的感情。
  
  現在她恢復些靈力,就想勉強變一次龍身載葉青回去,被葉青厲聲阻止了。
  
  葉青在戰鬥中連用兩次雷法,靈力損失很大,只能拚命轉運黑帝天一經,調動每一絲靈力來催動大五行遁法,五行遁法有水、土、木三行並用疾行,還用青螺雨器呼叫:「驚雨姐姐回來!不要越過郡北線,對面有埋伏!」
  
  雨中就可傳訊,大劫影響產生颱風雨有很強元磁干擾,剛才呼叫到現在,都沒有完整通訊,斷斷續續,勉強把「回來」的意思傳到達,不知驚雨聽進去沒有。
  
  幾次相處熟悉以後,就看出這姐姐平平靜靜的外表下面,其實是個認死理的固執女子,遠不如妹妹恨云更會靈活變通。
  
  「七兵宗……」
  
  葉青默念一句,眸如深淵,抱緊了恨云,轉身就往回走。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mk2258

LV:9 元老

追蹤
  • 1120

    主題

  • 100531

    回文

  • 46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