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青帝 作者:荊柯守 (已完成)

   
mk2258 2013-8-1 21:23:4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63 4220178
jazzsax 發表於 2013-11-21 14:35
第五卷 第二百二十一章 偷天換日

「大事已定天庭還是出手啟用九州封土體繫了」

封土上明光一閃,印下的精氣神三層完整烙印啟動,而天符上青紫光一閃,不接受這烙印,但也不排斥封土的變化。

「雖還驅不動這紫金天符,但有它寄體封土,就可借用一分力量了」葉青收回神念,強壓心中歡喜,定了定神,繼續關注著。

靈犀反照感應下,混亂氣息在方圓百里出現了六道,天頂上盤旋一圈,都被這燃燒的處處篝火吸引投過來,幽光中閃動著氣息,上面浮現出種種面孔:「這裡是裡世界轉化之所。「

「殺」

「搶奪身軀」

但卻對普通人熟視無睹,順著滲透下來的影子撲了上去,人群一陣騷動,芊芊和曹白靜立刻舉符,按照著原本設計,幾道光擊了過去,卻見這些邪魔陣勢一變,硬是轉移傷害到其中之一,瞬間掉下來一隻七竅流血的木偶——不是替身命偶,是藏魂戰偶

外域的破界登陸道具

就在這時,金色光暈自祭壇上照射出來,當它高高昇起,這地下室裡就似升起了新的太陽

任誰也看不清這金色小太陽中的一寸青黑泥土,只有溫暖的光輝映照著這空間,所有人都感到身心充滿力量,所有外域邪魔卻驚恐嘶喊,冒著煙火,連帶著藏魂戰偶都在空氣中燃盡。

地下室的空氣沉陷下去,光線扭曲成一個金色漩渦,似自虛空中吹出風來,帶著寒意與憎惡,甚至有一隻隻白骨的手伸上來。

人群中一陣陣抽著冷氣,鏘鏘鏘拔出,卻見這些也在金光中節節消退,彷彿幻影一樣煙消云散。

芊芊和曹白靜驚訝的小嘴微張,她們靈覺感覺到危機,清楚這是不幻象,更能體會到這金光強大

「這是道域,這已不是凡世的東西了」

這時封土中刷一下射出小半片紫金天符,陡擊穿了虛空,射到幽深黑洞下的血紅色世界,臉盆大小的洞口下,云海血海翻滾。

裡世界開啟了,而失去這紫金天符,封土的金光瞬間縮水大半,並且暗淡下來。

而幽深黑洞下的血紅色世界,紫光君臨化作煌煌旭日,陽光照射下去,血色云海蕩漾著破開,又恢復,再破開……

「轟」一大團氣息炸開,巨浪迎面撲來,天地都劇烈震動,但又彷彿看著全息電影一樣。

一剎間葉青閉上了眼,心裡卻似看見了鴻蒙開闢之景,眼中一片迷離,一道云氣旋轉下來,纏繞全身,頓時之間,原本幽黑的黑德之氣,頓時絲絲轉化,變成了白氣,卻縮小了許多倍。

這還罷了,卻有一絲微弱,卻玄之又玄的力量,這就是穿越者的道。

本世界,氣運還是按照白紅黃青紫來升級,而五德卻是按照五行生剋之理來排,水生木,這種理論或者規則,在這改天換地之時就被打破了。

在這時,和氣運完全合之一理。

只是片刻之間,周圍一片混沌,葉青立於其中,就見著天地開闢,一一繁衍,無數陰魂被火焰驅散,兵器凝結成金屬,血淵被清流沖淡,骷髏被厚土覆蓋,而青翠的森林生長起來……

五氣流轉,又有三道清光映射,山川、河流、城池,紛紛浮現又消失,無數人影誕生、成長、漁獵、耕作、呼喊、修煉、死去,種種氣運交合著,相爭著,似在演化著漫長歷史活劇,又似剛剛學畫的幼童,在畫板上反覆塗抹重作

紫金天符越閃越急,不斷排開周圍血云,催促著下面的演化,它暫時壓制住陰面,但終歸代替不了真正太陽,只能維持幾分鐘時間。

這樣的拉鋸和等待中,中閃過一場景,粉紅零落的桃園中,黑牛白馬為祭,三人對著香案而拜:「念劉備、關羽、張飛,雖是異姓,既結為兄弟,則同心協力……」

葉青精神一震,眼見這三人影像就要模糊,直接將這半本原稿投入

轟——

蒼茫千里,龍蛇起陸,陡崛起一氣,金黃浩蕩,帶著一種悠久深邃的文明氣息降臨而下

很是強大,很是凝聚,很是深遠

這片裡世界,十幾道氣本能感覺到滅頂危機,陡停止相爭,自發凝聚成一處,匯聚更大十幾倍的金黃氣,碾壓下來

葉青握緊了手,只見這兩金黃氣相爭,重重圍困,眼見葉青這道就要敗落

「唰」半本原稿翻一頁,顯出皇帝的紫字,上書:「還不錯。」

「還不錯?」葉青望著云海上這三字,有點想笑,很快就笑不出來,只見這三字化作一道紫華之氣,細如髮絲,卻瞬間凝聚了葉青那道金黃氣,化作一金色蛟龍,雙角,碧眼紫睛。

陡掙脫了圍困,逆襲向一道敵氣。

「這是這是前朝龍氣」葉青頓時心中有了絲明悟,知道這道敵氣是前朝龍氣,十餘歷朝龍氣,都是統治過應州,但已經過去了,不成形。

而這一絲淡紫帝氣,在裡世界沒有皇帝「主帝氣」的鎮壓,立刻顯出蛟龍,質量高出不少。

果見這前朝龍氣殘缺不成龍型,又被本朝克制,直接被龍角頂破、吞噬、消化,這金色真龍硬頂著周圍攻擊,流血玄黃,成功消化了前朝龍氣,壯大一分,腳上長出一隻爪子來,這又瞬間撲向下一道——前前朝的龍氣。

「結局已明朗了」葉青微微一笑,看著這一道道逆襲過,金色蛟龍漸漸成長、壯大,生出兩爪、三爪、四爪……而下面顯現出無數畫面,有大江東逝,五嶽而立,平原大地,一種熟悉的氣息隨之產生。

這正是「封神三國演義」的世界。

這城池越來越趨近地球漢朝的風格。

桃園更穩定下來,誓畢,劉備、關羽、張飛三人,相視大笑,宰牛設酒,桃園的門打開,外面道路、人物,都蔓延開去,一切都是《封神三國演義》中描述的那樣。

而在這時,界膜中微微顫動,葉青抬起望去,半空中,一小半紫金的天符載浮載沉,眼看只剩下最後兩條前朝龍氣,正屏住了呼吸,又一個黑洞打開了

「轟」一小半片紫金天符陡擊穿了虛空,急射而至

在各自背後不同的寄體封土影響下,兩符猛然撞擊在一起,一面天地幽暗的深淵浮現出來,浮著一朵黑色蓮花,幽光侵蝕著這片裡世界,幾道龍氣都是觸之即縮,節節避讓。

「那幫術師團都是廢物還有一塊封土也弄丟了?封土讓外域邪魔給滲透成功就算了,天符也能被滲透?」

葉青目瞪口呆,心裡怒吼,卻是明白,眼下天庭不得不分出大部分精力來鎮壓陰面,又要維持青穹周天大陣防止大規模湧入,無疑是難以照顧得面面俱到。

而在這兩大世界上下對衝撞擊的剎那,外域力量得到整個外域世界的勢能加成,這黑蓮深淵才能這樣威風八面,根本不可阻擋

葉青心都涼了半截

一旦成功,應州就要不可逆轉化作深淵之地,八百萬,近千萬人口基數,前世最多都只是兩三百萬新州小國,沒有這級別的大州被轉化過,這裡一旦開啟,必會化成外巢,所有人都要完蛋

「我參與那夜之事,別管有沒有做錯,氣運反噬下來更是要毀滅……自己重生走到這步,經過無數艱難,難道就要認輸了麼」

「不,絕不」

就在這時,突一道青紫之光出現,這卻是川林筆記,在葉青目光中,這青紫之光抗住了黑蓮深淵,阻止了深淵化。

黑蓮深淵連連後退,卻有一道聲音憤怒高喊:「這是半片天書你背叛了教主,背叛了聖人」

葉青這時已驚出了一聲冷汗,心念一動,天書瞬間擊穿黑蓮,但只見黑蓮碎片瞬間下降,卻消失不見。

只是片刻,一切異相消失。

葉青的聲音在地下室裡顯得有些憂鬱:「點燈吧,不,沒事了,直接開門,我們出去罷。」

呂尚靜就笑著:「剛才異相彩變,一彈指都幻化成虛,我卻受了一場驚,還是上去塌實。」

葉青點頭稱是,笑:「你這鎮靜功夫真不少了,一起上去吧」

一行人就和掀動了機簧一樣,「霍」站起身來,連忙開了門,這時陽光就灑了下來,原來卻是日食結束了。

葉青緩步而上看去,陽光燦爛,看得清,依舊是在庭院中,連綿的精舍沿著排開,一條小道蜿蜒委蛇通向院外而去——甚是安謐恬祥。

葉青有些恍惚,彷彿這一切都是夢,但仔細看去,卻見著自身的黑德之氣,已化成了絲絲白氣。

心裡頓時有了明悟,再浮現出一些篇章,運轉起來,頓時絲絲白氣裡,漸漸染上了一絲絲金德之氣。

這正是金德的修煉方法。

本來這情況斷無可能,但改天換地之下,卻還是完成了。

這個口子打開了,穿越者的道就形成了,下面就是繼續修煉,表面上看,這金德之氣只有一層,但實質濃度卻相當於四轉,這樣修下去,抵達金德四層大圓滿,就可又轉化成火德的紅色。

這層層而上,最後抵達的,將是木德的青色。

卻完全不同原來的青德。
jazzsax 發表於 2013-11-21 14:45
第五卷 第二百二十二章 通氣

  亥時初刻,夜幕深沉,星河橫貫天極,細心的人就會發現,群星比以前璀璨,中有五顆紫星更是明亮……這是五位帝星,天道的中流砥柱。
  
  大地陷入沉睡,北邙山南,許多人家喧囂沸騰,唯葉府寂寂寧靜,只有各處篝火通明。
  
  深處地下的一間暗室裡,燈火靜靜明亮,有著微微的空氣流動,新鮮而無濁氣,且是地下,在這深秋的夜裡很是緩和。
  
  安定氛圍裡,又一盞琉璃燈從轉角過來,腳步盈盈,隱隱柔和小聲談論:「夫君說這是通風口法陣的作用,開著很昂貴,記得子楠說過多少錢來著……」
  
  「嗯,用的靈符驅動,一天就要十兩銀子,呼吸一口就都是錢呢……」
  
  葉青聽得失笑,擱下筆看向進來的幾女:「你們真是,弄得個個和財迷一樣……關鍵時還是得用。」
  
  曹白靜嗔一眼:「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夫君你可別逼我揭老底。」
  
  江子楠豎起耳朵,芊芊捂著嘴笑,葉青立刻顧左右而言他:「子楠,名單的人都來了麼?」
  
  說到正職之事,江子楠立刻拋下八卦之心,神情認真起來:「都已在地下大廳就位等候,公子要他們看的《封神三國演義》,都已發下去。」
  
  「那就好,我們過去。」葉青起身接過燈,隨手將一塊青黑泥土拋在芊芊手裡:「拿著。」
  
  芊芊有些手忙腳亂接住,小心翼翼,如視珍寶地捧著:「這麼貴重東西,夫君也亂扔……」
  
  「嘿嘿,夫人豈不聞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當著幾女的面這樣說,芊芊紅了臉:「什麼啊……」
  
  「這是日食的一把鑰匙,完成瞞天過海的使命,現在或還算一件法器,但你夫君我不缺這種,夫人留著可以當防守法器。」
  
  葉青說著,看表姐竭力裝作平靜,卻難掩眸中自哀與羨慕,也笑著給她一塊:「這是從邪魔那裡搶來,我重煉過,其中紫金天符力量尚存,還有些玄意,夫人沉入心神其中,對修行很有好處。」
  
  芊芊眸中微閃,瞧著曹白靜驚喜感動的模樣,瞪了自以為得計的葉青一眼。
  
  她哪裡看不出葉青這先抑後揚的手法,也就是表姐身在局中才醒不過來,這時不能說破,就岔開話題:「夫君還有一事忘記了?書被那洞口吞了,萬一以後長公主問起……還能找得回來麼?」
  
  「書?什麼……哦,那本原稿!」葉青呆一下,苦笑著:「都已經被裡世界化去,估計是找不回來了。」
  
  「化去?」芊芊疑惑不解。
  
  葉青憶起前世所聞與親歷,解釋著:「裡世界也有天道,雖小小,但也是天道,從來只有吃進沒有吐出的道理……你夫君我上哪要去找?」
  
  曹白靜也回過神來:「進去,也找不見麼?」
  
  「有一點你們沒想到麼?這書說起來,可是這裡世界天道的本源,冥冥中有冇著定數……」葉青苦笑著,搖搖頭:「這一來就是它命根子,就算進去有門路去追索,我也不敢要啊。「
  
  從房間到廊道里,牆壁上全都是綿延的消聲法紋,屏蔽外面聲音,只聽得幾人輕輕腳步聲,芊芊小心問:「裡世界,到底是什麼?」
  
  「官方定義是天庭封印的一層冥土,但與我們平常說的不同,這整整一層,億萬年積蓄怨靈所化,本世界掠奪自然物種的因果,都會在整個裡世界顯出……這是道法顯聖的世界,既有正顯,就有負顯,有此不為怪,往年都有天庭封印著,偶爾量劫洩露一絲,與主世界重疊一點,就會具現出種種不可思議怪物,對人類、仙道、天庭都飽含憎惡,對於戰亂的天下來說誰碰上誰倒霉,不少成了氣候的蛟都因此而折戟……更別說這此大劫全面爆發,那可真是誰也別笑話誰,大夥兒一起倒霉了。」
  
  「官方定義?那公子的看法呢?」
  
  葉青的神情恍惚一下,捏緊了手,回望著她們:「血色金礦,或說命運的賭盤……贏的人,獲得一切,敗的人,失去一切。」
  
  「啊……」兩女輕叫一聲,相視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我知道夫人你們意思,可惜我們都是練氣以上,沒有推脫餘地,這是天庭的強制,跑也跑不掉……所謂天命,不就是從來如此麼?」
  
  黑暗廊道里,周鈴守在前面門口,聽得回轉身來,沒有出聲,以她看來這其實是假話,至少水府的兩位夫人就提供過跑的機會……只是公子,從來不是會臨陣脫逃的人。
  
  「可以和他們說麼?」芊芊止步門口,小心問。
  
  這一刻,就透露出她本質,還是昔年與自家公子相依為命的小小丫鬟,謹慎守護著自家的一切,生恐引來什麼禍患。
  
  葉青心下暖暖,摸著她柔順的秀髮:「別怕,這時大夥都在一條船上,坦誠些是沒關係,也很有必要的……有準備進入和沒準備進入是完全不同,有些事情到了該交代的時候!」
  
  在人心穩定的條件下,提前屬下認識,有助於戰力的發揮。
  
  「當然普通士兵見識少,會生出疑惑與顧忌,還是只透露給高層……子楠,你去叫你哥哥和呂先生他們過來,我們到偏廳開個小會。」
    偏廳裡,燈火煌煌,幾幅東漢形勢圖赫然高掛,時間從流民起義到諸侯討董到南北諸侯各自混戰都有,可以說在曹操南征之前,各時期所有形勢都一目瞭然。
  
  「諸位!」葉青立在台上,裝作不覺下面十餘人驚奇神色,一眼掃過他們:「想必都見過今天日食,會有疑問在心裡……你們都是我家中棟樑,我不隱瞞什麼。」
  
  當下就將封土的作用一一解釋,但是還是隱瞞了許多重要的部分。
  
  「日食後,有靈氣大潮汐,全州裡世界轉化成歷史戰場,初次會感召所有有修士和武者,基本上都是練氣一層以上,普通人卻不受影響。」
  
  「全天下?」有人連忙問著。
  
  「是,除了少數特殊的人,比如說當今聖上,肯定不在此例。」
  
  前世經驗知道,這是全天下範圍的影響,裡世界顯化是無數年人類掠奪自然物種和自相殘殺積累下的怨靈,域外試圖以此引發大災難,可天庭反應非常快,直接開禁啟用「天下封土」自我防禦體系,導成各州歷史戰場,感召天下群英,濃縮了人族奮鬥興起史詩。
  
  天下諸州諸國總數有二百四十三,但大部分湊數,真正有實力形成獨立歷史傳承的,三十餘州,七十餘藩國,基本都能支撐下來,其餘是新立的小州小藩,就很危險了。
  
  「初次?」
  
  葉青一凝目,還是不隱瞞地說了出來:「不錯,確切來說,會是三次到五次,具體也不清楚,但大危險也是大機遇。」
  
  呂尚靜聽得動容,對自家主公的後台再度有了新的認識,暗忖:「這樣隱秘的消息都如此確切,當不只是龍女主母……莫非那位岳父大人也站出來了?」
  
  葉青沒想到屬下會這麼誤會,他也只解釋到這裡,更多不會說出來。
  
  前世應州穩穩撐了下來,先後感召了三次,每一次都是一座巨冇大金礦開啟……利益一次比一次大!
  
  但那時葉青只是一小角色,對應州歷史隱秘知道的少,在裡面打了幾次醬油冇,而郡望這一層就從裡面獲取許多好處,俞帆更在每一次都大有收穫,奠定了後來爭霸應州的基礎
  
  葉青這世發了狠,手段盡出,一舉把應州歷史戰場更替成封神三國演義歷史,建立起主場優勢,所要圖謀就是霸佔這金礦——或不能成功,但不試試怎知道呢?
  
  越是大州強藩,金礦就越大,卻強強競爭,難以獨佔好處,應州雖是邊遠小州,也有萬年歷史沉積,壟斷難度不小,可一旦成功獲取的好處也極大,就算一些大州豪門都要為之眼紅。
  
  「實際上這就是天人召喚,對於裡世界來講,我們都是上界天人,這就是天人轉生了。」
  
  「但我們應州與別處不同,出現些意外……」
  
  下面出現些笑聲,他們親眼見證這意外,此時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別笑,這是嚴肅的生存命題……別家可都有熟悉這漢室歷史?讓你們多讀封神三國演義,這不是壞事。」
  
  眾人驚異,呂尚靜喟然一嘆:「難怪主公苦心孤詣作此小說,這真是……」
  
  想想半年前就在做,越是深熟悉政事,越是知道這積蓄力量的可怕。
  
  而幾個軍官相視一眼,從戰爭準備上理解,也深深佩服的很:「這是謀算己久的大戰了!」
  
  葉青等他們對此事消化完畢,才是自信一笑:「在座都讀過《封神三國演義》了吧?」
  
  眾人都齊聲笑道:「主公大作,我等怎麼可能沒讀過!」
  
  有些心忖這不是廢話,盛世慕文風,就連張方彪幾個大老粗都跑去聽說書,進士大作,公主推薦,皇帝好評,最最關鍵的是——頂頭上司寫著。
  
  葉青其實也是知道,只是確認一下罷了,又說著:「進入裡世界,有屏蔽,這部分內容你們或會忘記,但有準備總是好些,畢不是完整天道,我進去重言此書,說不定能讓你們回想起來。」
  
  「那是肯定,主公自己寫的書……」葉青這時撫著懷中川林筆記,笑而不語,就算完整天道屏蔽,又何怕了來著?
  
  實際上,自己擊破了黑蓮深淵,邪魔的進入被大大限制,獲取了戰略先機,但葉青前世所處層次太低,這只是猜測,沒有必要這時就說出來,最後只是揮了揮手:「這裡還有一月左右時間,這消息絕不可罅漏,違者軍法處置。」
  
  「在這一月內,你們都要作些準備,這有冊子給你們,到時,我葉家興亡,就此一舉了。」
  
  「願為主公效死!」在場人一起拜下,轟的響徹。
jazzsax 發表於 2013-11-21 15:02
第五卷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一月

  南廉山不遠的日食,就和夢一樣,現在陽光灑落,金光溫暖,已是肅殺的秋季,這陽光就格外可貴。
  
  自日食後,葉青就立刻趕去了南廉山,南廉山山腳下已修建了別墅,這是由一殿一閣一樓一台組成,還有些精舍,附近就是一個小湖,水色蒼碧,林木蔥鬱,一道長橋連接著內外。
  
  這南廉別院已建成了,門口釘子一樣站著四個親兵,又有著親兵巡查,漫步在木橋上,葉青靜靜看著。
  
  下面水波是魚在水中的聲音,有幾隻雀鳥在林中嗚叫,風拂過,池面有著柔和的波紋,絲絲滲出一股普通人難以察覺氣機。
  
  葉青腳步繼續,向一處臨河石亭而去,坐在石墩上,懷顧四周,嘆著:「靈犀返照神術第五重了啊!」
  
  靈犀返照神術窮盡易學、天機、數算,自有種種神通,前四層號稱能知個人禍福,看穿對手氣機。
  
  中四層號稱能知道天地大勢,看得龍氣走向。
  
  高四層據說能探察天數。
  
  日食後破而後立,黑氣化成了白氣,在外表看,外人會認為葉青轉修了金德,反正只要沒有正式奠基,都可隨意切換折騰,沒有人會覺得異常。
  
  歷史上就有人一一試過五德之法,最後選出最合適的一條德行來奠基。
  
  對於傳統五德來說,強調的是水木火土金相生,水火金木土相剋,形成了平衡,但這理論不但不圓滿,使萬物僵化,停留在原處,而且也不符合大道。
  
  這世界不知道,但在地球世界,原本是有五德而無五行,五行是道教後期弄出的理論。
  
  葉青體系裡,沒有相剋這回事,只有自黑而白,自白而紅,自紅而黃,自黃而青,這就是發展論,並且合於龍道。
  
  初九,潛龍勿用,龍潛於淵,陽之深藏,這淵就是水,就是黑(水)德,這就是建立體制,但沒有吸取大眾的力量。
  
  九二,見龍在田,利見大人,這意思是龍出現在地表上,故「見龍在田。」就是白(金德),就是開始接近貴人,尋求扶助,開始爭取群眾的支持。
  
  在葉青的認識裡,九三,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無咎,是指謹慎穩固,不犯錯誤,這同歸到白氣內
  
  九四:或躍在淵,無咎,是指龍經過一段時間的積累,特別是體制的培養,使具備了騰飛的實力,這時就要把握時機,開始出人頭地,這時的氣都基本上是紅色,無論是個人還是組織。
  
  歷史上所謂的赤德,就是指起步的濃烈階段。
  
  九五:飛龍在天,是指龍已飛騰在天上,居高臨下,大展鴻圖,這就成了氣候,一般就是黃色的洪流。
  
  而亢龍有悔,是指龍到了極高,忘了退守會後悔,這是青色階段。
  
  別看青色上面還有紫,但絕大部分人到了青色,再衝紫,都會摔下來,三國時,連魏吳蜀的皇帝都是青,何況別人?
  
  就算是現代的大圖朝,青色都抵達了省部以上,再進的餘地只有這二十幾人,也不過是青紫,純紫者只有數人罷了。
  
  煌煌億萬之人,就只數人,可見這亢龍有悔是有道理。
  
  葉青並不是自易經裡悟出,它是有了自己的自黑而白,自白而紅,自紅而黃,自黃而青的發展論,發覺這正合於爭龍之道。
  
  故五德已成,龍拳圓滿。
  
  並且日食時一蛻化,靈犀返照神術就晉至第五重,這時望去,的確就有不同。
  
  只見著南廉山脈附近,細小而充滿生機的力量在細細流淌,融入大地,集中到這一條氣脈中,緩慢又持續的改變著南廉山的氣運。
  
  「大劫開啟,陰陽反覆,這南廉山終正式復甦了,只可惜我僅僅是空爵南廉子,以及民田之主,只能獲得這南廉山能支出的氣運七成左右。」
  
  「要我是有封地的南廉子,這南廉山的氣運就盡歸我有。」
  
  或是因是大半主人,葉青看了下去非常清晰,只見一條細細的河流,充滿生機的流淌著,雖弱小,卻生機勃勃,處於上升中,是流動紅色氣運,又或隱或現而出一絲絲黃來。
  
  葉青能夠感受到,這溪流緩慢彙集,又有一絲絲氣運源源不絕傳到了自己,感受著這過程,只感覺到自己和這溪流融為一體,處於第一層的金德(白色)德元又有絲絲增長。
  
  並且原本葉家的家運溪流在日食時幾乎消耗乾淨,但氣運由體制和資源而來,並不會和有些人想像耗盡的就沒有了,只見絲絲白氣自眾人、土地、財富,經過體制而彙集,又形成了溪流,只是比以前虛了很多,需要一段時間恢復,這段時間就是葉家的衰退期。
  
  不過受到這南廉山氣運溪流的滋潤,速度又加快了些。
  
  南廉山連著幾百年近千年的惡地,就是它在積蓄吸取氣運,在大劫來臨,陰陽翻覆後就達到極點,就會蓬髮而出,帶動附近之地一次繁華。
  
  而現在就是氣運噴發之時,按葉青觀看,這並不長久,或三十年時間,氣運就會消耗殆盡,南廉山會再一次陷入休眠。
  
  不過南廉山不會死亡,會在休眠裡吸取氣運,等待下一次噴出。
  
  「三十年,形成三十畝左右福地,可種植靈植,飼養一些龍馬,已經很不錯了,而且本身就能支持我一個郡級官位。」
  
  葉青又望向整個應州,只見應州一條黃冇色蛟龍已有些虛弱,無力的長嘯了一聲,這就是大蔡朝在應州的顯化,看整個朝廷是龍,單個應州就是蛟了,這黃色正應了土德。
  
  在蛟的下面,分流出一些細小的蛇和鯉魚,都在蠢蠢欲動。
  
  再仔細看,這黃蛟卻不是因外敵衰退,而是被中央抽去了一半龍氣而導致。
  
  「大蔡朝實行的是強幹弱枝政策,將力量集中到中央區,下面迎接大劫的任務,就是各州自己了。」
  
  「要是處處分散,全由大蔡朝支付,只怕抗不過去。」
  
  「地球上,大圖朝之前的大目朝,就是早早稱帝,卻實際控制不到,導致軍閥不但理直氣壯向中冇央要錢要兵要餉,而且抗寇不力都歸罪於大目朝,使大目朝人心德運散去,給大圖朝得了便宜。」
  
  「大蔡朝現在卻果斷收縮,我預料的不差的話,大劫一起,那份《抗擊邪魔有功者封王侯》的詔書就會下達,這實際上甩掉了包袱,鞏固基本盤。」
  
  「朝廷自斂,各州龍氣就四溢,就有應氣之人,或叫應劫之人出現。」
  
  「這些蛇鯉都是,我和俞帆都應是其中之一,但一時看不清楚,不過可以知道的是,大蔡雖自斂,但在應州還有大半份額,這衰退的黃蛟就是代表,總督有著它的支持,一時還能鎮壓應州大局。」
  
  葉青漸漸明悟了。
  
  「原來是這樣,蛇和鯉魚爭鬥,勝利者再和應州黃蛟爭奪應洲之主的位置!」
  
  葉青看了看自身纏繞的氣運,不由一笑,這局進入不容易,抽身就更難了,不過葉青從不認為那種清靜是正道。
  
  就自地球歷史看,積極介入全球政治和經濟的教會都勝利了,形成大勢,或純陽,或黑色,卷席幾十億人。
  
  而所謂的清靜道教,其氣運不過是紅色,只有百萬眾,而原始天尊都不過是金色,這差距太大了。
  
  現在自己已和整個應州的部冇分氣運融成一體,這不但不是壞事,反而是一次大大的機緣。
  
  只要打倒俞帆,再取代總督,整個應州就在掌握中,得了應州萬民和龍氣,至少有一個青紫之位。
  
  一旦成功,自身德運必可完整修成,但失敗的話,或就是萬劫不復。
  
  不過,現在最主要的還是裡世界。
  
  現在的沉默,是應州裡世界在蛻化,這波及整個裡層的塑造,會有著一月時間,裡面億萬被鎮壓之怨氣會在這時間內成形。
  
  裡世界開啟後,就會吸納煉氣以上者,而並不波及普通百姓,這就是第一次大劫,是天道努力控制了範圍。
  
  在裡世界的激烈搏殺的勝負,將決定著地面的前途,假如失敗,地下成形的大軍就會整建制的湧出,踏平應州。
  
  就算成功,也必有外域之人率領的流寇出現,但這程度就少了許多。
  
  更蹊蹺的是,進入裡世界內的時間並不長,入夜吸入,凌晨吐出,雖一夜時間,在裡世界裡有一月,卻長不了。
  
  更蹊蹺的是,白天沒有人在裡面,裡世界就轉化的特別快,往往一個白天,就有一二年時間。
  
  這就使前世許多沒有摸清楚規律的人慘敗。
  
  「這一次重生,絕不會退讓,但求殺出一個朗朗乾坤!」
  
  一瞬間,葉青對南廉山又有一種更深刻的瞭解,對整個應州氣運也有清晰認知。
  
  葉青立起身來,看了看遠處,就吩咐:「擺上一盤棋!」
  
  就有人抱了圍棋過來,布了棋盤,有個姓范的清客就執了黑子,小心翼翼應對著葉青,葉青平時下下圍棋,這棋力就是普通。
  
  這清客就是門客,名字叫范墨子,下棋名聲很大,請來時給十兩銀子一個月,平時就陪著下棋說話解悶,這是郡望世家的規矩
  
  有些郡望世家有一大群,幾十人,葉青只請了二三個充充場面就罷了。
  
  葉青見范墨子的表情,就知他又要下指導棋,最後結果都是和棋,就是一笑,這下棋是玩,不是真的下棋,清客討自己歡喜本是正常,只有矯情的人,才喊著:「只管認真下,贏了有賞!」
  
  下了一子,就對這范墨子說著:「你來了幾月,還住的習慣?」
  
  又說:「每次下你都費不少力氣啊!」
  
  范墨子聽見這話,盯著棋盤說著:「下這棋是有些費神,只是哪行哪業不這樣呢?小人每天不過和您下一二副棋,又或指導下別人,很是輕鬆,這正是小人想要的生活。
  
  「唔,說的不錯!」葉青食指中指夾著一枚白子落盤,一頓說著,微微嘆息。
  
  這盛時靜閒的時光,怕是只有這一點點了。
jazzsax 發表於 2013-11-23 02:14
第五卷 第二百二十四章 落幕

  深秋秋雨連綿,時而大雨傾瀉,時而細密,在這寒秋,一個令人心悸的消息悄悄傳開:「月食日食,天變了!」
  
  儘管官家和黎民冰炭不共爐,可這個消息弄得人人心慌意亂惶惶不可終日,百姓湧到了祠裡上香祈禱,幾個大祠絡繹不絕的都是頂禮膜拜的香客。
  
  就連平時少有人問津的小祠,香火都旺盛了些。
  
  至於官員,更是冒雨拜謁長官,入得部閣打聽信息,而朝廷是這樣,地方上終不可免俗
  
  班安縣·縣丞衙
  
  縣丞是縣令之佐官,正八品,每縣各置一人,歷代雖有變革,但大體上是會分管縣裡一個方面,並且有獨立的衙門
  
  縣丞衙門主體建築有大堂,二堂,廚院、住宅、花園,還有廂房三十間左右,對大部分縣丞來說,這已是夠用了。
  
  黃昏間,俞帆自縣令處回來,略用了宴,一杯茶沒喝完,見親兵進來稟著:「主公,寇先生回來了!」
  
  俞帆一骨碌翻身起來,聲音有點發顫:「快……快請!」
  
  話音剛落,立刻醒悟自己急切,定了定神,說著:「請寇先生到側廳坐會,我立刻就來。」
  
  片刻進了側殿,就見著寇先生臉色蒼白,沒有半點血色,頓時就一驚,不過卻一時不問,觀賞側廳裡掛的小鐘。
  
  寇先生也不語言,喝口茶,目光投注在這被譽為縣衙「鎮衙之寶」的小鐘,這鐘由青銅製,上有文字,絲絲赤氣瀰漫。
  
  「情況怎麼樣?」許久.俞帆才問。
  
  寇先生這時定住了神,聞著這話,站定了說著:「情況很是不妙,日食月食連綿一出,別說是地方謠傳,就連帝都都有,還有人說聖上欠安,危在旦夕。」
  
  「知府今日上午冒雨視察了巡軍,又到國忠祠上香,看這情況,怕是未必是空穴來風。」
  
  說罷不語。
  
  俞帆微張了嘴,怔了良久才回過神來,問:「你還聽說了些什麼?」
  
  寇先生看了看左右,壓低了嗓子說著:「您知道,日食月食都有預兆,現在這預兆了什麼,就不清楚了。」
  
  「聖上欠安,危在旦夕,是一說,又有說太子失德,皇上要廢了。」
  
  「還有說這是北魏要入主中土的預兆。」
  
  「最後還有人說這是改朝換代之預兆,當然這種人很快被處理了。」
  
  俞帆聽了,只點了點頭,此刻雨下得更大,隔著向外望去,一片幽幽暗暗,敲打著花園裡的竹林,響成一片,不時有風襲了過來,冷得讓人通身寒徹。
  
  不知怎麼樣,俞帆突覺得有些悲哀,鼻子一酸,幾落下淚來,勉強笑著:「不會還有吧?」
  
  寇先生凝視著主公,許久才點點頭,說:「您說的是,還真有,十月二日,民間就有著一些異樣,知府當即搜查,就發覺了有些不常見的蛛絲馬跡。」
  
  「有些來歷特殊的人,暗裡在聚眾,並且還有一些特別的法器,經抓著的人密審供稱,是歃血為盟,要應大運,扶真龍。」
  
  聽了這話,俞帆「嗡」的一聲,耳鳴一陣,頓出了一身冷汗,這時還真有人敢打著改朝換代的主意!
  
  俞帆緊皺著眉思索著,良久說:「歷代造反大逆,都沒有幾次事成,他們怎麼敢呢?再說本朝才三百年,剛剛過半,今上數十年艱難治政,才有今天中興局面,又有什麼憑藉?」
  
  寇先生格格一笑,說:「日食月食就是憑藉,天下者公器也,君主代天秉之,大凡一有天兆,人心就思亂,一旦思亂,就有英雄用武之地。」
  
  「不過主公,大蔡朝局面還很穩固,就算有人動亂,也是自取滅亡,或為真主開路,這點不可不查。」
  
  「我還沒有愚到這份上,動這個心思。」俞帆嘆息一聲,漫步踱著,說:「可惜我才上位,就有這些紛亂。」
  
  寇先生默默注視著主公年輕的臉,見著絲絲紅氣流入主公的頂上,久久沒有言語,俞帆就一怔,說著:「怎麼,你還有話說,直管說來,我們君臣之間,還有什麼話不能說?
  
  寇先生身上一顫,才一笑說著:「主公,自取滅亡的事當然不能作,但天下紛亂,才有英雄用武之地,這卻是正理,主公才一上位,天下就紛亂,這或是應了些氣數。」
  
  這話有些大逆不道,俞帆沉默片刻,說著:「這話不能說。」
  
  「是!」寇先生躬身應著。
  
  葉府
  
  入夜時,難得是個晴朗天氣,寒星滿天,曉月如鉤,使得一盞盞燈都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銀灰色。
  
  名單上的五十人按著順序而入,就見一處院子左右,二排親兵,一個個身懸長刀,披著甲衣,筆直的站著。
  
  風帶著寒意撲面而來,這批人個個緊張中帶著肅穆,一句話都不說,繼續沿著地下走廊魚貫而入,在指定之處肅然站著。
  
  葉青進來,眸子在燭下灼灼生光,在中央停住,掃視一眼眾人,就上了祭壇前的一個台階上。
  
  葉青清了清嗓子,笑的說著:「根據我的感應,今天就是時候了,五十三人,都有了準備。」
  
  他平靜說著:「沒有去,不會去的人中,我也安排了,不會出什麼事。」
  
  呂尚靜聽著,思量著,卻聽葉青接著又說著:「現在民間傳聞甚多,但幾人抓住了重點?最離譜的就是改朝換代了,也不想想現在哪能有這個機會,自是難逃國家法度!」
  
  說到這裡,葉青一笑。
  
  眾人就都是應是,葉青笑了笑沒再言語,神色變得莊重,良久才說著:「很好,大家都準備了,就請等候吧!」
  
  眾人不作事,果是過了片刻,突有各色光華在這一批中所有人身上閃過消失,自紅光開始,最後到葉青身上,閃著金光。
  
  「這算是群穿麼?」葉青也有所感覺,立刻就想著,就在這時,絲絲寒冷陰影滲入,光華大亮,空氣中突出現一個黑洞,傳出了巨大的吸引力。
  
  「啪!」空氣一震,連帶著漩渦,地下室裡所有人都消失不見,
  
  地面都震一下,府上的人,頓覺出有異狀,連忙通報了葉子凡,葉子凡雖有養氣一層,卻並無應兆,連忙奔來,卻被親衛攔住,一指門上的金色封條,上面有葉青的印信:「家主與諸大人在閉關,任何人不得干擾!」
  
  「可外面……下面這震動……」
  
  「一切等家主出來再說!」這親兵是葉青嫡系,卻不買帳,硬邦邦的說著。
  
  「家主何時出來?」
  
  「很快!」
  
  葉子凡不快,正要發怒,卻有人急急過來,對著說著:「老太爺醒了,請你立刻過去。」
  
  葉子凡一怔,連忙而去。
  
  此時,原本晴朗,又開始了晦暗,云在北風之下,滾滾移動,給人一種秋涼的感覺,待得葉子凡到了住所前,又有著絲絲雨點了。
  
  葉子凡站住了,目光望著天色,他相信天人合一,這給他不祥的感覺,頓時就浮現出一片悲愴。
  
  這時再進去,就見院裡人來人往,藥香撲鼻,到了裡面,見得葉孟秋仰躺在床上,臉色黃蠟一樣。
  
  葉子凡看見有人捧著一碗參湯喂著,葉孟秋喝了幾口,精神好了一點,漸漸臉上泛起潮紅,對葉子凡一笑,說:「你來的正好,我正有些話吩咐,不說,怕是來不及了。」
  
  葉子凡心裡一陣酸熱,眼淚就滾了下來。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時我真一點都不恐懼,甚至還能有著清明,我還有半個時辰時間呢,這夠我用了。」
  
  「你是我兒子,作事三十年了,一向都有出息,本來沒有青兒,你就是家主,不過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有些心裡話給你。」
  
  他頓了一下,悵然一笑,眼睛直盯盯望著遠處:「青兒是我家的變數,也是機緣所在,我臨著將去,反能看的更遠更清。」
  
  「青兒氣運勃發,未來將有青紫之望,再遠我看不清了,你待我去後,就全面傾向他,不能耽擱了你的兒孫。」
  
  「父親說的話,我自是相信,必會從命。」
  
  聽了這話,葉孟秋鬆了口氣,眼神就黯淡下來,臉色漸漸轉成了灰白,葉子凡輕輕搖了一下,說:「父親,你……還有話麼?我叫大夫過來?」
  
  「別,別……」葉孟秋咬著牙說:「我就要去了,我身後就只有一個要求,要入得外祠……」
  
  「父親,這我拼了命,都會辦到,再說青兒不會不許。
  
  葉孟秋得了這許諾,頓時就滿意一笑,突睜開了眼,清晰說著:「我去了,你自己保重……」
  
  頭一歪,再也醒不過來了。
  
  「父親!」葉子凡大聲喚叫,只覺得嗡嗡,滿是迷惘,眼前一片昏暗。
  
  迷糊中,就有人上來,各種各樣聲音,待得葉子凡醒了過來,發覺自己回到了自己院子內,天入夜了,雨下得大了,噼啪打了下來,繼弦的妻子正奉著茶給自己,當下喝了一口,就怔怔落下淚來。
  
  葉孟秋幾十年掌握族事,威望自是不同凡響,後來雖葉青成了族長,但只要葉孟秋一日不倒,自己還有著主心骨。
  
  這時一去,葉子凡才覺得徹骨的冷,彷彿四處無有依靠一樣,這才深刻理解到,自己這房,已不是正脈了。
  
  在族裡,一個時代正式過去,新的時代就在眼前。
jazzsax 發表於 2013-11-23 02:22
第五卷 第二百二十五章 劉備

  漢中平元年·涿縣。
  
  深秋時節,金風送爽,葉青在徐徐涼意中轉醒,嗅到一點小米粥的香氣,身體還有些沉重遲鈍,宿醉一樣感覺,抬首就看見許多草鞋,用麻繩穿了,一串串掛滿牆頭,陽光斑斑駁駁地照著,古老中泛著一絲新鮮的味道。
  
  這裡世界,真實有點過份了……葉青瞬間自五感衝擊中清醒,望一眼古舊房梁,似上一世進來,也是這樣尋常農家,只是房屋形制與漢家不同,如不是靈犀反照五層後神識大漲,對地球看過資料的記憶格外清晰,自己還未必能分辨出來。
  
  「要說別州的歷史戰場,都是時光長河的沉積重現還可以理解,我這漢朝這樣逼真是怎麼回事?」
  
  「這裡可沒有夏商周秦漢……書裡也不會描寫的這樣細緻,還是說我自地球穿越時附帶過來了什麼?」葉青臉色有些古怪,定了定神:「算了,這些時空奧秘一看就不是我現在能揣測,眼下關鍵還是完成裡世界的任務,把天庭的賞賜拿到手才是實在!」
  
  葉青不再多想,起身攬鏡自視。
  
  鏡中映著一個面孔,容貌不再年輕,看起來有二十七八歲,雙耳肥大,目似點漆,有點靈性。
  
  但看臉色臘黃,本身氣運只是灰白,使人一望就知道蹉跎了青春,快要而立之年卻還一事無成。
  
  「果不是憑空穿越,而是奪舍……上輩子也有這裡世界,我是個打醬油,面貌和主世界一模一樣,直接化形出來……這種穿入原著人物身上,一般都是青史留名的人……不知這傢伙是誰,看起來有點矬啊……」葉青搜了下記憶,腦裡面就一陣劇痛,回想不起。
  
  「奪舍時出差錯了?怎麼這麼衰……」葉青無語,身體感覺脆弱,沒完全調試的樣子,經絡已精煉,體質還沒優化,只相當於練氣期一層,這或是匹配的磨合期,而且要視此世的規則,可能只發揮部分……幸好這是公平,都一視同仁,誰也別笑話誰。
  
  天地靈氣還算充裕,葉青運轉了些金德心法,這功法是以氣運為核心,運轉了些,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絲白氣響應。
  
  當下調用少許,神識展開,掃瞄評價周圍環境。
  
  心鏡中點點光影浮現、聚攏成象,只專注於一種感知,使視野擴展開來——身在一個小村落裡,幾十戶人家,附近幾頃田,忙著農活,淡淡白氣自他們身上升起,有些聚攏到村裡祠堂,有些飄往北面遠處。
  
  那裡一座小城隱然在望,典型漢家黃土版築風格,隱隱窺伺一眼,土氣而結實,沾染著血色與刀兵的殘痕,似這一帶並不是很太平……
  
  靈氣運轉到極限了,葉青連忙收了偵查,就起身收拾好,準備要出門去尋人。
  
  就聽到有些熟悉的聲音在裡面說著:「吾兒醒了?芸娘也是沒福,明天忌日,你去看她一眼……過幾日鄉佐下來,族裡說還是得請吃一宴,各家都要出點……」
  
  這是老母聲音……芸娘是亡妻,去年這時病逝……鄉佐,屬鄉,主民收賦稅……又要加稅……
  
  情緒莫名變得煩悶,身體裡一些記憶泛起,我是……
  
  轟的一聲,有個殘魂在體內掙扎,憤怒意志在咆哮,身體上氣運沸騰:「我是中山靖王劉勝之後,景帝玄孫,姓劉名備,你這邪魔快滾出去……」
  
  「劉備?」葉青渾身顫慄一下,心中大亮,川林筆記青紫之光照耀,頓時破開了這脆弱的屏障,醒了過來。
  
  怔了會,就譏笑著:「原來是你這個草鞋男,還是去死罷了。」
  
  川林筆記青紫光照下,灰白氣一陣左衝右突都難以掙脫,很快就化為烏有,一些記憶湧了上來。
  
  「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原來我也有做邪魔的一天……咳咳,還是有些區別,各州的裡世界天道畢不完整,被天庭封土體系滲透,在歷史戰場決出勝負前,都會庇護我們這些天降之人……」
  
  「所以隔世之迷很脆弱,就算沒有川林筆記,大部分人都能想起些往事。」
  
  「當然強者第一次就可甦醒,而弱者或要二三次後,那時就來不及了。」
  
  這相當於地球主權完整國家和附屬國家地區的區別,前者對後者的滲透,是冠冕堂皇,理直氣壯。
  
  當然要是歷史戰場戰敗,讓這應州裡世界獨立出去,那就是大清算大肅反了,我們這些執行者一個都跑不掉,除非天庭上層有人會來搭救,但我這鄉下土鱉出身,可能麼?
  
  葉青暗自苦笑,鎮定下來消化著情感和記憶衝擊,想起前些夜裡作劉備夢境,還是明白過來:「我這次能是主角之一……或不只是青絲龍鬚鯉魚的氣運,還有寫這本書作者的原因,此前準備果還是有巨大好處。」
  
  這樣想著有些欣慰,但看這家徒四壁,全是草鞋,又有些遺憾:「這賣草鞋起步……有點低啊……換曹操,不,孫堅也好啊……又或袁紹劉表一類也不錯,有我取而代之,照樣能一開始就碾壓周圍……」
  
  「莫非是這方天道對我前半本虐主的報復?穿到自己寫的虐主書主角身上,我這算是活該了吧?」
  
  葉青搖搖頭不再胡思亂想,一振衣袖,推門就要出去。
  
  「吾兒欲何往?」劉母聽到外面開門動靜,自簾後探首出來,只四十幾歲年紀,在劉備童年記憶裡也是美人,自先夫早喪支撐家計以來,就逐漸容顏褪色,頭髮花白很是蒼老了。
  
  「娘……」葉青斂目低首叫著,拎起幾串草鞋掛在擔子上:「孩兒……去賣鞋。」
  
  劉母怔一下,許久不見自己兒子這樣說話,就有些疑惑:「吾兒今日……」
  
  葉青暗道不妙,知子莫若母果不假,模仿起往日,挑起擔子就走:「娘不用留夕食了,我下市再回……」
  
  「還沒市日……哎?」
  
  葉青已一溜煙跑了出去,雖要孝敬老人,可不想替原來劉備聽嘮叨,何況葬了前妻後,家裡耗盡了積蓄,到入秋收穫前這最難熬的時光,已窮得揭不開鍋,就連這時一日兩餐制都有點難以為繼了。
  
  「也不喝了粥再走……」劉母無奈一嘆,不是大市,賣不出價錢就罷了,只盼他不要又去找那些狐朋狗友。
  
  一出門就是晴朗藍天,天氣明麗,金秋陽光下,就是古老的村莊、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孩童嬉戲,遠處是茫茫的田野和森林。
  
  廣袤的平野深悠古老,空氣裡有著泥土的清新。
  
  「涿縣啊……再往北就是北京了吧,不,這時還叫薊縣,與涿縣同在幽州治下,只不過薊縣是州治所在,涿縣就相對尋常……」
  
  這裡是縣城近郊,典型北地平野生活形態,屋舍之間相距很遠,有大片大片的農田,種著豆苗、黍米、高梁,田壟上是桑樹,更遠甚至大片的樹林。
  
  而官道筆直穿過去,兩漢繼周秦兩代直道上,黃土緊緻密實,寸草不生,晴天的時候踩起來還很輕快。
  
  葉青路上四處看看,入目都是敝舊屋舍,多半是同樣衣著寒素,面帶臘黃的農人,凝神而看,只見絲絲微不足道的白氣,還有點灰,心裡就暗嘆。
  
  地球上秦朝是黑德,淡淡黑氣鎮壓大地,為什麼是這樣?
  
  這實際上就是人氣。
  
  同樣的人口,技冇術條件落後,受嚴酷剝削,生活悲慘,假以這時一州二百萬人來算,這時只有紅色,這就是赤德。
  
  要是大圖朝200萬人,就是金黃,且有青色在內了。
  
  生活水平更高的國家,已有淡青。
  
  無論是信仰,還是龍氣,都和人民生活條件密切相關,生活好,產生的力量就大,而處於貧賤階段,就算是虔誠或敬畏,都產生的不大。
  
  秦朝以法家治之,許多人說是嚴酷,實際上就是對百姓掠奪狠,按照當時秦朝人口和技術,無論怎麼樣都不會是黑(水)德,至少是白(金)德。
  
  但由於才亡六國,人心不服,最重要的是,秦國總人口不過六七百萬,擁兵就有百萬,可見百姓負擔之重。
  
  正是這抽取賦稅,又分擔到這龐大的軍政系統,才導致出現了所謂的黑德。
  
  再簡單的說,就是任何正常朝代,都不會出現黑德。
  
  一陣飢餓,葉青收斂了心情,把這聯想丟開,再美的景色,在這青黃不接時,餓著肚子誰也沒心思欣賞。
  
  相對這些農人來說,葉青現在這身體年紀偏大,卻有一副好身板,肩膀渾厚,手臂又長,挑起擔子並不吃力,可見少年時底子不錯。
  
  「不甚好讀書,性寬和,寡言語……叔父劉元起見玄德家貧,常資給之。年十五歲,母使遊學,嘗師事鄭玄、盧植……」
  
  葉青腦海裡泛起這書中記載,對比著回憶,暗自苦笑:「鄭玄、盧植當世大儒,子弟滿天下,一次開堂座下英才濟濟,劉備既不能好學而出類拔萃,又沒有家世,他們哪還認得?」
  
  真實歷史上,劉備其實沒有受到他們多少恩澤,當然劉備早期經常用他們名頭來和士子官員交往。
  
  劉皇叔的名聲,全是亂世中攢起來,眼下還是屌絲,天性有些不安份,遠沒有後來沉穩深沉,要不是親族救濟,連寒門士子都算不上……」
  
  「後來讀書沒有了結果,族裡接濟就淡了下去,資源總不可能為一個人準備,又不是自己親子……」葉青尋思著,換了個肩挑擔,一路去往縣城。
jazzsax 發表於 2013-11-23 02:27
第五卷 第二百二十六章 接應

  一路人物景色,陌生又似相識……華夏遺風,感受著這熟悉世界衝擊,葉青真的感慨萬千。

  「或這已不是虛擬了,而是地球時光長河一點投影烙印……」葉青寧願這樣相信。

  劉母雖不知兒子身上大變,但她猜的沒錯,葉青還真是出來找人。

  「同時穿過來,應都在附近不遠,不會超出這涿縣範圍……約好在集市見面,不能久待也要留下暗號,就讓我看看,能聚攏多少人吧。」

  前世聽聞過例子,家臣進了裡世界失散了,就有別開生面奇遇,回到主世界不聲不響修煉,直接超過上司水平,反客為主。

  葉青不會沒來由懷疑家臣,但明白君臣、主僕、高下…………最現實就是強弱,一旦時隨境遷,物是人非有何奇怪?

  可目前來看,葉青還是有著充足的信心。

  他知道這時極少有人知道的信息,自第一波召喚回歸後,許多人有著精進,許多人平平,許多人甚至一去不回,變成了裡世界的祭品,為裡世界添磚加瓦,這就是命運的賭盤

  這次召喚後,還有幾次,遠不是結束,頓引發了大蔡朝的大討論——我們能自裡世界獲得什麼?

  「又或說,這血色金礦,有那些礦產,哪種是主礦,哪些是伴生礦。」

  幾次穿越,種種解密奇遇、討論精華都讓葉青印象深刻,在此世而言,雖身體看似消失了,實並不會真進去,只是處於一種裡外天道重疊下的狀態,

  尋常法器物資帶不進去,裡面帶不出來。

  「只是神魂穿越,每一波召喚的現實時間是十天,在此期間,可在每天夜裡憑白多出一個月時間,生活、建設、修煉、戰爭,凡實踐就會積累經驗,尤其亂世中掙扎的體驗,這是筆寶貴財富,為天庭鍛鍊了大批人才。」

  裡世界身體的修煉有特殊,有些人會遇到絕世高手,有些得到功法,有些人幹脆穿越到優質道體身上,都是過往歷史沉積迴光返照,回到主世界就加速修行,這比葉青進放逐之地七年還快。

  「還有得到法寶,祭煉後納入神魂帶回到裡世界。」葉青記得很清楚,甚至某州有個傢伙直接撿到傳奇法寶煉妖壺

  史載是損毀了的法寶,因是當年青帝所用,在人族歷史立下赫赫功勞,於是歷史沉積的迴光返照,借裡世界陰陽反轉後的資源具現出來。

  可惜這傢伙沒福消受,只好賣個天價,獻給了天庭,得到了本命元辰丹……多半千金買骨,鼓勵天下人效仿而樹立的典型。

  可在葉青地球眼光看來,這些都不算什麼,再頂級的功法法寶,都需要現實資源的配合,這是誰也逃不過的難題。

  甚至越是高端所需資源量越大,有誰見過一節乾電池能驅動核動力航母?

  於是葉青自俞帆崛起中敏銳覺察到,最大利益是一州龍氣。

  這是氣運的高階形態,道法顯聖世界的核心資源,少數幾州歷史戰場上不但戰勝了怪物和邪魔,在裡世界稱王建制,直接凝出了青紫氣。

  這氣運就能加持,帶回主世界,雖弱化了一個層次,只有黃青,卻足以崛起,引起了重重震動。

  要知道黃青已是四品官之運,久經太平州治完全跟不上這節奏,使得這些豪傑,都得到了把握自身命運的機會。

  「這才是裡世界的主礦!」

  「天庭掌盤封土體系,以匪夷所思先見性,借人族千萬世代開拓進取之氣、累朝累國億兆子民祈禱鑲安之運,由天下諸州英傑之手,將世界陰面大災由陰轉陽,這一逆轉要是成功,就會多出一倍的氣運。」

  「這就是對外域戰爭的一次……總動員。」

  「這是真正的天命,而助成此事者,無一不受天眷,成為天命之子,擁有種種自主權,成為對抗外域的中流砥柱。」

  葉青想到這裡,不由微微冷笑,因此這裡世界,其實並不公平,又不是真的遊戲,要什麼平衡?

  誰能最有效率的殺滅或轉化陰面,統一里世界,誰就會受到天庭的賞賜——赤裸裸鼓勵各種外掛!

  或天庭目的只是利用,但亂世掙扎,能展現出被利用價值,並且成功被利用,又有幾人?

  多少人欲求被利用而不得,多少人和這機會擦肩而過,失去一切珍貴,臨死的時遺憾入髓。

  「當初,我要是早一點……就……」葉青有重生的機會,可不想再來一次,他真正看重也就是這種。

  在注定來臨的大爭之世裡,越早成為州候,就擁有越多選擇權。

  前世俞帆十年方成,拿什麼去抗衡虎視眈眈的鄰州?

  更別說大蔡外國藩主,老牌新牌人口有多有少,但能挺過歷史戰場,哪個不是底蘊深深,哪個不對內州垂涎欲滴?

  弱肉強食,積貧之國無話語權,在哪裡都是一樣。

  這樣一路想著,涿縣已在望。

  這是涿郡治所,只不過這時,郡城不怎繁華,只是一座數萬人的小城,門口有著衛兵檢查著進城隊伍。

  「問過,是流賊軍要過來了,估計是漢末農民起義大規模流竄時,趕著快要秋收時來搶,難怪最近不太平,就拿這裡當成起步基地吧……」

  葉青放下鞋擔,拿麻布巾擦了擦汗,仰望城門上的涿郡二字,又掃一眼飢寒麻木的軍民,這樣想著。

  凝神細看,只見郡城凝聚的氣運,都不過是淡紅,還帶著絲絲灰氣,心裡就是暗暗嘆息。

  集市就在城南,見著就是一大片柵欄圍著,裡面連片草棚,熙熙攘攘一片,什麼都賣,米面雜貨,雞鴨狗豬,也有點牛羊,但人氣不太旺,看來還是受到了戰事不少影響。

  靠近門口商舖,有人唉聲嘆氣:「聽說南面打的並不順利,萬一打過來,可怎麼辦呢?」

  「都是這兩年荒年鬧得,臨著秋收,朝廷還一個勁徵糧

  「鄒家塢不是有糧麼,怎麼不征他們……」

  「噓,那是鄒校尉的親族,別瞎埋怨,叫人聽了去……」對著停擔靜聽的葉青,幾個商舖老闆警覺看過來,臉色不善。

  葉青朝幾人溫和一笑,挑著擔過去,暗忖:「鄒校尉…………幽州校尉鄒靖?」

  只要是熟悉歷史,立能捕捉到幾點信息——南匈奴內附,久不入侵,此地生產還沒受到兵事大的影響。

  其次是災年朝廷沒有糧。

  最後是此時,各地豪族已有了異心。

  「官軍都無糧餓著肚子,再是精兵又能怎麼樣……而且漢室此時的生產、抗災都是大問題。」

  一進市面,就看見兩個暗號,心裡就是一鬆。

  只要有人相應,就可迅速改變格局,這就是體制的力量

  再一細細觀看,卻見著二個漢朝版的混混,在裡面游來逛去,啃著柿子,附近小攤的攤主無不避如蛇蠍。

  葉青感應了上去,果感受到熟悉的氣息,不由暗罵,這兩人也不知付錢了沒有,這時卻顧不得,只是說著:「你們兩個給我過來!」

  「……你是哪根蔥?」張方彪看一眼鞋擔,斜眼上下打量這陌生人。

  葉青卸下鞋擔,做了一個約定的手勢,這人頓時一個激靈,又見葉青似笑非笑表情,就要拜倒在地。

  「別,過去說話。」葉青說話,而梁四也跟了過來,卻相對木訥。

  葉青只管著前行,抵達一處滿是枯草的偏僻處,這才站定了,這時張方彪和梁四才拜倒在地:「拜見主公!」

  葉青一點頭,對著張方彪一笑:「嗯,我是哪根蔥?」

  「您是大蔥……啊,呸,我是說您是主公,臣是一時眼拙,沒有認出來……」張方彪訕笑,看著葉青沒有真生氣,趕緊迅速轉移話題:「嘖嘖,主公您現在變得這樣,還是有一股英氣,呃,這草鞋……」

  看著葉青擔子裡一串串草鞋,感覺非常彆扭,說不出話來。

  葉青知道他的粗人,看不上這種粗糙馬屁,稍稍問了下,知道他們是轉生在集市附近,還勉強保留練氣一層,由於是武道的路子,需要大量肉食加鍛鍊才能恢復他們的實力。

  葉青聽了,就問:「吃柿子,給錢沒有?」

  「給了給了,我把棉衣當了一件,還剩下十文錢,您請收下……」張方彪立刻就乖乖上貢。

  「出息!」葉青板著臉,就心安理得的收了這錢,家臣這樣是本分,並且十文錢不多,但足葉青吃上一頓不錯的飽飯了。

  這時望了一眼顯的木訥的梁四,知道由於著新身體的干擾,梁四這種武功低微者,就有些異常,明明知道葉青是自己的主公,也知道自己身份,但隔了一層一樣,很難有著原本世界的主觀感受。

  這先不管,葉青就臉色一肅,沉聲說著:「我命令,張副隊正,梁火長,你們立刻歸隊!」

  「是!」張方彪這時不敢開絲毫玩笑,立刻肅聲應著,連著梁四都站的筆直,雖只有二人,頓時就有一股肅穆。

  葉青布衣大耳,沉聲說著:「你們按照原本計劃進行,務必要迅速使所有人歸隊,作好征戰準備!」

  「是!」兩人響亮應著。
jazzsax 發表於 2013-11-24 05:19
第五卷 第二百二十七章 劉備的天命

  歸隊後,葉青就把草鞋擔子給他:「拿著!」
  
  自沒有主公挑擔,家臣空手的道理。
  
  葉青撂了擔子,就自顧自向面而去,不再理會張方彪一臉苦色——按江晨說法,這廝戰場上勇猛,可性子不怎麼樣
  
  這多了兩個跟班,安全了許多,長高壯,在漢朝這就是實力象徵,沒人敢上來找麻煩。
  
  一行人在市面上走著,左看看,右看看,這是尋找暗號,但在不知道人看來……這伙必是遊俠,肯定是準備找碴。
  
  在這裡必須補充一句,就是在漢朝,遊俠就是黑社會的意思。
  
  因此一行人都是趕緊避開,紛紛對葉青側目而視,而商販中認識劉備的本地人,都是瞪出了眼珠,這劉各自稱中山靖王之後,據說讀過了書,混到快三十歲都沒有什麼出息,沒想到不聲不響就成了遊俠之首?
  
  見此都暗暗搖首,諷刺:「劉氏都幹這勾當,世風日下……」
  
  葉青聽了,只當沒有聽見,原先劉備視自己皇室血脈為自信來源,其實這名號多少還是有點用,要不,劉備在原本歷史中,怎能發達?
  
  幽州太守劉焉是江夏競陵人氏,漢魯恭王之後,當時聞得賊兵將至,召校尉鄒靖計議。靖日:「賊兵眾,我兵寡,明公宜作速招軍應敵。」
  
  劉焉然其說,隨即出榜招募義兵,榜文行到涿縣,劉備就應榜而去,本來輪不到此人出頭,但有著宗室之後,以及師從鄭玄和盧植的名號.得以提拔,成了民兵的一隊的隊長(一隊五十人)!
  
  憑此,才立了功,出任冀州中山國安喜縣縣尉。
  
  要是沒有這宗室之後的名分,以及師從鄭玄和盧植的名聲,那輪得到劉備上位,因此在《封神三國演義》裡,劉備先是按照歷史,活動於家鄉涿郡一帶,期間結識同郡張飛、河東關羽等人。
  
  但張飛是富家子,讀過書,關羽一身武力,心氣極高,哪會看得上劉備?
  
  雖還按照三國演義寫了三人結拜,卻是在劉備被任命為一個民兵隊長後,張飛和關羽才欣然和劉備結拜,誓言三人合心,共圖前途。
  
  本來按照這歷史,不介入都能有著第一次機會,但葉青既來了,自不肯這樣。
  
  沉思著轉過集市一角,就見了座大房,這是市集管理處,有「市正」一職負責,算是高級吏員,很有油水。
  
  門口有兩衛兵守著,懶懶掃了幾人一眼,又收回去。
  
  葉青看出這兩人算是精兵,這時漢室力量沒有完全墮落,中原兵對草原兵是一個能打五個,有這水準半點不奇怪。
  
  「但郡城的市集衛兵能有這程度?這誇張了點……多半還是被應州裡世界天道扭曲了,我可是體會過這世界天道對力量體系的頑固,簡直不可理喻的那種……」
  
  「就不知道知名武將什麼程度了,看這情形,很快就要桃園結義了,我有些期待兩位賢冇弟的風采……至於道禁,裡世界天道可不買天庭的帳,各州都自成一套體系,能給我們這些穿越者天人身份算是妥協,還想把天庭道禁也搬進來?想都別想!」
  
  「前世就有不少人在這裡以武入道,以術入道……現在還是個秘密,但很快就有人會發覺……可惜等這些傢伙成功晉級,過一個月興高彩烈回去,會發現外面還是不能修……怎一個坑字了得!」
  
  葉青有些興災樂禍,逛了一圈市面,沒有找到暗號,留神市集外面進來的人。
  
  張方彪小聲問:「主公千金之軀,賣鞋幹什麼,缺錢的話,我去做兩票……」
  
  葉青盯了他一眼,這人立刻又縮了。
  
  葉青不是不想,而是現在不能,有些聰明的傢伙,進來就會想辦法多弄點錢,黑的白的都不忌諱,葉青前世也做過,發現卻會被這裡世界天道反噬。
  
  這種新生天道最是敏銳不過,雖被滲透成歷史戰場,天庭自身也要頂著外域滲透,沒有多餘力量來做調整,裡世界天道對穿越者很防備,要求很嚴格。
  
  此世葉青早就想得明白。
  
  「我現在並非是原來的土鱉劉備……呃,雖我也是土鱉,可只要帶進來了人,就不用從零開始了。」
  
  「單此一步,就抵劉備幾年積累。」
  
  葉青思考著,已是雙眸炯炯,不過待了幾個時辰,草鞋沒有賣出一雙,卻快中午了,就有些焦急,尋思:「難道雖預先作了許多準備,就只有這二人覺醒?」
  
  雖知道這是屏障之迷和紙一樣薄,一提醒就破,但找不到人提醒,就會一直混沌下去,耽誤了這次機會。
  
  正尋著,突有一人過來,看見了暗號,只是一打量,就躬身說著:「臣見過主公?」
  
  葉青一喜,看了過去,卻是一個中年人,問著:「你是誰?」
  
  「臣紀才竹!」
  
  「原來是你!」葉青有些遺憾,不是呂尚靜,但並不顯露,就認真聽著,這紀才竹很是乖巧,就立刻匯報著自己。
  
  「臣這身體是一家小地主,也算薄有家產,我知道主公急需用錢,立刻把家裡的錢銀取了過來,總有三十兩。」
  
  葉青收了,坐直了身子,出了會神,說:「有你這點錢,事情就好辦多了。」
  
  說著,葉青起身,踱了兩匝,目中閃著寒光說著:「我有幾策,要你立刻去辦理才是!」
  
  紀才竹忙應聲說:「請主公吩咐。」
  
  「首先當然是暗裡召集人手,按照道理來說,我們分佈的不會太遠。」葉青說著:「而且雖迷糊著,但和平時就有異,這一打聽就有。」
  
  紀才竹重重點頭,表示明白。
  
  「這是第一件事,不怎麼難,就是繁縟些!」葉青說著:「其次,就是要造勢,你這身體年紀和面相都不錯,我看很能扮演著異人。」
  
  「異人?」紀才竹有些驚訝。
  
  「不錯,人要起事,先得有名義讓人信服,你們當然不用,但大家都需要一個理由才是。」
  
  「我這身是劉備,本是貧賤,為什麼會突然之間少語言,善下人,喜怒不形於色?為什麼可以作大事,成大事?」
  
  「劉備祖墳在白兔山腳下,本是平淡,只有些普通地氣,但你不可這樣說,你找得能散青煙者,暗裡埋焚之,使之出現三尺青煙。」
  
  「你扮演成異人,必奇冠異衣,使人一見就印象深刻,抵達祖墳前,這時必是有鄉人在才可,再使得一人詢問——君何以大驚?」
  
  「當下說著,祖墳冒青煙,此是王侯之氣也,非常人可有。」
  
  「以此傳播三日,當然,這鄉人是將信將疑!」
  
  「這時,你們送我回家,就說突然之間面顯青氣,衝出三尺,卻昏迷不醒了,特此送來。」
  
  「雖我母驚之,但必引起奇談,鄉人異之。」
  
  「昏迷到第二天,你又到我家東南,有一大桑樹,高五丈餘,遙望之,童童如車蓋,你可再上前說著:「此樹亭亭華蓋,必出貴人矣!」
  
  「再入內少坐,得知是漢家宗室,大笑之,對我昏迷的身體說著,吾知緣由了,汝神遊祖廷叩拜先祖固是大善,卻生死有別,不可久留矣!」
  
  「說著,你贈給我母十金,說漢室中興,必此子也,當略表心意。」
  
  「你作到這步,就立刻辭出離開,不可有任何回應,下面的事就是我的事了——而我必會冇應聲而醒,從此之後就換了一個人,少語言,善下人,喜怒不形於色。』
  
  「這樣就可給我的變化一個完美的解釋,就算是劉母,也會相信這是祖先授命開竅,從此不再是以前的浪子遊俠。
  
  「當然,這些話現在效果不大,但是日後,怕是能抵十萬之眾!」
  
  這些話說著明白,紀才竹突心裡有一股寒意,打了個寒顫,忙應聲說著:「是!臣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這件事辦好了,就是大功一件!」葉青閃過一絲微笑。
  
  對氣運,葉青有著深刻的理解,人道之事,在於集眾,集眾之由,在於大義或是天命。
  
  這事當然是假,但只要鄉人相信,就可凝聚出真的氣運來。
  
  要是加以時日,隨著葉青越來越發達,這事就和「赤帝子斬白帝子」一樣,成為了天命的象徵,說不定真有青氣垂垂。
  
  紀才竹自不知葉青所想,連忙應了是!
  
  葉青就又把這三十兩銀子遞了回去,說著:「我只拿五兩就可,餘下的這些事,你都要用錢,單是購買一套讓人印象深刻的奇服異裝,就是不少花費了。」
  
  「還有,注意,這事要保密。」
  
  「是!」紀才竹見著無話,後退幾步,出去了,走了幾步,卻抹了把冷汗,這幾句話非常平淡,卻讓人真正覺得,心有山川之險。
  
  見著紀才竹遠去,葉青才一笑,摸了摸五兩銀子:「走,我們吃飯喝酒去,這五兩銀子,就算花天酒地,都足夠我們開銷三天了。」
  
  心裡暗暗想著,這或是劉備最後三天的荒唐日子了吧?
  
  而只有這種花天酒地的荒唐,才能反襯出新劉備昏迷醒來後的英武,使人更加敬畏這冥冥之中不可測測的天命,凜凜不敢有違。
jazzsax 發表於 2013-11-24 05:20
第五卷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中興漢室必此子矣

  就算是亂世,冬小麥還是要種著,還有些鬱鬱蔥蔥,遠遠可以看到三三兩兩的農民鄉人,就算是深秋,都光著膀子在裡面耕作。
  
  白兔山下,雖有一條官道,來往上車馬行人不多,農夫耕作了,休息時,也不由閒聊幾句,就說到了劉備。
  
  「聽說他又藉口賣鞋,去了城裡就不回來,有人看見他和幾個遊俠,在大口喝酒吃肉,很是快活,不知道哪來的錢
  
  「還哪來的錢?肯定又是他的叔父救濟,要我說,救濟誰都不能救濟這人啊,多大的家產都讓他給敗了。」
  
  「噓,他再不爭氣,也不能當著他的老母說——」
  
  「別說了,有車來了。」
  
  眾人都是住口低頭,一輛行來的牛車在裡面,只見裡面坐著一個中年人,衣袍整齊,態度安詳,只是和他神態相反的,卻是一身赤紅的衣服,戴著一頂高高的黃帽子,這帽子真高,足有三尺。
  
  而左右跟著兩個侍從,都帶著劍。
  
  這種奇冠異服,讓人目瞪口呆,但看這氣派又不是尋常人,都不敢輕視,這時裡面有個年輕人,抬起首來,盯了盯
  
  車上的紀才竹就心裡一喜,這關鍵就在此人身上了。
  
  自己說的話,只怕普通農夫聽不懂,故等到這讀了幾本書的龐家子弟到農田幹活,才作此表演。
  
  只見紀才竹徐步下來,高齒木屐,奇冠異服,大袖飄飄,形成了一種讓人一看,就忘記不了的特殊氛圍。
  
  只見這時陽光白枝葉間灑落在道上,斑斑點點,這人就在道上漫步,屐聲清脆,視眾人無物。
  
  突有一個隨從上前,說著:「尊師,您說此山通體呈白,瀰漫著一股白氣,內隱有淡青,十分珍貴,我所觀之,只有白氣,卻不見青氣,還請尊師明示。」
  
  這些農夫聽的半懂不懂,可漢代已有風水讖諱之術,就聽得幹活的龐家年輕人心裡一動。
  
  紀才竹驀頓住腳,笑著:「要是人人能見,哪還有珍貴可言,這白氣是普通山氣都有,不足為奇,唯有深潛,才能速發!」
  
  正說著,突又有一人喊著:「尊師,你說的是這個?」
  
  順著手指望去,卻見一處絲絲青煙上升,筆直而上,有三尺。
  
  紀才竹頓時大驚,有一人就問:「尊師何以大驚?」
  
  紀才竹就感慨良久,說:「本以為尚有二十年,不想今日就見速發之兆,此青氣者,王侯之氣,非常人能有。」
  
  說著,又感慨:「此子非同尋常,我必趁機追索之。」
  
  說著,就趁著牛車遠去,只留下了龐家年輕人若有所思
  
  三日後
  
  一處小小村落,幾十戶人家,附近幾頃田,忙著農活,其中一家顯的破舊些,一個婦人在忙碌著。
  
  她只四十幾歲年紀,頭髮花白,面帶愁苦之色。
  
  這時,就有著鄰居有意無意說話,故意大聲:「你們聽說了沒有,前幾天,白兔山冒青煙了。冇」
  
  「聽有個大人經過,說大富大貴呢!」
  
  「那裡有誰祖墳?不就是劉家嗎?哎,別看劉家子去城裡遊俠,說不定過幾年就是大人了呢!」
  
  雖在裡面,這句句話聽的誅心,這哪是誇,這是嘲笑。
  
  就在這時,一行人突抬著一人匆忙過來,片刻,就傳來了劉母的忍耐不住的哭聲:「你怎麼了,叫你出去賣鞋,卻在城裡喝酒吃肉,現在你這樣,你教我日後怎麼生活下去?
  
  哭聲刺著人心。
  
  不過隨之,又有話說,說劉備喝酒時,突面顯青氣,冒出三尺,這才昏迷了過去,這一說,人人都笑之。
  
  不過紀才竹並不在意,等來回報,說眾人雖不信,但的確人人都知了,當下就吩咐著:「牛車駛去!」
  
  這時是下午,躲在道路一側的牛車過去只是片刻,就見著幾人圍觀,有人說些安慰的話,見著一輛貴人的牛車駛來,頓時面面相覷,不知何故。
  
  紀才竹還是這奇冠異服,唬的人人不語,靜的和針一樣,到了劉家門口,突喊停了,到了劉家的門口東南角下車觀看。
  
  紀才竹徘徊良久,見這桑樹丈多高,枝葉繁茂,濃蔭滿地,遠望下,樹冠幾是貴人座駕的華蓋。
  
  當下駐足圍繞,驚嘆著:「亭亭華蓋,此家必出貴人!
  
  龐家年輕人這時又在,不由暗笑,見周圍鄉人不解,把這話用鄉人能理解的話說了,頓時引得眾人都笑。
  
  劉家都到這地步了,還出什麼貴人?
  
  紀才竹卻隆重吩咐隨從:「你去此門拜見主人。」
  
  這侍從就禮貌上門,許久才見著劉母出,才半日,她就又蒼老了些,說了好些話,堅持入內,這才放了進去。
  
  屋中正面躺著一個男人,正是劉備,昏迷不醒,以破席蓋著
  
  劉母看了一眼,這才說著:「這位大人,你看見了,我家有所黴事,不能招待大人了,尚請原宥。」
  
  紀才竹聽了,目注劉備一眼,說著:「不忙,我所料不差,你家祖宗先世,必大富大貴,是麼?」
  
  劉母聽了,嘆著:「據先夫說,我家是中山靖王劉勝之後,但自先夫祖父起,家境就漸漸衰落。」
  
  「先夫生前還能在涿縣郡當一書吏,有此子降生,以備光大門楣,因此單取一個備字。」
  
  「到了現在卻只得賣鞋,本想他年紀大了,會老成些,不想卻……」劉母說到傷心處,忍不住哭泣。
  
  紀才竹嘆了口氣,說著:「您別急,我看令郎並非夭折之人,我也薄有醫術,待我仔細看看。」
  
  仔細看了看,紀才竹突誠惶誠恐,撩起衣袍,就要行跪拜之禮。
  
  劉母大驚,問著:「這是何故!」
  
  紀才竹被攔了,還是堅持一個躬身,暗見侍從使了些手段,有幾人在外聆聽,這才抬起首來說著:「夫人不要擔憂,這是大喜事啊!」
  
  見著劉母不解,就說著:「先前我經過白兔山,此山通體呈白,瀰漫一股白氣,內隱有淡青,十分珍貴,又見青煙上升,筆直三尺,這是王侯之氣,既能顯形,必能速發。」
  
  「沿著風水脈絡而來,尋到了貴家,又見貴家桑樹枝葉繁茂,濃蔭滿地,遠望幾是貴人座駕的華蓋,這必出貴人矣!」
  
  「到了屋內,就見貴子身長、手長、耳大,手垂過膝,此是貴相,都一一應兆了,您家必興啊!」
  
  「可是備兒現在昏迷,這又是何故?」
  
  「大富大貴,自有天煞來磨,這就是為什麼少年貧寒之理,但現在青氣已發,自是一路坦途。」
  
  「至於這昏迷,吾知緣由了,實是魂魄出遊。」
  
  當下端容對著劉備身體說著:「汝神遊祖廷,叩拜先祖固是大善,卻生死有別,不可久留矣!」
  
  說罷,也不等回應,仰起首將劉母奉上的一碗水一吸而盡,接著仰天大笑:「不想我尋龍三十年,還能見到此兆,漢室中興,必依此子之力多矣!」
  
  接著,就取出十兩銀子,向著桌上一壓:「受貴人一碗水,當以此略表心意!」
  
  說完,束了束腰間絳紅腰帶,大步出了門,在院中立定,又仰天大笑:「任重而道遠,士不可不弘毅,大丈夫將起矣,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說罷頭也不回上了車,風吹得袍子,只見侍從一個鞭打,牛車就滾滾向著遠去而去了。
  
  只留下了一地眼珠子都快瞪出來的冇鄉人。
  
  還沒有來得及轉念,就見著有二個大漢過來,都背著一袋米,對著門庭就是一磕:「小人願拜入門徑,還請主公收留。」
  
  連喊了三聲,就見著劉備出來了,他就收下了這二人,又吩咐將米背到了裡面,再吩咐買些酒菜。
  
  見了這些,所有鄉人更是目瞪口呆,云裡霧裡,不知今天發生了什麼事。
  
  暮色漸漸出現,道上的行人多了起來,都是務農回家,但經過劉家院門前,都匆匆走過,不敢多看。
  
  只是他們也不離開,離著幾家之遠,暗暗窺探,又是紛紛議論。
  
  這紅日西落,半片火紅云彩,紅氣和遠處的林木山巒連成一片,甚帶著幾分特異,讓人不由打量。
  
  其實這本是很平常,但由於心理作用,卻顯的不凡了。
  
  葉青坐著,張方彪和梁四都是站著,劉母雖現在貧賤,但實是有識之人,她忙碌著菜餚,卻仔細打量著自己兒子和二個壯漢。
  
  這兩人身體魁梧,面帶橫肉,顯是桀驁,但對著葉青,的確是真心,這點她能分辨出來。
  
  「吾兒何以折服壯士,莫非真如這異人所說,是祖上恩澤降到我家,吾兒必會發達,青雲直上不成?」
  
  這時葉青在院子裡說了會話,就見著虛空之中,細不可辨的氣運透了過來,雖這氣運和原本葉家溪流不可比,但比起劉備原來,卻大了數倍。
  
  「不過是幾個時辰,就有這樣多氣運,單是這階段,怕就是有紅白之氣,要是戰而勝之,更可發酵,日後白而紅,紅而黃,黃而青,都未必不可能。」
  
  「雖是虛假,只要人心相信,就近於天命所歸。」
  
  這並非是虛假,想當年,劉邦搞了一個「赤帝子斬白帝子」,就拉起了幾百人,劉備本是漢室宗室,有著大義的資本,這時異人一驚一詐,表演的砸人眼球,頓時就可以說,名動一鄉了,而且眾目睽睽之下,又立刻有二個壯士投靠,這頓時更是讓人震驚。
  
  劉備要是沒有名分沒有才能,這會是一個笑話,但有著宗室的名分,以及他自己的才能,再結合著起義軍攻城,劉焉出榜招募義兵的時勢,這就形成了小小的大勢,足可改變劉備的命運。
  
  「雖是臨時義兵,不是正規軍官,但領的兵必超過了五十人,或真和小說一樣,領五百人都有可能。」
  
  「並且建功後,區區一個中山國安喜縣縣尉,怕是不能侷限我了,至少得有個縣令噹噹才是。」
  
  想到這裡,心緒平靜下來,吐出一口濁氣,不再去想可知不可知的未來,並且這時飯香肉香滿院。
  
  當下關了門,與張方彪和梁四,又請母親坐了,就著月色星光,吃喝談笑。
  
  談笑聲在夜中傳出甚遠,使鄉人都聽見了,於是懷著各異的心思,鄉人之中,許多人難以入眠。
jazzsax 發表於 2013-11-27 04:22
第五卷 第二百二十九章 迷惑

  第三日
  
  「母親,我回來了!」葉青進門就說著,背後是又是三條壯漢,挑著米擔。
  
  夕陽照著,劉母自裡屋迎出來,見著就怔著:「這是?
  
  「孩兒沒有做違法亂紀的事,娘只管放心。」葉青笑著,命這三人卸下擔子,將小米傾倒了缸裡:「這是陳亭,這是黃偃,都是新來的人。」
  
  陳亭在二十歲左右,人很精悍,動作十分敏捷,而黃偃二十五歲左右,身高體壯,面色黝黑,這時都忙不迭過來,衝著劉母拜下,口中說:「小人陳亭(黃偃),拜見老夫人!」
  
  劉母連忙扶起:「老身不敢,壯士快起!」
  
  葉青說了幾句話,就移步到正屋,正屋裡鋪上了草蓆,這不需要錢,家裡本來就有,這時屋裡已有了十四個人,分左右而跪坐。
  
  見著葉青進去,抵達主位,十七人都伏身跪拜,整齊的說著:「拜見主公!」
  
  葉青視線自眾人面上轉過,見著周風和張方彪兩人在左首右首,梁四、余濤、江鵬在後面,就點點頭:「人點過了,有幾人?」
  
  張方彪看一眼周風,江晨不在,就以周風最高,因此一時並不說話。
  
  周風有些恍惚,這時醒了過來:「今天又召回了四個,現在一共有十八個,只是紀先生現在不宜露面,他在市集上守著……江晨、呂先生都沒有找到!」
  
  葉青聽著,問著:「二位夫人,江子楠和鈴鈴,都沒找到?」
  
  周風神情一黯:「二位夫人,江子楠和舍妹,都未曾見著。」
  
  葉青皺眉,裡世界未成,夢境時她都能始終相隨,這次進來生生弄丟了,現在勢力微弱,道法未復,簡直有著兩眼一抹黑的落差感。
  
  葉青就說著:「以她們的武功,沒有多少為難,或在找找就是了……」
  
  話到這裡,卻突不說,向門口望了過去,就見著一個中年人穿著黑色襦袍進來了,神色激動,臉色潮紅。
  
  這正是劉元起,葉青連忙起身迎接行禮,而十七人都一起見禮。
  
  劉元起不及和葉青說話,就看了上去,只見屋裡聚集了十七個人,這時沒有人能披甲,個個衣裳破舊,卻舉動有著章法、眼神透出絲絲殺氣,還是不信,問著:「備兒,這就是這幾天投靠的人?」
  
  「是,還請叔父受禮!」說著手一揮,在場的人都連忙行禮。
  
  「高祖出身農家,豁達大度,不事生產,任沛縣泗水亭長時,結交蕭何、曹參,又以樊噲為爪牙。」
  
  「今備兒蓋有高祖之風,英雄之器。」
  
  劉邦是遊俠出身,劉備其實少年時也差不多,故說有高祖之風。
  
  「本以或十年二十年後才可興,不想備兒年才二十三,就顯出了異相,而壯士紛紛來投,此天授也!』
  
  不過,又有些擔憂,問著:「你有這樣多人投靠,自是祖佑,只是你又如何生計?這樣吧,我回去再出三十兩銀子冇
  
  葉青心裡暗嘆,劉元起家裡也不富裕,但經常接濟劉備。時間一長,元起的妻子就有點不樂意,並且劉備不事生產,不愛讀書,喜聲色,犬馬,美衣服。
  
  劉元起很有壓力,但這時卻還是毅然出銀三十兩。
  
  話說,這十七人,將能拿出的資金都拿出了,一下就貢獻了五十兩銀子,不過承擔著十七個不事生產的男人,還要管飯管肉,最多只能維持一個月。
  
  不過一個月綽綽有餘了,亂世有這樣的一股力量,許多事大有作為,當下也不推辭,說著:「叔父所贈,備受了。
  
  又令人攤開一張簡單的地圖,指著一處山凹:「叔父你看,這處是一處流寇,是積年山賊攻破大戶席捲而成,有消息稱,正欲投南面而來的賊軍程遠志……」
  
  說到這裡,葉青冷冷一笑:「禍害鄉族,我豈能容,當滅之,以繳其貨——叔父贈銀,正好購得些長刀。」
  
  劉元起聽了一驚,說著:「這是不是太過險了?」
  
  葉青一笑,踱了幾步,許久才說著:「叔父,這是沒有辦法了,我本是破落貧賤,鄉人都輕視之。」
  
  「現在祖上庇護,墳上青煙,請問叔父,難道沒有小人妒恨?」
  
  「一時震撼後,說不定就有小人心裡妒恨難忍,到縣裡舉報圖謀不軌!」
  
  劉元起被葉青提醒,頓時一驚,這非常可能,當然劉備是宗室,單憑這個不會莫須有處死,但就算被呵斥,被監獄幾天,都大丟了臉面,這剛才形成的聲勢,就化為烏有,想到這裡,立時漲紅了臉,說:「這卻是可能,那怎麼辦才好?」
  
  「辦法有,那就是殺之以立威!」葉青平靜的說:「這殺人就有章程,不能隨意胡亂,還是這話,這些山賊禍害鄉族,人神共憤,當滅之,以繳其貨。」
  
  「有了這些山貨,這些跟隨我的壯士,就有了給養,並且有了這些賊人頭顱,就下可威懾鄉人,上可威懾縣令,使之不起異心。」
  
  「要是沒有這些頭顱,縱有祖先庇佑,怕想平安也難。
  
  這話說的有條有理,劉元起站起身來,盯著葉青許久,才嚥了一口唾沫,說:「備兒果是不同了,可就算殺得賊人,縣令還是不甘休呢?」
  
  葉青一怔,就格格一笑:「擒殺山賊,錢貨到手,自有孝敬,要是別人,或還有禍端,可我是宗室之後,縣令和我無緣無仇,怎能拼了死命要與我作對?」
  
  劉元起怔了一下,突失聲大笑:「備兒思略至此,吾無憂矣,你擒殺山賊成功之日,就是我傾家相助之時。」
  
  這傾家相助,就不是資助一二了,是整個身家性命都壓上去。
  
  見著叔父遠去,葉青帶著笑,又掃一眼,他們都是原本模樣,面色臘黃一些,身份多半是社會底層。
  
  葉青清楚,雖繼承了原本在主世界的影響力,但趁熱打鐵,保持凝聚力和編制是很有必要。
  
  「論凝聚,還有什麼比得一場戰鬥的勝利,更能凝聚軍心?」
  
  一群人都上來看圖,他們是葉家軍的基層士官,都幾經沙場老兵,組織有序不說,戰鬥意識鍛鍊的不錯,葉青一向不吝嗇對他們的培養。
  
  見這地圖寥寥幾筆,還比較粗糙,就紛紛結合各自過來路上所見,相互交流印證,修改添加些局部。
  
  熱烈的討論氣氛中,洋溢著一種對戰功、戰利品的渴望,沒有一個人害怕,草原軍都幹過,區區亂民根本不在話下……當這也是他們還沒真正見過漫山遍野的流寇潮流衝擊。
  
  很快,一個行軍路線計劃,就被確定下來,遞交到葉青面前。
  
  可能還不是很完善,可現在第一個月是爭分奪秒之時,葉青看了下,就慷然說著:「就按照這個計划來,三日之後,請得關羽,張飛同行,無論來不來,都是我們襲殺此山賊時。」
  
  關羽張飛要是來,一旦勝利,就是同袍戰友,那時提出桃園三結義,就可水到渠成了。
  
  盱眙縣
  
  俞帆震了一下精神,起身更衣,不一時就聽程普在外笑著:「主公親巡縣裡辛苦了,令我慚愧!」
  
  說著進來,見俞帆面色嚴肅,一怔忙又一揖。
  
  程普這時擔任官吏,雖官位不及孫堅,卻也不是孫家的下人,一揖後坐著左側,心中也是暗自詫異,斜視一眼俞帆,一時也沒有說話。
  
  俞帆就問著冇:「你有什麼事?」
  
  程普就正容說著:「主公,這個月的獻銀已到了,您查實一下。」
  
  堅歷佐三縣,所在有稱,吏民親附,鄉里知舊,好事少年,往來者常數百人,堅接撫待養,有若子弟焉!
  
  這是歷史上的評價,但是這吏民親附往來者常數百人,關鍵是背後的財富,孫堅是怎麼樣養起的?
  
  單是縣丞的俸祿?
  
  那養個十人都養不起罷。
  
  孫家原本也不是大戶,所謂孫氏世代在吳地作官都是扯談,只是地主罷了,要供養這樣多人,形成勢力,自是有不少灰黑的收入。
  
  但這些,本是孫堅所注意,這時俞帆卻有些心不在焉,用目光掃了程普一眼,說:「甚好,甚好!」
  
  說罷一笑,俞帆說著起身:「你下去吧!」
  
  程普有些怔住,他在這時跟著孫堅不久,知雖冷峻威嚴,卻並不敷衍了事,今天有些太過異常,程普就說著:「是!」
  
  「不送了。」俞帆步出門,立在簷下,看著程普辭出,心裡若有所思,又是一團迷糊。
  
  孫家的底子這幾天也知道了,除程普,還有著黃蓋、韓當、朱治、徐琨,而族裡還有著還有孫靜、孫賁、孫河幾人
  
  由於暗裡早早就培養心腹,鄉里和宗族子弟有五六百人可用,這已不遜色主世界的俞家了。
  
  可是俞帆卻沒有歡喜,只是在想:「這怎麼可能,我開始時覺得熟悉,只不敢確定,現在想起,這怕是封神三國演義內的世界,為什麼我在這裡?難道這只是一場大夢?」
  
  「或是這葉青使的詭計,使我陷入了幻景?」
  
  這個迷惑不能解開,自是舉止失措.徘徊不定,哪有心思考慮怎麼樣發展。
jazzsax 發表於 2013-11-27 04:24
第五卷 第二百三十章 夜襲

  第三天中午時,來的是叔父,還有縣裡的賊曹杜繁。
  
  杜繁並不出聲,只是仔細打量著葉青,又打量著十七個人,目光一閃,認出了幾個出來。
  
  叔父劉元起上前一步,命人把一個木箱打開,就有一片刀光閃了出去,裡面都是官式的長刀。
  
  劉元起就說著:「備兒,你既要作這大事,怎麼能沒有上手的兵器,這些刀你們拿著。」
  
  杜繁臉色有點陰沉,帶了點肅殺之氣,他是管著山賊的小官,當下沉聲說著:「我已稟了縣令,以縣裡名義讓你們去剿匪。」
  
  「這些刀都是臨時借給你們用,千萬不要壞了事。」
  
  葉青聽了,心裡一動,又驚又喜,賊曹杜繁此舉也是冒了風險,但一旦事成,功績就可攬為己有。
  
  但就算這樣,要促進此事,叔父劉元起怕是抵押上了全部家產,甚至性命。
  
  當然對劉備最大的好處,卻是有了官方名義,事後不會被清算,就算沒有正式封賞,卻也有著土豪的身份了。
  
  就見著杜繁說完,就不再多說,揮袖而出,叔父劉元起連忙追出門外,看他們背影遠去,葉青一笑,吩咐:「拿刀!」
  
  刀拿了,門口進來了二人,葉青一看,只見一人國字臉,赤面長髯,儀表堂堂,還有一人卻並非黑面亂須,身體魁偉,但很是干淨。
  
  「張兄,關兄請進!」葉青迎接上去,大笑:「今日前來,是欲共事否?」
  
  漢朝遊俠風氣很盛,這些遊俠不懼法紀,情投意合,便性命相許,而一言不合,則就拔刀相向,講究的是「尚氣輕生」!
  
  這使葉青不由聯想起了地球日後黑社會都拜「關公」,難道就是由這漢朝風氣而來的神性?
  
  就見著關羽張飛只是一打量,看見十七條壯漢,個個手持長刀身帶殺氣,兩人都是面顯異色,都想:「前些雖和這廝結交,卻也泛泛,不想才幾日不見,就有這聲勢,難不成鄉里傳說是真,這劉備真能成大事不成?」
  
  當下就大笑:「劉兄相召,作這大事,我們怎能不來?
  
  當真是遊俠之風,一言而決。
  
  葉青暗暗看了上去,果見張飛頂上一團白色云氣,略帶著絲絲紅,這是是由於張飛家是富家地主。
  
  又見關羽頂上淡淡白氣,又有一片灰云,這是犯有律法
  
  這時一諾,兩人都有一股紅氣抵達自己處。
  
  自己原本是幾絲白氣,還有絲灰氣,自造勢大忽悠後,就不斷有絲絲白氣湧過,又有絲絲灰氣,雖隱隱顯出形來,卻有些不穩,這顯是有人妒恨。
  
  但現在二股紅氣一至,頓時氣運翻滾,穩定下來,凝成了半紅半白之色。
  
  有人或奇了,張飛關羽本身不過是白,為什麼有這二股紅氣?
  
  這卻是很簡單,張飛關羽才能不能用在自身,但用在別人處,卻可成事,故有著紅氣。
  
  見此,葉青又聞得這許諾,就鼓掌大冇笑:「善,有兩位大事成矣!」
  
  當下吩咐就煮飯吃肉,接著就去休息。
  
  黃昏時,一下悶雷驚醒了葉青,他坐起身,就著看看,發覺是黃昏了,這時一道明閃,將內外照得一片白!
  
  葉青疾步出了房,一股風撲面而來,涼嗖嗖風帶著雨,仰視著天穹,閃電時時在云層間劃過,當下再不猶豫,吩咐:「穿上衰衣,立刻叫起人,隨我出發!」
  
  此刻大雨已籠罩下來,但不需要叫人,大批人都是訓練有素,立刻湧了出來,葉青就發號施令:「都穿上衰衣,五人一伍,帶上乾糧,不得有誤!」
  
  「是!」
  
  葉青思索著下令:「張兄關兄,還請一起隨行!」
  
  「行!」這令行禁止,讓此時的關羽和張飛不由變色。
  
  葉青不再說話,起身而行,大批人就批著衰衣,穿園直出門立刻起程,看著一行人而出,劉母靠在門上,不由眼淚而下。
  
  話說葉青一行人行出了,就見著不遠處林葉窸窸窣窣的響動聲,就有人喝問:「誰!」
  
  「是我。」紀才竹的聲音,竹葉幽叢顯出身影,對著葉青一拜:「臣紀才竹,拜見主公!」
  
  「主公!」關羽和張飛聽到這正式稱呼,面面相覷,卻都是不語。
  
  葉青定了定神,吐出一口氣:「紀先生來了就好,要是打下,或還要你清點財貨註冊。」
  
  紀才竹點頭應諾,心領神會,暗忖召人之餘,定得想辦法和主母取得聯繫,就跑了出去。
  
  葉青一喝:「所有人,隨我出發!」
  
  整支隊伍快速行動起來。
  
  百里外廣平郡薊縣,幽州州治所在,一斥候扣開厚重城門,雨水中,馬蹄濺碎無數好夢,驟雨一樣穿過筆直長街,抵達了幽州刺史府
  
  三國演義稱呼幽州太守劉焉是錯的,某州太守,實際上是某州刺史,而且劉焉是冀州刺史,最後入主蜀中,升級成益州州牧,是劉璋的父親……幽州刺史是郭勳,是死任上,被黃巾所殺,鄒靖接替,也戰死在任上。
  
  這時稟告聲在州府內響起:「賊將程遠志,統兵五萬來犯涿郡,太守溫恕派我求援……」
  
  煌煌官廳中,「啪」一聲脆響,刺史郭勳失手摔掉了酒盞,碎成一片片,卻渾然不覺,只盯著這個斥候:「五萬?
  
  「是!」
  
  揮手讓他下去,郭勳一個人在廳內踱步,他不是沒見過戰事,知道多半有著水分,但目測兵數是斥候基本技能,縱裹挾流民,可戰之兵一萬還是有。
  
  「問題是現在常備軍只有五千,其中三千在邊關防備烏桓和鮮卑,一千在各郡,我薊縣只有一千……拿什麼支援?」郭勳苦笑著,隨即喊了聲:「傳太守劉衛、校尉鄒靖過來!」
  
  校尉鄒靖府邸在近處,不多時就應召過來,聽得這情報,就連忙說著:「賊兵眾,我兵寡,明公宜作速招軍應敵。
  
  「此言大善。」郭勳點頭,其實這也是他心裡意思,只是兵事要走這個程序,朝廷制度在,刺史也不可無視副手權力。
  
  既達成了意見統一,當下就取一紙寫著招募義兵榜文,封給屬吏:「按此謄抄,傳治下六十九縣。」
  
  幽州下轄十郡,還轄有燕國和遼東屬國,單是在冊人口就有二百五十萬,抵得上後世歐州一些小國,更別說地方豪族藏匿不報的人口,動員起來就是巨大的力量。
  
  鄒靖就嘆著:「吾州無憂矣。」
  
  「言此為時過早。」郭勳搖搖頭,憂慮嘆著:「撐過這次秋收,州裡現在都沒糧,支持不了幾仗了。』
  
  「……臣願獻糧二百石。」
  
  「啊,校尉有此忠公體國之心,我就替朝廷笑納了。」郭勳立刻笑眯眯起來。
  
  「這是下官的本分。」
  
  鄒靖告辭出來,和廣平郡太守劉衛交錯而過,相互點頭致意,獨自上了鄒府馬車,隨口問親信:「家裡還有糧幾囤?」
  
  「三囤。」
  
  鄒靖點點頭,吩咐:「加大購糧,賣出的糧食價格還可以再高一點。」
  
  「是!」
  
  馬車轔轔滾過街道,又驚擾好夢。
  
  這時,葉青一行抵達到了目的地,每人都折了截樹枝咬在嘴裡,摸黑就向山谷營地摸去。
  
  夜空裡沒有月亮,許多星星閃爍,勉強看得荒僻起伏山巒墳起,這裡沒有高山,只這樣一個個的小山包,或許多年後會被黃河衝擊而來的黃土層層掩蓋,但冇這時黃河尚未改道經此,一個小山岙裡還隱隱紅光。
  
  初秋的晚風嗚嚥著吹過,似是還未結束酒宴,靠近了看,篝火熊熊燃燒,紅光映射下是數十介簡陋的帳篷,聚集著的卻只有十幾人……數目不對。
  
  葉青皺眉探查過去。
  
  這賊首白渠是邊兵出身,犯事入山為寇,常年受官府打擊,形成了這樣時刻準備轉移的模式,臨時營寨雖簡陋,還有點章法,但今夜似放鬆了警惕,只有兩個哨兵豔羨望著裡面聚會,而喧囂熱烈的語聲不時從裡面傳來:「聽說程大帥已經打下了鄞縣,和官軍隔恆水而峙,不日就要攻破易城……」
  
  「白大哥此去投程大帥,定是前程似錦……」
  
  「眾位兄弟言之過早,白大哥吩咐過了,眼下還在幽州地界,警醒點官府。」
  
  「白大哥多慮了,官府哪還有功夫管我們,不縮起來算好了……」
  
  「別廢話,這可是老營,你我家眷都在這裡,看好點,等白大哥帶人回來。」
  
  葉青一笑,心想這真是天助,令著:「把這兩個殺了。
  
  「是!」這卻是周風和張方彪應著,他們一個是在公門,一個是在巡騎營出身,都精通這種。
  
  關羽和張飛這時卻還不是大將,都瞪著看著。
  
  只見二個人影摸了上去,突和毒蛇一樣串了出去,匕首就在兩個哨兵脖子上一劃,大家都聽見這噗一聲輕響,都不由一顫。
  
  漸漸,淡淡的血腥味,傳了過來。
  
  谷口兩個哨兵軟軟倒下,一陣窸窸窣窣聲音,很快又站起來,低著頭就往裡面而去,葉青一揮手:「跟上!」
  
  有人見著奇怪,這時流寇規矩不嚴,只當是進來討碗酒水喝,就視若無睹。
  
  直至篝火,突一陣風吹過,一個頭目只覺身上一涼,酒意清醒了點,轉頭見這兩個哨兵,頓時按劍怒斥:「汝等不回去守著,跑來……」
  
  「是是。」哨兵含混應著,又靠近兩步,乍抬起頭,殺氣撲面而來……
  
  「啊!」怒吼中拔劍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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