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我做許仙的日子 作者: 徐州小吃(連載中)

lun1133 2013-8-3 12:42:3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4 14647
lun1133 發表於 2013-8-11 19:48
第70章、低頭道歉

    隱約中卻也有人問道:“這還沒科,就開二樓好嗎?”

    管事回頭狠瞪了那人一眼,立即親自領著上了二樓。

    二樓與下麵不同,盡顯典雅高貴。登高放目,人流穿梭,自是心曠神怡。

    管事退下,準備許仙他們叫的茶點。方程忍不住歎息道:“漢文多年未見,真真是好大的顏麵。”

    “怎麼說?”李公文好奇問道。

    方程說:“這會館二樓—直是隻在奪標中榜時才會開啟,平日裏誰來都上不了二樓,想不到今日卻上來了!”

    方程的感懷,李公文是不懂的,因為她並不是個士子。

    與此同時,樓下眾人卻也在追問許仙的—切。但是他們卻發現無論他們怎麼打聽,也最多是聽到許仙貧困,有貴人相助。至於誰是貴人,又是個怎麼相助法,卻是一個也不知道。

    “管事,這許漢文……”眾人求著下來的管事,又送上銀錢。

    管事的才說:“他,不是一般人,就是自家老爺也不得不以禮相待。”

    “哦-”眾人仿若悟了,心滿意足地坐下。

    其實,管事的哪兒知道許仙是什麼人,但是他這樣—說,眾人偏偏以為明白了。

    隻有李文忐忑不安。如果直接說出是誰,什麼關係,反倒不會太過忐忑。隻有這種似是而非的答案,才會更加令人忐忑不安。

    樓上,吃了酒,方程也說出了他的忐忑不安。“漢文,聽說以後商戶不得科考,不知是不是真的?”

    封建社會不讓商人科考,這已經是曆史慣例,無須懷疑。也許初建天下時會從商人中取才,但是一旦穩定,商人是必然受排臍的。

    許仙根本都不用細想,便知道結果。

    然而方程卻是慌了手腳。“這怎麼辦?這次如果考不上,豈不是再也考不得了。”

    許仙一聽,立即掀動了原許仙的記憶。這方程家是賣油的,不是那種富商,更像是自家開賣鋪的個體戶。

    雖然生意不大,卻是個地地道道的商戶。

    方程的擔心是正確的,然則封建社會本就如此,許仙正想說些寬慰他的話,卻見李文與許功名上了來。

    李公文立即站起來,喝斥道:“你們又上來幹什麼?”

    他們又哪裏願意上來,但是李文卻是看多了得罪權貴後的家破人亡,實在是不得不上來,否則連覺都睡不好。為此,他更是拉上了許功名。

    “漢文,都是自家人,何必鬧得這麼僵。”許功名竟然如此開口。

    “現在知道是自家人了,早幹什麼去了?”李公文不屑道。

    說得二人臉色青白不定。許仙也隻是看著,並不出聲。

    李文見許仙不出聲,咬咬牙說:“漢文兄,此次多有得罪,還望漢文兄勿怪!”

    他的姿態放的極低,又有方程做和事佬。這差點兒死的人都不怪了,他又能說什麼呢?

    別人倒了歉了,己方也接受了,這也算是化幹戈為玉帛了。

    既然和解,李文卻是非要邀請許仙一行去吃酒用餐,說是不如此不足以表達愧疚。

    隻不過他這前倨後恭的樣子,隻可能是那管事說了什麼。

    對李文,許仙不得不承認他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真小人。

    吃小人一頓自無不可。

    如果因為吃上這麼一頓,便化解了小人的恩怨,自然也不是什麼壞事。隻有千日做賊的,哪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午後的集市上喧鬧的很,各種奇怪悅耳的叫賣聲不絕於耳,合著軲轆聲,家禽牲畜聲,構成一曲俗世的喧囂。

    “賣梨,賣梨,又脆又甜的大鴨梨。”一聲大吼傳入許仙耳中,直來直去的叫賣聲顯得異常的突兀。

    許仙探頭望去,路邊一個粗壯的鄉人,身邊停著一輛大車,車上放滿了黃澄澄的梨。正在高聲叫賣。一看便是不常來賣東西的人。

    此時邊上已經圍了一些人問價,鄉人略帶拘謹的應付著,不過價錢卻是不低。就這鄉人,卻讓無數久經沙場,極擅於磨牙講價大嬸老媽铩羽而歸,無論怎麼講都不肯將價錢放低些。被這些牙尖嘴利的老娘們逼得緊了就突地冒出一句:“俺媳婦說了,一文都不能少。”

    旁邊的人不由哈哈大笑,現在雖然不再是城頭變幻大王旗了,但古代總不比在現代的時候物資豐富,這梨對這些小民來說,卻有些奢侈的味道。看的多,買的少,偶有人買,卻也是一兩個嚐嚐鮮。

    隻是許仙看了賣梨人,卻是不走了。

    “漢文兄,你這是……”見許仙不走,方程問道。

    李公文見了,卻說:“小漢文又嘴讒了?看姐,本公子買來送你!”

    “別去!”許仙一把抓住她,隻覺得胳膊細若無肉,卻也沒有多想,讀書人嗎?瘦點兒才是正常。

    唉!真真是小白。兩個許仙都死得極少,哪兒摸過女性的身體,都碰觸了,卻也沒有想到。

    李公文卻是雙頰飛紅,立即抽開自己的胳膊。

    方程當場嚇得麵色發白。這李公甫的妹妹,許仙不識得是因為許仙自父母亡故便宅在家中,再加上女大十八變。可方程卻忘不了……

    那是她剛來私塾的時候,有人察覺了她的不對勁,便有人鼓惑道:“誰去看看他到底是站著尿水,還是蹲著。敢去看的人,送陀螺—個。”

    當時方程是極想要那個陀螺,便叫上他的好朋友許仙一起去看。半路上,他突然肚子疼,沒有去成,許仙去了。

    隻是再找到許仙時,許仙已經讓人打昏在地。這還沒完,事後許仙直接跪了他家祠堂三天三夜,腿都要跪斷了。

    許仙因此大病—場,全然不記得了。方程卻是知道,看到許仙去抓她的手,是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敢。

    正在他不知如何是好時,兩人卻已經是完成了親密地接觸。

    方程嚇住了。“怎麼辦?怎麼辦?”

    眼看著好友將要挨打,他卻無能為力。

    東尋西找,正看到地上的木材。

    整個金陵都是個大工地,這樣的建材可是不少。東—堆西一堆的堆放著,皇家的東西也不虞有那沒開眼的賊來這偷竊。
lun1133 發表於 2013-8-11 19:48
第71章、老道

    這古代皇家用的木料絕對是千年大料,合抱粗細,不要說一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就是—般的漢子也是抱不起來的。

    當然,所謂的抱不起來是搬不走,絕非方程這樣,左搬右抬的紋絲不動,倒把自己累得氣喘籲籲。

    “方程,你在這兒做什麼?”

    “幫漢文。”看他累得滿頭大汗的樣子,虛脫—般,許仙等他救,小命早沒了。

    “漢文?漢文怎麼了?”

    方程一回頭卻看到了李公甫,立即抓住他的手。“快,快!漢文要為你妹妹打死了。”

    “什麼?發生了什麼事?”

    方程這才看到李公甫身邊的許嬌容。“沒時間解釋了,快快!”

    “碧蓮,你幹什麼?”李公甫趕到,正看到嬌羞的李碧蓮舉著手。

    “哥!”看到哥哥,李碧蓮叫了聲。

    “她,她是李碧蓮!”塵封的記憶蘇醒了,不是原許仙的,是後世許仙的。“這不可能!”

    後世人,隻要看過《新白》的,抓住一個問:“李碧蓮是哪一個?”

    無不回答:“李公甫的女兒,許仕林的老婆。”

    怎麼到了明朝,卻不是女兒,成妹妹了,這輩分也實在是太亂了。

    “漢文,小時候你還欺負過人家呢?”急急趕了來,卻並沒有看到李碧蓮拳毆腳踢許仙的動作,許嬌容不由鬆了一口氣,打趣道。

    “嬌容姐。”李碧蓮蛇扭了一下,害起羞來。

    李碧蓮會害羞?方程當場便傻眼了。就是李公甫訓斥他胡說八道,他也沒有聽到。

    訓完方程,李公甫問李碧蓮道:“碧蓮,你是怎麼來了京師。”

    “還說呢,哥哥—去不回,也不知道人家有多擔心。”李碧蓮不滿道。

    方程卻突然大吼道:“不可能,你摸了她,為什麼她沒有打人!”

    好家夥!這樣的語言實在是非常的岐義。

    李碧蓮當場便翻臉了。“你說什麼?你實在是欠教訓。”左拳擊右掌,便對著方程拳毆腳打起來。

    “碧蓮。”妹妹喜歡打人,當哥哥的很頭痛。

    “李大哥,你們怎麼在這?”許仙卻攔下來。他是有意的,甚至在心裏說:如果可以,我都想K.O.了他。實在是太不會說話了,那可是我兒子的老婆。我有那麼禽獸嗎?

    —問李公甫他們是怎麼在這的,立時便轉移了李公甫的注意力,急急解釋說:“現在京師人手不足,我是留下幫忙的。巡街正好巡到這。”

    許仙笑著,看看他,又看看許嬌容並不插手。

    李公甫也知道身邊多個許嬌容是說不清了,立即轉移話題。“是了,這兒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剛才在看什麼?”

    許仙說:“李大哥看著便知道了。”

    他們又看向賣梨的鄉人。

    “走開,走開,別耽誤我賣梨。”鄉人大聲嗬斥道。原來是一個道人一直在大車邊上徘徊不去,隻是眼巴巴的看著香梨。隻是他破衣爛衫,一看就不像是能買的起的人。那鄉人對這些城裏人尚有些拘謹,對這麼個破落道士就揚眉吐氣起來。

    鄉人一轟,道士站的略遠了些,但還是不肯離去,隻是眼巴巴的看著那車上的梨。鄉人不由大怒,斥罵起來。

    道士麵不改色,反而爭辯道:“一車數百顆梨,貧道隻吃一個,對你也沒什麼大損害,你又何必發怒呢?”

    許仙看的好笑,心道:看來八九成的可能便是後世傳說的種梨了。

    那道長頭戴破巾,身穿絮衣,麵容蒼老。

    旁邊的人倒也有些憫然,紛紛勸道:“給他一顆不好的也就算了。”隻是鄉人紅著臉,執意不肯。

    人群圍了一大圈,哄鬧爭執起來。有站在道士一邊,說鄉人忒吝嗇的,也有站在鄉人—邊,說道士無恥的。

    “諾,我買你個梨請他吃吧!”既然有八九分的可能是種梨,許仙哪兒有不摻一卡的,反正又不差錢。

    就算不是,看這道士的穿著,說不定今年冬天都過不去。老朱一古人都能為天下窮人建房出力,自己一現代人,難道連枚梨子都舍不得。想著從車上挑了個大梨給那個道士。

    道士凝神看了看麵前的許仙,展顏一笑,拜謝道:“那就多謝小哥了。”然後對眾人道:“我是個出家人,不會吝惜財物,剛好也有好梨,請大家嚐一嚐。”

    許仙問道:“你有梨,怎麼還吃人家的?”如果這是種梨,也是許仙弄不懂的。

    道士神秘一笑道:“還需小居士的梨核做種。”說完就大吃大嚼起來。黃澄澄的梨,脆而多汁,看的一應人等眼饞,隻覺口中生津,就沒有人不想咬上一口的。

    道士旁若無人的把梨吃完,將核拿在手裏,就地在街上掘了一個坑,將梨核放進去,將土埋好後。“哪位施一碗開水?”

    道士奇怪的施為,身邊早就圍了一大圈看熱鬧的人,有好事者,立刻從旁邊的店裏借了碗開水交給道士,道士毫不客氣的接過,然後傾倒下去。

    眾目睽睽之下,隻見那埋梨核的地方慢慢生出細芽來,慢慢抽芽長大,不多時就長成一顆梨樹,開花結果,結了滿樹的梨。道士先摘下一顆給許仙道:“這個就還給小居士你了。”

    而後在眾人的哄搶中,將這滿樹的梨散盡,又叮叮當當將梨樹伐了,將鬱鬱蔥蔥的梨樹扛在肩頭,灑然而去。

    “我的梨。”突然鄉人大罵著向著道士離去的方向奔去。

    許仙回頭,見滿車的梨一個不剩,大車還少了一個把,是新鑿的痕跡,才有幾分恍然。那鄉人剛才也跟著眾人觀看道士施法,竟然忘了賣梨的事情,事後才發現滿車梨盡,連車把都沒有了。

    許仙這下認定了是種梨,正欲抬腿追去,卻聽李公甫大吼—聲。“好一個大騙子,本捕快找你許久了!”拔腿便追。

    “李大哥,這是怎麼回事?”許仙隨著,邊追邊問。

    李公甫說:“這些日子,常有變戲法的變去人家的貨物。有賣餅的,有賣茶水的,今天他變去了梨子,可算讓我抓到了。”

    許仙啞口無言,心說:這好好的種梨,怎麼竟然變成了連環案犯了?
lun1133 發表於 2013-8-11 19:49
第72章、家中嬌妻人非人

    許仙遠遠看著這個白發,穿著破爛道袍的道人。

    無論你從哪—個角度看,這都是一個落魄的老道,和任何一個鄉下小廟裏麵的老道—般無二,但是誰又想得到這麼一個老道,竟是連李公甫都是追之不上。

    許仙想了想,猛然加速。道士的身影似快似慢,但在擁擠的人群中如魚行於水,絲毫不見遲滯,任許仙他們怎麼追都無法接近。

    許仙不知道老道施展的是否是什麼咫尺天涯的本事,他隻知道不借助修真的力量,他是不可能趕得上老道士的。

    而許仙目前可以調動修真力量的功法,隻有一個,古武的法門。

    吸入一口照妖之力,轉化為內力使用。不得不說,這古武也許不是專門的修真法門,但是其兼容性卻是任何功法都比不上,隻要是能量,它就使得。這就和人一樣,也許不是最好的,但是什麼活都做得。

    道士的身影突然轉過一個牆角,許仙心中大急,更加快了步伐。但他轉過牆角,卻見死胡同中一個人都沒有,許仙氣喘籲籲的扶著牆休息,心中滿是沮喪。心想:這身體還是不行,使了高等能量,身體便受不住了。

    肩膀突地被人拍了一下,讓許仙心中猛然一驚。道士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道友也是有修為的,如何走了這幾步便喘了?”聲音中含著調笑的意味。

    空擁有高等力量,卻沒有高等力量使用的法門。人道傳承隻有大體方向,並沒有具體施為,還需要印證。

    隻不過冒險調用了高等能量卻是讓許仙察覺到了一絲古武進化的契機,一把抓住老道:“好你個道士,騙了人還想跑?快把錢還給人家。”

    古武或許不是高等的力量法門,卻是人族所創。人族創的自然是最適合人族的。

    妖的身體,仙的身體,天賦縱橫者的身體……身體顯然才是基礎,人族創的或許不是最好,卻是最合用的。

    許仙覺得自己似乎是走錯路了,一心隻想找更強更好,卻是忘了基礎。一直認為是有了更好的,所有問題便迎刃而解,就是修為也一舉提升到了玄仙的地步,但是從頭到尾有哪個是他修煉的?

    沒有。不是自己的力量,所以他才會累,所以都是玄仙了,他依然做不到寒暑不侵。

    認識到了自然要改。改了,有心從老道這獲取的修真法門,反倒是不急了。因為他很怕他得了修真的功法,便會立即轉向修真,棄了古武。

    許仙不知道這份對古武的不舍是不是人族的念舊心,但是他此時的心境卻一下子不再患得患失起來。不再是那種抱持著從老道手上討得修真功法的心思,沒了這心思,自然便放得開,有了代人討要錢財的心思。

    道士一愣,他顯然是沒有想到許仙會是代人討財。他心想:難道我的表現,他難道就不想學上—點兒?修仙的法門嗨!

    不過道士畢竟見多了人生百態,心善者也不是沒見過,笑道:“我哪裏有錢,那人鄙吝不堪,自食其果,你又何必多事!”

    “你會法術,定然是很有錢的。而且梨是人家的東西,不願意請你吃也是人家的事情。那些梨也是人家辛辛苦苦種下的,就這樣沒了。叫他家裏人怎麼辦!這事由我而起,怎麼能算是多事呢!”許仙一番話說的有理有節,因是無私之言,更顯得磊落。

    “是哩,是哩!吝嗇又豈止他一人,真是羞煞老道了!”老道掩麵急走。

    “別走!付了銀子再走。”許仙再追。

    道士突然怒道:“出家人不打誑語,我還能騙你個少年不成,我雲遊四海,既不不打家劫舍,又不偷雞摸狗。哪裏有許多錢財。”說完大步流星而去。

    許仙是不會放過他的,緊緊跟著。

    跟了許久,老道士無奈,邊跑邊說:“你還跟來做什麼?難不成是想隨我入山尋道不成?”

    許仙並不出聲,也是初學乍練不是那麼習慣,出不得聲,隻是埋頭猛追。

    追得老道士是真的急了,大聲喝道:“好!這可是你逼迫貧道的。噫!世間又將少了一心善者!”

    怎麼?是把他惹急了嗎?要出辣手!

    許仙正想著,老道士卻說:“快跟上,貧道這就讓你好好看一看。”

    許仙跟上,二人不知走了多久,當停下後,卻是到了一處農莊。

    老道士與許仙隱身稻草堆。

    不—會兒,就看到那鄉人回來了。這兒,竟然是那賣梨鄉人的家。

    鄉人愁眉苦臉不敢進去,許仙狠瞪了老道士一眼。

    這時,房門自開,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子走了出來,與鄉人說著什麼。

    老道士細聲說:“可看到了。”

    “什麼?”一個鄉人,一個美得不像話的女子,雖然這女子有些模糊,但是不是妖魔,他卻可以肯定。

    “看那女人。”老道士說。

    女人怎麼了?許仙不明白。

    鄉人在與女子聊了—會兒,便開心起來,徑直回了家。

    進了屋,嘶……

    許仙實在是沒有料到,這古人沒有多少娛樂,竟然這麼早便做起了“健身運動”。

    鄉人是古桐色,夾雜著一些泥土的褐色,但是這卻更顯女子的雪白。雪白的胸,雪白的臀,雪的大腿……

    看得人麵紅耳赤,心中燃起一股欲火,下身立時起了反應……許仙轉過頭不好再看,以防擦槍走火,那就丟死人了。

    轉過頭卻看到老道士竟然是看的雙眼一眨不眨的,分外關注。

    “老色棍!”許仙心罵了—句,卻又覺得不對。就是這老道士再是急色,也不應該如此才對啊!他身邊可是有外人在的。難不成真的是什麼照妖鏡也照不出的精怪?

    許仙也不得不扭過頭去,好在他們離的遠,聽不到聲音。也許是半個小時,也許是一刻鍾,那鄉人總算是完事了。

    那女子輕展身體起了身,鄉人欲拉住她,她隨之倒入鄉人的懷中,朱唇輕啟,卻是吐出了一道煙霧。

    “這是?”許仙很吃驚,還真有照妖鏡照不到的。

    “噓-不要出聲。”老道士不讓許仙出聲。“看!”
lun1133 發表於 2013-8-11 19:49
第73章、畫皮

    鄉人昏倒在床上,卻見那女子把身子一脫,竟然脫下了一張血淋淋的人皮。

    這是畫皮!

    許仙認出來了。

    然則,這還沒完,因為老道士竟然仍然是認真觀看的樣子。

    隻見到沒了人皮的女子就是一團血肉,用手—扣,便扣出—塊腐血,和著白色的汁水揉搓起來。

    許仙再沒有比此時此刻更希望自己是個近視眼,白色的蛆蟲在血肉上穿來鑽去,惡心都要惡心死了。

    不大會兒功夫,便看到腐肉變成了肉包子,一個個白白胖胖,傾刻間升騰起嫋嫋的熱氣,送來了陣陣肉香。

    “那梨竟然是這麼做出來的?”老道士怒吼一聲,當場便吐了。

    全心全力吐出的梨肉傾刻間便化為了腐肉,以及泥土。

    顯然這梨子的做法大體相同,難怪沒有見到這鄉人的果樹。

    許仙大感慶幸,慶幸自己沒有吃那梨子。

    “什麼人?”老道士的怒吼很大聲,當場便驚動了那鬼物。她把人皮一披,便衝了出來。

    那女子實在是美,雖然已經看過了她的真身,但是再度看到了她的裸體,身體仍然免不了豎旗致敬。

    那女子本是又驚又怒,但是看到了許仙,卻是變了。“哥兒,我美嗎?”騷首弄姿,極盡媚人之極致。

    “咯咯,哥兒想了嗎?”看到許仙豎旗,她嬌笑著。

    老道士也隨之附和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風流你妹啊!我還是處男好不好!

    但是誰信。看到這麼可怕的女鬼,這時代的人嚇也嚇死了。難不成告訴老道士,後世的電腦特效比這可怕多了?見多了,也就不怕了?

    隻怕是說了,也不會有人信的。

    “道長,你還在幹什麼?還不快來斬妖除魔?”許仙對老道士大吼,自己也釋出了照妖之力,卻是無用。

    聽到斬妖除魔,女子猛然轉向老道,喉中低吼著,盡顯威脅本意。

    然而老道士呢?卻是高舉雙手,對女鬼說:“不要看我,我是不會收伏你的。”

    “什麼?你在開玩笑!”正說著,許仙似乎是猛然想起了畫皮中的老道士確實是不忍心收服女鬼的,這才讓女鬼殺了男主角。

    一般的神怪故事中,都是有個對妖魔鬼怪斬盡殺絕的人物在。《畫皮》中的老道士是為數不多的幾個對妖魔鬼怪手下留情的。

    不會吧!這也遇上?

    老道士又說:“不要擔心!她隻是要與你歡好,還不會取你性命。”

    與她歡好?她的人皮下麵是什麼,可不隻一個人看到。

    披了人皮,照妖鏡便沒用了嗎?

    許仙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現在能依靠的似乎也隻有那一式了。“輪回。”

    橫劍畫—,沒有劍,樹枝代替。

    輪回相互吸引,一個輪回的漩渦出現。然而那輪回力剛剛吸住女鬼,便立即鬆開,更是瞬間縮小,傾刻消失。

    “道友,劍勢不錯。但是借來的勢再強,也不是自己的,控製不了,又有什麼用處呢?”老道士早躲上了樹,—邊用酒漱著口,一邊說著風涼話。

    老道士說的對。許仙知道,一門心思想讓自己盡快強的路子走岔了。

    無法控製的強大的力量,壓製一些弱手是足夠了,但是一旦壓製不住,便壞了菜了。貓身上有—次,這是第二次了。

    輪回,字道輪回,輪回之力……

    許仙平心靜氣,領悟,他必須領悟,掌控它。除非他願意與一具身上生蛆的腐肉滾床單。

    領悟靠機緣、靠悟性,也有靠生死潛力的。

    但是許仙的悟卻不同。

    —心領悟的許仙竟然召來了氣雲。

    地麵、河水、城郭……絲絲氣絲散出,聚了過來。

    “王朝氣運?他怎麼會有王朝氣運?”老道士驚了,忘了吃酒。

    “輪回。”氣運加身的人,自然如有神助。

    聲聲輪回,沒有了滅殺,卻憑添了—份仁慈,仁心仁術是為輪回,後土身化輪回才是大慈悲、大仁心。

    輪回道,仁。

    直指輪回本質,老道士更是吃驚了。“好造化,好氣運!”吃了酒,壓下驚卻說,“沒用的。如果是剛才的毀滅輪回,還有點兒效用,但是仁慈,此鬼無用啊!”

    就像老道士說的一樣,這次的輪回卻是一點兒水花都沒有濺起。

    許仙看向老道士,直覺上,他知道老道士知道是怎麼回事。

    果然,老道士吃著酒說道:“輪回也不是所有鬼都入得的,有—種鬼,名為天鬼,便入不得輪回。實在是他們太可憐了,就是輪回也不忍心……”

    老道士講解著天鬼,猛然許仙魂魄震蕩了一下,一個小碎片,照妖鏡的碎片,他咬碎的照妖鏡的碎片。緩慢與他的靈魂結合起來,傳輸過來信息。

    天鬼,心思純粹之人身死所化,最早為巫妖所殺人族先祖。執念不消,難入輪回。

    照妖鏡,分十八層禁製,禁製全開,天下妖魔鬼怪無所不禁。禁鬼製已破損。

    好吧!許仙總算是知道了這照妖鏡是破損的了,而且還是他自己咬破的。使得此寶隻剩下照妖功能,一旦披了人皮或是與人有關,便無用了。

    但是如果再來一次的話,他還是要咬的。對此,他並不後悔。一個會噬主的法寶,有,寧願是無。

    老道士這時也補完了天鬼的所在,又說道:“現在,跑吧!就是佛祖也幫不上忙的。”

    許仙二話不說,扭頭就跑。

    自己的手段沒有用了,這時候不跑,留下來幹什麼?真的要滾床單嗎?

    “喂!你往哪兒跑,怎麼往那邊跑,快往我這邊跑?”老道士看許仙向女鬼家跑去,立即大聲說。

    許仙說:“向你那邊跑?你能對付她嗎?”

    老道士感動了,稀裏嘩啦大哭起來:“你是個好人!現在像你這樣的好人並不多見了,實在是真真正正的珍稀動物,死了便沒有了。”

    得!被發好人卡了。

    自己是不是好人,許仙知道,是稱不上的。不過他也沒有反駁。誠然,許仙還有一個可以使用的後手,—個必須在房中才有可能有效的後手,但是,注意了,隻是有可能。

    如果老道士還有什麼可以製勝的手段的話,許仙也不介意被發好人卡的,雖然他沒有跑向老道士不僅僅是覺得會害死老道士,更重要的卻是許仙懷疑老道士沒有可以製服天鬼的真本事。
lun1133 發表於 2013-8-11 19:49
第74章、燕赤霞來了

    “嗚呼哀哉!天地不寧,無公無道,世間好人盡皆赴死矣!”老道士沒有回答許仙,一副悲天憫人,仰頭痛哭於天地。

    其實他已經回答了,“就是佛祖也幫不上忙”。

    許仙根本沒有停留,急急奔入屋中。

    一眼,果然看到了大屋中的神牌位。

    “屋主靈在,五方五地,速化守護。”守護靈是許仙建立的,他便也同樣有了指使守護靈的能力。

    白福五鬼距離太遠,解不了近渴,但是這人間少不了便是鬼魂。

    言出法隨。隻見許仙脖頸微仰,嘴唇輕吐一口法力真元,直噴灑在空中。

    凡是近間可以接受守護的鬼魂盡皆銜了一口法力。

    貓的法力,眾鬼的守護。外間女鬼氣得張牙舞爪,卻入不得進來。

    這時老道士流著淚說:“萬世萬物盡皆有一線生機,你也有生機。”

    好家夥,這老道士真真是分不清事情輕重緩急。你說你是哭重要,還是人的生死重要。

    若不是許仙現在口吐真元法力,脫不得空,非大罵老道士一頓不可。

    老道士說話大喘氣一般說道:“天鬼主要是一股執念,隻要是執念消了,便可輪回。”

    “我知道,滅殺天下妖族嗎?”許仙總算是得空,生氣道,“你這算什麼辦法?你覺得我做得到?”

    老道士並不氣惱,而是繼續說道:“滅盡妖族是不大可能,但是你是人,真真正正的人。”

    “那又如何?”

    “這就要說到上古時了。”老道士回憶著說,“洪荒世界無有六道輪回,人族身死入不得輪回,執意之下是為天鬼。”

    “這你說過了。”

    “哦。那鬼入不得輪回,如果她不再是天鬼呢?”

    “你是什麼意思?”許仙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老道士上下打量許仙,緩緩點頭。突然,露出一口蠟黃的牙齒笑道:“小可,你是個好人。”

    “你到底想幹什麼?”許仙的危機感更加強了。

    老道士卻說:“阿彌陀佛。古有佛祖割肉喂鷹,今有善人以自身血肉善養天鬼,功德無量!”

    “你開什麼玩笑!”許仙憤怒。

    許仙生氣,道士很是驚訝。雙手合什。“阿彌陀佛。”

    佛講神通化為“卍”字直飛向許仙,正是佛門大道,善心之道。

    咦?隻是那神通卻連屋子都沒有進,便為守護所阻,化為虛無。

    老道士心說:“看來我這從和尚那偷學來的法術不甚靈光!”

    不靈並沒有讓老道士追究,反正是他偷學來的。法術不行,老道士正色道:“如果道友願意舍棄肉身,老道願意以靈物助道友再築肉身。”

    佛門的渡化神通,雖然可以免除老道士的靈物損失,但是卻也相當於向佛門渡化了弟子,如果許仙真的中了此招的話。

    有得有失,實說不上好壞來。

    如果許仙不是來自後世,知道有個蓮花化身的哪吒,從此一身修為不得寸進,說不得他就應了。如果許仙還是那個一門心思提升實力的許仙,說不得他也應了。但是,哪兒來的那麼多的如果。老道士的誘惑晚了—步,隻換來許仙的一聲怒哼!

    “道友,你不要生氣啊!道友肉身煞氣纏繞,此身再修下去也是無成。道友最近是不是諸事不順?”見許仙不聽,老道士也急了。

    什麼救人一命,如造七級浮屠了……隻要他能想到的,無不用來勸許仙。

    大有許仙一死,天下大安的境況。不死不行,不死,這天鬼出去害人,一切罪過盡皆落入己身。

    許仙才不聽他忽悠呢?後世的各種忽悠下,許仙絕對是一個久經考驗的戰士。

    享受你來,送死我去?

    這世上可還有這樣的傻子嗎?

    “居士,你這是苟且偷生,用他人的死,換你的生……”

    “放你的狗臭屁!”許仙畢竟是個少年,雖然他知道老道士說的不對,卻還是說紅了臉。不罵出來,說不得真就那麼—咬牙一閉了眼去。

    “好!罵的好!哈哈!”突然的大笑,一陣風過,卻是多了一個漢子,—個絡腮胡漢子,站在樹上,對著老道士哈哈大笑。

    “是你?燕赤霞,你怎麼來了?”老道士看清來人分外不爽。

    他就是燕赤霞,許仙舉頭看去。隻見是腳踩草鞋,腿纏繃帶,身著灰布道袍,頭挽道鬢,絡腮胡子大圓臉,七分正氣三分凶惡下,卻隱有喜態。

    燕赤霞說:“呸!你個老雜毛,你以為派出個徒弟便可以阻擋得了我嗎?夏侯兄雖然劍法不凡,但是卻仍差我一籌。”

    這邊叫罵,女鬼見來人愈多,又傾刻間進不屋去,立即退走。

    老道士見退走了女鬼,立即氣得捶胸頓足道:“你看看你這憊懶漢子,你壞了我的成道之基了。”

    燕赤霞不屑道:“每次都說壞了你的成道之基,也不知你說了多少次了?”

    老道士雙目一瞪,怒氣衝衝說:“你知道什麼?那可是天鬼!”

    “天鬼?天生的幽鬼,世間最純粹、最邪惡的幽鬼?”燕赤霞大吃一驚。

    老道士說:“不錯!人之初始,靈魂最是純淨,萬事不知,更無勾心鬥角。他們懷著美好的希望,好奇地打量著這個世界,但是人母的拋棄,聖人的遺忘,巫妖的屠戮。使得一切都破滅了,這份破滅不僅僅是肉身死亡,更是讓人族純淨的靈魂完全崩潰墮落。這樣的墮落崩潰,使得他們無物不吃,無物吃不得。那可是靈魂,號稱永不破滅的靈魂。”

    “那你就想要用這小哥的肉身重組天鬼的血肉?”燕赤霞問道。

    燕赤霞跳下樹,來到許仙身前,立即又說:“哼哼哼……你利用那些壞人,我不管,但是這個書生,亭亭玉立,兩袖清風……花拳繡腿,學不致用,一事無成……”

    燕赤霞靠向許仙小聲問道:“哎,你還有什麼好處?”

    好經典的台詞,許仙不由得仿佛回到了那個經典懷舊的八十年代。口中忍不經順下了台詞說:“哎,你把我說得太好了吧?”甚至擺出了許仙自己都覺得惡心的嬌羞態。
lun1133 發表於 2013-8-11 19:50
第75章、馭劍術

    這世上,每個人都有一個明星夢,每個人又無時無刻不在扮演著明星,一個名為“我”的主角戲。

    燕赤霞來了,老道士不得不退走。因為在燕赤霞麵前,老道士自認忽悠不了人。

    一個善人有心殺身成仁,那是功德,但若是強逼,那卻是業力了,沒人喜歡業力,老道士同樣不喜歡,所以他隻能走。

    許多人愛酒,老道士愛,燕赤霞同樣愛,吃了酒,卻又不免入了愁腸。“許仙,你不要怪他,他也隻是太想得道罷了。”

    燕赤霞歎息著,他在同情老道。為得道,佛法也學,不在在乎旁門正宗;為得道,追殺妖魔天涯海角;為得道,拋棄紅塵—切……

    老道如此,他燕赤霞又何嚐不是。

    修道之人,胸中自有塊時鍾嘀噠走著,那是成仙得道的門,每響起一次,不是門打開更大了,而是關小了。

    這是末法時代,這是時代與法的倒計時。

    燕赤霞與其不同的是,便是看開了不少,不再抱有上天為仙的人生目標。

    當燕赤霞說起夏侯劍是老道士的徒弟,許仙便了解了。

    一個是為了爭奪天下第一劍,一個是末法成仙。

    果然是師徒。

    “那燕大俠如何知道我在這兒?”許仙直直問道。

    —般來說,燕赤霞是個怪人,如果他不想理你,怎麼樣都不會理你。另—方麵,如果他認可了你,為你出生入死,眉頭不皺分毫。

    在《倩女幽魂》的傳說中,寧采臣汙他為匪盜、殺人犯,他都甘受了不說,更是在寧采臣一招呼,便鬥樹妖,入地府。

    “咦?你與我那徒兒說的不—樣。她說你是酸書生。”許仙直來直去,燕赤霞大奇。

    許仙卻是震驚燕赤霞吐露的信息。“他徒兒?燕赤霞有徒兒嗎?”

    的的的。伴隨著馬蹄聲,是一聲女叱:“漢文,難道你不要命了不成?哥哥追也就算了,你追什麼?幸好遇上了師父!”

    李碧蓮跳下馬來,上下拉著許仙直看,直到看沒有一點兒傷勢,才滿意地點點頭。

    “師父?你們?”許仙是真的驚了,—手指指燕赤霞,又指指李碧蓮。顯然是難以接受這麼個劇情。

    李公甫有個妹妹叫碧蓮,拜了個師父叫燕赤霞……

    好混亂的劇情,許仙—時間自然是難以接受了。

    燕赤霞卻說:“哪個是你師父,真真是不害羞。我的劍哪?拿來。”伸手討要。

    “不給!”李碧蓮緊緊抱住一個一掌寬的大劍匣子,許仙這才注意到她的背上多了的這麼個玩意竟然是燕赤霞的劍匣,“當年我救了你時,你答應過的,我可以提條件。現在我提了,我就要拜你為師。”

    燕赤霞與李碧蓮的相識是在元末,那是個動亂的時代,不過以燕赤霞當時的本事,也是無須讓—小姑娘救命的。他隻不過是躲夏侯劍的比劍,躲在雞圈裏,卻不知怎麼讓李碧蓮發現了。從而有了雞圈之盟。

    “我燕赤霞說話算話,你說你要學武,我不是教你了嗎?”雖然是那樣的盟約,燕赤霞也沒有毀棄的意思。甚至如果不是李碧蓮太難纏,他早認下了這個徒弟。就在剛才,他不還是徒兒徒兒的叫嗎?

    李碧蓮不滿意說:“什麼教了,你的馭劍術便沒有教我。”這也是她在集市上見到燕赤霞便搶下劍匣的原因。

    “唉!我不是說過了,這馭劍術並不是武功,而是道法。”燕赤霞的心情很糟糕。

    如果一個師父想徒兒時,真的看到了徒兒,接下來本是師徒喜相逢,可徒兒卻借著心神激動之際搶走了劍匣,還逼著師父做這做那。哪個師父也高興不起來。

    “所以我才拜師。”李碧蓮說。

    “可是天門將閉,你就是隨我修了道也成不了仙。寂寂荒山,寞寞空穀,修道百年,仍免不了一捧黃土,又是何苦。”燕赤霞已經是看開了。正因為是看開了,所以他才不收徒,隻教武。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學!”李碧蓮使出無敵扭皮糖的功夫,隻是不依。

    “唉!麻煩,麻煩!實在是麻煩死了。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燕赤霞一肚子的鬱悶卻是不知怎麼說才好。

    “哦-你罵人!不行,不行,你得教我!”

    “噗嗤-”許仙笑了,他實在是忍不住了。

    妖魔都難以推動的燕赤霞,卻讓一女子推的搖頭晃腦,仿佛是個無骨人,隨時都會散了似的。這樣的燕赤霞哪個見過?反正許仙是沒見過。

    “小子,你笑什麼?”許仙一笑,燕赤霞立即怒不可遏大聲道。

    許仙並不怕,因為他知道這不過是燕赤霞在轉移視線罷了。許仙說:“我是笑燕大俠都有了師徒之實,卻還留著不傳之秘實在不應該。”

    “你說什麼?”燕赤霞怒喝。

    “我是說燕大俠害怕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徒弟。”許仙寸步不讓,甚至在反客為主,步步進逼。

    “你懂得什麼?末法時代,修行不易,天門將閉,就像那雜毛老道,大宋人氏,至今也飛升不了。學了法,反倒是害了她!”

    許仙難道不知道嗎?傳說燕赤霞一生未收徒,孤獨老死,真的是與人相處不得?那麼寧采臣是什麼?

    許仙相信燕赤霞是真心實意為李碧蓮好,但是許仙還是露出“你騙人,我鄙視你”的神情。

    “好!那我就教你,希望你不要後悔。”

    “是,謝謝師父。”

    燕赤霞沒有說話,而是手—招,直接收回劍匣。

    看到燕赤霞的樣子,許仙雙目一亮,笑嘻嘻的,並不出聲。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煞氣,除了讓修真者避之惟恐不及,還有極強的偽裝性。

    修真有了煞氣,那叫劫數;普通書生有了煞氣,那是智障,沒有靈性,就是在其身邊演法,也是看不明白的。那還擔心什麼,還避個什麼勁。

    隻見燕赤霞劍匣一轉,群劍自現身後,有如孔雀開屏。

    “去。”劍指一引,立即枝枝利劍飛出,於空中有如群鳥飛舞。

    “碧蓮,你不是要學馭劍術嗎?那來吧!”燕赤霞手—指,立即飛出一柄利劍,帶上李碧蓮衝天而去。
lun1133 發表於 2013-8-11 19:50
第76章、修道的一線生機

    “啊!救命啊!太高,太高了!”

    誰能夠想到,上樹可掏鳥,跺腳能上房的李碧蓮竟然會懼高?

    樹再高,牆再窄,都不會怕的李碧蓮,踩在劍上卻怕了?

    更不必說,她抱住法劍屁股高高翹起,真真是丟死人了。

    不過不如此,也不知道她的屁股還真是不小。

    李碧蓮哇哇大叫,燕赤霞不得不放她下來。

    劍落了地,李碧蓮的整個身子都軟了,動也不願意動彈一下,趴在地上直喘粗氣。—雙眼睛狠狠瞪向燕赤霞。

    燕赤霞卻是看向許仙。“你看懂了?”

    不用解釋,單單是法力波動便瞞不了人。許仙點了點頭。

    “這不可能?你怎麼會看的懂?就是我,也剛剛會使。”燕赤霞難以置信,自己才悟出的法門,—個書生,—個身上纏著煞氣的書生,一看就懂了。

    許仙是無語的。這馭劍術,這時代也許是高深的法門,但是在遠古洪荒又算得了什麼,就是字道所在的上古時期,—個馭劍術也是算不得什麼,更不用說燕赤霞教導李碧蓮時還是當著許仙的麵。

    “你真的會了?”燕赤霞又問。

    許仙點頭。

    見許仙點頭,燕赤霞直接抽出一把劍,抹去上麵的法力交與許仙。“你使來看看。”

    接過劍。“馭劍術。”法劍飛起。

    燕赤霞大張著嘴,盯住許仙看。—雙法眼隻看到許仙是煞氣纏身,渾渾沌沌。

    畫外音:這不可能,這不科學。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許仙的出現完全是打破了燕赤霞對天資,對悟性的理解。“是了,是悟性,你—定是悟性極高,才會是煞氣也影響不了你的心神。小友,怎麼樣?隨我一起學道去吧?”

    悟性高,這是燕赤霞自認為說的通的解釋。

    “師父,我求了你這麼多年你都不答應,你卻要收別人!”李碧蓮休息好了,一副我很傷心的樣子。

    燕赤霞解釋說:“碧蓮,你不懂。這位公子身上一身煞氣,如果不想辦法驅除,今後是很容易招惹麻煩事的。”

    燕赤霞說的實在是太客氣了,招惹麻煩事?是招惹要命事,不然修真也不會怕它怕的要死了。

    李碧蓮一聽,立即說道:“師父,那你還不幫漢文驅除了它。”

    “驅除?這是煞氣,哪兒會是那麼好驅除的。”

    “那你收徒就可以驅除了?”李碧蓮問。

    “這個……主要還是靠他自己。”燕赤霞實話實說。“不過以他的悟性,他一定會有所成就的。”

    燕赤霞這時再看向許仙,有如財迷看到了金礦,有如嫖客見到了美女……

    燕赤霞是真的心動了。末法時代,天門將閉。以他目前的修行,燕赤霞認真算過,是怎麼也趕不上趟了。他,已經認命了。

    但是現在,他遇上了許仙。這是什麼?這是一線生機。隻要許仙可以盡快悟出可以更快飛升的法門,做神仙?也不是件不可能的事。

    “師父,你都流口水了啦!”看到燕赤霞盯住許仙的神態,李碧蓮很是不爽。

    “啊!”燕赤霞擦了擦口水。“走走走,今天這麼高興,咱們—起去喝上幾杯好了。”

    不由分說,帶上許仙就走。

    今天實在是太高興了。作為—個修道者,—個已經認命了的修道者,卻猛然遇上了一線生機。誰會不高興,自然是要高興的。

    燕赤霞是個大俠客,高興了是要吃酒的。

    明朝吃酒的地方,有名有情趣的自然要數秦淮燕麗了。

    我們知道,朱元璋在洪武初年建都金陵時,曾經在秦淮河畔設置大量妓院。有政府扶持,明代的妓院才會那麼紅火,也才會有後來的明代名妓們的故事。不僅—舉扭轉了“商女不知亡國恨,隔岸猶唱後庭花”的典故,更是與文人相比,使得明之文人開創了妓者不如的先河。

    高興了,欲映景。燕赤霞也是位豪客。

    當然,也免不得有巴結的意思,不然也不會馭劍飛行趕路,更不會選什麼秦淮花船。誰讓許仙是個士子呢?

    紅紅綠綠,鶯歌燕舞,—看便知道是個什麼所在。李碧蓮當場便不高興了:“師父,你怎麼能帶我們來這麼個地方?”

    燕赤霞說:“這可是當今陛下為創收,鼓勵的地方。都來了金陵了,這地方哪裏可以錯過?”

    “那他們也是嗎?”李碧蓮纖手一指,隻見那河堤上,三五成群的不是士子,便是官員,即便他們沒穿官服,剛剛趕走蒙元,邁著官步的漢人,不是官兒是什麼?

    老實說,老朱鼓勵妓院,完全是師法古人,想通過在秦淮河畔設置妓院,鼓勵那些“商賈之士”的大款們到此**,以增加國家稅收。可讓這位草根皇帝萬沒想到的是,商人大多很精明,並不積極去這種地方花費不產生效益的錢。反倒是見了蛋逢就叮、如同蒼蠅一樣的在朝文武官員趨之若鶩,每天下朝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到青樓去逍遙,一時間形成了百官爭嫖的“壯觀”景象。

    對此,朱元璋可以說是哭笑不得,沒想到播下龍種卻收獲了跳蚤。本來要增加稅收,振興經濟,不想卻或多或少地因它而埋葬了明朝。

    管不住自己褲腰帶的士子們,再遇上老朱這麼個吝嗇的老板,自然是貪個昏天黑地,斷了大明稅收的根。

    這個問題,燕赤霞與許仙都是不好回答,隻能裝是沒看到。

    隻是他們假裝沒看到人家,可不等於人家也沒有看到他們。

    邁著八家步,搖搖擺擺走來,就像是一群學著走路的鴨子一樣。

    李碧蓮看得有趣,眼珠子—轉便欲迎了上去。燕赤霞—把抓住她:“不要惹事!”

    燕赤霞實在是太認識李碧蓮了,見她眼珠子—轉,便知道她要惹事,趕忙抓住。

    隻是這一抓,對麵走來的官員們不滿了。“兀那漢子,還不快放了這位小哥!”

    “諸位大人,這是老道的徒弟。”燕赤霞解釋說。

    “老道?”官員打量一下燕赤霞。“大膽!你難道不知道陛下三令五申嚴禁百姓出家,你這是知法犯法!”

    不管三七二十—,先把大帽子蓋上。
lun1133 發表於 2013-8-11 19:51
第77章、燕赤霞說麻煩

    撲通,撲通。

    眾官員紛紛落水。

    “你們這些贓官,食君之俸,卻盡做這等,這等……我打死你們!”李碧蓮又羞又氣,簡直是出離憤怒了。

    看到李碧蓮這麼火大,許仙與燕赤霞都沒有任何勸阻的意思,實在是這幾個當官的太惡心了。

    文人多好色,這不假,但是什麼事情都要有個度。

    兔兒爺,好屁股,好大屁股。這於李碧蓮簡直是找死!

    太欺負人了,人家是女孩子好不好。

    “大膽!以下犯上!”人都讓打進水裏了,還是嘴硬。仿佛不如此,便沒有了讀書人的氣節了似的。

    “以下犯上?好!今天我就以下犯上了。”

    見李碧蓮是真的惱了,手中竹竿下了重手,許仙與燕赤霞二人才敢忙攔住,拖也把她拖上了花船。

    實在是太危險了!這男人好男風雖然不雅,但是也罪不致死。隻因為人家的性取向不同,便殺人,實在是太過。

    李碧蓮的身手如何,許仙是不知道,但是用這竹竿戳人絕對是可以戳死人的。明朝的戚繼光用毛竹打敗了日本武士,便是最佳的證據。

    “船家快開船。”

    “往哪兒開?”

    “越遠越好。”

    花船一般是不會離岸的,但是如果客人願意花銀子蕩波逐浪,船家也不會拒絕。

    船遠遠的劃開,水中的官兒們也才爬上岸來。雖說過了三月三,天氣便不斷回曖,但是入了水,還是極冷的。上了岸,再有風那麼—吹,渾身都忍不住哆嗦發冷。

    “那是何人?”當官的讓平頭百姓欺負了,這虧如何吃得。比不了身手,當然要比權力了。

    燕赤霞與李碧蓮沒人認得,但是許仙有啊!“咦?那不是許仙嗎?”有人說道。

    “哪個許仙?”

    “就是住在城外沈莊的許仙。”

    有了這個便足夠了。官府做事最怕的便是沒根沒廟的野鬼,有了住的地方,還怕找不到人嗎?

    幾個官員立即進了花船,身上的衣物早濕透了,冷死人了。—邊在花船中取暖,一邊令人去取衣物。

    “這樣的官兒,百無一用,還護著他們幹什麼?還不讓我殺了他們。”都離的遠了,李碧蓮依然是憤憤難平。所以說得罪女人是很可怕的。

    船一開,燕赤霞便鬆開了自己女徒弟,邊吃酒邊說:“官,本就是百無一用的。這朝庭官越少越強大,官兒越多越有更多的不平事。”

    這是燕赤霞親身經曆。許仙雖然很年輕,卻也有感同身受之感。不說別的,這明朝與其說是天災,說是毀在滿人手中,不如說是毀在官們的手中更準確。

    “燕大俠好見識!果然這天下最沒有用的便是官了。百姓無為是有為,隻要沒人幹擾,百姓們自然知道怎麼生活。要說這國家的唯—功能便是保護了吧!”許仙說著,心中隱隱有著—番明悟。

    守護的靈位,大明的氣運聚集在—起,形成了許仙獨特的氣運,看上去竟然像是一個房子,本命氣運生。

    身為穿越者,運氣不好的話,也許終生都引生不出本命氣運。所謂本命氣運,是一個生靈在某時空的立足點,生存的坐標,更是可為之事與不可為之事的通行證。現在終於有了,許仙卻是哭笑不得,心說:真真是太小家子氣了,竟然弄出個房子本命氣運。上輩子是房子(買房子),這輩子依然是房子,實在是太小家子氣了。

    保護什麼的,碉堡也行啊!為什麼是房子?小市民的心態,依然沒有扭轉啊!

    頂著個房子到處跑,許仙當然鬱悶。更鬱悶的是,不算老房子,許仙發現自己至今還沒有處住宅,但是偏偏自己借著頓悟引生出的本命氣運卻是房子。這絕對是莫大的譏諷。

    氣運的變化,隻是一瞬間的事。除非望氣,不會有人注意到。

    “不要叫燕大俠了,叫燕大哥。許兄弟真是好見識!想大哥為官多年,也才察覺除武力外,文官的無用。想不到許兄弟卻是—口道破了。”燕赤霞很高興有人與他擁有同樣的想法。

    顯然燕赤霞的隱居,不是他想隱居,而是他的觀點不容於世,不得不隱居。

    遇上了許仙,不僅是自己的一線生機,還是知己,他當然開心了。

    李碧蓮卻是不開心的。“師父,你們兄弟相稱了,那我是什麼?”

    呃-靜寂。這是個問題。許仙與李碧蓮同輩,按說是小輩。但是修真,達者為先,更不要說一線生機了。這小字輩,燕赤霞叫不出口。還這麼合緣。

    “哈哈哈……”突然燕赤霞仰天大笑,震得船艙嗡嗡作響。笑閉,卻不解釋,跳轉話題說:“漢文啊!你倒是挺能得罪人的。”

    “怎麼說?”

    “在集市上,你丟下同年不顧,卻與我—老道士泛舟!上船前還得罪了官。”燕赤霞跳躍很大。

    不過別管多大的跳躍度,隻要是能夠轉移注意力的跳躍便是個好跳躍。

    果然李碧蓮轉移了注意力,不屑道:“我當是什麼事,才這事,這算什麼事。師父,我的稱呼……”

    “碧蓮,這可不是小事!”燕赤霞打斷她,連酒也不喝了,非常嚴肅認真說,“漢文身上有煞氣,是會不斷招惹麻煩的!”

    什麼叫我會不斷招惹麻煩?許仙鬱悶了。這食煞煉體絕對是—項法門,隻是你們不懂罷了。而且把官打進水中的是李碧蓮好不好?要說招惹麻煩,也是她好不好?我的食煞之術絕對是安全,不沾因果的法門。

    隻可惜,許仙卻沒有可能解釋這些。古武是有食煞煉體的流傳,但是與修真而言這仙靈之氣與煞氣是天生的死對頭。

    別說是食煞煉體了,就是貼近身體也會與仙靈打起來。畢竟修真已經是與仙靈氣合二為—了,身體的每個細胞,每個毛孔,都是仙靈氣。也因此才會有高人死後,留下一具法力非凡的金身。

    像許仙這樣,靈魂中不僅帶著輪回力,還不斷融合著照妖鏡,更有—身強大的法力(來自貓),身體卻是極為孱弱的一手無縛雞之力的下品凡人身體。不敢說是後無來者,卻絕對是前無古人。

    沒有撐爆了,已經是件極不可思議的奇跡了。
lun1133 發表於 2013-8-11 19:51
第78章、本命氣運現

    燕赤霞吃醉了,是開心地吃醉,也是有意地吃醉。

    他為東三省總捕頭時,已是元末,天下四處變幻大王旗,你打我來,我打你。

    身為捕頭,他接觸的層麵自然與他人不同。他發現一切征戰的起因,其實都是官。官如果不侵吞土地,官如果不剝削太甚,那麼一切都不會發生。

    燕赤霞與許仙聊了許多,訴說著曆代王朝的興起與覆滅,官兒就像個吸血蛭—樣,無時無刻不在吸吮著天下的血液,吸幹了,也不過是換了批吸血蛭上位重新吸吮罷了。

    說到動情處,叫來琴娘,唱起了《道歌》。

    他唱完了,卻非讓許仙唱。

    許仙也想唱,一首《笑紅塵》正應了他的心事。

    紅塵多可笑癡情最無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卻已無所擾

    隻想換得半世逍遙

    醒時對人笑夢中全忘掉

    歎天黑得太早

    來生難料愛恨一筆勾銷

    對酒當歌我隻願開心到老

    風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飄搖

    天越高心越小不問因果有多少

    獨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驕傲

    歌在唱舞在跳長夜漫漫不覺曉

    將快樂尋找

    ……

    說不清,道不明,卻是確實在心中。

    許仙對白素貞不是沒有情,沒有情,也不會怕蛇,還要出現在她附近了。

    那麼到底是因為什麼?是因為自己不是許仙,是因為自己不是她的報恩對象?借口,統統是借口。

    那麼到底是什麼?就如這歌中所唱:一身驕傲。

    說不清道不白的東西,許是“驕傲”。驕傲的不願欺騙,驕傲的不願趁虛而入……

    說,說不出;道,道不白。都快憋悶出病來了,身為少年人何曾如此憋悶過,憋悶著左右不知如何是好。幸好還有歌曲,唱出來了,渾身上下立時輕鬆不少。

    聽了許仙的歌,燕赤霞是雙目放光,—把抓住許仙的手說:“法侶財地,漢文,咱們結為道侶,—起修仙吧!”

    “砰!”一個又重又沉的聲音,許仙醉眼中似乎看到了李碧蓮,她一把奪過琴娘的古琴,照著燕赤霞的後腦勺,狠狠砸去。一臉怒怨之色,似乎是來抓夫君小三的醋娘子。

    嘻-該!打的好!哪個要與一毛胡子做道侶?

    撲通一聲。許仙也醉倒了,口中喃喃自語道:“碧蓮剛剛才打了一幫GAY,你還敢做GAY……”

    聲音細不可聞,李碧蓮努力貼近去聽,卻也隻聽到了“碧蓮”,以及什麼“該”。

    這就足夠了,足夠她高興了。剛才聽許仙唱什麼“癡情”,她的心是不安的。

    從什麼時候起呢?

    是了,是從哥哥看上了嬌容姐姐,開玩笑說:“碧蓮啊!哥哥如果娶不起你嬌容姐姐,哥哥就換娶好不好?”

    “什麼換娶?”

    “就是我娶你嬌容姐姐,讓漢文娶你。漢文習文,你正好可以習武保護他。”

    那時候天下戰亂,武顯然比文更有自保力。

    李公甫當年或許隻是一句玩笑,但是李碧蓮卻是認了真。她習武不再僅僅是保護她自己,從此多了—個人,叫許仙。

    所以她不僅學家傳捕快武學,更是拜了燕赤霞為師,死皮賴臉地要學更高更強。哪怕紮馬紮的屁股大大,她也沒有放棄。

    燕赤霞式練武法:在腰際綁沙袋紮馬。好處是,馬紮的下身極穩;壞處是,屁股不免要變大。

    現在,一句“碧蓮”,李碧蓮的心都醉了,覺得什麼都值了。再看許仙,眉清目秀,忍不住抱著,熱乎乎地熟睡過去。

    許仙睡熟之際,條條絲線自大明皇城飛向許仙。

    什麼樣的氣運決定了他可做什麼,不可做什麼。那麼房屋的氣運,自然要吸引房屋的氣運。

    存在即有氣運,這天下,這一屋—瓦,一草—木,盡皆有氣運,隻看你收得收不到了。

    許仙承建皇城,自然是分得此城氣運。

    這氣運為其增磚加瓦,致使許仙的本命氣運懸於頭頂,絲絲氣運垂落下來。這便是器了。

    人有氣運,氣運成型,可為他氣依附,是為器。

    不同的器,自有不同的際遇。“運器”、“運氣”,出自同緣,盡皆由此衍化。

    官有官器,人有人器。有氣量不足之氣,也有升騰進化之器。

    器垂下的絲絲氣運,護持住許仙的魂魄,舒爽的許仙忍不住呻吟出聲。他就像是一個遠歸的旅者,好容易回到家中。

    魂魄住進了屋子,照妖鏡自然也隨之進來。

    —麵麵破碎的鏡麵,再無須靈魂抓住,就這麼散落在房間中,根本不用擔心會逃遁了。

    沒了照妖鏡的抓捕。許仙的魂魄晶瑩通透了起來,而原本的魂魄則仿佛一蒙上了一層名為照妖鏡的物質。

    許仙沒來由感到一陣氣悶,掙動起來。仿佛破繭成蝶一般,許仙終於掙破了那一層胎膜,內裏金色的神魂開始主導一切。脫胎換骨以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變化。

    許仙的身體突然倒在床上,然後他發現自己看到了自己,自己的身體如同沒了線的木偶倒在床上,而現在的自己正散發著金色的光芒漂浮在半空中。

    神魂上有絲線連在了照妖鏡上,似乎隻要掙開這絲線,自己便是海闊憑魚躍,天空任鳥飛。

    許仙剛要動作,卻從照妖鏡上傳來了一段信息,—段照妖鏡從上古妖魔身上獲得的信息:三屍之術。

    鴻鈞老祖傳下來的三屍之術。自我屍、善屍、惡屍寄托於靈寶斬下,是為三屍之術。

    許仙剛才的衝動,不是要掙脫那絲線,而是斬三屍之術。

    “斬三屍之術”,若是有修行者在此或可一口叫出許仙現在的狀態,然後豔羨不已。

    這是洪荒時也沒有幾人成功的術,除了幾位聖人、準聖外,再無他人窺得此術。

    許仙也是機緣巧合。首先他當時是靈魂狀態,其次照妖鏡欲奪他肉身。機緣巧合之下竟是暗合了三屍之術。

    就是照妖鏡自己也萬萬想不到,許仙七煉八煉之下,竟然成了三屍之術。

    這怎麼可能?無論是氣運、道行、法力,許仙又憑什麼成就三屍?如果照妖鏡還有靈智,也會再度氣死過去。憑什麼啊!上古、洪荒那麼多的大能都習不到術,這麼簡單便成了?

    那麼三屍之術真的就是這樣了嗎?
lun1133 發表於 2013-8-11 19:52
第79章、城隍相邀走後門

    簡單不簡單,都不足以阻擋許仙斬三屍,道行大進。也沒有任何人可以避得開三屍成聖的誘惑。

    但是許仙卻停下了。“何謂善屍?何謂惡屍?”

    心中是懂得的,但是哪—個才是?

    洪荒生靈有億萬年的時間分出善惡,但是許仙,一後世少年,不要說人生閱世。後世何謂善,何謂惡,又有幾人知道,幾人看得清?

    愛情線下,許仙的神魂又為纏繞而上。

    愛情,更是沒有善惡。怪不得修真者大多忘情。隻因為情感會讓—切變得更加複雜。

    分不出善惡,更加不要提斬屍了。

    這時又有信息傳來,是氣運之下,逼迫而出。

    斬屍靈寶愈完整愈高階,斬的屍越是強大。

    許仙看了看一地碎片,大是後怕。“好危險,好危險!以碎片斬屍,那不是斬了—地的碎片,危險,實在是危險。”

    許仙看著自己身邊的李碧蓮。“謝謝你的愛情線,不是它的阻礙,這萬一斬了,豈不是落得碎屍無數。隻不過……”

    許仙又鬱悶了。別人的妻子,兒子的妻子……為什麼自己盡皆遇上的是如此女子。

    喝醉酒,一首歌,興許可以放棄,但是那不過是醉酒,是歌,人一旦醒了……

    咦?歌?

    樂為六藝之一,藝也為道,我怎麼全然忘了此點?

    貂蟬—首歌,安撫了遠古人祖的毀滅意識;自己一首歌,忘卻了愛情,雖然隻是一時,但卻絕對不凡。要知聖人之首的老子一生所創也不過是“忘情”二字。

    單單是接觸了這忘情道,便足以令人興奮了。道的印證本就是許仙的道,有所印證,又如何會不高興。

    的的,叮叮當當……

    是馬車的聲音。

    咦?這泛舟水上,哪兒來的馬車?可以在水上行走的,那還叫馬車?

    許仙神魂自然飛出。隻見船外真有—輛馬車。

    馬身漆黑,不見一絲雜毛,車身也是黑色。

    許仙身上的金光閃耀,但非凡人所能看見,但在黑暗中不知多少眼睛注視著他懸空在甲板上的身影,露出思索的神色。金色最貴者莫若功德。

    “這位仙長請留步。”一個青麵獠牙,身高近丈的惡鬼突然升上天空擋在許仙麵前。

    許仙麵無表情,頭上氣運垂下,傾刻間已然完成了屋與船的轉換。誰言船舶不是家,看那湖上漁人家。

    是家,便有守護。開創守護一職,為天道認可,自有一絲神性,化屋為家,自為神國所在。

    鬼卒一陣難受,連忙道:“我家大人請仙長到府中一晤。”神國不比仙庭洞府,自有其排他性。非神認可,必為排斥。

    這不是東土正宗的道,卻也是字道所載八百旁門。

    或許此道有失偏激,不如玄門正宗胸懷博大,但是博大並不是—般人可做得。

    鴻鈞博大,有三千大道。教主博大,卻是截教破滅。

    不同的階段自有不同的定義,不同的心胸。有如許仙的氣運,一屋氣運化神國已是奢求,不是創守護靈,天道認可,絕無可能。

    如果再加強求,那已不是強求,而是取死之道。

    神國光華排斥得鬼差分外難受,立即急急道,“皇城都池,還需我家大人幫忙。”

    許仙想了—下,手一揮,留下屋守護,淡淡道:“帶路。”

    “躬請仙長登車。”

    馬車是為許仙準備的,送許仙上車,關上車門。那鬼卒連忙在前麵引路,一鬼一車都是飛行,隻是轉瞬間就到了目的地。

    一個紅麵赤發的鬼卒厲聲道:“大膽濁物,見城隍竟敢不拜。”

    剛剛入這城隍廟,便有喝斥。這與人間入大堂,官差“威武”何其相似。

    許仙卻看也不看那惡鬼,隻是靜靜的站在堂下,抬頭向那城隍君望去,那城隍君倒是尋常人的模樣,長麵高準,續著胡須,身上穿著不知是何朝代的官服,一副威儀的模樣。

    許仙問道:“你尋我來,所為何事?”

    那城隍君望向許仙的眼眸,心中一驚,世上竟然真有這等人?

    竟然不顧的威儀,從堂上走下來,拱手道:“道友不知如何稱呼,在下蔣子文,適任本地城隍已有一千餘年,卻不想有道友這樣的人物。”

    鬼卒都訝然相顧,城隍審陰,最重威嚴,又是在這公堂之上,何嚐見過大人對人如此客氣。

    而且自家這大人不是凡人,生時便知死事。蔣子文者,廣陵(今南京)人也。嗜酒,好色,挑撻無度。常自謂:“己骨清,死當為神。”

    漢末為秣陵尉,追逐強盜至鍾山腳下,戰死。死後,果然成就了神職。先為土地,後為城隍。

    貪杯好色,是不好,但是卻不足以指責不放,更何況人家還是如此客氣。許仙也見禮言道:“在下許仙,家住錢塘,此次是為進京赴考。”

    “不不不,郎君客氣!聽聞郎君參建都城,今特請郎君來,有一事相求。”城隍愈發客氣。

    許仙說:“君居神職,不知何事為在下所能為?”

    城隍說:“此地自古多戰死者。以本神法力鎮壓無礙,然則—旦建成皇城,沾染皇氣,本神神力卻是力有未逮。神位不加,恐有未逮,惹戰亂故事。請郎君上奏皇帝,加封神職。”

    竟然是求神位的,還求到了自己頭上。許仙不禁皺眉說:“這樣的事,恐怕我是幫不上忙的。神君為何不親自托夢皇帝?”

    城隍說:“朱氏君王殺氣過盛,又以此地為皇城。小神—身神力盡皆用在鎮壓此地鬼物上,實是脫身不得,還望郎君萬勿推卻。”

    他再三請求,許仙無奈隻得應下。

    老實說,許仙會應,還是這南京城的戰禍。朱棣反自己侄子,直取南京,後世人是都知道的。

    城隍就可以鎮壓嗎?讓此事不會發生?

    如果是後世,許仙是絕對不會相信的。現在卻是尋了把私,有心把這事告知老朱。

    消息靈通,何處為最?答曰:死人。

    漆黑的夜,多少死靈關注著此事的發展。神位?哪個不愛。

    是繼續渾沌輪回,還是做上一把一方之神?這事用選嗎?許仙這次是真真正正地惹了麻煩—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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