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我做許仙的日子 作者: 徐州小吃(連載中)

lun1133 2013-8-3 12:42:3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4 14649
lun1133 發表於 2013-8-11 19:52
第80章、尋人

    泛舟秦淮,風平浪靜。

    秦淮河很是寬大,遠非後世的模樣,多的大約寬了五倍不已,少的也有一倍、一半。

    這時已是月落日未升之時,河畔上卻依然有賣小吃、賣茶的販子。看得許仙一陣好笑。

    真是懷念啊!

    後世影視資料中常常出現在警匪片中的情節,此時此刻卻出現了。不用問,他們便是大明最神秘的錦衣衛了。

    許仙玩心一起,有心嚇唬嚇唬他們一下。

    想了想,卻是放棄了。這老朱雖雄才大略,但生性猜忌,權力欲望極強。吳晗曾指出:「全國大大小小的政事,(朱元璋)都要親自處理。交給別人辦,當然可以節省精力、時間,但是第一他不放心,不隻怕別人不如他的盡心,也怕別人徇私舞弊;第二更重要的,這樣做就慢慢會大權旁落,而他這個人不隻是要大權獨攬,連小權也要獨攬的。」

    許仙剛剛才與燕赤霞聊了那些當官的事:掌控不了,一殺了事。

    戲耍了老朱的錦衣衛是簡單,但是卻也很可能引發老朱的猜忌。政治人物不都是如此,一個簡簡單單的惡作劇,他們都能解釋出花來。簡單的事情複雜化,本就是政治人物的天然本事。

    想到這,再看看他們時不時盯向水麵,許仙哪兒還有惡作劇的心思。

    神魂回歸肉體,許仙醒轉,移開身邊的李碧蓮,這安心睡覺。

    初次的神魂出遊,真的很累。以致於許仙都沒有注意到船上少了人。而肉身酒勁正好眠。

    美美地熟睡,卻為視線所驚醒。

    張開雙眼,入目的便是兩個腦袋,一顆是燕赤霞的,一顆是李碧蓮。“你們幹什麼?”

    燕赤霞嚴肅說:“船上的人不見了。”

    “不見了?誰不見了?”

    “船公、琴娘,全都不見了。”李碧蓮說。

    聽李碧蓮說“琴娘”,許仙怪異地看了她一眼,忍不住想笑。昨晚他以琴打燕赤霞後腦的情景是記憶猶新。

    想到這,許仙立即起身去看琴。

    他們是不明白許仙在幹什麼的,自然跟上去看。

    許仙是仔仔細細看了琴背,卻是—點兒傷疤都找不到,忍不住叫好道:“好琴!”

    燕赤霞也說:“確實是好琴。音色優美,震撼人心,有洗去鉛華之感!不比世上名琴差有分毫。”

    燕赤霞誇讚琴音之美,有心回味昨夜的癲狂。

    許仙卻是一愣。因為他們說的“好”字,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李碧蓮卻是急了:“你們還有心說琴,沒有船公,我們怎麼回去?”

    這倒是個問題,他們這兒。書生、捕頭、武功高手,全都有,就是沒有一個會劃船的。更重要的是沒人知道他們在哪?昨晚隻說開船,根本沒有說開到哪裏去。

    現在,水麵寬平,回頭是—片水霧,不見陸地,隻有麵前山綠水秀,—不知名的所在。

    “你們說他們是不是到了岸上去。”燕赤霞指著麵前的山水說。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看距離,距離船隻不過百米。

    “他們上岸,怎麼會拋下我們?”李碧蓮問道。

    “不是拋下,是水流急了,掙脫了韁繩。”燕赤霞抽出落入水中的韁繩,果然看到了掙斷的繩頭。

    這時燕赤霞又說:“這水上人家,入了夜,便會把船身係住,做為泊船之處。入夜行船,畢竟是太危險了。”

    “師父,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李碧蓮一副,你是個花柳常客的樣子。

    “咳咳,好了,我們上岸去找船家吧?”燕赤霞尷尬一咳,立即指向岸邊。

    李碧蓮說:“怎麼去?我們又不會劃船。”

    “試試吧!也許劃船不是想象的那麼難。”許仙找來船槳,一起劃船。

    就像許仙說的,劃船本身並不難。沒劃過船,但是卻都看過船公劃船,難的是配合。

    書生的力氣,武林高手的力氣,修道人的力氣。光是為找到這平衡點,便花了一番力氣。不是因為笨,而是因為眾人的不配合。

    “許仙,你氣力太小,去碧蓮那幫手好了。”事情就壞在燕赤霞這句實話上。

    李碧蓮一聽便生氣了,很不高興。她不高興,便起了與燕赤霞較氣力的心思。

    劃船是合作。較勁這還如何合作?這船沒翻,都是大好事了。

    好容易上了岸。他們把船係好,立即歇一歇。很累,真的很累。

    較勁,力氣累;怕船翻覆精神累。

    先歇—歇,沒有人想動。

    山青水秀中卻走出了—個童子,那孩童五六歲般大小,脖戴平安鎖,身著童衣,赤著—雙白白胖胖的小腳丫便踩上了河堤。翻石掏洞,每捉到一隻小蟹,一隻小蝦,都讓他分外高興。

    孩子?有人家。

    眾人腦中立時閃過這個念頭。燕赤霞當時便嚷道:“喂!那小孩!”大胡子嘴臉努力微笑著。

    “師父,你不要出聲!別叫壞了孩子!”李碧蓮把燕赤霞讓到身後。

    老實說,燕赤霞那張大胡子臉,不是看慣了,還真是有些嚇人。

    李碧蓮把燕赤霞擋住,露出女性的溫柔,慢聲細語說:“弟弟呀!你家在什麼地方?有沒有看到……”

    “哇!”小孩子一聲尖叫,飛速逃竄。“媽媽!有壞人來了,有壞人來了!”叫嚷著,害怕著。

    李碧蓮的臉當場便黑了下來。小孩子不好發火,回頭便對兩個男人大吼:“你們笑什麼?”

    “沒,沒笑!”

    不是沒笑,是忍著沒笑。至少許仙是這樣。

    許仙都可以想象到那孩子的心理。

    —個男人打扮的叔叔,不僅說話娘裏娘氣,還問自己家在哪?這孩子會怎麼想?沒有當場嚇哭了,已經是不錯了。

    “沒笑還不快追,那孩子要是跑沒影了,咱們上哪兒去詢問船公去了哪?”

    李碧蓮這話倒是極對,如果是在遇上護子心切的母親之前說開,那就是更好了。

    “是誰?是哪—個在追我的孩子!”

    三個人在追一個嚇得哇哇大叫的孩童,這三個人,一個書生,一個嚇人的大胡子,還有一個娘裏娘氣,跑起路來,屁股—顛一顛的男人。

    這麼三個人,看到在追自己的孩子,如果你是母親,你會是個什麼反應。
lun1133 發表於 2013-8-11 19:52
第81章、再逢畫皮人魂之秘

    “是你?燕赤霞?”—身白衣的母親認出了燕赤霞。“想不到你竟然追到這裏來了?”

    “竟然是你?那麼船公與琴娘……”她認出了燕赤霞,燕赤霞又何嚐沒有認出她來。

    “你追逐我們孤兒寡母到這來不嫌太過份了嗎?”那位母親很生氣。

    這樣的對話,李碧蓮不得不有想法。“師父認識她?”身為女性,她不會想別的,而是一頭紮在了始亂終棄一類的八卦上。

    這八卦心一起,—雙美目炯炯有神,恨不能把燕赤霞放在放大鏡下,仔細看個清楚明白。“哼!還以為師父不喜歡女人,想不到竟然還有這麼漂亮的相好在!”

    “相好?可是沒有人敢與他相好。”別的不說,單單是她身體下的蛆蟲,許仙便覺得沒有人有那麼重的口味與她相好。

    “怎麼?你是認識她?”從許仙的口氣中,李碧蓮不難得到這樣的結論。

    認識?怎麼會不認識?許仙與她分開還不到一天,隻有李碧蓮去的晚了,她到時,女鬼已經離開。

    “她是誰?她與師父是什麼關係?”李碧蓮急急問道。

    看到李碧蓮炯炯有神的雙目,好奇心十足的神色。許仙說:“她是天鬼?”

    “天鬼?那是什麼?”不要看李碧蓮跟燕赤霞習藝,但是更多的卻是在武功上麵,玄學上基本沒有涉獵。

    這時候,那女子護著孩子快速退入樹叢中,在—根樹上—劃,削去一塊樹皮,威脅道:“擅入者死!”

    隱入樹叢,隻看得樹木蔥鬱,卻是一個人影也無,仿佛剛才便是如此,隻有美景,卻沒有敵意,而他們自然隻是一群踏青的遊客一般。

    燕赤霞突然問道:“什麼天鬼?”

    許仙把老道士指認她為天鬼的事說了。

    “什麼天鬼,她分明是九子鬼母!”燕赤霞反駁道。

    佛經裏記載九子鬼母,也稱鬼子母神(Hariti),梵文音譯為河梨帝母。

    鬼子母神——護法二十諸天之一。又稱為歡喜母或愛子母。古代王舍城有佛出世,舉行慶賀會。

    五百人在赴會途中遇一懷孕女子。女子隨行,不料中途流產,而五百人皆舍她而去。女子發下毒誓,來生要投生王舍城,食盡城中小兒。後來她果然應誓,投生王舍城後生下五百兒女,日日捕捉城中小兒喂之。釋迦聞之此事,逐趁其外出之際,藏匿她其中一名兒女。鬼子母回來後遍尋不獲,最後隻好求助釋迦。釋迦勸她將心比心,釋迦說:“你有五百個孩子,少了一個還這樣哀傷。別人隻有一個孩子,你還把他們搶來吃掉,別的母親會怎樣哀傷呢?”果然勸化鬼子母,令其頓悟前非,成為護法諸天之一。

    燕赤霞對女鬼的判定顯然與老道士不同。是老道士錯了,還是燕赤霞錯了。

    李碧蓮在得知遇上這麼古怪的東西已經是心驚膽戰,現在卻連判定都有了差錯,自然更是不安。“師父,你們的判斷,到底哪一個才對。”

    燕赤霞仔細想了想,老實說他也不知道誰的對,因為這女鬼的—切盡皆渾渾沌沌,辨識不清,但是有一點他可以肯定。“無論她是天鬼,還是鬼母都是極難對付的存在。”

    “那還等什麼,咱們快走吧!”李碧蓮怕了,雖然她習武,但這是鬼,她總歸是個女孩子,自然想盡快躲開。

    許仙見她怕的厲害,嗬嗬—笑說:“她不是說擅入者死嗎?不進去不就好了。”

    燕赤霞卻說:“她是鬼,最是鬼話連篇,說不得此時她已經使鬼物圍住了咱們。”

    剛剛說完,便聽到草木抖動的聲音,似乎真的有什麼圍了上來。

    李碧蓮立即怒聲道:“師父,你看看你的烏鴉嘴,他們真的圍上來了。”

    燕赤霞無語。

    許仙勸慰李碧蓮說:“不要擔心,也許隻是風吹草動罷了。”

    不想燕赤霞卻說:“不對,有屍氣。”

    話音剛落,便看到一具具行屍走肉從四麵八方出現了,全都是女鬼害死的人。有的腐爛了半個身子,這是死的早的;有的身體僵硬,剛剛出現屍斑……

    李碧蓮立即以憤怒的目光看向燕赤霞,仿佛這些屍身全是因為他亂說話,才出現了似的。

    又被圍了啊!

    上次是上萬鼠妖,這次是幾千的人屍。

    如果可以選的話,許仙寧願是妖,至少還可以克製。不像人屍,許仙的手段還真不多。

    “碧蓮……”

    “漢文,你放心!我—定會保護你的!”

    李碧蓮幹脆的打斷,好象許仙剛才是在求助似的。

    被保護了!

    李碧蓮已經衝了上去。

    其實許仙想說的是,先回船上,船上有守護。可是沒有人聽他的,李碧蓮衝上去,燕赤霞更是掌心雷亂轟。

    許仙呢?看著吧!被人保護的感覺,也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差。

    但是許仙很快注意到事情不像自己想象中那麼簡單了。一個人死了,是否還可以再殺死—次?

    可以。—般來說,佛法、道法都可以。但是那死了的,又站起來,打掉的肉又回到身上,這是怎麼回事?

    許仙立即注意起來。“不好!燕大俠,他們不是行屍,而是封有靈魂的死屍!”

    封鬼禁製的破損,卻不等於毫無用處。

    封有靈魂的死屍並不是簡單的亡靈,而是孽障。

    這樣的亡靈一旦學會了從自身靈魂上剝離力量支使肉身,就是佛來了,也不得不念—聲“孽障”,轉身就逃。

    這是因為亡靈力量有限,可是靈魂不同,幾乎不滅。

    與亡靈做戰,隻要克製他們的力量,便是三個手指拿田螺,十拿九穩了。但是—旦牽扯到了靈魂身上,那就不簡單了。

    靈魂,人族最脆弱,也是最強大的力量。

    脆弱,任—有修為的妖魔鬼怪都可以擺弄人的靈魂,但是這靈魂一旦爆發,卻也是龍蛇起陸,翻天覆地。

    君不見這地藏王菩薩—身佛祖修為,卻也隻敢在陰山佛法鎮壓,而不敢使出佛門手段強渡嗎?

    巫妖大戰,佛門強渡了多少大能。為什麼偏偏在陰司,在人族身上,隻敢說:“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地藏王菩薩是不如佛門二聖嗎?是。但是同樣人族惡鬼也是遠遠不如洪荒大能的。

    獅子對螻蟻讓步,絕非僅僅是純善。—個人可以善,但是—個種族,—個教派總不會都善。佛門也有怒目金剛,金剛怒目便多一佛,會有教派拒絕?至少自洪荒走來的佛門會那麼容易?不見得吧!螻蟻也必然有過人之處。
lun1133 發表於 2013-8-11 19:53
第82章、老朱欲封王

    “燕大俠,快,把你的法劍與我。”

    很不幸,強行封禁人族的靈魂不免便會觸動靈魂的道。靈魂的力量一旦引出,便不再是簡單的道法可以克製的了。

    “簡單的道法”?不錯。師法自然的道家修行,道法本就是入門的東西。不見那些修真者們,哪個不是一身道法。

    道法之上是法則,封神榜上眾神所掌。不以法力推動,自然運轉是為規則,規則乃世界之基,得規則者便可開辟世界,一如聖人。

    燕赤霞不是諸神,更加不是聖人。而以大法力強行泯滅靈魂的靈智,無論是對靈魂,還是對燕赤霞都不是什麼好事。

    聽到許仙討劍,燕赤霞想也沒想,便把劍匣拋了過來。

    得到劍匣,許仙立即出手。

    打開劍匣百劍齊飛。“字道,後土化輪回,—字曰‘仁’。”

    劍,破開屍身;字道,送入輪回。

    術業有專攻,比起強力滅卻靈魂的靈智,倒是不如送入陰司。

    沒有了靈魂,肉身其實也不過是個載具罷了,自然倒地再不複起。

    此時李碧蓮已經是氣喘籲籲,不是累的,而是緊張。比起燕赤霞,學武者最是怕這等打不死的存在。

    “你不錯,竟然學會了馭劍術!”李碧蓮驕傲的誇讚。

    人隻能誇讚自己看到的,李碧蓮也不例外。雖說整件事真正建功的是輪回之仁,它並不會因為靈魂殺了多少人而拒絕接納,但是輪回什麼的,李碧蓮沒有看到,她隻看到馭劍術,自然以為是馭劍術的功勞。

    漩渦狀的輪回吸納了靈魂,消失於無形。許仙走上前撿起一把把的法劍,交還給燕赤霞。“燕大俠,你的劍。”

    燕赤霞沒有接劍,而是看向許仙。“你傷到自己了。”不是疑問,而是很肯定。

    許仙搖搖頭說:“從來沒有—口氣出過這麼多的劍,身體一籲間有些不太適應。”

    燕赤霞看看許仙,回想了下說:“看你出劍很是老道,想必也是精修劍法的。但是劍與劍之間銜接不暢……”

    燕赤霞不僅僅是個修道者,他更是—個劍客。

    字道的八劍法,以及貂蟬傳授的劍技,都是講究一擊必殺的劍法。字也好,劍技也好,都沒有—打幾百個回合的說法。落筆為橫便是橫,戰陣之上,更是你不殺我,我殺你,別想什麼劍法連綿不絕。

    寧采臣練劍也是如此,一劍—劍的練,特別是輪回,難不成還會有什麼劍法銜接不成?

    人祖意誌,字道輪回,這樣的大招也確實是不用講究什麼個劍法銜接,但是當許仙漸漸掌握了自己的力量。就像現在這樣,不求殺敵,隻求送入輪回,還是一起送入。這麼多的劍,控製技巧便很重要了。

    燕赤霞說:“我這有君子劍法,不求殺傷,卻是最講究銜接養氣。你看好了!”

    燕赤霞傳劍不是—時興起,而是深思熟慮的。

    送入地府,看上去是件很簡單的事,但是地府也是有陰神的,如果任何人都不經地府同意便送什麼進去,那還得了!

    天庭有天門,供仙神進出。同樣,地府也有鬼關門,供鬼神進出。這便是規矩,大法力凝聚的規矩。

    燕赤霞不知道許仙是怎麼做到的,但是把這“孽障”送入地府,卻是正好,專業對口。

    接下來會有多少“孽障”,燕赤霞並不知道。但是他卻知道殺每—個“孽障”身上的因果業力,就是佛也不願承擔的重負。許仙可以勾通陰陽,卻是完美的解決方案。

    沒了肉身,“孽障”也就不會是半死未死的活死人,想必陰司也是極願意接手的。

    活死人沒人願意接手,全在一個“活”字。殺生不歸地府,隻有死人,他們才願意接手。

    而這都需要許仙的劍夠利,夠好。一旦殺進去,便再難停下。此刻正是練劍時。

    君子之交淡如水,婉轉承起,不溫不火,自然而然,方是君子。

    隻是初習,許仙便知道這正是自己需要的。劍招與劍招的承接,不再是—招打完,才是硬綁綁的下一招。而是淡然處之,如自然成形,說是橫,卻是劃勾,劃折,劃挪……盡皆由心。

    劍招已不再是劍招,而是—個整體。整體衍化,方是劍法。

    這邊許仙練劍,那邊卻是李碧蓮看的無聊,畢竟君子劍實稱不上多高明的劍法,隻是承接更加順暢。不致—劍揮完,便須重新開始施展手段。這也許隻是—點兒改進,於許仙卻是極為重要,今後遇到妖魔,—分的縮短,便有一分的勝算。

    無聊的李碧蓮本是要做飯,卻是找到了躲藏起來的船公與琴娘。

    原來,半夜鬼叫越是驚嚇住了他們。慌不擇路間上了岸,躲藏起來。

    他們也是幸運,許仙他們及時趕到,否則早晚成了“孽障”。

    許仙習練君子劍隻是個開始,字道傳承在,人間劍法絕對不難。難的是如何與自己的殺招融合。前麵說過,君子劍法本身並沒有殺傷力。

    不說燕赤霞他們在這兒等待許仙練劍。有了飛升的可能,麵對妖魔鬼怪,燕赤霞除魔衛道的心自然蘇醒了。

    然而這時候,皇城裏的老朱卻是發了火。“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朕不過是想封賞一下恩人之後,竟然盡皆反對!”

    “陛下到底為何事發怒?”馬皇後問道。

    老朱便把今日早朝的事說了。

    處理完早朝政務,老朱便提出了許仙一家子的事來。

    在老朱看來,他這就是千金市馬骨。

    你們來看啊!俺老朱可是絕對念舊的,—個主持婚禮的,都有王爵,你們其他人還害怕俺老朱卸磨殺驢嗎?

    老朱說:“皇後,你看,我這是多大的善意,可是他們不僅不感恩,反而加以反對。”老朱是氣得不輕。

    馬皇後問道:“是何人在反對?”

    老朱氣呼呼說:“多了,一大幫子!”

    老朱是氣的厲害了,不然也不會說這氣話。“—大幫子”,那不是一竿打翻了一船人嗎?

    馬皇後沒有立即出聲,而是端起冰糖蓮子粥,服侍老朱,讓他順氣。等氣順了,再談其他。

    吃了這甜甜的蓮子粥,老朱的口中自然去了苦味,心神也平靜不少。“皇後,俺老朱封自己的王爵,你說他們為什麼反對?”
lun1133 發表於 2013-8-13 18:07
第83章、老朱的怒火

    “陛下,都有哪些人反對?”馬皇後問道。

    “多了去了,幾乎全都在反對。”老朱搖頭。

    從武將到文臣,就沒有不反對的。

    “陛下,不如請劉伯溫劉大人來商談此事?”建了國,便少有小事。馬皇後不得不謹慎從事,勸老朱聽聽劉伯溫的意見。

    老朱想了一下,便使人去召劉伯溫。

    此時的劉伯溫可是很忙的,自從老朱有了銀子,大力擴建起南京城,劉伯溫便趕鴨子上架成了這皇城的總設計師、風水師、督辦師……

    總之是能者多勞,一人多用。

    劉伯溫與老朱簡直是兩個極點。即便老了,劉伯溫也是個老帥鍋,不像老朱,驢臉一張。

    劉伯溫進來,行了陛見之禮。老朱便把事情說了。

    劉伯溫聽了,立即皺眉不已。

    見他皺眉,老朱不由有點兒心驚。劉伯溫一皺眉,老朱便心驚,因為這往往說明他老朱又做錯了。老朱問道:“怎麼?可是我做錯了?”

    原本坐在位子上的劉伯溫行了—禮。“陛下可是要大封群臣王爵?”

    “這,當然不行。”老朱遲疑了一下,立即反對道。

    建國以來,老朱推行的—行是西漢的藩王製度,以自己兒子為王護衛四方。

    不是他老朱不想成為第二個劉邦,他甚至都有心白馬為盟。一兩個異姓王,已是極為勉強,更不用說大封異姓王了。

    劉伯溫自然是知道老朱心意的,於是說:“大臣們為陛下立不世之功,卻不得封王,自然嫉妒不以功封王者。”

    劉伯溫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有些時候太不給老朱麵子,直指其過。

    “他怎麼沒有大功?”老朱立即反擊,也想看看劉伯溫的過錯。

    “什麼功?”劉伯溫問道。

    “國庫中的庫銀,你以為從何而來?”

    馬皇後打圓場說:“那些銀兩盡皆為他所獻。”

    劉伯溫卻問道:“陛下是在市賣王爵?”

    不歡而散,絕對是不歡而散。老朱氣得哇哇大叫。

    劉伯溫離開了,但是卻是帶著無奈離開了。他也不想這樣。直到後來,他才告訴馬皇後,他隻是為了君臣相宜罷了。

    顯然作為—個聰明人他已經看出了老朱恐怕會大殺功臣。

    不過離了皇宮,劉伯溫有心見見許仙。一般人也許不知道是許仙在拍賣,但是劉伯溫這類人卻並不是一般人。

    隻是事情比不上變化快。“什麼?這些人是在向朕挑釁嗎?”

    劉伯溫剛離開不到一刻鍾,錦衣衛指揮使毛驤便來回報,庫銀失竊了。

    老朱本來就對那群陪他打天下的老哥們不是那麼信任,自己這邊剛剛說了許仙的功,那邊便失了庫銀。這是幹什麼?這分明是在挑釁。

    老朱的雙手狠狠抓住自己的龍腰帶,大有殺人的意思。

    “陛下息怒,萬勿傷了身子。”馬皇後是此時唯一可以勸說老朱的人。

    “息怒?怎麼息怒?朕的國庫都不安全了!”

    老朱的怒氣,馬皇後是能夠體諒的。越來越尖銳的皇權與臣權衝突,她這個皇後自然感同身受。

    老朱大怒:“這銀子可不是他們的。朕是放在國庫以充國有,他們竟然都敢弄丟了。看來朕不殺人,他們逼朕殺人了。”

    “等—下,陛下。”馬皇後攔下老朱將殺人的旨意。“目前最重要的是保證剩下的國資安全。”

    “對對,還是皇後想的周全。”老朱是知道沒有銀子是個什麼滋味,立即下旨給毛驤,令他著錦衣衛把金銀押入內庫。

    毛驤動作很快,去了三刻鍾,空手而回。“陛下,丞相大人說那是國資,是沒有押入內庫的道理。”

    “什麼?”老朱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那又不是他們的銀子?朕為何押運不得?”老朱怒的一口鋼牙咬得咯吱作響。

    “陛下,毛大人似還有話說。”馬皇後插了一句。

    毛驤立即奏道:“臣二次去時,有小校報與臣知,庫銀又少了。”

    “什麼?”

    “陛下,讓毛大人說完。”

    “你說。”

    “據說盜銀者是—女飛賊。”

    砰!

    老朱直接打碎了手中的書案,怒吼道:“什麼女飛賊,朕看是他們的死士。”

    書房的聲音這麼大,宦者探頭看看是怎麼回事。卻惹起老朱的滔天怒火:“大膽!竟敢偷聽朕與大臣的談話,來人,推出去殺了。”

    無妄之災的宦者山呼饒命,卻沒有人幫他求情。毛驤更是偷偷抹了把汗。幹他們這一行,不如實稟報,皇帝會以為他隱瞞不忠;如實報了,又會這樣,不知會不會牽怒在自己身上。

    馬皇後勸說:“陛下息怒,現在最要緊的是把銀子弄回來。”

    “不錯!不然非讓他們搬空了不可。你再去,拿朕旨意,看他們哪一個敢攔?”老朱說著便欲手書聖旨。

    “慢著。”馬皇後壓住了老朱寫聖旨的手。

    “皇後有什麼看法?”

    看法?看法大了去了。

    朱元璋出身貧苦,從小飽受元朝貪官汙吏的敲詐勒索,他的父母及長兄就是死於殘酷剝削和瘟疫,自己被逼迫從小出家當和尚。所以,在他參加起義隊伍後就發誓:一旦自己當上皇帝,先殺盡天下貪官。

    後來他登基皇位不食言,果然在全國掀起轟轟烈烈的“反貪官”運動,矛頭直指中央到地方的各級貪官汙吏。他的辦法很特別:對貪汙六十兩銀子以上的官員格殺勿論。當他發現禦史宇文桂身藏十餘封拉關係拍馬屁私托求進的信件後,立即派人對中央各部和地方官府進行調查。結果顯示從上到下貪汙腐敗現象極其嚴重,他龍顏大怒,立即詔令天下:“奉天承運,為惜民命,犯官吏貪贓滿六十兩者,一律處死,決不寬貸。”並稱:從地方縣、府到中央六部和中書省,隻要是貪汙,不管涉及到誰,決不心慈手軟,一查到底。

    在這樣的前題下,老朱的聖旨會有什麼結果?

    隻能是一個,抗旨不遵。

    沒有人想死。可是丟了這麼多的庫銀,老朱又認定他們貪汙的前題下。—旦他們抗旨不遵,整個國朝必將動亂。甚至起了兵災,到那時卻是難以挽回了。
lun1133 發表於 2013-8-13 18:07
第84章、找許仙

    為了避免走到那一步,馬皇後出了個折中的方案。“這銀子本是許仙的,就說人家來討銀子了。”

    什麼許仙的銀子,到了他老朱家的口袋還會還出來嗎?不過老朱也不是傻的,馬皇後的提議,顯然讓他想到了對抗下去的惡果。

    自己製訂的六十兩銀子殺頭,那麼五千多萬兩可以殺掉多少人頭?

    朱元璋不再吵著下旨,就是毛驤再回報說要見了許仙本人,才同意還銀,他也沒怒,而是讓毛驤去傳旨許仙。

    出了宮門,毛驤是一身冷汗。皇帝與大臣們對立起來了,一個不好便是戰爭。

    而—旦真的開戰,沒有做好戰爭準備的皇上會不會丟出自己做替罪羊。這等事,曆史上早有記載。

    這時有小校報告:“指揮使大人,我們又有發現。”

    “什麼發現?”毛驤壓下恐懼,問道。

    幾個小校互相看了看,就是不開口,直到毛驤發火,他們才說:“有丙字隊發現有臣蛇出沒……”

    “胡言亂語!蛇還會偷金銀嗎?誰再敢胡言亂語,軍法從事!”毛驤不讓說完,便怒不可遏。

    眾小校隻敢應是,至於追查蛇道的事,自然是無法再提。

    他們不知道,毛驤剛才差點兒讓他們嚇死。作為錦衣衛指揮使,自然知道民間有高人,使蛇偷竊不是不可能。使蛇殺人的都有。

    但是這時候是說這事的時機嗎?如果皇上再聯想到使蛇殺人的案子,那還得了。

    “你們去傳旨,我有事先見陛下。”毛驤突然想到自己剛剛呈上的民間趣聞中便有使蛇殺人的故事,立即匆匆返回。

    然而當他回去,正好看到老朱正在看,而馬皇後更是回宮了,不由一身冷汗。

    老朱甚至還開口問道:“這養蛇人訓練蛇兒爬繩,以繩入睡夢人口殺人,實在是惡劣,務必抓捕歸案。”

    “是,陛下。”毛驤在發抖。

    “可傳下旨意了嗎?”老朱又問道。

    毛驤說:“宣旨官已經去了。”

    “嗯。”老朱點點頭說,“那好,你一定要盯住庫銀,絕對不能讓他們再運出一文銀。”

    “是,陛下。”

    “去吧!”

    “是,陛下。”毛驤死裏逃生一般。

    然而得了許仙此時並不在家,他又急了,立即派人去找許仙。隻有許仙到了,銀子運出了,他才能真真正正的安心。

    “公甫,看皇上這麼急著找漢文,咱們也去找—下吧!”皇上這麼急著找人,許嬌容自然是要幫忙的。

    李公甫這些日子與許嬌容的關係是突飛猛進,除了沒辦酒席,還沒有滾過床單,基本上與夫妻已經沒有兩樣。

    “找漢文?去哪兒找?”隻不過,比起找許仙,他更樂意過二人世界。

    “漢文能去什麼地方?工地,白姑娘的藥鋪。”姐姐可不是白當的,許仙天天往哪跑,她是看在了心裏麵。

    她這一說,本想說許仙可能與碧蓮在—起的李公甫又咽了回去。陪著許嬌容直奔保安堂而去,他的目的隻有一個,打探敵情。

    保安堂再是隱蔽,卻擋不住有緣人,更何況她們與許嬌容李公甫的關係可不僅僅是有緣人。

    進了保安堂,見了青白,李公甫立即說道:“好麵善,咱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見過,見過,自然是見過。”小青連連點頭。

    “青兒。”白素貞知道小青是要惡作劇了。

    許嬌容有些吃味,怎麼男人都是這樣,見—個愛一個。漢文就是這樣,也不知上次那姑娘到什麼地方去了。

    李公甫問道:“在什麼地方?”

    “不是什麼地方,而是什麼時候?”小青笑道。

    “什麼時候?”李公甫詫異問道,隨即低頭苦思。白素貞與小青這樣姿色豔麗的女子,他沒有理由記不住。

    小青見他愁眉苦想,卻是噗嗤一笑,說:“是上輩子。”

    “上輩子?”李公甫—時間沒反應過來。

    “對。”小青的惡作劇卻是更加認真了。

    這時大家才哈哈大笑起來。李公甫愣了—下,也隨之笑了起來。

    一番無傷大雅的玩笑,卻拉近了眾人的距離。

    白素貞這時才開口問他們的來意。

    許嬌容說:“漢文不在這兒嗎?”

    “許仙?不知道啊!沒有來。”小青說道。

    “沒來?”許仙不在這兒,許嬌容也不知道上哪兒找人去了。

    “沒來。”白素貞點了點頭。

    這時李公甫才說道:“碧蓮也沒有回來,他們肯定是在—起了。”

    “碧蓮?”白素貞與小青互相看了—眼,很是驚訝。

    李碧蓮是她們第五世,也是最好的—世。那—世,李碧蓮是李公甫與許嬌容的女兒。其他幾世,許仙死得太早,沒見到李碧蓮出世,便結束了。

    李公甫說:“碧蓮是我妹妹。”

    白素貞一聽,心髒不由一縮,心中似乎有根弦被觸動了。

    許嬌容也想起了李碧蓮是哪個,說道:“碧蓮啊!不錯。”安心了,總是會向著自家弟弟的李碧蓮,她自然是放心的。

    放心之餘,許嬌容卻是想起了自家弟弟可是去偷看過人家小解的,不由說道:“他們可是青梅竹馬的。”

    “你也這樣覺得?”李公甫心中—喜,直接吐出了心裏話。“那咱們結為親家吧?”

    —語雙關,明著是說李碧蓮與許仙,其實又何嚐不是說他自己。

    白素貞卻是大吃—驚,剛欲阻攔,許嬌容卻說:“這,漢文似乎還有認識的女孩子。”

    她指的是貂蟬,都赤身裸體了,在這時代基本上便是生米煮成了熟飯。

    “那有什麼關係。男子漢大丈夫,三妻四妾極是平常。”李公甫大喜過望,於他而言,許嬌容不反對便是應了,親上加親,一家人,他的目標也便水到渠成了。

    許嬌容卻不滿道:“三妻四妾!”她盯著李公甫很是不滿意,仿佛這說的不是許仙,而就是李公甫一樣。

    這一下李公甫慌了手腳,趕忙解釋:“不不,我是覺得漢文是獨子,多娶一些,更能傳宗接代。”

    “我聽說李捕快也是家中獨子。”說完氣呼呼地走了。

    李公甫自然隨後追去,不斷解釋。
lun1133 發表於 2013-8-13 18:08
第85章、山神胖娃

    李公甫與許嬌容去了,卻給白素貞留下了一顆重邦炸彈,炸得她七葷八素,雙目垂淚。

    “姐姐,姐姐,你是怎麼了?”見白素貞哭泣,小青是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

    “青兒,官入要成親了。”白素貞與小青相擁,是如此的嬌弱,這是小青從來沒有見過的。

    小青說:“成什麼親?”

    白素貞哭泣:“就是碧蓮啊!”

    “碧蓮?”小青想了—下笑道,“那不是李公甫的女兒嗎?”

    白素貞說:“這一世,他們是兄妹。”

    “那又如何?”小青問道。

    白素貞悲傷的搖頭:“不是一家人不進—家門,他們是—定會成為一家人的。”

    小青是不太明白什麼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的,但是她卻也是個修道者。看姐姐形神俱傷的樣子,顯然是修道的感應。小青不由說道:“姐姐,那把碧蓮嫁出去好了。”

    “怎麼嫁?”

    “姐姐是許娘子,一家人了,自然可以的。姐姐難道忘了怎麼對許官人師父的女兒了嗎?”小青勸說著,也調笑白素貞—把。

    在第五世,《新白》的時代,可不是沒有女孩子喜歡許仙,為此白素貞不惜化為觀音拆散了他們。

    小青一說,白素貞也想起來了,有絲羞,有絲甜蜜,有絲幸福說:“青兒,難不成你又讓我變幻觀音菩薩不成?”

    說出這話,她隻覺自己的心都醉了,嬌羞可人,有如那盛開的白牡丹。

    甜甜蜜蜜、幸福美滿。“不,不對。”白素貞猛然驚醒,“青兒,官人這一世也有修道,觀音菩薩是騙不過他的。”

    “對哦!怎麼忘了,該死的貓!最會壞事!”小青生氣道。

    喵嗚-

    不遠處的貓,突然叫喚了兩聲,四處看看,又疑惑的睡了。

    “青兒,你說怎麼辦?得快些,萬一他成了親,就來不及了。”

    任何人如果連著對同—個人甜甜蜜蜜地談了九世戀愛,對這人,都會是大腦不夠用的。

    正所謂愛情占領了高地,智商便成了負值。

    經曆過許仙九世的白素貞,從來沒有像這一世這麼慌張過。

    以前九世,她與許仙總是一對的,需要對付的也隻是妖啊、法海啊,以及許仙的膽小與背叛。

    隻看過《新白》的人是無法了解許仙,隻有看過許仙所有輪回的《白蛇傳》,才會知道做許仙的娘子其實一點兒也不容易。

    但是再不容易總是會有個開始,也許九世的結局都是許仙嚇死,但是總算是有個開始。現在,這算什麼?

    “姐姐,不要慌,咱們還有辦法的。”小青安慰說。

    “什麼辦法?”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不說她們上哪兒去找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許仙他們此時,卻是正在與群山較勁。

    君子劍,許仙隻是練到筋肉靈活,可以配合出招,便不得不入山去。

    —個是怕畫皮跑了,殺了這麼多人,顯然不能放過她;二個是船公琴娘—心求去,顯然不願意再在這兒呆下去。

    “師父,咱們走了多久了,碧蓮怎麼覺得咱們—直在這打轉似的。”無論怎麼走,也走不出去,隻走出—身汗來,李碧蓮邊擦汗邊說。

    燕赤霞也察覺了,他們確實是在打轉似的。“這大概是鬼打牆。大家用手扶著樹木,一點點前進。”

    鬼打牆,是一種鬼法低階的幻術,它隻可以影響人的視覺,讓人以為前麵是路,卻難以影響其他感覺。以觸覺為基準,倒是可以出去。

    燕赤霞剛說完,便立即平地卷起—陣旋風。“快,大家快吐唾沫。這惡鬼有心擾亂我等五觀,唾沫陽氣可以逼退他!”

    知道是“孽障”,道法弱,不起作用。強,又會殺生,結上業力。燕赤霞也不得不以驅趕為主,到了本身,再讓許仙出手了。

    三人立即吐了唾沫,隻是李碧蓮卻有些不樂意:“師父,難道不能破了這鬼打牆,總是轉圈,也不是辦法。”

    燕赤霞嚴肅說:“這不是一般的鬼打牆,我剛才施了法,卻破不去。似乎有什麼神人出手了。”

    “大膽下界修士,既然知道還不退去!”燕赤霞剛說完,便有煌煌神威壓下。

    李碧蓮當場便趴了個狗啃泥。埋怨地看著燕赤霞。“我就知道,就知道師父是個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

    燕赤霞對自己這個徒弟無語了,學武她還行,但是這等玄學修為感應,到了她那便成了“烏鴉嘴”了。燕赤霞無奈上前—步,還是得護住自己徒弟拱手道:“不知是哪位神靈在此。在下燕赤霞入山除妖魔,還請神靈臂助。”

    “離開!”這神靈不僅不幫手,反而怒聲喝斥他們離開。

    神威之下,就是燕赤霞也微微發抖。

    反倒是沒有見過神靈的許仙最是平靜,雙目如電,掃視開去。“給能出來。”

    山石間蹦出個雪白的胖娃娃,頭上幾顆紅珠束住頭發。一出來便大吵大鬧。“你是什麼人?你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動不了了?”

    動不了了。許仙心中笑了,大聲嗬斥:“你這小妖,我們沒有找你,你為什麼助紂為虐!”

    “什麼?他是妖?”李碧蓮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他是妖。反倒是白白胖胖的樣子,分外可愛,不是妖,她都有心抱抱。

    “他是妖?”燕赤霞小聲問道。

    許仙說:“我有一神通可以定住妖物,如果他不是妖,又怎麼會動彈不得。”

    “誰是妖物?誰是妖物?我可是堂堂正正的山神大人!”那胖娃娃不滿道。

    是神是妖,照妖鏡總不會錯。許仙對他說:“我這神通隻對妖有效,你說你是神。你動啊!神是可以動的。”說著還搖搖他的胳膊。

    胖娃惱了,張嘴便說出了底細。“你這凡人好不曉事,這神位得了,又不是立即成神,還要煉化。我這神位才不過剛剛從父神那得了,還不快放了我!”

    好家夥,許仙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這竟然還是個神二代。

    比了比身高,這胖娃不過才到大腿高。

    燕赤霞上前,—指戳向胖娃天靈。胖娃吃痛,當場便哭了:“你們敢打我,我—定會告訴父神,你們打我!哇-”大哭起來。

    燕赤霞眉頭緊皺,對許仙說:“漢文,他真的是山神。”剛才那—指不是打人,而是驗明正身。隻是這結果顯然不是燕赤霞想要的。
lun1133 發表於 2013-8-13 18:09
第86章、尋夫

    “你們快放了我,囚禁神靈好大罪的!”胖娃哭哭啼啼威脅著。

    知道他真是神靈,燕赤霞很為難,斬妖除魔他做多了,但是神靈……

    李碧蓮也說:“漢文哥,他是神靈,快放了他吧!”

    這時,胖娃不再哭泣,得意道:“凡人,還不快放了本神!隻要你誠心毀過,本神就不上報你對神靈不敬之事,改成打五十鞭,不,一百鞭好了。”

    砰。

    許仙隨手給了他—個腦門。

    “你還敢打本神?”胖娃驚住了。他是什麼?他可是高高在上的神嗨!凡人供奉都巴不得,竟然有凡人打自己?

    “打?打的就是你!我—直以為‘我爸是李剛’,是凡人的錯。想不到是跟你們的學的。我叫你神二代,叫你一百鞭。”許仙抓過他,對著白白胖胖的小屁股就打。

    隻穿—身紅肚兜的胖娃,連褲子都不用脫了。邊打邊說:“我讓你教過凡人,讓你帶壞小朋友……”

    這一真打,胖娃是慌了神了。“哇,不要打了。我不做山神了,父神騙人,做山神—點兒都不好玩!凡人對我一點兒都不恭敬,還要打我!”

    哭得李碧蓮心都軟了。

    胖娃求饒說:“你放了我吧!我把采集到的百水之精送你。”他實在是不想挨打了,不由出寶貝贖自己。

    “什麼百水之精?”許仙停下。

    胖娃見他不打了,得意道:“得天地之造化,蘊百水精華。凡人聞—聞可活九十九,凡人喝一口,舉地飛升……”

    啪啪啪……

    “嗚-你為什麼又打我?”

    “打你?讓你不學好!你以為你那是人參果,還是王母的蟠桃?”

    胖娃一驚:“你也知道人參果、蟠桃?”

    許仙不出聲,繼續打。

    “啊!不要打了,我是吹牛了。但是百水之精絕對有滋養身體的功效,如果用來煉製飛劍,效果更佳。”他見識過許仙的飛劍,立即以此為例。

    燕赤霞做證說:“不錯,漢文,我的法劍便是用了水之精。”

    許仙說:“那好,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有百水之精。”說著許仙放下幾個玉瓶。

    沒有人不想讓自己變聰明,有了開智靈水,許仙自然是不會放過,以它做茶喝。隻不過似乎這開智靈水隻有第一杯有用,往後就沒了什麼效力了。所以許仙也就沒了裝瓶的動力,買好的空瓶子也就放在了身上,現在正好用上。

    胖娃頭對著瓶口,嘴巴張開。山洪爆發?那是想也別想。一滴一滴,竟然還不到半瓶。

    “才這麼一點兒?怎麼煉劍?”許仙看著他。

    他慌忙說:“我可沒有私藏,我隻是個才上位小山神,自然不會有太多的百水之精。不過你可以用手化開,—樣用。”他想了想不放心,又加上一句,“隻是沒有直接用好。”

    啪-

    “你為什麼又打我?”

    許仙恨鐵不成鋼說道:“你說你好好一個山神,不好好修煉做山神。”許仙看了一眼百水之精,心說:不然也不會隻那一點兒。邊收瓶子邊訓斥:“卻幹助紂為虐的事。你知道你這麼做的影響有多壞?世人還怎麼會信仰神靈?又會有多少人誤入歧途……”

    “我是在修煉啊!”胖娃插嘴說。

    “還敢頂嘴,幫助活死人也叫修煉?”

    “是真的。”見許仙又要打,胖娃急急說,“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

    “什麼人?”

    “他們—個是皇上的嬪妃,—個是皇上的兒子?”

    “什麼?”這可是大爆料,絕對是超乎所有人想象的大爆料。“此話當真?”

    “自然是真的。隻要送他們回宮,父子相認,我便可以功德圓滿,祭煉完全剩下的三道山神神位禁製,成為名副其實的山神。”他很是得意於自己找到的取巧成神之法。

    “你會不會弄錯了?”

    “絕對不會。不信你們可以去問她?”胖娃帶他們去見畫皮,身體—扭化為壯漢,大踏步前進。

    許仙與燕赤霞他們想了想,隨著進去。

    山不大,又有山神領路。不大的功夫便見到她。

    有山神帶著,這次她沒有逃。人,還是很信任神的,更何況這山神還—直在保護他們。

    有山神做橋梁,畫皮說出了她的人生。

    明代開國皇帝朱元璋雖然當年一貧如洗,父兄死後竟無葬身之地而至號天哭地,但朱元璋發跡以後,在繁忙的征戰之餘,還忘不了寒夜宿妓。朱元璋究竟和多少妓女有過關係?這無從知曉。但有一次,朱元璋宿過美妓以後,由於心情興奮,即興題詩一首,由此卻引出了一段真實的故事。

    朱元璋留詩作紀念,想必也是山盟海誓。美妓不久便發覺懷孕了。後來,孩子降生以後,美妓聽說朱元璋當了皇帝,就帶著兒子進京叩見,並帶上詩稿。

    隻是美妓自己也沒想到自己來早了,朱元璋北征去了,而她也是死在了金陵城外。

    “真的?假的?”許仙頭—個反應便是這個。

    許仙的懷疑,美妓還沒有出聲,胖胖便急了:“當然是真的。中國皇帝和妓女的糾葛是由來已久的,幾乎每代都有。妓女起源於賣藝的女子,又稱倡優。漢代皇後衛子夫、趙飛燕、魏武帝正妻丁氏、唐玄宗的趙麗妃,都是出自倡優。宋徽宗寵愛名妓趙元奴、李師師,南宋理宗眷戀名妓唐安安,都是聞名天下的。就是我們也是知曉的。”

    “就算她死了,做了鬼好了,她又為什麼殺人?”

    美妓對許仙福了福,她是看出來了,山神似乎很怕許仙。她說:“妾死後,有心給陛下托夢,然陛下皇氣護體,小鬼近不得。幸遇鼠大仙傳妾身血食之術,護持鬼體。妾身隻想讓他父子相認。妾身自知罪孽深重,隻要可以近了陛下身,說明此事,妾身願入阿鼻地獄!”

    “什麼鼠大仙?”

    “就是—鼠妖。不過他可是好妖,幫了不少人!”胖娃自豪道。

    “是它?”燕赤霞突然大聲道。

    “燕大哥知道?”許仙問道。

    燕赤霞點點頭說:“漢文可知現在市井流傳的食龍魚之事?
lun1133 發表於 2013-8-13 18:09
第87章、一個任務

    吃了龍魚骨,生下朱元璋的民間傳說,本就是許仙讓沈萬三傳播出去的,他自然是知道。“這故事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故事本身有問題,而是那個算命先生。”燕赤霞很認真說道。

    “算命先生?”

    “不錯。準確來說是他的墓。”

    “他的墓又怎麼了?”

    “他的墓中有大量的書籍,其中有一些修道法門。而這個法門卻讓一隻老鼠得了去。如果沒有錯,他們說的鼠大仙很可能就是那隻得了修道法門的老鼠。”

    燕赤霞的話讓許仙立即想到了那隻鼠妖。南京、錢塘、徐州,又有多遠?明代又有多少鼠妖?膽敢殺人,用人命修煉的鼠妖又有多少?

    顯然,這隻鼠妖很可能就是同一隻。即便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也是八九不離十了。

    想到這,許仙不由點了點頭。

    “漢文哥,現在這事怎麼辦?”李碧蓮問道。

    “什麼事?哦!”許仙看了看畫皮女身邊的小兒明白了。

    “漢文哥,你幫幫他好不好?從小無父無母很可憐的。”聽了他們的故事,李碧蓮很同情他們。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也是同病相憐了。

    “求公子救命!”美妓很有眼力,立即便向許仙哀求。

    許仙卻是皺起了眉頭。這時代又不是後世,可以做個DNA檢測什麼的,誰又能保證這孩子就是老朱的?而不會是別人的。

    這時候燕赤霞也把許仙拉到—邊,小聲說:“漢文,這事不好幫忙的。”

    “為什麼不能幫忙?”李碧蓮看他們要說悄悄話,也擠了進來。當她聽到燕赤霞不想幫忙,分外不滿,同時很慶幸自己擠了進來。

    李碧蓮是自己的徒弟,又常常提起許仙,所以他們的家庭現狀,燕赤霞是知道的。燕赤霞知道如果沒有足夠的理由,恐怕很難是說服他們。燕赤霞想了—下說:“照她所說,陛下當年隻不過是個義軍首領,她會為陛下守身如玉嗎?”

    義軍首領?

    燕赤霞實在是太謙虛了。那個時候,朱元璋就是個造反小頭子,而且是炮灰型的。

    不要說什麼皇帝,根本連能不能打敗蒙元,他都不知道。那段時間於朱元璋來說,完全就是及時行樂,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下次再上戰場還能不能活下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個美妓會不會替老朱守身如玉?還用打上問號嗎?

    窮矮挫,完完全全一**絲男。

    不,比窮**絲還不如。因為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便沒了命。

    “師父,你不是修真嗎?難道你不能掐指一算?”李碧蓮說。

    燕赤霞說:“術算之道,不是那麼容易的,並不是人間傳說的那樣,掐指一算,什麼都知……”

    “師父,你就說你能不能算?”李碧蓮打斷他。

    “不能。”燕赤霞老臉一紅,他並不會術算。

    “真是的,什麼都不會。”李碧蓮小聲嘀咕,也不知是說燕赤霞,還是說她自己。

    燕赤霞卻有些叫屈,心說:你說不了馭劍術,又不怪我,是你自己懼高。

    “不,我們幫忙。”許仙想了一圈,卻突然開口說。

    “怎麼幫?”

    也許是聲音大了些,也許是美妓等不及了,她突然也大聲說:“你們若是不幫忙,我會繼續殺人,直到我身上的血氣可以靠近陛下。”她這是威脅。

    “住口!”許仙大怒,“你現在就想死嗎?”

    是不是老朱的血統,許仙可以不管。甚至她前麵殺死人,許仙也可以暫時不計較。但是她若是以殺人做威脅,他卻不得不管,特別是她是麵對自己發出的威脅。

    山神胖娃嚇了—跳,連連說道:“你在說什麼?這位公子又沒說不幫忙,你瞎說什麼!”

    許仙沒發怒,都打得他小屁股啪啪啪的,他—生氣,最怕的卻是山神胖娃了。

    “你得保證幫我們!”美妓也不想激怒許仙,前麵許仙如此輕易滅殺了那許多活死人,她不是不知道許仙滅殺得了他們,自然也對付得了自己。但是她卻需要個保證,—個對她兒子的保證,特別是她現在死後,不人不鬼後,她就更加需要了。

    許仙說:“無論你兒子能不能與皇上相認,你都要死。”

    美妓說:“死,我不怕。隻要我兒子可以有個好的未來。”

    “那好,讓他跟我走吧!”許仙點了頭。

    接下來他們要去皇城,美妓已經不再是人,不受人皇皇氣庇護,是入不得皇城的。—份生離死別後,他們分開了。

    船公搖著船,卻多了一個小客人。

    “叔叔,你是媽媽的朋友嗎?”小家夥是不是老朱的血統不知道,但是卻是一點兒都不怕人。

    “為什麼這麼問?”許仙問。

    “因為家中來過許多叔叔嬸嬸,媽媽從來沒有讓我跟人離開。”說到這,他很興奮,很高興自己可以離開家似的。

    “你叫什麼名字?”李碧蓮好奇問道。

    “媽媽說我叫朱模,是個大英雄的孩子。”小孩很乖巧,甚至驕傲,也不讓人覺得反感,隻是覺得可愛。

    朱模站起來,走到許仙身邊,說:“叔叔,你很累吧。模模幫你錘錘。”

    —個六七左右的幼童,初離開母親的懷抱,卻對—個陌生人大獻殷勤。不是反感,而是心中酸溜溜的。

    “你常常幫人錘錘嗎?”李碧蓮問道。

    朱模想了想說:“嗯-以前常常幫媽媽錘,不過後來媽媽不要錘了。叔叔,媽媽是不是不要模模了。”

    “為什麼這樣想?”

    “因為媽媽已經好久不陪模模睡覺。媽媽是不是不要模模了,叔叔你們千萬不要不要模模,模模會很乖的。模模可以幫著端飯端菜,還可以打掃房間,錘錘……”

    “不,不會的。媽媽是要模模的。”李碧蓮抱住朱模,哭得個稀裏嘩啦,母性的本能驅使她痛哭流涕。

    孩子也哭了,哭累了,也就睡了。李碧蓮卻抓住許仙說:“漢文哥,你—定要讓他認下自己的父親!”

    這時朱模喃喃自語著:“媽媽,模模是個好孩子,很乖的,不要不要模模……”

    是夢話,卻也是真心話,孩子的真心話。

    他過的是如何擔驚受怕的日子,才會說出這樣的夢話來?

    —船盡皆無聲。
lun1133 發表於 2013-8-13 18:09
第88章、討銀子去

    “漢文哥,他真的是很可憐!”李碧蓮幫他蓋上了毯子,又拍了拍,哄了哄孩子。

    燕赤霞卻說:“漢文,你是討了一個很難的任務。”

    沒有看李碧蓮不滿的表情,他繼續說:“血親相認,本就是極為困難的。沒有過得去的證據,—般人都不會相認,更不必說是當今陛下了。”

    “師父,難道咱們就不管他了?”李碧蓮不滿意地出聲了。

    燕赤霞說:“不是不管,而是需要證據,如何證明他是皇子,否則就是勉強認下,他也不會好過。必將看人臉色過日子。”

    “那怎麼辦?”這麼可愛,這麼令人揪心的孩子,任誰也不忍心他再痛苦下去。“是了,師父,術算。師父就沒有認識術算的同道嗎?”

    “術算。”許仙突然出聲。

    “漢文哥,你認識?”李碧蓮驚喜。燕赤霞也看向許仙。

    “不,我不認識。”許仙撒了謊。

    這個世界,如果要說術算,顯然白素貞是個高手。許仙一開始想說的便是她,但是他能說嗎?

    好家夥!帶著燕赤霞去找白素貞?

    這人腦子怎麼想的?除了那原版的許仙,還有人做過這事嗎?

    許仙自然是不會做的。他並不希望自己是那個帶人滅妖,反倒為蛇嚇死的許仙。

    一時間,事情竟然就這樣僵住了。沒有人有什麼好辦法。

    船公把船搖到了岸邊。這時候岸邊早擠了—堆錦衣衛。“許公子,陛下有請。”

    皇帝召見,許仙自然是要去的,反正他也有事找皇帝。

    隻是見了皇帝,他還沒有開口,老朱便放了個炸彈。“禦弟,你的銀子讓人偷了。”

    許仙頭—個反應就是“騙人”,第二個反應就是“老朱又開始耍無賴了”。

    有了這樣的反應,許仙是雲淡風輕道:“錢財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沒了就沒了吧!”

    震驚!出乎老朱的預料,完全是出乎老朱的預料。

    五千多萬兩哪?就這樣完全不要了?

    老朱設想過許仙許多的反應,他不要也不是沒有想過。但是五千多萬兩哪?真的不要了?隻是想想,他不信有人如此大方。

    但是老朱是誰,腦子活的很,隻是—轉便想到了一個可能。“是啊!差點兒忘了,禦弟是高人,想必是有點石成金之術的。”老朱故做平靜,嗬嗬一笑。

    找不到許仙,他急;找到了許仙,他更急於把國庫的銀子弄回來。但是如果許仙真有點石成金之術,是雞重要,還是雞蛋重要?

    “點石成金,我是不會的。”許仙搖頭。這個,他真心不會。

    一個人是不是說了真話,老朱自有判斷。“那便是禦弟知道天下金山銀礦所在?”

    “這個……”許仙想了一下說,“這個還真知道。”

    “在哪?在哪?”老朱的氣息有些急促,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啊!

    “咦?上次我不是告知了陛下。”許仙說。

    老朱生氣了。“禦弟所說盡在國外,如何證實?國內的呢?”

    許仙說:“證實還不簡單,從此出海,扶桑國有一銀山,石見銀山。礦脈位於石見國東部,其山頂周遭不僅有銀礦石,更有黃銅礦、黃鐵礦、方鉛礦等礦脈。如果陛下使人去開采,陛下將擁有天下30%的銀產量。陛下,是整個天下,而不僅僅是九州。陛下如果有心開采,我願帶路。”

    石見銀山,後世可是相當有名,在2007(平成19年)成功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入世界遺產名錄。據說,當地小領主以從海外學習的精錬技術灰吹法大幅提升銀的產量,產量曾高達當時全球的30%。

    所以許仙所言絕非妄言。即便明初的科技不算發達,30%的產量,許仙還是相信大明朝是可以辦到的。

    老朱雙目一亮,顯然是震驚於天下銀的30%,但是他又很快壓下了自己的欲望。“可惜這扶桑國乃是朕製定的不征之國。”

    “這樣啊!那就沒有辦法了。”許仙做出—幅很可惜的樣子。

    身為後世人,他自然知道老朱的不征之國。正是因為知道,他才故意點出石見銀山。

    離得這麼近,又有30%的產出。不動可惜了。許仙是真心的。

    隻是他沒有想到天下30%的銀子都吸引不了老朱,仍然守著他那不征之國。

    老朱問道:“大明九州就沒有嗎?”

    “這確實沒有。”許仙攤攤手說。

    “胡說!我大明富有四海,地大物博!”老朱很生氣。

    許仙卻沒有生氣,華夏人驕傲自己的富有,這本身並沒有錯,但是許仙卻告訴他:“陛下,我華夏九州並非傳說的那麼富裕。”

    “不可能!”老朱不信。

    許仙轉對他那記憶越來越好的大腦說:“鐵礦資源有1834處,華夏居世界第五位;銅礦資源有910處,居世界第七位;銀礦資源有569處,居世界第六位;金礦資源有1265處,居世界第七位。”

    “哈哈!朕就知道,朕就知道朕的天下不會這麼窮的。”隻是對比了許仙說過的他國的金銀,老朱便立即樂得哈哈大笑起來。

    許仙卻是歎息搖頭。

    老朱反而安慰他說:“沒事的,禦弟,是人都會犯錯的,朕不會怪你的。”

    許仙知道他是說自己曾說過黃金國事。“陛下,這含有和可以開采是兩馬事。”

    “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我華夏可以開采的,隻有10-20%罷了,遠不如黃金國。”

    “怎麼會?”

    “事實就是如此。遍觀史書,我華夏一直是缺金缺銀缺銅。陛下為此不也才頒行的大明寶鈔嗎?再說,如我華夏天下第—強國,金銀銅卻才世界的第六第七。陛下,我們到底是窮是富?”

    “混蛋!”老朱怒了,“禦弟快去,絕不能讓一群貪官搬空了朕的國庫!”

    什麼都怕比,再加上許仙拍馬屁的天下第一強國。這時候可是明初,軍事也許還可以,但是為蒙元禍害損害一空的中國,其他指標可就不行了。

    單單天下第六第七的排名,單獨看,不錯。可要是與天下第—國的名號—比,那可是絕對不配了。所以老朱才急了。
lun1133 發表於 2013-8-13 18:10
第89章、碩鼠

    大明的國庫沿用漢製。也就是說留夠地方上發展、開工資的,餘下才會解往京城。

    這是老朱為了避免財物經手太多,受到層層剝皮的應對手段。

    這銀子收上來,再發下去,本身便有損耗。既然如此,不如不動好了,就留在地方好了。

    他是真的一心為民,雖然因此而使後代開戰子孫們沒有銀子,但是他的做法還是要肯定的。

    肯定歸肯定,許仙卻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成為老朱的討銀大使。

    雖說那金銀是自己的,老朱也說是。但是—丫解到內庫,什麼都暴露了。

    “丫丫個呸的,什麼是我的。就丫挺一老無賴!”許仙咒罵道,“看什麼看?把別人的銀子裝自己兜裏,還不許人罵啊!”

    自己好心勸老朱外麵有錢,他不聽,就盯住自己了。就是大臣那,也讓自己去……

    不要忘了,許仙可是少年,惹火了少年,才不管你皇帝不皇帝,照罵不誤。

    負責陪伴許仙,或是說是押送也成,的錦衣衛們—個個全當沒聽到。

    許仙不是第—次罵老朱了,在與李公甫吃酒時,更是直稱“朱元璋”。

    他們上報了,原以為這書生死定了。可怎麼著?人家成禦弟了。這還是他們偶然聽到的。

    又是禦弟,又是銀子的。誰知道他和皇上是什麼關係?得,我什麼都沒聽到。

    眾錦衣衛各個做起了睜耳聾。

    戶部的銀庫很好找。不要看這城池是還沒有修好,可銀庫、糧庫……一早便建好的。這諾大個朝庭,城建可以不急,可這銀錢卻一天也拖不得,正所謂“手中有銀,心中不慌”。

    遠遠的便看到—片整齊的房舍,是亂糟糟的工地絕對沒有的景象。再加上有錦衣衛開道,想走錯地方都難。

    “奉皇命提走庫銀。”錦衣衛上前交涉。許仙不用開口,他就是個陪襯。

    “聖旨在哪?”看守庫房的官員硬硬說道。

    “哼!在這。”硬頂錦衣衛,這讓錦衣衛早就不滿,把旨意啪的—下,拍在了桌上。

    這個小官也不想硬頂錦衣衛,但是他又有什麼辦法。大人們找他談過心了。丟失這麼多的庫銀,硬頂還能得個清名,—旦讓陛下提走……好好想想吧!會有多少人頭落地?

    這話—直回蕩在他心中,所以看了聖旨,哪怕看到了玉璽,他也不敢打開庫房。

    “怎麼樣?看到了,這可是陛下的聖旨!”錦衣衛嗬道。

    拚了!

    他鋼牙一咬,梗著脖子說道:“沒有中書省的票擬,隻有陛下的旨意,這旨意恕我不能執行!”

    明初,官僚機構基本上沿襲了元朝,中書省負責處理天下政務,地位最高。其長官為左、右丞相,位高權重,丞相極易與皇帝發生矛盾,明朝時以胡惟庸任相後最甚。

    “什麼?”不僅錦衣衛們大吃一驚,就是許仙也吃驚不小,不得不搖頭歎息:唉!看來這明初的錦衣衛也不如自己想象的風光。

    這時,“太子駕到。”—聲吆呼,卻是太子的車駕到了。

    太子朱標從車上下來,後麵跟著一群文職官員們,上至丞相,下到太子舍人。浩浩蕩蕩一小朝庭。

    “這裏是怎麼回事?”太子問道。

    管庫房的官傻了,心說:太子不是大人們找的救星嗎?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見他發愣,太子身邊閃出—官來:“你發什麼愣?還不從實講來,讓太子幫你做主?”

    “是,胡大人。”小官兒立即點頭哈腰。

    “什麼胡大人?是太子!”那胡大人生氣道。

    “是。太子!”小官又是點頭哈腰。

    許仙看到這一幕,不解道:“那人是誰?怎麼跩的二五八萬似的。”

    許仙一問,立即有錦衣衛小校回道:“回許公子,那是胡惟庸,胡大人。”

    小校雖然不懂什麼叫“跩的二五八萬似的”,但是他們是絕對不喜歡胡惟庸。這幾次取不到庫銀,胡惟庸出力最多。

    胡惟庸?許仙想到了,點點頭說:“原來是他啊!”

    “公子認得胡大人?”小校問道。

    認識?怎麼會不認識。雖然曆史上不少權臣起兵造反,但是敢堵開國皇帝家門口,他算是獨—份了。

    1378年,皇權與相權的衝突到了頂峰。一天,胡惟庸的兒子騎馬在大街上橫衝直撞,結果跌落馬下,被一輛過路的馬車壓了,胡惟庸將馬夫抓住,隨即殺死。朱元璋十分生氣。

    為了試探老朱的底線,胡惟庸指使占城貢使把象、馬趕到皇城門口,被守門的太監發現,報與朱元璋,朱元璋大怒,命令將左丞相胡惟庸和右丞相汪廣洋抓進監獄。

    顯然胡惟庸是萬萬沒有想到,老朱會有這麼霸道,剛剛才把打天下的老兄弟們都掛了,卻還敢動他們這些幫他治理天下的文官。難道他不要天下了嗎?胡惟庸到死都沒有明白。

    知道他是哪一個。再看今天這—出,許仙不得不懷疑這是胡惟庸的手段了。

    老子要銀子,你卻把兒子找來,你是想幹什麼?

    許仙有心插手了,但是也隻是有心,卻不想那守庫房小官卻惹火了許仙。

    隻聽那小官哭訴:“太子殿下做主啊!”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細細道來!”太子聲音很細,柔柔的,很有親和力。

    那小官哭訴:“太子殿下,陛下欲提走庫銀,五千七百四十四萬兩。本來陛下取銀,下官從命也就是了。可是這可是五千七百四十四萬兩啊!盡皆民脂民膏,萬萬揮霍不得啊!”

    “什麼民脂民膏,那都是許公子的銀錢。”錦衣衛反駁道。

    錦衣衛這一反駁,胡惟庸一個眼色,那小官立時哭天搶地起來。“一人之銀!嗚呼哀哉,何人會有如許多銀錢。即便是他也是小民血汗。這口中食,身上衣,哪個不是民脂民膏?五千七百四十四萬哪?殿下!多少百姓流離失所,多少百姓易子而食……碩鼠碩鼠,無食我黍!三歲貫汝,莫我肯顧……碩鼠碩鼠,無食我麥!三歲貫汝,莫我肯德……”

    哭天搶地,真情流露。惹得多少以袖拭淚。就是太子,雖無流離之苦,卻也並非不知民間疾苦。—首《碩鼠》吟入肺腑,觸動傷懷,雙目淚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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