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官場] 局長成長史 作者：徐浩瀚 (連載中)

1115、曹冠廷的人品確實有問題
　　
　　
　　菩提無塵哪裡像她自己形容得那樣醜，當曹冠廷見到夢想多時的菩提無塵時，眼睛都像是被磁鐵吸住了一樣。原是做好到了遇到東施的思想準備，但當一個溫婉白皙的少婦面帶著略微羞澀的笑容站在曹冠廷的面前時，曹冠廷都呆了。與在QQ裡交流時的感覺一樣，有文化、有修養、有氣質、有大家閨秀的風範，有研修佛學的風範。一句淡淡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的充滿禪理的話，讓曹冠廷一下子就可以確定，這就是菩提無塵。
　　
　　沿著曲徑幽深的公園甬路，兩個人並肩而行，才走了幾步，曹冠廷就心急如焚地去拉住了菩提無塵的手。菩提無塵掙脫了幾下，沒有掙脫開，也就任曹冠廷拉著手裡，握在心裡，讓曹冠廷是一陣竊喜。走到了小湖邊，兩個人坐在樹陰下的青石條上，望著蔚藍的天，看著澄清的水，呼吸著草的香，沐浴著風的清涼，談人生，談工作，談佛理，越談越投機，越談越覺得遇到了知音。
　　
　　後面的事情好像是自然而然就發生的，吃飯，要休息，半推半就，賓館鐘點房，一切這這樣發生了。曹冠廷在見到菩提白白的身子後，已經對性愛沒有多少興趣的他在這一刻，竟然也找到了男人的感覺。這可真是一個痛快淋漓的下午啊！有了實質的關係，曹冠廷跪在地上，發誓要娶菩提無塵為妻。要送菩提回家，菩提無塵竟然沒有拒絕，坐在計程車裡，一個溫軟的身子靠在曹冠廷的肩膀上，讓曹冠廷覺得自己非常男人。親自送菩提無塵上了樓，進了家門，看到了整潔雅致的房間，就想到這一定是菩提無塵的勤勞與慧心，更增添了曹冠廷要娶這個只聊了一個周，只見了第一面但已經上床的女人。曹冠廷說：「我今天晚上就要跟我老婆攤牌，我要離婚。」菩提無塵說：「不急，但一定要對我有個交待。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竟然上了你的賊船，要知道我心如止水已經很久了，天天青燈古佛為伴。」曹冠廷果然看到了一個蒲團，看到了香燭和木魚，心裡生出萬般憐愛，一把將菩提無塵抱在懷裡，說：「像你這麼好的女人，怎麼能像尼姑一樣青燈佛下？我一定會加倍珍惜你！菩提，我現在就回去，我今天就跟老婆攤牌。下個週一，我就準備去民政局婚姻登陸處，扯離婚證。」
　　
　　楊芳是在星期天的上午，打電話通知曹冠廷來學校的。當楊芳見到曹冠廷的時候，吃了一驚。一個原本瀟灑倜儻的中年男子，神色竟然是如此沮喪不堪；而曹冠廷臉上的累累傷痕，讓楊芳內心感到極為震驚：難道，方圓找了人痛打了他一頓嗎？楊芳連忙關切地詢問：「曹校長，你這是？」曹冠廷本來想隱瞞，誰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會覺得家醜不可外揚，一般會不好意思說出來。曹冠廷已經決定要與老婆離婚，索性把這事情抖摟出來，將來即便是離婚，也能夠站在道德的高點，而不是被別人認為是喜新厭舊。曹冠廷說：「楊校長，真是不好意思。我臉上的傷痕，都是我老婆給抓傷的，你看看我眼圈，這是被我老婆打的。這日子，沒法過了，我得跟老婆離婚。」楊芳更加吃驚：「怎麼會這樣？」曹冠廷歎了一口氣：「實話跟楊校長說吧。其實啊，本來方圓調到5中來，我是準備與方校長好好合作，共同把5中的教學品質抓上去的。但是，我的老婆給我出了餿主意，說方圓會威脅到我的地位，讓我抓住方圓從來沒有教過高中的弱點，營造有利於我的輿論氛圍。所以，過去十多天，有的時候我會說一些方校長在高中教學方面不怎麼行的話。」楊芳這個時候才真正恍然大悟，怪不得。可是心中還有疑問：這貶低方圓又跟臉被抓有什麼關係？楊芳說：「曹校長，事實證明，在管理工作中，很多東西都是相通的。方校長能夠管得好初中，管理高中的時候也同樣很有覺悟。現在，高中的三個教導主任都很佩服和擁戴他們的分管副校長，雖然方校長年輕，但並沒有影響到方校長管好高中部。」曹冠廷說：「是啊！在這個方面，我確實需要向方校長學習。」楊芳說：「有志不在年高。在領導藝術方面，在管理實效性方面，曹校長確實應該與方校長取長補短。雖然你年齡比方校長大10多歲，但人家方校長比你早當副校長一個年頭，對不對？」曹冠廷說：「是啊！以後要好好向方校長多學習。」楊芳說：「你們兩口子以前沒聽說吵架吵得這麼厲害啊？」曹冠廷長籲短歎：「還不是因為方圓！」楊芳奇怪：「這與方圓有什麼關係？」曹冠廷說：「現在我在學校的處境，楊校長也清楚。造成這一處境的根本原因，就是我在過去十幾天裡對方校長不敬。結果，方校長分管的高中主任們都擁護方校長，我分管的幾個主任也擁護方校長。這都是我老婆出的餿主意。我回家埋怨了老婆幾句，沒想到我老婆像發了瘋一樣打我、罵我。楊校長，我也是一個男人呢！這日子不能過了，我要離婚。今天我先跟楊校長彙報彙報，星期一我就準備拉著老婆到民政局，扯離婚證。」
　　
　　楊芳簡直有些啞然失笑：「就這麼一點事，你就要離婚？兩口子之間吵架，也很正常，誰兩口子一輩子不吵架？不過啊，小曹，你老婆給你出攻擊貶低方校長的主意，確實不是個好主意，你作為一名學校的領導幹部，耳朵根子怎麼能這麼軟呢？」曹冠廷說：「都是我的錯。我也希望楊校長你能給撮合撮合，我也願意今後與方校長友好相處，好好向方校長學習，認真做好份內工作。」楊芳說：「小曹你能這樣認識，我作為老大姐，是很高興的。我是校長，當然希望副校長們都能友好相處，密切合作，共同把5中的事情做好。今天找你來，就是要告訴你，我對副校長職責分工的思考。我認為，小曹你還是要分管初中教學，方圓還是要繼續分管高中教學。我不能因為楊合慧提出這樣的意見，就隨意更改學校做出的分工決定。在工作中，我更要倚重的是副校長，而不是教導主任。」曹冠廷說：「謝謝校長的信任。可是，兩個教導主任都支持方校長來分管初中，另一個教導主任雖然中立，但對方校長來分管初中並不反對。這樣的局面下，我又怎麼能開展好工作呢？」楊芳說：「小曹，你就放心吧。昨天下午，我已經與馮傑宇、張岳羽談過話，他們表示支持你的工作。今天，我也約了楊合慧，準備跟你交流之後，再與楊合慧談一談。與楊合慧談好了，你和楊合慧再見見面，坦誠地溝通，作為副校長，也要有寬廣的胸懷，對楊合慧的工作多支持、多幫助，相信楊合慧也會感受到的。如果出現給楊合慧穿小鞋的狀況，恐怕是我、大家，甚至還有教育局的領導，都不願意看到的。」曹冠廷說：「楊校長，請您放心。只要楊合慧能夠支援配合我的工作，我絕對不會給楊合慧穿小鞋。我會有一顆平常心，支持好三個主任，做好三個年級的教學管理工作。」楊芳說：「小曹你這樣想，我就放心了。」曹冠廷說：「方校長那裡，也請楊校長給協調一下，我也希望今後能與方校長互相學習共同進步。」楊芳說：「好的，我跟方圓談。不過，最後能不能達到理想的效果，解鈴還需系鈴人啊！」曹冠廷說：「校長您說得對。本來就是我做得不對，我主動找方校長道歉去。不過，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楊芳說：「說吧，我們之間什麼都可以講。」曹冠廷說：「最近方校長展現了他的工作能力，這個大家都很佩服。方校長能得到這麼多人的擁戴，氣勢這麼旺，儼然超過了校長您，我擔心……作為您的副手，我也冒昧地提醒一下，希望校長您別生氣。」
　　
　　楊芳頓時大怒：「曹冠廷，你什麼意思？都這個時候了，難道你還想挑撥我和方圓的關係嗎？」曹冠廷一臉的惶恐：「不，沒有，我只是為校長您著想。」楊芳猛地一拍桌子：「曹冠廷，怪不得楊合慧不願意接受你的分管，其他兩位主任也支持方校長來兼管初中，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不認識到你的錯誤，還想在挑撥離間！曹冠廷，我看你這個人人品有問題。如果我不是校長，我才懶得管你這些爛事。你拉了屎，臭了滿屋子，還得讓我來給你擦屁股！今天我也把話撂在這裡，以後你再做這種挑撥離間的事，你自己捅的簍子，自己來補窟窿。」曹冠廷連忙解釋：「不，不，校長，我真地沒有挑撥離間的意思。我是覺得，校長應該有自己的權威，如果方校長他……」楊芳說：「你給我閉嘴！你是真看不明白還是假看不明白，今天我就給你挑明瞭。我再有三年就退二線了，局領導安排方圓到5中來任職，就是讓我扶他一馬，幫他儘快成熟成長。方校長能力越強，我是越開心，領導是越放心，我又怎麼會感到受到了威脅？我都是快退的人了，還爭什麼爭？倒是你，你可惡！」
　　
　　楊芳真生氣了，站起來：「我與你的談話就到這裡了。方圓的事情，你自己去協調吧。我再與楊合慧談談話，談完了話，下一次開校務會的時候，我把學校的決定說一說，你繼續分管初中。以後再帶不好初中，以後再惹出這樣的事端，你自己去解決吧。」
　　
　　曹冠廷說：「校長，您，您別生我的氣。剛才我都是胡亂這麼一說，以後再也不會了，如果我再說這樣的混帳話，我辭掉副校長職務。」楊芳真是覺得當初瞎了眼，為什麼當初不提拔推薦黃嘉偉，而提拔這麼一個東西。楊芳扭過身子，再也不願意看他一眼。媽的，真是氣死我了，怪不得楊合慧要求換分管，如果我是楊合慧，我也得要求換！這是個什麼東西？
　　
　　看窗外好幾分鐘，以為曹冠廷已經走了，轉過身，卻看到曹冠廷還在那裡站著，一臉的誠惶誠恐。楊芳說：「你怎麼還沒走？」曹冠廷囁嚅著，說：「校長，您別生氣。方校長那裡，還請您給牽個線，搭個橋。還有，我週一請假不來了，我要跟我老婆去辦離婚手續。」楊芳現在對曹冠廷簡直是厭惡之極，擺了擺手：「我知道了。你走吧。」
　　
　　看到曹冠廷離開了辦公室，把門帶上了，楊芳還是忍不住把辦公桌上的資料夾狠狠地摔在地上。媽的，真是太氣人了！楊芳是真不想跟楊合慧談話了。跟楊合慧怎麼談？說曹冠廷的好話，讓楊合慧回心轉意？這個曹冠廷，還值得我楊芳給他說好話嗎？他身上還有我能看得到的優點嗎？但不談又能怎麼樣？翟局長已經把任務安排下來了，學校的事情局領導不參與，自己作為校長，又怎麼能回避呢？可是就這曹冠廷這樣的表現，該怎麼切入與楊合慧的談話，才能讓楊合慧接受呢？這楊合慧看來也是當年齊秀雲的脾氣，眼睛裡揉不得沙子。
　　
　　楊芳正左右為難的時候，忽然想到，自己生了曹冠廷半天的氣，為什麼不直接向楊合慧表達出這種可氣之心呢？先爭取楊合慧的感情與心理共鳴，再慢慢做她的思想工作……楊芳豁然開朗起來。
　　
　　星期天，方圓老老實實地呆在家裡。孔雙華的肚子越來越大，行動也越來越不方便。在孔雙華想動的時候，方圓會悉心地呵護著孔雙華，陪著孔雙華一蹬一蹬下樓梯，到社區花園散散步；在孔雙華不想動的時候，方圓會給孔雙華讀那些如何做媽媽、如何養育嬰兒的書，與孔雙華共同學習。方圓對孔雙華說：「雙華，今天是中國的情人節，我哪裡也不去，就在家陪著你，陪著我們的兒子，讓我們過一個雖然不浪漫，但是很溫馨的情人節。」孔雙華幸福地倚靠在方圓的懷裡，內心啊充滿了無限的甜蜜。岳母孔淑芳看在眼裡，真是為女兒的幸福感到高興，同時也為自己在中國情人節裡得不到丈夫的關愛而傷感。
　　
　　這一天下午的時候，方圓接到了邵可卿打來的電話：「弟，情人節快樂。你昨天送給我的禮物，我很喜歡，我已經戴在手脖上了。昨天我沒有給你買禮物，但這一回，我要送給你一個非常特別的禮物，只不過我不能告訴你這禮物是什麼。」方圓愣了，不知道邵可卿的禮物到底是什麼。

1116、蘇睿涵的復仇計畫
　　
　　
　　丈夫嚴儼然和婆婆顧春花，都被公公嚴松打發到了加拿大去了。在整個別墅，所有的人都知道，蘇睿涵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人哪，許多都是勢力眼，誰不知道贏得蘇睿涵的歡心，在這個家裡就會得到更多的優待，更何況嚴家最不缺的就是錢，一個月多發個幾百元或上千元，根本不算是一回事。嚴松在家庭裡的稱呼最複雜，有叫董事長的，有叫老爺的，也有叫大哥的；但蘇睿涵在這個家庭裡的稱呼現在只剩下一個，那就是少奶奶。當然，到了富豪房地產公司，蘇睿涵還有一個稱呼，那就是：蘇總。
　　
　　如果不是被嚴家父子虐待，讓蘇睿涵的心靈遭受嚴重的挫敗，蘇睿涵還是非常滿意現在這樣高高在上、衣食無憂、富貴榮華的日子。嚴松不在的時候，在家裡，她就是最高的主宰；在公司裡，幾個資深的副總對她也是謙讓有加；在嚴松道上兄弟們控制的洗浴中心、夜總會，幾個與嚴松出生入死的兄弟稱呼她小嫂子，剩下的馬仔一律稱呼她少奶奶，這輩份絕對是擺在那裡的，沒有任何人敢亂來。對於這樣處處被人恭維在最上層位置的生活，蘇睿涵很喜歡，也很怡然自得，也逐漸地從不習慣到習慣，以致於如果有人敢對她有半點不尊敬，心裡頭反而相當不爽的程度。當然，偶爾出現這樣的情況，蘇睿涵是肯定要跟嚴松說說這事兒，上一點眼藥兒，讓嚴松擺平。嚴松擺平的結果是，更加沒有人敢在當面不尊敬這個很有手腕的少奶奶了。雖然許多人在背後罵蘇睿涵是個徹底的婊子，比婊子還婊子，因為她不是那種純粹是第三者，而是嚴松的兒媳婦，以兒媳婦之名，對公公行夫妻之實，這在日本，或許還有相當的容忍度，但在中國，受儒家思想影響這麼深的國度裡，這樣的事情簡直是違背天理。當然，蘇睿涵在很大程度上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對生活相當滿意的同時，蘇睿涵對嚴松的恨卻是只增不減。在剛剛過去的昨晚，蘇睿涵又被嚴松蹂躪了一個晚上。嚴松本身的功能雖然不行了，但現在科技發達，美國原裝進口的偉哥，再加上外塗的印度神油，讓嚴松很輕鬆地找到了強壯年輕男人的感覺。在蘇睿涵美麗白皙性感曲線玲瓏的身上上，美美地享受了一夜。蘇睿涵心裡厭惡得想吐，但卻只能在前戲的時候裝出嫵媚的笑臉，在節目開始後學著日本小電影女演員們發出的攝人魂魄讓人心動的那種呻吟聲，學著用小手用嘴巴用舌頭，去為心裡最憎恨的老頭服務，讓嚴松直說爽。有這樣年輕貌美的兒媳陪著睡覺，嚴松對其他任何的女人都沒有了興趣，在這個世界上，唯有蘇睿涵好，更難得的是，蘇睿涵並沒有因為是兒媳而表現出任何不滿，這更讓嚴松對蘇睿涵憐愛有加。在這個晚上，「小寶貝兒」、「小乖乖」、「小心肝兒」的昵稱不知道喊了多少遍，直到嚴松最後累得睡著了，在睡夢中也會時常蹦出「涵涵我的小心肝兒小寶貝兒」的夢語來。
　　
　　這個時候，蘇睿涵只是冷冷地看著，默默地聽著，任這睡著的老傢伙肆意揉捏她的肌膚。天亮了，新的一天開始了，這新的一天是中國情人節。嚴松答應今天要帶蘇睿涵去莫干山放鬆度假，如果蘇睿涵願意的話，還可以在那裡再多呆幾天。這莫干山是中國四大避暑勝地之一，在清江省德清縣境內，不但風景秀麗，涼爽宜人，而且翠竹遍山，甘泉湧流，素有「清涼世界」之稱。其實雁蕩山也不錯，也是山高林深水秀氣新，同樣是避暑的好地方。但雁蕩山這一年多來，蘇睿涵去了不知多少次，自然都看夠了。能在炎熱的夏天到莫干山去避暑，倒不失是一個好去處，可惜陪著去的不是方圓，而是眼前這個胖得像豬一樣的糟老頭子。
　　
　　蘇睿涵很想給方圓打個電話，或者發一條短信，但蘇睿涵不敢。別看嚴松表面上什麼都順著蘇睿涵，好像什麼都不在乎，其實蘇睿涵看出來了，嚴松特別特別在乎她，而且幾十年在刀尖上過日子，已經讓這嚴松說是老奸巨滑也好，說是精於世故也行，其實很多細節都看得很細。對付這樣的老東西，絕對不能掉以輕心，更不能自以為是。蘇睿涵只能默默地在心裡對方圓說：「方圓，情人節快樂！」
　　
　　忽然看到嚴松睜開了一隻眼睛，或許是習慣成自然，蘇睿涵立刻用一種風情萬種的眼神深情凝視嚴松：「爸，您醒啦？我給您拿睡衣，好不好？我馬上安排她們去準備早飯。」嚴松一把摟過蘇睿涵，拉到懷裡。蘇睿涵頓時感到一種無力感，雖然說嚴松已經50多歲了，但力氣仍然是很大，自己在嚴松的面前，就像是小雞一樣，只有被抓的份呢！這復仇啊，看來還需要從長計議。蘇睿涵就勢把身子壓在嚴松的身上。嚴松說：「小寶貝兒，不急。昨天晚上，你可是真讓我爽啊！」蘇睿涵故作嬌媚：「爸，您昨晚雄風猶在，把我都給弄疼了。」看著眼前的佳人發嗲撒嬌的模樣，嚴松哈哈大笑，心理與視覺同時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忽然，蘇睿涵掙脫了嚴松的胳膊，坐了起來，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嚴松有些不解：「涵涵，你怎麼了？」蘇睿涵說：「爸，我擔心我會懷上孩子。昨天晚上，您真是太厲害了，那麼多，都留在我的身體裡了。」嚴松哈哈大笑：「這有什麼可怕的，懷上更好。」蘇睿涵說：「可是，我要是懷上了，怎麼跟媽交待？又怎麼跟儼然說這件事？」嚴松說：「那你就給儼然再生一個弟弟。這個儼然，真是不爭氣，一點好也沒學到，就學會了吃喝嫖賭抽，我這麼大的產業，又怎麼能放心交給他？涵涵，你要是真懷上了，那更好，你是當教師出身的，自然懂得如何教育孩子，比顧春花不知道高明多少倍。把孩子培養成才，讓他像他爸爸我一樣，也是道上的一條好漢，別像儼然那樣，扶不起來的泥巴。」蘇睿涵說：「可是，我的身份。」嚴松又把蘇睿涵摟在懷裡：「身份有什麼問題？說實話，如果不是看在儼然的份上，我早就把顧春花一腳踢開了。我的這個兒子也不爭氣，如果我沒有其他的兒子，我就只能把這麼大的產業交給儼然，扶不起的泥巴也要硬扶啊！如果我有其他的兒子，顧春花我可以踢她，儼然雖然不能踢了，但至少是不會當作唯一的希望。涵涵，你說你真地會懷孕嗎？」蘇睿涵說：「不知道呢！我現在心裡很亂，我不知道這孩子出生後，是該叫你爺爺還是叫你爸爸。」嚴松撫摸著蘇睿涵光滑的後背，又在蘇睿涵的屁股上捏了兩把：「就叫我爸爸。如果你真懷上了，我就跟顧春花離婚，娶你當老婆。」蘇睿涵說：「可是，我跟儼然也有結婚證啊！」嚴松忽然也覺得有些撓頭了，半天沒有說話。
　　
　　蘇睿涵忽然腦海中閃現了一道靈感的火花：「要是讓嚴松與嚴儼然骨肉相殘，那是不是就能夠加速我的複雜計畫了？」這個想法嚇了蘇睿涵一跳，但同時也覺得這是目前為止唯一可行的計畫。蘇睿涵決定火上澆油：「爸，您也知道，我懷的第一個孩子，也是您的。當初被儼然給搞掉了，我就擔心，儼然不會同意我懷上您的孩子。」
　　
　　嚴松蠶眉倒立，騰地坐了起來：「涵涵，放心吧。這個臭小子要是再敢做這樣的事情，我就徹底廢了他！那就不是打他一頓那麼簡單了，我絕對要讓他知道，誰傷害了我的涵涵，誰傷害了我的小兒子，我一定和誰沒完。」
　　
　　蘇睿涵說：「可是，我總不能跟儼然離婚吧？如果不離婚，這件事他總是會知道的。」嚴松撓了撓頭：「這倒也是。涵涵，別為這樣的事情發愁了。今天是中國情人節，今天爸就陪你去莫干山，好好地度假放鬆一下。你想的事情，回頭度假回來，我去問問法律顧問，讓法律顧問給我們一個最合適的答案吧。我可不願費腦子想這些事，但我可以保證，你和我的小兒子，都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呵，這嚴松還真是很精明啊！自身的文化素質讓他想不出解決的辦法，但他知道去找法律顧問。看來，這個計畫還需要從長計議！好吧，雖然這一次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但不意味著下一次不行。總之，未來先讓你們父子殺個你死我活，那才是最佳狀態，我蘇睿涵會朝著這個目標不懈努力！這個時候，再挑撥父子的關係，顯然不會有什麼作用，蘇睿涵把頭又紮進嚴松的懷裡，柔柔地說：「爸，你對我真好。」嚴松把眼前的美人摟得緊緊的，真是一種享受啊。嚴松說：「涵涵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疼愛的女人呢！」蘇睿涵說：「爸在我的心裡，是最了不起的大英雄。」嚴松哈哈大笑。
　　
　　蘇睿涵說：「爸，今天早晨，讓小涵服侍您穿衣服，好不好？」嚴松更加心滿意足：「好啊，當然好啊！今天你給爸穿衣服，爸今天給你送一枚大鑽戒，好不好？」蘇睿涵說：「爸，您都送我好幾枚了。其實今天帶我一起去消暑度假，就已經很好了。」嚴松說：「度假是度假，鑽戒是鑽戒，兩碼事。今天是情人節，我總是要送你一項像樣的禮物。你要是不喜歡鑽戒，那你說你喜歡什麼？我給你買！」蘇睿涵說：「其實什麼禮物我都不需要。爸，我現在就想能夠真正成為你獨當一面的幫手。看到爸每天那麼忙，那麼累，我真心疼。我希望能為爸多分擔一點，早日能為爸當好參謀和助手。可是，我現在會的東西太少。」嚴松很滿意地看著蘇睿涵：「小涵哪，其實你已經很優秀了，你比儼然優秀了不知道多少倍。現在啊，你已經是我最重要最得力的幫手呢！」蘇睿涵說：「那就是爸爸您用心培養我，幾位叔叔在關照我。我知道我還很欠缺，怎麼說我以前只是一個教學的，現在到公司才兩個月不到，對公司也只是剛剛摸著了一點頭緒，離著幫手還有很遠的距離。」嚴松說：「很快就會成為得力幫手的。以後啊，富豪公司的所有會議，你都可以參加。」蘇睿涵心中竊喜：「謝謝爸。我為自己能夠給爸多分擔一點，感到真高興。」嚴松說：「好啊！」蘇睿涵說：「爸，要是您真想培養我，有一個禮物我會非常喜歡。」嚴松說：「說吧，什麼禮物？」蘇睿涵說：「我也要學MBA，學企業工商管理。我只有學更多的企業管理理論，瞭解更多的案例，才能更好地幫爸爸打理好咱家的公司。」嚴松說：「好，那鑽戒就不送了。我給你聯繫，讓你也讀一讀碩士。爸老了，也希望你們能夠儘快擔當起來。讀書，好，我支持。」
　　
　　蘇睿涵又一頭紮進嚴松的懷裡：「謝謝爸。」嚴松撫摸著蘇睿涵光滑的後背和秀髮，臉上是蘇睿涵看不到的得意的獰笑，心裡想：小樣兒，在我面前演戲，你還嫩了點。要是真給我生了兒子，可以，那咱就演戲成真；要是生不了兒子，嘿嘿，要是我發現你蘇睿涵有半點不軌或背叛我嚴松的事，我一定讓你後悔這一輩子當女人。嚴松的腦海裡出現了三個清晰的大字：慰安婦。嘿嘿，嚴松臉上的獰笑意味更濃了，只可惜，蘇睿涵的頭紮在嚴松的懷裡，這一切沒有看到。
　　

1117、謠言的可怕威力
　　
　　
　　中國情人節，也同樣是情人節。雖然在西化的背景下，越來越多的人更加重視2月14日的基督教天主教東正教世界的情人節，但中國畢竟還是有一些獨有的傳統在裡面。董永與七仙女的故事，流傳千古，當代的各地商家，自然是不會忘記這個促進消費的好時機，早在中國情人節到來之前的幾天就已經在各大商場的海報、廣播裡、在各電視臺、各廣播電臺的節目裡增加了類似的宣傳，為中國情人節提前升溫，用輿論造勢。在這樣的情勢下，大概除了廣大農村地區的人民還不太在意這個什麼中國情人節，但在城市的青年男女中，幾乎是誰都知曉，誰也打算了如何過這個中國情人節的計畫。
　　
　　蘇睿涵是在嚴松的陪同下，坐著嚴松的豐田大吉普，去莫干山避暑過節；方圓則在中國情人節到來的前一天，與邵可卿共度一個美妙的下午，而把七月初七這一天留給了妻子孔雙華。一天下來，孔雙華是心滿意足，從臉上的笑容就可以知道她在心裡感覺到是多麼的幸福；方圓卻累得筋疲力盡。但方圓從疲勞當中也感受到了無盡的幸福，雖然如此平淡的情人節波瀾不驚，但濃濃的親情在很多時候比浪漫的激情更能讓人回味雋永。這中國情人節唯一讓方圓有些遺憾的是，邵可卿打來的那個電話，說送一個特別的禮物，卻怎麼也不肯說是什麼禮物。方圓很好奇，但也沒有辦法深問，掛了電話，對邵可卿說的「雖然我不告訴你這個禮物是什麼，但這個禮物對弟你絕對有用，你不知道，比知道禮物是什麼，對你更好」一直縈繞在腦海，揮之不去～～邵可卿送給自己的是什麼禮物呢？
　　
　　時間如流水，彈指一揮間，閉上眼，睜開眼，8月20日星期一就到了。岳母早早地準備好了早飯，所以方圓吃得早，到校也早。當方圓開著車來到學校，把車停好後，卻看到曾佩璿站在2樓的高中部教導門口，喊了一聲「方校長」，然後沖著他招手。方圓也擺擺手：「曾主任，早上好。」曾佩璿不說話，繼續招手。方圓知道，曾佩璿有事要找他。
　　
　　來到教導處，黃嘉偉和楊英賢都沒有到。方圓笑著說：「曾姐，找我有事？」曾佩璿看到方圓進了屋，把窗戶關上，又把門帶好。方圓一驚：「曾姐，你這是……」曾佩璿說：「我怕隔牆有耳。方校長，別怪我，我是聽到了在老師們中間流傳的一些事兒，心裡著急，所以早早來到學校，就是想跟你說說。」方圓指著自己的鼻子：「是有關我的事？」曾佩璿說：「是。」方圓也很感興趣，就坐到了黃嘉偉的座位上：「曾姐，謝謝你囉，我洗耳恭聽。」
　　
　　曾佩璿便把她所聽到的有關方圓的描述，如實轉告了方圓。方圓聽著聽著，臉色越發凝重起來。曾佩璿說完了，方圓似乎還沒有聽夠：「曾姐，還有嗎？」曾佩璿說：「沒有了。我聽到的就是這些。」方圓歎了一口氣：「唾沫星子淹死人啊，我現在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曾佩璿說：「是啊，這些事你肯定不會做過，我對你有信心。」方圓說：「曾姐，你把辦公室的門打開吧，窗戶也打開。」曾佩璿有些疑惑。方圓說：「打開門來說亮話，要是關門關窗，難道曾姐還希望再增加一個關於你和我之間的桃色故事嗎？」曾佩璿的臉騰地紅了：「是，有些願意嚼舌頭根子的人，確實很討厭。」
　　
　　門與窗都打開了。方圓說：「曾姐，你說為什麼只要有人群的地方，就會有流言呢？」曾佩璿說：「我哪知道？」方圓說：「魯迅先生曾經說過，這是中國人的劣根性。臺灣的柏楊先生曾有一本專著，叫《醜陋的中國人》。說得很深刻啊！」曾佩璿說：「那怎麼辦？」方圓說：「這件事得讓我好好想想。曾姐，謝謝你，給我提供這麼重要的資訊。我可以對曾姐說的，我與楊合慧主任除了負面打一聲招呼外，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又怎麼能讓楊主任在校務會上向曹冠廷校長發難？我相信曾姐與楊主任肯定交流過。」曾佩璿說：「是的，這確實是楊主任自己的意思。楊主任也是聽了我和黃主任對你的評價之後，再對比曹校長，自己提出來想請你分管初中。」方圓說：「我恐怕是精力有限。要是我分管初中，也不是不可以，但以後就不能分管高中了。」曾佩璿急了：「那怎麼能行？你要是分管初中了，讓曹來分管高中，我們高中豈不是水深火熱？」方圓說：「那曾姐你是支持我分管初中還是高中呢？」曾佩璿一下子愣住了。方圓擺擺手，卻飄然離開了教導處。
　　
　　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方圓的心裡很沮喪。天，才過了個雙休日，自己在老師們心目中竟然成了心狠手辣的劉明第二了。難道自己的作風真地像劉明那樣嗎？不會啊！我到5中這十幾天，從來沒有發過脾氣，從來沒有訓斥過別人，又怎麼會是劉明呢？這造謠的人可真是能胡扯，竟然把我方圓跟劉明扯在了一起。從曾佩璿瞭解的情況看，這恐怕還不是一個人兩個人之間知道的所謂秘密，而是盡人皆知的秘密。唉，這以後要想跟老師們把關係搞得親切些、隨和些，看來還是很有難度的。這要是想跟曹冠廷搞好關係，看來是越來越不可能了。如果說這一次的謠言還有什麼好處的話，估計是沒有人再敢當著面與我方圓對著幹了，對我方圓提出的工作要求，估計是能夠得到一定程度的貫徹。但這看起來的好處，是因為恐懼與害怕而產生的效果，而不是真心實意的，恐怕想與老師們貼心交流，也很難，以後可能會遇到更多的陽奉陰違了。
　　
　　方圓搖了搖頭，忽然想到，如果這樣的謠言傳到了楊芳的耳朵裡，楊芳會怎樣想？自己不是沒有過教訓的人，在68中的時候，因為風頭太盛，在老師們心目中的威信遠遠超過了校長苗群，所以引來了苗群的嫉妒，自己還沒有意識到，如果不是翟局長善意地嚴肅地批評，恐怕自己還是沒有意識到。這一次來5中，這樣的錯誤可不能再犯啊！想到這裡，方圓拿起內線，就給楊芳辦公室撥了過去，但沒有人接。看來，楊校長還沒有來。
　　
　　先接點水喝吧，方圓拿起暖水瓶，剛剛出門，就看到辦公室文員陳巧雲迎面走來，她看到方圓，臉上的笑容頓時綻放：「方校長，您要打水是嗎？我來給您打水吧。」說著就要來拿暖水瓶。方圓說：「陳老師，謝謝了。我自己去打就可以。」陳巧雲說：「這水怎麼能讓您來打呢？來是我來吧。」說著，不由分說，一把拿過暖水瓶，一路小跑離開了。這一回，輪到方圓發愣了。天，我來了十幾天，沒有人給我打過一瓶水，今天可好，搶暖水瓶給我打水。難道，這就是謠言的威力？方圓搖了搖頭，回到辦公室。
　　
　　在早晨快8點的時候，那紅來了。進門的那紅，笑容滿面地打招呼：「小方，你早到了呀！」方圓說：「今天早飯吃得早，所以來得早了些。」那紅說：「我在停車的時候，看到你的車已經停在那裡了，知道你來，就趕緊上來。」
　　
　　這話裡有話啊！方圓「哦」了一聲，等待那紅說話。那紅說：「小方，星期五的事情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啊！我也就是那麼一說，其實心裡也真沒什麼。都是學校工作，誰做什麼工作，不都一樣的嗎？」方圓又愣住了：「那校長，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事情。難道我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嗎？」那紅說：「是我做得不好。小方，姐姐要是有什麼做得不合適的地方，還請你多原諒你這個老姐糊塗啊！」方圓愣了：「那校長，您說的話我怎麼沒有聽明白？」那紅說：「在校務會上，談到星期二的培訓接待時，我不說多說了幾句話嘛！小方，那幾句話，我確實不該說，以後一定會注意的。」方圓這才想起來，那紅似乎在校務會上為她不能親自接待岳父而有些意見，當即笑了笑：「那校長，我還以為什麼事呢！這些事啊，都是校長怎麼安排，我就怎麼幹。您當時那麼說，也是從工作方面考慮的，我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啊！」那紅暗暗吃驚：厲害啊，這話說的，柔裡帶剛。那紅說：「小方你不介意就好。咦，今天早晨，又是你給我抹的桌子呀！呀呀呀，真是不好意思，我都說了，以後我也應該早來，不能天天讓你打水掃地擦桌子的。小方，明天早晨我一定早來。」方圓說：「水是辦公室陳老師打的，掃掃地抹抹桌子，舉手之勞，那校長不必放在心上。」那紅說：「以後啊，咱辦公室這些洗洗擦擦的活，我包了。怎麼說我也是一個女人，這些活又怎麼能讓大老爺們天天做呢！小方，說好了，以後這收拾衛生的活，就交給我了。」
　　
　　方圓簡直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難道這也是謠言的作用力？忽然門外有人敲門，那紅看著方圓，方圓很愣，天，這是芝麻大的小事啊！方圓說：「請進。」門口站的人是辦公室主任阮少修：「那校長，方校長，馬上要開校務會了。」方圓站了起來：「阮主任，麻煩您。」阮少修客氣地說：「這是我分內的工作。方校長，請問還有別的事嗎？」方圓說：「沒有，謝謝。」阮少修說：「方校長要是有什麼事，直接打我內線，或撥我手機。」這是阮少修只對方圓一個人說的話，方圓怎麼能聽不出來？方圓只好客氣地說：「謝謝了，阮主任，以後還真少不了麻煩您。」阮少修說：「能為方校長做點事，很榮幸。」
　　
　　倒！方圓簡直驚詫這不是地球，而是到了異界。不會吧，這阮少修也是四十好幾的人了，自己叫他叫叔叔也叫得著。唉，看來當年劉明在學校裡的霸道作風，遺毒不淺啊！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成了劉明第二，也讓很多人不得不作出個姿態來。
　　
　　與那紅拿了筆和本，向小會議室走去。一路走來，看到的都是熱情的笑臉。楊英賢看到方圓後，更是殷勤地把方圓的筆和本更拿了過去，然後跟在方圓的後面，恰似一個跟屁蟲。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方圓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默默地與那紅兩個人走在最前面。其他人似乎約定俗成地一般，都跟在了兩個人的後面。
　　
　　方圓坐在了左首第一的位置，那紅坐在了右首第一的位置，中間的位置還空著，楊芳還沒有來小會議室。楊英賢看到方圓坐好了，連忙把本子和筆給方圓擺好，又躡手躡腳地去找他自己的座位。這讓方圓真有些不好意思，尤其當著那紅、邱正軒、戴良花等幾位副校的面。想必以前劉明進會議室開會，都是有人給拿筆和本子吧。唉，我年紀輕輕，可不想享受這劉明的待遇啊！
　　
　　邱正軒坐在方圓的下首，看到方圓坐好，主動問候：「方校長，你好啊！」方圓說：「邱校長，你好。」邱正軒說：「馬上就要開學了。我草擬了一份開學典禮的議程，如果方校長有時間的話，還請給指點指點？」
　　
　　倒！這也太過分了。方圓簡直覺得自己無法適應這樣的新氛圍！都是我的錯，謠言惹的禍。這謠言的威力可真是可見一斑啊！現在，是福是禍，是好是壞，方圓自己心裡也沒譜。
　　
　　方圓只好說：「既然邱校長這麼信得過我，我一定拜讀。」邱正軒說：「請方校長多提指導意見。」方圓說：「不敢不敢。」
　　
　　正說著，楊芳進來了。她昨天與楊合慧的談話效果不錯，先罵後勸，罵的是曹冠廷，勸的是楊合慧，結果最後楊合慧還算是給楊芳面子，同意由曹冠廷繼續分管初中。不過也有自己的條件：如果曹冠廷在2008年初三的中考中拿不到理想的成績，2009年她楊合慧所帶的初二也就上了初三，一定不能讓曹冠廷分管，而一定要讓方圓分管。談到最後，總算是妥協：兩年後的事情先不談，2007～2008學年度初中部暫由曹冠廷分管。這曹冠廷拉屎，楊芳擦屁股的事，總算是告一段落。所以，相對的，楊芳的心情也比星期五的時候好了許多，她坐好後，沖著全場笑著問候：「新一天，新一周，新氣象。我看大家都笑得挺開心，那我就祝大家新一天，新一周工作愉快，事事如意。」大家給鼓起掌來，楊芳擺手，說：「看現場，也只有曹校長沒有到了。曹校長有事，已經向我請假，可能要晚一點過來。我們不等他了，現在我們開會。」
　　
　　許多人都奇怪起來了：咦，這個曹冠廷哪裡去了？

1118、這是一個驚天大陰謀
　　
　　
　　在東州5中開校務會的時候，曹冠廷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曹冠廷的父母、曹冠廷老婆的父母，正在曹冠廷的家裡，對曹冠廷展開一輪輪不留情面、聲淚俱下、打罵相交的批鬥。曹冠廷也僅僅有時間給楊芳打了一個請假的電話，再繼續在狂風暴雨中接受父母、岳父岳母、老婆的輪番轟炸，而曹冠廷的老婆更是哭成了一個淚人。應該說，曹冠廷結婚十多年來，老婆相當不錯，讓曹冠廷的父母十分認可這個兒媳，特別是人家還給生了一個孫子，已經上了小學，讓曹冠廷的父母臉上有光、後繼有人。面對曹冠廷提出的離婚之事，曹冠廷的父親都忍不住動了怒，七十多歲的人，拿著家裡打掃衛生的笤帚把兒，狠狠地打了曹冠廷好幾下；在雙方父母到來之前，曹冠廷的老婆已經再一次把曹冠廷的臉抓開了花，而曹冠廷也是忍無可忍，煽了老婆好幾個耳光。這局勢，又怎麼能迅速平息，曹冠廷不但是對菩提要有一個承諾，更因為這樣的事情丟盡了臉面，想與老婆維持夫妻關係，已經徹底心死。任憑父母的責駡、岳父的規勸、岳母的哭訴、妻子的嚎啕大哭，都已不能打動曹冠廷的心了。
　　
　　曹冠廷心裡的恨已經無處發洩，即便是無法與菩提結婚，那麼也不會與眼前的這個女人維持婚姻，都打成這個梯子，臉面都丟盡了，以後這日子還怎麼過？而老婆的一句：「冠廷以前從來不這樣的，冠廷肯定是在外面有女人了」的話，恰恰點到了曹冠廷的痛處，氣極之時說出了這樣的話：「外面有沒有女人，我都要離婚；即便是外面有了別的女人，那也是被你給逼的。」這句話讓幾位老人和曹冠廷的老婆都堅信，曹冠廷百分百在外面有了女人，新一輪狂風暴雨又鋪天蓋地。在四位老人和曹冠廷老婆的眼裡，曹冠廷就是陳世美，剛剛當了5中副校長不到4個月，就變心了，對，就是陳世美。
　　
　　這就是生活。這樣的故事或許在中國許多的家庭中都發生過或正在發生，但對於5中來說，這倒是歷史上的頭一遭。事情遠遠沒有曹冠廷想像得那樣，只要他放棄一切財產，老婆就會同意離婚。現實卻是：老婆死也不同意離婚，表示要與那個狐狸精決一死鬥。曹冠廷的父母氣不過，沒說什麼，就離開了曹冠廷的家。曹冠廷自然不好攔著，也沒想太多，他沒有想到，兩位老人直接搭一輛計程車，跑到5中，找楊芳傾訴。
　　
　　聽了兩位老人的哭訴，楊芳也跟著落了淚。楊芳也是女人，如果楊芳攤上這樣的事情，肯定也會急。楊芳完全沒有想到，曹冠廷竟然是這樣喜新厭舊的人。本來通過昨天上午與曹冠廷和楊合慧的談話，覺得事情已經可以平息；今天上午的校務會上，楊芳鄭重提出，曹冠廷校長繼續分管初中教學，三位初中部的主任也沒有表示什麼反對意見，這讓楊芳感到自己過去兩天沒有休息，與四個人的談心還是產生了積極的作用。沒想到，現在竟然又演了這麼一出陳世美與秦湘蓮的戲來。楊芳對曹冠廷現在的印象極壞，雖然她之前就知道了曹冠廷提到過今天要與老婆離婚的事情，但沒有料到這是喜新厭舊的情況，原僅僅以為曹冠廷就是因為受不了老婆出的餿主意，單純的厭惡的因素。
　　
　　楊芳安慰了兩位老人，卻不能給老人直接答覆什麼。曹冠廷也是局管幹部，楊芳可以調整他的分工，卻不能撤他的職或給他處分，遇到這樣的事情，也只能向上級彙報了。楊芳在送走了兩位老婆之後，立刻趕到市教育局，向分管工會、婦女工作的工會主席宋萍作了彙報。宋萍也是氣憤異常，因為宋萍也是女人；但宋萍是從來不拿主意不敢拍板的人。宋萍給翟新文打了內線：「翟局長，現在有空嗎？有點工作我要向您彙報一下。」翟新文說：「宋主席，我正在跟孫書記談事情，等談完了，我給你打電話好不好？」宋萍說：「好的，局長。」
　　
　　這個時候，翟新文在辦公室裡也在生氣。他的電腦螢幕上，正在播放著從翠微公園到餐館到賓館的錄影，賓館的錄影，顯然是淫穢不堪，是標準的黃片了，但黃片的主人公，卻是東州5中的副校長，曹冠廷。
　　
　　孫紅軍說：「局長，這就是今天早晨我收到的特快專遞的件，發件位址是在湖州市，您看看，這是快件的外包裝。」翟新文陰沉著臉，接過郵件外包裝，地點果然是湖州～～這座離東州幾百里元的一個城市，時間是8月19日，星期天的上午9：31分。收信人是：東州市教育局紀委孫紅軍書記。很顯然，目標明確啊！翟新文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難道這件事也跟方圓有關？要真是這樣，那實在是太可怕了。現在，與曹冠廷有矛盾的，而且矛盾最尖銳的，顯然就是方圓；但方圓有這麼大的能量嗎？一個窮教師，離開了孔子田，說實話也就是一個工作能力比較強的副校長老師而已，看這拍攝技巧，顯然是專業人士所為。這一定是一個陰謀，一個針對曹冠廷的不折不扣的陰謀，當然，也不能完全說是陰謀，畢竟曹冠廷的罪證確鑿，這是不容回避的。從這個角度看，這顯然是想徹底搞死曹冠廷啊！當然，搞死曹冠廷無所謂，曹冠廷在東州教育的舞臺上不過是一隻小螞蟻；但如果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耍陰謀，而且是明目張膽地耍陰謀，那這個人其心可誅，而且在自己管轄的範圍內需要永遠打入死牢冷宮，不會再給他任何機會和進步。
　　
　　雖然翟新文的內心已經是波濤洶湧，但神色除了陰鬱之外，外人是很難看出翟新文的內心世界。翟新文說：「紅軍，你怎麼看這件事？」孫紅軍說：「曹冠廷有生活作風問題，很顯然，已經不適合繼續擔任副校長了。劉明就是因為生活作風問題，被免除並開除公職的；現在，曹冠廷也有這樣的問題，如果按照範例處分的原則，曹冠廷至少應該免職，如果有必要，也要開除公職。」
　　
　　這顯然不是翟新文想聽的話。免職這是必須的，現在的問題是：誰是拍錄影的人？誰又是拍錄影的幕後主使？如果東州教育系統內有這麼一個人，那自己這個局長的位子顯然也不安穩啊！畢竟自己也不乾淨，與副局長孔麗麗，與那個已經被提拔到東州市實驗幼稚園園長崗位的彭茹之間，也是有著通姦的關係。對方都是有夫之婦，自己也是有婦之夫。如果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也被人拍了錄影，什麼前途命運？什麼想當副市長，都成了空話。翟新文能夠想像得到，那個時候，一直潛伏的政敵們一定會跳出來，痛打落水狗，做些落井下石的勾當。
　　
　　翟新文說：「紅軍，處分的問題，你先拿出個初步意見來。我問問你，你覺得是誰最有可能是偷拍或安排偷拍的人？」孫紅軍說：「局長，這不好猜啊！他知道我是紀委書記，也知道東州教育局的地址，連郵編都沒有寫錯，我懷疑是一個很熟悉東州教育的人。」翟新文點點頭：「說得對。」孫紅軍說：「為什麼他把這個光碟寄給我，而不是寄給局長您？顯然另有目的。難道他與我更熟悉，還是因為我的職務？」翟新文說：「有道理。」孫紅軍說：「我想到一個人，不敢說。」翟新文有一點臨戰前的那種興奮：「說出來無妨。」孫紅軍說：「劉明。」翟新文一下子又恢復了平靜：「哦，你是怎麼想的？」孫紅軍說：「劉明被開除，聲名掃地。他心裡一定痛恨死了教育局，我覺得他不會讓教育局風平浪靜。過去的幾個月，他好像消失了一樣，難道他就真地這麼咽下這口氣嗎？」
　　
　　翟新文說：「紅軍分析得有道理。」孫紅軍說：「只是我想不透劉明為什麼要針對曹冠廷？難道他與曹冠廷之間也有矛盾？」翟新文說：「方圓調到5中以後，曹冠廷一直方圓不滿，認為方圓分管高中，搶了他的飯碗。楊芳彙報說，曹冠廷在方圓去了5中之後，說了不少方圓的壞話。紅軍，假設一下，有沒有可能是方圓做的？」孫紅軍吃了一驚：「方圓？局長，怎麼可能是方圓？我所瞭解的方圓，保留著農村孩子的那種樸實，很上進、很正派也很懂事的青年人。我認為，他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在68中進行民意測評和群眾談話的時候，對方圓的評價都相當高。這麼一個受老師們擁戴的青年副校長，也是翟局長和局黨委重點培養的後備骨幹，從他本人來講，他這樣積極追求進步，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從功利的角度講，我相信方圓也會考慮到利害得失的。所以，我認為，這件事與方圓肯定沒有關係，是另有其人。
　　
　　再說了，方圓即便是想做，有那麼多的錢嗎？有那麼大的能量嗎？」翟新文長長地籲了一口氣：「紅軍說得很對，方圓確實是一個好孩子。可是，你沒感覺到，拍攝錄影的人這麼專業，而且是連續性的，這裡面隱藏著一個驚天的大陰謀嗎？」孫紅軍說：「是的。局長，要不我們展開一下調查？」翟新文說：「先不要調查，會打草驚蛇的。我相信，如果我們暫時先不處分曹冠廷，對方是一定會跳出來的，我倒要看看，這個想在教育系統攪渾水的壞人到底是誰！」孫紅軍說：「那麼，曹冠廷的事情先不研究處分？」翟新文說：「先放一放。需要研究處分的時候，我再跟你說。」翟新文從電腦光碟機裡取出光碟，放到盤盒中，交給孫紅軍：「這件事目前只有你知我知，做好保密工作。其他黨委成員先暫時不要說了。這樣的事情說出來，也是丟教育局的臉面，如果再被某些人利用這件事來說事兒，估計你和我的工作都會更被動。」孫紅軍說：「是的，局長說得對。」翟新文說：「證據保存好。你先去吧。」
　　
　　孫紅軍走後，翟新文想給宋萍打個內線，但心裡還是隱隱不安，決定還是先給老師孔子田打個電話。側面瞭解往往能夠掌握最真實的情況。如果這件事與方圓無關，最好；如果與方圓有關，還得從長計議啊！孔子田很快就接了電話：「新文啊，找我有什麼事嗎？」翟新文說：「老師啊！您明天就要來5中給我們作報告，我也怕有什麼準備不周的地方。今天給老師打個電話，就是向老師請示，您還有什麼需求，儘管提出來。作學生的，我一定要讓老師在東州5中感受到教育系統的同志們最崇高的敬意。」孔子田笑著說：「不用了。我就是作個報告嘛！新文你能出席來主持，我已經很滿意了。」
　　
　　翟新文說：「我為老師主持一下，這是學生的榮幸。對了，最近我對小方關心得很不夠，不知道小方在5中工作是否愉快？」孔子田說：「小方啊在5中總體來說，還是不錯的。他向我訴過苦，說有一個副校長對他不友好，多次在公開會議上向他發難，問我該怎麼辦。新文啊，我不是在告狀喲！」翟新文笑著回應：「老師，我相信您的智慧，一定教給小方怎麼做？」孔子田說：「是啊，他是我的女婿，我還是要指點指點的。我告訴小方，初中部和高中部其實沒有多少交集，對於初中部的事情，你什麼也不要管，人和事都不管，都不參與。學會團結好高中部的三位教導主任，用心做好高中教學，讓高考取得好成績，讓你自己所教的班取得好成績，用事實說話，這才是你的重點。對於別人的說三道四，我們不要在意，因為嘴長在別人的身上，別人要說什麼，我們是無法控制的。從過去幾天看，小方還是很好地貫徹了我的意圖，聽小方回來講，三位高中部的教導主任，現在都比較服從小方的領導。對於初中部的事情，小方也是一言不發。總體來說，還是不錯的。」
　　
　　翟新文覺得自己的心放在了肚子裡，孔子田的話，從另一個側面印證了星期五楊芳彙報時講到的方圓的情況，方圓的確是團結高中部的三位主任，通過軍訓幾天，把三位主任緊緊團結在自己的周圍。難道這是自己誤解了方圓？為什麼直覺裡一直覺得光碟這件事似乎與方圓脫不了干係？翟新文笑著說：「名師出高徒啊！老師您說的情況，與我問5中校長瞭解的情況完全一致。看到小方這麼進步，我真是很高興啊！」孔子田說：「新文，也要感謝你的培養啊！」翟新文說：「小方是東州教育難得的人才，如果他不是您的女婿，我也要重點培養他；現在他是我老師的女婿，那我更是要親上加親！」孔子田笑著說：「謝謝了。」翟新文說：「不知道小華現在好不好？」孔子田說：「好著呢！快生產了，小方對小華是非常關心的。平常忙工作的時候沒辦法，只要休息，方圓都會全天陪著小華。就說這個星期天吧，是七七中國情人節，小方從早晨起床一直到晚上休息，都陪著小華，你的師母我那老伴啊，都嫉妒了，晚上我回家，數落了我一頓，說小方能陪小華一整天，過中國情人節；我倒好，在外面一整天不回家，連晚飯也不在家吃。哈哈，哈哈！」

1119、翟新文態度讓宋萍摸不著頭腦
　　
　　
　　翟新文聽出孔子田表面上是在自嘲，實際上對這個女婿是很滿意的，也更瞭解到方圓在8月19日全天在家。掌握了這個資訊，說明方圓與此事無關，難道這是那個暗中使陰謀的傢伙故意借著方圓與曹冠廷有矛盾，而想轉移我翟新文的注意力？讓我懷疑方圓，然後造成我與方圓有矛盾，進而與孔子田、鄧雲聰、宋雲生有矛盾？想到了這一點，翟新文頓時出了一頭的冷汗，媽的，好陰險啊！如果真是這樣的局面，我這局長還怎麼做？看來，這個藏在暗地裡的對手很狡猾啊！他是想看我懷疑方圓進而產生一系列新矛盾，再看我翟新文的笑話和悲慘下場吧！驚天大陰謀啊！驚天大陰謀啊！幸虧我給孔老師打了這個電話，不然如果我真懷疑方圓的話，這判斷思路就出了問題，在一條錯誤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這戰錯了對象，讓潛伏的敵人暗中偷著樂！太奸詐了！方圓團結高中的人，贏得了這樣的局面，又怎麼會有時間與曹冠廷與鬥？方圓一整天都在陪孔雙華，又怎麼能跑到湖州寄光碟？另有其人啊！以後看來，無論發生在曹冠廷身上什麼樣的陰謀，都是這個大壞蛋在暗中故意借著方圓和曹冠廷的矛盾，攪渾東州教育啊！這個人的權謀術水準很高啊！絕對不是韓素貞之流所具備的，這個人是誰？如果一直查不出來，那麼自己一天就不得安寧啊！翟新文如坐針氈。
　　
　　與孔子田寒暄幾句，翟新文掛斷電話。坐在椅子上梳理了梳理思路，越發堅定了認識：幕後的這個人很陰險，借著方圓與曹冠廷的矛盾，轉移我翟新文的視線。相信如果我沒有動作的話，恐怕他還會繼續在製造假像。哈哈，你也太小瞧我翟新文的智商了。想讓我斗方圓造成與多個市領導的矛盾，讓我這局長兼黨委書記做不成，你的詭計雖然陰險，但我不會上你的當。任你出招三千，我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是見招拆招，不會如你所願！翟新文忽然覺得心情高興起來。有的時候雖然遇到了棘手的事情，但思路想清楚了，這棘手的事情也成了很有樂趣的事情。對於翟新文，自然也是有這樣的戰鬥的渴望。高手寂寞啊！現在自己在東州教育可謂一言九鼎，但也需要有這麼一個陰險的對手，才能時刻磨礪自己的壯志，時刻不掉以輕心。從這個角度看，這個躲在幕後的傢伙倒是一個不錯的對手喲！
　　
　　翟新文給宋萍打電話：「宋主席，我與孫書記談話結束了。你過來吧。」翟新文把身子躺倒在椅子上，舒舒服服地閉上了眼睛。聽宋萍的語氣，也是挺焦急的；自己又拖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再見她，估計更著急了。如果宋萍來彙報的事情，也是跟曹冠廷有關，那看來這個躲在背後的傢伙是準備連環出招了。也好，你出的招越多，就意味著你剩下的招數越少，你就會越早地暴露出來，我翟新文恭候著你早日露出你的尾巴來。看到是楊芳陪著宋萍進的局長辦公室，翟新文估摸著肯定跟曹冠廷有關了。事情不是偶然的沒有聯繫的，都是一環扣一環的，光碟遞交的途徑是紀委，那麼還有一個途徑是工會和婦聯，這正是宋萍分管的事務。翟新文指著長沙發，對宋萍與楊芳說：「請坐吧。」自己則起身坐在了她們對面隔著一個茶几的單人沙發上。
　　
　　宋萍顯然已經很焦急了：「翟局長，我有緊急情況彙報。」翟新文說：「宋主席，慢慢說。」宋萍說：「東州5中的副校長曹冠廷要鬧離婚，今天上午，曹冠廷的岳父岳母到學校找楊校長，說曹冠廷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要與他們的女兒離婚，請學校主持公道。」楊芳說：「曹校長是局管幹部，在有些事情上，我也不知怎麼處理，這是有關維護婦女權益的事情，我就向宋主席作了彙報。」翟新文說：「曹冠廷怎麼說？」楊芳說：「曹冠廷昨天就向我請假，說今天要與老婆辦離婚手續，今天上午沒有到校。」
　　
　　翟新文忽然有了興趣：「是曹冠廷親口對你講的嗎？」楊芳說：「是的。是曹冠廷親口說的。」翟新文覺得這是一條新的線索：「那曹冠廷有沒有說是什麼原因呢？」楊芳看看宋萍，又看看翟新文。翟新文說：「宋主席是絕對值得信任的。」楊芳說：「曹冠廷在我說還讓他繼續分管初中教學之後，他說他開始確實為自己分管初中，心裡感到不平衡，對方圓有意見。後來在幾次會議上對方圓出言不遜，都是他老婆出的餿主意。最近他與他老婆吵架吵得很厲害，臉都被老婆抓破了皮。」翟新文笑了：「他的臉真被抓破了嗎？」楊芳說：「確實。看起來兩口子吵架還吵得比較凶。」宋萍說：「完全是藉口。方圓是個好青年，他為什麼要攻擊方圓？我看是他自己居心不良。自己有了第三者，又把責任推到老婆身上。可憐啊，誰嫁給曹冠廷，都是一種不幸。」翟新文說：「宋主席，你是婦女的當家人，當然要維護婦女同志的利益。」宋萍說：「本來嘛，小方是年輕了一點，但能力在那裡擺著，拿全省一等獎、全國一等獎，可不是憑什麼關係就能拿回來的。我說人哪，在攻擊別人的時候，最好先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模樣。」翟新文說：「宋主席，這似乎不符合你的性格啊！」宋萍一滯，說：「今天聽了楊校長的介紹，我就來氣，什麼東西，動不動就找第三者，再因為第三者就鬧離婚。」翟新文說：「不過，宋主席說得也是對的。這個曹冠廷確實有第三者，如果他是真要鬧離婚的話，恐怕也真是因為第三者的緣故。」宋萍說：「翟局長，您怎麼知道？」翟新文說：「我作為局長，難道不應該掌握這個情況嗎？」宋萍說：「那倒也是。翟局長，您準備怎樣來處分這個曹冠廷啊？」
　　
　　翟新文笑了：「宋主席，你準備怎麼處分呢？」宋萍說：「開除他，就像開除劉明一樣。」翟新文搖了搖頭：「不妥啊！老楊，你的態度呢？」楊芳說：「我堅決服從局黨委的決定。」翟新文說：「無論做什麼事情，我們都必須從穩定的大局出發，必須時刻維護好東州教育的良好態勢，珍惜來之不易的和諧發展成果。出一個劉明，已經給東州教育抹了黑，讓城區的人民笑話東州教育，讓兄弟的部門笑話東州教育，讓市領導們對東州教育不放心。如果再出一個像劉明這樣的同志，這5中還能維持東州第一名校的影響嗎？東州教育還能太平嗎？」
　　
　　楊芳點了點頭：「局長說得對，如果曹冠廷的事情真地造成滿城風雨的話，東州5中確實會受到比較大的影響。」宋萍說：「這倒也是。」翟新文說：「我看曹冠廷這件事並不簡單，有人恐怕就是要攪渾東州教育，這某個人或某些人就要從中謀取利益。作為東州教育的當家人，我是不能允許抹黑東州教育、給東州教育潑髒水的事情發生。所以，老楊你要迅速地找曹冠廷談話，要求他在開學前不要考慮離婚的事，先把工作做好。」楊芳說：「這件事不是那麼容易啊，曹冠廷的老丈人都到學校找我了，看來曹冠廷是鐵了心要離婚。」宋萍說：「喜新厭舊，這樣的男人最不是東西了。」翟新文倒是沒有在意，畢竟自己只是喜新不厭舊，與愛人于華的關係仍然是相當好。翟新文說：「明天孔校長不是到5中作培訓報告嗎？我也要見一見這位曹冠廷同志。」
　　
　　楊芳說：「那我還要談話嗎？」翟新文說：「當然要。老楊你今天不但要做好曹冠廷同志的思想工作，同時也要安撫好曹冠廷同志的家人。告訴他們，事情能在學校範圍內解決，就不要到教育局；你可以告訴他們，說局長說了，他們的事情一定能在教育系統內解決。」楊芳說：「明白。」翟新文說：「辛苦你了，老楊。這些工作只有你出馬，我才放心啊！」楊芳一臉苦笑：「局長，我就怕完成不好你交辦的任務啊！單純抓教學，我還真不怕；這雜七雜八的事情，還真是讓我傻腦筋。」翟新文說：「腦子不用，就會生銹，常用用，就不會美國前總理雷根那樣，得什麼帕金森綜合症了。」
　　
　　三個人都笑了起來。翟新文端茶送課。宋萍又拖著楊芳來到工會主席辦公室。宋萍說：「楊校長，今天翟局長說的話我怎麼沒太聽懂？翟局長什麼意思？難道就不處分這個曹冠廷了？」楊芳說：「宋主席啊，你看不明白的事情，難道我就能看明白？我呀，就貫徹翟局長的指示，趕緊去做曹冠廷和他家人的思想工作吧。」
　　
　　楊芳走後，宋萍站在辦公室裡，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當初處分劉明的時候，翟局長一宿不睡，查清了劉明包養趙巧巧的事實，並立刻在黨委會上研究處理；這一回曹冠廷也在外面有情人，為什麼翟新文就不處理了呢？這個翟局長，真是看不透啊！」
　　
　　宋萍是絞盡了腦汁，也沒有想明白，翟新文到底是什麼心思，不來處理這個曹冠廷。

1121、打你一巴掌還讓覺得打得好
　　
　　
　　于勝利和剛玉被扣獎金5元的消息，像長了翅膀的風一樣，迅速在東州教育系統的各學校頭頭腦腦們中間傳播開來。都在教育官場呆了許多年的人，誰能不明白這其中的政治含義？看來以後翟新文主持開的會，還是早到一點比較好。這是翟局長借敲打于勝利和剛玉，在提醒全教育系統的每一個幹部啊！
　　
　　于勝利自然也不是傻瓜，覺得自己實在丟不起這個人，在會議結束不久，就來到了翟新文的辦公室。于勝利對翟新文，心中還是有一些懼怕的，雖然表面上仍然是大大咧咧，但內心相當清楚，這韓素貞的下臺，肯定就是翟新文的手段。于勝利說：「翟局啊，這一回你可害了我老於了。」翟新文說：「我什麼時候敢害于大局長？」于勝利說：「我開會遲到，你扣我5元獎金，翟局，這是不是有點過分了？你也知道，我從你當書記的時候就很支持你的工作的。」翟新文說：「于局長一直支持和配合我的工作，一直顧全大局，我是非常清楚，也是非常感謝的。有于局長這樣的班子同志，東州教育局就會更團結，更有凝聚力，更有戰鬥力。」
　　
　　于勝利說：「我這一回可是丟盡了臉面。」翟新文說：「不見得，于局長。一直以來，我都把于局長看作是一條道上的志同道合的好同志，我怎麼會讓于局長丟盡了臉面呢？」于勝利說：「還說一條道呢！這一次扣我5元錢，以後我在科長們、校長們心目中會怎樣？」翟新文呵呵地笑起來：「老於啊！5元錢對於你來說，可以講是無關痛癢，對於我這個局長來說，卻非常重要，連副局長遲到都要被扣5元，以後還有誰敢遲到？老於你是明白人，無需我多說，自己人對自己人才會在無關痛癢的事情上做一點文章，扣你5元錢，就相當於你少抽了一枝煙或兩枝煙，你還損失了什麼？如果不是自己人，我會拿5元錢這樣的不起眼的小事做文章嗎？從古至今，對待不是自己人的辦法，從來都是這個樣子的，而絕對是不會拿5元錢這樣的小事來說事兒的。」翟新文斜豎起手掌，沖著自己的脖子輕輕一抹。于勝利能看不明白嗎？這是腥風血雨，這是你死我活，這是斬盡殺絕啊！韓素貞是這麼下臺的，劉明是這麼被開除的，自己被扣5元，哪怕被扣500元，不是還一樣當副局長嗎？從這個層面看，翟新文確實把自己看作是一條道上的人哪！
　　
　　于勝利的臉上露出了笑容：「翟局，我就知道嘛。好了，不打擾你工作了。」翟新文站了起來，伸出手：「感謝于局長支持我的工作啊！改日一起喝酒的時候，我們多碰幾杯。」于勝利說：「沒問題，翟局敬的酒，我保證杯杯見底。」
　　
　　翟新文親自送于勝利出門，卻看到剛玉就站在門口，顯然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于勝利笑著說：「剛主任，也心疼這5塊錢啊！」剛玉有些尷尬，連忙解釋：「我是來向翟局長認錯來了。」于勝利說：「好，態度好，錯就去了一半。哈哈哈哈。」
　　
　　翟新文從心裡對於勝利這樣沒大沒小、沒有規矩感到厭煩，就想起應該再找個機會敲打敲打他，但翟新文臉上矜持的笑容顯示著局長的風度。看于勝利走了幾步遠，翟新文輕聲地喊住于勝利：「于局長！」于勝利回過頭：「翟局，有事嗎？」翟新文說：「于局長這幾天費費心，把局屬學校的暑期基建工程督促一下，快開學了，都應該竣工了。」于勝利說：「是啊，都應該竣工了。這幫龜孫子們，我得督促督促他們。」翟新文說：「過幾天，我想把今年暑假開工的所有學校工地，都走一遍。工程的品質、工程的進度，將決定著這些施工隊明年是否能進入教育基建市場。」
　　
　　翟新文的話是輕描淡寫的，但份量可不輕，壓得于勝利心裡一滯，連忙說：「好，翟局，我立刻和張之華到學校去督促。」翟新文點點頭：「你辛苦了。」轉過臉，對剛玉說：「剛主任，在外面等了很久了？」剛玉說：「剛來，剛來。」翟新文說：「請進吧。」
　　
　　翟新文坐好後，看到剛玉仍在站著，說：「坐吧，剛主任。」剛玉說：「我站著就可以了。」翟新文說：「有什麼事，說吧。」剛玉說：「我為我今天開會遲到，向局長承認錯誤。」翟新文點點頭。剛玉說：「我保證，以後無論什麼原因，堅決不遲到。」翟新文說：「好。我們党的宗旨從來都是懲前毖後、治病救人。扣除5元的獎金，微不足道，但意義不同。你作為招生辦的負責同志，平常也經常召集中考、高考、成考、自考、公共英語、電腦等級等許多考試會議，你作為負責人，當看到區縣招生辦、各有關學校的領導出席會議拖拖拉拉，你會怎麼想？」剛玉說：「是，局長批評得對。」翟新文說：「當然囉，我對你的工作，對招生辦的工作，還是比較滿意的。今年的高考、中考工作，組織過程都非常圓滿，這說明，你平常對工作的要求還是比較嚴格高標準的。我相信，你只要能夠嚴格要求自己，就像你要求招生辦的工作人員一樣，招生辦的工作一定能夠更上一層樓，你也能更好地證明你自己嘛！」
　　
　　剛玉說：「感謝局長教導。我以後一定嚴格要求自己，不辜負局長的期望，把招生辦的工作全都幹好。」翟新文說：「上級是不會忘記那些真幹事、幹實事、成績好的同志的。」剛玉說：「請局長放心。歡迎局長到招生辦檢查指導我們的工作。」翟新文說：「好，過幾天，我去招生辦走一走，跟同志們座談座談。」剛玉面露喜色：「歡迎，熱烈歡迎。」翟新文說：「9月的業務相對比較輕閒，利用這個時間，做好招生辦同志的業務培訓，閒時忙些忙時輕鬆。」剛玉說：「好的，我回去之後立刻貫徹翟局長的指示精神，開展一次全員的業務技能培訓。」翟新文說：「好的。」翟新文站了起來，剛玉知道自己該離開了，向翟新文道別並感謝之後，剛玉離開了局長辦公室。
　　
　　翟新文閉上了眼睛，躺倒在椅子上，對自己如此輕鬆地處置了于勝利和剛玉感到很滿意。這一次罰了兩個人，教育了大家，還讓這兩個人感覺到罰得好、罰得痛快恨不能再多罰幾次。這領導藝術啊，什麼時候都要認真學習、認真研究。都說學無止境，領導藝術同樣也是學無止境。不知道明天，恩師孔子田又能有什麼新觀點、新理念拿出來，讓自己再掌握一些新的領導技巧。
　　

1122、面子問題是核心問題


星期一的下午，翟新文與孔子田再一次通了電話，把昨天見面的時間定在了8點半。9點開講是沒有異議的，翟新文說得很誠懇，如果8點半到，他將向孔子田介紹一下教育局的同事，也請5中的楊校長介紹一下5中的班子成員。孔子田說：「新文，不是說你出面主持一下就可以嗎？」翟新文說：「如果來的是別的人大副主任，或許我就是露露臉。但我自己的老師來教育，如果學生沒有一點尊師的表現，恩師您會在心裡批評新文我不懂事呢！」孔子田說：「怎麼會呢？新文是我最優秀的學生，已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幾年來，我一直以你和群峰為自豪。」翟新文說：「老師您過譽了。老師您才是學富五車的泰斗，學生就是再努力，也學不到老師的十分之一。所以，明天對5中的培訓對我來說，對東州教育來說，都是非常難得的機遇。上一次我向您彙報過，我準備讓東州教育系統的正科級以上幹部，包括學校的校長和書記，全部到5中來聽您的報告。今天我也下發了通知，要求所有的科長、校長和書記要上交聽課筆記，上報學習心得，就是為了讓這一次學習真正有成效，讓每一個同志都能從老師您那裡汲取豐富的營養。」

孔子田說：「新文啊，你這是在給我施加壓力嘛！看來我不好好講，是不可能了。」內心卻是十分地滿足，覺得自己的學術思想能夠被人重視到這個程度，也是難能可貴。

翟新文說：「我對自己的恩師還是有一定的瞭解的，老師您走到哪裡作報告，都是一絲不苟、精益求精的。我覺得教師您對管理學的理解，已經裝在了腦子裡，閉著眼講也能讓我們受益頗多。」

「哈哈哈哈。」孔子田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來：「新文哪，你老師我哪有這樣的水準？不過，每一次作報告，我都很認真罷了。」翟新文說：「老師您嚴謹治學的態度，已經深深地影響了我。我現在在處理公務的時候，經常會問自己：假如我的恩師孔老師來處理這件事，可能會怎樣處置？事實證明，正是因為時刻牢記老師您的教誨，把您的管理思想、管理理念的我的膚淺體會用到了工作中，我已經感覺到奧妙無窮了。期望能跟老師學更多的知識與技能。」

「哈哈哈哈。」孔子田開心極了，「新文，有你這樣的學生，我不愁我的管理學思想發揚光大。」翟新文說：「老師，明天您和我都8點半左右來，我也正好向您請示請示。我的幾個副職同事，對您也一直都非常崇拜，我想明天利用8：30～9：00這段時間，向老師您介紹介紹？」孔子田說：「好啊。」翟新文說：「我也要隆重地向我的同事們，還有全市的校長們，還有5中的幹部老師，推出我的恩師。」孔子田說：「這就不用了吧。新文哪，你能出席就很好，簡單地主持一下，我就開講。」翟新文說：「這怎麼能行？我的恩師是博導，是學部委員，是東州大學副校長，是市人大副主任，即便沒有上述這些頭銜，作為您的學生，您來教育系統作報告，我也絕對不能讓自己的恩師受到半點怠慢。」一席話，說得孔子田好生感動，感歎道：「新文哪，我沒看錯人，我沒看錯人哪！」

掛了電話，翟新文臉上又浮現出得意的笑。這一回，給足孔子田的面子，以後宋雲生在與孔子田交換意見的時候，相信百分百隻會說我翟新文好，不會說我翟新文半個「不」字。當然，抬高了孔子田，也就是抬高了自己嘛！東州教育有那麼一些人，不服氣我翟新文，如果我把孔子田形容成東州第一學者，我翟新文是東州第一學者的親傳弟子，自然這學問與水準比起一般人來說也是要高於一籌的。這叫作因果相承的關係，這一回，也要借著這因果相承的關係，在全域範圍內再提高提高我翟新文的學術地位。

翟新文給楊芳打電話：「老楊，跟曹冠廷的交流怎麼樣啊？」楊芳趕緊彙報：「翟局長，還算是順暢吧。他也同意了，暫時不提跟妻子離婚的事情。我也跟小曹說了，明天您要見見他。他很關心，問我您為什麼要見他。」翟新文說：「該見的時候就是要見，不見也不行啊！其實我每天都忙的，哪裡還有時間見他？如果要見，按照一位副職領導見見，就成。只不過，小曹的事情很特殊，我必須要見他。」楊芳說：「您能親自見他，我就放心了。我還擔心這曹冠廷以後還會鬧騰。局長，這小曹鬧離婚，對5中的社會聲譽很不好啊！您也知道，5中現在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會造成不穩定的隱患啊！」翟新文笑著說：「不會了，以後再也不會了。我想，我與曹冠廷談完話，5中就會風平浪靜的。」

楊芳說：「局長，您的意思是……」翟新文笑著回應：「我沒有意思，我只是給老楊你吃一顆定心丸。畢竟，我們要把工作重心擺在教育教學工作中，不能天天被這包情人、鬧離婚這樣的事情套著。」楊芳說：「那太感謝局長了。」翟新文說：「什麼時候，我都是你堅強的後盾。老楊，明天迎接孔主任來學校做報告的準備工作怎麼樣了？」楊芳說：「都準備好了。」翟新文說：「時間提前一點，我介紹一下教育局班子成員，你介紹一下學校班子成員。然後大家一起到你校的小會議室見見面，交流交流。」楊芳說：「好的。請問翟局長，什麼時間？」翟新文說：「8點半怎麼樣？」楊芳說：「8點半，沒問題。」

翟新文又安排辦公室汪興邦，通知每一個副處以上領導，明天早晨8點半之前到東州5中。對於科長和校長們，時間不變，仍然是9點。

8月23日，星期二。當司禮國開車拉著翟新文到達東州5中的時候，時間已是8點25分。下了車的翟新文，立刻看到楊芳、那紅、曹冠廷、邱正軒、戴良花等人迎了上來。翟新文熱情地與幾個人握手，並一一叫出了幾個人的姓氏和職務，讓幾個人都很開心。當翟新文握著曹冠廷的手時，看到曹冠廷的臉上仍然是傷痕累累，心裡感歎：不知道這曹冠廷的老婆是不是看到了那光碟？如果看到了光碟的內容，為什麼她還不同意離婚呢？嗯，這是一個很奇怪的問題，難道她沒有收到光碟？這件事挺有意思。

教育局的副職們也都來了，他們站在校內靠近門口的地方。看到翟新文在5中校幹部的陪同下走了過來，他們也都走過來與翟新文打招呼。翟新文只掃視了這麼一眼，除了稱病在家的韓素貞，其他8位局黨委成員，一個都不少。看來，昨天的罰款5元策略，還是產生了比較好的效果。

這個時候，已經有許多的校長、書記還有科長趕到了5中。學校門口頓時熱鬧非凡，大家都在東州教育幹了許多年了，彼此都熟悉或至少認識，免不了打招呼。翟新文也不好拒絕校長、書記們的熱情，也只好寒暄客氣一下。但這顯然影響了翟新文關注孔子田的車什麼時候到的心情。而且，一些校長不自覺，把車子就停在5中的門口，雖然還能進出車輛，但顯然迎接的隊伍是無法站開了。終於，翟新文忍不住了：「楊校長，過來一下。」楊芳走到近前：「局長。」翟新文說：「引導一下，讓來的校長們、老師們走側門，直接到階梯教室。我挨個打招呼，很容易就錯過孔主任。還有，門口這些車不要停在這裡，讓他們另外找地方揨。」楊芳說：「我馬上安排。」說完就小步跑了起來，讓辦公室阮少修趕緊安排教師進行疏導。

5中除沒來的方圓之外的所有幹部和已經到校的教師，都忙活起來。有組織了，效率就高了，5中的門口清理出來了，來5中的其他學校和教育局的人，都直接去階梯教室了。而孔子田在這個時候悄然而至：一輛黑色的00打頭的轎車慢慢地停在了5中的門口，翟新文率領著教育局8位黨委成員、楊芳率領著東州5中的校級領導，都圍到了門口。

副駕駛門打開了，方圓從車裡鑽了出來。翟新文微微地皺了一下眉，覺得他出來得實在不合時宜。打不打招呼？握不握手？你真是不識時務，上一次坐你岳父的車到教育局，這一次還用你岳父的車來壓人，什麼東西！

方圓根本沒有想那麼多，看到翟新文，連忙熱情打招呼：「翟局長好。」翟新文說：「好，小方你也好。」方圓又連忙跟幾位副職打招呼。而這時，孔子田從後排座推開門走了出來。翟新文幾步上前，雙手伸了出去：「老師啊，歡迎您來東州教育，歡迎您來5中啊！」孔子田一派儒雅的學者風度：「翟局長，謝謝啊！」翟新文回頭：「楊校長，請過來吧。」跟在馮亮後面的楊芳心裡一熱，呵，翟局長心真細啊！沒有把她擺在配角的位置，這個時候還想到要突出她這個5中的主人。楊芳幾步走了過來，熱情伸出雙手：「孔校長，您好。」孔子田謙和地與楊芳握手：「感謝楊校長您的邀請，使我有機會與5中這所東州中學的第一學府的老師們交流。」楊芳恭敬地說：「孔校長，應該說感謝的是我啊！您日理萬機，能在百忙之中來到5中，給5中的幹部教師作學術報告，那是5中全體幹部教師的榮幸啊！」孔子田說：「教學相長，我來5中，也是向5中的同行們學習啊！」楊芳說：「孔校長，您太謙虛了。」

翟新文說：「孔老師，知道您要來，整個東州教育系統都很振奮，您看看，這都是趕過來要聽您講課的東州教育系統的幹部、教師。可以說，您這麼一呼，不是百應，而是千應啊！」孔子田說：「是啊，來到5中，我有一種進了家門的感覺。」翟新文說：「我的同事們也很想與孔老師您互動一下，也很想聆聽您的教導，我來給您介紹介紹？」孔子田說：「好啊！」

翟新文介紹了孫紅軍、鄒志剛、于勝利、耿清、孔麗麗、宋萍、馮亮等7人，每一個人對孔子田都表現出了尊敬愛戴的神情，都說出了非常客氣非常敬仰的話語，讓孔子田從內到外都感到開心。楊芳又介紹了學校的那紅、曹冠廷、邱正軒、戴良花、阮少修等人，又是一陣寒暄。翟新文說：「老師，離九點還有一點兒時間，要不我們先去小會議室坐一坐，讓我們這些人先受受教育，受受啟發？」孔子田望瞭望教學樓，望瞭望操場，動情地說：「學校的變化可真大啊！好幾年沒過來了，這學校的進步可以說是翻天覆地。」翟新文隨機應變：「那我和楊校長，陪老師您走一走，看一看，好不好？」

1123、抬高孔子田就是抬高自己
　　
　　
　　這是一次很特別的座位安排，按照翟新文的意圖，主席臺上只擺了三個立牌，中間立牌的名字是孔子田，左面是翟新文，右面是楊芳。所有的教育局副職，和5中的副職，一律都坐在第一排。階梯教室中間區域，從第二排起，坐的是東州5中的老師；而左右兩側的區域，以及最後面的區域，被擺上了大的立牌：嘉賓列席區。每進來一位非5中的來賓，一律被5中的值勤引導老師請到了列席區。原準備主持孔子田報告會的翟新文，在報告會開始前，也與楊芳作了交流，請楊芳主持，而由他翟新文作孔子田報告會之前的講話。
　　
　　楊芳顯然很滿意這樣的安排，這樣突出了5中的主導地位，畢竟這一次活動是由5中來安排的，而不是由教育局安排的老師培訓活動。不過，如果翟新文一定要主持，楊芳也會心甘情願讓翟新文來做，誰讓翟新文是局長呢？官大一級壓死人，這個道理在中國是具有相當深刻的現實意義。
　　
　　楊芳說：「尊敬的孔校長，翟局長，各位局領導，各兄弟學校的領導，老師們，上午好！今天，我們非常榮幸地邀請到了東州大學的孔校長來為全校的教師作學術報告。這是2007年暑假5中校本培訓的重頭戲。首先，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在百忙之中來5中作報告的孔校長！」
　　
　　熱烈的掌聲響起來，孔子田儒雅地站起來，面含笑容，微微鞠躬，在掌聲中滿意地坐下。楊芳說：「我要向翟局長彙報孔校長要來我校作報告的事情後，翟局長高度重視，今天也和其他局領導親自來到了報告的現場。現在，請翟局長發表講話，大家歡迎了。」
　　
　　台下的人們再一次鼓掌，翟新文也像孔子田一樣，儒雅地站起，向台下鞠躬。翟新文坐下後，沖著孔子田小聲說：「孔老師，我就先說幾句？」孔子田點點頭。翟新文說：「同志們！今天是5中的教師培訓，按說是5中自己的事情。如果來的是一般的專家或學者，我是不會讓教育局機關的科以上幹部、全東州教育系統的校長、書記來這裡，打擾5中的教師培訓的。所以，首先，我要對5中的老師們表達我的歉意；同時，我要說，我不得不來，機關的同志們不得不來，各學校的書記、校長們不得不來。因為我太瞭解我的老師孔子田教授，他是全國管理學的學部委員，全國一共就那麼幾位，孔老師就是泰斗之一，經常要參加全國的管理學學術會議；孔老師也是東州市人大的領導，人大的工作政務繁忙；孔老師也是東州大學的副校長，學校的管理工作也相當繁重；孔老師還是東州大學為數不多的幾個博士生導師，還要指導科研課題研究，帶博士、帶碩士。現在，全國各大院校、清江省各廳局委、各地市請孔老師講課或作報告的，都已經排到了一年之後，大家就能夠想像得到，孔老師到底有多忙！
　　
　　孔老師不僅是東州市委、市政府領導的座上賓，也經常給省委、省政府的領導作報告。根據我的瞭解，孔老師是市委專家團、市政府專家團、市委組織部專家團、市委□□部專家團的首席專家，我作為教育局局長也曾經多次邀請孔老師到教育上來，給教育的幹部們上上課，指導指導，但孔老師雖然答應了，卻一直排期很滿，見縫插針也沒能擠出半天時間來教育局。今天，孔老師來5中作報告，所謂人過留聲，雁過拔毛，這麼難得的機會，我也希望有更多的教育上的同志，能夠聆聽孔老師的教誨，所以我就來了，也安排教育局和各學校的同志來了。」翟新文側過臉：「孔老師，這沒跟您商量，還請您多原諒啊！」
　　
　　這戲演的，什麼沒商量？不是都已經提前告之了嗎？好在孔子田也在官場日久，對於演戲自然曉得配合，更何況這是在臉上貼金的事情。孔子田微微一笑：「我是非常榮幸，非常榮幸。」
　　
　　翟新文繼續說：「孔老師是我的碩士導師，我是孔老師最最不爭氣的學生。即便如此，在三年的碩士學習中，我從孔老師那裡學到的知識和經驗，比我前16年正規學習獲得的總和還要多。孔老師是良師，也是益友；孔老師不但知識淵博、學富五車，而且嚴謹治學、待人真誠。作為孔老師的學生，我不僅學到了應該掌握的知識，更在孔老師的言傳身教中學會了怎樣做人，怎樣做事。碩士畢業以後，我也多次聽過孔老師的學術報告，每聽一次，都會有新的收穫、新的啟發，相信我們在座的聽過孔老師報告的同志們，也會有這樣的體會。」
　　
　　台下果然有許多人點頭。翟新文很滿意這個配合的部下，也相信有人是真正聽過了。翟新文說：「孔老師能夠在百忙之中來到5中作報告，原因嘛大家都清楚。我希望所有的同志都要珍惜這難得的機會，認真聽，認真學，認真記，認真悟。對5中的同志們，相信你們的校長也已經提了要求；對教育局機關和其他學校的書記、校長，我提的要求是：回去之後要上交聽課筆記，每人要上交一份學習心得體會。聽課筆記和學習心得，都報到局政工科。張科長，你要做好登記，我要看看，哪些同志學得好，哪些同志沒認真學，下一次人事調整，我看這也可以作為一個參考嘛。」張元慶站了起來：「好的，局長。」教育局科長們、學校的書記、校長們都暗自瞠舌～～這也與調整掛鉤？
　　
　　翟新文說：「時間寶貴，我也不多說了。現在，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東州市人大副主任、東州大學副校長、博士生導師孔子田教授為大家作報告！」
　　
　　面對熱烈的掌聲，孔子田再一次站了起來，向台下鞠躬。孔子田受到了這樣的尊重，被學生翟新文誇得天花亂墜，也有些飄飄然，仿佛自己的學術地位真地達到了這麼高的層面一般。孔子田不知道，翟新文實際上也是借抬高孔子田，抬高了他本人。都說虎父無犬子、良師無劣徒，老師這麼厲害，他翟新文作為學生，自然水準也是很高的。孔子田略微有一點遺憾的是，翟新文雖然暗示了這一次來5中作報告的原因，卻沒有點到方圓的名字。聰明的人應該能夠聽明白，但那麼淡淡的一句「原因嘛大家都清楚」，恐怕還會有許多人不明白。
　　
　　翟新文和楊芳也站了起來，與孔子田分別握手，然後走下臺，坐到了第一排。孔子田掃視全場，呵，今天這個階梯教室的人可真多啊！看來還真是像翟新文所說的，全教育系統的幹部們大概都來了。正式的報告之前，總是要有一個開場白，人家翟新文都已經把他這個老師誇上了天，那自己如果不報之以李，就說不過去了。
　　
　　孔子田說：「同志們，老師們，看到教育上這麼熱情，我實在很慚愧。我沒有像翟局長說得那樣，其實和同志們一樣，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教育工作者，也是一個老師，一個研究管理學研究了三十年的老教師。泰斗稱不上，專家稱不上，有一些心得體會而已。新文同志是我的學生，也不是他所說的最差的學生，而是非常優秀的學生，他理論聯繫實踐的能力、他開闊跳躍的開放式思維，他謙恭有禮與人為善的做人原則，在我的學生中都是首屈一指的。教學相長，在與新文同志交往的幾年時間裡，我也從新文身上學到了許多可貴的東西。」
　　
　　翟新文聽到了他想聽的話，心裡想：呵，這個孔老師，確實是人精啊！該聽明白的地方他都聽明白了。
　　
　　這個時候，孔子田話鋒一轉：「不過，新文說我比較忙，這倒是真的。人大的工作、大學的工作、教學的工作，還有天南海北的各種會議、研討，我確實感到有一點力不從心。其實比我有水準、思路新的後輩學者很多，但我就是因為掛了一個學部委員的虛名，所以許多地方還是讓我去講講課，作作報告。我也老早就答應新文，到教育上來，去年就答應今年3月過來，但那個階段正趕上全國兩會，回來之後又因為早就答應別的地方，竟然再也沒有排上。在這裡，我對新文，對教育上的同志們表示道歉，在今年年底前，我一定會來咱教育，與教育上的同志們交流交流，向教育上的同志們學習。」
　　
　　翟新文把兩隻手舉起來，率先鼓掌。這階梯教室立刻就被掌聲包圍了。掌聲平息，孔子田說：「本來5中也是來不了的，但來不了也要來，我的女婿方圓在5中工作，他提出來了，我這個做爸爸的，就是東拼西湊，也要找出這麼一個半天，來5中與5中的老師交流交流。」
　　
　　在場的就是傻瓜也聽明白了。敢情孔子田來5中，完全是看方圓的面子，而不是看翟新文的面子。翟新文的面子顯然比不上方圓有面子，翟新文請孔子田來，請了一年了，還沒排上號；方圓跟孔子田提了提，人家孔子田就來了。差別還挺大啊！翟新文坐在那裡，心裡有些不舒服，但神情依然是保持微笑，並無任何變化。其他的人都有類似的感覺：方圓的岳父親自來為方圓月臺了，誰再跟方圓過不去，那不是犯傻又犯賤嗎？楊芳、那紅、曹冠廷、邱正軒、戴良花等人，都感受到了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雖然方圓低著頭坐在那裡，一聲不不吭。
　　
　　孔子田說：「最近，我開始研究一個新的課題，古典管理思想與現代管理思想是否有共性，是否能夠互相豐富，取長補短，讓現代管理思想因為有了古典管理思想的精髓而更加符合中國的管理實際。本著這一思想，我重點研究了《孫子兵法》這本古籍，有一些學術上的成果，也有一些還未形成文字的感悟。今天借這個機會，我要與教育的同志們共同來溫習這部《孫子兵法》。所以，今天我報告的題目是：《孫子兵法與學校、班級的管理》。現在，就讓我們一起走進《孫子兵法》。」

1124、上兵伐謀要學以致用
　　
　　學部委員就是學部委員，這顯然是比博導還要高一個層次。孔子田從《孫子兵法;謀攻篇》的「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切入了今天的報告會，將學校管理、班級管理與伐謀、伐交、伐兵結合起來，指出要更加有效地管理好學校、管理好班級、管理好各類組織，伐謀應該成為領導者、管理者的首要策略。孔子田指出，用兵的最高境界使用謀略勝敵，即不戰而屈人之兵。那麼管理的最高境界同樣要講究謀略，讓領導者、管理者不需要發脾氣，而足以讓所有的被管理者服從。孔子田談到了班主任與學生之間的和諧關係，引用了「道者，令民於上同意，可與之死，可與之生，而不畏危也」的《孫子兵法》原文，指出引導學生與班主任同心，這個班級就會有戰鬥力，就會蒸蒸日上。看到了楊芳，看到了翟新文，孔子田進一步引申：學校管理、教育管理同樣可以這樣理解。對於班幹部的選擇與培養，孔子田引用了「將聽吾計，用之必勝，留之；將不聽吾計，用之必敗，去之。」的《孫子兵法》原文，並進行了深入淺出地闡述，結合中國的國情，談班主任的用人之道。雖然沒有點明學校的用人之道，但楊芳、翟新文以及其他70多所學校的校長、書記都聽得入了迷……
　　
　　報告會時間不長也不短，9點多一點開始，11點孔子田講完，不太到2個小時的模樣。這期間，竟然沒有一個人中途離場上廁所或離開，整個階梯教室，竟然是鴉雀無聲。在孔子田講到精彩的地方，雷鳴般的掌聲；在孔子田結合管理學的案例剖析時，只能聽得到刷刷刷地筆錄之聲；在孔子田一個詼諧的小笑話來闡釋他的觀點，階梯教室裡全是會心的笑聲。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當孔子田說出了「一家之言，僅供參考」的結束語，今天到場的每一個人都大呼過癮，同時倍覺遺憾：天，怎麼這麼快就結束了？階梯教室裡響起了長時間的熱烈的掌聲。孔子田站起來，向台下鞠躬，掌聲再一次像暴風雨一樣響了起來。翟新文站了起來，楊芳也跟著站了起來。兩個人來到主席臺上，翟新文緊緊地握住孔子田的手，誠懇地說：「老師啊，今天您給東州教育系統的同志們，給我，上了生動的一課。我非常非常感謝您！」孔子田說：「新文，學術交流，我的一些觀點也不一定正確。」翟新文說：「老師啊，您可千萬別謙虛，您不一定正確，那我們這些人可就都是錯誤了。今天中午，我不能影響5中對您的宴請，對您的感謝。晚上，請允許我在教育賓館，我和教育局機關的同志們，一起向老師表示感謝！」孔子田說：「客氣了。」
　　
　　翟新文扶孔子田坐下，他也跟著坐了下來，掃視全場：「同志們，現在，我的心情很激動。本來我就對自己的老師非常崇拜，今天聽了老師今天的精彩報告，我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五體投地啊！我相信，今天在場的每一位元同志，都會收穫頗豐，獲益良多。我提議，在我講幾句話之前，讓我們用最最熱烈的掌聲，對孔教授表示我們最真誠、最熱烈、最發自肺腑的感謝！」
　　
　　翟新文站起來鼓掌，其他人也都站了起來，這掌聲是情不自禁的，是學生收穫了知識、收割了果實、獲取了進步之後對老師的發自內心的真摯情感。孔子田也非常感動，站了起來，向對面鞠躬：「謝謝大家了。」
　　
　　翟新文扶孔子田坐下，兩隻手虛在半空，輕輕向下按了按，這掌聲漸漸平息。翟新文說：「今天是5中的教師培訓，受益的卻是教育局機關的同志，是整個東州教育各學校的書記、校長。我們這是沾了5中的光啊！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對5中，對楊芳校長表示衷心地感謝！」翟新文站起來，與楊芳握了握手：「楊校長，謝謝。」楊芳說：「謝謝。」
　　
　　翟新文的兩隻手再一次虛按，掌聲平息。翟新文掃視全場，局長的威嚴頓時讓每一個人都不敢側目。翟新文說：「孔教授的學識，今天同志們都見識到了，我相信，先前個別同志可能還懷疑我對老師的溢美之辭是不是過分，是不是誇大，我要說：牛不是吹出來的，拔苗也不會助長。在報告會之前，可能有的同志還會覺得，看聽課筆記，沒多少可記，寫心得體會，能寫出什麼？現在恐怕這些同志的想法都已轉變，我看到許多同志，恨不得自己的手長上翅膀，能夠把孔教授的每一句話都記下來；我想啊，今天來的每一個同志，要寫心得體會的話，恐怕不是感覺到無話可說，而是怎麼寫也寫不完，心得感悟多得好幾天、好幾個月都消化不了。因為是我現在內心的感受，不知道同志們是不是也有這樣的感受？」
　　
　　台下的聲音很響亮：「有。」
　　
　　翟新文說：「所以，現在我又有了新的想法。機關的同志、各學校的幹部，回去之後除了要寫心得體會之外，近期，教育局將組織一次《孫子兵法與學校管理》的學術研討活動，請那些心得體會寫得好的校長，在研討會上交流。請教育科籌備這次會議，辦公室、政工科參與。」側過臉，翟新文說：「孔老師啊，如果到時候您能在百忙之中擠出一點時間，我代表東州市教育局，誠懇邀請您參加。」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孔子田還真不好拒絕。想到這樣的研討交流可能會豐富自己對《孫子兵法》的進一步認識，孔子田說：「好，既然翟局長提出來了，只要時間合適，我一定參加。」翟新文一聽孔子田答應了，馬上說：「歡迎孔老師參加教育局的研討會，歡迎孔老師在研討會上再一次指導我們的工作。」說著，率先鼓掌，下面的掌聲依然非常熱烈，許多人都期待著，這個管理學的專家能夠再給作一次像今天一樣精彩的報告。
　　
　　翟新文說：「孔教授已經答應，參加我們的研討會。教育科、辦公室、政工科要精心籌備。我們要借這一次研討會的東風，將整個東州教育的教育管理水準、學校管理水準、班級管理水準，推向一個新的高度，努力構築高效管理的新局面。現在，我提議，全場起立，向今天為我們作精彩報告的東州大學副校長、東州市人大常委會副主任、博導孔子田教授鞠躬表示感謝。」
　　
　　嘿，這場面，全場都鞠躬啊！接著就響起了經久不息的掌聲。在掌聲裡，翟新文恭敬地扶孔子田走下主席臺，與楊芳一右一左，陪伴著孔子田離開階梯教室。教育局的副職、東州5中的副職，跟在後面。當這一行人離開了階梯教室，階梯教室裡頓時嘈雜一片，有一個響亮的聲音似乎還比較清楚：「怪不得方圓校長這麼有水準，有孔教授天天在家裡教他，還有什麼不會？」一時間，5中也好，其他學校的書記、校長也好，都對方圓的印象更深了，雖然內心的感受各有不同！當然，方圓這個名字，對5中的中層和老師的心理衝擊更大一些。忽然有一個人大喊：「可憋死我了，再不上廁所，就尿褲子了。」階梯教室又是一通歡聲笑語。
　　
　　在接待室，翟新文又對孔子田表示了誠摯的感謝。楊芳則邀請教育局的領導一起參加中午宴請孔子田教授的午宴。翟新文說：「我是很想參加啊！可是今天我們是沾了5中的光，也不能喧賓奪主。晚上，我在教育賓館，宴請孔老師，局黨委班子成員全部都到。楊校長、方圓副校長也參加。我今天來5中，還要與曹冠廷副校長談話，孫書記你和曹校長在這裡等等我，我和其他的同志們，一起送孔教授。」
　　
　　在5中的門口，翟新文與孔子田緊緊握手，親自為孔子田打開了楊芳的奧迪1.8T的後車門，扶孔子田上車。尊師的態度在眾人面前表現得異常嚴謹規矩，也感染著在場的許多人。目送著孔子田和楊芳坐著奧迪，其他學校幹部包括方圓坐著5中獨有了豐田中巴離去，翟新文對教育局的副職和科長們說：「大家都回去吧。我和紅軍書記要與5中的曹校長談談話。」
　　
　　在5中辦公室主任阮少修的陪同下，翟新文返回了接待室。孫紅軍和曹冠廷正在裡面。看到翟新文進來，兩個人都站了起來。阮少修拿來了礦泉水，擺在翟新文的面前，請示道：「翟局長，還有事嗎？」翟新文說：「沒事了，謝謝你。」阮少修說：「翟局長，我先回辦公室，有什麼事喊一聲我就到。」翟新文說：「好。」
　　
　　阮少修把門帶上。空調風讓整個接待室很舒適，但曹冠廷的臉上卻在淌汗。翟新文大咧咧地坐下，指了指對面：「你也坐下吧。」曹冠廷坐在了翟新文的對面，孫紅軍則坐在了翟新文的旁邊。
　　
　　翟新文說：「曹校長，知道今天我和孫書記為什麼要單獨見你嗎？」曹冠廷結結巴巴：「知道。」翟新文說：「那你說說看。」曹冠廷說：「我向翟局長、孫書記誠懇承認我的錯誤。在方校長剛剛來5中的時候，我擔心他搶了我的飯碗，所以多次在不同的會議上攻擊他，也在背後私下裡說了方校長的一些壞話。我確實錯了，我不應該這樣做，我向兩位元局領導承認錯誤，我準備向方校長道歉，並保證，以後再也不會攻擊方校長了，更不會說方校長壞話了。」
　　
　　翟新文和孫紅軍對視一眼，這話親口從曹冠廷的嘴裡說出來，兩個過來人，都能體會到當時方圓的艱難處境。看來，楊芳彙報方圓遭到了攻擊，這都是真的。翟新文想起了孔子田今天的《孫子兵法》，決定先用一下。上兵伐謀嘛，咱就用上兵；中兵和下兵，咱是堅決不會用的。
　　
　　翟新文說：「曹校長，你認為你的錯誤就是這些嗎？」
　　
　　曹冠廷額頭的汗汩汩地流，孫紅軍遞過去幾張面巾紙。曹冠廷一邊擦汗，一邊反思。想了想，繼續說：「翟局長，孫書記，在確定了分管初中之後，我渴望證明自己，尤其是聽說方校長很有效地對高中的教導主任、老師進行管理後，我是又嫉妒又著急，後來，後來……」翟新文說：「說吧。你不說，我和孫書記也掌握情況的，不然也不會找你談話。」曹冠廷的汗是不住地往下淌。猶豫了半天，還是說話了：「後來，我就找了幾個比較信得過的老師，跟他們說，方校長現在管著三個主任，兩個男主任是天天喝酒收買的，那個女主任是上床擺平的。」
　　
　　翟新文和孫紅軍大吃一驚。這是之前沒有掌握的資訊，天哪，這5中的風氣果然是有問題，方圓在不知不覺中，竟然被曹冠廷和一些老師傳播和製造了這樣的謠言！翟新文也覺得有些生氣了，一拍桌子：「曹冠廷，你怎麼能製造這樣的謠言？」曹冠廷更加結結巴巴：「我，局長，我，局長我知道錯了。」孫紅軍說：「你說這些話有依據嗎？」曹冠廷說：「沒有，就是我胡扯的。」翟新文現在簡直是有些怒不可遏了！看來，方圓是一點錯也沒有，這些風波，竟然全是這個曹冠廷在搞的鬼。
　　
　　翟新文不斷地提醒著自己：「上兵伐謀，上兵伐謀。」壓制了內心的怒氣，語氣也平和下來：「說吧，還有其他錯誤嗎？」曹冠廷結結巴巴：「看到方圓管得好，我心裡急，對三個初中部的教導主任有時候也訓斥。結果，一位女主任在校務會上要求讓方校長分管初中。這是我的錯，我沒有團結好其他同志。」翟新文嘴角浮現出不易覺察的冷笑，這是他想動手時常常會有這樣的表情，孫紅軍看到了。但翟新文的語氣卻是出奇地平穩：「僅僅這些嗎？我和孫書記知道，你還有更重要的錯誤，沒有向我們兩個坦白。」
　　
　　曹冠廷臉色蒼白：「局長，我有罪，我不對。這之後我又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的，我不該對自己信得過的幾個老師說，這方圓跟楊合慧也是上過床的，所以楊合慧才會在校務會上攻擊我。」
　　
　　翟新文現在是殺人的心都有了。翟新文真想當場宣佈，免去曹冠廷的職務，但一想到光碟，想到那個躲在幕後的不知道是誰的關鍵人物，翟新文就隱忍不發。曹冠廷是個小人，也是一個小人物，踩死他就像踩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這樣的人留在5中，確實是一個禍害；留在東州教育，也是一個禍害。但是現在免去他的職務，東州5中的局面將更加複雜，或許就中了那個躲在暗處的壞蛋的奸計。
　　
　　翟新文說：「曹冠廷，你說說你，還一個教員的樣子嗎？還像是一名教育幹部嗎？你做的這些事，就是普通群眾也做不出來啊！」曹冠廷繼續流汗：「局長，我錯了，我一定改，我向方校長道歉，我向方校長道歉。」翟新文說：「你說吧，你的錯誤，我應該怎麼處分你？」曹冠廷說：「局長，請給我一個機會，我保證，以後絕不再犯同樣的錯誤，如果再有我攻擊或造謠方校長，我自己辭職。」翟新文冷笑：「好啊，既然要向方校長道歉，那你就道歉，讓大家都知道你做了什麼，說了什麼？你道歉之後，你在5中還能幹下去嗎？」
　　
　　曹冠廷遲疑了，曹冠廷也糊塗了。翟局長這是什麼意思呢？翟新文看著曹冠廷，內心充滿了鄙夷，這是一個標準的小人，現在能造方圓的謠，將來也有可能造我的謠。如果不是政治上的需要，現在就把他給開了。翟新文說：「你的錯誤，我和孫書記還掌握很多，你還沒說完，繼續說吧。」
　　
　　曹冠廷冥思苦想，還是沒有想出來。曹冠廷說：「局長，我的錯誤我都交待了。」翟新文說：「是嗎？聽說你要與你愛人離婚？」曹冠廷咬了咬牙：「是，局長，我要離婚。不過這不是錯誤，日子過不下去了，我沒辦法就得離婚。最近我犯的這些錯誤，或多或少，也是我妻子教唆的結果。」翟新文真地冷笑了：「是嗎？曹冠廷，我來問你，星期六的下午，在翠微公園，你做了什麼？在餐館，你做了什麼？之後又去了那家賓館，你又做了什麼？」
　　　　

1125、推薦黃嘉偉還是楊英賢？
　　
　　
　　曹冠廷覺得整個世界都崩潰了，天哪，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翟局長竟然都知道，難道他是克格勃？在翟局長的面前自己還能有半點秘密嗎？這個翟局長，實在是太可怕了。曹冠廷撲通一聲就跪在了翟新文的面前，痛哭流涕：「局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像古人一樣，曹冠廷不停地磕頭，乞求原諒。
　　
　　翟新文說不出的厭惡，卻也不想拉他起來。示意了一個孫紅軍，孫紅軍說：「曹冠廷，你這像什麼話？男兒膝下有黃金，你怎麼能這樣做？快坐起來。快坐到椅子上。」
　　
　　曹冠廷卻不敢起來，天哪，敢情翟局長什麼都知道了。難道菩提是翟局長安排的？這簡直是不敢想了。
　　
　　曹冠廷不敢抬頭，耳畔卻響起了翟新文和藹的聲音：「曹冠廷，我給你兩個選擇，一，你離婚，然後我免去你一切職務，開除你的公職，就像劉明一樣。二，你不離婚，改正錯誤，誠懇道歉，保證以後好好做人，好好做事，好好聽話，多出成績，那我安排你到另外一所普通中學，繼續擔任副校長。」
　　
　　曹冠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地抬起頭：「局長，我選第二個，我選第二個。我以後一定好好做人，好好做事，好好聽局長的話，聽孫書記的話，努力做出成績。我選第二條，我選第二條。」
　　
　　翟新文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曹冠廷本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條狗，一條地地道道的奴才狗。 星期三的早晨，在楊芳坐著奧迪車趕往學校的路上，就接到了翟新文的電話：「老楊，你校曹冠廷，我準備把他調離，這樣的話，曹冠廷再有什麼事情，也不會給5中造成影響，不會給你的工作造成被動。」楊芳說：「非常感謝翟局長的關照。小曹留在5中，確實不太適合了。」翟新文說：「曹冠廷離開後，空出一個副校長崗位，老楊你是想從外校調入呢，還是從本校提拔？」楊芳說：「如果局長同意的話，當然是從本校提拔。這幾年，學校中層幹部裡也壓了不少人，都是人才啊！」翟新文說：「好，我什麼時候都支援你老楊的工作，你斟酌一個名單，報上來，讓政工科考察一下，然後調動曹冠廷與提拔新副校長，當作一件事上黨委會研究。」楊芳說：「謝謝局長。」
　　
　　提拔誰呢？坐在車裡，楊芳就將學校符合條件的中層梳理了一遍：辦公室主任阮少修；總務主任倪右盛；團委書記陳秋蘋；高中部的黃嘉偉、楊英賢；初中部的張嶽羽；德育主任王菁蓮。天哪，有7個同志符合條件。這就意味著，提拔了其中一個，必然會得罪另外6個人。得罪人可不符合我楊芳的工作原則，更何況，再有兩三年我就退二線了，犯不著得罪這些未來的校長、副校長們。這怎麼辦？別的不說，黃嘉偉、倪右盛、阮少修，都是做了許多年中層的「老」同志了，按資歷自然是更合格，但僧多粥少，這樣的事情確實棘手難辦啊！
　　
　　楊芳在第一時間，想到了方圓。雖然昨天方圓一直保持很低調，包括中午5中對孔子田的午宴，晚上教育局對孔子田的宴請，都相當低調，但現在的局面，已經沒有人敢忽視這個年輕的副校長了。在學校裡，楊芳已經感受到了，一些副職、中層有向方圓靠攏的跡象，對於任何一個一把手，這都是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看看教育局的領導們，個個都表現出對方圓的喜愛與關愛，不管這是不是演戲給孔子田看的，但翟新文與孔子田的師徒關係，孔子田與方圓的翁婿關係，孫紅軍與方圓的青聯關係，都已經緊緊地將方圓與教育局的主要領導聯繫在一起了。浸淫東州教育三十年的楊芳又如何看不清楚？不過楊芳想明白了，反正自己快要退了，能夠保著5中在未來幾年別出事，讓自己平平穩穩地退下來，別像陳青雲一樣晚節不保，這就是最大的心願。當然，如果可能，讓女兒趙小雅和未來的女婿不管是樂天也好，還是其他人也好，都能有較好的發展前景，這是天下父母共同的期望。
　　
　　來到學校，想找方圓，卻被辦公室主任阮少修告之，方圓還沒有來。楊芳問：「方校長去了哪裡？都8點半了。」阮少修說：「早晨方校長打過電話來，他開車去接東州師範大學的徐前教授了。」楊芳這才想起，比人事調整更現實的事情是：今天還要繼續進行教師培訓呢！但是翟新文局長佈置這件事了，恐怕今天就要研究，還真是不能拖。楊芳決定，今天在培訓開始前，一定要找到方圓，聽聽他的意見。如果開校務會研究，不知道又會爭論到什麼樣的程度。反正看目前的樣子，自己退了，方圓接任的可能性很大，倒不如真地扶他一把，讓他看著搞吧。搞好了，自己這個有恩人他不應忘記；搞壞了，所有的責任與問題，也都由他承擔好了。
　　
　　但楊芳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時間。方圓帶著徐前教授來了，楊芳和其他學校領導接待；在小會議室稍微坐了坐，就陪著徐前一起趕到階梯教室。今天的階梯教室與昨天的滿滿當當相比，顯然是空曠了許多，徐前不知道，今天的培訓他將面臨著巨大的壓力，因為昨天孔子田的報告很精彩、很實用，也因為有一個個故事、一個個案例穿插期間，讓報告會更加有趣生動。今天，他要做的報告是高中新課改的基本理念，這本身就具有相當的理論性，專業詞彙也是比較多，在解釋專業詞彙的時候，自然也需要用其他的專業詞彙來解讀。這樣的報告，能夠聽得進去，自然收穫大；但很少有人會真正聽得進去。
　　
　　楊芳與徐前坐在主席臺上，楊芳根據方圓提供的徐前的簡歷，盛讚了徐前教授這位東州師範大學的博士生導師、清江省高中新課程改革課題組的成員。徐前教授與孔子田相比，顯然是少了一些世俗的平易近人，更多了一些學者的清高與書生氣，一開始就難以與老師們產生共鳴。雖然老師們對徐前的學術地位通過介紹也明白這是著名的教育專家，雖然講的內容確實是與新課程理念一脈相承，但缺少幽默、缺少故事、缺少笑話，讓老師們在聽起來之後就覺得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不過，全場這一回同樣是鴉雀無聲，不是因為徐前教授的緣故，而是要保持最起碼的禮貌，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方圓在第一排坐著。每當後排出現一些聲響後，方圓就會回過頭看一看，仿佛要找出是誰在竊竊私語一樣。當方圓第三次回頭之後，再沒有人小聲說話了，老師們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敢說話了～～沒有人願意在方圓的眼裡種下壞印象。這幾天，學校裡流傳的方圓的故事太多了，在一些老師的眼裡，方圓就是劉明第二，只不過比劉明更有手腕，更懂得領導藝術。
　　
　　但楊芳心裡有事。翟新文早晨給她打電話，就說明事情急，如果一直拖著，肯定非常不好。她給阮少修遞過去一張條子：「阮主任：給徐教授遞上一張條子，請他中間休息15分鐘。」阮少修看到條子，立刻躡手躡腳地走到主席臺，給徐前教授遞過去一張條子。徐前看到條子，說：「好，好。」
　　
　　中間休息的時候，楊芳把方圓叫到操場上。楊芳直言不諱：「小方，今天早晨翟局長給我打電話，告訴我要將曹冠廷調到其他學校。」方圓說：「是嗎，校長？其實雖然曹校長做了一些對不起我的事情，但我覺得沒有必要調他離開。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我相信，曹校長一定會知道，我不會與他計較他做的這些事。我的態度很堅決，就是要教好高中自己的課，帶好高考，初中的事情我不參與。前天的校務會上，不是研究決定了，繼續由曹校長分管初中嗎？」楊芳說：「翟局長的意思，我們又怎麼能改變？曹冠廷要調走了，缺一位副校長。今天翟局長讓我推薦一名人選，我現在想徵求一下你的意見。」
　　
　　方圓說：「校長，我沒有任何意見。您想推薦誰，我都堅決支持您。」楊芳笑了：「小方，你能這樣想，我很高興。不過我是快退的人，我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扶你一馬。翟局長把你調到5中來，現在，翟局長把曹冠廷調走，不都是為了你能夠更好地成長，有更好的工作氛圍嗎？」方圓說：「校長，謝謝您的信任。不過，我覺得我推薦不合適，還是您來推薦比較好。」楊芳說：「那麼我授權給你，好不好？」
　　
　　方圓只能接受，並且從內心深處來說，如果三年後真由自己在領導5中，也有必要從現在開始逐步地調整領導班子。曹冠廷的調離，絕對是一件好事。方圓說：「我來5中時間不長，不知道現在都有誰符合副校長推薦條件？」楊芳說：「阮少修、倪右盛、陳秋蘋、張岳羽、王菁蓮、黃嘉偉和楊英賢，這7個人都夠條件。」方圓說：「校長，說實話我現在只能說初步瞭解黃嘉偉和楊英賢兩位主任，其他的同志我都不是十分瞭解，也沒有太多接觸。如果我推薦，會不會不夠全面？」楊芳說：「我相信你的眼光，小方。這一次提拔的副校長，當然要能夠分管好初中教學，接替曹冠廷的職責。黃嘉偉和楊英賢一直都在教學一線，對教學業務也是比較純熟，從他們兩個人中推薦一個，也完全可以。」
　　
　　楊芳給定了調，方圓說：「那我想跟這兩位主任談談話，再向您彙報我的推薦人選，好嗎？」楊芳說：「沒問題。」
　　
　　楊芳回到階梯教室。方圓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猶豫不決。縱然是只有這兩個人，也是一種很艱難的選擇。從工作能力上講，黃嘉偉當仁不讓，絕對沒有問題，但是自己來5中，最需要通過5中的高考來證明自己，如果黃嘉偉去分管初中教學了，高考的事情交待給楊英賢，能行嗎？楊英賢從現在看，絕對服從和尊敬自己，但工作能力顯然比黃嘉偉差了一個層次。難道要推薦楊英賢？楊英賢分管初中教學，恐怕也不是很在行，不過，如果自己把中考的經驗指導指導，雖然是平級的關係，但楊英賢肯定會貫徹到底。再從全校的角度想一想，誰都看出來了，楊英賢絕對唯我馬首是瞻，如果我推薦了楊英賢，是不是會影響到其他學校的幹部，誰服從我方圓，以後就會有發展的機會。
　　
　　想到這裡，方圓已經打定了主意，推薦楊英賢，讓黃嘉偉再輔佐自己抓幾年高考，以後再來補償這個黃嘉偉。應該說，楊英賢也只勉強具備當副校長的能力，但黃嘉偉不一樣，如果現在交給他一所學校當一把手，也會當得非常出色。
　　
　　方圓給黃嘉偉打電話。黃嘉偉小聲地說：「方校長。」方圓說：「來我辦公室，現在。」黃嘉偉說：「好。」5分鐘後，黃嘉偉出現在方圓的面前。方圓說：「黃主任，請坐。」黃嘉偉坐下：「方校長，找我有事嗎？」方圓說：「有一點事，想與你商量一下。」黃嘉偉說：「方校長請講。」方圓說：「黃主任的領導工作、工作能力、工作精神，我都是非常敬佩的。」黃嘉偉說：「不敢。」方圓說：「5中的高考工作，黃主任就是頂樑柱。」黃嘉偉說：「不敢當。」方圓說：「黃主任不要謙虛了。在軍訓的時候，你抓的三個班全部進入優勝行列，我的眼睛騙不了我。今天找你來，是想跟你商量一下，現在假如有這麼一個機會，可以讓你去當一名初中副校長，同時，我又非常希望你在高中再當一、兩年教導主任，協助我把5中的高考再上新臺階，然後踏踏實實地擔任高中副校長。這兩個選擇，你要選擇哪一個？」
　　
　　黃嘉偉沒想到方圓會問他這麼一個問題，也沒有想到方圓如此開門見山。當副校長，是黃嘉偉一直以來努力的目標；但當個初中副校長，卻又並非他所情願。黃嘉偉覺得自己很難選擇。看著方圓，想到這些日子方圓的強勢以及孔子田、翟新文等大領導都過來給他月臺，黃嘉偉決定賭一把：「方校長，我願意跟著你幹。再當幾年教導主任沒有關係，我覺得，跟著方校長，能夠學到很多東西。我也願意協助方校長，把5中高考的成績再提高提高。」
　　
　　方圓笑了：「黃主任，謝謝你啊！其實我心裡也是這麼期望的。既然你能這樣想，我很高興。我要說，只要我有機會，一定會努力幫助黃主任實現心中的夙願。高中教學，未來我可就全靠你來調度。我也準備向楊校長推薦，讓你分管高三。」黃嘉偉說：「那楊主任呢？」方圓說：「既然你要跟著我一起在高考的戰場上衝鋒陷陣，那麼我就推薦楊主任為那個初中部的副校長人選。不過我要說，黃主任目光長遠，你的選擇絕對沒有錯。」黃嘉偉心裡微微有一些失落感，但也被方圓的話所鼓舞：「方校長，我願意通過抓高考進一步證明自己。」方圓說：「這是對的。你分管高三後，需要有一個人來分管高二，你推薦一個接替你的人選如何？」黃嘉偉說：「我推薦嗎？」方圓說：「當然，我相信你的眼光，你推薦的人一定能夠帶好高二的教學。」
　　
　　黃嘉偉覺得跟方圓在一起，都不能用常人的眼光來看問題。黃嘉偉說：「我個人倒是覺得，於海河能夠勝任副教導主任的職責，他教學也差不多十年了，工作經驗沒問題，而且是教語文的，文章寫得好。高中的科研工作、課題實驗與總結等工作，都需要有一個能總結能寫材料的人。有了他，方校長您也能省不少心。」方圓說：「好。以後高中教導處，就由你來負責了。曾主任也是新人，於海河更是你親自推薦的，我相信你一定能夠發揮好帶頭作用。」黃嘉偉說：「我一定努力。」方圓說：「早一年當副校長和晚一年當副校長，沒有什麼區別。有你帶高三，我更放心了。」黃嘉偉說：「謝謝方校長的信任。」方圓點點頭：「好，把於海河的簡歷中午給我準備一份，明天，你和於海河找找我，我要見見他。」黃嘉偉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