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官場] 局長成長史 作者：徐浩瀚 (連載中)

1087、不能太便宜這個文局長(1)
　　
　　
　　東州市教育局基建科科長張之華再一次向翟新文匯報了建管局副局長文雄要求將女兒重新調班到12班的事。聽完張之華的彙報，翟新文笑了：「這個文局長很有意思啊！」張之華說：「他態度倒是很客氣，表示不好意思給教育局添麻煩，但言語中透出的意思，那是必須要辦。翟局長您看這件事……」翟新文說：「他以為教育局是他家開的雜貨鋪啊，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張之華說：「可是他確實掌管著許多審批立項的權力，咱教育局新建學校、擴建學校、改建學校，在資金、審批方面，許多事情都要經過他這個分管副局長。」翟新文有些冷笑：「他官再大，還能大過分管建管局的傅全勝常委副市長嗎？他是分管，但市建管局還不是他當家嘛！」
　　
　　看到翟新文似乎有些動怒，張之華連忙說：「局長您說得對。可是，可是……」翟新文說：「說話不要吞吞吐吐，直接說。」張之華說：「俗話都說是大磨易推，小鬼難纏的。」翟新文笑了：「理兒到也是這麼一個理兒。不過，這一次也不能那麼輕易讓這姓文的達到目的。我當副局長、局長這麼多年，還沒聽說分了班，還可以再調班的，那豈不是擾亂了學校的教學秩序？幸虧現在還沒有開學，如果開學，那是絕對不能允許的，除非市領導找我，否則堅決不能答應，建管局局長也不行。之華，你去梳理一下，今年咱教育上已經開工的專案，還有哪些審批手續，需要建管局批復的，捋一捋；還有，跟進的教育配套費不到位的，也捋一捋，拿過來給我看看。即便是不能都讓這文局長給批了，至少也要把最緊要的幾個項目找他給批了。你梳理好之後，給我看一看，所有的項目都讓他給簽批了是不可能的，但至少要拿出幾個關鍵項目，讓他批一批。」張之華說：「局長您說得對，我這就去辦。」翟新文說：「先給文局長打個電話，說真地很有難度，說你辦不了，告訴他，全東州的學校，都沒有調班這種事情，沒有先例。一旦開了先例，誰都可以調班，那最好的老師教不了那麼多的學生，一般的老師班裡可能就沒有人。看看他什麼反應。要是他覺得無所謂，辦與不辦都可，那麼咱就給他辦了；要是他威脅或暗示專案審批的事情，你就說這件事已經向局長彙報過了，局長很重視，正在協調，不過很有難度。把我的辦公室電話號碼告訴文局長，讓他直接來找我。」張之華說：「明白。」
　　
　　張之華走出局長室，帶好了門。翟新文忍不住罵了一句：「什麼玩意兒，就是給你調好了班，也得讓你知道知道，要想獲得什麼，必須同時付出什麼。」又聽到敲門聲，翟新文說：「請進。」進來的是辦公室主任汪興邦。翟新文說：「興邦，什麼事？」汪興邦說：「市人大發過來一份公函，請局長過目。」
　　
　　翟新文接過公函，只見公函的封頭是紅色的「東州市人大常委會」的字樣。內容不多，只有半張紙，翟新文看完之後，心裡就覺得挺好笑。翟新文說：「知道了，公函放在我這裡吧。」汪興邦說：「好的，局長。」
　　
　　汪興邦離開了局長室，翟新文又把公函拿起來。公函上寫道：
　　
　　「市教育局：
　　
　　東州市人大副主任孔子田，定於8月21日到你局所屬東州市第五中學，為學校教師作學術報告，時間半天。
　　
　　東州市人大常委會
　　
　　2007年8月13日」
　　
　　翟新文終於忍不住啞然失笑。孔老師啊，你這個時候發這樣一個公函來，有失你的水準啊！我當然知道你的女婿去了5中，也當然會為你的女婿成長創設環境，可是你這麼急去5中，去給你的女婿「走台」，這就有一點不像是諸葛亮，倒像是周瑜了。不過，既然他要來了，那這麼面子也是要給足的，不管怎麼說，宋市長最倚重的大學同學就是你孔老師，從這一點上來說，老師在宋雲生面前說一句話，是好話，那是錦上添花；是壞話，那是吃不了兜著走啊！如果這一層關係看不明白，枉在官場混了幾十年了。
　　
　　翟新文拿起電話，給孔子田撥了過去：「老師您好啊！我是新文。」孔子田笑著問：「新文你好啊！有什麼事麼？」翟新文對於孔子田的明知故問故弄玄虛更感覺到好笑：「老師啊，聽說您要大駕光臨我們東州教育系統，我這作學生的，是一定要請示請示，請老師告訴我，我們教育局要做些什麼準備。」孔子田說：「哦，是這件事啊！什麼也不需要準備的。這一次我是被5中的校長請去給班主任作一次關於班級有效管理的報告。本來呢，我這時間排得緊緊的，還真沒有時間去。」翟新文說：「那是，我的老師麼，是東州大學裡唯一的學部委員，學術地位在東州無人能及。」孔子田笑著說：「新文，什麼時候也開始拍老師的馬屁了？」翟新文說：「這是事實啊！我這東州教育系統的負責人，對包括大學在內的老師們的學術狀況還是有一些瞭解的，雖然是有一些博導，但真正的能夠在□□掛上名號的，也是鳳毛麟角。恰恰我的恩師就是這鳳毛麟角啊！」孔子田說：「不行了，吃老本了。幸虧啊進入市人大掛了一個名，對於行政管理學的研究才有更鮮活的血液。」翟新文說：「恩師在大學裡搞學術研究的時候，是高屋建瓴；恩師現在到了黨政機關任職，這是理論聯繫實際。恩師進入政界這一年來，官評那是有口皆碑啊！學生我要向恩師學的東西學也學不盡，學也學不像。」孔子田說：「新文你已經相當優秀了，我前幾天與雲生談起來，還說你有思想、明事理，有大局觀、事業心強，是難得的人才。雲生也很認可的，說你的《東州教育發展三十條》給他的印象很深，今後做出了成績，一定會更加重用。所以你就不要妄自菲薄了。」
　　
　　翟新文心裡一陣驚喜。都說臨時抱佛腳是絕對不管用的。看來，過去以來一直對孔子田的尊重，在不經意之間就得到了回報。或許是宋市長在徵求孔子田對某些人的看法時他說了自己的幾句好話，但有的時候，一句好話都很管用啊！翟新文說：「都是老師教導有方，以後還請老師多指導多幫助。」孔子田說：「好的。」翟新文說：「不知道最近老師是否有時間，學生好像沒有聆聽老師的教誨，覺得心裡空空的。」孔子田說：「最近實在是沒有空，人大這一頭，王國棟書記讓我牽個頭，搞一搞提高人大常委會機關績效的管理創新，希望能在黨的**召開前能把這調研報告拿出來，供他參考。你也知道，王書記兼任市人大常委會的主任，對於人大的立法，對於人大依法監督政府，非常重視的。」
　　
　　厲害啊！翟新文感歎王國棟手段之毒辣。在市委常委會上，現在顯然是宋市長占了上風，真正跟著王書記的常委一個也沒有，畢竟原來是弱勢市長，當初常委就沒有一個與當市長的他同步，當了書記，也未能扭轉這種局面，讓宋市長在市委常委會上占了上風。現在，王書記這是在用人大的監督政府權，來制衡宋市長啊！而且挑選的人也是相當有講究。像王書記這樣老謀深算的人，自然知道孔子田與宋雲生是大學同學的關係，用孔子田想出的辦法來制約規範政府的運作，這是在挑撥孔子田與宋雲生的關係啊！看來，只要進了官場，即便是想一塵不染，卻真是很難，總是會陷到不同的漩渦裡，搞不好，就會成為犧牲品啊！

1087、不能太便宜這個文局長(2)
　　
　　
　　只是不知道，老師孔子田是否能夠認識到，站在兩個圈子，想兩個圈子通吃，這是很危險的。翟新文在心裡暗暗為孔子田擔憂起來。
　　
　　孔子田說：「學校那一頭也很忙。大學黨委馬軍書記、苗可遜校長對於東州大學能不能進入國家211高校序列，非常重視。新文你也知道，考察一所學校能夠達到211高校的標準，主要是看學校的研究人員的實力，看學校的科研成果，看學校的博士點。所以啊，按照新的分工，新的學年，我將分管學校的科研工作，分管學校爭創新博士點的工作。這每一項工作，都是重擔在肩，我壓力很大啊！」
　　
　　翟新文感歎：這就是一個副手的命了。按說老師這麼聰明的人，完全應該熟練地巧幹，而不是埋頭苦幹。211高校有那麼容易就評上的嗎？出科研成果，上博士點，哪一項工作都是難啃的硬骨頭啊！不過老師這麼忙，還能想到去5中走台，可見方圓在老師心目中的份量也是相當重的。這個時候，也該表表態了。
　　
　　翟新文說：「老師啊，你可要保重身體啊！工作再多，更要注意休息。馬書記、苗校長把這麼重要的工作交給老師您，這也是因為在東州大學，您的學術成果無人能比，您在學術地位在清江省也是能掛上號的。可是我不是教育廳的廳長，如果我是教育廳的廳長，我一定全力以赴幫老師把這211拿下來。」
　　
　　孔子田說：「謝謝了。有你這樣的學生，我真地很開心。新文哪，宋市長很看重你的，好好做，或許未來還能再進步。」翟新文知道「進步」的意思，就是再擔任副市長。這是自己這一生最高的奮鬥理想了。畢竟正處級的幹部也是很多的，四區五縣（市）的書記與縣長、市直屬的四十多個局委辦的黨政一把手，市委辦、市政府辦、市人大辦、市政協辦的秘書長、副秘書長，都是正處級，加起來得七八十位。要想從中脫穎而出，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從最近幾年的情況看，被提拔為副市長的，不是區縣（市）委書記，就是發改委、經委、經貿委、外經局、財政局這些經濟口的容易出政績的一把手，從教育上提拔副市長，那應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翟新文說：「謝謝恩師的培養。在什麼時候，無論新文做什麼工作，都不會忘記老師的恩情。」孔子田說：「自家人，不說兩家話。我也以你為自豪啊！」翟新文說：「這一次老師到5中去講座，我準備親自去，一是表示對老師的歡迎，二是代表教育局，感謝老師對教育的關心與支持。」孔子田笑著說：「新文，你能去最好了。要是工作忙，安排個副局長去，也不是不可以。」翟新文說：「只要是老師您來教育，那麼我是一定要去的。不知道老師這一次去5中，作什麼內容的報告？」孔子田說：「這是我最近研究的一個新課題，叫《孫子兵法與行政管理》，我也想從這部中國最有名的兵書裡找到行政管理研究的新途徑。既然是給5中的老師講，那就圍繞著班級管理和學校管理講，我定的報告題目是《孫子兵法與學校、班級管理》。」
　　
　　翟新文吃了一驚，這題目，可真夠吸引人的，這即便是自己親自聽了，恐怕也會很受啟迪的。老師的水準這是有目共睹，作報告也是風趣幽默、旁徵博引、深入淺出。翟新文的腦筋轉得很快，知道現在請孔子田講一次課、作一次報告，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既然能夠來5中作報告，何不利用這一機會，讓更多的幹部受受教育？翟新文說：「老師啊！這麼好的報告，學生我是一定要去聽聽，好好地跟老師學習學習，我也要將孫子兵法用到教育局的管理中，用到整個東州教育系統的管理中。」孔子田說：「新文你要是願意聽，我當然歡迎。」翟新文說：「老師啊！我是教育局局長，我也切實希望東州市每一個校長，教育局機關的每一個科長，都能學學如何進行有效管理，如何提高工作績效。不知道我想帶著教育局機關所有的科長以上幹部，帶著東州教育系統72所局屬學校的書記校長，還有各區縣教體局的局長來聽您的報告，可以嗎？」孔子田說：「這不太好吧，這是給5中作報告。」翟新文說：「老師啊！我現在請您來教育作一次報告不容易，您日理萬機，哪個局請您去都得挨號排好幾個月。您的報告光聽題目就知道是東州教育非常需要的，我要受教育，我的科長、校長們也要受教育啊！老師啊，您給我和我的科長、校長們作報告不是白講，這是我們難得的機會，我是一定要珍惜的。5中給的講課費，我就不過問了，他們給他們的，但是教育局還是要另外再給一份講課費的，我知道您現在的講課費已經上漲到8000元以上了，學生我也沒有太多，8000元，好不好？就當是幫學生一個忙！」
　　
　　這是光明正大的勞動收入，誰會跟錢過不去？更何況，這一次去5中作報告，確實是看在女婿的面子上，原本不想收，給4000元也是降低了標準的。既然有這麼一筆額外收入，多一些人聽，也更有利於自己的學術思想的傳播嘛！孔子田說：「新文提出的事，我從來都是很重視的。不過，這件事啊，只要5中的楊校長同意，我也同意。」翟新文大喜：「太感謝老師了。楊校長那一邊，我馬上打電話聯繫，她是同意或不同意，都要同意。我還要毛遂自薦，那一天的培訓，由我來為老師主持，好不好？」
　　
　　孔子田要的理想效果就是翟新文出席，翟新文要親自主持，那更是最佳效果了。孔子田說：「那就辛苦新文了。」
　　
　　翟新文放下電話，立刻與基建科長張之華聯繫。在這一天下午，他又接到了文雄親自打來的電話。看來，張之華上的眼藥還是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當然，或許是自己是正處，而文雄是副處，在級別上也高了一級，所以文雄的態度就是懇求。翟新文則說，非常願意幫文局長這個忙，只是在東州教育沒有這樣的先例，確實難辦。既展現了友好的態度，又表達了愛莫能助的遺憾，逼得文雄直接表態，某某某項目，教育配套費在三天內撥付；某某某專案建築工程施工的立項，今天下班前就能批復；某某某專案的工程監理，今天落實到位。即便如此，翟新文也沒有立即答應，只是說與5中的校長聯繫協調，看看能不能行。翟新文要了文雄的手機號碼，表示讓文雄等著他回電。掛了電話後，翟新文與楊芳聯繫，給文若星調整班級的事情。楊芳也是老成持重的人，也沒有立刻答應。過一會兒，楊芳就給翟新文回電話，說事情已經辦好了，8班的班主任同意放人。
　　
　　得到了這樣的承諾，翟新文對楊芳說：「等我的電話，我告訴你調班你再調班，這此之前，就讓這個叫文若星的學生老老實實呆在8班。」楊芳說：「知道了。」翟新文放下電話，批閱起其他的公文，仿佛都忘記了文雄的這件事。最終到了下午5點的時候，文雄似乎是忍受不住煎熬或是女兒的催促，給翟新文打來了電話。翟新文說：「文局長啊，我一直在做學校校長的工作，強調了服從上級、顧全大局的重要性。但確實是沒有先例，5中的校長也是與副校長和有關的班主任老師進行協調，在一分鐘前給我答覆，說可以調班，但希望教育局能夠把好關，別因為一個人調班，影響了學校的教學秩序，以後誰都要求調班，學校就亂了套了。我說下不為例。」文雄說：「太感謝了。翟局長，今天晚上有沒有空，我作東，請你吃飯。」翟新文說：「教育上能夠為文局長做一些事情，也是希望建管局與教育局能夠更加密切的合作。文局長這麼支援教育的工作，我們也會盡最大可能，力所能及地幫幫文局長嘛！至於飯，我看文局長還是不要破費了。」
　　
　　經歷了今天的事情，文雄深刻地感受到，光與張之華接觸還是遠遠不夠的，如果能與翟新文扯上關係，以後女兒在5中的事情，就會好辦的多。所以他的態度也是非常堅決：「翟局長，如果晚上您沒有其他公務安排的話，請一定賞光。我是誠心誠意地感謝翟局長，當然，張科長也是一定要作陪的。」這個時候，給文雄一個面子，也是有必要的。畢竟建管局以後還是要經常打交道的，到了這個時候，去吃人家請吃的飯，成了給人家面子。翟新文覺得這種感覺不錯。
　　
　　翟新文說：「既然文局長這麼客氣，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掛了文雄的電話，翟新文立刻給楊芳電話：「現在，你通知班主任，給文若星調班。調好後，馬上給我打電話，我還有別的事情找你。」

1088、說不定文若星到12班是歪打正著
　　
　　
　　楊芳很快就給翟新文回了電話，向翟新文匯報，已經安排調班的事宜，將文若星調整到12班去了。同時，讓正在邊防一團組織軍訓的帶隊副校長方圓，親自將這件事安排妥當。
　　
　　翟新文說：「好啊。什麼事情交給老楊，我都會很放心。不過，老楊你怎麼沒有在場呢？」楊芳說：「翟局長，這一次的軍訓，高中一年級安排在邊防一團，6天，包食宿的；初中一年級的軍訓安排在學校操場，白天來，晚上各回各家。上午在邊防一團搞了個軍訓啟動儀式，下午我就返回了5中，要組織5中這一頭初一的軍訓。」翟新文說：「老楊你很辛苦啊！」楊芳說：「被局長安排在這個崗位上，就要把各方面的工作做好，才能不辜負局長的信任。」翟新文說：「聽說下週二，市人大孔主任要到你校，對老師們進行培訓？」
　　
　　楊芳吃了一驚，嘿，這消息翟新文都知道了，難道是方圓直接告訴的？心裡禁不住對方圓又生出一些不滿來。但楊芳一時摸不透翟新文說這句話的意思，還不敢埋沒了方圓的功勞，小心翼翼地說：「這件事呢，是方圓副校長聯繫的。我發愁今年的暑假培訓怎麼搞能抓出成效，在其他同志沒有更合理建議的情況下，方圓主動提出，請東州師範大學的徐前教授，講一講新課程標準下如何更有效實施教學，又主動與他岳父聯繫，請他岳父來講課。翟局長，您也知道，孔主任是市領導，是大學領導，是專家，平常我們根本不敢想能請得到他，沒想到，孔主任痛痛快快地答應了，而且表示不收費。」翟新文說：「孔主任說不收費，我們也不能不給辛苦錢啊！孔主任是行政管理學專業委員會的學部委員，現在在外面的講課費據我瞭解已經在8000元以上了。」楊芳說：「是啊，雖然孔主任不收，但我也準備給8000元的。可是方圓不同意，最後也只好同意方圓的意見，給孔主任4000元。」翟新文說：「這兩位教授的培訓是安排在一天嗎？」楊芳說：「不是，21號是孔主任；22號是徐教授。都是上午培訓，下午討論。」翟新文說：「老楊，我建議啊，給孔主任的講課費還是按照原標準吧。」楊芳說：「好的，局長。」翟新文說：「徐教授的課，我就不去了，你們學校自己搞。我認識徐教授，水準相當高，很嚴謹的學者，在咱清江省的幾所師範大學裡，也算是數得著的。這也是方圓聯繫的嗎？」楊芳說：「是的，是方圓聯繫的。」翟新文說：「看來，方圓關鍵時刻來真能起點作用呢！」楊芳說：「是啊，來學校幾天，就成了我得力的幫手呢！」翟新文說：「該提醒的時候，老楊你還是要提醒他，該敲打的時候，也還是要敲打。青年人，有的時候鋒芒畢露，也是容易吃虧的。」
　　
　　楊芳一下子就體會到翟新文的關切之情，連忙說：「是啊，這麼優秀的年輕人，我會用心幫助他的。」翟新文說：「我是接到了市人大辦公室發過來的公函，才知道下週二孔主任到你校去作報告。我給孔主任打了電話，瞭解到這一次的主題是《孫子兵法與學校、班級管理》，老楊啊，我與你商量一下，我能不能讓教育局科長以上的同志，還有局屬各學校的校長、書記，也到你校參加這一次培訓？我呀，已經邀請孔主任好幾次了，但我的老師實在是太忙，根本請不到，我都排了幾個月的隊了，還沒有排上。老楊啊，這一次孔老師難得來教育系統一次，這優質資源可要共用啊！」
　　
　　楊芳心裡可真是有一點不情願。讓5中花錢，讓全域人受益，這到底是培訓5中老師，還是培訓全域的人？更何況，如果來這麼多的校長、科長，5中的老師們都坐到了邊上，這培訓的效果就大打折扣了。還有一點，楊芳或多或少也有些想法，如果5中自己搞，可以捧一下方圓，但我楊芳是主角；如果翟局長來了，幾位副局長都來了，我楊芳恐怕連配角都當不了！中午肯定要宴請孔主任，這主桌或許還能坐得上，但恐怕也就成了末陪了，主陪翟局長，副陪孫書記，三陪鄒局長，四陪于局長，五陪耿局長，六陪孔局長，七陪宋主席，八陪馮助理調研員，主賓是孔主任，那我一個堂堂的5中校長，竟然要當九陪！勉強坐在主桌上，還得為其他九位領導端茶倒水！
　　
　　可是小胳膊又怎麼能扭得過大腿，在翟新文的面前，楊芳是半個「不」字都說不出來的。一個強勢霸道的劉明，在翟新文的面前，煙消雲散；一個經營教育局多年的韓局長，氣得得了心臟病。而整個教育系統，大家還都擁護翟新文對劉明的處理，對於韓局長的黯然變成調研員，沒有人能說翟局長哪裡做得不好，生病了，翟局長去探望；局裡的大事，都尊重韓局長的意見，這一次暑假的人事調整，據說是韓局長提名的人安排得最好，如果說韓局長走黴運的話，那也是心臟不爭氣，那也是趙梓棟氣人的本領強，與翟局長沒有什麼關係。
　　
　　楊芳說：「既然翟局長這麼說，我肯定是舉雙手贊成了。」翟新文說：「老楊，你要理解，孔主任是市人大副主任，是東州大學副校長，是真正的副廳級幹部，所以我呢是必須要出面。拋卻我和孔主任這一層師生關係，我也要來！孔主任的學術水準，大家都清楚，所以我也想讓更多的教育上的同志受受教育。為了減少對5中培訓的影響，我有幾點提前強調一下，第一，你們5中的老師還是要坐在階梯教室的中央，只把第一排中間的位置讓出來即可，讓教育局的幾個副職領導坐一坐，各學校的校長，機關的科長們，坐到後面去，坐到邊上去。」楊芳心裡一喜，嘴上卻說：「翟局長，這怎麼可以？不如讓5中的老師們坐在後面和邊上吧。」翟新文說：「就這麼定了。科長、校長們要是認真聽，坐得遠也一定能夠受教育。主持呢，還是由楊校長你來主持，我和你，和孔主任三個人坐主席臺上，我簡單講幾句，對與會的科長、校長們提提要求。你該怎麼主持就怎麼主持，好不好？」楊芳的顧慮去了大半：「好的，聽翟局長安排。」翟新文說：「還有，中午你可能要宴請孔主任對不對？」楊芳說：「是的。」翟新文說：「教育局的同志，各學校校長、書記，都不參加了。我要代表教育局，晚上宴請孔主任，中午的活動，你們自己搞。」楊芳的顧慮頓時煙消雲散：「翟局長，您中午要不留下來？」翟新文說：「能借5中培訓這樣難得的機會學習學習，已經很好了，老楊你就不要客氣了。」
　　
　　掛了電話，楊芳還沒有想明白，為什麼翟新文把她的顧慮都給考慮了進去。這簡直是神人哪！連我心裡怎麼想都知道！楊芳有些不可思議地搖了搖腦袋，深深地感受到「上意難測」，還真是一句至理名言。看看時間，已經下午五點多了，楊芳牽掛邊防一團的軍訓事宜，連忙給方圓打去電話：「方圓，今天軍訓的情況怎麼樣？」方圓說：「情況不錯，快要開飯了，我看了看飯菜品質，也是相當不錯。今天主要是參觀，再就是整理內務。下午我去了幾個班級看了看，學生們整理內務的水準有顯著提高，被子也能整理成了豆腐塊兒了。」楊芳說：「這就好。方圓哪，你在那裡帶隊，辛苦了。明天上午，學校初一的軍訓儀式結束，我和那校長他們幾個，下午就去你那裡，看看大家。」方圓說：「好，歡迎校長來指導工作。」楊芳說：「還有什麼異常情況嗎？」方圓說：「大的異常沒有，但是小的異常也是有的。」楊芳的心立刻被揪了起來：「小的異常？有什麼異常？」方圓說：「這異常呢就是有一些家長，開著車來到了邊防一團，當然，被擋在了團部的大門外。他們來這裡，不是看孩子軍訓，而是要接孩子回家，表示不放心讓孩子晚上在這裡住宿。」楊芳心裡一緊：「你是怎麼處理的？」方圓說：「我與黃主任、楊主任、曾主任，還是團委陳書記商量了一下，決定讓孩子見見家長，讓孩子做家長的工作。最後的，還請家長參觀了學生住宿的地方，看看孩子整理內務的進步。絕大多數家長都是通情達理的，個別家長還是要帶孩子走，我的觀點就是讓孩子做家長的工作，直到做通為止。到目前，所有的家長都離開了軍營。當然，還是有些家長不放心，給孩子鋪上了從家裡帶的床單，套上了從家裡帶的被套或者乾脆是從家裡帶的蠶絲被或毛巾被什麼的。我的態度是：晚上睡的時候，可以用，但白天整理，還是要用軍被，家長也接受。」
　　
　　楊芳長長地籲了一口氣。看來，方圓做事既堅持了原則，也處理靈活得當。這如果是與家長吵了起來，搞不好還能上報紙，不過不是好的消息，而是負面報導。楊芳說：「我現在還有一個很大的擔心，就是學生的安全問題。」方圓說：「校長，您說得太對了。我也是不放心啊！經過商量，這幾天晚上的安全問題，準備這樣做，我整晚值班，從明天起白天睡覺；今天前半夜黃主任和陳書記值班，後半夜是楊主任和曾主任值班。同時，從非主任教師隊伍中安排了8名教師，協調三位主任一位書記，各盯半場。我也向班主任們強調了安全的重要性，請各班主任和隨班的另一位老師各負其責。因為楊校長和邱校長在安排的時候，基本上是考慮到一個男老師配一個女老師，所以絕大多數班級都是男生女生宿舍都有老師在監護。我也公佈了我和三位主任和團委陳書記手機號碼，晚間12小時全面開通。希望我們精細的工作，能夠讓安全工作萬無一失。」
　　
　　楊芳真是太滿意了。真沒想到，方圓這麼年輕，考慮問題這麼周到。楊芳說：「嗯，現在啊，我的一顆心已經基本上放到肚子裡了。方圓，那就辛苦你了。」方圓說：「這是我應該做的。既然分管，就要把分管的責任擔起來。」楊芳說：「好啊，翟局長說得一點也不錯。」
　　
　　方圓很想問翟局長說了什麼，但到底沒有問出口。
　　
　　楊芳說：「還有，那個文若星調班的事情怎麼樣了？」方圓說：「已經按照楊校長的意思，把文若星調整到12班了。8班的陳老師很痛快，立刻答應；12班的周老師，還不是特別清楚為什麼要調整學生，問了一些問題，我都不好回答，只能含糊其辭。不過，文若星還是到12班了。唉！楊校長，為什麼要讓文若星調到12班呢？調整班級的事情，在東州教育上沒有先例的。校長您還記得68中的那個越進嗎？他調班，不也是先轉到別的中學，再從別的中學轉回來後，安排到我教的班嗎？也沒有直接調班啊！」楊芳歎了一口氣：「本來我也是不同意的。但是局領導的態度很堅決啊！」方圓說：「楊校長，說句您不願意聽的話，這件事啊您沒頂住，就怕以後麻煩不斷啊！如果有更多的學生要求調班，怎麼辦？」楊芳說：「誰說不是呢！」方圓說：「我建議您將此事向翟局長彙報彙報，請翟局長定奪。」楊芳苦笑，卻不敢把翟新文賣出來：「謝謝，我知道了。」方圓說：「幸虧我不是12班的班主任。」楊芳問：「怎麼了？」方圓說：「誰遇到這麼一個霸道的家長，誰遇到這麼一個聽不進道理，聽不進勸的學生，都會頭疼的。」
　　
　　楊芳對文若星這個學生的印象更深了。方圓是過去的班主任都這麼評價，上天保佑，這個孩子不要在5中惹出什麼事端！重要的是，文若星三年後畢業，自己也該退二線了。如果文若星在5中鬧出什麼事來，什麼樣的結果都要由我楊芳承擔啊！周玉潔剛剛成為老師，經驗還很不足，如何能管得了這樣的學生？更何況，她是市政府周秘書長的女兒——楊芳的眼睛一亮，哈哈，這個文若星，調到12班，說不定還真是一件陰差陽錯因禍得福的事情，張玉紅管不了文若星，但周玉潔不一定管不了啊！就是這位文若星的家長比較挑理兒，還敢挑周玉潔的理兒嗎？這或許是歪打正著的一件好事呢！楊芳說：「方圓，你放心吧。我相信周玉潔老師一定能夠管好文若星的，而且文若星的家長再厲害，也不敢找周玉潔老師半點麻煩的。」
　　
　　方圓對周玉潔的身份更加懷疑起來：周玉潔到底是誰的女兒？為什麼文若星的父親不敢找麻煩？

1089、方圓被文若星逼上梁山
　　
　　
　　掛斷楊芳打來的電話，方圓忍不住輕輕地歎了口氣。想起在與張玉紅、周玉潔交接文若星的見面會上，張玉紅是非常痛快地答應換班的事情，周玉潔雖然是接受了，卻是一臉懷疑的神情。方圓只是說：「這是楊校長的安排，下不為例，以後不再有這樣的事情。」方圓讓張玉紅去叫文若星，周玉潔還是忍不住問道：「方校長，這個文若星是不是一個很不好的學生，張老師不要，才給我的？」
　　
　　方圓看了看坐在旁邊的黃嘉偉、楊英賢、曾佩璿、陳秋萍，說：「文若星學習上應該是不錯的，今年中考成績在68中學排名第一。至於為什麼她要調到12班，楊校長沒有說，楊校長只告訴我，這是一位局領導的意思。」周玉潔說：「這麼好的學生，張老師怎麼捨得放給我？」
　　
　　方圓感歎，這周玉潔，雖然沒有教學和當班主任的經驗，但一樣不妨礙冰雪聰明啊！只是有些事情，方圓無法講得更明白，雖然方圓心裡跟明鏡一樣。文若星為什麼要調整班，不就是因為我方圓教12班嗎？這個小丫頭，對於我方圓的情感，到底是朦朧的初戀，還是已經變性為瘋狂執著的那種愛，方圓自己也搞不清楚。方圓說：「這我就不清楚了。楊校長打電話過來，就是這麼安排的，我們執行就是。」周玉潔忽閃著晶亮的大眼睛，忽然笑著說：「方校長，不會是這個文若星因為你教12班，就要求調到12班的吧？」
　　
　　方圓頓時鬧了個大紅臉。楊英賢說：「周老師，你這是怎麼說話？方校長是咱的領導，咱怎能這樣開方校長的玩笑？」方圓的臉一陣陣發燒：難道，周玉潔看出一些什麼苗頭嗎？周玉潔說：「方校長，你的臉好紅啊！」
　　
　　三位教導主任加團委書記，都看到了方圓的紅臉。方圓確實感覺有些尷尬。這女孩子，自然都是有第六感官的，但這周玉潔在這樣的場合說這樣的話，是什麼意思呢？方圓擠出一點笑容：「周老師，文若星要求調到12班，當然有可能是我也教12班的因素。畢竟我在68中教過學，文若星也是我的學生，找一個熟悉的老師教她，也很正常。我選擇教12班，也是因為12班的學生，有30多名來自68中學，而且所有的學生我都給他們上過語文課。」周玉潔瞪大了眼睛：「你們68中初三幾個班？」方圓說：「10個班。」周玉潔說：「你教10個班的語文？」方圓說：「那倒沒有。不過，我在參加清江省語文教學比賽的時候，這10個班都是我試講的練兵場。」周玉潔說：「原來如此。看來你在全國、全省拿一等獎，也是吃了不少苦的。」方圓點點頭：「要想有收穫，總是要付出辛勤的汗水。」楊英賢說：「方校長說得太深刻了，這句話將成為我今後工作的座右銘。」黃嘉偉真有些不齒楊英賢的馬屁，雖然他也覺得方圓的話是很有道理的。
　　
　　從尷尬中擺脫出來，方圓恢復了平靜。這個時候，張玉紅帶著文若星來了。方圓繃起臉，嚴肅的神情，倒也有幾分校領導的威嚴：「文若星，來，認識一下你的新班主任，12班周老師。」文若星看看周玉潔，又看看方圓，忽然哧哧地笑了起來：「方老師，這麼說，你同意我調到12班了？」
　　
　　這句話很有殺傷力啊。方圓心裡暗暗叫苦，這個鬼丫頭，你不知道這句話有多曖昧嗎？方圓覺得幾個同事的目光又開始聚焦了，這天本來就很熱，現在更熱了。方圓說：「我只是向你傳達一下楊校長的指示，經研究決定，同意你到12班學習，下不為例。」文若星說：「什麼叫下不為例？」方圓說：「就是調整這一次，不會再有第二次。因為在你之前，從來沒有這樣的情況出現，你是第一例。」文若星說：「現在你教12班，我當然要到12班；但我不敢保證下不為例，如果你教別的班，我還是要求調到別的班。你不同意沒關係，我會讓我爸爸找你們教育局局長，教育局局長同意了，我想我還是會調整班級的。」
　　
　　連傻子都聽明白了，這文若星對方圓的感情不一般啊！方圓真想把文若星的脖子掐住，狠狠地掐住，再給她兩個耳光。這個文若星，說話越來越沒有分寸了，難道是故意地當著幾位主任說這樣的話嗎？方圓面沉似水，內心惱怒。方圓知道，今天晚上，有關他與文若星的緋聞很有可能會傳得滿世界都知道，這樣的事情，雖然是只有眼前六位老師知道，但無法強調紀律，越是強調，越證明自己的心裡有鬼，但不強調，難保有人不會說出去？初來5中，就發生了緋聞，這簡直就是對自己威信的巨大損傷，如何迅速地消除這不利影響，讓眼前的6個人相信，自己與文若星之間就是清清白白的師生關係呢？方圓的心一點一點地焦灼起來……

1090、少女的心誰能琢磨透？
　　　　
　　　　
　　　　許多人都好面子，在眾人面前丟面子是莫大的恥辱；許多人愛算計，算計利害得失才是許多人做或不做某件事的出發點與落腳點。文若星的話，讓方圓感到惱怒，心裡此刻再也沒有半點喜歡她的意思，連以往師生之間教師對學習成績優異學生的那種欣賞也蕩然無存。方圓覺得自己的怒火在上升，這個臭丫頭的胡言亂語，將給我方圓帶來多大的負面影響啊！再不收拾她，這未來的三年，又怎能平平穩穩地度過？要知道，未來三年，正是我方圓事業發展的關鍵時期。相信有許多人都在等著看我的笑話，相信也有許多人在期盼著我創造奇跡，我是讓前者失望，還是讓後者失望，這是一目了然的。
　　　　
　　　　方圓正要發作，卻見文若星撲哧一聲又笑了：「各位老師都覺得很奇怪嗎？方老師是68中最好的語文老師，如果不是最好的，又怎麼能在全省和全國的比賽中拿第一名呢？你們不知道，當時方老師在准備課的時候，用全年級的學生試講，試講之後，全年級有多少學生想讓方老師教語文。我清清楚楚地記得，有一個叫越進的（5）班的學生，沒有辦法直接調到方老師教的班，他的爸爸就把越進轉出了68中，過了一個月，又轉回68中，這一回可以光明正大地轉到方老師教的班了。原來我不知道方老師調到5中，現在我知道了，我當然要調到方老師教的班，因為方老師是我長這麼大以來我認為教語文教得最好的老師，方老師教哪個班，我是一定要調整到哪個班的。當然囉，我不用像越進那樣曲線救國，我可以讓我爸爸直接找教育局長，讓教育局長給我調班。嘻嘻，各位老師，如果你們是我，是不是也要想方設法給調整到方老師的班呢？」
　　　　
　　　　方圓突然有一種心到了嗓子眼兒又返回心原來的位置的感覺。這可真是虛驚出一身的冷汗啊！幾分鐘前還是有些曖昧的話語，經過文若星這麼一番解釋，頓時又覺得眼前這個小女孩天真爛漫，單純得就像是幼稚園的小孩子一樣，方圓哭笑不得。
　　　　
　　　　文若星說：「周老師，你要是我，會不會也選擇調整到12班呢？」周玉潔說：「如果我不瞭解誰的水準高誰的水準低，我肯定會留在所分的班；如果我事先知道方老師是全校最好的老師，那我也肯定會想辦法調到方老師的班。」文若星說：「周老師，你可真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好班主任啊！你既像我的班主任，更像我的大姐姐。」周玉潔笑著說：「文若星，你爸爸是做什麼工作的？有這麼大的本領，可以給調班？」文若星狡黠地說：「我爸就是我爸。周老師，等我私下裡再告訴你，好嗎？」周玉潔說：「好啊！我是很想見見你的爸爸，看看你爸爸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本事喲！」文若星說：「沒什麼，這不過是爸爸對女兒的愛罷了。要是別人找他，恐怕他是不會幹的。其實我也知道調班很難，要不我同學越進不會先離開68中到別的中學呆一個月再轉回68中方老師的班。」
　　　　
　　　　這個時候的方圓，心情早就調整得心平氣和了。方圓可不希望文若星這個經常冒出神仙之語的小丫頭在這裡多說些什麼，萬一哪一句話再說漏嘴，還不知道會惹出多少麻煩。還好，這一回算是她自己圓回來了。幸虧沉得住氣，不然還真麻煩了。以後與文若星相處可要小心點，估計啊會有許多人在關注我方圓與文若星相處的每一個時間點。這一回固然自己與文若星的緋聞恐怕不會傳得那麼響，畢竟三個教導主任主導的高中部，應該總體上風氣是平穩的，而曹冠廷又不管高中部。但確實會產生很多關注這個調班的文若星了。為了家庭，為了兒子，為了前途，我絕對不能與文若星之間有一點點事情發生！
　　　　
　　　　此刻方圓的心堅硬得像鋼鐵一樣，原本對於與文若星之間或有或無的那種感覺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希冀或者說喜歡，現在是半點也不喜歡了。師生戀，這簡直是在玩火，是在拿命運前途開玩笑，絕對不能玩兒！方圓終於語氣平靜地開口說話：「謝謝文若星同學對我的充分肯定。到高中在任教，我還是一個新手，比起其他老師，我的高中教學經驗基本沒有，教得不好，文若星同學可不要後悔啊！」文若星說：「不會的，我對你有信心，你就是最棒的。」方圓說：「好了，周老師你帶文若星回（12）班的宿舍吧，與同學們見一見，絕大多數都是認識的，都是原來68中的同年級同學。張老師請留一下。」
　　　　
　　　　周玉潔說：「文若星，走吧。領導們還要研究事情。」文若星顯然有些失望，她還真想與方圓多說說話。文若星說：「好吧，各位老師再見。」走出了房間，文若星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跟在周玉潔的身邊，默然無語。文若星看到了方圓那噴著怒火的眼神，也第一次從心裡害怕了方圓，怕方圓發火，怕失去方圓，怕方圓以後再也不理睬她，怕因為自己的調皮或胡言亂語讓方圓只會更遠地離開她。後面的自圓其說，實際上正是內心恐懼的直接反應，文若星其實真地很想讓別人知道她與方圓之間的關係不一般，但同樣也明白在中小學師生之間從法律上、從道德上都不允許有超越師生關係的情感因素。但文若星管不住自己，她是真地喜歡方圓，喜歡方圓的自信，喜歡方圓的才氣，喜歡方圓的成熟，喜歡方圓的聲音，喜歡方圓的一切。在她所接觸的世界裡，方圓簡直就是一個完美的人，就是她心目中最合格最優秀的白馬王子。文若星在心裡已經打定主意，未來大學畢業，要嫁就嫁方圓，雖然他已經有了家庭，但這個社會，二婚、三婚也很正常，那個時候的方圓，應該更加成熟了，事業上也肯定會有更大的發展，說不定都是教育局的局長了。不管用什麼樣的方法，一定要讓方圓娶了我，連一個28歲的碩士可以嫁給82歲的諾貝爾獎獲得者那位著名的華人教授，自己到時候20多歲的時候，方大圓才不過30剛剛出頭啊！因為有了這樣的想法，所以文若星也更加害怕方圓不喜歡她。說了自圓其說的話，看到方圓的眼神轉向平和，文若星的心裡暗暗地吐了一口氣。雖然很快就被方圓「趕」出了房間，但文若星知道，至少方圓現在是消了氣。以後啊，看來要特別注意了，在公開場合還真不能表現與方大圓的親密關係，因為看來他是極其反對這樣做的。哼，如果他私下裡對我好一點，我可以在公開場合保持距離；如果他私下裡對我不好，哼，我就……文若星忍不住上齒輕輕地咬住了下嘴唇。
　　　　
　　　　周玉潔說：「文若星，你怎麼這麼沉默？剛才還伶牙俐齒的，轉眼間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文若星抬起眼：「周老師，你可真年輕漂亮啊！」周玉潔說：「是嗎？我怎麼沒感覺自己漂亮呢？」文若星說：「女人的漂亮有兩種，一種是只有外表的漂亮，這樣的漂亮不持久，隨著年齡老去，漂亮也就沒有了。還有一種漂亮是有內涵的漂亮，這樣的漂亮隨著內涵的積累，越來越漂亮。周老師，我覺得你就是這種有內涵的漂亮，越看越耐看的那種漂亮。」周玉潔笑著說：「這都是誰教給你的？」文若星說：「這個時代，網路、電視、媒體，都這麼發達，大人看的，我們也一樣能看；人大知道的，我們也一樣知道。再說，我都16歲了，也有自己的世界觀和審美觀了。」周玉潔說：「你跟我說實話，你為什麼要調整到（12）班呢？」文若星歎了一口氣，說：「周老師，如果那個張老師像你這樣善解人意，或許我就不會調班了。你不知道，那個張老師有多麼的厲害，訓起人的時候，就像個母老虎一樣。我擔心我脆弱的心靈禁不住母老虎的摧殘，花骨朵還沒有盛開，就已經夭折了。」周玉潔啞然失笑：「你這文若星，有這麼形容張老師的嗎？」文若星說：「周老師，如果你當張老師幾天學生，我想你也會像我一樣有切膚之痛的，你肯定也會想方設法逃離苦海，去追求更美好的生活。」周玉潔簡直懷疑，眼前這個學生還是一個16歲的少女嗎？這簡直就是一個人精啊！想套一套文若星與方圓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一句也沒套著，反而被文若星恭維了一番，被文若星把張玉紅貶低一通。周玉潔想起了大學老師在臨畢業的時候說的話：要想管好學生，管好班級，就需要與學生鬥智鬥勇。現在看來，新學期還沒有開始，這鬥智鬥勇就已經開始了。周玉潔有些暗暗發愁起來：一個文若星就如此難以管理，如果班級裡還有更多的像文若星這樣的學生，那我能走好教師第一步嗎？周玉潔忽然有了一種退縮感：或許選擇當教師，只是當初自己心裡的美好夢想，認為那是太陽底下最光輝的事業，但現實並非如此吧。其實爸爸已經說過，教一輪高中，三年；三年之後，他就會想辦法把她調到教育局去。自己卻還嘲笑爸爸，這麼瞧不起當教師啊！爸爸卻說：「如果你有信心當一名教育家，那就應該呆在一線，但是要吃很多很多的苦，才能成為魏書生，才能成為李希貴；如果你想一輩子就當個教師，你無私奉獻，國家也會讓吃飽飯有錢花，但永遠默默無聞。爸爸的影響力只能持續不到10年了，在爸爸影響力還在的時候，不為你鋪好路搭好橋，爸爸也擔心你未來的幸福啊！」現在回想回想爸爸說的話，還是很有一番道理的。
　　　　
　　　　周玉潔也沉默了。文若星也沉默了。兩個沉默的少女默默地走向（12）班的宿舍。都說女兒心，海底針。周玉潔也心事重重起來。想到了班裡的近60名學生，周玉潔真擔心自己管不了，自己在22歲，這些16、7歲的大孩子，如果個個像文若星，那還真麻煩了。這幾天的工作還算是比較輕鬆，那是聽了方圓的建議，讓葛峰代理班長。葛峰這學生，還真是有領導能力，班級裡30多來自68中的學生，顯然都以葛峰馬首是瞻，剩下的其他20多人或許有些想法，但這30多68中的學生心很齊，整個班級倒是比較省心。現在看來，這僅僅是一個開始，只是不知道未來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平穩團結。

1091、我不想你瘋狂，也不想我瘋狂
　　
　　
　　房間裡留下了張玉紅。方圓說：「張老師，希望這一次文若星的調班，沒有給你的工作帶來不便。」張玉紅看看這個比自己年輕許多的副校長，說：「沒什麼，我巴不得她離開我的班。方校長你看看她那個沒大沒小、沒尊沒卑的樣子，誰當班主任都不會喜歡她。」方圓說：「這就好。楊校長還擔心你有顧慮，讓我跟你好好交流交流。有些事情，不是你和我所能決定的，同樣也不是楊校長所能決定的。文若星剛才說得很清楚了，她的爸爸找了教育局的領導，學校裡也沒有辦法。張老師，其實文若星這個學生，在68中學還是相當優秀的，她是初三（4）班的團支書，也是學校學生會的副主席，學習出色，管理能力也不錯，倒是一個相當不錯的班幹部。雖然我不是她的班主任，但教過她三年，對她還是有一些瞭解。她有一些很鮮明的缺點，比如說：喜歡出風頭，喜歡在學生中當第一，有的時候也容易嫉妒別人。這些缺點，如果能夠引導的好，就能夠激發她的上進心，使她成為一名很上進的學生。事實上，在過去的三年，我和文若星的班主任數學老師，就是用這樣的方法引導她的進步。這一次中考，她的成績在68中排在第一，據我從教研室瞭解到的情況，她的成績排在全市前10名之內。這個成績在5中所有的高一學生中，也肯定是進入前10名了，全市前10名，就是5中的前10名。」
　　
　　聽方圓娓娓道來，張玉紅有些疑惑：「這麼說，文若星在我班，也肯定是班級前三名了？」楊英賢說：「全市前10名，假如都到5中了，12個班，一個班也平均分不到一個。張老師放了文若星，確實有些可惜。」張玉紅說：「說這些又有什麼用？楊校長和方校長都說要調了，我又怎麼能不答應？更何況，這個文若星那股子傲氣，不把人放在眼裡的樣子，誰能受得了？方校長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一點後悔，但走了就走了吧。說實話，像文若星這樣爸爸當大官的孩子，也不好管理。」方圓說：「張老師能夠看得開，我就放心了。張老師我也不留你了。我還要與四位主任商量一下晚上的工作。」張玉紅說：「好。各位領導再見。」
　　
　　房間裡只剩下方圓、黃嘉偉、楊英賢、曾佩璿、陳秋蘋5個人。方圓說：「咱5個人就是在邊防一團負責的5個人了。今天晚上，我們就要並肩戰鬥了。」楊英賢說：「怎麼，我們5個在一起打牌嗎？」方圓說：「楊主任啊，你認為我們還有可能打牌嗎？」幾個人把目光都集中到了方圓的臉上。方圓說：「600多學生，要是哪一個學生出一點事，誰能擔得起這個責任？」
　　
　　幾個人的心情一下子沉重了下來。方圓說：「按說這裡是部隊，應該是絕對安全；但越是安全的地方，越容易有我們發現不了的安全隱患。」黃嘉偉說：「是啊，今天我注意了一下閱兵式，幾乎沒有女兵啊！」
　　
　　這句話說得很含蓄，但大家都聽明白了黃嘉偉的意思。方圓說：「所以，確保所有的女學生、女老師的安全，應當成為我們未來幾天最重要的責任！特別是晚上。雖然說黃團長已經安排了流動哨兵和各宿舍門口的警衛，但我們幾個作為學校的幹部，更應該把這件事擺在政治的高度來看待。一個學生出了問題，特別是一個女學生出了問題，我們可真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曾佩璿畢竟是剛剛當上教導處副主任的女同志，經方圓這麼一說，頓時心裡就有些慌亂：「怎麼辦，方校長？我又是分管高一的，這要是出了事，我豈不成了替罪羊。」方圓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所以我們5個人必須統一思想，寧可做到百分之百的準備，也不能有百分之一的僥倖。」黃嘉偉說：「方校長說得對。我們準備得越充分，就越不可能發生危險和問題。方校長，請你安排工作吧。」方圓說：「你們的意見呢？」楊英賢說：「我絕對貫徹方校長的指示，做好方校長交辦的工作。」曾佩璿說：「我聽方校長的。」
　　
　　陳秋蘋看看這三位主任，內心充滿了狐疑：這個方圓如此年輕，這三個主任怎麼就跟小綿羊似的聽話？看黃嘉偉鬍子都一大把了，也都規規矩矩地，難道這方圓還真有過人之處？其他三個人都表示聽方圓指揮，陳秋蘋雖然內心並不很服氣，但也只好說：「方校長怎麼說，我們怎麼做。」
　　
　　方圓笑了，說：「好。誰讓我們是幹部呢！幹部幹部，領先一步。我們就多幹點，多辛苦辛苦吧。」楊英賢說：「我不怕辛苦，只要領導信任，多辛苦我也樂意。」方圓說：「那我就說一下我的想法。有不妥的地方，大家提出來，我們再討論，好不好？」完全是協調的口氣。
　　
　　陳秋蘋說：「方校長說說看。」方圓說：「黃主任、楊主任、曾主任、陳書記四位自由搭配，要求一男配一女，一組重點值守前半夜，另一組重點值守後半夜。我呢，整晚都會和大家在一起。在值守的時候，我們重點值守女生的幾個宿舍樓。同時，從非班主任的年輕老師裡，再找15位元，這個全部要求是男老師，請你們商量商量，確定一下，要求是思想作風正派、師德修養好的同志。我剛來5中，對大家也不是瞭解得很深，也就請三位主任和陳書記共商吧。」
　　
　　楊英賢第一個發言：「對於再找幾位老師加入到值勤，我完全贊同；對於晚上加強警戒，我也完全贊同。只是我不能同意方校長整晚值班，這樣你會累壞的。」方圓說：「謝謝楊主任的關心。晚上最容易出危險，我是這裡的第一責任人。曾主任雖然分管高一，但不必擔心承擔什麼責任的問題。這裡出了問題，只要你們四位都各負其責了，所有的責任由我來承擔，不會牽連各位的。」陳秋蘋忽然感覺到，方圓其實真地挺有男人味的，男子漢大丈夫，就是要敢作敢當。看看人家說的，這不就是男人的一種擔當嗎？楊英賢是個馬屁精，還真不像個男人。陳秋蘋說：「方校長確實很辛苦，畢竟不是一天。既然方校長決定晚上要值勤，我想大家也是勸不動的。我提議，方校長晚上值勤，白天可以在宿舍裡休息，這樣好不好？」黃嘉偉說：「我同意小陳的意見。人不可能24小時不睡覺。既然方校長決定晚上陪我們一起值勤，這也讓我們看到了方校長的工作責任心，我們工作起來也會感覺到有力量。其實如果方校長去休息，我們也能理解。」
　　
　　方圓說：「謝謝大家。既然大家沒什麼意見，我看就這麼決定了。我整晚值班，白天休息一會兒。你們四位元，怎麼組合啊？」陳秋蘋說：「那我與黃主任一組吧。」陳秋蘋搶著說出來，是實在不願意看到楊英賢那諂媚的嘴臉，如果和楊英賢一組，她的心裡會噁心死的。
　　
　　黃嘉偉說：「好的，我與陳書記一組。」楊英賢說：「好，我與小曾一組。方校長，我們兩組誰前半夜，誰後半夜？」方圓說：「大家商量一下吧。反正今天晚上是前半夜的，明天晚上就是後半夜；今天晚上是後半夜的，明天晚上是前半夜。這幾天大家都辛苦辛苦，多巡邏巡邏，確保每一個學生，特別是每一個女學生，第一個老師，特別是每一個女老師，都平安無事。我的手機24小時開通，有什麼事大家隨時可以打我手機。」黃嘉偉說：「楊主任，今天晚上我們前半夜好不好？」楊英賢說：「小曾沒意見，我更沒問題。」曾佩璿說：「好的，黃主任。」
　　
　　方圓說：「還要找15個老師，一晚上安排3個，整晚值班，白天休息。5個晚上，正好15人。這個你們研究著定吧。」楊英賢說：「好的，請方校長放心吧。」方圓說：「晚上9點前，一般不會有什麼事，大家可以利用這個時間，打個盹。部隊的熄燈號一響，請各位都瞪起眼珠來，好不好？」楊英賢說：「好。」聲音搶在了其他幾個人前面。
　　
　　方圓說：「你們去吃飯吧，我再向楊校長彙報彙報工作。」
　　
　　四個人離開了房間。方圓靜靜地坐在那裡。該跟楊芳說的，再考慮考慮。當然還要等楊芳的電話。重要的是，一整天沒有跟老婆聯繫了，不知道她現在還好嗎？也不知道小寶寶今天踢了她幾下，這小傢伙，想起來就覺得那麼活潑可愛，真不知道該怎樣去愛他！等這小傢伙出生後，應該更愛他了吧。方圓的心裡湧上了許多的希冀，許多的甜蜜。拿起手機，輸入那熟悉的號碼，方圓決定要給妻子打個電話，一是報個平安，二是要關心關心妻子，問候問候岳父岳母，與還在妻子腹中的兒子互動交流一下。這個時候，方圓覺得真是想家想孔雙華了。
　　
　　電話還沒有撥出去的時候，手機短信的聲音提示方圓，來新短信了。方圓打開，是文若星發來的短信：「如果不讓我調班，我會因為你瘋狂；如果都知因為我為你調班，你會因為我瘋狂。我不想你瘋狂，也不想我瘋狂，我調班了，但我會做一個乖女郎。愛在囗中央」
　　
　　方圓的心悸動了一下，手也顫抖了一下。國字框，國字框！文若星啊文若星，到底是誰瘋狂，到底誰會瘋狂？

1092、方圓失信了
　　
　　
　　沒有纏綿的情話，沒有浪漫的情調，但這一次長長的電話煲足足煲了一個多小時。妻子孔雙華一次次地不讓方圓掛斷手機，就是希望能與方圓多說說話。倒也不愁話題，除了互相關心之外，圍繞著再過不到一個月就要出生的兒子，兩個人談了很多很多。方圓也越來越深刻地體會到了孔雙華骨子裡自然而然流淌出來的母性的溫柔，在這個時候，她是多麼地像她的母親孔淑芳啊！如果妻子一直都是這樣的溫柔體貼，或許自己在外面還真不會發生那麼多對不起妻子、對不起家庭、對不起兒子的事情來。
　　
　　當方圓趕到了食堂去吃飯的時候，已經晚了。學生們已經進餐完畢，現在進餐的是列隊的士兵了。看到士兵們在班長或排長的帶領下，列著整齊的隊伍走進食堂，方圓感受到了部隊的嚴明紀律或特別作風。遠遠地，方圓看到了黃潤站在餐廳的門口，方圓打了退堂鼓，算了，今天晚上不吃飯了，到軍人服務社買兩包速食麵，沖著吃吃就算了。方圓要折返，卻聽到有人在喊他：「方校長！」回過頭，看到黃潤正在向他走過來。方圓連忙迎上去：「黃團長，您好。」黃潤有力的大手就伸了過來：「方校長，是不是忙工作，還沒吃飯？」方圓說：「過來晚了一點，看到解放軍指戰員開始吃飯了，我就不想打擾了，回宿舍對付對付兩口，就得。」黃潤說：「那怎麼能行？我正好有事情要與方校長商量，是關於學生的安全問題。」這正是方圓關心的問題，方圓倒沒有拒絕的理由了。方圓說：「好的，黃團長，正好也有些想法向跟您彙報彙報。」黃潤哈哈大笑：「好說，好說。」
　　
　　黃潤帶著方圓來到了士兵餐廳旁邊的一個小餐廳。黃潤剛剛進來，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團長好」的聲音此起彼伏。方圓放眼望去，呵，雖然只有七、八個人，但全是少尉以上的軍官。看來，這是軍官餐廳了。黃潤說：「大家都坐下吧，繼續吃飯。」接著，帶著方圓又進入了一個更小的餐廳，結構與剛才的小餐廳相似，但顯然，這個小餐廳是專門為更高級領導準備的。方圓看到了政委和平、副團長穆秋軍、副政委蕭山、參謀長尹忠誠都在，一人一桌，桌上的飯菜顯然是更精緻的小炒了。
　　
　　立刻有一個少尉走了過來：「團長，您想吃點什麼？」黃潤說：「最拿手的，炒6個菜，一個湯，一個煲，拿兩瓶好酒。」少尉說：「團長您想喝白酒還是紅酒還是啤酒？」黃潤說：「就來點白酒吧。」少尉說：「您想喝哪一種？」黃潤說：「最好的酒是什麼？」少尉說：「五星金六福，跟五糧液差不多的味道。」黃潤說：「今天晚上就喝這個了。」少尉打了個立正，說：「是。」
　　
　　和平已經走了過來，與方圓握手。穆秋軍、蕭山、尹忠誠也都走了過來。黃潤說：「都沒事吧？你們的飯也不要吃了，都過來陪陪方校長吧。說起來，方校長也是大家的老朋友了，去年68中搞培訓的時候，我們大家就認識了嘛！」和平說：「好，要的，要的。」穆秋軍說：「把這些都端下去吧。」過來兩個士兵，說：「是，穆副團長。」
　　
　　在小餐廳的盡頭，竟然還有一個包間！這還沒吃多少呢，多好的飯菜啊，說端下去就端下去了。黃潤笑著說：「好，就讓我們這些東州5中的現任家長和准家長，好好地與方校長喝幾杯。」方圓說：「黃團長，不能喝酒啊！今天晚上，我還要值一夜的班呢！」黃潤說：「擔心學生的安全問題對吧。我今天給你打個包票，在未來的5天裡，學生的安全絕對不能也不會出任何問題。」
　　
　　就這麼被拉進了包間。呵，這個包間可夠大的，這張大圓桌，寬鬆著坐能坐十五人沒問題，稍微擠一點，坐20人也坐得開。黃潤說：「政委，你上座。」和平說：「團長，我看就請方校長上座吧，我們兩個一個在左，一個在右，這樣好不好？」黃潤說：「行，很好。」要拖方圓坐在正沖著房間門的主位。方圓哪裡肯坐，連忙說：「黃團長，和政委，這樣不合適，這樣不合適。」黃潤說：「都說客隨主便，方校長是我們尊貴的客人，難道連我們這點小小的要求都不肯答應？」一句話，把方圓還想說的話就給堵回去了。方圓只好坐在了正沖著房間門的位置，右是和平，左是黃潤，和平外是蕭山，黃潤外是穆秋軍，參謀長尹忠誠坐在了方圓的對面。這或許也是一種酒席的坐法吧，這與方圓以往見過的坐法不相同，但既然和平提出來，恐怕也有他的道理所在。
　　
　　菜上得非常快，酒也拿來了，五星金六福。軍人喝酒，從來只講痛快，酒下得很快，關於學生的安全，特別是女學生的安全還沒有談呢，方圓就有些醉了。但方圓還是聽明白了，團長黃潤的女兒，政委和平的兒子，今年恰巧都上高一，都給安排在了5中；副政委蕭山的孩子，現在在5中讀初二，副團長穆秋軍和參謀長尹忠誠的孩子，都還小，但也都上小學四、五年級了。怪不得黃潤說現任家長和未來的准家長，怪不得他們給灌這麼多的酒，敢情就是因為我方圓分管高中教學啊！
　　
　　和平又端起酒杯，站了起來，說：「各位，我提議我們這些現任家長和准家長，共同敬方校長一杯。或許各位還有些不知，軍區汪永生副司令員對方校長那是讚賞有加啊！對於方校長的人品、能力，十分地首肯。從副司令員當團長起，我就在他的手底下當兵，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副司令員如此誇獎過一個年輕人。汪副司令員今年五月還特意從南京趕到東州，與方圓單獨交談了很長時間。我有一個預言，那就是：雖然方校長現在還只是一個副校長，但我敢肯定，方校長在三年內，肯定能成為校長，未來一定也能成為局長。汪副司令員看人是從來不會錯的，他看好的人，一定前途無量。」
　　
　　其他四個人都聽愣了。他們可真不知道方圓與他們心目中的大英雄汪永生副司令員還有這樣的關係。黃潤反應很快，也站了起來：「雖然汪副司令太高，離著我們這個邊防一團差著好幾級，但汪副司令員確實是我們這些軍人的楷模和榜樣。汪副司令員這麼看重方校長，我們這些他的部下的部下，那是一定要敬敬方校長的。」其他人自然是回應。
　　
　　方圓真沒有想到，和平對他方圓的底細瞭解得這麼多。還好，和平沒說汪泉的問題，不過，想到了汪泉，方圓的心就很痛。如果說真是和平政委說的情況，那麼汪泉腹中的孩子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孩子，從6月底到現在也超過1個半月了，那也是一個小生命啊！
　　
　　又一杯五星金六福下了肚。香是真香，辣也是真辣啊！方圓動情地說：「汪副司令員，是我尊重的長者。我從汪副司令員身上，感受到了一個軍人對祖國無限地熱愛，對收復臺灣實現祖國的完全統一寄予了多麼大的期望，付出了多麼大的努力。我也知道，黃團長、和政委、穆副團長、蕭副政委、尹參謀長，也同樣是值得我學習的熱血軍人。有你們這些當代最可愛的人，我們的生活也如此安定和諧；有你們這些當代最可愛的人，咱們國家的完全統一就一定能夠實現。」
　　
　　黃潤說：「方校長說得好啊！你說得我心裡是熱血沸騰！其實比境界，我們可遠遠比不上汪副司令員；但如果國家需要我們上戰場，我黃潤也是當仁不讓！方校長，我的好方兄弟呀，老哥再單獨敬你一杯。」
　　
　　又是一杯下了肚。雖然酒杯不大，但又有誰能架得住這樣的喝法？更何況，現在是其他5個人灌方圓一個人。金六福喝了四瓶，大約方圓一個人就能差不多一瓶吧。這可是金六福裡最好的福星高照52度酒啊！方圓喝得頭暈眼花，但腦子裡還是想著學生的安全，特別是女學生、女老師的安全。方圓不知道自己在醉酒了之後說了些什麼，但其他五個人都聽得很清楚。
　　
　　黃潤說：「參謀長！」尹忠誠站起來，打了個立正：「到。」黃潤說：「剛才方校長說的話，你都聽清楚了？」尹忠誠說：「聽清楚了。」黃潤說：「今天晚上，你要安排一個排的兵力，12小時巡邏，確保不出任何問題。不然的話，我們這些家長，又怎麼跟方校長交待？如果方校長出了什麼問題，萬一……參謀長，明白嗎？」尹忠誠當然知道黃潤未說出來的意思，大聲說：「明白。請團長放心，今天晚上，我親自代方校長值勤。」黃潤說：「那參謀長辛苦了。」尹忠誠說：「再過兩年，我孩子就上初中了。要是方校長真當了5中校長，我還得請方校長幫忙，把孩子放到5中呢！今天代方校長值勤，為了我的兒子，值！」黃潤與和平都笑了起來。
　　
　　和平說：「參謀長的眼光還是相當可以的。」尹忠誠說：「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幾個人都笑了起來。這個時候的方圓，早已經醉得趴在餐桌上睡過去了。黃潤說：「這方兄弟，實在是太不能喝了，才喝一瓶啊！」和平說：「也不少了。地方上的同志，沒辦法跟咱部隊比。不過，今天也算是沾了方校長的光了。」大家都看著和平。和平笑著說：「要是沒有方校長，黃團長哪裡值得讓我們喝五星金六福呢？平常給喝個三星，就算是好的了。」黃潤哈哈大笑：「政委說得太過分。太過分啊！什麼時候政委想喝五星的，不同我批准，一樣可以喝。」和平說：「好啊，喝喝這個小五糧液，確實值。」
　　
　　方圓被安排到了邊防一團的小招住下，是兩個軍人用擔架直接擔過去的。這是其他部隊的領導來視察或調研的時候住的地方。方圓又是啥也不知道了，呼呼大睡，這一覺啊，就睡到了天亮。睜眼一看，很奇怪，這是哪裡？方圓騰地坐了起來，上下左右仔細地看，還是看到了軍人的床鋪，只不過這個房間一看檔次就知道不是這一次自己住的房間。這應該是邊防一團最好的房間吧。想到了昨天晚上被黃潤等人給灌得大醉，想起了昨天晚上答應與四位中層一起值勤，呀，不好了，自己失信於大家，這可怎麼辦？還有，昨天晚上是否出了事？自己睡得跟死豬一樣，這學生要是出了什麼事，可怎麼擔當得起？

1093、感悟官場潛規則


肯定是得到了黃潤或和平的授意，在方圓醒了不久，就聽到有人敲門。打開門，一個年紀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士兵，端著早餐站在門口。看到方圓，立刻打了立正：“首長好。”首長？自己成了首長？看到豐盛的早餐，方圓一切都明白了，這是來給自己送早餐的。看來，這一回的服務真是服務到家了，連飯都送到家門口了。方圓說：“謝謝。”士兵把早餐送到房間裡，擺到茶几上，然後說：“首長，用完後，我會過來取的。您慢用。”

方圓苦笑：“謝謝，辛苦你了。”士兵說：“為首長服務，這是我應該做的。”方圓說：“我不是首長。”士兵說：“凡是在這個房間住的，一定是首長，或者是團長、政委的貴賓。”

方圓這才仔仔細細地打量起這個房間來，雖然處處都保留著軍人的風格，但看得出來，這個房間的確不一樣，床是雙人大床，所有的用品竟然都是真絲製品，怪不得昨天晚上睡得這樣舒服，感覺什麼都柔柔滑滑的，敢情是真絲的啊！電視機是42寸液晶彩電，沙發是真皮的，平常在軍人宿舍裡看不到單配衛生間，這個房間竟然還有一個單人的衛生間。且不說房間的一塵不染，但看這配置設施，就與分給自己作為東州5中軍訓領隊人員住的房間完全不同，那個房間雖然與其他集體房間不一樣，也是一個單間，但估計可能是連長或副連長級別的房間，而現在住的這個房間讓方圓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那就是一切都是非常好的，也是非常奢華的。能夠在軍營裡找到這樣的住處，還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自己昨天晚上受到的“優待”看來不一般啊！

方圓客氣地送走了送飯的士兵，進入衛生間方便和洗漱。衛生間不小啊，衛生間的一半區域，竟然設置了一個大浴盆，可坐可躺，非常寬敞。方圓是洗過鴛鴦浴的人，與邵可卿的幾次纏綿，都是在浴室裡共浴的，最近的一次，也是在類似這樣一個寬大的浴盆裡激情相對。難道邊防一團有這樣的招待場所，也是為了讓來邊防一團的上級領導有這樣的待遇嗎？方圓想起了2006年8月被雙規的前海軍副司令員，網上瘋傳，他每到一地視察，都必須有漂亮的女兵或女軍官來作陪。各地的部隊領導都知道這位海軍副司令員有這麼一個“愛好”，考慮到他掌握著對於地方部隊來說非常重要的基建工程資金和工程立項安排，這位前海軍副司令員到哪裡去，地方上的部隊都會安排漂亮的女兵或女軍官作陪。目前已經被查出來的情人7個，分佈在海軍、南京軍區、北京軍區及各部隊文藝團體等多個地方，有的已經為他生了孩子。真不知道，這個房間是不是也是類似的用途！方圓感歎，這個時代，真正清淨的地方是越來越少了，不管多大的官，投上所好似乎已經成為潛移默化的官場潛規則了。自己要進步，除了要依靠岳父的力量之外，除了要靠自己在工作上不斷創造新業績之外，是不是也需要投上所好啊！上是誰？上就是上級組織，上就是代表上級組織的領導們，當然，最能代表上級組織的領導往往就是那麼一位或兩位。

方圓很吃驚，自己在邊防一團的豪華招待房間裡會有這樣一番感悟，方圓感到可怕，方圓感到震驚，方圓同樣也為自己的感悟感到欣慰。這樣的感悟，在民選的國家中簡直就是垃圾，民選就意味著對選民負責，對全體人民負責。但現在，自己生活的國度，只有對上負責，才能決定未來的命運。所以，要適應這樣的生存環境，才能夠生活得好，工作得好，發展得好。

洗漱完畢，方圓回到房間，看到豐盛的早餐，是量大質優品種多。這肯定是吃不完的。方圓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幾位團領導讓士兵端下去的豐盛晚餐。這些吃剩下的飯，不知道是被其他人接著吃了，還是直接扔掉！如果是直接扔掉，實在是太可惜、太浪費了！如果軍費都用在更新武器裝備上，用在新式武器裝備的培訓、使用和維護上，那麼投入多少錢，全國人民都支持；如果都用在了這樣的吃喝和浪費上，不知道全國的部隊一年除去官兵正常一日三餐之外吃掉的軍費，能不能建造3艘航空母艦？浪費啊！

早餐果然沒有全部吃掉，方圓僅僅吃掉了其中的三分之一不到。就是再來一個人幫著吃，恐怕也吃不完，太多了，方圓覺得自己都吃撐了，想到這些飯菜很有可能被扔掉的命運，方圓悲天憫人地歎了一口氣。沒有辦法，方圓覺得自己即便是想提出這個問題，恐怕人家以後該怎麼樣還是會怎麼樣，自己人輕言微，說也只會惹人討厭，當然也違背了規則。或許說得嚴重些，人家好心好意招待你，讓你住邊防一團最奢華的房間，你卻給人家提這個意見那個要求，這不是在煽人家的臉嗎？站起身，把衣服穿好，方圓就聽到了時高時低、此起彼伏的口號聲。喲，軍訓開始了！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四個中層和值勤的老師們怎麼樣，自己這個副校長，當得很失職啊！這答應大家的事情，自己卻溜了號，這以後還怎麼令行禁止？這以後還怎麼在老師們心目有威信？方圓焦灼起來，連忙推開了門。

門口的情況讓方圓吃了一驚，一左一右，竟然有兩個站崗的士兵，而剛才送飯的士兵顯然也沒有走，一直等在門外。三個士兵都站得筆直，看到方圓出來了，都打了立正，齊聲喊：“首長好！”方圓被嚇了一跳，我的媽，敢情人家真把我方圓當成首長了。方圓忍不住像閱兵時首長說話一般：“大家辛苦了。”三個士兵又是異口同聲：“為首長服務。”方圓真想讓三個士兵都該幹嘛就幹嘛，話到嘴邊，又硬硬地吞了回去。這一回啊，人家黃潤和和平給自己的面子大了去了，自己要是不好好關照關照黃潤和和平的孩子，那真是說不過去了。現在發愁的是蕭山副政委的孩子，他是在初中部，這曹冠廷跟自己不對付，這可如何是好？

看到三個士兵像迎送大首長一樣地站著，方圓真過意不去，卻也無可奈何，唯一的辦法就是迅速離開。方圓加快了腳步，在樓梯的拐角，方圓還是聽到了士兵的對話：

“這個人是誰？為什麼黃團長還親自安排住這一號房？看年紀，比我們大不了幾歲？”

“聽說是5中的副校長。這麼年輕就當5中的副校長，搞不好是二代。”

“嗯，有道理。”

呵呵，被當成二代了。方圓心裡湧上一種說不上來的滋味。不知道真正的二代到了基層，會有怎樣的待遇。

1094、陳秋蘋與周玉潔的女人心思
　　
　　
　　方圓匆匆地趕往演練場，看到了各個班級都熱火朝天地投入訓練之中，各班的班主任和安排的另外一位助手老師，站在班級附近的樹蔭下，看著各自班級學生的訓練。方圓很快就看到了黃嘉偉與陳秋蘋站在主席臺下的平地上，正在小聲地交流著什麼，不時看看訓練場，有一種統攬全域的意味。方圓覺得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但這個時候，也只能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黃嘉偉先看到了方圓，向方圓走了幾步：「方校長，你來了？！」方圓點點頭：「黃主任，你好。」黃嘉偉說：「方校長昨天晚上休息得還好吧？」方圓臉一紅：「還好。」方圓又跟陳秋蘋打招呼：「陳書記，你好。」
　　
　　陳秋蘋真是摸不透眼前這個年輕人，昨天晚上還信誓旦旦要值班一晚上，結果被邊防一團的領導拖去喝酒，一去無蹤影。按說這是非常可氣的，作為分管的副校長，不在崗位上，讓其他人不睡覺值夜班，這簡直就是資本家剝削勞動人民嘛；但是，昨天晚上竟然有一個中校、一個中尉兩個軍官，外加一個排的士兵整夜值守，與幾位主任一起。這位中校，大家都知道，是團參謀長尹忠誠。楊英賢在問到方校長去了哪裡時，尹忠誠竟然很客氣地說：「方校長是黃團長、和政委的貴賓，今天晚上黃團長已經安排我來代替方校長值班，不知道行不行？」幾句話說出來，驚訝得三位主任一位團書記外加3位值班老師，個個吃驚不已。結果，方校長還真是一晚上不見，而這位中校、和中尉，陪著黃嘉偉和陳秋蘋值了上半夜，陪著楊英賢和曾佩璿值了後半夜，直到吃早餐的時候才離開。在這個晚上，這位中校一直陪著值班的主任，或坐在宿舍休息，或一個小時出去巡查一次，而中尉則帶著一個排的士兵，圍著東州5中的師生宿舍，不時就巡查一圈。這麼嚴密地防控，又怎麼會出事？
　　
　　陳秋蘋越來越看不透這個比自己還年輕好幾歲的年輕人，這是高深莫測嗎？這是故弄玄虛嗎？看到從容面對曹冠廷的攻擊而有禮有節；看到他輕鬆自如地管理著三個高中部的主任，最年輕的曾佩璿也已經34歲，他的魔力到底在哪裡？這個年輕的副校長，可真是迷一樣的人物。陳秋蘋的心裡對方圓充滿了無限的好奇，當然，絕對不敢輕視。見到方圓打招呼，連忙回應：「方校長，你好。」
　　
　　方圓說：「昨天晚上，黃主任、陳書記辛苦了。實在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有點事，拖不開身。」黃嘉偉說：「雖然方校長沒親自來，但方校長都安排得那麼好，我們昨天晚上值班根本沒怎麼提心吊膽，都放心得很。」方圓說：「今天晚上，我一定爭取與大家在一起。」黃嘉偉說：「方校長要是有事，儘管去忙。昨天晚上，尹忠誠參謀長說了，未來幾天，團裡都會安排一個排的士兵，整夜巡視。昨天晚上，尹參謀長與我們在一起，我和陳書記是上半夜，楊主任和小曾是後半夜，尹參謀長是整整一夜。參謀長都在，誰還敢做壞事？我當時都覺得我和幾位老師純粹是多餘。」方圓說：「部隊上的領導，對咱5中師生的安全很重視啊！其實啊，我也就是多說了那麼一嘴，哎哎哎，沒想到，沒想到。」
　　
　　黃嘉偉與陳秋蘋頓時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果然是方圓「多說了那麼一嘴」。其實有的時候，「嘴」不在多，關鍵是有用就行啊！人家方圓就是「多說了那麼一嘴」，一個團參謀長親自來值夜班；自己恐怕是「多說了許多嘴」，估計也不會產生什麼效果。這人哪，差距怎麼這麼大呢？
　　
　　黃嘉偉的心裡更加不敢不對方圓充滿敬畏。有志不在年高，水準高、能力高就行！中校，最差也是副處級，相當於市教育局的副局長，人家方圓就「多說了那麼一嘴」，竟然非常聽話地過來親自值守，這是多大的面子啊！陳秋蘋看方圓的眼神則複雜了許多。陳秋蘋知道自己這個團委書記是怎麼當上的，那是在把身體奉獻給了前任校長劉明之後，劉明給自己的回報，當然，後來劉明還與她交歡了許多次，劉明也給了陳秋蘋不少的「零花錢」，並許諾在35歲之前一定讓她當上副校長。隨著趙巧巧在六年前分到5中，一切都結束了。雖然曾幾何時，陳秋蘋也嫉妒那個趙巧巧，嫉妒自己沒有趙巧巧年輕，嫉妒自己沒有趙巧巧漂亮，但隨著趙巧巧被調離後被辭退、劉明被免職後被開除公職，這嫉妒也就煙消雲散，陳秋蘋甚至還後悔，自己當初真是瞎了眼，對這樣沒有前途的劉明竟然還會因為不被劉明喜歡而嫉妒而難過而憤恨。當然，自己與劉明所做的這些事情還是相當隱秘的，至少沒有像趙巧巧那樣張揚和招搖。被劉明冷落之後，陳秋蘋也找人嫁了，外人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結婚5年多了，陳秋蘋為什麼一直都沒有懷孕。
　　
　　這期間，當劉明需要的時候，陳秋蘋當然還是願意，而且也按照劉明的意思做了，所以劉明還算是夠意思，讓她從團委副書記做到了團委書記，這也是陳秋蘋所需要的。這不懷孕，也是陳秋蘋所希望的，如果真懷了劉明的孩子，對丈夫也無法交待。幾年來，與丈夫的關係也極其一般，直到劉明被免職之後，來的新校長是老態龍鍾的楊芳女校長，陳秋蘋這才考慮，是要與丈夫好好地過日子了，也該要生一個屬於丈夫的孩子了，但奇怪的是，努力了好幾次，均未成功。現在，看到年輕的但是背景與實力比劉明還厲害的方圓，陳秋蘋的心又動了。如果方圓願意讓她奉獻一下，那自己會不會奉獻呢？只是這麼稍微地猶豫了一下，陳秋蘋立刻做出了肯定的回答：如果方圓不嫌棄我老，這又有什麼不可以？況且我只有32歲，比方圓大了不過5歲，保養得也還算是年輕嘛。如果他能讓我提拔到副校長的崗位，我給他用嘴含一含小弟弟，甚至像劉明那樣喜歡各種特別的花樣，又在什麼不可以！陳秋蘋再定睛注視方圓的時候，更加發現這個年輕人，神態也好，眼神也好，都與學校裡的同齡男教師無法同日而語。平和、穩健、深邃、城府，天哪，這分明是四十歲的男人才有的那種成熟氣質啊！
　　
　　黃嘉偉說：「方校長，我和陳書記在這裡看著就可以，你要是有事的話，就去忙。我和陳書記一定會盡職盡責的。」方圓說：「這怎麼能行？黃主任、陳書記昨天晚上前半夜也沒有休息呢！這樣吧，我們與各班的班主任都交流交流，瞭解瞭解情況，正好我也與幾位班主任老師熟悉熟悉，總不能等到開了學我再慢慢認識各位老師吧。」黃嘉偉說：「方校長考慮得很對。」方圓說：「陳書記，麻煩你與戴主席聯繫一下，天這麼熱，什麼時候來給部隊的領導和解放軍送西瓜來？」陳秋蘋說：「好的，方校長。」眼神卻是嫵媚的一笑，飛了過去，把方圓嚇了一跳。天哪，這是什麼眼神？不會吧，剛剛送別了董梅姐姐，不會再來一位姐姐吧？有一個邵姐姐就行了，我可不喜歡那麼多姐姐啊！方圓自嘲地想。
　　
　　與各班的班主任，在黃嘉偉、陳秋蘋的介紹下，很快就熟悉起來了。方圓少年老成但又態度親切地向各班班主任及陪同訓練的老師們致敬慰問，同時又囑咐到師生的飲水問題、休息問題，還特別強調了一旦發生緊急情況，該如何處置。
　　
　　當方圓在黃嘉偉、陳秋蘋地陪同下，來到了（12）班的訓練場地時，學生們一陣歡呼：「方老師，方老師！」正在訓練的解放軍喊：「注意紀律，注意保持佇列。」但好幾個學生已經沖出了隊伍，其他二、三十個學生也跟著沖了出來，聚攏到方圓的面前。
　　
　　這三十多人都是68中的畢業生啊！這些面孔一看都是那麼熟悉，初三（3）班和（4）班的學生，方圓都能叫得上名字，但其他班級的卻叫不上名字。方圓笑著問候：「同學們，上午好。」七嘴八舌的回答：「方老師好。」葛峰說：「方老師，昨天文若星轉到12班，告訴大家，說新學期方老師還繼續教我們語文，昨天晚上我們都興奮壞了！方老師，這是真的嗎？」方圓看著這些出自自己工作第一所學校的學生，內心充滿了感情，他動情地說：「同學們，新的學期，我將繼續教大家語文課。如果沒有意外的情況，未來的三年，我將與同學們風雨同舟！」
　　
　　嘩嘩的掌聲響了起來，有的學生甚至歡呼起來，更吸引了其他訓練場地正在訓練的學生。方圓的眼睛有些濕潤了。人都是有感情的，看到了這些自己的學生，看到自己在這些學生中還有這麼高的擁戴度，方圓的心裡也很激動。但今天是軍訓，不是拉家常。方圓說：「不過，對於同學們沒有遵守軍訓的紀律，我還是要提出批評！以後無論遇到什麼情況，要牢記紀律是打勝仗的保證！紀律渙散，可不是一個強有力的班集體形象。我希望未來三年，同學們在班主任周老師的帶領下，用12班的實力，拼出比1班和2班更好的成績，好不好？」這三十多個學生的聲音頓時響徹訓練場：「好！」方圓大聲喊道：「歸列，繼續訓練！」學生們也像士兵一樣全體立正，有模有樣，異口同聲：「是。」
　　
　　周玉潔笑吟吟地走了過來：「方校長，我看我這個班主任，比不了你這個任課老師啊！」方圓說：「周老師，人都是有感情的，這些學生，我教了三年啊！他們每一個人我都教過，有的教了三年，有的教了幾節課。看到熟悉的老師來了，自然想親熱親熱。作為12班的任課教師，我和你的學生們一樣，都要服從周班主任的領導啊！」周玉潔笑靨如花：「方校長，這可是你說的，你服從我的領導啊，不能反悔喲！」
　　
　　好一個語帶雙關啊！方圓是略微感到了尷尬，但陳秋蘋卻用女性的敏銳感覺到了周玉潔重複這句話似乎還包含著更深的意思。難道她也喜歡上了方圓？難道她不知道方圓已經結婚了？想到這裡，陳秋蘋是不可抑制地升騰起了許多酸酸的東西。並不是因為自己與方圓有什麼感情上的關係，大概這酸啊，也是女人的天性吧。
　　
　　方圓的反應很快：「周老師啊！在整個高中的工作中，我是分管領導，我要負總責的，我當然希望每一個老師都是用心工作，都能在各自的工作崗位上做出顯著的成績。同時，我也願意和三位教導主任一起，為各個班級、各位老師做好服務工作。如果從服務的角度上說，周老師有什麼工作上的要求，儘管開口，跟我說也可，跟曾主任說也可。其他老師有什麼工作上的要求，也同樣如此。」
　　
　　周玉潔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顯然不滿意方圓這樣的官話。這樣的官話，在周玉潔很小的時候就開始聽，一直聽到現在，聽得實在是太多了。周玉潔說：「可是，我和其他老師不一樣。」
　　
　　黃嘉偉、陳秋蘋都感覺到這話說得有些太露骨。有什麼不一樣？難道僅僅是因為你是新老師嗎？難道僅僅是因為你是最年輕的老師嗎？黃嘉偉很佩服方圓剛才說的這一番話，見到周玉潔的「挑釁」，還擔心方圓有些抹不下臉面，正準備批評批評周玉潔，卻聽到方圓笑著回答：「周老師說得對！你是剛剛參加工作的新老師，理應得到更多的幫助，對不對？」周玉潔眉開眼笑：「對呀，對呀！」方圓說：「我今天下午就與曾主任說說，讓她多關注關注12班，多幫幫你。她是你的師傅，在英語教學、在班主任管理方面，都是能手巧手。」周玉潔說：「那麼你呢？」方圓說：「或許因為我要把更多的精力關注高三高考的準備工作，可能關注得不夠，但我想，你的學生我還是比較熟悉的，在做學生的思想工作方面，有什麼需要我提供參考意見的，我也會毫無保留地告訴你，好不好？」
　　
　　這怎麼能夠成為滿意的回答，但如果說不滿意，也找不到不滿意的理由。周玉潔只好說：「好吧，我肯定會找你的。」
　　
　　陳秋蘋忽然很討厭起眼前這個年輕老師來，又說語帶雙關的話，別以為別人都是傻瓜，聽不出你話的意思，別忘記了，即便是方圓和黃嘉偉聽不出來，我陳秋蘋還是能聽出來的。「我肯定會找你的」，找有什麼用？周玉潔呀，恐怕這一回要肉包子打狗，有來無回了。
　　
　　正在這個時候，眼尖的黃嘉偉看到，遠處有兩個中年軍官正在向這個方向走來，連忙提醒方圓：「方校長，你看看是不是邊防一團的首長過來了？」方圓望過去，可不是嗎？一個是黃潤，一個是和平，臉上都是笑容，正有說有笑地向12班訓練的場地走過來。

1095、軍人做事同樣也講謀略
　
　　
　　方圓對周玉潔說：「周老師，你們繼續訓練吧。」又向正在訓練的12班佇列裡看了一眼，看到了高雪青，看到了文若星。她們也在向自己的方向看，或許是隔得稍微遠了一點的緣故，方圓看不清她們的眼神，但方圓還是忍不住快速地看了她們兩眼。相信這兩個女學生，都能夠感覺得到。至於自己為什麼要看，方圓自己也想不清楚，也是一筆糊塗帳。
　　
　　方圓大步迎了上去，把黃嘉偉和陳秋蘋甩在後面。黃潤的亮嗓門伴著笑聲傳了過來：「方校長，昨天晚上休息得可好？」
　　
　　一句話方圓就明白黃潤的意思了。方圓連忙說：「謝謝黃團長關照。其實我住分給我的宿舍就可以，住首長的房間，我心裡有愧啊！」黃潤說：「住的著，住的著，方校長是老首長特別欣賞的，現在又是5中的副校長，自然是貴賓了。不知道方校長今天的早餐吃得可滿意？」方圓說：「兩位首長費心了。」黃潤說：「要是你有不滿意的地方，就跟我和和政委說。」方圓說：「很豐盛，很豐盛，色香味俱佳，就是數量有點多。黃團長，和政委，不必這樣的，我可以直接去食堂吃飯的。」黃潤說：「只要方校長滿意就好。」方圓都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了。和平說：「方校長，知道你住的房間隔壁是誰的房間嗎？」方圓搖搖頭。和平說：「那就是汪副連長原來住的房間。汪副連長回南京後，這個房間我們一直都空著呢！」
　　
　　原來還有這樣一層深意啊！方圓說：「哦，是這樣啊！」和平說：「這302房間與301房間的結構是完全相同的。首長把汪副連長放到邊防一團鍛煉，這是對邊防一團的信任，咱邊防一團也不能讓首長失望，對不對？」黃潤說：「政委說得對啊！」
　　
　　方圓的心有些痛，一想到汪泉懷的孩子極有可能是自己的孩子，方圓對汪泉的思念也更加強烈起來。在南京那個著名的會所，一夜激情，讓汪泉從少女變成了少婦，如果汪泉真地有了自己的孩子，自己又怎麼能盡到父親的責任？如果需要面對汪泉，又該怎樣面對？方圓細微的表情變化，自然逃不過和平的觀察，看來流言所傳非虛啊，眼前這個年輕人與汪永生副司令員，與汪泉的關係也非同一般啊！
　　
　　方圓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方圓說：「兩位團首長日理萬機，怎麼還親自到訓練場來？」黃潤笑著說：「應該過來的。我和政委，一是來督查一下士兵們是否能夠盡心訓練，二是知道方校長在這裡，也正想告訴方校長，我已安排司務長給煮了綠豆湯，老師們、同學們可以給自己的水瓶倒一些，想喝多少倒多少。這天氣可真熱，學生們中暑，我這團長可就做得不稱職了，也不好跟楊校長、方校長交待嘛。」
　　
　　呵，看這黃潤團長五大三粗，真沒有想到，考慮得還挺細緻。方圓連忙感謝：「楊校長不在，請允許我代表參加軍訓的全體師生，代表楊校長，感謝黃團長、和政委兩位團首長。我們能有這麼好的軍訓條件，全是兩位團首長提供的。我一定把黃團長、和政委為高一的師生們提供的良好條件，如實向楊校長彙報；同時，對於昨天晚上團首長安排一個排的士兵為師生們保障安全這件事，更體現了團首長在日理萬機的時候，還在關注著我們這些師生，我代表楊校長和高一的師生們，謝謝兩位團首長。」
　　
　　黃潤哈哈大笑，和平則是微笑點頭：「方校長，太客氣了。我們既然承接了東州5中的軍訓工作，就要把工作做好。認真做好工作，把日常管理和日常訓練抓精，也是我團的一貫宗旨，這一點老首長也是知道的。」方圓聽明白了，這是想讓他帶個話給汪永生。唉，豈不知，自己根本接觸不到人家這麼高級的官員啊！方圓只能含糊其辭：「如果有這樣的機會，我一定會如實彙報的。」黃潤說：「其實也沒做什麼。我和政委，都是5中的家長，也不過做了一點力所能及的事情。」方圓聽出了另外一層意思，連忙說：「黃團長，和政委，要不我們幾個班級轉一轉，看一看。既是看看各個班的訓練情況，請兩位元團首長檢閱視察，也請政委介紹介紹你的公子，我也要知道昨天發言的那位小姑娘是哪個班的。」
　　
　　黃潤又是哈哈大笑：「方校長，我像你這麼大的年紀，還是一個魯莽衝動的副連長。見了方校長，我就能夠體會到，為什麼方校長這麼年輕，就成了東州第一名校的副校長，而且是高中部的副校長。」和平說：「是啊！團長說得對！既然方校長提議了，那我們就一起看看吧。」
　　
　　黃嘉偉、陳秋蘋在旁邊聽得可是驚心動魄。轉眼間，其實幾個人已經交鋒好幾次了。雖然他們說的話沒有完全聽懂，但黃嘉偉、陳秋蘋對於方圓能夠對邊防一團兩個一把手的話迅速做出恰當的反應，這份機敏，這份老到，兩個人自忖都做不到。至於團長與政委提到的老首長，黃嘉偉和陳秋蘋雖然不知道是誰，但也猜出來了，方圓與這位老首長之間有著深厚的淵源，這兩位團領導是請方圓給老首長帶個話，這方圓背後到底有怎樣的背景，更加讓黃嘉偉與陳秋蘋覺得高深莫測了。
　　
　　一路走來，士兵們看到了黃潤與和平，都立正敬禮。黃潤與和平，則勉勵士兵們好好訓練，並要求既要注意方式方法，更要注意學生安全，不得發生體傷事故。最後，黃潤還表示，在軍訓的這幾天，每天將安排司務長每頓飯加兩個菜。士兵們熱烈歡呼，顯然，改善伙食這是他們最想看到的。方圓的心裡卻感到了無比地悲哀，因為方圓知道自己昨天晚上看到了什麼，也知道自己今天早晨經歷了什麼。當團首長們在小餐廳裡吃香的喝辣的時候，把吃剩下的魚骨頭扔出幾根來給士兵們，士兵們都這樣的高興。看來，老百姓們可是真好糊弄啊，給他們一點點的好處，他們都感激得不得了。不用說別的，這幾天士兵們一定會感激團長和政委對他們真好，而且訓練恐怕也將更認真。方圓也清楚，這是黃潤和和平在給他方圓面子，這樣大的面子，自己自然也得有所表示。
　　
　　經過高一（7）班的時候，方圓讓班主任馬紅軍叫出和峰賢。方圓親切地詢問了和峰賢的一些基本情況，鄭重地對黃嘉偉、陳秋蘋和班主任馬紅軍說：「對於像和峰賢這樣優秀的學生，一定要重點關注，重點培養。」雖然方圓很清楚，分管高一的曾佩璿不在，但要把這個姿態做給黃潤與和平看。又用同樣的方法，讓高一（8）班的黃婷婷也出列見了見面，並作了類似的囑咐。人家家長的要求是簡單而明瞭的，如果自己不識時務，那以後還怎麼在這個社會上混？那以後還有誰願意幫自己？
　　
　　果然，黃潤與和平都比較滿意。在送黃潤與和平回去的路上，方圓決定錦上添花。方圓看了看陳秋蘋與黃嘉偉，覺得黃嘉偉辦事還是相當牢靠的。與這個陳秋蘋沒有什麼業務上的分管關係，況且也不是很瞭解她，自然不能輕易交待安排事情，當然，方圓也想好了，陳秋蘋分管學校的學生會，這一方面其實也可以做做文章，但可惜現在沒有把握能夠完全掌控，不像掌控三位高中部的教導主任那樣，緩一緩吧。方圓說：「黃主任，今天分管高一的曾主任還在休息，但要把我的話捎到，高一（7）班的和峰賢，高一（8）班的黃婷婷這兩位同學，要重點關注，要讓曾主任每週向我彙報一下這兩名同學的進步情況。」黃嘉偉連忙說：「好的，方校長，我一定原話告訴曾主任。」
　　
　　陳秋蘋從方圓的身上，似乎又看到了劉明說一不二的那種氣勢，那氣勢曾經很讓陳秋蘋迷戀，陳秋蘋看方圓的眼神又有些恍惚起來。
　　
　　黃潤與和平，自然是滿意異常。黃潤拍著方圓的肩膀：「方校長，怪不得老首長會那麼喜歡你，連我這個當大哥的，也是很希望和方校長成為好朋友好兄弟啊！說好了，中午我還在食堂門口等你，不見不散。」和平也補充了一句：「我中午也沒什麼事，也等著方校長喲。」
　　
　　黃嘉偉與陳秋蘋面面相覷：這位年輕的方校長，四海之內皆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