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官場] 局長成長史 作者：徐浩瀚 (連載中)

1457、政治格局悄然劇變（1）
　　
　　
　　方圓還是參加了郭大勇組織的教科文體衛政協委員的晚宴。對於舒韋蓉的邀請，方圓當著郭大勇和其他政協委員的面表示感謝。方圓說：「謝謝舒總的盛情邀請。今天晚上，我們組政協委員已經安排了活動，我不好參加經濟二組的活動。但以後，在會期結束後，如果你們組有活動邀請我，我一定參加。」舒韋蓉有些失望，但見方圓並沒有把話說死，就說：「好，我也正想在春天，組織我組的政協委員到帥氣服裝視察指導。到時候方校長一定過來。」方圓說：「好的。」
　　
　　參加郭大勇組織的活動，其實就是喝酒吃飯。由於心裡裝著了文若星、宋思思、蘇睿涵等許多人的心事，方圓在喝酒的時候又喝得有些醉。曲終人散，郭大勇說：「大家都各自回家，每一位委員可提50元的計程車費。感謝各位委員賞光，各位委員走好。」方圓沒有動，摸出電話，給張國亮打去：「國亮，打擾你休息了。我現在在海鮮菜館，我開車來接我吧，送我回家。」
　　
　　張國亮二話沒說，直接坐出租就去了市委賓館，找到奧迪A6，把車開到了東州海鮮菜館。下了車，找到服務台，直接問：「請問，方圓校長在哪裡？」服務員都被問愣了：「哪個方校長？」張國亮說：「今天晚上政協委員在哪裡吃飯？」服務員明白了，說：「請跟我上來。」在三張桌子的大套間裡，張國亮看到了孫紅軍與方圓。張國亮說：「方校長，您怎麼啦？」方圓說：「喝得有點多。先送孫書記回家，再送我回家。我今天晚上不去賓館了。」張國亮說：「好。」孫紅軍說：「謝謝你了，小張。這是100元補貼，你拿著。」張國亮說：「孫書記，我不要。」孫紅軍說：「這是請客的文化局拿的，你就拿著吧。」
　　
　　送完孫紅軍，張國亮拉著方圓回到東州醫學院教工社區。張國亮攙扶著方圓上了樓，進了方圓家。孔子田沒有回家，家裡只有孔淑芳、孔雙華和小清三個女性。張國亮說：「孔老師，方校長喝得有點多，我直接背他上床吧。」孔雙華又不高興了：「他怎麼能喝成這樣？」張國亮說：「我也不知道。方校長給我打電話，讓我到海鮮菜館接他，我去的時候，只有市教育局孫書記和方校長在，其他人都走了。我送孫書記回家，然後再送方校長。聽說是市政協委員們請吃飯。」孔雙華心痛地說：「這樣會把方圓的身體喝壞的。」
　　
　　第二天，張國亮開車接方圓參加政協會議。晚上，方圓又參加了政協委員李秀財組織的晚宴。李秀財把主要的方向放到了郭大勇身上，兩個人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郭大勇是有些醉了。方圓沒有醉，因為方圓昨天喝得太多，一點也不想喝，一個晚上都喝的是茶水。酒宴結束，李秀財又安排到他的練歌坊唱歌跳舞。等活動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1點多了。這一回，大家都回市委賓館，因為星期天是政協會的最後一天，明天還有重要的選舉任務。這一回，沒有喝酒的方圓還當了一把兼職司機，拉著包括他在內的5個人返回市委賓館。躺在床上，方圓深切地感受到：還是不喝酒好。
　　
　　星期天上午9：00，東州市第六屆政協第一次會議的閉幕大會召開。市委書記、市人大常委會主任王國棟，市長宋雲生，市政協主席安思平，市委副書記時明祥和其他政協副主席前排就座。市委常委們、市人大副主任們、市政府副市長們坐在主席臺的後排。大會由市政協副主席歐晉德主持。大會宣讀了主席團名單，鼓掌通過；宣讀了總監票人、監票人名單，鼓掌通過；宣讀了總計票人名單，鼓掌通過。宣讀了政協主席、政協副主席候選人名單及簡介，宣讀了政協常委的候選人名單。在這些程式結束之後，歐晉德宣佈：本次會議應到政協委員361名，實到353名，符合法定人數，可以舉行選舉。大會由工作人員宣讀了投票規則。
　　
　　選舉開始。計票人給全部政協委員分發選票。總監票人、監票人首先填寫選票，首先投票，並開始站到票箱的兩側，履行監票職責。方圓看了看選票，一共是兩份，一份是紅色的，是選舉政協主席、政協副主席的選票；另一份是桔色的，是選舉政協常委的選票。看了看選票，方圓已經明白了，到了自己該畫圈的時候了。選票已經很明白了，政協主席是等額選舉，候選人只有1人，就是市委副書記時明祥。看來，安思平是要退二線了。政協副主席候選人8名，等額選舉。說實話，除了歐晉德外，其他副主席候選人，方圓並不是十分熟悉。政協常委選舉37名，同樣是等額，常委的候選人名單裡，除了主席、副主席的人名外，剩下的方圓基本上也是不太認識。唉，畫圈吧。方圓把所有候選人的名單上方畫了圓圈，表示全部贊同大會所提的候選人。呵呵，這樣的選舉，是等額的，候選人還有可能選不上嗎？方圓在心裡畫了一個大大的×號。如果等額都選不上，還有什麼情況能選得上？
　　
　　在總監票人、監票人投票後，方圓隨著人流，也將兩張選票投到票箱裡。在總監票人、監票人的監督下，計票人打開了上封條的票箱，取出了選票，當場清點。很快，資料出來了。總計票人將一張紙送到了主席臺歐晉德副主席的面前。歐晉德朗聲宣讀：「本次選舉，發出選票353張，收回選票353章，符合選舉規定，選舉有效。現在，請各位委員休息20分鐘，由計票人對選票進行統計，20分鐘後回到原來座位，繼續開會。」
　　
　　20分鐘後，選票的統計結果出來了。政協大會繼續進行。歐晉德宣佈，請總監票人宣讀計票結果。總監票人來到發言台前，宣讀計票結果。不出方圓所料，時明祥以全票當選為新一屆政協主席，而8位副主席、37位政協常委也都是高票當選，當然，也有幾票是另選他人的，但太分散，根本不成氣候。讓方圓感到忿忿不平的是，竟然自己在政協常委投票中被政協委員投了2票。當總監票人在宣讀另選他人的選票時，聽到：「方圓，2票。」頓時感覺到特別刺耳。可以講，另選他人的這些票，並不是這些「他人」有多高的威望，在很大程度上就是某些人搞惡作劇。別人投了自己2票，就是希望有更多的政協委員討厭我方圓吧？方圓心裡恨恨地想：這是誰幹的好事？這真是跳在腳面子上的屎殼螂，不咬人，但看著噁心人啊！
　　

1457、政治格局悄然劇變（2）
　　
　　
　　在眾人的掌聲裡，新任政協主席時明祥與原政協主席安思平共同走到了主席臺的中央，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方圓看懂了這層含義，這叫政治交接。兩個人的臉上都掛滿笑容，對著攝像頭和閃光燈，展現著最美好的一面。方圓能夠想像得到安思平此刻心中的失落，但從笑容上看，依舊燦爛，依舊一片陽光。這是在官場摔打幾十年所鍛煉出來的城府，從外表看，已經沒有人可以看到他的內心了。
　　
　　歐晉德宣佈：請新當選的副主席上臺，與大家見面。方圓昨天已經看到副主席的簡介，知道他們有的是縣委書記、區委書記，有的是有關局的局長，當然，主要的位置還是給各民主黨派的東州市主委準備的。原來的8位副主席，留任3位，包括歐晉德和兩位還未到退休年齡的黨派主委。新增加的副主席5人，其中，縣區書記1名，某局局長1名，民主黨派主委3名。這5位新副主席走上台前，與原主席安思平、新主席時明祥、市長宋雲生、市委書記王國棟等一一握手，然後面向全體政協委員，集體鞠躬。
　　
　　方圓這個時候才發現，主席臺第一排邊上竟然空出了許多的位置，已經有立牌了。5位副主席絲毫不亂地找到各自的位置，坐下。
　　
　　歐晉德再一次提議，以熱烈的掌聲祝賀選舉成功，祝賀新當選的主席、副主席、常委。在大會的最後，提案委員會主任通報了本屆一次會議的提案情況，工作人員宣讀了政治決議，在歐晉德的倡議下，鼓掌通過。最後，歐晉德宣佈：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六屆東州市委員會第一次會議，勝利閉幕！
　　
　　政協委員們都紛紛擁上主席臺，與新當選的政協主席時明祥、各副主席合影留念。方圓也不例外，與教科文體衛組的其他委員一起，上了主席臺。讓方圓沒有想到的是，市委副書記、政協主席時明祥發現了方圓，招了招手：「小方委員，過來，站在我的身邊吧。」在眾人豔羨的目光裡，方圓站到了時明祥的身邊。這個大合影，又是一個富有含義的合影啊！
　　
　　回到了賓館1721房間，方圓準備收拾東西回家。孔子田打來電話，問方圓：「政協的選舉結果出來了，你有什麼感想？」方圓說：「爸，我沒有想這個問題。」孔子田說：「你從現在開始，要想這個問題了。馬上就是副處了，一旦進了教育局工作，你就是真正官場中的人了，不瞭解政治生態的變化，還怎麼適應生存的環境？」方圓說：「爸爸批評得對，我做得不好。」孔子田說：「官場中人，必須研究官場，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固然你的本意並不想研究，但如果不能清楚地瞭解當前的政治形勢以及形勢發展的趨勢，就不能夠很好地保全自己，更談不上發展了。」方圓說：「是的。」孔子田說：「你現在也算是參加過市一級選舉的人了，對這選舉有何看法？」方圓說：「全是等額選舉，沒有差額，這樣的選舉其實就是走走過場。」孔子田打斷方圓：「今天你說的話，只能說這一次，而且是最後一次。方圓，什麼時候，你都要明白，必須講政治，而且是高度地講政治。我們的選舉是民主的選舉，這才是你應該講的話。」
　　
　　方圓意識到自己錯了。是啊，人在江湖，必須適應江湖的規則。方圓說：「我知道了。」孔子田說：「其實我們的選舉確實是很民主的。在政協委員的選舉之前，實際上已經經過許多次比選舉還嚴格的舉薦工作。首先要做的工作就是提名，這個提名，可能要提許多人選，遠遠超過1個政協主席、8個副主席的人選。這個過程實際上也是一次預選，畢竟符合條件的人選很多，包括在任的政協副主席，包括各縣的縣委書記、縣長、人大主席、政協主席，包括各局委辦的一把手、包括各民主黨派的一把手。這個過程就是一次顯著差額預選的過程，絕大多數都被淘汰了，留下十幾人或二十幾人。然後由組織部門進行考察，這個過程主要要進行民意測評，是在相當範圍內的民主傾聽過程。在組織部門考察結束後，上常委會，進行第二次預選，這個過程也是差額的。市委常委會提出擬任的1位正主席、8位副主席的人選名單後，並沒有決定權，這只是一個推薦名單，然後上報省委。省委常委會的研究，將是這個名單是否發生變化的決定性因素。所以，無論是市長選舉也好，還是市人大主任選舉也好，還是政協的選舉，我們的民主程式是走在了正式選舉之前。到了正式選舉的時候，被推薦為候選人的這些同志，在此之前已經經歷過千錘百煉了。」
　　
　　原來是這樣啊！方圓感歎：「怪不得是等額的，原來之前已經差額完了。」孔子田說：「是啊！其實到了正式的選舉時，我們國家也在逐步推行差額，比如中央的層級，在中央候補委員的選舉中，就實行差額，得票多者當選。在地方上，黨委委員的選舉是差額。在地方政府的選舉中，副省長、副市長、副縣長，都是差額的，在現階段，候選人比當選人數多1個。」方圓說：「要是正省長、正市長、正縣長選舉也是差額的，就更好了。」孔子田說：「民主推進的過程是一個漸進的過程，不可能一蹴而就。相當20年前，這已經是一個巨大的進步，從全部等額到副職差額，我們要看到這樣的進步，要肯定這樣的進步。」方圓說：「是啊。當了校長，我才知道，確實很多事情都不是一下子就能解決的，需要有一個逐步推進的過程，逐步加以解決。」孔子田說：「能認識到這個層面，孺子可教啊！」方圓說：「謝謝爸的鼓勵。」孔子田說：「這一次政協選舉結束後，東州的政治生態將發生微妙的變化，方圓你是否注意到了？」方圓說：「沒有注意到。」
　　
　　孔子田說：「原來，東州的政治生態是宋雲生是強勢市長，王國棟是相對弱勢的書記。現在時明祥當選政協主席後，從檯面上看到的，由市委副書記兼任政協主席，加強了黨對政協的領導，而實際上呢？現在東州市有三個正廳級常委了，王國棟通過本次選舉，牢牢地把握住了市人大，這市人大對政府是在立法監督權的；宋雲生對政府的把握依然牢固；時明祥則牢牢把握住了市政協。在市委，原來宋雲生一枝獨秀，而現在，時明祥已經成為關鍵的協力廠商，雖然時明祥還相對弱小一些，但掌握了政協，這就是一塊很大的資源，政協是協調、協商社會各界的政治組織，聯繫最廣泛，能量不容小視啊！別的不說，七個民主黨派成員，都是社會的菁英；大量的企業家，代表著經濟實力；而社會各界的政治組織，代表著不同方面都擁有著較大的話語權。誰能爭取到時明祥的支持，誰在市委就會大大地增加話語權。雖然以前宋雲生曾經與時明祥在一起吃過飯，但王國棟也同樣吃過。現在，時明祥是正廳級，並不懼怕任何來自王國棟與宋雲生的壓力。」
　　
　　啊！好微妙的政治格局啊！
　　
　　孔子田說：「明天，將選舉市長副市長，畢全力如果不出意外，將成為常委副市長。這可是東州歷史上最年輕的副市長了，不到35歲，未來還會有更大的上升空間。小方啊，我知道你和畢全力的關係不錯，我也知道畢全力很欣賞你的能力，不然的話，青聯希望小學的事情他每一次都會帶著你去。」方圓說：「畢書記確實對我有些厚愛。」孔子田說：「別的不說了，我只是提醒你，在選舉結束後，抓緊時間向畢全力表示祝賀。」方圓猛然意識到，岳父的話，包含著強烈的佈局意識，是真正屬於高手下棋看七步的水準。岳父今天的話，很重要。
　　

1458、絕對大「負翁」（1）
　　
　　
　　方圓準備在收拾好東西之後，先回家，再回學校。學校裡有他不放心的一件事：施雨希的事情解決得怎麼樣。方圓收拾好了東西，要準備回家。但並沒有回家的機會，因為趙恒高已經來到了1721房間：「方校長啊，你這就準備回去嗎？」方圓說：「是啊！」趙恒高說：「方校長，我安排學校的一輛大客車，來邀請本組的政協委員，去恒高學院考察，時間就是今天，是不是方校長貴人多忘事，給忘記了？」方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趙院長，我還真忘記了。對不起啊，趙院長，今天我還真是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我改日再去恒高學院拜訪，好不好？」
　　
　　趙恒高一下子就急了。邀請同組政協委員考察恒高職業技術學院，固然是作為有錢或有權力政協委員被「默認」安排的工作，當然也是展示政協委員實力的重要平臺，但作為民辦學院的院長、董事長，趙恒高最關心的就是每年的招生問題，招生的數量，關係到學校的生死存亡；招生的品質，關係到學校的聲譽影響。目前，恒高學院還只具備全日制大專統招資格，沒有本科的招生資格，所以他一直渴望著把「恒高職業技術學院」的名稱改變為「恒高學院」。只要不帶「職業」或「職業技術」的字樣，學校就成為全日制的本科院校。
　　
　　在清江省，2007年國家教育部批准了2所職業技術學院升格為學院。在官方的眼裡，這是國家教育部對這兩所學校辦學能力的充分認可，但在趙恒高的眼裡，這簡直就是摟錢的嶄新機遇。新升格的兩所學院，本科是在統招的本科三批，也就是學費一年1萬元以上的那一種，將來隨著進入本科二批外加本科三批，這就能讓學校的規模與聲譽外加收的學費同步提升。沒有哪一所職業技術學院不想升格為本科學院，作為民辦學院的恒高學院，更是迫切而現實。
　　
　　現在，這所學院欠銀行的貸款已經超過15億，之所以欠債如此眾多，主要原因是：學院近年來隨著招生規模的擴大，住校學生數已經達到了17000人，蓋教學樓，蓋實驗樓，蓋學生宿舍，蓋圖書館，建實習基地等，耗費了大量的錢。要說辦大學確實是賺錢，如果沒有這些基礎設施建設，一年就成為千萬富翁，絕對沒有問題。就說現有的學生吧，一年的學費平均5000元，按照17000人的規模，這一年就是8500萬元。可開支呢？教職員工的工資是一個大頭，一年差不多要用去1200萬；這麼大的學院，每天的水電開支就要好幾萬，一年下來也是幾百萬元；購置教學設備，看起來似乎應該花不了多少，但實際呢？一台教學、實習用的數控機床，就得好幾百萬，更別說一台機床根本不夠用，其他的教學設備如平常用的辦公電腦、教學電腦，購置一次需要幾百台，也是上百萬。當然，最主要的花錢途徑，就在蓋樓上。這幾天，為了迅速地擴大學校建設規模，趙恒高完全是靠借債在搞建設，把學院的教學樓、實驗樓等全部都抵押給銀行，以抵押向銀行借錢，來建設新的大樓。每年的招生收入扣除日常開支，基本上都用來還銀行貸款了。趙恒高非常清楚，自己現在絕對不是大富翁，而是一個標準的大負翁；用銀行貸款扣除現有資產，絕對是負債好幾個億的大負翁啊！但從遠景來看，這辦大學又是絕對掙錢的好行業，現在學校的規模是17000人，如果升格為本科院校，那麼招生規模將迅速達到30000人以上。只要未來再沒有大的基礎設施建設，那麼，一年1億的淨利潤（以30000學生規模來測算，年收入1.5億），還清貸款後，就開始年年掙大錢了。
　　
　　所以，辦學院這些年，趙恒高年年為招生耗盡腦汁，在現有的最高招生層次為統招專科二批的上限下，趙恒高開設了：普通專科、對口高職、五年一貫制、試點本科、成人教育本科、職業中專、半工半讀專科、半工半讀中專、專升本（成教），也與一些不知名的國外大學合作，開辦出國留學預讀班；也適應新形勢，開辦廠長經理專科班、試點本科班，甚至也開設MBA工商管理研究生課程進修班，就是只有結業證的那一種。所以目前恒高職業技術學院的在校生規模，超過了東州醫學院、東州理工學院、東州師範大學等一些公辦大學的在校生規模。
　　
　　當然，趙恒高並不滿足，積極向國家教育部申請本科辦學資格，正是目前在積極運作的重點攻關工作。要實現這一目標，有四個方面的關鍵因素，基礎設施與辦學規模現在看沒有問題。還有兩個方面，一是師資隊伍，目前教授、副教授、博士的比例太少，碩士也不是很多，絕大多數教師都是本科畢業，回頭再來教專科。趙恒高已經找到了迅速提高學校師資隊伍檔次的方法，就是把大學畢業退休的教授、副教授返聘為恒高職業技術學院的教師，此外，逐年擴大對博士生、碩士生的招聘力度，每當想到這一點，趙恒高就肉疼，因為博士生、碩士生的工資要求，與本科生的工資要求是不一樣的。二是教學品質。想起教學品質，趙恒高就想罵娘，都他媽的是些什麼素質？高考滿分750分，自己招的絕大多數是些400分以下的學生，更有許多是那些剛剛達到280分高職最低錄取線的學生。一本、二本、三本、一專，已經把原來高中的好學生招去了一大半，恒高學院雖然也具有二專的招生資格，但二專裡的好學生，人家也不會首選恒高學院。所以招的學生，絕大多數都是高中和職業高中裡學習比較爛的那些學生，本來學習也就不好，要再想提高教學品質，確實比較難。再加上師資隊伍以本科為主，師資力量也不強，這更是火上澆油，每當想起這件事，趙恒高就會忍不住在私下裡罵娘。
　　
　　招一批素質相對不錯的好學生，成了趙恒高另外一個夢想。沒有想到的是，新一屆政協，東州5中的校長竟然成了政協委員，而且還是一組的政協委員。而且還有多位縣裡一中、二中的校長也在同組。這可把趙恒高高興壞了。當然，趙恒高最看重的，除了教育局黨委副書記孫紅軍，就是東州5中的校長方圓了。關鍵的原因是：如果東州5中的畢業生能夠多報一些恒高學院，那麼恒高學院的學生素質將極大改觀。在趙恒高的心裡，東州5中最差的學生，也比現在招的那些比較好的學生素質要高。別的不說，能考進東州5中高中部，是全市市區各初中學校的尖子生，不管什麼原因在高中成績滑落到二專，但至少還有改造的潛力，至少能夠為提高學院的教育品質產生積極的作用。
　　
　　今天宴請同組的政協委員，表面是展現實力，加強與各政協委員的溝通，但實際呢？趙恒高是想借著政協這個平臺，加強與教育系統的領導、校長們的溝通與聯繫，才是趙恒高最重要的目的。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今天的午餐、考察，同樣是這樣。今天，趙恒高有著一個重要的目的，就是邀請這些校長們，能夠帶著縣一中、市5中的學生，在新學期開學後，到恒高職業技術學院參觀，希望看到恒高職業技術學院優美的校園、豪華的教學樓、實驗樓（這一點，絕對比一些老牌的大學從外表看要好看，可惜的是，底蘊不足，文化內涵不足，內在的師資力量也不行，光有一個新的漂亮的大樓），能夠吸引學生們將來報考恒高。今天，請同組的政協委員吃飯，一桌2000元，三桌才6000元，將來多招收一個學生，成本就回來了。這個經濟帳要算，而且算得還是很精的。
　　
　　趙恒高說：「方校長，這是咱組政協委員事先約定好的。孫書記已經坐在我學院的車裡了。您的這些行李，我幫您送到你的車裡。等下午考察結束，我再安排車送您回市委賓館，您再開車回去，好不好？」
　　
　　幾乎是懇求的語氣，讓方圓難以拒絕。其實方圓也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方圓只是想趕回5中，瞭解一下施雨希的事情，戴良花跟她談得怎麼樣了。再者，放假了，自己作為校長，每天也應該到學校裡看一看，看看值班的教師在不在，還有哪些幹部、教師在加班。這是當副校長時沒有的責任感，當了校長，就得考慮這些了。
　　

1458、絕對大「負翁」（2）
　　
　　
　　方圓說：「好的，東西就放到賓館院裡我的車上。我讓司機把車開回去。」趙恒高說：「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趙恒高竟然拿起了方圓的兩個包裹，背在了肩上，對方圓說：「方校長，還有要拿的東西嗎？我這手還閑著呢！」方圓連忙要搶下包：「趙院長，我自己拿著就可以。」趙恒高說：「這點東西，不重，不重。你的車我知道，是奧迪A6，我直接下樓了。」趙恒高說完，就出門了。方圓追了幾步，因為還有要拿的東西，沒辦法，只能看著趙恒高背著他的兩個包下樓去了。
　　
　　等方圓下了樓，就看到趙恒高站在自己的車旁，像服務生一樣。方圓走到近前，確實不好意思：「趙院長，您看您這是……」趙恒高說：「方校長拿那麼多的東西，一個人也拿不了。我只不過順手順路。」方圓說：「一趟拿不了，兩趟。」趙恒高說：「恒高學院的車在那裡。」方圓看去，一輛40座的客車，車廂上寫著大大的「恒高學院」四個字。方圓說：「我還要去退一下房。」趙恒高說：「方校長，這件事交給我來辦吧。你現在往車裡放東西，我去給你退房。」方圓說：「不麻煩趙院長了。」趙恒高說：「不是麻煩，是節約時間。」方圓只好同意。
　　
　　方圓把東西都放到了車裡，就給張國亮打了電話：「國亮，你來市委賓館，把車開回去吧。車裡有些東西，那些吃的東西，那些優惠券，全部都送給你，我放到一個包裡了。」張國亮說：「方校長，我不要。這是政協送給你的。」方圓說：「這幾天也麻煩你了。特別是我喝醉了，你送我回家，我還沒好好謝謝你呢！」張國亮說：「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方圓說：「我還有事，要坐車出去。車我就放在市委賓館。送給你的東西，你看看，有用的話你就留著。我看有些東西很不錯，我想你可能會用得上。」張國亮說：「那謝謝方校長了。」
　　
　　趙恒高辦完了退房後續，陪著方圓上了恒高學院的客車。趙恒高說：「各位委員，非常感謝大家給我這個面子，我代表恒高學院，歡迎各位委員到學院去視察。當然，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先吃午飯，然後下午視察，然後再座談，最後，我再安排車送各位委員回市區，好不好？」文化局副局長郭大勇說：「我看趙院長的安排很不錯啊！」趙恒高說：「出發吧。」
　　
　　客車啟動了。趙恒高補充道：「中午呢，我在學院附近一個最大的農家樂類型的飯店，包了三個大包間，請各位委員在大魚大肉之後，嘗一嘗山裡的野味。別的我不敢保證，我敢保證吃的所有東西都是山裡水裡野生的，我敢保證這家飯店的衛生條件一流。當然，今天我還要請各位委員嘗個鮮，我聽飯店老闆說，昨天他們高價收購了一個野生的大蜂窩，從地裡挖出來的那種。那個東西是相當不錯的，野生的蜂蜜，相當滋補；野生的蜂蠟，養顏美容；野生的蜂蛹和蜂卵，非常好吃。今天中午的主打菜，就是這野蜂窩了。」郭大勇說：「趙院長這一回也是太破費了，讓大家嘗嘗難得的野味。」浪花科技的郎永奇說：「這野蜂蛹，我看過報導，營養也是相當不錯啊！今天，我也嘗嘗鮮去。」一個女政協委員說：「那麼一個蜂窩，有多大啊！我們30個人吃，夠吃嗎？」趙恒高微有尷尬：「這個，我也就不知道了。我也沒有見過野生的蜂窩到底有多大，我只是打電話訂餐時，老闆告訴我，他高價購買了一個野蜂窩。」郭大勇說：「嘗鮮不是吃飽，我們還有其他的野味，是不是啊，趙院長？」趙恒高說：「是啊！今天我們可以吃天鵝肉、天鵝蛋，大雁、野菜、野生菌。」郭大勇帶頭，給趙恒高鼓起掌來。
　　
　　午餐果然是豐盛而獨具鄉村風味，每一位政協委員都吃了個大快朵頤。當然，作為邀請方，趙恒高雖然做到了面面俱到，但還是把重點的目標對準了這些教育口的政協委員，特別是中學的校長們。方圓當然是重點中的重點，在趙恒高找到方圓敬酒的時候，站到一邊，不長不短，談了15分鐘，終於讓方圓點頭同意，新學期找一個合適的時間，組織高中的學生到恒高學院參觀，由恒高學院派車來接來送。趙恒高高興得把杯中酒喝掉，又加喝一杯，讓方圓心生很多感慨：今天的這頓午餐，絕對不是免費的午餐，這趙恒高的目的實在是太明確了。
　　
　　下午對恒高職業技術學院的參觀，也給方圓留下很深的印象。這讓方圓想到了，公辦學校其實不太重視學校的宣傳。這所民辦大學，知道怎樣把自己的閃光點展示出去。無論是參觀美麗的校園，還是教學樓前廣場，還是教學樓、實驗樓，方圓都有這樣的感受：趙恒高實在是太會宣傳了。方圓忽然有了一個想法，馬上跟趙恒高交流：「趙院長，新學期開學前，我想組織東州5中的幹部、教師到貴學校來參觀、學習，不知道趙院長是否歡迎？」趙恒高非常高興：「那實在是太好了，我舉雙手歡迎了。」方圓說：「給趙院長添麻煩了。」趙恒高說：「不麻煩，不麻煩。到時候，我親自陪同5中的老師們參觀、考察、指導。」方圓說：「謝謝。」方圓已經想好，要讓東州5中的幹部老師特別是校級領導，要在宣傳上下功夫，要在宣傳觀念上創新，要像民辦學院一樣，學會宣傳閃光點，要學會平中見奇，把平淡的事情宣傳出亮點，要把亮點宣傳出精華與轟動。這一次的新春音樂會就產生了這樣的效果，新的學期，東州5中要實現更大的發展，除了抓內涵發展之外，在宣傳上面，還要下功夫。這件事，要讓阮少修重點考慮考慮。
　　
　　在座談會開始之前，方圓給阮少修打電話：「阮主任，我今天在恒高職業技術學院考察，感想很多。這所學院，按說辦學實力不算很強，但在校生規模達到了17000人。今天來參觀，我發現他們非常會宣傳，把學院的亮點宣傳得非常棒。寒假裡，給阮主任佈置個題目：怎樣加強5中的宣傳，讓5中走出東州，成為清江省知名的中學。」阮少修頓時感到沉甸甸的壓力：「好的，我一定努力完成好這個作業。」方圓說：「新學期開學前，我將組織全校老師到恒高學院參觀，你要重點瞭解，人家是怎麼宣傳的。今天我也會把一些宣傳材料帶回東州5中，你改日來拿。」阮少修說：「我明天就去學校拿。」方圓說：「好。」
　　
　　方圓又心事施雨希的事情解決得如何。給阮少修打完電話，又給戴良花打電話：「戴書記，施雨希的事情怎麼樣了？」戴良花說：「還在做工作呢！方校長，情況有些不妙，施雨希已經與那個副司令員發生過兩性關係。」方圓的頭一下子大了：「這施雨希跟卜副司令認識還不到一個月呢！就是前些日子雙擁慰問演出剛剛認識，這就……」戴良花說：「是啊。現在的年輕老師，這思想有些太那個開放。」方圓說：「觸犯了軍婚，很麻煩。戴書記，我不希望學校再出現第二個趙巧巧。我也是年輕校長，實在不好跟施雨希講這個方面的事情，還是辛苦你了。」戴良花說：「這個施雨希，我做的工作是白做了。我再想辦法吧。」方圓靈光一閃：「把情況告訴那紅校長，讓那校長與你一起，做她的工作。此事務必妥善解決好。」戴良花硬著頭皮：「好的，方校長。」
　　
　　在恒高學院的座談會，方圓沒有什麼情緒，一直沒有發言，直到趙恒高點到他的名：「方校長，我一直也想聽聽您的高見。」
　　

1459、逼出來的狠招（1）
　　
　　
　　東州市人民代表大會第六屆委員會第一次全體會議，在2008年1月28日上午，勝利閉幕，這個時間，比政協會議整整晚了一天。在這一次會議上，選舉產生了新一屆東州市人大組成人員，王國棟繼續擔任市人大常委會主任，市委常委傅全勝當選東州市人大常務副主任，不再擔任東州市人民政府副市長，孔子田續任東州市人大副主任；選舉產生了新一屆東州市人民政府組成人員，宋雲生再一次當選為東州市人民政府市長；選舉產生了東州市人民法院院長、東州市人民檢察院檢察長。在人大代表們熱烈的掌聲中，新當選的東州市人民政府市長宋雲生的手，與市人大常委會主任王國棟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在閃光燈下，在鏡頭前，東州市的兩位最高首長，以燦爛的笑容和緊握的雙手，向全市人民宣告，這是團結的集體，這是有戰鬥力的集體。
　　
　　選舉的情況沒有電視直播。方圓一大早就來到了學校，來盡一個校長的責任。首先見到了阮少修，方圓跟他談起了這一次參觀恒高職業技術學院的一些感想，阮少修則認真地把本子上把方圓的話都記下來。方圓說：「東州5中講文化內涵，講實力，講特色，遠遠勝於恒高這所民辦學校，但我們的好，是不是被廣大人民群眾所瞭解？或許，人民群眾知道東州5中是一所好學校，但是好在哪裡，或許只能談到高考品質好，其他方面一無所知。這就是我們宣傳工作的失敗。恒高職業技術學院，從層次上，應該是比較差的大學，到現在也只有專科層次的辦學。但我看它的宣傳確實是做得相當好，把有限的優點全部都能展示給這些參加考察的政協委員們知道。我在想，我們公辦學校與民辦學校比起來，是不是在意識、觀念上就比較保守、落後呢？阮主任，這裡有我在恒高學院拿來的宣傳材料，你參考參考。我有這樣幾個要求，跟你說一下：第一，東州5中的宣傳，跟恒高學院比起來，差在哪裡，你要找出來，並分析原因，提出對策。第二，東州5中的宣傳，怎樣能夠把東州5中的優勢、特色、亮點，全部都展現出來？第三，東州5中如何把知名度從東州市擴展到清江省乃至全國？第四，東州5中如何借清江省素質教育現場會的契機，打響東州5中的素質教育品牌？第五，東州5中要出一份非常簡潔的宣傳冊，就像恒高職業技術學院的這份簡介一樣，將精華濃縮在這小小的手冊裡。凡來東州5中參觀、考察的，送一本。這個手冊就由你來具體策劃並落實。為了突出你的成績，本冊子的主編掛我的名字，主筆掛你的名字。在具體的策劃過程中，可讓於海河參與此事。」
　　
　　阮少修心裡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壓力，也知道這是方圓對他的信任。阮少修說：「方校長的要求我都記下了，寒假裡，我給方校長完成好這份作業。」方圓說：「宣傳手冊的事情，要抓緊。在素質教育現場會之前，就要印製出來，到時候，每一位來東州5中的代表，每人一份。」阮少修說：「好的，我儘快和于主任協商，儘快拿出初稿。」方圓說：「看看恒高的這一份簡介，圖文並茂。我們的也同樣如此，照片的搜集很重要。」阮少修說：「明白。」方圓說：「你去忙吧。把戴書記請過來。」
　　
　　戴良花來到校長室。方圓說：「困難教師都已經走訪結束了嗎？」戴良花說：「都結束了。」方圓說：「施雨希的事情，談得怎麼樣了？」戴良花說：「昨天我是親自送施雨希回家的。從昨天談就開始哭，一直哭到下班。這件事啊，有些棘手。小施已經與那個副司令發生過關係了，據瞭解有一點點強迫的性質，但發生了之後，那個副司令承諾好好對待小施，將來與小施結婚。後來再發生的關係，就是自願的了。現在，小施瞭解到那個副司令有家庭有妻子有孩子，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如果就這麼散了，小施覺得自己吃老虧了，身體都獻出去了，啥都沒有得到，她不甘心啊！如果要繼續下去，也不知道那個副司令答應的要與她結婚，會到什麼時候，至少現在還沒有離婚。」
　　
　　方圓眉頭緊鎖。這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卜論軍怎麼能這樣做人呢？方圓在這個時候完全忘記了自己也曾經背叛過妻子孔雙華，先後與董梅、邵可卿發生過關係，甚至與邵可卿之間曾經那麼投入過。
　　
　　戴良花看到方圓心情似乎不太好，就不敢再多說話。看著方圓，等待方圓的裁示。方圓拿起電話，就打到市委常委、市警備區政委萬大全那裡，卻聽到：「對不起，您所撥打的手機暫時無法接通。」方圓忽然想起，現在應該在開市人大會的最後一次全體會議了，萬大全的手機信號肯定被遮罩了。
　　
　　方圓想找到萬大全瞭解瞭解卜論軍的相關情況，這條路被堵死了。這個時候，方圓也束手無策。方圓看著戴良花：「戴書記，那校長是什麼意見？」戴良花說：「那校長是火爆脾氣，一聽這件事，立刻急眼了，跟施雨希就吵了起來。結果，這事情更難談下去。」方圓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戴良花看著方圓，小心翼翼地說：「本來呢，這件事如果只有我知道，我是能夠保證除了方校長和我，不會再有第3個人知道。」方圓忽然意識到了，這確實是一個大問題！那紅的嘴巴不會像戴良花那麼嚴實，這要叫忍不住說出去，那可就麻煩了。很有可能施雨希無法在東州5中立足，把這個年輕的女老師的名聲全給毀啦。看來，自己昨天讓戴良花找那紅一起勸施雨希，絕對是錯誤的。戴良花雖然說得很謹慎，但這意思也表達得很清楚：我方圓不該找那紅啊！
　　
　　君子坦蕩蕩。方圓說：「戴書記，這件事我考慮不周啊！你有什麼辦法？」戴良花說：「我昨天已經囑咐那校長，這件事一定要嚴格保密，誰都不能講。她也答應了。我擔心她還是忍不住會對親朋好友講。」方圓問：「那校長今天來了嗎？」戴良花說：「沒來。」方圓拿起電話，打到那紅處：「那校長，我是方圓。」那紅說：「方校長，是不是關於施雨希的事情？我都讓那個小丫頭氣死了。才到部隊演出不到20天，竟然跟人家副司令員給勾搭上了，可真是氣死我了。」方圓說：「此事因為涉及到警備區的首長，涉及到一個年輕女教師的名聲，我們作為校領導，必須講政治。」那紅說：「我知道。可這件事實在是太氣人了，我那麼器重她，她竟然還做出這樣的事情？」那紅忘記了自己，也曾經做過前任書記的情人，滿腹義憤填膺。
　　
　　方圓說：「不管小施做過什麼，不管今後會有怎樣的結局，那校長，我們必須講政治。我對你、對我自己、對戴書記的要求是一樣的，除了我們3人，不能再對任何其他第四個人講。那校長，你必須對你自己負責，如果因為話語不慎被軍方追查的話，誰也保不了你。」那紅說：「有那麼嚴重嗎？」方圓說：「那校長，我是很欣賞你的才能，準備在學校打造藝術教育特色方面，全面授權你。如果你不能保守此秘密，忍不住跟親人講了，跟好朋友講了，上級如果因為涉軍事件進行追查，我保不了你，估計在整個東州，沒有人能保了你。」那紅說：「我知道了。我不會對其他人講的。你要囑咐戴良花，她也不能對外人講。」方圓說：「這個我會說的。我相信，組織上如果要查一句話的來源，是一定會一條線一條線梳理清楚的，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真正傳話的人。」那紅說：「知道了，方校長。」那紅對今天方圓如此冷冰冰的態度感到不舒服，莫不是戴良花在方圓那裡說了自己的壞話？這個戴良花，媽的，晚上走大街上，讓愛滋病攜帶者強姦了你！那紅的心裡恨恨地想。
　　

1459、逼出來的狠招（2）
　　
　　
　　聽方圓說完，戴良花說：「方校長，你的語氣會不會重了些？」方圓說：「我也沒有辦法，如果輕描淡寫，萬一那校長不重視此事，後果也無法預料啊！此事太敏感。」戴良花說：「施雨希現在就在我辦公室，方校長是否見一見她？」方圓說：「我還沒有想好怎麼辦。但是有一點我要說，戴書記，此事要儘快處理好。在清江省素質教育現場會之前，必須把此事解決得漂漂亮亮的，不留後遺症。」戴良花說：「是啊！可是施雨希現在一根筋，昨天經那校長這一吵，施雨希現在的態度就是：等卜副司令離婚，然後嫁給這個副司令。」
　　
　　離婚？方圓的眼睛一亮：「戴書記，你稍等，我再打個電話。」不能給萬大全打，方圓還認識和平啊！和平這個同志，不是一直主動與自己交好嗎？方圓立刻把電話打到了和平那裡：「和政委，你好啊！」和平第一時間聽出這是方圓的聲音：「方校長，你好啊！」方圓說：「和政委現在還在忙嗎？」和平笑呵呵地說：「不忙啦，我現在已經轉業，正在等待安置呢！方校長，你有什麼好的崗位，能不能給牽個線給介紹介紹啊？」方圓說：「和政委轉業啦？」和平說：「是啊，沒有辦法的事情，46歲了。45歲之前不能提拔到副師，我只能轉業了。」方圓說：「那和政委有什麼打算？」和平說：「我把自己這一生最美好的時光，都獻給了黨的國防事業。現在45歲了，什麼技能也沒有，唯一能做的就是比較善於做思想工作，做組織工作，做黨委工作。方校長門路廣，如果可能的話，是不是把我介紹到組織部、宣傳部、市委辦這些黨政部門去工作？」
　　
　　啊？方圓說：「我可沒有這個本事啊！和政委，您部隊轉業，誰管啊？我連這個都不知道啊！」和平說：「現在部隊轉業，一是退役回家，國家給一筆錢，像我正團級的，還能以後每個月都領取一筆錢，相當於退休金一樣。可我現在才45歲，離著60歲還有很多年，現在就讓我回家呆著，憋也憋出病來了。所以，我想轉業到黨政機關，當個公務員，再發揮發揮自己的餘熱。方校長，幫忙給介紹介紹啊！」方圓說：「好的，和政委。不過我的話也不一定管用。」和平說：「你的話一定管用。全東州市沒有人能指揮動萬政委，方校長能指揮動。全東州市，同時被市委王國棟書記、市政府宋雲生市長、市政協時明祥主席同時都器重的，也只有方校長你。這幾天的報紙我可是都看了，電視也我也重點關注東州的兩會，方校長絕對是風雲人物。」方圓說：「這都是領導的厚愛。其實我對自己瞭解得很清楚，就是一個普通人。」和平說：「要是這話別人說，我信；方校長說，我不信啊！方校長，找我什麼事？」方圓說：「還真是有一件事想請教一下和政委。」和平說：「請講。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辦好。」方圓說：「謝謝。是這樣，卜論軍副司令有可能離婚嗎？」和平問：「方校長，你問這件事幹什麼？」方圓說：「就不興我給卜副司令員介紹一個物件嗎？」和平說：「中國最不可能離的婚，就是軍婚了。軍人的家屬如果想離婚，沒有軍事法庭的判決，沒有軍人本人的同意，百分之百不可能。」方圓說：「我知道。」和平說：「對於想進步的軍人來說，如果離婚，就意味著進步之路到此這止了。」方圓說：「為什麼？」和平說：「軍人，最重要的是就是要忠誠。要忠誠于党，忠誠于國家，忠誠於人民。試想，一個連家庭都不忠誠的軍人，党和軍隊會把他提拔到更重要領導崗位上嗎？所以，我們軍人，特別是處在上升路上的軍官，基本沒有人會離婚。方校長，我的回答還算滿意嗎？」方圓說：「既然這樣，為什麼有的軍人還在外面找年輕的女孩子，背叛家庭呢？」和平說：「上級領導要瞭解的，是你的家庭，而不是家庭之外的人。我們有個別軍隊領導幹部，是在外麵包養了女人，但通常情況下是絕對不會讓別人知道，特別是不會讓部隊上的首長知道，也不會讓家庭知道。一旦敗露，什麼都完了。前海軍副司令員不就是這樣的例子嗎？」方圓說：「明白了。」和平忽然想起了什麼，問：「方校長，是不是卜副司令員在外面有點什麼事？」方圓說：「我什麼都沒有說。我只是問一問，卜副司令員有沒有可能會離婚。現在，我明白了，卜副司令員根本不可能離婚。」和平說：「是這樣的，他不會離婚的。」方圓說：「謝謝和政委。此事不宜外傳。」和平說：「放心吧。當了這麼多年的指導員、教導員、副政委、政委，党的組織紀律性，我還是相當強的。」方圓說：「完全相信和政委。謝謝您的解答。」
　　
　　掛斷電話，方圓對戴良花說：「戴書記，卜副司令員根本不可能離婚的。這位部長首長告訴我，一個軍人，如果離婚，就意味著進步之路就要被終結。因為部隊的要求更高，它要求軍人忠於党，忠於國家，忠於人民。一個連家庭都不忠的人，又怎麼會忠於黨，忠於國家？」戴良花說：「看來小施走的路，將是一條不通的路。」方圓說：「是啊！如果她要堅持等卜論軍離婚，再與卜論軍結婚，這必然會給5中帶來很大的麻煩。」戴良花說：「是啊，這將是第二個趙巧巧啊！」方圓說：「沒有辦法逃避或忽略，必須解決。就在春節前解決，最合適。」戴良花說：「那怎麼辦呢？我勸她一天了，她都沒有退縮半步。」方圓說：「戴書記叫她過來吧。我有辦法。」戴良花眼睛又亮起來：啊，每到關鍵時刻，方圓總是能找到辦法啊！戴良花說：「好，我叫她來。」
　　
　　方圓見到的施雨希，眼睛都已經哭腫了。方圓說：「施老師請坐吧。我想聽一下你的態度。」施雨希說：「方校長，這件事是我個人的私事，我不希望學校過問。」方圓說：「如果卜副司令員沒有家庭沒有妻子，我和戴書記絕對不過問。但現在不一樣，卜副司令員有家庭有妻子還有孩子，你的事就不是私事，就是有可能影響到軍民關係，影響到軍婚的大事。」施雨希說：「什麼影響軍婚？卜論軍說了，要離婚，與我結婚。」方圓說：「如果他一直不離婚，難道你就要這樣一直等下去嗎？」施雨希調門高出幾度：「不，他不會的。他說過很快。」方圓說：「據我從一位部隊首長那裡瞭解的情況，一個事業上還在進步的軍人，是絕對不可能離婚的。如果他一直不離婚，小施你扮演的角色你清楚嗎？」施雨希嚶嚶地哭了起來：「我也不想做第三者。所以，我要他必須離婚，必須對我負責，必須跟我結婚。」方圓說：「這只是你的一廂情願。你能逼他離婚嗎？軍婚的離婚程度是最複雜的。小施，在他離婚之前，你將一直扮演著你剛才說的那個不光彩的角色。現在，這件事在全校只有我、戴書記、那校長知道。如果全校老師都知道了此事，你覺得在同事們面前會不會有一些別的感覺？如果全校的學生都知道此事，你覺得學生們會怎樣看你？」
　　
　　施雨希放聲痛哭：「我一定要逼他馬上離婚。」方圓冷冷地說：「他不會離的。他不敢離，他不能離。施雨希你可以瞭解瞭解，縣委書記以上的正職領導，有離婚的嗎？全中國基本都沒有啊！部隊上正團以上的領導，基本上也沒有離的。為什麼不離？我不好說，但確實是極少有離婚的情況。」施雨希哭著說：「那我該怎麼辦？」方圓說：「擺在你面前有兩條路，第一條路，你與卜副司令員一刀兩斷，我和戴書記、那校長永遠為你保守秘密。」施雨希說：「我做不到啊！卜論軍是我第一個男人，我現在已經愛上他了，我已經忘不掉他了。我要嫁給他，我心裡現在裝不下其他男人了。」方圓說：「那麼還有第二條路，你調離東州5中，我和戴書記可以幫你聯繫學校。離開東州5中後，我和戴書記、那校長仍然會為你保密，但你怎麼處理這件事，我和戴書記絕對不會過問。但如果你想留在5中，那我和戴書記的態度是一致的，必須與卜論軍副司令員一刀兩斷。」施雨希說：「我不想離開東州5中啊。」方圓說：「你沒有別的選擇，就這兩條路，你選一條吧。」
　　
　　方圓的語氣很生硬。戴良花試圖緩和一下：「小施，方校長這是為你好。如果你想留在5中，就與卜副司令員斷了吧；如果你還想按照你的想法去做，那確實不能留在5中了。」施雨希說：「為什麼？」方圓說：「施老師，本來有些話我是不準備講的。東州5中是全市的名校，社會影響很大，出了一個劉明，造成了很壞的社會影響；又出了一個趙巧巧，讓社會上有多少人指著東州5中罵脊樑骨。我不希望再出現類似于趙巧巧這樣的事情出現，作為校長，我要維護東州5中的臉面，維護東州5中的社會形象。我絕對不能容忍，社會上的人對東州5中指指點點說，東州5中的女老師做第三者不要臉！」
　　
　　施雨希騰地站了起來：「方圓，你是個混蛋！行，你既然都這樣說了，那我申請調走。別太把你自己當盤菜，以為你有多了不起。如果不是靠你的背景，你又怎麼會當上5中校長？你以為你當上5中校長就可以隨便教訓人了嗎？我不吃你這套。我申請調走，以後再也不願意看到你。」
　　
　　戴良花說：「方校長是好意。」施雨希說：「狗屁好意！我走，離你遠遠的。我與卜論軍的事，愛怎麼著就怎麼著，用不著你來管，你也不是我爸爸，即便你是我爸爸，你也管不著我。」方圓平靜地說：「你調離東州5中後，我絕對不管。如果我還管，那我就是王八羔子。」施雨希說：「話不投機半句多。」說著，就離開了校長室。戴良花說：「小施，在我辦公室等我一會兒。」施雨希說：「我不是東州5中的人了，我直接回家。戴良花，你太虛偽了，花言巧語欺騙我，結果你還是在方圓面前把我給出賣了。你是小人。」戴良花一臉的無奈，尷尬地站在那裡。
　　
　　方圓說：「戴書記，關上門吧。」戴良花有些木然地關上了門。方圓說：「戴書記，坐。」戴良花坐下，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方圓說：「現在的80後，有的時候也難以理解。戴書記不要難過了。」戴良花哽咽地說：「小施怎麼就不明白，我們這是為她好呢？」方圓說：「她這是還沒有吃盡苦頭啊！戴書記，今天雖然我和你都挨了罵，但我們也有收穫啊？」戴良花說：「什麼收穫？」方圓說：「小施同意調走了，以後再與卜論軍之間有什麼事情，與我校無關，我和你也就不用擔什麼政治責任了。」戴良花說：「是啊，方校長的兩條路任選，確實幫我們解決了這個難題。」方圓說：「其實我也不想這樣，這是小施把我逼的，逼出了這樣的狠招。罵也罷，怨也罷，總算是比較圓滿地解決了這個問題。」戴良花說：「是啊！」方圓說：「戴書記，你今天就給分管人事的孔局長打電話，向她彙報一下施雨希老師申請調走之事。下午如果有時間，你親自去一趟，把施雨希的簡介材料寫得好一點，把她這幾年的成績都強化一下。」戴良花說：「有必要這樣做嗎？」方圓說：「簡介寫得不好，沒有學校接收，還是一個麻煩啊！」戴良花說：「明白了。」方圓笑著說：「挨了一頓罵，解決了一個大難題，值。」戴良花也想開了，笑著回答：「是啊，真值。」
　　
　　戴良花離開後，方圓看今天的《東州日報》。這個時候，手機接到了岳父孔子田的短信：「方圓：人大會議結束，畢全力當選為副市長。」方圓連忙給孔子田回復：「爸：謝謝您。我馬上給畢市長打電話，向他表示祝賀。方圓」孔子田又回復一條：「抓緊，搶在第一個。」方圓回復：「明白。」
　　
　　方圓連忙給畢全力的手機撥去電話，聽到的卻是：「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聽。」天，還在禮堂裡嗎？還有手機信號遮罩嗎？方圓決定連續不斷地撥下去。
　　

1460、沒人小瞧年輕的領導（1）
　　
　　
　　方圓終於接通了畢全力的手機。畢全力在電話裡笑呵呵地問：「方圓，找我有事嗎？」方圓說：「衷心祝賀畢市長高票當選東州市常委副市長。」畢全力笑呵呵地，顯然很受用：「方圓，你可是第一個打電話祝賀的人喲！這個第一，我記住了。」方圓說：「應該的，很應該的。在畢市長擔任團市委書記、市青聯主席的期間，對我的關照就格外多，我一直都非常感謝畢市長。歡迎畢市長能夠經常來東州5中檢查指導工作，讓東州5中在您的領導下更好更快地發展。」畢全力說：「會的，東州5中我是一定要去的。這是東州市的一面教育旗幟，如何能夠讓東州5中這面旗幟迎風飄揚，我也一直在思考。」方圓說：「那真是太好了。有了畢市長的指導，東州5中一定會在科學發展、和諧發展的道路上越走越順，越走越高。」畢全力說：「工作還是要靠大家來做。當然，你這個校長肩上的擔子肯定不輕鬆囉。」方圓說：「我表個態，東州5中願意成為畢市長的實驗田，我也願意做畢市長的車前卒炮頭兵。」畢全力很高興：「好啊！那我就真要把東州5中當作實驗田了。方圓，你可要做好思想準備呀！」方圓說：「這是畢市長對東州5中的厚愛，這是畢市長對我的充分信任。我時刻準備著，聆聽畢市長的指揮。」畢全力說：「好，不多說了，我們今天新一屆的市長班子，要與廣大新聞媒體記者見面。」方圓說：「那就不打擾畢市長了。」畢全力說：「再見。」方圓說：「畢市長，再見。」
　　
　　岳父棋高一招啊！自己打的這個電話，還真是散會後的第一個電話，相信自己在畢全力的心裡一定會留下相當不錯的印象。方圓竟然有些沾沾自喜起來，有的時候，要出棋必須要快准狠啊！方圓給孔子田打電話，向孔子田作了彙報。孔子田說：「好啊，第一個打去電話的，這個很重要；你表的態也很重要，讓畢全力知道你和他是一條心的。像畢全力這樣的年輕領導，肯定是不希望在副市長的崗位上幹到退休的，他需要成績，需要政績，他也會想方設法創造政績，小方你聽懂了我的意思嗎？」方圓說：「我一定會配合畢市長創造出他所需要的政績。」孔子田說：「小方當了一回政協委員，進步很大啊！」方圓說：「關鍵是爸爸您給我點步點得好。要不是您提醒，我根本想不起來什麼時候給畢市長打個電話。」孔子田哈哈大笑起來。
　　
　　忽然想起市長們要與新聞媒體的記者們見面，不知道東州電視臺是否現場直播。方圓給阮少修打電話：「阮主任，學校會議室的電視現在能不能看東州電視臺？」阮少修說：「能看。方校長要看嗎？」方圓說：「調到東州電視臺，我要看看市人代會結束後有沒有電視直播。」阮少修說：「馬上辦。」
　　
　　方圓來到小會議室的時候，電視已經打開了，並且調到了東州電視臺。果然，正在直播市長宋雲生帶著各位副市長，與新聞記者們見面。方圓說：「果然直播了。」阮少修說：「方校長，用不用把學校裡加班的幹部們都召集來，一起看看這個直播。」方圓本來想自己看，但見阮少修提到了，就說：「也好，大家都看看。」
　　
　　方圓一溜看過去，呵，一個正市長六個副市長，自己竟然認識5個人，這一回，看出市政府是真正的大換血啊！市長宋雲生正在一一介紹各位副市長：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鄧雲聰；市委常委、副市長畢全力；副市長康大明；副市長周鵬有；副市長廉松；副市長季賢明。
　　
　　看來，這一回市政府領導班子是大換血啊！自己也真算是基層裡的異類了，竟然認識5位元。這個時候，學校的幹部們也陸續來到會議室，跟方圓打招呼坐下。方圓一看，呵，戴良花、邱正軒、黃嘉偉、阮少修、臧文悅、楊文瑞、于海河、曾佩璿，來了8位同志。方圓說：「看看電視臺的直播吧。我們作為基層的黨員幹部，也同樣需要講政治。」
　　
　　大家都沒有多說話，看電視臺的介紹。宋雲生興致很高，神采奕奕。介紹鄧雲聰的時候，宋雲生說：「這是我們的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鄧雲聰同志，他是連任的副市長，是我們副市長隊伍中的老大哥。」介紹畢全力的時候，宋雲生拍拍畢全力的肩膀，友好地介紹道：「這位是我們的市委常委、副市長畢全力同志。這是我們東州市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副市長，1975年的，還不到33周歲。在擔任副市長之前，擔任東州共青團市委書記。」介紹康大明的時候，方圓是不太熟悉。宋雲生說：「康市長是連任副市長，上一屆政府負責科技、文化、體育、衛生等方面的工作。新一屆的政府，工作分工可能會有所變化。」介紹周鵬有的時候，方圓簡直是太熟悉了，這就是學校英語教師、高一（12）班的班主任周玉潔的爸爸啊！宋雲生說：「周市長在上一屆政府中擔任政府秘書長，相信很多記者朋友早就非常熟悉了。」介紹廉松的時候，方圓看到廉松較胖的身體在移動的時候似乎肥肉都在動，方圓對廉松的感覺實在相當差。方圓知道廉松還是很有工作水準的，但想到那個度假山莊坐在副陪位置上的梅寒香，方圓心裡懷疑：黨的組織部門眼瞎了，竟然能把這樣的人也提拔為副市長？宋雲生說：「廉市長在擔任副市長之前，任延平縣委書記。」也沒有過多的介紹。最後一位副市長，一看就是學者，在副市長們中間看起來年齡也不小。果然，宋雲生介紹的時候，說：「這一位是剛剛當選的副市長季賢明。季市長是新一屆政府當中的□□黨派副市長，是九三學社東州市主委，東州理工學院建設工程系主任，博士生導師。他接替了上任的□□黨派副市長時來運。」
　　
　　方圓通過宋雲生的介紹，認識了兩位元新的副市長：康大明、季賢明。當然，對於自己與其他5位市長副市長之間曾經有過許多次互動並給他們留下比較好的印象，方圓心裡還是很開心。
　　
　　于海河是書生意氣，在大家都沒有說話的時候，他忽然開口：「各位領導，這周副市長是不是咱學校周玉潔老師的爸爸呀！」大家都看向方圓。方圓點了點頭：「其實大家早就知道的。原來周市長擔任市政府秘書長，這一屆當選副市長。」於海河說：「曾主任啊，周玉潔是副市長的女兒，我看你以後還敢不敢管周玉潔？」曾佩璿心裡一驚，嘴上卻不服輸：「我是主任，我管高一的老師，理所應當。再說了，我管不了，不是還有方校長嗎？方校長是連市委書記和市長都重視的領導，周副市長怎麼了？」
　　
　　大家的目光更都集中在方圓這裡：是啊，這周玉潔的管理以後還真是一個問題，恐怕全校也只有方圓能夠管得了這個青年女教師了。每個人問自己，都覺得自己是不敢管。
　　
　　方圓忽然意識到：這的確是一件麻煩事，如果周玉潔出現了什麼問題，還真是不好管啊！方圓說：「黃校長、曾主任，只要周老師還是東州5中的老師，該嚴格管理就是要嚴格管理。特別是像周老師這樣的年輕老師，在成長的過程中還需要領導和前輩的關懷、指導與幫助，不嚴格要求不可以。不要有什麼顧慮，如果確實遇到了一些困難，我不會袖手旁觀。」
　　
　　黃嘉偉說：「謝謝方校長支持。我這個人，誰幹不好工作，我絕對不客氣。不過，遇到周市長的女兒，我心裡還是打鼓的。現在，有了方校長的支持，我什麼都不怕。」方圓說：「當然，平常還是要多關心剛剛入校門的青年老師。」黃嘉偉說：「會的。」
　　　　

1460、沒人小瞧年輕的領導（2）
　　
　　
　　之後的記者會，就基本上成了宋雲生的一言堂，宋雲生基本沒有給其他副市長機會，對記者所有的提問都侃侃而談。方圓讚賞欽佩宋雲生的口才，對宋雲生的腦子如此好用也感到佩服，應該講，東州市的各方面資料，都裝在了宋雲生的腦子裡；而東州市的發展構想，宋雲生更是了然於胸，滔滔不絕。當然，有一個記者還是把提問直接問向了畢全力。記者問：「尊敬的畢副市長，請問您作為最年輕的副市長，此時此刻，有何感想？」畢全力斟酌片刻，小心翼翼地回答：「能夠當選為東州市人民政府副市長，這是組織的信任、廣大人大代表的信任。我一定不會辜負這種信任，努力工作，向宋市長和各位副市長學習，做一個稱職的副市長，做一個有成績的副市長。」方圓覺得畢全力說得太有水準了。
　　
　　從方圓這裡感受：這一次市長與記者的見面會應該是相當成功的。宋雲生對這一次記者會同樣是滿意的，同時對於現在市政府的組成基本滿意。傅全勝離開了市政府，到了人大擔任常務副主任，有希望解決個正廳級的副主任，現在的市政府，除了康大明算得上是王國棟的人之外，□□黨派副市長在一定程度上就是一個牌位，位高而權輕，宋雲生已經準備把地震局、文物局、水利局、科技局等工作交給這位九三學社的季賢明來管。而康大明，宋雲生準備安排他來管理三農問題，將農村、農業、農民加上漁業、林業、副業等交給他來管理。財政局當仁不讓，自己親自抓，而發改委、研究室、工商、地稅、國稅等部門，還是交給最放心的鄧雲聰；教育、文化、體育、旅遊、節慶等交給畢全力；經貿、進出口、招商等工作交給周鵬有；而城建、市政公用局、城管、交通，則由廉松來負責。這樣，最□□的部門，由自己與鄧雲聰掌握；利益交涉最多的部門，由廉松分管。這樣的市政府，將能夠形成大局獨斷、意志到底、油潑不進、水灑不濕的新局面。王國棟如果有些什麼別的想法，恐怕也很難在市政府得到貫徹。當然，這是一些表像的東西，重要的是：今後自己在市政府就能說了算，也是非常容易出成績的。在正廳向副省邁進的過程中，背景很重要，當然政績更重要。
　　
　　看完了市長與記者的見面會，也差不多12點了。方圓說：「肚子餓了，阮主任，中午怎麼安排的？」阮少修愣了，方圓並沒有說中午有什麼安排啊？腦筋快速轉動，阮少修說：「各位領導上午加班很辛苦，中午就到對面酒店，我們吃個工作餐。」方圓說：「阮主任管飯，我們還客氣什麼？走吧，大家吃飯去了。」
　　
　　在吃飯過程中，方圓瞭解到，黃嘉偉帶著楊文瑞、于海河、曾佩璿，依然在對各年級、各班級、各學科的試卷進行分析，對症下藥，準備在新學期全面改進教學。重點研究高三的各班級、各學科情況，研究制定最後的複習指導方案。方圓說：「方案出來後，我要看一看。」黃嘉偉說：「一定要呈報給方校長的。」方圓說：「三個臭皮匠，抵個諸葛亮。我建議黃校長，每個學科都可以請一位到三位骨幹老師到學校裡，幫助分析試卷，這樣的分析很更到位，拿出的結論會更科學。」黃嘉偉說：「我也想過，只是現在都放假了。」方圓說：「我說兩點，第一點，所有來加班的老師，學校有補貼，具體的數額阮主任考慮一下。」阮少修說：「好。」方圓說：「第二點，未來新提拔的幹部，要從這些骨幹教師中發現、培養和選拔。不能等著我們的楊主任、曾主任、海河等將來都當了副校長了，我們沒有教導主任頂上來。」大家都暗自佩服方圓作為一個校長，果然是目光長遠，考慮周到。黃嘉偉說：「好，下午，我就讓幾位骨幹教師過來。」
　　
　　邱正軒說：「在這個方面，我要向高中的團隊學習，向黃校長學習。」方圓說：「我想邱校長上午忙的也是正事。」邱正軒說：「是，我在研究初中部新學期實施素質教育的方案。這是方校長佈置的作業題，一定要做好。」方圓說：「很好。邱校長的敬業精神，值得表揚。還是那句話，三個臭皮匠，抵個諸葛亮。邱校長要善於依靠集體的智慧，要善於發動大家的力量。」邱正軒說：「是的，這個方面我做得還不夠好。」大家都看到了，雖然方圓說得比較含蓄，但直指邱正軒的軟肋，就是單打獨鬥，沒有充分發揮好三個教導主任的作用。大家都方圓的工作態度與工作方法都增加了幾分欽佩。
　　
　　方圓看向戴良花。戴良花說：「我上午在完成方校長佈置的作業題：如何進一步提升師德教育的有效性，打造一支作風過硬的教師隊伍。」方圓說：「這個問題，戴書記為主牽頭來做，但大家有什麼好想法，也可以提供給戴書記參考。我現在發現了一個問題，80後的許多教師都是獨生子女，90後的學生已經成為我校學生的主體。獨生子女往往在生活中自我感比較強烈，特別關注自我的感受，而忽視其他人的感受，只關注自我的利益，較忽視集體的利益，今天上午我和戴書記就感受過一回。我也是80後，但我不是獨生子女，農村那個時候生兩個或三個，都還是有的。城市不同，一開始就相當嚴格。作為獨生子女的80後教師如何能夠更好地教育後90後的學生？我看我們可以集思廣益，當個題目來研究研究。研究透了，我相信對於東州5中全面實施素質教育，全面建設高素質教育隊伍，全面提高教育教學品質，都是非常有幫助的。」
　　
　　眾人都紛紛點頭稱是。
　　
　　阮少修彙報說，上午也在完成方校長佈置的作業題，就是如何宣傳好東州5中，讓東州5中不但讓老百姓知道東州5中好，還要知道東州5中好在哪些特色上，好在哪些方面，更要推動東州5中走出東州，走向清江，走向全國。方圓說：「這是我給阮主任佈置的一個題兒。今後，東州5中將更加重視宣傳工作，這項工作我就交待給阮主任牽頭負責了。各位校領導多多支援阮主任的工作。」阮少修站起來，說：「謝謝大家，謝謝各位領導。」方圓說：「我在星期天參觀了恒高職業技術學院，感觸很多。普通的學校需要宣傳，名校更需要宣傳。這一次的新春音樂會，我們的宣傳就相當好，達到了超過預期的宣傳效果，全市的老百姓都知道東州5中的藝術教育搞得好，將來都會把有藝術特長的學生送到東州5中。我就想啊，藝術高考分數要求不高，這些有藝術特長的學生來東州5中後，會讓東州5中的藝術教育特色更加鮮明，更能大幅度地提高東州5中的一本達線率。這一次宣傳，就會有這麼大的作用，不知道大家想過沒有？」
　　
　　眾人對方圓是發自心底的佩服：眼前的這位年輕校長，實在太了不得，一個本來是要過節放鬆的寒假，通過給每個幹部佈置的作業題，已經為東州5中的長遠可持續發展勾勒出清晰而明確的發展藍圖，以及如何實現這個藍圖的途徑、策略。沒有人輕視方圓，有的只有敬重，或者說是接受方圓領導的心服口服，雖然他們互相之間並不是那麼服氣。
　　

1461、卜論軍的責問
　　
　　
　　方圓忽然發現了當校長也不是只有繁忙與勞累，其實也是有相當的好處：具體的工作，動動嘴，交待給副手或中層去具體來做，自己就只需要把握宏觀與大方向即可。現在的東州5中，學校的發展思路與構想，當然要由自己來掌舵或者畫出圈兒，但只要自己給定了方向、目標，具體的工作交待給下面的人就可以了。就像是：教師師德問題，由戴良花這個副書記來思考；高考與中考品質、全面實施素質教育的具體舉措，由黃嘉偉、邱正軒兩位副校長來落實；學校的宣傳問題，阮少修當仁不讓；學校的基礎建設，則是臧文悅的本職工作。想到了這一層，方圓感覺到，要當好領導，還真是一門藝術，需要好好研究。
　　
　　中午吃過午飯，方圓就自己開車去了市新華書店，尋找有關領導藝術方面的書。也不知道什麼書好，什麼書不好，方圓就坐到看書區，一本一本地看簡介。簡介就是精華的濃縮，看看簡介，大約就能知道這本書怎麼樣。但看了一本又一本，也沒有看到一本如意的書，最重要的原因，有些書是翻譯西方人的著作，在中國這個特殊的國情裡很難適用；有些書雖然是中國人編著的，但所舉的案例也同樣是西方大企業、大公司的，不知道是在哪裡抄襲的；有些書寫的內容也是中國的，但多數都是企業管理的案例，很少有寫政府管理、事業單位管理的案例，更別提教育管理的案例了；還有一些書，典型的空話與理論，就像當今的大學教育一樣。方圓很失望，靠，看這樣的領導藝術，還不如看自己一直那麼喜歡閱讀的網上長篇《局長成長史》呢！雖然篇幅是長了些，也花了不少人民幣，但從中所感悟的官場潛規則，特別是領導和被領導的藝術，遠遠比現在在新華書店看的書要來得多、感悟得深。另有一部也喜歡讀的《官路風流》，故事很簡練，也很精彩，但由於缺少細緻的心理分析、背景分析、形勢分析，雖然讀起來比《局長成長史》要爽，但收穫卻遠遠沒有《局長成長史》多。看書不是為了光圖看個痛快，而是要有所思，有所感，有所悟，有所得。《局長成長史》就是這樣一本書。當然，不可否定的是，有的時候《局長成長史》的章節還有些冗長、囉嗦，但看一本書好與不好，重要的在取其精華、棄其糟粕，重要的在於這本書對自己是否有用。方圓想起了與江蘇太倉的一位書友交流，這位年輕的企業家，通過三年多閱讀《局長》，在與政府官員交往中得心應手，在對企業內部管理中駕輕就熟，對與其他企業打交道時穩健得體，自言收穫比任何一位讀《局長成長史》的書友收穫都多。當然，方圓並不認同這一點，方圓覺得自己能夠比較平穩地駕馭著東州5中這艘東州教育系統的最大輪船在大海中乘風破浪，同樣也受益于《局長成長史》。方圓又想起河北邯鄲的一位書友，用心感悟《局長成長史》中方圓的成長歷程，用心體會每一位《局長成長史》中失敗者的教訓，三年三大步，從普通教師到中層主任到學校校長，實現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跨越，如今，在校長的崗位上，運用著《局長成長史》裡的各個案例，學習如何與上級領導和諧相處、爭取支持，做得相當不錯，上級領導格外器重；如何管理好學校的教師，激發他們努力工作的熱情，同樣是小有斬獲；如何全面實施素質教育，提高教育品質，在學校排名中從最後一名上升到綜合成績第四名今年還有希望取得新進步，同樣是汲取了《局長成長史》的精華。方圓又想起了廣東東莞的一位書友，在大學畢業前半年接觸到《局長成長史》，為之癡迷，為之感到遇到了就業之指導書、生活之啟蒙書、事業之規劃書。大學畢業，投身一家民營企業，在許多員工都罵老闆黑心的時候，他埋頭苦幹，力求與老闆保持高度一致；在許多員工下了班恨不能立刻跑掉絕不做無薪水加班時，他任勞任怨，認真完成著老闆所交辦的工作。時間檢驗忠誠，日久可見人心。他贏得了老闆充分的信任，在別人沒有漲薪的時候，他的薪水漲了；在許多人都已經流動離開了公司的時候，他絲毫不為所動。大學畢業四個月的時候，他成為部門的負責人，是最年輕的中層，從此可以參加公司的會議，甚至可以列席董事會；在年底要春節放假的時候，老闆偷偷塞給一個2萬元的紅包；在春節結束返回工作崗位的時候，老闆告訴他，你將成為負責兩個地級市的總代理。一年以後，在出色地完成了老闆交辦的開拓市場的任務之後，23歲的他被老闆任命為公司副總經理，而與他同時畢業的同班同學，還沒有誰能像他這樣成功？他在與方圓交流《局長成長史》的感受時，說的最誠懇的話就是：《局長成長史》改變了他的人生。是啊，方圓也同樣有這樣的感受，如果僅僅抱著讀故事的態度來讀《局長成長史》，這部小說不算是一部精彩的小說；如果抱著細細感悟的態度來讀《局長成長史》，那從這部小說中所感悟到的東西，比大學裡學的任何一門課程收穫的東西都要多！
　　
　　方圓決定不在新華書店浪費時間了。有這個時間，還不如把《局長成長史》再重新翻一遍呢！找到重點的章節，再細細感悟。領導藝術，就從《局長成長史》裡學習吧；被領導藝術，已經感悟了不少，領導藝術應該成為一個重要的感悟方向。當然，什麼時候都要講政治，在《局長成長史》裡，分析政治形勢也成為其重要的亮點。
　　
　　方圓開車回家。在半路上，接到了卜論軍的電話：「方圓，我是卜論軍。」方圓的頭感到有些大，知道施雨希要調離的事情，肯定是被卜論軍知道了。方圓說：「卜副司令，你好。」卜論軍說：「方圓，怎麼說我也是你大哥吧。」方圓說：「是的，卜大哥。」卜論軍說：「你校的施雨希老師，在學校裡工作也挺出色的，她不想調離5中，讓我向你求個情。方圓，你是否賣哥哥一個面子？」
　　
　　方圓在路邊停下車，心裡感到十分為難。方圓說：「這一回是施老師主動要求調離的。」卜論軍說：「施雨希她不想調離5中，她喜歡5中。東州5中怎麼說，也是東州市的第一名校，在東州5中工作，待遇好，名聲也好。給哥哥一個面子，不要調施雨希離開5中。」
　　
　　方圓真想質問質問卜論軍，你與施雨希之間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要幫施雨希說話？可是，這層窗戶紙能捅破嗎？要是捅破了這層紙，這以後與卜論軍之間就沒有辦法相處了。方圓的頭很痛，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卜論軍。
　　
　　卜論軍並沒有放過方圓的意思，說：「方圓，以前你求哥哥幫著聯繫部隊進行培訓的時候，哥哥我可是非常痛快地就答應了。在邊防一團的培訓，你可滿意？」方圓說：「滿意。非常感謝卜大哥。」卜論軍說：「調不調老師，就是你校長一句話的事情。就這麼一點小事，你還用這樣為難嗎？」
　　
　　方圓真想說：你如果與施雨希一刀兩斷，我可以同意留施雨希；你如果不與施雨希一刀兩斷，我絕對不能把這個不定時炸彈留在東州5中啊！因為到時候，萬一這顆炸彈爆炸，炸死的肯定是施雨希和卜論軍，但炸傷的，肯定不止一個人，而自己作為校長，責無可恕。
　　
　　方圓決定用拖字訣：「卜大哥，這件事呢，我不是一個校長就能說了算的，當然我的意見還是很重要，但學校也是一個領導集體，這件事還是要集體研究一下，才能作出最後的決定。」
　　
　　但卜論軍並沒有因此而不再堅持：「方圓，我好歹也算是一個部隊上的領導幹部，什麼集體研究，還不是一把手一句話。你就給哥一句痛快話，讓小施繼續留在東州5中工作。我可以保證，小施仍然會像以前一樣認真工作，這一點不必擔心。」
　　
　　方圓見卜論軍並沒有讓步的意思，心裡有些惱怒。當然，方圓還是願意委婉地告訴卜論軍調離的真實目的：「卜大哥，其實如果這件事與你沒有關係，或許我還不會考慮調動施老師；因為這件事與你有關係，為了保護施老師，為了不干涉卜大哥，我只好同意調離施老師。」卜論軍說：「不明白。你說得清楚一點。我們軍人說話不會拐彎，喜歡直來直去，方圓你也直來直去好不好？」方圓說：「卜大哥，你選擇怎樣的生活方式，作為小兄弟，我是絕對不會干涉。但我是5中的校長，我要為5中的一切負責，無論是成績還是錯誤，進步還是退步，我都必須概括承受。」卜論軍說：「這個我知道。」方圓說：「東州5中與一般的學校還有所不同，它的社會影響太大，各級領導都在關注，社會上的老百姓也特別關注，稍微有個風吹草動，往往是芝麻大的事情，也能傳播擴大成西瓜大。作為校長，就必須承擔這樣的壓力。東州5中作為第一名校，誰來當校長，都必須為學校的發展負責，為學校的聲譽負責。2007年5月，東州5中的前任校長因為包養學校的青年女教師，被開除公職。那個青年女老師，因為事情暴露，根本沒有辦法在學校繼續呆下去。後來，雖然換了一所學校，但最終還是不得已辭去公職，現在幹什麼，沒有人知道。」卜論軍說：「這件事我知道，當時確實給東州5中造成了很壞的影響。你說的這件事，好像與我沒有關係，也與你沒有關係。」
　　
　　方圓見卜論軍依然執迷不悟，心裡也有些憤怒：這個卜論軍，講到這個程度，還在裝糊塗。方圓決定陽謀盡出：「卜大哥，其實讓施老師不調離東州5中，也有一個簡單的辦法，只要卜大哥答應了，我這裡也沒有問題。」卜論軍說：「你說，我肯定能答應你。」方圓說：「只要卜大哥能夠離婚，並且決定與我們的施老師結婚，那麼我不但會留下施老師，而且會重點培養她，更加重用她。因為那個時候，施老師的身份變了，她既是我的員工，也是我的大嫂。」
　　
　　卜論軍說：「這怎麼可能？你也不是不知道，軍婚要離起來很麻煩的。」方圓心裡恥笑：什麼叫麻煩？根本就是你不想離。如果想離，軍人一方提出來，焉有離不成的道理？但方圓並不點破，只是輕描淡寫地說：「卜大哥，按照我這個消息都是很閉塞的，現在，連我這個校長都知道了，你覺得施老師現在的情況，在東州5中好嗎？」卜論軍說：「小施什麼身份？」方圓平和地彈回去：「卜大哥說呢？」
　　
　　卜論軍沉默不語。過了好一會兒，才對方圓說：「現在學校知道此事的有幾人？」方圓說：「從我這裡瞭解的情況，有3人。至於有沒有其他人知道，我不清楚。我已經囑咐另外兩人，必須嚴守秘密。但其他人誰知道，我就不清楚了。我也不能問誰知道，否則知道的人會更多。」卜論軍長歎一聲：「看來沒有不透風的牆啊！」
　　
　　方圓不想隨之起舞，也就保持緘默。過了一會兒，卜論軍說：「方圓兄弟，哥哥我現在確實遇到了難題。小施逼我離婚，而我這婚是不能離的；如果我不能離婚，那小施的身份就很尷尬。如果小施是那種開放的女孩子也就罷了，但她在遇到我之前，還沒有人碰過她的身子。你說說我現在該怎麼辦？」方圓說：「我相信卜大哥一定有智慧來解決好這件事。」卜論軍說：「我現在也是心亂如麻啊！如果能有一個兩全之策，該有多好啊！」方圓說：「卜大哥，不管怎麼說，留在東州5中，對施老師的傷害只會更大。如果知道此事的人不止我和另外兩位校領導，那麼施老師根本沒有辦法在學校立足，唾沫星子就會把施老師淹死。」卜論軍說：「這麼說，小施只能離開東州5中了？」方圓說：「離開5中，對小施最好。」卜論軍說：「好吧，我同意。不過，可不能讓小施去11中這樣的破爛學校，至少也應該是有些名氣的好學校。」方圓說：「這一點，我會盡力幫忙聯繫一下。」卜論軍長歎一聲：「只是小施逼我離婚這件事，我還是無解啊！方圓，你給大哥出個主意吧？」方圓說：「解鈴還需系鈴人。卜大哥，三思而動啊！「卜論軍又是一聲長歎，掛斷電話。
　　
　　方圓連忙給戴良花打電話：「戴書記，施雨希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戴良花說：「已經向孔局長彙報了。孔局長問，為什麼你不親自向她彙報？」
　　
　　方圓腦袋大了：完了，這不明擺著，得罪了孔麗麗副局長嗎？
　　

1462、人的心理很微妙
　　
　　
　　女人就是小心眼兒啊！方圓感慨一番，卻沒有辦法去改變孔麗麗的小心眼兒。在孔麗麗的心裡，肯定是認為方圓不尊重她，瞧不起她，其實哪裡有的事？主要是施雨希這樣的事情，作為一個青年男校長，不好去說，不能去說，不宜去說啊！讓戴良花這樣老成持重、做事穩當的女領導去辦，本身就是最恰當的選擇。也不知道這個孔麗麗副局長為什麼沒換個角度想一想。
　　
　　但既然得罪了，就必須要面對。方圓說：「戴書記，搭一輛計程車，麻煩你回學校，我與你再商量商量此事。」戴良花說：「好。」
　　
　　方圓回到學校，發現黃嘉偉、楊文瑞、阮少修等三個人還在學校裡加班。問候黃嘉偉、楊文瑞時，方圓問：「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家？」黃嘉偉說：「我一想到高三還有4個多月就要高考，心裡就著急。與楊主任合計合計，怎樣在最後一個學期，發掘潛力，提升效率，讓2008年的高考比2007年有一個較大的突破，特別是一本達線率、本科達線率有一個較大的提升。」方圓說：「好啊，黃校長與楊主任在其位，謀其政，這樣敬業的工作精神，值得表揚。這樣，你們先忙著，不要太晚，等商量好了，近幾天隨時都可以找找我，也我瞭解瞭解你們的想法。」黃嘉偉說：「好的。等我們的初步方案出來後，就向您彙報。」方圓說：「好。」
　　
　　在辦公室，看到阮少修仍然在電腦前工作，方圓問候道：「阮主任，還在忙？」阮少修說：「我在看其他的名校是怎樣加強宣傳、是怎樣有效宣傳的？」方圓說：「好。宣傳這項工作是一項長期工作，不可能一蹴而就，所以不能著急，也不能放鬆。這一次新春音樂會的宣傳效果就比較好，要多從中思考我們的經驗是什麼。總結出過去東州5中宣傳不足的問題和原因，才能更好地改進我們的宣傳工作。」阮少修說：「方校長說得很對，我會按照校長的意思，來梳理東州5中的宣傳工作。」方圓說：「那你忙吧。」阮少修說：「有一件事要跟方校長彙報。」方圓說：「請講。」阮少修說：「星期三，市教育局要在教育賓館大禮堂，召開教育工作會議，時間是上午9點。中午的時候，在教育賓館大餐廳設工作餐，晚上在教育賓館大餐廳有晚宴，要求局屬各單位的副職以上領導參加，各區縣市教體局局長、分管教育教學工作的副局長、基礎教育科科長參加。」方圓說：「你來通知各位校領導，準時參加會議。」阮少修說：「好的。」
　　
　　方圓回到校長室，發現戴良花已經等在這裡了。方圓一邊打開門，一邊說：「戴書記辛苦了。」戴良花說：「你也不一樣辛苦？」方圓說：「看到別的老師們都放假了，咱這當校長、書記的，也沒有假期，確實有些辛苦。」戴良花說：「方校長不是已經給我們統計加班費了嗎？」方圓說：「這件事啊我還得叮囑叮囑阮少修。」方圓喊了一嗓子：「阮主任。」阮少修從他的辦公室裡跑出來，說：「方校長，有事？」方圓說：「過來一下。」
　　
　　三個人進了校長室。方圓說：「阮主任，學校的幹部平常就很辛苦，寒假裡又在加班。我剛才看到，黃校長、楊文瑞主任，還在加班研究高三複習提效的事情，你也在思考如何加強學校宣傳的工作。原來啊，我們定的標準是一天100元，我看這個標準有點低，再提高一點，加半天班的，60元，一整天的，120元，好不好？」阮少修說：「好。」方圓說：「你要做好統計工作。你不一定每天來，但可讓在傳達室保安記下每一位學校領導到校的時間，離開學校的時間。大約計算一下就可以。」阮少修說：「明白。我這就去交待交待。」方圓說：「去吧。」
　　
　　看著戴良花，方圓說：「坐吧，戴書記。」戴良花說：「孔局長同意施雨希調動的事情。」方圓說：「但是我在無形中得罪了孔局長啊！」戴良花說：「對不起，這件事我沒有辦好。」方圓說：「不怪你。是有些人多想了。其實你去，我去，都是代表學校，即使是你去，也是我們研究後的共同意見，對不對？」戴良花說：「是啊！今天孔局長看了施雨希的材料後，也問了，像施雨希這麼優秀的音樂老師，為什麼要調走。」方圓說：「你是怎麼回答的？」戴良花說：「我說，學校也要尊重教師個人的選擇。」方圓不由不佩服戴良花的老奸巨滑，當然，這個詞彙或許用得不準確，但意思是這麼一個意思。方圓說：「好，戴書記的回答是最佳的回答。你知道吧，剛才在回學校的路上，我接到了卜副司令員的電話，他求我，不要調施雨希離開5中。」
　　
　　「啊？」戴良花大驚失色：「這施雨希還真是挺能鬧的，逼著副司令員直接找你啦？」方圓苦笑一聲：「我與這卜副司令員其實還真是認識，而且關係還不錯，曾經在一起吃過好幾次飯。當時，我是真抹不下面子，幾乎就要答應了卜副司令員的要求。」戴良花說：「是啊，在熟人面前，在朋友前面，有的時候真是沒辦法抹下面子。」方圓說：「但我不能把一個炸彈留在東州5中啊！」戴良花說：「是啊！」方圓說：「所以，我冒著得罪一個朋友的情況下，拒絕了他的要求。」戴良花說：「得罪的是一個副司令員啊！」方圓說：「為了學校的整體利益，我沒有退路。一不小心，一天得罪兩個大官。」戴良花說：「唉，有的時候，沒辦法。」方圓說：「最終，卜副司令員也同意了施雨希可以調動，但是不希望去11中這樣的破爛中學。他讓我幫忙聯繫一下，我答應了。可是現在，我該聯繫哪些學校呢？」
　　
　　戴良花沉默不語。把施雨希調到哪一所學校，都是給人家學校埋下一枚炸彈啊！這件事，自己不能參與，方圓是校長，還是讓方圓去想辦法吧。
　　
　　見到戴良花不說話，方圓心知肚明，對戴良花的印象也就下降了不少。作為一個下屬，是否忠誠，最關鍵要看是不是在領導需要的時候，敢於頂上來。現在看，戴良花不想頂上來。那這樣的幹部，看起來只能是使用，而不能重用了。
　　
　　方圓決定再試一試：「戴書記，說起來我從副校長到校長，時間有點太快，我連局屬學校的副校長都沒認過來，又成了校長書記了。現在，其他學校的校長書記，我也認識沒有幾個。」
　　
　　戴良花說：「這說明方校長工作能力強，與認識不認識其他學校的校長，沒有關係。學校裡，看看哪個幹部不佩服方校長？大家都認為方校長是當前5中唯一適合的一把手。」方圓說：「在施雨希要調離5中的時候，我都不認識其他學校的校長，找誰合適？而這件事是絕對不能拖的，如果拖得太久，恐怕炸彈的引線就會在5中引著啊！」戴良花說：「那這可怎麼辦呢？要不方校長您找找人事科楚科長，請她多協調協調，由市局人事科來給安排？」
　　
　　雖然是不錯的主意，算是給方圓指明了方向，但方圓的心裡並沒有心生感激。很顯然，這是在逃避嘛！作為副手，一個曾經那麼讓自己信任的副手，在關鍵的時刻，不能頂得上，那麼是否還值得繼續信任下去？方圓在自己的心裡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方圓說：「好，那麼讓我來想想，怎麼處置會更好。」
　　
　　戴良花坐著沒有動。方圓看了一眼戴良花，「戴書記還有事？」戴良花猶豫了一下，說：「沒事了。」方圓在心裡一聲歎息：這最後的機會已經被戴良花給浪費掉了。方圓說：「戴書記早點回家休息休息吧。累了一天了，辛苦了。」戴良花說：「那我走了。」方圓說：「走吧。」戴良花說：「方校長再見。」方圓心裡說：這一回恐怕是真再見了。一直那麼信任戴良花，沒有想到，在這個關鍵的時刻，竟然放了空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