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官場] 局長成長史 作者:徐浩瀚 (連載中)

 
danchou888 2013-8-7 01:00:2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60 660517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5-30 10:43
1534、地方比部隊還複雜
  
  
  任小愛,現在是方圓揮之不去的夢魘,是方圓心頭難以言說的痛。三日期限,要給任小愛一個答覆,是否接受她做自己的情人,這個小丫頭,她恐怕是已經愛上我了。但是,我對這個小丫頭,是根本沒有半點想法啊!或許在一年前,還會有一些結交紅顏知己的念想,但越瞭解任小愛,越害怕任小愛,越想逃離任小愛。她衝動、任性、「暴力」、挑釁等性格特質,讓方圓這樣理性、穩健、柔和、堅韌的人,無法接受,無法容納進自己的視線中、心靈裡。
  
  方圓說:「局長,任小愛是《東州晚報》的記者,在去年的黨代會上、今年的政協會上,被市領導安排,採訪過我。我與她之間,沒有任何關係。」翟新文哪能相信方圓的話,看看幾次採訪,就知道任小愛對於方圓的稿件是多麼用心。翟新文並不點破,說:「如果沒有任何關係,她是不會參加你與法規科同志的見面宴的。」方圓覺得難以回答:「局長,是她一定要來,我也沒有辦法。從去年黨代會上接受採訪到現在,我與任小愛記者見面一共不過3、4次的樣子,說起來也不算是很熟。昨天晚上,我接到任小愛的電話,說她已經看到我被任命為東州市教育局副主任督學的資訊,她想請我吃飯。我說我在陪市教育局法規科的同志吃飯,結果她就要求過來。我不能拒絕,記者得罪不起啊!如果一個記者從正面報導一所學校,那這所學校可能就會聲名遠播;如果一個記者從負面報導一所學校,那這所學校的名聲很快就臭了。我同意她來,之後發生的事情,局長您也大體都瞭解了。」
  
  翟新文直視方圓,沒想到方圓目光澄澈,並沒有任何回避的意思。翟新文說:「小方啊,我作為東州教育局的一把手,是不希望東州教育的任何同志犯類似的錯誤;我作為把你當作自己最信任最器重的人,更不希望你在這方面有任何差池。小方,家樂福事件你還記得嗎?你和雙華之間吵架,都被一些有心人做足了文章,雖然最後功敗垂成,沒有得逞,但我希望你能從中汲取教訓啊!」方圓點頭:「是的,我以後一定注意!局長,請您監督我!」翟新文說:「監督是肯定要監督的,不是我一個人在監督,而是關心你、愛護你、嫉妒你、憤恨你的所有人都在監督著你!你的一舉一動,都在大家的視線裡,你做了什麼,說了什麼,大家都在聽,都在看,你難道一直沒有認識到這一點嗎?」方圓頭痛:「是啊,局長說得很對。」翟新文說:「即便是退一萬步講,你與任小愛有一些親密關係,那你也不能讓任小愛出現在你的公開場合裡啊!」
  
  啊?局長竟然能說這樣的話?方圓頭大:「局長,我與任小愛之間真沒有任何親密關係。這個方面,我能嚴格要求自己。我與雙華的感情挺好的,昨天還陪著雙華,過了一個情人節。」翟新文的神情是親切的,但眼神卻並非那麼和藹,而是多了幾分陰晴不定的內容。翟新文說:「好啊,沒有就好。以後切記,不能在這個方面被人拿來作文章。」方圓說:「記住了。」翟新文說:「任小愛的事情,要妥善處理好。經歷過家樂福事件,我相信有些人會更謹慎,但不代表他不會做,只要找到了合適的機會,咬人的狗是還會咬人的。」這個比喻可實在太貼切了,方圓已經決定:無論如何,與任小愛都要一刀兩斷!
  
  翟新文很快轉移了話題:「小方,你與和平原來就比較熟悉,我看和平對你也是讚不絕口。」方圓說:「我與萬大全政委有些交情,局長您知道。和平原來就是萬政委手下的兵。或許是這個原因,和局長與我之間比較有共同語言。」翟新文說:「好啊!這非常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那麼朋友的朋友就更是朋友了。我和你之間,那是沒得說;你和和平之間,又比較密切;那我與和平之間也完全可以像我和你之間親密無間嘛!」
  
  方圓已經不是一個幼稚的兒童,而是經歷過多次洗禮與考驗。現在,聽完翟新文的話,方圓立刻明白了:翟新文與和平之間溝通不暢,或許翟新文並沒有真正地爭取到和平的支持。方圓說:「我馬上就去見見和局長。局長,我相信和局長的黨性覺悟!」翟新文開懷不已:「好啊,有了小方你,我相信和平一定能夠識大體、顧大局的。」方圓說:「我會盡力。」
  
  從翟新文的辦公室裡出來,方圓的心情有些沉重。現在看來,不但教育局機關的局勢比較複雜,連自己也不可避免地被拖進了漩渦裡,想潔身自好也是比較難的。更有許多居心叵測的人,盯著自己的一言一行,是想找到攻擊自己的把柄啊!自己才28歲,難道就要面對這麼複雜的局面嗎?難道就不能用心去做教育工作,把一所學校辦好嗎?官場,確實有些太複雜!另一個念頭同樣在內心深處倔強地響起: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不深入虎穴,焉能得虎子?害怕困難,害怕挑戰,不是我方圓的風格!我必須直面這複雜的局面,並在這複雜的局面裡找到一條生存之路!
  
  來到和平的辦公室,敲門進去。和平看到方圓,很高興:「兄弟,你來得正好。來來來,快坐。我給你倒杯茶!」方圓說:「不用了。」和平說:「要的,要的。」說著,就親自給方圓倒了一杯茶。
  
  兩個人在沙發上坐好。方圓開門見山:「和大哥,你找我什麼事?」和平說:「兄弟躲在東州5中,瀟灑自在;哥哥我在教育局機關,火上煎魚啊!」方圓說:「怎麼能這樣說呢?」和平說:「兄弟你不在教育局,是不知道教育局現在的複雜。昨天一天,翟局長、韓局長像是較上了勁,一下午加上今天一上午的時間,輪流接見我們這些副職和科長,大概現在都已經見過一輪了。哥哥我就是想躲著不見,也躲不了啊!硬著頭皮先見韓局長,再硬著頭皮再見翟局長,大冬天的,我的襯衫都濕透了!我昨天晚上回家好一通洗澡,把襯衣都洗了好幾遍,這才讓心情平靜一些。這滋味,比我在邊防一團幹政委,簡直是天壤之別啊!」
  
  方圓說:「和大哥,你在邊防一團,你和黃團長兩個人就說了算,是堂堂正正的正職領導;在教育局,你是副職,只是別人的副手,情況也不一樣嘛。」和平說:「是啊!不過我真沒有想到,原以為在部隊就夠複雜的,現在才知道,地方上比部隊複雜多了!部隊上有的時候,也講站隊和圈子,但都是比較直接,誰是怎麼個情況,大家一清二楚;這地方上,都掖著藏著,根本看不透,似乎是,似乎不是,把我都給搞暈啦!就像現在這個局面,兄弟你說,我該怎麼辦?」方圓說:「和大哥經驗豐富,自然知道該怎麼辦。」和平說:「我比不了兄弟你啊!就看那接風宴,你是左右逢源,遊刃有餘,哥哥我是自愧不如。而你現在,我看畢市長對你是分外器重,這翟局長似乎也對你是青睞有加。看看我,畢市長那裡一點關係也沒有,在教育局卻夾在了翟局長和韓局長之間,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翟局長也不信任我,韓局長也不信任我,翟局長是又拉又打,韓局長也是又拉又打,這可叫我怎麼做人哪?」
  
  方圓長歎一聲:「和大哥,你這是為人情所累,為人際關係所累啊!當前我們的國家,越來越重視是的幹部取得的成績,越來越重視的是幹部的能力,當然,人情也是重要一個方面。但只要堅守做好工作做出成績這個底線,我相信你也就不會這麼累了。」和平說:「我不考慮人情行嗎?兄弟,我與你不一樣,你岳父是大學校長,是市人大副主任;汪副司令員對你都格外另外相看。這樣的背景不是誰都能有的。哥哥我要是有你這樣的背景,我還用得著轉業嗎?我直接閉著眼,等著當將軍得了。咱軍中有父輩或嶽父輩在軍界的人,有多少是中將和少將了?」
  
  和平的話,方圓真不願意聽。什麼背景?難道我的進步不是靠我自己的努力爭取來的嗎?沒有全國課一等獎,我即便是有了這樣的背景,又怎麼能像現在這樣成為全市教育系統最年輕的副處級幹部?方圓說:「和大哥,我的觀點是:只要是有利於東州教育事業進步,只要是有利於東州5中的發展,這樣的任何決定我都支持;不利於東州教育事業進步,不利於東州5中的發展,這樣的決定我不會支持。你看到我左右逢源,你看到我遊刃有餘,其實我也有我的苦惱,只不過,堅持了這個原則,我就不會動搖,就不會增加許多不必要的煩惱。」
  
  和平沉默了。和平點燃一支香煙,嫋嫋的煙霧升騰起來。過了一會兒,和平把香煙屁股狠狠地在煙灰缸裡摁滅,仿佛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站起來說:「是啊,凡是有利於東州教育事業發展,凡是與我分管有關的工作,我都關心,其他的事情,與我有什麼相干!方兄弟,你今天讓我茅塞頓開啊!今天晚上,哥哥請您喝杯水酒,怎麼樣?」方圓說:「不了。學校的事情很多,今天我挺累的,改日吧。」和平說:「沒有外人,我請萬政委出來。」方圓眼神裡透著疲憊與無奈,心灰意懶般地:「謝謝,改日吧。」和平說:「好,就近幾天吧。我先跟萬政委聯繫聯繫,之後再跟你聯繫。」方圓說:「好。」
  
  從和平辦公室出來,方圓來到孫紅軍辦公室。孫紅軍很熱情:「方圓,你過來了。快坐。」方圓坐下後,問:「孫書記最近挺好?」孫紅軍說:「還好吧。局機關裡準備進行一次小的調整,缺崗的基建科科長要補上,另外,也準備調整幾個科室的科長,像政工科長,市領導有明確指示,必須調整。現在的局面是:動一個人,就要調整一大片,牽一髮而動全身。」方圓說:「孫書記可真辛苦啊!」孫紅軍說:「這點辛苦算什麼?在其位,謀其政。領導信任我,把我放在這個崗位上,我就要盡心盡力做好這份差事,對不對?」方圓說:「孫書記,您是我學習的榜樣。」孫紅軍說:「哪裡,不敢當啊!方圓今天你到局來有事?」方圓說:「翟局長打電話讓我過來。其實本來我也想過來,熟悉熟悉法規科,熟悉熟悉檔,與機關的同志能認識就認識。」孫紅軍說:「韓局長沒有給你打電話?」方圓說:「還沒有。」孫紅軍說:「其實有時候,我也很羡慕你,能把工作的重心放在學校。」方圓說:「如果有事,就是躲在天涯海角,恐怕也沒有半分用處。」孫紅軍說:「是啊!」
  
  兩個人都沉默下來。孫紅軍忽然問道:「政工科科長,你有什麼建議?」方圓說:「這個問題不該問我吧?」孫紅軍說:「你現在是局黨委委員,你也有資格推薦一位政工科長。」方圓說:「機關的這些科長們,我雖然認識他們,但說起來也不是特別熟。」孫紅軍說:「基層學校的書記、校長、副校長,也可以的。現在別的部門是不行了,必須參加公務員考試,但咱教育行業還比較特殊,工作需要的話,可以轉為行政事業編制,來教育局工作。提拔為副處級以上的,可以轉為公務員。」方圓「哦」了一聲。孫紅軍說:「你再想一想,是否有合適的人選?」
  
  這是孫紅軍在主動示好啊!方圓想來想去,也不知道該推薦誰合適。孫紅軍忽然自言自語一般:「這個政工科長人選,不容易啊!翟局長那一關要通得過,畢市長那裡也不反對,局黨委委員至少要有一半以上認可。在當前這種局面下,這樣的人選可不好找啊!」方圓說:「是啊!孫書記,您是管幹部的領導,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當政工科長必須人品好,品德端正。再也不能要那些只講關係,不講能力,人家優秀了還嫉妒中傷的人來當政工科長。其實咱機關裡,這樣的科長也是不少的。」孫紅軍歎了一口氣:「關鍵是能夠得到這位黨委委員認可的,另一位黨委委員不一定認可。有些同志是很過硬的,也能得到大多數黨委委員的認可,但是他原來的崗位也很重要,他如果離開原來的崗位,原來的崗位誰來做?不好找啊!」
  
  方圓說:「孫書記,既然您信得過我,那我推薦幾個人,您參考參考。」孫紅軍說:「好,你說吧。」方圓說:「教育科申軍科長、教研室謝秉國主任、東州3中的姚長青校長。這三位,我都比較熟悉,對於他們的能力、人品,都很認可。孫書記,申科長也是青聯委員,姚校長是您大學同班同學,沒有謝主任就沒有2006年、2007年東州教學那麼多可喜的成績。」
  
  方圓很有些沾沾自喜,覺得自己推薦的這三個人還是相當不錯的。沒有想到,孫紅軍歎了一口氣,說:「謝秉國,能力不錯,但韓局長、鄒主任對他一點不感冒;姚長青,確實不錯,可是他二婚且二婚後不到4個月孩子就出生了,目前許多黨委委員對他頗有詬病,特別是女黨委委員。申軍,倒是能得到多數黨委委員的認可,但徵求他的意見,他個人沒有這方面的意願,而申軍在教育科幹得很扎實,翟局長並沒有想換他的意思。」
  
  呵,看起來孫紅軍權力挺大,但權力大也有權力大的苦惱啊!孫紅軍說:「還有一個難題,就是張元慶的安置。把張元慶安排在哪個崗位上才合適呢?」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5-30 11:04
1535、誰能想得到
  
  
  方圓來到了政策法規科。科裡的四個人都站了起來。路正紅似乎是非常高興,迎上前來:「方主任,您好。」滕飛躍說:「方主任,歡迎過來指導工作。」方圓說:「剛才我去看了看辦公室,辦公室打掃得很乾淨。聽滕科長說,是路老師打掃的。我來謝謝路老師。」路正紅心花怒放:「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方圓說:「我平常不是每一天都過來,其實這衛生不是每一天都需要打掃。」滕飛躍說:「這怎麼行?別的分管領導都是由分管科室負責打掃,我們政策法規科怎麼能落在別人的後面?方主任,這件事啊,我們可不能聽你的。」方圓說:「那就謝謝大家了。」
  
  賈亮沒有太多的熱情。聽到方圓說:「大家都坐吧。」便一屁股坐下去,低頭看手頭的文件。一舉一動都留在方圓的眼裡,方圓心裡好笑:就這個樣子能進步嗎?方圓說:「滕科長,我今天來,是翟局長叫我有事。下午我也不回學校了,就準備在辦公室裡看看文件。咱寇里能提供一下近幾年,特別是2007年市教育局的計畫、總結、各類彙報材料,以及2008年的計畫,還有法規科的職能說明等。我想利用今天下午的時間,好好學習學習。」滕飛躍說:「有的。婁剛,你準備一下,找一找,然後列印一套,送給方主任。」婁剛似乎有些不情願,但還是答應了一聲:「好的。」路正紅說:「小婁,你找出來就可以。知道你寫材料忙,我今天下午沒有多少事,我來列印和複印。」婁剛說:「好的,路姐,謝謝你。」
  
  方圓微笑,目睹眼前這一切,就像是在看一場戲。以前啊,不會「看戲」,現在,不知道是怎麼了,生活中的每一個小片段,看起來都是那麼精彩!這個婁剛,與於海河很有些近似啊!
  
  方圓說:「那我謝謝大家了。我先回辦公室,路老師打好之後,送過來就可以。」路正紅說:「方主任,放心吧。我馬上就開始列印。小婁,你快點找,直接通過QQ發過來,我馬上印。」
  
  方圓返回自己的辦公室。把窗戶打開,透一透新鮮的空氣,方圓站在窗臺,真是看不遠。二層樓,有些低了,又是個北向,還能看到什麼呢?方圓坐在辦公椅上,打開電腦。想想剛才在和平那裡,在孫紅軍那裡,所見所聽所想,方圓感歎:教育局和學校就是不一樣,這鬥爭的複雜性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要想做好副處長的工作,還是有很多的困難。怎麼辦?和平已經嚇得快要尿褲子了,孫紅軍在調整一個科長人選上也在平衡各方面的利益,都挺不容易的。自己今天來,翟新文的一言一行,又何嘗不是在逼我誘我方圓堅決支持他翟新文?聽說,昨天韓素貞與翟新文較著勁接見各位副局和各科科長,難道教育局又要來一次血雨腥風?自己想要獨善其身,有這樣的可能性嗎?如果不出什麼意外,恐怕韓素貞也應該想見我了吧。如果見我,我該怎樣應對?方圓的內心也是一陣動搖。愁眉苦臉,冥思苦想,方圓終於決定:支持事,不支持人。誰的做法有利於東州教育事業發展,誰的提議有利於東州5中進步,就支持這個做法或提議。這就是自己的底線!
  
  想曹操,曹操就到。方圓辦公桌的固定電話鈴聲響起來。方圓看了看號碼,在印象裡,好像這是韓素貞辦公室的號碼。方圓不敢怠慢,連忙接了起來:「您好。」韓素貞熟悉的聲音傳遞了過來:「小方,聽說你來局了。」方圓說:「是,我來了一會兒了。」韓素貞說:「有沒有空?有些事情想找你聊一聊。」方圓沒有辦法拒絕:「好的,韓局長。我馬上去您辦公室。」
  
  在韓素貞的辦公室,方圓見到了笑容可掬的前局長。方圓說:「韓局長,您好。」韓素貞說:「請坐吧,小方。」把小方請到了辦公桌對面的椅子。這一微妙的差別,讓方圓心裡有些不舒服。韓素貞說:「本來今天上午就想找你聊一聊,考慮到上午學校返校,就沒有給你打電話。剛才聽說你來局了,正好有這樣一個機會。」方圓說:「謝謝韓局長。能夠向韓局長多請教、多學習,是難得的機會。」韓素貞說:「什麼難得的機會?以後我們就是同事,可以經常交流的。」方圓說:「韓局長是東州教育界德高望重的前輩,而我還是一個毛頭小夥子,不懂事的地方還有很多,自然是要向韓局長多請教,多學習。」韓素貞笑著回應:「你呀,這麼謙虛,怪不得那麼多市領導都很喜歡你。」
  
  沉默片刻,韓素貞言歸正傳:「小方,來局三、四天了,對教育局工作有哪些感受呢?」方圓立刻感受到了壓力:「韓局長,我這幾天一直把精力都放到5中發展的思考與實踐中,對局機關的印象還不深。」韓素貞說:「也參加一次任職大會了,也參加一次局黨委會了,辦公室也有了,也有了分管的科室。聽說與分管科室的同志還進行了很好的互動交流,這又怎麼能說一點印象也沒有呢?」
  
  嘿,這件事你也知道!方圓覺得自己以後真應該注意注意了,自己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有人在盯著啊!如果不能嚴格自律,哪怕自己做一點點事,也會被人拿過來做文章,這一點實在是太討厭了。再說了,有沒有印象,與你韓素貞又有什麼關係?方圓的心裡很抵觸:你現在已經不是局長了,你沒有資格這樣問我。
  
  方圓說:「我是剛剛進入機關工作,很多情況都只看到皮毛,都很膚淺。我覺得,在對機關工作有更深入瞭解之前,隨便對機關工作進行評論,這既不是科學負責的態度,也不能概括總結得周到準確。」
  
  韓素貞一愣,沒有想到,方圓不軟不硬地這麼回答,竟然讓韓素貞有一點無懈可擊的感覺。韓素貞哈哈一笑:「好啊,小方,你的政治素質果然是很高,什麼時候都沒有忘記講政治。」方圓說:「韓局長,我這只不過是實事求是,我哪裡知道什麼叫講政治。」韓素貞又是一愣。盯著方圓,仔細地看,仿佛要從方圓的臉上、眼睛裡發現些什麼,但只看到一張乾淨的臉,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睛。難道方圓真地是這樣單純嗎?
  
  韓素貞說:「小方,今天我請你來,就是告訴你,機關很複雜。」方圓說:「謝謝韓局長的指教。我覺得大家只要把心思都用在怎樣把東州教育事業發展好上,說複雜也不複雜。」韓素貞驚歎:「小方,你是我這兩天見過的最能沉住氣的同志。」方圓說:「坦坦蕩蕩,用心工作,問心無愧,又怎麼會忐忑不安?」韓素貞說:「好,小方,你說得太好了。如果東州教育每一個人都能像你這樣想,東州教育何愁辦不好?小方,我支持你。」方圓說:「謝謝。」韓素貞說:「以後工作中有什麼困難,儘管跟我說。」方圓說:「謝謝韓局長,我會通過正常的管道,向上反映工作中的問題。」
  
  此刻,在四樓局長室的翟新文已經笑出聲來:好一個方圓,立場可真堅定啊!這一回,韓素貞算是碰到軟釘子了。好一個「正常的管道」,你韓素貞想拉攏方圓,那簡直就是癡心枉想,哈哈哈哈。想到自己在昨天和前天在裝修過程中,給韓素貞的辦公室加裝了一台極其隱蔽的竊聽裝置,翟新文為自己的英明決定感到慶倖。雖然這違背了組織原則,但為了自己能夠在教育局全面掌握局面,翟新文覺得非常有必要這樣做。當然,也僅僅是在韓素貞一個人的辦公室裡做了這樣的手腳,你既然病了還要來教育局攪局,那麼我又何必對你太客氣呢?這件事翟新文做得極其隱蔽,只是與負責裝修的包工頭一人說過,並由包工頭親自來完成,翟新文除了給包工頭1000元之外,另許諾裝修工程結束,教育局立刻與他結算工程款。這個竊聽的裝置,只要不去用心想,沒有人想不到,而安裝的位置,其實也很簡單,就在韓素貞大辦公桌正中間抽屜的後方,貼到大檯面的下方。這是整個教育局唯獨韓素貞所特殊享受的「待遇」。
  
  聽到方圓已經與韓素貞告辭,翟新文抑制不住內心的興奮,立刻給方圓打電話:「方圓,來我辦公室一趟。」方圓這一回愣住了:自己剛剛從韓素貞辦公室出來,翟新文就打電話,他這也太神奇了吧!他哪裡知道,翟新文此刻多麼想把方圓擁抱在懷,這是真正的戰友啊!
  
  方圓來到翟新文辦公室門口,卻發現翟新文已經等在那裡了。看到方圓,翟新文伸出手:「來,小方,快請進,快請進。」這般客氣,連方圓都有些不適應。方圓說:「局長,您太客氣了。」翟新文說:「來,坐吧。我給你泡一杯我平常捨不得喝的茶,福建精品一級大紅袍。」
  
  方圓詫異:啊?這待遇有一點超高啊!方圓說:「不用了,局長,謝謝您。我已經喝過水了。有什麼事,您吩咐。」翟新文說:「先喝茶。嘗嘗什麼味道,再說。」
  
  大紅袍的香氣在房間裡彌漫開去,喝一口,果然是清香撲鼻,韻味悠長。翟新文笑呵呵地問:「怎麼樣?好喝嗎?」方圓說:「好喝,真是好茶。」翟新文說:「別人就送我兩小盒。這一盒,送給你了。」方圓望去,原來是一個小鐵筒,比平常的茶筒小了許多,大概也就是一、二兩的模樣。上面一共五個字:極品大紅袍。
  
  方圓說:「局長,我怎麼能奪您所愛呢?」翟新文說:「好茶大家來分享嘛!方圓,我剛才跟老師打過電話了,今天晚上我請老師吃飯,方圓你也參加。」方圓說:「您已經聯繫好了呀!」翟新文說:「是啊!好久沒有見到老師了,今天晚上與老師,和你,說說話,正好也有許多工作中、生活中的問題,向老師請教。」方圓說:「這大紅袍我不能要,局長。這確實是好茶,還是您自己留著喝吧。」翟新文說:「我說了要送給你,難道我還要收回我的話嗎?方圓,你要是不收,那可就太瞧不起我了。」
  
  這句話,分量極重。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5-30 11:58
1536、生動的兩堂課
  
  
  晚上與翟新文的聚會,對方圓來說,就是一次難得的學習機會。有岳父這位管理學的理論泰斗和實踐者,有翟新文這位行政經驗異常豐富的在位者,方圓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小學生。孔子田再一次闡述了中國「行政管理學」的幾個要點:有人的地方就會有鬥爭;有利益的地方就會有鬥爭。鬥爭無處不在,正是鬥爭,推動了歷史進步;而「管理學」鬥爭的結果,就是讓「管理學」的內涵不斷豐富,理論不斷深化。當著方圓的面,翟新文除了避去與畢全力的微妙關係不談外,也含蓄地點到了韓素貞、陳奇志、耿清、鄒志剛等人在教育局所表現出來的言行,雖然沒有點透,但已經是人精的孔子田又何嘗不明白翟新文的意圖?不避諱方圓,表面看起來對方圓一種信任,實際上是想通過這樣的場合,把方圓緊緊地綁在他翟新文的戰車上。孔子田沒有明確地告訴翟新文應該怎麼做,只是提了中國兵法上的幾個常見的思路,第一個就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翟新文深以為然,為自己在當前最頭痛的對手韓素貞的辦公室里加了竊聽裝置而感到無比欣慰。第二個就是分進合擊,各個擊破,或擊其首腦,擒賊先擒王;或斷其羽翼,待對方成為光杆司令後再一舉戰勝之。第三個就是遠交近攻,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第四個就是統一戰線,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物件,讓堡壘從對手的內部先傾倒。
  
  翟新文是什麼人,也是接近於人精的人。對於孔子田的幾條抽象的論述,卻是理解出帶有清晰個人見解的具體思路。對於方圓來說,岳父能夠如此**裸地講戰術論兵法,恐怕更多地是為了他方圓。在這一點上,方圓對岳父還是很感激的。更重要的是,孔子田講的這些基本原則,對於方圓來說,也是可汲取的成長養分。可以講,方圓在孔子田講四條原則的時候,聽得比翟新文更細緻,思考得或許沒有翟新文那樣深,但也同樣進行了結合5中管理實際的思考,甚至還把自己剛剛進入教育局機關工作的實際情況結合起來,如何知己知彼,如何分進合擊,如何擒賊先擒王,如何遠交近攻,如何統一戰線,方圓同樣想了很多很多。
  
  翟新文也關切地詢問起孔子田在東州大學的工作近況,孔子田自信地說:「雖有困難重重,但也機遇無限,這樣的實踐所感悟出來的管理學思考,比以前專門研究管理學理論的收穫還要大,還要多。從目前情況看,一切盡在掌握中。」看來,現在孔子田以東州大學主持工作的常務副校長身份,在很大程度上已經掌控了東州大學的局面。翟新文少不得又恭維孔子田一番,想到東州大學黨委書記馬軍,翟新文心中為他唏噓不已:其實也是一個「管理學」的老手,但面對著一個「管理學」的泰斗,那便是小巫見大巫,成為可憐人了。
  
  就這樣結束了晚宴,三個人似乎都得到了想要的東西,都表現出了心滿意足的神態。在分手告別的時候,翟新文更是親自給孔子田拉開車門,請孔子田上車,就像服侍一位主管領導一般。而與方圓握手的時候,翟新文意味深長地說:「方圓哪,我的恩師那絕對是『中國管理學』的泰斗!作為恩師的弟子,我絕對不會讓恩師失望的,再複雜的局面,有了恩師的指點,我一樣能夠攻堅破難,把所面對的挑戰全部戰勝之。我也相信你,在恩師那裡耳濡目染,一定會成為『中國管理學』的後起之秀!」翟新文的話,既是說給方圓聽的,也是說給孔子田聽的。在回來的路上,孔子田說:「小方,你今天晚上有哪些感受?」
  
  方圓說:「今天晚上,我從爸您這裡學到了很多以前沒有想到、沒有深刻體會到的理論知道,在以後的工作中,我會拿來指導我的工作實踐。」孔子田說:「兵法這東西,平常看似一套一套的,但趙括紙上談兵,不一樣導致趙國的滅亡嗎?當前,任何學科,都是理論眾多,有許多理論都是對立的,即便是相似的理論,也同樣是你死我活的對立,你又能說哪個是對的,哪個是錯的?十九世紀在歐洲興起了社會主義思潮,於是便有了科學社會主義、空想社會主義、共產社會主義等不同的理論派別,科學社會主義是以我們熟知的馬克斯、恩格斯為代表,這個我們都學習過。當年馬克斯、恩格斯曾經猛烈抨擊過空想社會主義,認為其是空想,永遠都不可能實現,但馬克斯、恩格斯所提的共產社會這個『各盡所能,按需分配』又何嘗不是空想?我作為一個研究管理學理論、研究共產主義哲學三十餘年的老學究,卻一直質疑:『按需分配』意思是人們想有什麼需求就能滿足什麼需求,人的境界什麼時候可以高尚到這個程度?我看未來1000年,也難以有實現的可能,這不是空想又是什麼?他批判別人空想,難道他們的理論不是空想?
  
  恩格斯當年曾經嚴厲批判民主社會主義思潮,認為無產階級取得政權必須通過武裝革命,改良主義根本不能實現社會主義。因此,恩格斯將伯恩斯坦等民主社會主義、社會民主主義等代表人物從第二國際開除。但現在,以社會民主黨、社會黨、工党為代表西歐、西北歐左派政黨,卻繼承了被恩格斯強烈批判的伯恩斯坦民主社會主義理論,已先後在這些西歐、西北歐、西南歐國家通過議會競選的方式取得了執政權,而非採用了恩格斯等鼓吹的暴力革命方式,像瑞典的社會民主黨更是連續執政了50年以上,用伯恩斯坦理論將瑞典變成人民安居樂業、社會治安一流,人人不必擔心失業,健全的醫療與保障體系的人間天堂。到底誰對誰錯,我們無法去深入研究,但可以留給後人、留給歷史去公正地評判。
  
  今天我提出這樣一個課題,其實並不是要否定什麼、肯定什麼,我想表達的意思是:鬥爭無處不在,理論並非真理,而只是一個學說而已。我一直奉行這樣一個觀點:實踐中最有用的東西,就是最好的理論;最好的理論,就是實踐中最有用的東西。管它是馬克斯、恩格斯的科學社會主義,還是歐文、傅立葉的空想社會主義,或是伯恩斯坦的改良社會主義或叫民主社會主義,只要是在實踐中有用,都可以拿來為我所用。像今天我講的四個原則,第一個是出自兵書《孫子兵法》,第二個分進合擊,則是來自《三十六計》,擒賊先擒王是出自杜甫的詩句,第三個遠交近攻,取自當年縱橫家的代表人物張儀對秦王的觀點,第四個統一戰線,則是帶領的中國共產黨人在新民主主義革命進程中總結的最富貴經驗。這就是說,理論是死的,但人是活的,不能用死的理論來指導活的人,而是活的人要活學活用來自不同時期、不同派別、不同思想的理論,這樣才能更好地指導自己的實踐。」
  
  岳父的解讀,讓方圓對於「管理學」有了更深入的思考。這些話,可不是能夠在生活中隨便找個人就能給你講的,當然,有人講,也講不出來,是因為沒有這樣的理論造詣和深刻體會。方圓連連對孔子田表示感謝。孔子田說:「今天的晚宴,只有我們三個人。我說一句話,你看看能不能理解出翟新文的意圖?」方圓說:「爸爸請講。」孔子田說:「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方圓點了點自己的鼻子:「爸,您的意思是,翟局長今天晚上請您吃飯,重心在我?」孔子田點點頭:「能想得明白嗎?」方圓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孔子田說:「翟新文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有他在,教育局想變天,很難。」
  
  方圓說:「畢市長似乎有些想法。」孔子田說:「畢市長代表著未來,翟新文代表著現在,這兩條線,看似矛盾,但小方你能不能從其中找到一條曲徑通幽?」方圓沉默,以自己的閱歷和能力,能找到這麼一條左右逢源的曲徑嗎?見方圓沒有說話,孔子田說:「小方,今天晚上,翟新文跟我說了那麼多很私密的話,沒有避諱你,這本身就是一種巨大的信任,同時,他這個策略就是把你牢牢地綁在他的戰車上。你覺得自己有這個能力跳得下這駕戰車嗎?」方圓搖了搖頭。孔子田說:「分管市長與局長不和,這在許多城市、許多部門都不同程度存在。不要把王書記、宋市長看成是傻瓜,許多人都在看、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落在這些主要領導的眼睛裡、耳朵裡,就像你的一舉一動,又何曾不會落在你的上級領導眼睛裡、耳朵裡?」方圓點頭:「是啊,我好像沒有什麼秘密,我做的事,畢市長、翟局長好像都很清楚似的。」
  
  孔子田說:「是啊!所以,如果分管市長與局長有矛盾,在可控的範圍內,王書記、宋市長絕對不會說,這是要發揮他們的自我調適作用,慢慢磨合;但如果會影響到東州市和諧穩定發展的大局,影響到東州市的中心工作,或者事關東州市較大範圍的社會影響,如果我猜得沒有錯,王書記或宋市長,他們至少有一個人會出面,與畢全力和翟新文談話。」看到岳父自信滿滿的樣子,方圓也有幾分懷疑。孔子田說:「這實際上有一句官話,就是形容市委書記或市長的重要性,叫什麼呢?統攬全域,協調各方。一個市委書記或市長,如果單槍匹馬,一座城市事關穩定、發展、和諧的事千千萬萬,一個光杆司令又能做多少?這就必須發揮集體的作用,作為當家人,只需要統攬全域,同時協調各方面的力量,各方面的人力、物力、財力,共同完成好這座城市穩定、發展、和諧的目標。」方圓點頭:「爸,您又給我上了生動的一課。」
  
  多少天以來,孔子田第一次回到了自己的家。這還是在女婿方圓的陪伴下,返回了家。看到妻子孔淑芳,看到女兒孔雙華,孔子田的心裡竟然有了一種陌生感。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在孔淑芳和孔雙華的面前,孔子田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心,離她們好遠好遠。等脫衣上床,看到默默躺在自己身邊的孔淑芳,這種陌生感,讓孔子田竟然有些不適應。孔子田輕輕地歎一口氣,側過身,把後背留給孔淑芳,滿懷心事地睡下。而孔淑芳看到孔子田的後背,悵然若失,淚水已經止不住濕透了枕巾。
  
  第二天,方圓搞明白了週六機關為什麼上班的原因,原來春節的七天假期,是借用了春節前的兩天雙休日,又借用了春節後的兩天雙休日。中午的時候,方圓接到了和平打來的電話,和平講了兩件事,第一件事,今天上午,翟局長被市委王國棟書記叫去談話了,直到中午才回來;第二件事,他與萬大全政委聯繫好了,今天晚上要請方圓吃飯。方圓感歎:岳父確實是「管理學」的泰斗啊!對這樣的事情,看得實在太准了。對於和平的邀請,方圓不能再拒絕。方圓說:「和大哥,今天晚上就讓我來安排吧。就在金穀大酒店。」和平說:「怎麼能讓你安排呢?萬政委說了,今天還是老地方,警備區招待所,不見不散。」方圓說:「那就謝謝和大哥和萬政委了。」和平說:「我們是兄弟,還客氣個啥?以後我們兩兄弟,在教育局緊密團結為一體,更不需要分個你與我。」
  
  下午的時候,孫紅軍打來電話:「方圓,剛剛接到通知,明天上午,局黨委要開民主生活會,市委常委畢市長要參加我局的民主生活會。」方圓說:「什麼叫民主生活會?我印象不是很深。好像學校也開過民主生活會,是不是批評與自我批評的那一種?」孫紅軍說:「是啊!民主生活會,就是黨委成員之間批評與自我批評。以前的民主生活會,半年一次,時間一般安排在6月底、12月底。這一次放在2月開民主生活會,很特殊啊!」方圓說:「我不會參加民主生活會,還請孫書記多指導。」孫紅軍說:「如果平常只有局黨委成員參加的民主生活會,還好說些。這一次有畢市長參加,我看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我得到的消息,上午市委王書記把畢市長和翟局長都叫了去,進行了一次談話。談話的內容不得而知,但翟局長回來後,神情一直都繃著。剛才把我叫過去,說了明天上午開民主生活會的事情,並告訴我,畢市長要來參加。在特殊的時候,開一次高規格的民主生活會,我心裡也沒有底啊!」方圓頭皮一陣發麻:我的老丈人啊!你簡直就是個神!你怎麼就這麼能準確地推算出,市委領導可能會跟畢全力和翟新文談話?方圓說:「孫書記,那我應該怎麼準備呢?」孫紅軍說:「把自己最近生活中、工作中的小缺點、小錯誤,羅列幾條。民主生活會,肯定是要自我批評的,也要做到接受別人批評的思想準備。我這也發愁呢!我該找些什麼缺點、錯誤來到會上交流。」方圓頭痛:「是不是別人也會批評我?」孫紅軍說:「開得比較好的民主生活會,是這樣子的。不過,你不用擔心,你的工作那麼出色,再說又是一個新人,我相信大家是不會為難你的。只是現在局機關的氛圍有些複雜,難免會出現唇槍舌劍的情形。我也在為此事而擔心呢!」
  
  好麼,岳父給自己上了生動一課,現在,孫紅軍又給自己上了生動的一課。民主生活會,既讓方圓有些退縮,又讓方圓有些期待。一定要參加民主生活會,這是自己人生閱歷的必修課,這也是對自己最好的鍛煉與考驗!
  
  忽然又一個電話打了過來。方圓看到這個號碼,心裡就有些發虛。這個號碼不是別人的,正是任小愛。方圓想到了任小愛想做他情人的要求,給讓方圓在明天之前給個答覆。明天之前,不就是今天晚上12點前嗎?想一想方圓就感到頭痛。很勉強地,方圓接起了這個電話:「任記者,我是方圓。」電話裡傳來了劇烈的咳嗽聲,然後就是任小愛很痛苦很嘶啞的聲音:「方圓,我病了,難受極了,好像燒得很厲害。方圓,你能不能過來,把我送到醫院?」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5-30 17:51
1537、就這樣被誘惑(1)
  
  
  聽到任小愛生病的消息,方圓怎能不頭大?或許,這一次任小愛的生病,與前天晚上的傷心有很大的關係。此事因我而起,我不能推卸責任。方圓心裡的擔當念頭提醒自己:大丈夫敢作敢當,這一次送任小愛去醫院,責無旁貸!可是,只是在宴請法規科的同志時,任小愛參加了晚宴,就給自己帶來了那麼多的麻煩,好像教育系統無人不知此事一樣,方圓確實頭痛該怎樣辦好這件事。想來想去,還是決定拖上阮少修。
  
  方圓說:「好的,任記者,我和阮校長半個小時之內就趕到你那裡。」任小愛說:「你一個人來不行嗎?」言語中的不滿已經一清二楚。方圓說:「總要有個司機,總要有個照顧你的人。阮校長,人挺好的。」任小愛說:「好吧,那我等你。」
  
  方圓給阮少修打電話:「少修,有沒有時間,陪我辦一件比較棘手的事情。」阮少修說:「有時間,我到哪裡?」方圓說:「到學校吧。你開著車,汽油錢學校報銷。」阮少修說:「好。」
  
  阮少修開車來到學校的時候,發現方圓已經等在那裡。看到阮少修過來,方圓直接拉開了副駕駛門,鑽進轎車:「少修,走吧?」阮少修有些糊塗:「方校長,我們去哪裡?」方圓說:「任記者病了,病得挺嚴重,我們一起去看看她,然後把她送到醫院。」阮少修也是一陣頭痛,心裡話:方校長啊方校長,這樣的事情不要找我來做好不好?我跟任小愛可是沒有半點關係。到了這個時候,連阮少修都不相信,方圓與任小愛之間真地沒有半點關係。但阮少修還是很痛快地回答:「好的,方校長。」
  
  阮少修給任小愛送過年貨,自然是知道任小愛租房的地址。走著走著,方圓忽然問:「少修,你這是去哪裡?」阮少修說:「我去任記者租的房子處。」方圓說:「任記者住在哪裡?」阮少修有些驚奇地看著方圓,哪裡相信方圓不知道任小愛的住處。看到阮少修的表情,方圓苦笑一聲:「少修,其實我與任記者真地沒有任何事情。她採訪過我兩次,如此而已。你是不是以為我與任記者之間有說不清的男女關係?我和她之間啊,真地是小蔥拌豆腐~~一清二白啊!但是,任記者生病了,我哪裡知道她會打電話給我;她打電話給我了,我見死不救,那也不是男人的品格。我不知道她住在哪裡,這是我叫上你的第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我前天在金穀請法規科的同志吃飯,任小愛的事情給傳得沸沸揚揚,讓我有些焦頭爛額。這一次她打電話給我,求我送她去醫院,我是真想拒絕,卻實在開不了這個口。少修,如果你是我,面對一個家在農村、無依無靠、孤苦伶仃的女孩子打電話求你,你能開得了這個口嗎?」
  
  倒是能夠以情動人,以理服人,但是你不想去,我也不想去啊!任小愛與我更沒有任何關係,也沒有採訪過我,也沒有讓我動過心,我憑什麼去照顧她,送她去醫院啊?阮少修真地不理解方圓的話。阮少修說:「校長,其實您的顧慮,與我的顧慮一樣。我也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
  
  還需要更多的語言嗎?方圓頓時聽明白了阮少修的話,自己顧慮風言風語,人家也顧慮啊!阮少修雖然最讓人放心,但卻不是最合適的人選!方圓說:「少修,你是個好同志,是一個好大哥。跟你說實話吧,我與任小愛之間一沒有發生過兩性關係,二對任小愛沒有任何想法。但我沒有想法,不代表她沒有。她打電話給我,恐怕也是包含了某些想法。」阮少修歎了一口氣:「其實有她這樣想法的女孩子,肯定少不了。方校長這麼成功,這麼優秀,哪個女孩子會不喜歡?別人喜歡,但瞭解到方校長有家庭,都會把喜歡埋在心裡,這叫暗戀;任記者則是絲毫不掩飾,根本不管方校長是否有家庭,這樣的狀態大有……」阮少修忽然閉口,搞不清方圓和任小愛真實的關係,阮少修忽然覺得自己的話有一點多。方圓說:「少修,說下去。」阮少修鼓足勇氣:「任記者大有當代小三兒的執著精神,非要把您給拖進去。」
  
  方圓把腦袋靠在了座椅背上,閉上眼睛,痛苦地說:「是啊!明明是燒火棍子一頭熱,但熱度不減。少修,這個方面我真地沒有經驗,你覺得怎樣應對才合適?」阮少修苦笑:「方校長,我也沒有經驗啊!」看到方圓沉默不語的樣子,阮少修說:「要不,我們不去了?這件事與我們其實沒有多少關係,她生病了,我們深表同情,但我們不是她的父母,不是她的兄弟姐妹,也不是她的親人同學,我們沒有照顧她的責任。」方圓內心的痛苦,比與畢全力坐在咖啡小屋裡的痛苦還要強烈。方圓有些動搖:「少修,把車靠在路邊,讓我想一想。」
  
  阮少修把車停在路邊。方圓安靜地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過了好久,方圓開口:「少修,我們還是要去。第一,她生病了,父母不在身邊,也沒有男朋友和其他親人,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5-30 17:56
1537、就這樣被誘惑(2)

  
  少兒不宜啊!阮少修連忙把門關上,站在了門外。摸出一顆煙,阮少修忽然覺得自己也挺受煎熬:自己這是幹什麼來了?當電燈泡嗎?這任小愛撲到方圓的懷裡,是自己該看到的嗎?可是又不可避免地看到了,這情以何堪?這把自己推到了什麼樣的位置?是看著方圓跟妻子之外的別的女人擁抱嗎?阮少修覺得好尷尬,好彷徨,好無奈!一朵朵飄散的煙圈,似乎也沒有辦法排解阮少修心中的鬱悶!這真不是人幹的事!阮少修在心裡恨恨地罵了一句。
  
  對於任小愛撲入懷中,方圓的第一反應就是推開。阮少修還在呢!這實在是太不合適了!這個任小愛,也不看看,阮少修還在身邊呢!但任小愛冰冷的身體,還是讓方圓感到了無限的同情。當任小愛緊緊地摟住了方圓,再也不鬆手,還把頭靠在了方圓溫暖的懷抱裡。這塊大木頭真好啊!好溫暖,就像是三九天送來的火炭;好舒服,就像是抱著一個大布娃娃熊;好陶醉,在心愛的男人的懷抱裡,怎麼會不讓人有幸福的暖流溫暖心靈?很快,任小愛不再哭泣,而是安靜地享受起這溫暖的懷抱。任小愛打開門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阮少修站在方圓的身邊。女人的小心思,任小愛一樣都不會少。她立刻想明白了方圓的意圖,有幾分氣惱,有幾分失望。但她還是並不避諱阮少修,還是在第一時間抱住了方圓,心裡多了幾分得意:你帶著阮少修來,是避嫌吧;好,我就做給阮少修看,讓阮少修也知道我和你之間的親密關係!
  
  即便是聰明的像方圓這樣的人,也哪裡猜得透任小愛的心思?此時此刻,方圓對任小愛更多地是憐憫與心疼。方圓輕輕地摟住了任小愛,柔聲說道:「小愛,去把衣服穿上吧。天氣冷,只穿這點衣服,會加重你的病情的。」任小愛把臉緊緊地貼在方圓的胸膛,聆聽那健康有力的心跳:「不冷,你的懷抱真溫暖。方圓,抱緊我!」任小愛的兩個柔軟凸起無縫隙地頂在方圓的胸腹,清晰而特別,這特有的女性敏感部門帶給方圓的,同樣是敏感。方圓不忍心推開這個生病的女孩,說:「小愛,你怎麼會生病?前天還好好的?」任小愛說:「誰說前天還好好的。我回來哭了一晚上,第二天就有些頭重腳輕。你來了,我真高興!我知道,你是關心我的。如果我不生病,我就感受不到你關心我。我希望以後還要生病,生一回病,我就能感受一回你的關心,我就知道自己在你的心裡,還有位置,還有那麼一點重要。」
  
  這是什麼邏輯?方圓無法理解,方圓更不想去深入理解。女人心,海底針,這任小愛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方圓心裡也沒有數。方圓說:「小愛,趕緊穿上衣服。這病情拖不得,馬上送你去醫院,掛上吊針,說不定很快就好了。」任小愛說:「不,我還要你抱我一會兒。」如果在平常,方圓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推開任小愛,但此刻,面對這個發燒的病人,方圓竟然沒有這樣的勇氣推開她了。方圓歎了一口氣,無聲地抱著她。這個時候,才想起來,阮少修剛才給關好了門,一個人站在門外,此情此景,應該一點不落地都進入了阮少修的視線吧!這都是些什麼事啊!拖上阮少修,本意就是避嫌,沒想到越避越嫌,自己縱然是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跟這任小愛的關係了。方圓忽然想到,陳秋蘋也很快就會趕到,心裡頓時焦慮起來:「小愛,快穿上外套,我們馬上去醫院。」任小愛似乎沒有聽到似的,用她最柔軟的部位輕輕地摩擦著方圓的胸腹,這簡直就是無言的挑逗啊!不知道怎麼了,方圓的身體發生了反應,硬硬地抵在了任小愛的下腹。任小愛又羞又喜又期待,羞的是一個男性器官與自己身體的親密接觸,讓她的心有如鹿撞;喜的是自己還是有魅力的,至少在方圓的眼裡是有魅力的;期待的是,如果這個時候方圓抱她上床,再發生任何事,她都不會拒絕,而是心甘情願地接受。
  
  方圓猛然給自己一個耳光,頭腦清醒了,雄風也恢復成了美國最大軟體公司。方圓說:「小愛,阮校長在外面等著。你趕緊換上衣服,我們現在就去醫院。」任小愛似乎很知道分寸,能進展到這個程度,與她所期待的似乎還有那麼一點點距離,但還可以接受。任小愛說:「好。不過,你要陪我換衣服。」方圓說:「這不大合適吧。」任小愛說:「你要不陪我換衣服,我就這麼抱著你,我就不去換。」方圓咬了咬牙,說:「好,我陪你換。」
  
  任小愛這個時候,才有些戀戀不捨地離開了這個溫暖的懷抱,幽幽地說:「要是我每天都能抱著你溫暖的懷抱,該有多好啊!」方圓苦笑:「今天是特殊情況,你生病了。」任小愛倔強地說:「如果能天天抱著你溫暖的懷抱,我寧可天天都生病。」方圓沒有辦法回答。默默地撿起落在地上的被子,抖掉上面的灰塵,披在了任小愛的身上,扶著她來到臥室,在床邊坐好。方圓說:「我在客廳等你。」任小愛猛地又站了起來,又抱住了方圓:「不,你要是去客廳,我就抱著你,我就不換衣服,我就不去醫院,我寧可病死。」
  
  好任性啊!方圓沒有辦法,說:「好,我就在這裡,我不去客廳。快換衣服吧。」任小愛用小拳頭輕輕地錘了一下方圓的胸膛,說:「你要看著我換衣服,不准轉過臉。」啊?方圓剛才正是準備轉過臉去,沒想到任小愛已經猜到了他的心思。方圓說:「好,快一點。」任小愛像一個打了勝仗的將軍一樣,鬆開了方圓,得意地笑了笑,雖然臉色依然不算太好,但多了幾分紅潤與羞澀;雖然眼裡還掛著淚花,但卻多了幾分生動與活潑。在方圓的眼皮底下,任小愛猶豫半天,猛地脫下了套在身上的保暖內衣。啊!方圓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任小愛膚若凝脂的肌膚、飽滿挺拔的美胸所吸引。除掉了保暖內衣,任小愛什麼都沒有穿!這簡直就是要命的誘惑啊!方圓把臉側向一邊,卻聽到任小愛命令式的語氣:「方圓,你看著我,你剛才答應我的。」方圓轉過臉,任小愛站了起來,語氣頓時溫柔得像能夠融化冰雪的春水:「方圓,我美嗎?」方圓呢喃道:「美。」任小愛挺了挺她的美胸:「你喜歡嗎?」方圓也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小愛,天氣冷,你快穿上衣服。」任小愛說:「你回答我。你要是不回答我,我就不穿,我寧可凍死。」方圓無奈妥協:「我喜歡,可是……」任小愛俏臉一嗔:「我不要『可是』。方圓,既然你喜歡,你為什麼不抱我?」
  
  要了命呀!說不清是情不自禁,還是無法抗拒,抑或是期望任小愛早一點穿上衣服,方圓走上前幾步,抱住了光著上身的任小愛,胸膛被一片柔軟所包圍,手掌,感受到了任小愛那滑軟細膩的肌膚。方圓不爭氣的弟弟再一次從美國軟體公司變成了世界五百強之首(龍頭),這完全是第六反應,是人所無法控制的情緒。
  
  過了好一會兒,方圓還是平靜了自己的情緒,說:「小愛,我們真地該去醫院了。」任小愛說:「只要你對我好一點,我一定會聽你的話。我們去醫院吧,我別的醫院不想去,就想去醫療水準最高的醫學院附屬醫院。」
  
  啊?孔雙華媽媽的醫院!方圓呆若木雞,愣在那裡。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5-30 22:56
1538、猜不透女兒家心思(1)
  
  
  任小愛看著呆若木雞的方圓,有些憔悴的臉上卻顯出得意的笑容,語氣卻依然楚楚可憐裝糊塗:「怎麼?方圓,你不想讓我去醫學院附屬醫院嗎?」方圓是喜歡光明磊落的行為,話語也夠直白:「我岳母,是那所醫院的主任醫師兼醫學院教授。」任小愛說:「也可以去別的醫院,但你要陪我,你要對我好一點,我就跟著你去別的醫院。」
  
  兩害相較取其輕。方圓猶豫半晌,說:「好,去別的醫院吧。」任小愛說:「我的腿很軟,我怕走不了那麼遠的路。現在,我也很怕風,怎麼辦?」方圓說:「下樓了,就有車。坐阮校長的車去。」任小愛說:「其實你自己開車來,該多好。方圓,你真地喜歡有個燈泡在身邊嗎?」方圓說:「阮校長知道你住的地方,他是最讓我放心的人。」任小愛頑皮一笑:「難道我不是最讓你放心的人嗎?」方圓苦笑:「你是一直在逼我讓我走投無路的人。」任小愛幽幽的眸子似乎有淚光閃爍:「你是不是心裡一直都不喜歡我這樣?方圓,其實我一點也不想逼你,沒有人喜歡逼自己最心愛的男人。我只是想讓你重視我,關心我,把我放在心上。我女兒家的這點心思,你難道看不出來嗎?」方圓說:「看出來又能怎樣?又有誰能突破法律,又誰能放棄大好的前程和進步的階梯?小愛,你是一個好女孩,你會有自己的幸福。你現在這樣的執著,不會有結果。」任小愛又撲到方圓的懷裡,柔聲說道:「有沒有結果,我自己心裡清楚。方圓,我知道你喜歡溫柔的女孩子,你只好對我好一點,我一定比孔雙華還要溫柔;當你對我不好,忽略我的感受,我除了傷心,還會很氣惱。你說我逼你,其實那是因為你不重視我,你先逼我的。」
  
  這都哪跟哪兒啊!這是什麼邏輯?方圓實在搞不懂任小愛到底想要表達什麼樣的意思,輕輕地推開任小愛:「走吧。離這最近的醫院是東州市第二人民醫院,我們就去那裡。」任小愛說:「我喜歡你溫暖的懷抱。你要再抱我一下,我就跟你走。」
  
  又在逼我。方圓有些氣惱加苦惱,但想到恐怕阮少修已經在門口等急了,不得已,擁抱了任小愛。任小愛當然也是緊緊地環住方圓的腰,把頭靠在方圓的脖頸與胸膛相連之處,再也不願意鬆開。越是得不到,越是想得到;雖只是短暫的擁抱,卻希望能地老天荒海枯石爛~~任小愛也說不清此刻的心境,只知道,其實這一次春節方圓送她回家,她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方圓了。只可恨方圓這個呆子,不解女兒風情,對於送上來的美肉,卻不想吃,還躲得遠遠的。天下還有這麼傻的男人嗎?話有說回來,這樣中規中矩而又極有才華、很有前途的男人,才是最讓女人心動、最讓女人放心的男人!嫁給這樣的男人,是非常多非常多女孩子的夢想,任小愛覺得自己也沒有脫俗。方圓的確是已經結婚了,但沒有人能夠阻止一個女孩子愛上一個男人的權利,沒有人能夠不讓自己去愛方圓。小三兒怎麼了?小三兒一樣可以轉為正宮。那個寫了《月子》一書的著名主持人,跟了一位著名大導演七、八年,結果呢?還不是被一位演嫦娥仙子的女演員成功以小三兒的身份,修成正果,目前已經成為兩個孩子的母親;而香港最著名的小三兒轉正的榜樣就是那位成為許家少奶奶的李姓女藝人,準確地講,她還不是小三兒,而是小四兒。正是她執著堅定地追求,終於感動了許家大少爺,終於走上了婚禮的殿堂,被廣大的小三兒奉為學習的榜樣、效仿的楷模。於是百度裡多了一個專屬這位李姓女藝人的詞彙:金牌小三。別人能夠堂堂正正做小三兒,自己為什麼不能?
  
  「時候不早了。」方圓那帶有磁性的男中間,真是讓人百聽不厭啊!任小愛撒嬌道:「讓我再抱一分鐘。」方圓說:「阮校長等急了。」任小愛聲音柔地似乎化成了水:「人家還是病人嘛!」方圓顧慮重重:「我們兩個單獨相處的時間太長。」任小愛說:「別人都恨**苦短,我們兩個在一起,就是說說話,也沒有幹別的,才幾分鐘嘛。」方圓說:「不是幾分鐘,是快一個小時了。」任小愛說:「我是病人,你要多遷就遷就我。」方圓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阮校長他……」話被任小愛打斷:「就我們兩個人,不要提別人。這麼好的感覺,提別人,就破壞了我想要的氛圍。」方圓說:「小愛,我是有家庭的人,我們之間真地不能過界。」任小愛說:「我對你不設防,沒有界。」方圓說:「我們之間真地不能……」任小愛說:「沒有人能阻止我愛你的權力,法律不能,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方圓,你笑話我單相思也好,你笑話我傻也好,你笑話我花癡也罷,我是真地愛上你了,無可救藥。如果你不讓我愛你,我肯定會留下一封遺書,告訴□□叔叔,我為什麼會離開這個世界!」
  
  方圓簡直有一種走投無路的感覺!這個任小愛,腦袋不知道怎麼想的,那麼多的話說出來,好像句句都在抓方圓的癢癢肉,又似乎是打在了方圓的七寸處,方圓想反駁,想反抗,卻軟軟地,找不到反擊的角度,使不出反擊的力量。
  
  方圓囁嚅著:「小愛,我不會給你任何幸福的保證,我是真地愛我的家庭,愛我的妻子,愛我的孩子。我無法把更多的愛給你。」方圓情急之下,話語有了漏洞。任小愛說:「你說你無法把更多的愛給我,可以給我一點,我就心滿意足了。我的要求並不高吧!三天前給你的一個問題,今天晚上就要給我一個答案,別忘記了。」
  
  任小愛離開了方圓的懷抱,雖然還很依戀。她深情地凝視著這張已經有些扭曲、痛苦的臉,嫣然嫵媚一笑:「方圓,我不會逼你,我會尊重你的任何決定。」她像個溫柔的妻子一般,認真地整理方圓的襯衣、領帶,又用手輕輕地撣了撣方圓的西服,眼含深情:「真是個英俊的小郎君!」方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任小愛說:「方圓,你知道嗎?我忽然很想很想經常生病。」方圓說:「別胡說。健康最重要。」任小愛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只有生病,我才能感受到你對我的關心,你對我的愛。為了能夠得到你的關心你的愛,我寧願天天都生病。」方圓的心像是被針紮了一下,刺痛的感覺彌漫開來。方圓說:「別胡說。好好的,為什麼要生病?」任小愛又撲到方圓的懷裡:「傻子才願意生病,我覺得我就是一個傻子,一個無可救藥愛上你的傻子。你不想讓我生病對不對?」方圓「嗯」了一聲。任小愛柔聲說道:「你不想讓我生病,其實就是對我的愛和關心。我知道,你心裡有我的。方圓,我現在真地很幸福!」句句心機,句句似乎都是精心設計,讓方圓實在感歎:在這個方面的智慧,自己是遠遠不及任小愛。又被動地被任小愛抱了一會兒,方圓終於沒有辦法惡聲相向:「走吧。」任小愛說:「方圓,你是一個比我還傻的傻子。」方圓似懂非懂,卻也不敢多問,帶著滿腹心事,默然地接受任小愛再一次整理他的衣衫,然後看著任小愛收拾要帶到醫院的東西一件一件極有耐心地放入她的包包裡。
  
  終於要走了。方圓長長地籲了一口氣。不知道陳秋蘋來了沒有?這兩個人,不知道在外面等了這麼長時間,心裡會想些什麼?唉!自己也不想拖這兩個人來啊!只是這個任小愛實在是太麻煩,方圓深知自己無法單獨與她相處,她的女兒家小心思,遠勝單純的孔雙華,與邵可卿比起來,也有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的境界。即便是拖著阮少修來,還是被任小愛小小一計,「霸佔」了一個多小時。唉!天算不如人算,人算不如任小愛算啊!
  
  任小愛鎖好門,沖著方圓很甜地笑了笑。雖然嘴唇依然有些乾裂,雖然臉色依然有些蒼白,但精神狀態很顯然比剛剛進門時好了許多。阮少修和陳秋蘋不在門外,可能是下樓,在樓下等。方圓也能理解,鄰居們看到兩個人站在樓梯上等一個多小時,不報警恐怕是太對得起他們了。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5-30 22:58
1538、猜不透女兒家心思(2)
  
  
  任小愛看了看樓梯,說:「方圓,我今天的腿腳太軟,你說我有沒有可能一腳踩空。」方圓當然明白這樣的暗示,無可奈何,伸出一隻手,扶住了任小愛的一條胳膊。沒想到,任小愛兩條胳膊繞過來,纏在了方圓的臂彎,一隻手握在方圓的小臂上,狡黠地一笑:「我還是覺得,這個樣子才更安全。只要你走得穩,我就倒不了,因為我已經緊緊地抓住了你。」方圓有些尷尬:「小愛,阮校長和陳主任可能都在樓下。」任小愛說:「抱都抱了,看都看了,就拉拉胳膊,還能怎麼著?」方圓無語,只能任由任小愛緊緊地纏住了他的胳膊,一步一步下樓。任小愛更加「過分」,把頭靠了方圓的肩膀,根本不再看樓梯,完全把自己的安全交待給了方圓,讓方圓下樓的時候都異常小心,生怕任小愛一不小心倒下去。看到方圓愁眉苦臉的樣子,任小愛心裡偷偷地樂:就是要纏住你的胳膊,這是做樣子給阮少修和那個討厭的陳秋蘋看的,讓他們知道,我和你之間有不一樣的關係!哼,想逃出本姑娘的手掌心,沒那麼容易!
  
  在單元門的不遠處,方圓看到了站在那裡的阮少修、陳秋蘋。方圓覺得被任小愛纏住胳膊,很不妥,用另一隻手想把任小愛拉開。沒有想到,越拉越緊。阮少修和陳秋蘋已經看到了兩個人,阮少修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看到方圓愁眉苦臉的樣子,便能感覺到,一向聰明智慧的方校長,現在是被這位元任大記者給綁架了!而陳秋蘋心裡則是一陣痛,這麼一個不知進退的女人,這麼放肆地握著方圓的胳膊,一種酸酸的味道在內心萌發,不可阻擋。
  
  任小愛已經笑著跟阮少修、陳秋蘋打招呼了,雖然臉色還是有些蒼白,嘴唇還是有些乾裂,但是精神狀態顯然不錯,眼睛裡的笑意已經無法掩飾她此刻的心情。「阮校長,陳書記,你們好啊!真沒有想到,我生一點小病,竟然驚動了5中的三位領導。」阮少修看著方圓的臉色不太好,知道方圓此刻心情很不愉快。阮少修說:「任記者,請上車吧。」任小愛這時才鬆開手。阮少修飛快地拉開了車門,請任小愛坐到了後排。方圓示意了一下陳秋蘋,陳秋蘋明白,正準備也跟著進去,卻聽任小愛說:「哪有讓領導坐副駕駛位置的。」陳秋蘋的半隻腳就停在了車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方圓歎了一口氣,說:「陳主任,你坐前面吧。」看到方圓愁眉不展的樣子,分明沒有半分高興,有一點像是被逼的,陳秋蘋心中疑惑:既然你不喜歡任小愛,為什麼還要來看任小愛?
  
  方圓剛剛進去坐下,任小愛已經第一時間再一次纏住了他的胳膊,頭又靠到了方圓的肩膀上。阮少修壓抑著內心的不滿,就差罵任小愛不要臉了,但看到方圓面沉似水的模樣,就知道方圓雖然並不開心現在的情形,但也不希望情形無法收場。陳秋蘋內心惱怒,她現在也看明白了,方圓被任小愛纏住了胳膊,並不高興,但卻又不推開,難道方圓真地有什麼把柄落在了任小愛的手中?任小愛難道已經與方圓有了實質關係?兩個人剛才在裡面呆了一個多小時啊!這一個多小時,能幹多少事?只是男人情緒不佳的時候,是沒有性慾或性慾極淡的,方圓這個樣子,哪裡像是沐浴過愛情的男人,分明是被任小愛綁架的男人!
  
  阮少修問:「去哪裡?」方圓說:「去第二人民醫院吧。」阮少修說:「好。」車子啟動,阮少修問:「方校長,我有朋友在第二人民醫院,用不用打個招呼?」方圓說:「不打了吧。有的時候,熟人更麻煩。」任小愛說:「為什麼不打?阮校長,一定要打電話哦。有熟人,好辦事呢!至少,我們不用排隊了吧?至少會給我安排個好醫生吧。」阮少修不敢應下來,在他的心裡,方圓的話才是聖旨。任小愛見阮少修不說話,心裡恨方圓恨得牙根癢,忍不住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方圓的一塊肉,狠狠地擰了方圓一下,疼得方圓「哎喲」一聲。陳秋蘋關切地問:「方校長,你怎麼了?」方圓皺了皺眉,說:「沒事,沒事。」任小愛偷偷地笑,為自己的小伎倆得意。方圓說:「阮校長有熟人,就打個電話吧。」任小愛說:「是嘛!阮校長關係廣,以後可要多關照關照小妹妹喲!」阮少修心裡苦笑:我關照誰也不敢關照你啊!阮少修邊開車,邊給朋友打了電話。
  
  很快就到第二人民醫院了。陳秋蘋雖然極不情願,但還是盡一個辦公室主任的職責,扶任小愛下車。任小愛似乎對陳秋蘋很有好感,說:「謝謝陳主任。」方圓說:「讓阮校長和陳主任陪著你去吧。」任小愛說:「不,你不陪我,我不去。」分明是戀愛中的小女人模樣,這讓陳秋蘋心頭一陣疼痛。方圓說:「聽話,不要任性。」任小愛說:「你對我好一點,我就不會任性。」方圓說:「你看看,我最得力的兩個助手都來了,你還要怎樣?」任小愛小小得意了一番,得便宜賣乖:「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好啦,我會很聽話很聽話的。你別再拉著臉啦,拉得那麼長,真難看。」小女人撒嬌的感覺,讓方圓依然找不到發力的地方,簡直有些哭笑不得。任小愛說:「阮校長、陳主任陪著我,你放心好了,他們對我一定很好很好的。方大局長,我中午沒有吃飯,現在肚子有些癟了。你能不能去給我買些好吃的回來?」方圓說:「你想吃什麼?」任小愛狡黠地閃了閃眼睛,說:「這樣吧,我就吃一點垃圾食品吧。」方圓驚奇:「垃圾食品怎麼能吃?」任小愛說:「垃圾食品也很好吃啊!」方圓說:「哪些食品是垃圾食品?」任小愛說:「你真連這個都不知道?肯德基、麥當勞、必勝客,我都喜歡!」
  
  方圓拿出錢包,摸出1000元鈔票,交給阮少修:「少修,這是藥費。」阮少修說:「方校長,我有錢。」方圓說:「任記者是我的記者朋友,怎麼能用你的錢。拿著。」任小愛很不滿意方圓用「記者朋友」這個稱呼,直言不諱地表達了自己的不滿:「難道我僅僅是你的記者朋友?」
  
  又是一個難題擺在這裡。方圓看著任小愛,深沉的目光裡仿佛燃燒起一團火焰,幾乎就能把任小愛都燒著。這讓任小愛心裡有了害怕的感覺。不能把方圓逼得太緊啊!任小愛自己把語氣放緩:「當然了,雖然我現在只是你的記者朋友,但不代表一直只做你的記者朋友。」方圓臉色舒緩了一些,擺了擺手,說:「去吧。我去買肯德基。陳主任,附近哪裡有肯德基?」陳秋蘋說:「附近的陽光百貨樓下就有。」方圓說:「謝謝。」陳秋蘋忽然有一種想掉淚的感覺:如果我是任小愛,我在什麼時候也不會像任小愛這麼不懂事,什麼時候也不會把方圓逼得這麼苦。傷害心愛的男人,其實就是在傷害自己。
  
  任小愛似乎是太聰明了,看到方圓轉身要離去,她柔聲說:「方圓,我會很聽話很聽話的。你快去快回,我會一直一直等著你的。」又是一個雙關啊!方圓頭也沒有回,擺了擺手,歎了一口氣,落寞的背景,讓人感覺到這不是一個28歲的青年,而是一個飽經滄桑的古稀老人。
  
  阮少修對任小愛說:「走吧,任記者。」任小愛依然站在那裡,倔強地說:「不,我要看著他,直到我看不到為止。我相信,方圓在拐彎前一定會回頭的。」阮少修感歎:這分明就是一個癡情的女子!陳秋蘋祈禱:方校長你可千萬別回頭啊!你要是不回頭,就證明你不愛任小愛,那我就太愛你了。
  
  方圓直到拐彎,也沒有回頭。陳秋蘋內心竊喜地看到,任小愛咬緊了自己的嘴唇……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5-30 23:32
1539、別以為我是個軟柿子(1)
  
  
  在阮少修朋友安排的護士更衣室,方圓看到了掛著吊針的任小愛,看到了陪坐在床邊的陳秋蘋,還有站在一邊的阮少修。方圓把肯德基食品交給了陳秋蘋,看著正在打吊針的任小愛,心裡的感受很是複雜。方圓說:「陳主任,你陪著任記者吃點吧。」陳秋蘋說:「好的。」方圓說:「阮校長,過來一下。」
  
  兩個人來到外面,到樓梯的拐角,方圓歎了一口氣:「少修,我這滋味不好受啊!」阮少修說:「我看出來了,您這是被逼的。」方圓說:「我現在與她之間,還沒有發生兩性關係。我就怕這三逼兩逼,就把我逼上床了。」阮少修說:「有些女人可真是麻煩。」
  
  兩個男人都沉默了。方圓說:「給我支煙。」阮少修說:「您不是不抽煙嗎?」方圓說:「忽然很想吸一支。」阮少修遞過一支煙,清江人民平常喜歡利群、大紅鷹兩個品牌,異地品牌中的中華(上海)、蘇煙(徐州)、泰山(青島)等,也算是中檔煙中比較受人歡迎的品牌。方圓是不管什麼品牌,接過煙叼在嘴中,阮少修遞上火,方圓狠狠地吸了一口。阮少修也是愁得想不出辦法,陪著方圓抽了一支。兩個大男人,站在樓梯上,你一口,我一口,煙圈就這樣一點一點飄散開去。
  
  「得想個法子啊!」方圓說。
  
  「是啊!」阮少修跟隨。
  
  「這個樣子,我太被動了,社會影響絕對不好。」
  
  「是啊!方校長,我會囑咐陳秋蘋,此事不會再讓其他人知道。」
  
  「嗯。你有什麼好的辦法?」
  
  「我分管宣傳,我很擔心,操之過急,會導致東州5中出現負面的報導。」
  
  「是啊,我最初的妥協,其實也是這個原因。其實,像她這樣的性格,我哪裡會喜歡半分?」
  
  「您的眼光肯定差不了。她確實不適合您。」
  
  「這一次麻煩你和陳主任過來,我也是沒有辦法。你是我最信任的人,陳主任又是一個女性,有些事情處理起來比較順手,社會影響也小。」
  
  「替領導分憂,是我們當部下的應當做好的本分。方校長考慮周全,處事穩健,我相信,應該會很好地解決這個問題。」
  
  「但願。時代不同,80後的女性,往往更個性化,傳統的東西在世界觀、人生觀形成的過程中少了一些,獨生子女帶來的唯我獨尊、我行我素多了一些。像我,姊妹兄弟3人,至少還懂得個互相謙讓互相關心。現在的獨生子女,有幾個能夠有這樣的人生觀?」
  
  「這必將成為未來社會一個嚴峻的問題。不過,這些,應該都是國家大人們考慮的問題。」阮少修也深深憂慮,但更釋然。
  
  「你有什麼好的辦法嗎?」這是方圓第二次問這個問題。
  
  「躲肯定不是辦法。我看這小記者性格真地很強,如果不能平穩地解決這件事,一味地躲閉,一味地不接電話,恐怕面對的反應會非常激烈。」
  
  方圓深深贊同阮少修的話:「這連你也看出來啦?」
  
  「是啊!我看她性格中有一些極端的因素,而且很有些小聰明、小智慧。今天,她說的那些話,好多都是故意說給我和陳秋蘋聽的。她把頭靠在你身上,也是故意做給我和陳秋蘋看的。她在努力地證明,她和您之間有親密的關係。但我看您的表情就能看出來,您和她之間沒有親密的關係。」
  
  方圓把煙扔到垃圾筒裡,伸出手,緊緊地握住阮少修的手:「少修,你真是太理解我了。知道吧?她確實不斷地用話逼我,我真有一種被逼上梁山的感覺,但她是一個病人,她是一個女人,而她又是一個記者,我還真不能把她怎麼樣。我當時進門,她就撲到我懷裡,她這就是做給你看的,心機很深,也很可怕。」
  
  阮少修說:「是啊,心機很深,也很可怕。」
  
  「咱學校年輕女教師上百名,我都不動心,又怎麼會一個小記者動心?可是她就是逼我,用一句句話圈住我,然後逼得我沒有辦法,只能接受她的這種親密。我受夠了。我不是那種軟柿子,可以隨便被她捏,這不是我的性格。」
  
  阮少修說:「我支持您。看您在平常的工作中,什麼事情都遊刃有餘,我也相信您,一定能夠很輕鬆地解決一個小記者的問題。」
  
  方圓說:「就是。無論她再下什麼套子,咱就不往鑽。少修,我們兩個一會兒都回去,讓陳秋蘋一個人在這裡陪她吧。這一回,我就是要強硬起來。」阮少修說:「好呢。」方圓說:「你叫陳秋蘋過來。」阮少修說:「好。」阮少修推開樓梯門,就要走的時候,忽然聽到方圓又說了一句話:「小心她套你的話。」阮少修回過頭,沖著方圓會心一笑。
  
  陳秋蘋來了。方圓微笑著說:「陳主任,辛苦你了。」陳秋蘋低下頭,心有些跳動更快了。在方圓的面前,陳秋蘋無法保持一顆平靜的心,她自己也說不清是為什麼。喂餃子,已經成為陳秋蘋永遠都無法忘懷的記憶;而今天,看到任小愛明目張膽地依偎在方圓的肩膀,兩條胳膊纏在方圓的臂彎裡,陳秋蘋除了酸酸的感覺,內心深處甚至也湧起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渴望:任小愛不是方圓的妻子,她能做,我為什麼不能做?她做了,方圓眉頭緊皺,神色沉鬱;如果我來做,一定是不會逼著方圓,而要讓方圓開心地微笑,那時的方圓,更有魅力,更有男人味兒。
  
  陳秋蘋說:「我是您的辦公室主任,為校長服好務,是應該的。無論校長讓我做什麼,我都會去認真做好,而且會做好保密工作。」方圓臉色嚴肅:「能看出我是被逼無奈嗎?」陳秋蘋說:「能。」方圓說:「既然被逼,知道我為什麼還要來嗎?」陳秋蘋說:「不知道。」方圓說:「我做事向來光明磊落,喜歡把事情說在當面,而不喜歡陰謀詭計。」陳秋蘋說:「早就能夠感覺出來方校長的為人,確實是這樣,很有男子漢氣概。」方圓說:「你是個女同志,本來我有些話不方便跟你說,但還是要說。我與任小愛之間就是在市里開會,因為要採訪報導的緣故而認識,到現在見過不超過5次面。我一直把她看作是對東州5中會有説明的記者朋友,但或許她不是這樣想的。」陳秋蘋不知道方圓為什麼要告訴自己這些,但心裡卻非常地高興,特別是瞭解到任小愛與方圓之間其實接觸很少的時候,這高興的心情讓陳秋蘋的嘴角都微微向上勾起了藏不住的笑容。方圓猶豫一下,還是坦然說道:「我與任小愛沒有發生過關係。但我不想得罪她,得罪一個記者,如果給東州5中的發展帶來一些負面的報導,那就得不償失了。」陳秋蘋說:「是啊,我知道校長您一定是有難處。」方圓說:「遇到這樣的事情,我真不知道怎麼辦,這方面的經驗太少。」陳秋蘋說:「關鍵我看是她有想法。」方圓說:「今天下午,我和阮校長都準備走。留下來沒有任何意義。麻煩你留下來陪陪她,晚上如果可能,和她一起吃晚飯,送她回家。費用都算我的。以後你是辦公室主任了,一些我沒辦法處理、不方便處理的事情,你要擔當起來。」陳秋蘋說:「會的,我一定努力當好這個辦公室主任。」
  
  方圓和陳秋蘋返回護士更衣室。這是最安靜的一個打針場所,其他人掛吊針,都要在注射區,那裡人多而嘈雜,更容易被認識自己而自己不認識他們的有心人瞄上。方圓心中感慨:還是阮少修考慮事情比較周到,自己剛剛才想到這個問題。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5-30 23:34
1539、別以為我是個軟柿子(2)
  
  
  方圓看到任小愛已經吃了一個漢堡,6塊上校雞塊已經消滅,看起來還真是餓了。還有一個漢堡,放在那裡,任小愛已經不吃了。方圓問:「任記者,現在感覺好些了嗎?」任小愛說:「不好。」方圓、阮少修、陳秋蘋都很奇怪。任小愛說:「你陪著阮校長說話,又找陳主任說話,就是不陪我說話。」小女子的模樣,如果真是戀人關係,那麼這個時候就有點惹人憐愛了。方圓淡淡地說:「工作上的事情,我歡迎任記者到我的辦公室,我們可以敞開來交流。生活中的困難,相信經過這一天,阮校長、陳主任都成為你的朋友,你也可以直接找他們。我和阮校長都是有家庭的男性,有些問題我們兩個不方便的話,任記者你可以隨時找陳主任。你們兩個都是女同志,說些體己的話,也比較方便。」
  
  任小愛顯然非常不滿方圓的話,質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方圓說:「當著阮校長和陳主任的面,我必須明人不做暗事,什麼事情都敞開來說。任記者,什麼時候,東州5中、5、阮校長、學校的其他領導和老師,都會把你看成是我們的朋友。如果你遇到困難,我們都可以幫你。就像是你這次生病,你打電話給我,這是對我的信任,所以我義無反顧地來了。我來,是有風險的,因為想害我的人,恐怕要趁機製造流言蜚語,這會影響我的聲譽,也會影響到我家庭的和諧穩定,如果這些流言傳到我妻子的耳朵裡,我妻子會怎樣想?如果這些流言傳到了我的上級領導耳朵裡,我的上級領導會怎樣想?如果這些流言傳到了我的同事耳朵裡,我的同事會怎樣想?我在東州5中還會不會有威信?但我還是來了,因為我把朋友的情誼看得重,因為任記者不但是我的記者朋友,更是東州5中的朋友。在你遇到困難的時候,我們東州5中的人不來幫你,誰來幫你?今後你再遇到困難的時候,東州5中的有關同志,還是會幫你的。陳主任,記住我說的話了嗎?」
  
  任小愛騰地站了起來,怒目而視:「你混蛋!」方圓說:「坐下說話,不要這麼衝動。」陳秋蘋說:「任記者,你還掛著吊針呢!」任小愛坐下後,放聲大哭。陳秋蘋連忙拿出紙手帕,遞給任小愛。方圓說:「我不是混蛋,而是一直保持冷靜。我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但這有情有義同樣要堅持原則。任記者,如果你已婚,你會期望你的丈夫還與別的女人有曖昧的關係嗎?如果你已婚,你看到一個異性撲到你丈夫的懷裡,你看到一個異性把胳膊繞在你丈夫的臂彎裡,你會有什麼感受?」
  
  任小愛哭聲小了,但眼淚更多了。
  
  方圓說:「我不需要曖昧,也不想在妻子之外再去尋找什麼激情和熱情。我想,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今天下午,你就在這裡打針,把病治好。陳主任會留下來陪你,打完針,她會送你回家,然後陪你吃晚飯。陳主任是很好相處的,我相信,你們也會成為很好的朋友。」側過臉,方圓對陳秋蘋說:「我們東州5中的朋友任記者,就交給你了。她生病了,你一定要照顧好。」陳秋蘋說:「方校長,請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任記者。」
  
  方圓站了起來,對阮少修說:「我們走吧。」任小愛淚眼婆娑,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傷心。今天方圓的話說得太明白了,難道自己與方圓真地沒有一點機會了嗎?想起了竹林的熱吻,想起了今天下午讓方圓看了她的上身,任小愛悲從中來,忍不住大聲喊道:「方圓,我恨你!」
  
  陳秋蘋在方圓明白地宣示了不可能與任小愛有任何關係之後,看到任小愛哽咽哭泣的慘樣,心裡竟然也產生了同情。或許是感同身受,竟也陪著掉下幾滴淚來。
  
  方圓沒有回頭,淡然地說:「尊重別人的選擇,也是尊重你自己。」阮少修歎了一口氣,默默地跟在方圓的後面,步出護士更衣室。
  
  門「哐當」一聲,很有可能是任小愛的鞋子,被甩了出來,狠狠地砸在護士值班室的門上。阮少修看到護士過來了,連忙解釋:「對不起,對不起。我是×××介紹的朋友,裡面的那一位,是我們的朋友,她可能生病了,衝動了一點,請多擔待。」護士說:「她在裡面幹什麼?又哭又叫的,什麼東西扔在門上?別把更衣室給砸壞了。」阮少修說:「對不起,可能是鞋子。她今天心情不好,請多擔待,請多擔待。」阮少修的身段柔軟,言語謙恭,又一副文質彬彬模樣,護士說:「好了,你囑咐一下,別鬧了。鬧的話,到注射區去鬧。」阮少修陪著笑:「好的,好的,我馬上去。」
  
  阮少修又返回護士更衣室,幾秒鐘後,走了出來。跟在方圓的後面,阮少修說:「已經哭得一塌糊塗了,今天看來氣得不輕。」方圓的心微微有些痛,但面色平靜:「少修,今天不管她接受不接受,我已經亮明瞭我的態度。」阮少修說:「是。您今天亮明瞭態度,確實非常及時。這樣的事情,越早越好。」方圓說:「我最不喜歡別人逼我,不要把我當作一個軟柿子。我把事情挑明瞭,我心安理得。或許她也是看上我了,但我和她之間,是不可能的。」阮少修說:「是。方校長做人,給少修樹立了楷模和榜樣。我以後一定向方校長學習。」方圓說:「其實今天,對我是一個考驗,對任小愛、對陳秋蘋,又何嘗不是一個考驗?這一回就看陳秋蘋的了。我不希望出現這樣一個結果:我和任小愛確實是一刀兩斷,沒有任何關係了,但任小愛恨上了我,恨上了5中,專門從東州5中挑毛病,進行負面的報導。」阮少修說:「是,這對陳秋蘋確實是一個考驗。」阮少修決定,過一會兒一定給陳秋蘋去個電話,把方圓的意圖告訴她,讓她心裡有數。
  
  兩個人邊走邊低聲交談,聲音小的只有兩個人能夠聽到。護士站裡,幾個護士也在竊竊私語:「喂,真地很奇怪啊,那個年輕的好像是大領導,那個年紀大的中年人,倒像個跟班。」「早看出來了。他可真有派頭啊!不知道是哪裡的領導,真年輕,真帥氣。」「切,你個花癡,人家帥氣跟你有什麼關係?」「我要是能找到這麼一個男朋友,那該多好!」「做夢去吧!」「我打不死你!」
  
  方圓和阮少修是聽不到幾個小護士的打情罵俏。兩個人都是一肚子的心事。阮少修把方圓請上車,在外面給陳秋蘋打了一個電話:「陳主任,有幾句話要囑咐囑咐你。今天方校長挑明瞭態度,我們也看出來了,恐怕是任小愛是單相思,方校長確實是我們學習的榜樣,人生的楷模。同時我希望你明白,方校長讓我們兩個來,這是對我們的信任,千萬不能理解成負擔或多幹活。我要鄭重地請求你:今天的事情,除了你和我,不能再有其他人知道。
  
  最後一點:做好任小愛的工作,不能讓任小愛恨方校長,更不能恨東州5中,避免今後出現東州5中的負面新聞報導。這最後一點,也是方校長的意思。」陳秋蘋說:「阮校長,放心吧。您的三點意見,方校長的一點意見,我保證都能做好。現在,任小愛的情緒已經穩定多了。等晚上,我再給她炒幾個小菜,做上一份營養粥,煲上一小罐滋補湯,說不定我們會成為姐妹。」阮少修說:「好啊。陳主任,你就大膽開展你的工作吧。方校長和我,都會支援你的。我剛才還在揣摩方校長的話,方校長說,今天對任小愛和你,都是一個考驗,我現在才有點明白是什麼意思。」
  
  陳秋蘋說:「方校長真這麼說?」阮少修說:「是。」陳秋蘋心裡湧上一個強烈的願望:今天我一定要讓任小愛服服帖帖,我要證明給方圓看,他選擇我當辦公室主任,是最最正確的決定。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5-30 23:59
1540、民主生活會(一)
  
  
  警備區招待所,方圓晚上與萬大全、和平喝酒吃飯。和平講了幾天來在教育局左右為難的情形,萬大全、方圓成了最忠實的聽眾。
  
  吃飯到中間,接到陳秋蘋的電話:「方校長,我和任記者已經喝過晚飯了,我在任記者的家,給做的晚飯。任記者病好多了,情緒也很平靜,但提到你的名字,就有……」方圓說:「說吧,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沒那麼差。」陳秋蘋說:「就有一點咬牙切齒。」方圓說:「拒絕單相思,需要勇氣的。」陳秋蘋說:「是啊!校長,我向您請示,今天晚上我就住在任記者家,再跟任記者好好聊一聊,好不好?」方圓說:「非常好,只是太辛苦你了。」陳秋蘋說:「我是您的辦公室主任,做好這些工作,也在我的職責範圍。」方圓說:「謝謝。」方圓不知道,陳秋蘋現在決定留下來,其實還有一個原則,回家也是冷冰冰的,沒有生氣,她與丈夫的感情形同陌路,只是在一起吃頓晚飯,只是在一張床上睡覺而已,幾乎沒有太多的交流。吵也吵過了,現在,夫妻二人,連吵架的意願都沒有。礙于說不清楚的原因,兩個人還沒有離婚,但名存實亡。
  
  吃飯結束,在各自回家的路上,方圓收到任小愛的短信:「你為什麼要結婚?你為什麼要對我好?你為什麼關心我的病?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心狠?我恨你,我一輩子都會恨你!」看到沒有任何邏輯的短信,方圓苦笑。這個時候,已經接近成功斬斷情絲的時候,還需要再加一把火。方圓回復:「因為結婚了,所以必須拒絕;因為朋友,才有關心;不是心狠,只是理智與冷靜。祝你走好今後的路,祝你幸福!」任小愛的短信很快又來了:「親白親了?看白看了?摸白摸了?抱白抱了?世界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吃完了,抹抹嘴就走?」又在威脅我?方圓心裡很惱怒。方圓回復:「我不想親,我不想看,我不想摸,我不想抱,送上門我也不要。因為我愛我的妻子、兒子,我愛我的家庭。斷就斷了,一了百了。不要再有非分之想。」任小愛的短信回復:「你為什麼要逼我?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方圓惱怒,態度異常強硬:「我不怕任何威脅,行得正,坐得端,不怕影子歪,更不是被嚇大的。」任小愛的回復似乎是在無聲痛哭,似乎是在滴血:「我這一輩子都會恨你!」方圓沒有再回復,刪除了所有的短信。媽的,關心她的病情,不惜讓阮少修、陳秋蘋兩個外人都知道這段感情糾葛,反而惹了一身騷,這做人做得,真他媽不痛快!不過也好,讓阮少修、陳秋蘋做個見證,自己與任小愛毫無瓜葛,一切都是任小愛單相思而已,有這兩個證人,也算是陽謀的一招了。
  
  第二天上午9點,東州市教育局黨委在機關小會議室召開了局黨委民主生活會。市委常委、副市長畢全力出席了民主生活會,所有的教育局黨委委員,全部參加。
  
  聽說畢全力、翟新文都被市委王國棟書記叫去談話,方圓偷偷地去觀察兩個人的臉色,卻一點也看不出來是悲傷、憂愁、痛苦、喜悅。民主生活會,因為畢全力的出席而變得嚴肅起來,一個個東州教育系統的巨頭們面容凝重,都靜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黨委書記、局長翟新文主持了生活會。翟新文說:「尊敬的畢市長,同志們,今天我們在這裡召開教育局黨的民主生活會。今天民主生活會的主題有:1、如何建立團結和諧、富有開創精神的領導集體,增強東州教育局黨委的凝聚力、向心力;2、如何深入學習、實踐科學發展觀,推動東州教育更好更快發展;3、如何開拓創新、扎實工作,完成好東州教育2008年上半年工作任務;4、教育局黨委目前還存在哪些問題,每一位黨委成員是否按照党和上級黨委的要求嚴格自律?就此開展批評與自我批評。現在,首先請畢市長為大家作指示。」
  
  畢全力面容嚴肅,像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他掃視全場,說:「今天,來參加教育局黨委的民主生活會,就是在向教育上的同志們學習。昨天,市委王書記與我、翟局長談話,語重心長,他對教育局的這一次民主生活會,提這樣幾點期望:第一,團結出幹部,希望民主生活會之後,能夠營造出團結和諧幹事的良好氛圍;第二,要勇於批評與自我批評,加強監督,建設清正廉潔的領導集體;第三,要深入學習科學發展觀,指導好2008年的教育工作,把2008年的重要工作目標完成好,努力辦人民滿意的教育。剛才,翟局長講得四個主題,我完全贊成,很好地貫徹了王書記的指示。我看現在,就可以開始討論了。」
  
  翟新文說:「畢市長傳達了市委王書記的指示,希望大家認真領會。王書記對我們的期望,就是我們工作的動力,就是我們努力的方向。今天的民主生活會,我看就從我開始吧。」翟新文看看畢全力,畢全力點點頭。翟新文若有深意地看看一眼韓素貞,又看看陳奇志,坦然說道:「毛主席曾經說過,批評與自我批評,一直是我黨三大優良作風之一。反思我自己,發現也有很多方面做得還不夠好,總結了一下,至少有這麼幾個方面,我認為做得還很不好。第一,對於工作,有的時候要求過於嚴厲,批評同志的時候不講究工作方式方法,致使部分同志對我有意見,影響了教育的團結、和諧與穩定。」
  
  嘿,看似自我批評,實則指向他人,這翟新文,講出這樣的話,確實經過深思熟慮。
  
  會議室裡寂然無聲。翟新文說:「第二,在工作作風上,還不夠大膽潑辣,缺少前任領導那種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的權威,有的時候為了求穩求慎重,反復聽取各方面意見,在決斷力方面還有待提高。」
  
  有人忍不住啞然失笑:這是自我表揚還是自我批評?
  
  翟新文並不理會,繼續自己的自我批評:「第三,貫徹執行力還有待提高。主觀上,堅決貫徹黨的教育方針政策、市委市政府和上級領導的指示精神,但受多方面因素的掣肘,有的時候,市委市政府和上級領導的指示,在我這裡,呈現出有心無力的狀態。對此,我誠懇檢討,今後,一定在貫徹市委市政府和上級領導的指示方面,進一步加大自我督促力度,也請同志們監督我、提醒我、支持我,讓市委市政府的政令和上級領導的指示,在教育系統暢通無阻。」
  
  方圓覺得自己一時間還消化不也這麼多資訊。似乎有一點含沙射影,也似乎有一點向畢全力投出橄欖枝,但太含蓄,以自己的閱歷,是聽不明白的。
  
  這個時候,翟新文的話鋒已經轉向,神色也越發嚴肅:「目前,教育局機關也存在一些不好的現象,既然是民主生活會,那麼我也坦誠不恭地指出來。第一,有些同志拉幫結派,不利於教育局的團結。市委王書記、分管畢市長,都多次強調團結對於教育事業發展的重要性,但有些同志只考慮自己的利益,不考慮東州教育事業的大利益,用個人利益代替集體利益,為了自己或小團體的利益,竟然可以做出損害教育局整體利益的事。畢市長,您說,這樣的思想或行為,是不是應該嚴肅批評?」
  
  這是在將軍啊!方圓看得瞠目結舌,哪裡能猜得透翟新文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畢全力說:「翟局長說得很對,任何不利於教育團結的言行,都必須嚴肅批評。市委王書記明確指出,構建一個團結的領導集體,對於東州教育事業的發展至關重要。每一個同志都應反思自己,你的一言一行,是在促進團結,還是在破壞團結?」
  
  翟新文說:「畢市長站得高,看得遠,我堅決支持畢市長的指示。現在,我還有第二點看法,與畢市長、同志們互勉。當前,教育局機關還存在著較嚴重的陽奉陰違現象,我想,這也是市委市政府的決策、市分管領導的指示未能得到有效貫徹的一個重要原因。」
  
  方圓感歎:這好像是在批評他自己嘛,他自己也不完全貫徹畢市長的指示;但似乎他不會把矛頭對準自己吧。方圓思索著,不知道翟新文想要表達什麼意思。
  
  果然,翟新文的語氣轉到自己的身上:「就說市教育局的各項計畫與制度吧,這都是經過局黨委會或局長辦公會研究討論決定的,都是在認真地貫徹市委市政府和上級領導的指示精神。通過的決議,有些同志不去執行,或執行力度不夠,這怎麼能很好地貫徹,怎麼能更好地推動東州教育事業的發展?」
  
  有意思了。這局黨委會或局長辦公會通過的事情,哪一項不是在貫徹翟新文的意志?原來他的話,目的在這裡吧。
  
  翟新文說:「第三點,局機關的有些同志,也存在著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情況。對於工作中遇到的困難或問題,不是知難而上,而是消極逃避;不是勇敢擔當,而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不是主動幹工作,而是就怕工作找到你。對於局黨委會或辦公會確定的工作,推三阻四,抱怨身體不好啦,抱怨工作量大了,完全沒有去想,市委市政府把你放在這樣的崗位上,就是要擔負起你應擔負的責任。說得難聽一點,占著茅坑不拉屎,還占著那個位置幹什麼?讓那些想幹事、能幹事、能幹成事的同志來擔負起應擔的責任,不是更好嗎?」
  
  方圓感覺到,翟新文似乎是在把一枚炸彈引燃,看看這彈片到底能炸掉多少人。沒有想到,民主生活會一上來就形成這個樣子,局面挺複雜的喲!方圓看了看全場,現在,沒有人臉上還有笑容,除了宋萍、韓素貞、孔麗麗三位女性,每一個人嘴上都叼起了煙,只看到一片繚繞的煙霧。方圓平常不吸煙,這個時候,也忍不住想抽一支煙。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danchou888

LV:9 元老

追蹤
  • 45

    主題

  • 57311

    回文

  • 8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