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官場] 局長成長史 作者:徐浩瀚 (連載中)

 
danchou888 2013-8-7 01:00:2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60 660429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10 10:58
1852、玩死你!(2)
  
  
  今天是教育局週一例會。郝丁一本來想一開會就講捐款之事,但看著翟新文和孔麗麗聯手演雙簧,賣好給方圓,在沒有瞭解到周玉潔就是周鵬有副市長女兒的情況下,站在貌似公正的立場上,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翟新文的心裡樂開了花。翟新文說:「郝書記,這個教育宣傳崗位確實很重要,但不過是一個科員職位。局黨委管政工,管幹部,局長管人事,管教師和職員。這個許可權郝書記應該是相當清楚的,對吧?」郝丁一說:「我當然清楚。但無論做什麼事,都要站在教育發展的全域來思考。」翟新文笑著說:「這麼說,郝書記是認為,我與孔局長是不站在教育發展的全域來思考問題!」
  
  這簡直就是水火不容了。陳奇志看著郝丁一,心中感歎:翟新文確實太厲害了,這個郝丁一,似乎不是翟新文的對手啊!陳奇志看著方圓,目光裡向方圓求救。方圓確實不願意成為翟新文鬥郝丁一的炮彈,不想在這件事糾纏。看到郝丁一的拙劣表現,方圓是既生氣也無奈。
  
  方圓開口:「我同意調周玉潔同志到政策法規科。我是東州5中的校長,對周玉潔同志的人品、能力,都瞭解很清楚。路正紅科長是老新聞宣傳的同志,相信也能感受到周玉潔在新聞點的把握上,在政治的敏感性上,在工作創新方面,都做得相當好。」路正紅說:「是的,周玉潔老師非常適合這個崗位。我認為,周老師在這個崗位上能夠做得比我還出色。」
  
  郝丁一傻眼了。原來他們提前都通過氣了,但為什麼唯獨隱瞞了向我報告?郝丁一看陳奇志,陳奇志微微搖了搖頭。其實這件事,事先的知曉度,僅僅限於翟新文、孔麗麗、方圓、路正紅和楚國香5個人。都是口風相當緊的人,都僅僅限於自己知道,絕沒有外傳任何其他人。所以,不僅僅郝丁一、陳奇志不知道,就是其他副局,也同樣不知道,甚至包括孫紅軍。
  
  但現在,局面完全不同了。方圓支持此事。和平立刻開口:「既然路科長都認可的同志,我認為在工作能力上就沒有什麼可質疑的。」孫紅軍心有不滿,但絕不會與方圓為敵。看看翟新文,看看郝丁一,心中感歎:難道自己作為排名第三的副書記,也被邊緣化了嗎?
  
  翟新文笑吟吟地說:「既然方局長同意,路科長也積極推薦。小楚,你抓緊時間,落實此事。」楚國香說:「今天散會後,我就去東州5中,辦理周玉潔同志的調動。」翟新文說:「孔局長與你一起去吧。需要方局長簽字的地方,向方局長請示。」楚國香說:「是。」
  
  翟新文說:「各科室彙報工作吧,從辦公室開始。」
  
  在這個時候,翟新文又掌控了整個周例會的局面。翟新文知道,郝丁一大概現在最急的,就是抗震救災捐款的事情了。但各科室開始彙報工作了,郝丁一又怎麼能從中間插斷?除非他腦子真地壞了,強行中斷各科室的彙報。那麼郝丁一在無形之中又得罪了各科室,更降低了威信。一個小屁孩,竟然被畢全力當作槍來跟我翟新文鬥,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
  
  汪興邦開始彙報辦公室上周工作和本周的打算。郝丁一這個時候才回過味來,自己最最重點要抓的事情抗震救災的捐款,竟然沒有在一開會就說出來。這20個科室要彙報完畢,不知道該等到什麼時候。看著汪興邦有條不紊地彙報著辦公室的工作,郝丁一真地是心急如焚。每一分每一秒,郝丁一都覺得是一種煎熬。郝丁一決定,在汪興邦彙報完之後,打斷這個科長們的彙報。剛才啊,真是被翟新文氣壞了腦子,如果事先知道方圓也贊同這件事,自己又何苦來當這個「壞人」呢?
  
  汪興邦終於彙報完了。還沒有等翟新文點評,其他局長討論,郝丁一說:「我插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就是向四川地震災區捐款之事。」翟新文心裡這個樂呀,嘿,還真能有上鉤的。郝丁一,你真行!我翟新文佩服你!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10 11:03
1853、澆點汽油很管用
  
  
  翟新文笑吟吟地看著郝丁一,沉默不言。現在,好戲開始了,自己就是在這裡看戲,然後呢,再給戲文裡上點辣椒,增加點汽油,保證戲文又辣又熱烈。
  
  郝丁一說:「四川汶川大地震,舉國震驚。現在,災區亟待全國人民的支持和幫助。按照市委市政府的要求,教育系統要全面掀起抗震救災的新局面。首先,就是要在捐款方面積極行動起來,我們力爭:今天捐款,匯總統計,明天就以將捐款上報市委市政府。」
  
  翟新文開始放汽油:「郝書記,對於市委市政府號召向抗震救災捐款,我堅決擁護。我想問一下,我們教育系統是不是應該有一個標準呢?」
  
  郝丁一說:「翟局長說得對。上一周,因為種種原因,我局一直沒有組織捐款活動。而兄弟局,不但組織了捐款,有的甚至已經組織了兩輪。我們教育系統作為最大的財政撥款單位,更不能落在其他單位的後面。我希望,我們教育系統一輪的捐款,勝過其他局兩輪的捐款。」
  
  翟新文暗喜:這條魚上鉤還真是太容易。不知道畢全力怎麼想的,為什麼會派這麼一個官場上思維遲滯的人到教育局來。這樣也好,通過捐款這件事,打擊郝丁一的聲望,更間接打擊畢全力的聲望。翟新文看了一眼孔麗麗。孔麗麗心領神會:「郝書記,周玉潔這幾天策劃的新聞報導,寫的內容正是東州5中廣泛開展形式多樣的援助地震災區的新聞,其中就包括師生捐款。據我瞭解,不但是東州5中,還有好多學校都已經開展了相關捐款活動。」
  
  郝丁一說:「好啊!學校積極行動起來,說明各學校師生的覺悟很高。已經捐過的,原則上不重複捐。」孔麗麗說:「不知道郝書記想定一個怎樣的捐款標準?」郝丁一張口而出:「我是這樣想的,領導幹部要起到帶頭作用,教育局機關要起到帶頭作用。局機關,正處1000人,副處800元,科長600元,其他同志每人400元。學校呢,校長600元,副校長400元,中層300元,一般教師每人200元。我們力爭,一輪捐款,就能成為東州市捐款最多的部門。」
  
  翟新文心中驚喜:嘿,這魚咬鉤咬得可真好啊!不用我來反對,保證有人反對;不用我反對,基層學校許多老師都會反對。
  
  正想著心事,鄒志剛已經開口:「郝書記,你說的這1000元是最高這個數,還是最低這個數?」郝丁一說:「當然是最低這個數。」鄒志剛說:「郝書記,我鄒志剛是堅持支持為四川地震災區做一些事,捐一些錢。但是每一個人的情況不同,捐款設定這麼高的底數,是否合適?就說我吧,正處是正處,但我這個正處,與郝書記、翟局長的正處比起來,含金量大打折扣。也就是說,正處跟正處也不一樣。我一個月的工資,光吃藥就得上千元。還有,我兒子要結婚買房子,我現在每個月都要努力多攢錢,郝書記你也知道,東州的房價這麼高,你讓我捐1000元,我覺得有些承受不太了。」
  
  鄒志剛可是自己要爭取的物件啊!郝丁一心中很是惱怒,反問道:「那麼鄒主任覺得捐多少合適呢?」鄒志剛說:「我不知道別人的情況,反正我是準備捐200元。再多了,我無法接受。郝書記,捐款這件事,應該本著自願的原則,而不是強制。強制拿錢,就不是捐款,而是攤派,而是強取,不能為了個人的政績,而把大傢伙都綁架到你的車上。」
  
  郝丁一這個氣呀!有個翟新文就夠煩心的,現在又來了一個鄒志剛!當著這麼多的人,丟了面子,郝丁一真有些下不來台。郝丁一看著翟新文作壁上觀,心中更加惱怒,就想拖著翟新文一起來。郝丁一說:「翟局長,您認為呢?」
  
  翟新文說:「每一個人的情況不一樣。我作為一名黨員領導幹部,堅決服從局黨委做出的捐款決定。我個人捐款2000元。」翟新文心裡話,想拖我下水,沒門兒。我不但要獨善其身,還要把你架在火上烤一烤。2000元,對我翟新文來說,毛毛雨,也希望對你郝丁一來說,也是毛毛雨。如果不是考慮到其他副處級幹部的情況,只我們兩個帶頭捐的話,我準備一下子捐5000元,直接把你烤焦!
  
  全場都震驚了,包括郝丁一。如果翟新文捐款2000元,意味著自己至少也要捐2000元。捐2000元,自己心裡還沒有做好準備呢!
  
  翟新文說:「郝書記,據我瞭解呢,我們教育系統也有很多特困家庭。」郝丁一說:「這怎麼可能?老師的工資待遇與公務員相當,在東州市也算是中等偏上的收入了。」翟新文微笑著對宋萍說:「宋主席最瞭解情況。」宋萍說:「我局有特困教師家庭大約有200多戶吧。教師與教師不一樣。多數特困家庭的教師,與家庭中有重病人有關,有的父母長期住院;有的丈夫在家癱瘓在床;有的本身是單親,一份收入要減少父母和子女。郝書記,這些教師,每個月的收入都是精打細算的,常常入不敷出。」鄒志剛說:「就是嘛。今年春節前,受局黨委的委派,我也走訪看望了好幾戶特困教師家庭。郝書記,你主這些教師每人捐200元,是不是說不過去?」
  
  郝丁一哪裡想到,教育系統是如此的複雜。這如果強行佈置下去,自己還不被這些特困老師罵死?郝丁一說:「那麼這些特困家庭的教師,就算了吧。完全自願,能捐多少就捐多少!其他幹部、教師,就按剛才說的標準來執行。」
  
  鄒志剛充當了急先鋒:「郝書記,每一所學校都有特困家庭教師,多的有好幾位。如果這些教師自願捐,我敢保證,其他教師一定會攀比。我建議,你們黨政兩個一把手,捐得多,我堅決擁護。對於其他同志,要不就是完全自願捐,跟這200多名特困教師一樣;要不就是降低一下標準,反正讓我拿1000元,我覺得有困難,有壓力!當然,我是堅決支持捐款的,我準備捐200元。郝書記可不能說我鄒志剛反對捐款啊!」
  
  郝丁一有一種駕馭不了局面的強烈感覺。在單位裡,當慣了副手,還沒有完全適應擔任黨委書記這個所謂的一把手的角色轉換,現在,一個鄒志剛就讓郝丁一痛苦不堪:不搞捐款吧,回頭更要被畢全力痛駡;搞捐款吧,現在反對的人「光明正大」地跳出來反對!這可怎麼辦呢?郝丁一把目光投向一直沉默不語的方圓。
  
  方圓此時正在等著宋思思的消息,他看得明明白白:這是翟新文與郝丁一之間的「□□」,自己完全沒有必要參與。方圓說:「我堅決服從局黨委做出的決定,我個人捐多少,我服從。讓捐800元,我就至少捐800元。學校那邊前期組織過捐款,如果標準低了,5中將按照局黨委的決定進行2次捐款。謝謝。」
  
  超脫局外,絕不拖泥帶水。這個時候,方圓的手機震動了起來,果然是宋思思打來的電話。看看時間,上午10點38分。方圓拿起電話,擺了擺:「各位領導,我接個電話。」說著,就離開了小會議室。
  
  這個時候,想離開會議室的,絕對不止方圓一個人。但更多的人,都在醞釀著對郝丁一的不滿。800元,對副處來說,數額不小啊!科長600元,似乎也很有點讓20位科長中的多數感覺到吃不消。特別像教科所、政策法規科、高教師範科、安全管理科、教育督導室等這樣的清水科室。現在,科長們比較翟新文與郝丁一,都感覺到翟新文不是一般的好,而是太好了!
  
  郝丁一終於要作出決斷了。在內心猶豫半天,郝丁一堅決地說:「就這樣決定吧。正處1000,副處800,正科600,科員400。學校校長600,副校長400,中層300,教師200。大標準就這樣定下,具體的情況具體對待。那些特困的教師,回頭再研究。先把這筆捐款捐上來,明天上午一定要交到市里。」
  
  翟新文決定加大火力,最好是一次性地燒焦郝丁一:「郝書記,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否要以局黨委的名義下發檔?還是分頭召開局機關全體工作人員會議,召開全市局直屬部門黨支部書記會議,貫徹下去?」郝丁一想了一想,很認真地說:「那麼政工科先擬一份通知,發下去。今天的例會結束後,立刻召開局機關全體工作人員會議,傳達捐款的精神;下午,召開局屬各學校支部書記會議,傳達捐款的決定。」
  
  翟新文會心地一笑:「好,我絕對配合郝書記的工作。蘇科長,散會之後,到我那裡,取2000元捐款。紅軍書記,今天,我還要到市實驗幼稚園調研,到龍灣區、甌江區調研學前教育工作,上午局機關工作人員會,下午各學校黨支部書記會,就請你為郝書記主持。」孫紅軍已經看清了翟新文的意圖,但是自己是黨委副書記,主持黨務會議,天經地義,沒有反對的理由。孫紅軍說:「好的。」
  
  最著急的就是陳奇志了。陳奇志在江南縣教體局,經歷了多少真刀實槍的場面,這個郝丁一,被翟新文架到了火上烤,竟然還不知道!跟著這樣的傻瓜黨委書記幹,能有前途嗎?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10 16:02
1854、乘勝追擊
  
  
  給方圓打電話的是宋思思。電話裡,宋思思透著驚喜:「方圓,生產帳篷的訂單拿下來了。商務局張局長與我爸原來就挺熟,對我爸的人品很認可,對大成公司的信譽也很認可,看了看我們帶的試生產的帳篷樣品,當即決定由我們生產5000頂救災帳篷。如果產品品質好,完成速度快,根據需要,再追加救災帳篷生產。」
  
  方圓感歎:這個張局長,力度不小啊!看來,周市長也在其中發揮了難以估量的作用。方圓說:「好啊,有了這5000頂帳篷的生產,大成公司復蘇有望。」宋思思說:「是啊,上千萬的產值呢!而且,為了趕進度,張局長同意預付40%的款項,在收貨後,再支付50%的款項。剩下的10%,根據產品品質等各方面的情況再決定什麼時候給。」方圓知道,這裡面有意思了。方圓說:「這些事情,宋叔與朱阿姨知道該怎麼辦。思思啊,我們制定的其他方案同樣不能放鬆!要知道,地震可能只有一次,帳篷生產也只是暫時的,不可能天天都有地震!」宋思思說:「知道。其他的方案同步進行,我爸說,他近期全力以赴督促帳篷生產;我和我媽推動其他計畫的落實,爭取早日帶領大成公司走上興旺發達之路。」方圓說:「好。思思,勇敢地擔當起來吧!宋叔和朱阿姨將來七老八十了,難道還能指望他們一輩子嗎?你總是要獨立地承擔起發展大成公司的重任!不要怕困難,不要怕挑戰,勇敢地面對困難與挑戰,在克服困難、戰勝挑戰的過程中,不斷地提高自己的能力。」宋思思堅定地說:「我什麼都不怕!只要有你在我身邊,我就有戰勝一切困難的勇氣!」
  
  啊?我成為了宋思思拄的拐棍了!方圓說:「思思,不要有依賴別人的思想。」宋思思說:「師兄,難道你討厭我嗎?難道你想遠離我嗎?經歷過最近這一段風風雨雨,我越來越深刻地體會到:沒有你,我就無法生活下去!師兄,我想通了,想嫁給你,很難,但我願意無條件的跟著你,只要你不討厭我,不離開我……」
  
  宋思思的聲音越來越低,方圓的心是越來越沉重:唉,只是因為感恩,幫了宋思思,結果又成了一筆難以理清的情債!不能在外面再有女人了,池麗萍我都想當一刀兩斷,現在怎麼又與宋思思糾纏不清了?
  
  方圓很有些無奈,又有幾分期待。人的心理總是矛盾和複雜的,人有七竅,或許說的就是這個意思。方圓說:「我怎麼會討厭你呢?你很好!以後有困難的時候,我還會像這一次一樣,幫助你的。」宋思思說:「我知道。師兄,這一次帳篷生產,不管利潤是多少,我都會把利潤拿出10%,放到那個銀行卡裡。師兄為我家,為我,做的事情很多;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方圓說:「有利潤,要把利潤投到企業發展的再生產和擴大生產上。我不需要你的錢,如果是為了錢,我就不會這樣來幫你了。」宋思思深情地說:「是,我知道你不是為了錢。可是你付出了這麼多,你只有花了我的錢,我心裡才會更高興!師兄放心吧,在什麼時候,我都不會做任何傷害你的事情,不能影響到你的進步。銀行卡是我的名字,做兩張卡,有一張放在你那裡。你當官越大,用錢的地方越多。有的時候,動用公款,會造成不好的影響。那咱就花卡裡的錢,不好嗎?」
  
  方圓的心被說動了。方圓說:「好吧。這件事你看著辦吧!對了思思,有了這筆錢,公司的資金緊張的局面,還存在嗎?」宋思思說:「能緩解許多,但依然存在。」方圓說:「你跟阿姨講,帶著與商務局的合同,安排一處酒店,中午我請交通銀行的行長吃飯,力爭貸下一筆寶貴的銀行貸款。」宋思思說:「銀行肯貸給我們嗎?」方圓說:「試試看。」宋思思說:「好,我馬上跟媽說。」
  
  方圓掛斷電話,站在那裡凝神思考了幾分鐘。方圓又拿起手機,找到了周鵬有的電話,撥了過去。很快,電話就接通了:「小方,有什麼事找我?」方圓說:「周市長,今天上午教育局開會,已經同意周玉潔調到教育局政策法規科。這個科室是我分管的科室,請周市長放心,我一定用心培養周玉潔,力爭在新的崗位上做出顯著的成績。2年後或3年後,我會推薦周玉潔擔任教育局團委副書記。」周鵬有笑呵呵地說:「好啊!玉潔遇到你這樣的領導,是她的福氣。你都替她想好了,我就不用為她操心了!」方圓說:「周市長這是放心鍛煉周玉潔。我相信,周玉潔一定會做得更好!」周鵬有說:「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你直接批評她!也可以告訴我,我來批評她!」方圓說:「到目前為止,周玉潔的做人和做事,都非常好,不愧是周市長培養的女兒。」周鵬有開心地大笑:「小方,你呀你!」方圓說:「還有一件事,我要向周市長彙報。」周鵬有說:「說吧。」方圓說:「商務局張局長已經與大成集團簽訂了救災帳篷生產合同。在這件事上,真地要謝謝您的。」周鵬有說:「我抓外貿工作,知道大成公司是東州外貿出口的重要企業。現在,美國經濟形勢不太好,影響到東州的許多外貿出口型企業。作為分管外貿的副市長,我也是希望儘量更少的企業受到衝擊。這一次正好趕上這樣的機會,能幫一個企業,就幫一個企業。大成公司能夠轉產帳篷,也算是大成公司的運氣。說到底,是你機會抓得好啊!」方圓說:「是周市長幫了大忙的。大成公司的宋大成宋叔叔,也想表示對您的感謝,希望能當面向您致謝!」周鵬有說:「不用不用。要謝,讓宋大成謝你好了。」方圓說:「這怎麼可以呢?」周鵬有說:「那就等大成公司真正恢復了生產的活力之後,再一起慶賀慶賀吧。」方圓說:「我一定轉達。」
  
  回到會議室,方圓的心思早就在中午宴請交通銀行行長喬冠雲。現在,終於輪到各科室在彙報工作了,但方圓沒有心思聽。方圓坐了一會兒,又走出會議室。他給喬冠雲打電話:「喬行長,中午請您吃飯,怎麼樣?」喬冠雲說:「方局長請吃飯,那是一定要到。不過,方局長一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能不能提前透露透露?」
  
  喬冠雲好精明啊!方圓說:「我是給喬行長送一個大客戶!」喬冠雲說:「好啊!如果方局長多給我介紹像帥氣服裝、順風鞋業、東升縫紉機這樣的大客戶,那我喬冠雲過年的時候一定要好好答謝答謝方局長。」方圓說:「這個客戶,可是剛剛拿了東州市政府的一個大工程,你要是不要,我可就介紹給別的銀行啦?」
  
  喬冠雲說:「別呀!咱之間關係多緊密啊!不知道方夫人跟方局長說了沒有,我們的理財經理已經給方夫人辦理了理財計畫,還有你的岳母,也拿出幾十萬來。這樣的重點客戶,我就安排這位理財經理專人負責。我敢保證,2008年全年的收益率,不會低於5%,力爭8%,最高會突破10%。方局長,什麼大客戶,提前透露透露唄!」
  
  方圓說:「我問一下,一頂牢固的救災帳篷,大約多少錢?」喬冠雲說:「我馬上上網查一查啊!是不是用在四川地震災區的那種?」方圓說:「是。」喬冠雲說:「方局長真是有本事的人哪!我馬上查一查,10人的,1500元左右,20人的,2500元左右。方局長,這一次政府合同要多少頂啊?」方圓說:「首批合同是5000頂。」喬冠雲說:「這就是1000萬的大買賣啊!方局長,要是這筆貸款介紹成功了,市交通銀行也是要謝謝你的。說吧,中午在哪裡吃飯,我保證準時到。」方圓這才想起來,宋思思還沒有告訴他吃飯的地點。方圓說:「看起來,喬行長誠意不足嘛!」喬冠雲立刻明白了方圓的意思,說:「這頓飯,我來請。我安排地方,方局長可一定要把這位企業家請到哦!我們東州交通銀行有百分之三百的誠意,給這家公司貸款,確保救災帳篷及時運到災區!這也是政治任務哦!」
  
  得,給宋思思家省錢了。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10 16:05
1855、話中有話
  
  
  週一的例會終於開完。這可是開了整整一上午啊!方圓回到辦公室,覺得異常疲憊。開這樣的會,沒啥意思,但又不能不開。各科室彙報一周的工作,任何人當了局長,都要這麼做。這是掌握全域動態的最主要途徑。可是,夾在郝丁一和翟新文中間,這滋味可真不好受。
  
  當宋思思給方圓打電話,告訴方圓定好的酒店時,方圓笑著回答:「交通銀行的喬行長表示,今天的午宴,由她來安排。又給大成公司省了一筆不小的開支吧。」宋思思大吃一驚:「師兄,是我們求銀行給我們貸款呢!我們就是請人家吃飯,人家還不一定給我們貸款呢!」方圓胸有成竹:「把與商務局簽的合同帶著,這一次,至少要爭取申請1000萬貸款。」宋思思說:「師兄,你真地太厲害了!你是我見過的最有本事的男人!」
  
  女人的小馬屁,往往會讓男人心動,會讓男人生出男子漢大丈夫的英雄氣概。方圓同樣如此,但還沒有被沖昏了頭腦:「把近期我們準備和正在實施的企業內部管理體制、機制的改革和創新方案,多帶一些,讓交通銀行看到我們的變化,看到我們的大成公司是一家充滿希望的公司。」宋思思說:「好。」方圓說:「你和朱阿姨都來。宋叔抓救災帳篷的生產,沒有時間就算了。」宋思思說:「好。」方圓說:「來了之後,在談吐中,不要透露出求銀行貸款的意思,而是表現出企業正在朝著更好的方向快速進步的氣勢,大談這一次企業內部改革的創新做法,多說創新做法帶來的成效。」宋思思說:「好,我全聽你的。」
  
  宋思思千依百順,讓方圓的心裡生出許多別樣滋味。
  
  通完電話,方圓準備收拾收拾就出發,內線電話響起來:「小方,來我辦公室一趟。」方圓連忙答應:「好的,我馬上。」
  
  在局長辦公室,翟新文把方圓請到了沙發上坐下。翟新文笑吟吟地說:「小方啊,周玉潔來政策法規科之後,你還要多指導。」方圓點頭:「是。」翟新文說:「新聞宣傳崗位,是非常重要的一個崗位。搞正面宣傳,這個很容易,只要文字功底好,工作有熱情,都能很好地宣傳東州教育的進步。但這個崗位還負責一個重要的職能,就是負面新聞的處理。路正紅這個方面做得還不錯,但也不是盡善盡美,師範科內部工作人員發貼攻擊科長,如果沒有市委宣傳部和市紀委出面,恐怕這個帖子給東州教育造成的負面影響就大了。周玉潔剛剛畢業,在如何應對負面新聞或消息方面,說實話,她還年輕了一點。」
  
  翟新文說的話,包含的意思很多。方圓細細地品味,似乎品出了這樣的意思:周玉潔實際上是難以勝任新聞宣傳這個崗位的,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把她給調到政策法規科。
  
  方圓說:「謝謝局長對我的信任,對周玉潔的信任。周玉潔年輕,聰明,學東西快。我相信,有局長的諄諄教誨,有滕飛躍和路正紅的幫助指導,她一定會很快就適應新崗位的工作要求。」翟新文說:「是啊!路正紅最近可是全力以赴在幫周玉潔的。這樣也好,能讓周玉潔儘快上手。」方圓說:「路正紅知道周玉潔是周市長的女兒。」
  
  翟新文愣了一下,接著笑了:「怪不得,怪不得。周市長也知道這件事,對嗎?」方圓說:「是的。在開例會的時候,我與周市長通過電話。周市長是支持周玉潔來局工作的。」翟新文慨歎:當初周玉潔來教育系統工作,周鵬有找的是他翟新文;這一次女兒的調動,竟然是方圓沖在前面。不知道是周市長暗示過方圓,還是方圓主動向周市長示好?如果是後者,那方圓的心機實在是太可怕了!嘿,有意思,方圓建議把周玉潔調到了市教育局,在周鵬有那裡,全是方圓的人情,與我翟新文沒什麼關係啊!
  
  想到了這一層,翟新文說:「小方啊,其實即便周玉潔不是周市長的女兒,只要是你推薦的,我也會答應的。工作誰幹不一樣?沒有什麼工作都是人天生就會的,不會可以學,學著學著就會了。」
  
  呵,翟新文就是要賣這個面子了。方圓再不識趣,就是不知好歹了。方圓說:「局長,在周玉潔調動的這件事上,我真地非常感激您和孔局長。沒有您二位的支持,恐怕周玉潔的調動還要費一些周折。謝謝局長了。」翟新文說:「好。我們之間,一向都是親密無間地合作。我們的出發點是一切為了工作,都是為了把工作做好。咱都不是玩政治、玩權術的人,咱都是真正幹事的人。為了把東州的教育事業發展好,我們這些幹事的同志有必要團結在一起,為更好地做一些有利於東州教育發展的工作,做有利於人民的事情,營造出更加寬鬆、更加有利的氛圍。」
  
  呵,又扯到郝丁一身上了。你不玩政治,不玩權術?剛才談周玉潔調動的事情,何嘗不是在玩政治,玩權術?方圓說:「局長說得對。我是真想用心做一點事,不想參與到任何鬥爭或暗鬥中來。上一次我也向局長彙報過,就是希望在最近一個階段,把心思都用在5中的高考上,局裡的活動能不參加就不參加。當時局長也是很支持的。」
  
  翟新文苦笑:「人可不單純是自然人,人是社會人。生活在社會中,就要與其他人接觸,就會面對著種種不同的人,面對著各種不同的事。逃避,能逃避得了嗎?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反而把隱患積小成大。小方,我看你是從來都不怕任何困難的,難道現在要逃避眼前的這個局面嗎?」
  
  呵,還真是一種逃避!方圓說:「局長看得很准,我確實有這樣的心思。不過,您提醒我之後,我決定直面所有的人,直面所有的事。我用心做事,我用心抓好全市的教學,我用心抓好東州5中的高考和中考,不管風雲變幻,都改變不了我想做一點有用的事、做一點有益於東州教育發展的事情的決心!」翟新文伸出手,與方圓相握:「小方,我想的,和你想的完全一樣。只要我們兩個團結起來,東州教育事業就一定能夠不斷推向前進,就一定能夠做得比過去任何一年做得都要好!」方圓也被翟新文感染了:「嗯。只要大家都把心思用到工作中,我們東州教育明天一定更美好!」
  
  翟新文鄭重地點頭:「小方你說得很對。只可惜,有些人不是這樣想的。這樣的人,其實就是東州教育的害群之馬。」
  
  這分明是在暗指畢全力和郝丁一啊!方圓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局長,誰認真做事,誰一心琢磨人,大家都看得很清楚。」翟新文說:「是啊!大家都看得很清楚。可是,想個什麼樣的辦法,把教育系統內的害群之馬給清除出教育隊伍呢?」
  
  方圓感歎:這是在用心做事嗎?這分明也是在琢磨人嘛!跟翟新文說話,真累!累心,還累腦子!方圓哪能參與到這複雜的□□中來?畢全力是市委常委,官大了不止一級啊!雖然也是副廳,但掛了市委常委,不得了啊!郝丁一與翟新文平級,任免的決定權在市委,又豈能是翟新文想清除就清除得了的?
  
  方圓說:「局長,近期我除了抓5中的教學工作外,今天謝秉國在例會上也說了,準備到四區五縣,還有局屬中學,盡可能地走一圈,督促和指導各地的教學工作。謝秉國希望我如果有時間,就和他一起到下面轉一轉。所以,我事先向您彙報彙報。」
  
  呵,被方圓轉移話題了。翟新文說:「好啊!如果每一個人,都像你這樣,把心思用到分管的工作中,這該有多好啊!」方圓說:「我管好自己的這一攤,不能在我這一攤出問題,而且還要出成績。對了,局長,上一次您說過,要獎勵教研室和教研員,獎勵那些在省優質課比賽中取得優異成績的老師,不知道什麼時候兌現?教研員們很關心這件事呢!」
  
  翟新文說:「如果沒有汶川地震發生,這件事早就落實了。現在,如果大張旗鼓地表彰併發獎金,似乎與大形勢不太吻合。」方圓說:「汶川地震是汶川地震,獎勵教研員是獎勵教研員,各事歸各碼。」翟新文說:「話是這樣說。我是很支持這件事的,但獎勵肯定要動用不小的資金,現在形勢不同的,需要再上一次局長辦公會研究。我就擔心,有人會反對啊!」
  
  呵,還是話裡有話!方圓細細地琢磨著翟新文的話,沉吟了幾秒鐘,說:「局長,只要您支持就好。」翟新文說:「我肯定支持。我擔心的恰恰是我支持,有人就會反對!」
  
  嘿,還是在往鉤上引!看來,自己不表明個什麼態度,還真是挺難的。方圓說:「局長,這件事還要麻煩您費費心!你在這件事上支持了教研室,也支持了我,我和教研員肯定也會更擁護局長,支持局長的。」翟新文滿意地笑了:「是啊,互相支持,這個很重要,很重要!小方,就讓我們攜起手來,團結一心,把東州教育的每一件事,都扎扎實實地做好,讓市委市政府滿意,讓全市人民滿意!」
  
  兩個「滿意」!這麼一頂大帽子掛起來,方圓除了支持,只能還是支持。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10 16:11
1856、內行看門道
  
  
  在大酒店的包間,方圓向喬冠雲介紹了大成公司董事長朱蕊、大成公司總經理宋思思。喬冠雲也帶了兩個人,一個是公司業務部經理向前,一個是公司政策與合規部經理黃健航。方圓有些不太明白,合規部是什麼意思,當面問喬冠雲:「喬行長,什麼叫合規部?」喬冠雲笑著說:「黃經理是中國政法大學畢業的高才生,這個合規部就是專門研究合同、規定是否嚴謹,是否符合法律的規範,是否能夠有效維護交通銀行東州市分行的利益。這個部門,也負責出臺東州市交通銀行的所有政策、意見或規定。今天讓黃經理來,就是帶著我們的誠意,同時也是要認真研究每一份合同文本。」方圓真誠地讚歎:「喬行長,你是我見過的非常幹練、非常精明的女性領導,我真地很佩服你。」喬冠雲說:「跟方局長比起來,我已經是秋後的光景了。方局長是東州市最年輕的副縣級幹部,前途無量。現在看來,能量也是出人意料,不但精通教育,連經濟事務也是相當地在行啊!」方圓說:「車到山前必有路。遇到了,沒有辦法回避,就逼著自己參與了一點。」喬冠雲說:「關於大成公司貸款的事情,方局長是鍥而不捨啊!有了方局長的幫助,我相信,大成公司一定會煥發生機。今天我來,就說明我已經準備好了與大成公司合作,只要大成公司展現出了發展的潛力,在別的銀行還不敢給大成公司貸款的情況下,我喬冠雲願意賭上一把,就一句話,看在方局長的面子上,看的是方局長的信譽。」
  
  朱蕊和宋思思都看得一愣一愣的。在喬冠雲的眼裡,只有方圓,根本沒有大成公司啊!方圓這是付出了怎樣的努力,才請來了喬冠雲行長,並且還是由交通銀行方面來買單?宋思思看向方圓的目光,更加地一往情深。方圓,在宋思思的心目中,就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無所不能,才幹超群,有情有義,值得託付!
  
  喬冠雲是過來人,只消看這麼幾眼,就看出宋思思對方圓的那份超越普通友誼的情感。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怪不得方圓會這麼積極地幫助大成公司,根子原來在這裡啊!只是,方圓是有老婆的人,難道這個大成公司的總經理,甘心情願做方圓的小三嗎?
  
  方圓說:「喬行長,我們是先吃飯,還是先研究合作的事?」喬冠雲說:「先研究合作的事吧!」方圓說:「好。服務員,把餐桌上的東西都先撤下來。研究合作,那就先把相關的材料都拿出來。朱總,宋總,你們來跟喬行長、向經理、黃經理介紹一下相關的情況。」喬冠雲說:「我還是先看看大成公司與東州市簽訂的生產救災帳篷的合同吧。」宋思思說:「這就是我們合同的原本。這裡還有幾份影本,請喬行長過目。」
  
  沒有廢話,喬冠雲、向前、黃健航三個人每個人都拿了一份合同,認真地閱讀起來。包間裡頓時安靜了下來。喬冠雲看完了合同,看著黃健航。黃健航說:「行長,這份合同是很規範的。」喬冠雲看方圓:「方局長,能拿下這份合同,我猜想是不是也是你的功勞啊?」方圓說:「是誰的功勞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一份價值上千萬的合同。」朱蕊說:「喬行長,能拿下這份合同,小方確實是首功。」喬冠雲說:「果然是這樣。朱總,光有這份合同,還不足以讓我下決心與大成公司長期合作,至多是圍繞著這份合同簽訂一個短期的貸款協定。」
  
  方圓說:「喬行長,我相信,你今天聽完宋總介紹對大成公司的改革思路之後,一定會產生我不與大成公司合作,難道還準備把這個金鳳凰交給別的銀行的想法。」喬冠雲驚奇地看著方圓:「哦?要知道,我行也是深入地研究過大成公司的。今年,受美國金融危機的影響,大成公司這個以外貿出口為主要經營方向的企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難道,大成公司還有起死回生的變化嗎?」方圓說:「當然。如果我們沒有這樣的信心,我們今天也不會來。思思,你來介紹一下大成公司脫胎換骨的計畫吧。」
  
  宋思思缺乏幾分信心,當看到了方圓充滿信任和鼓勵的眼神後,宋思思好像是獲得了無窮的力量。宋思思定了定心神,說:「喬行長,向經理,黃經理,我來向各位銀行的領導,介紹一下大成公司的改革計畫。」
  
  一份份方案遞到了喬冠雲等人的手中。宋思思細心地介紹了一份份飽含著自己和方圓心血的方案,從企業內部的機制改革、管理改革,從股權激勵計畫,從經銷商激勵計畫,從貨款回收制度,到貼牌出口生產為主到代理貼牌名牌內衣「維少利亞的秘密」為國內總代理,到大成公司品牌新生計畫,到銷售管道的拓展計畫。凡是不涉及企業內部秘密的,一一向喬冠雲等人介紹。目前,新品牌計畫已經在實施,「維少利亞的秘密」國內代理權已經拿到,大成原本就是貼牌生產,產品品質可保證。國內品牌的新生計畫已經獲得了工商部門的註冊,目前正在召集各個管道包括淘寶、卓越等網購的代理商。關於帳篷生產,大成公司將作為一個保留生產項目,在生產救災帳篷的同時,著眼於沙灘帳篷、旅遊野營帳篷等新產品的開發。同時,將積極爭取部隊軍供帳篷生產,使之成為大成公司另一個新的利潤增長點。
  
  喬冠雲聽到這裡,看著方圓,說:「方局長,這軍用帳篷生產,也是你的想法吧。」方圓說:「是。」喬冠雲說:「我可是知道,警備區萬大全政委與你關係非常好。」方圓說:「喬行長知道得還不夠多!」喬冠雲說:「方局長的意思是……」方圓笑著說:「我什麼意思也沒有。」
  
  宋思思差不多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來介紹這些方案。這些方案,描繪了大成公司更美好的前景:內衣生產將是代理生產和銷售「維少利亞的秘密」與打造國內新品牌的結合;帳篷生產將在這個政府合同之外,力爭軍品合同;玩具生產將會緊貼時代的變化和群眾的需求,將以出口為主轉為出口與內銷並重,奧運會紀念品的生產權已經無望,目前正在與上海世博會方面進行接洽,力爭上海世博會紀念品的生產。
  
  喬冠雲真地動心了。喬冠雲問:「我冒昧地問一下,這些方案,方局長是否參與?」宋思思說:「每一份方案,都浸潤著方圓師兄的心血。」喬冠雲看看方圓,看看宋思思,說:「今後,方局長還是要繼續參與囉?」宋思思點點頭:「這是肯定的。」
  
  喬冠雲笑了,笑得有幾分曖昧,讓方圓的心裡有些慌。喬冠雲看著方圓,說:「有方局長參與進來,我對大成公司未來的發展充滿信心!」方圓說:「大成公司的發展,還是要靠朱總與宋總的努力。但我相信,大成公司經過這一番脫胎換骨後,一定會煥發無窮的生機。按照設想和規劃,大成公司將力爭在三年內上市,爭取更多的社會化融資,來加快大成公司的發展。最近,我們還在研究風險投資基金是否可以引進的問題。總之,融資的路不僅僅是銀行貸款這一條路,還會有很多其他的路。」喬冠雲說:「看來,我們交通銀行要抓緊抱住這個金龜蛋囉。現在抱不住,抱不緊,將來我們就是要爭取,恐怕也難有機會囉。」方圓說:「這個要看喬行長的眼光了。」喬冠雲笑著說:「我相信方局長!」方圓說:「我不是大成公司的人哦。」喬冠雲說:「大成公司在這麼困難的情況下,你拼了全力來幫,難道你以後還能不管大成公司?方局長,如果大成公司辦不好,我的貸款收不回來,我可就不找朱總要,就要找你要了。」
  
  宋思思說:「大成公司一定能辦好的。因為才過去一個月不到,大成公司已經煥發出了勃勃的生機,這一次帳篷生產合同拿到後,更是凝聚了大成公司員工的心;而維少利亞的秘密這個國內品牌代理權拿到手,就意味著我們以後貼牌生產的每一件產品,都不會發愁銷路問題,都能進入國內高端商場的櫃檯。」喬冠雲說:「好,宋總這樣說了,那我也把我的觀點說出來,第一,交通銀行將在貸款方面給予大成公司最優惠的利率,要準備長期合作。我們準備簽一個十年的長期合作協定,在未來十年,交通銀行將向大成公司提供最及時、最周到的融資服務和其他理財服務,想貸多少錢,我們都會在第一時間滿足要求。」宋思思和朱蕊都是驚喜萬分。朱蕊甚至忍不住問:「這是真的嗎?」喬冠雲說:「不過,這個合作也是有條件的,也就是我講的第二點,在未來十年時間裡,大成公司不得與交通銀行之外的其他銀行有金融業務往來,也就是不得從其他銀行貸款,不得把大成公司的存款放在其他銀行。以後存款、貸款,都放交通銀行。如果大成公司違約,那麼將要支付高額的違約金。」
  
  方圓說:「喬行長是精明的行長,真是一點不假啊!」喬冠雲說:「我是冒著很大的風險來與大成公司合作的。方局長打聽打聽,在東州市,哪一家銀行敢貸款給大成公司?既然我交通銀行敢把錢貸給大成公司,冒了這麼大的風險,難道還不應該收取我們應得的利益嗎?」方圓說:「好啊!喬行長說得好!朱阿姨,思思,我看有這麼一個條款,也可以保證我們在任何需要貸款的時候,都能從喬行長這裡得到幫助。這個條件不苛刻,是完全可以答應的。以後只與交通銀行發生業務往來,也未嘗不是對大成公司的一個保護。」宋思思說:「好,我答應喬行長。」喬冠雲說:「我還有一個觀點,也必須提出來,那就是,我們在擬定合作協定的時候,要注明方局長必須參與大成公司的管理。同時,交通銀行簽一個10年的協議,我們也準備派一名財務代表進駐大成公司,不參與管理,但要瞭解大成公司的財務運轉狀況和企業經營情況。」
  
  宋思思說:「好,我答應你,喬行長。」
  
  方圓忽然覺得極度不妥:「這個,派財務代表的事情,你們協商。把我的名字寫進去,這個不太合適吧?」朱蕊說:「合適,合適。要是沒有你,就沒有大成公司重新煥發生機。以後大成公司肯定是要你來參與的,這也是你宋叔叔的意思。」方圓真地很頭痛。
  
  喬冠雲看著方圓,能夠想像得出這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嘿嘿,人家的家務事這個咱就沒有必要管了,只要有方圓參與管理,估摸著大成公司壞不到哪裡去。最困難的時候,方圓不是還拉了一單政府的救災帳篷生產任務嗎?到時候如果把軍品供應的訂單拿下來,大成公司即便是其他業務全倒了,這個公司也倒不了。更何況,這維少利亞的秘密國內銷售生產和代理權,確實是一個誘人的大蛋糕啊!自己的身上穿的內衣,不正是維少利亞的秘密嗎?那還是到美國出差的時候買的,不知道是不是東州的大成公司貼牌生產的產品。嘿,以後直接在大成公司拿貨就得,何苦跑到美國去花高價買?
  
  喬冠雲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問:「我記得大成公司的董事長是宋大成先生,他現在到哪裡去了?」宋思思看一眼方圓,說:「我爸現在不再擔任大成公司董事長了。方圓師兄說,建立現代企業管理制度,靠膽量,靠拍腦袋決策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我爸現在擔任後勤部長了。」喬冠雲看著方圓,忽然想到了一句話:黑女婿免了老丈人的董事長職務。實在忍不住,就哈哈大笑起來。笑畢,喬冠雲說:「合作的事情,回頭向經理與黃經理,與你們具體地談。時間已經很晚了,我們現在開飯。服務員,上菜。」
  
  酒菜很快就擺到餐桌上。喬冠雲端起酒杯,說:「來,為了交通銀行與大成公司長期合作、互利共贏,幹了這一杯!」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10 17:03
1857、捐款
  
  
  下午,方圓返回學校,邱正軒彙報說,戴良花作為學校黨總支副書記,參加全市教育系統搞震救災捐款大會了。方圓點點頭,並不關心這件事。最近經歷的事情太多,特別是對大成公司的全身心投入,已經讓方圓開闊了視野,擴大了心胸。方圓忽然感覺到,教育其實在整個社會生活中,雖然很重要,但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在挑戰困難的過程中,方圓感受到了樂趣。無形之中,綜合能力的提升、接觸人脈的拓展,都呈現出了新的局面。有些是方圓意識到的,有些是方圓自己所不知道的。
  
  方圓說:「讓周玉潔來見我。」邱正軒說:「好。」
  
  周玉潔出現在方圓面前的時候,方圓的眼睛又是一亮:好一副大家閨秀的優雅儀態!一個女人再漂亮,氣質與內涵卻是裝不出來的。周玉潔穩重而謙和的神態,讓方圓有一種賞心悅目的清爽感。在池麗萍的身上,在宋思思的身上,都找不到這樣的感覺。
  
  方圓說:「小周,坐吧。」周玉潔坐到了方圓的對面:「校長,請問找我有什麼事?」方圓笑著說:「你調任教育局政策法規科的事情已經通過了。今天下午,局裡可能就會來人,跟你談話。」周玉潔說:「謝謝校長的關心。上午,教育局的楚科長就來過了,我填了一張表,邱校長讓陳主任給蓋了學校的公章。現在,我還不知道找誰交接工作呢。」
  
  方圓心中不悅:蓋學校的公章,邱正軒為什麼沒有找我彙報一聲呢?這可是一個不好的苗頭啊!方圓說:「好啊!填了這張表,就意味著你不再是東州5中的人,而是市教育局全額撥款事業編制的同志了。」周玉潔說:「政策法規科是校長分管的科室,我還是在校長的領導下工作。」方圓笑了:「機關工作與學校工作不一樣。雖然我進入教育局機關的時間並不長,但我感覺,學校還是相對比較單純的,絕大多數老師和我們的幹部,都是把心思用到了怎樣教好學這個方面。機關裡,主流的思想還是幹事,但明爭暗鬥,一直都存在。作為機關的一員,有的時候想躲開,都沒有地方躲去。事態就逼著你必須表態的時候,這個時候感覺到左右都不是人,真地挺難的。」周玉潔嫵媚一笑:「校長,我不管有什麼明爭暗鬥,我只需要聽你的話,接受你的領導,就不會有錯,對不對?」
  
  啊?哈!方圓有些驚訝地看著周玉潔,這個落落大方的小姑娘,說出來的話竟然是語不驚人誓不休啊!
  
  看到方圓驚訝的神情,周玉潔說:「我爸說,教育局現在確實挺複雜的,多股力量在較力。他跟我說,方局長是你的分管領導,與方局長保持一致,在教育局就不會吃虧。其實,即便我爸不說,我也是這麼想的。校長,我剛到教育局,什麼根基也沒有。你是我的校長,你總不會撇下你的小兵不管吧?」
  
  方圓笑了:「肯定會管的。我擔心的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的時候,怎麼辦?」周玉潔說:「同舟共濟,榮辱與共,我會和校長始終站在同一個戰壕的。」方圓有些感動起來,伸出手:「我祝福你,在教育局各方面都好。」
  
  冰清玉潔的小手被方圓握在掌心,周玉潔的心如小鹿在跳,一抹緋紅飛上雙頰,周玉潔有些羞澀地低下頭,無限嬌媚更是惹人憐愛!一時間,方圓就這麼握著周玉潔的手,眼睛有些呆呆地看著周玉潔,竟然忘記了鬆手,直到周玉潔把小手抽了回去,方圓才有些慚愧地道歉:「不好意思,剛才有些走神。」周玉潔的心裡說不上是怎樣的滋味,但有一點,周玉潔有一點點喜歡這樣被方圓凝視的感覺,這說明自己還有能夠吸引自己崇拜的那個男子的魅力。如果方圓根本就忽視她的存在,周玉潔的心裡恐怕比被直勾勾地凝視更難過吧。
  
  「校長,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先走了。」方圓慌亂中點頭:「好,去吧。關於工作交接的事情,我儘快來安排。」周玉潔離開了校長室,方圓的心依然不能平靜:自己剛才是怎麼了?
  
  「腦袋讓狗吃了。」方圓搖著頭,自言自語。關於周玉潔的接替人選,必須要儘早考慮了。學校目前已有的這些中層,年齡都過了30歲,基本就要排除在外了。30歲以下的人,誰合適呢?到了今天,方圓才突然發現,自己其實對東州5中教師隊伍的瞭解還極其有限,300名老師中,竟然還有一些,看著名字,與人對不上號來。
  
  舒涵!方圓猛然想起了自己的同學。她曾經跟自己提過,想到東州5中來擔任團委書記。她在42中好像就是團委副書記,有這方面的經驗,來了就能頂起來。這件事是自己來決定呢,還是通過學校校務會研究決定?
  
  想到這裡,方圓給阮少修打內線:「阮校長,過來一下。」阮少修很快就出現在方圓的面前,很顯然是一路小跑趕過來的:「校長,您找我。」方圓說:「周玉潔調市教育局了。我想從外學校調一個人到我校,來擔任團委書記。這樣的事,是校務會過一下好呢,還是我直接決定?」
  
  阮少修說:「謝謝校長對我的信任。校長您是副局長,也是黨總支書記兼校長,按說調動一個人,您直接決定,別人也不會說什麼。到了校務會上,估計也不會有人反對。但過一次校務會,往往能夠堵住很多人的嘴。」方圓說:「好,那就開一次校務會。」阮少修說:「什麼時候開?」方圓說:「等那個人選落實好了之後,我們就開。」阮少修說:「好。」方圓問:「最近幾天,學校有什麼特別的情況嗎?」
  
  阮少修懂方圓的意思,說:「校長,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教育局黨委在增加捐款的消息已經傳到咱學校了。老師們在吃飯的時候議論紛紛,對新來的郝書記有一些不太好的評論。」
  
  呵,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啊!這雖然不是什麼壞事,但讓老師們從兜裡多拿錢,一些覺悟不高的教師,恐怕就難以接受了。方圓問:「幹部們的態度是怎樣的?」阮少修說:「那校長是反對拿更多的錢的。」方圓說:「知道了。密切關注這一動態。在大是大非面前,我們的立場一定要堅定。」阮少修說:「請校長放心,我絕對服從上級的工作部署。」
  
  方圓的手機響起來。方圓接了起來:「哪位?」對方很是客氣:「請問是方局長嗎?」方圓說:「我是。」對方說:「我是市政協辦公室的秘書小董。方局長,當前,市政協正在組織全體的政協委員,給四川地震災區捐款,讓大家有一份力出一份力。」方圓說:「應該的。」董秘書說:「是啊,方局長的覺悟就是高,不像有些政協委員,強調那麼多的理由。」方圓說:「市政協要求捐款多少?」董秘書說:「原則上自願,但領導讓我口頭傳達,企業家政協委員,不能低於3000元;其他行業的委員,不能低於1000元。」
  
  方圓差一點喊出「這麼多」幾個字。但城府讓方圓保持了冷靜:「好,我捐款1000元。」董秘書說:「那方局長什麼時候把錢送過來呢?最好是今天下午或明天上午。」方圓說:「我安排我的司機送過去吧。」董秘書說:「那好,我就不打擾方局長了。」
  
  很快,方圓又接到了一個女子打來的電話:「請問是方局長嗎?」方圓說:「您是?」對方說:「方局長,我是團市委的滕雲竹啊!」方圓想起了在召開青聯大會的時候,那個可愛的年輕女孩。方圓說:「小滕找我有什麼事?」滕雲竹說:「易書記說,青聯委員作為各界優秀青年的代表,應該在搞震救災方面走在全市青年的最前面。」方圓說:「捐款是吧?」滕雲竹說:「是。」方圓說:「要求捐多少?」滕雲竹說:「上不封頂。原則上最低不能低於500元!」方圓說:「好,我捐500元。」滕雲竹說:「那謝謝方局長了。請問方局長,什麼時候把錢送過來呢?」方圓說:「我安排司機今天下午或明天上午給送過去吧。」滕雲竹說:「謝謝方局長了。」
  
  阮少修看著方圓,真地很同情他:「校長,轉眼間,您就捐了1500元哪!」方圓說:「市教育局那邊,我要捐800元,學校這邊600元。」阮少修說:「學校這邊和教育局這邊,是一回事,您可以捐一份的。」方圓說:「多捐點吧,地震災區的老百姓很需要這些錢。教育這裡,我兩頭都捐,借用你說的那句話,堵住一些人的嘴。如果學校這邊,我不捐,許多教師更有意見呢!」阮少修說:「那就是兩千多了。」方圓說:「這些錢,我還能拿得出。」
  
  又一個電話打過來,是市委組織部的。對方的態度異常客氣,稱呼竟然是:「方代表您好。」方圓說:「你好。」對方說:「按照市委領導的要求,東州市黨代表要以一名黨代表的名義,向地震災區捐款。」方圓這一回有些頭痛了:「請問,有什麼要求嗎?」對方說:「上不封頂。但是,原則上,市級領導6000元,處級領導4000元,科級及沒有職務的其他黨代表,不能少於2000元。方代表,您是處級領導,按照市委領導的要求,您要捐4000元。」
  
  「4000元?」方圓在座椅上幾乎坐不住了,呵,一轉眼的功夫,要捐出6000多元哪!我手頭上哪有那麼多錢呢?阮少修也坐不住了,自己實在是不應該在這裡聽了這麼多不該聽的話。阮少修說:「校長,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方圓點點頭,對話筒說:「好,我捐4000元。」對方說:「今天下午5點30分前,送到市委組織部吧。」方圓無奈答應:「好。」
  
  方圓給老婆孔雙華打電話:「雙華,手頭上有沒有7000元?」孔雙華很有警惕性,問:「你要那麼多錢幹什麼?」方圓把情況作了說明,孔雙華說:「我現在手頭上真沒有那麼多錢!市交通銀行不是給咱家理財嗎?我已經把錢都投到理財產品裡了,手頭上只有3000多塊。」方圓說:「好吧,我再另外想辦法吧。」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10 17:07
1858、糾結
  
  
  方圓趕到了丁春曉那裡,丁春曉坐在總經理室等著他。看到方圓來了,臉上掛著笑,眼睛裡含著情,招呼方圓坐下後,親自給方圓泡上一杯香茗。丁春曉說:「這幾天是不是忙壞了?」
  
  恰似無意的一句話,卻讓方圓像做了虧心事一般,臉騰地紅了起來。方圓說:「還好。教育局和學校兩攤子事,比干一攤子事費心得多。」丁春曉說:「我弟弟最了不起了,這麼年輕就是局長,再過幾年,肯定會當上市長、省長。」方圓苦笑:「姐,別開我玩笑了。我現在都愁得不得了。」丁春曉說:「捐款是吧?青聯也給我打電話了,讓我捐3000元,這錢得捐。做一點善事,對咱的寶寶好。行善積德,做善事越多,咱寶寶將來越健康。」
  
  咱寶寶?方圓差一點暈倒。但有求于丁春曉,找其他任何人都不合適,方圓也只能忍著。丁春曉說:「家裡沒有錢嗎?」方圓說:「我給雙華打電話問過了,因為我今年到教育局後,配售了一套公務員限價商品房,家裡買下這套房子,花了28萬,裝修花了7萬多,手頭上確實是沒有閒錢了。雙華說,家裡只有2000多元,還得支付家庭的日常開支。」丁春曉說:「把錢花到正道上,花多少,姐這裡都有。我估計,一個人的社會職務越多,級別越高,捐款恐怕也越多。這一次地震,我看著那些受災的老百姓,我就掉眼淚。」
  
  丁春曉說著,從抽屜裡取出一張銀行卡:「方圓,把錢花在你的身上,或者你需要花錢,我一定會做你最堅強的後盾。這張銀行卡,寫的是我的名字,裡面大概有30多萬吧。你拿去用,簽字的時候寫上我的名字就可以。密碼我告訴你,很好記,就是咱寶寶出生的預產期,081116。以後寶寶哪一天出生,就把密碼修改成寶寶出生的日期,這樣你能記得住,我也能記得住。」
  
  莫名的痛苦籠罩著方圓的心:天哪,再有5個多月,自己又將有一個孩子出生了。這可真是一件麻煩事!這是影響自己工作進步、事業成功的最嚴重隱患。這個丁姐姐,一口一個「咱寶寶」,這不是在害我方圓嗎?自己的孩子,也確實多了些!除了睿睿外,剩下的都是只能心裡知道,但卻在很長很長時間裡不能公開暴露出來。方圓想起了因為車禍而暴露的河北省某檢察長。該檢察長四個老婆,每個老婆都有孩子,案發前還被評為全國優秀檢察長,但最終沒有善終;方圓想起了海軍某副司令員,因為利益沒有擺得平,竟然被幾個情婦聯合舉報到中紀委、中軍紀委,最終查出了嚴重的經濟問題,以死刑的方式結束了其政治生命。自己將來某一天,會不會像這位檢察長和這位副司令員一樣,因為情人的問題,因為孩子的問題,擺不平,而身敗名裂?與池麗萍的關係一定要斷開!與汪泉之間不是情人關係,與丁春曉之間更是帶了些親情在裡面!不能再找其他的女性了,多一個,就多一分危險;多一個,就增加了危機的程度。可是,為什麼看到耐看的周玉潔,還會心動;為什麼在接受宋思思的吻和擁抱時,是那樣的心安理得;為什麼看到陳秋蘋那婀娜的身段、高挺的胸脯也會產生荷爾蒙激素?方圓的內心世界如同是翻了五味瓶,什麼滋味都有。
  
  方圓接過了銀行卡:「謝謝姐。錢我不會亂花的。」丁春曉說:「你怎麼花,我不過問。只要你別花到雙華之外別的女人身上。當官與辦企業一樣,越做越大後,社交、應酬也多。也不能光讓別人請你吃飯,你也適當請請別人吃飯;也不能讓別人給你送點土特產,你如果認為有必要,也要給上級領導送點,走動走動。就是這麼一個社會,我真地希望弟弟你進步得更快些。到時候,咱寶寶為以擁有這樣一個出類拔萃的舅舅而自豪的。」
  
  這還真是脫不開、剪不斷、理還斷的關係啊!方圓苦笑,說:「放心吧,姐。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把他培養成才的。生活上的事情,或許我過問得不多,但我會讓他就讀最好的幼稚園,最好的小學、中學,上最好的大學。」丁春曉說:「嗯,你對他越好,我心裡就會越高興。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你的親生骨肉。」方圓有些急了:「姐,這件事你心裡清楚,我心裡清楚,就好。不要總提,好不好?提得多了,說順口了,我很可能就立馬雙規,不用說局長、校長當不了,很可能直接開除。」丁春曉說:「好,不說了。不過,就是開除了咱也不怕,到時候你來當春曉公司的總經理,我在家帶孩子。」
  
  倒!以前精明果斷的丁春曉,現在怎麼一根筋了呢?方圓確實後悔春節那一天的荒唐事,那一天怎麼就到她的床上去了?怎麼一炮就打中了呢?婚外的女人真地不能沾啊,沾了就麻煩,方圓再一次決心:絕不招惹其他不該招惹的女孩子。
  
  方圓沒有陪丁春曉吃晚飯,而是返回了自己的家。吃飯的時候,孔雙華詢問起了捐款的事情。方圓說:「社會職務,看起來是榮耀,但到了這個時候,那也是負擔呀!」孔雙華說:「方圓,咱再困難也不能丟這個份兒。你是教育局的副局長,是校長,那麼多的人在看著咱。咱如果推脫不交這樣的捐款,別人當面不會說什麼,但肯定會給你種下不好的印象。這7000多元的捐款,沒什麼可怕,咱交!媽手頭上有一些錢,加上咱自己的錢,夠了。錢我已經給準備好了。」
  
  聽著孔雙華入情入理的話,感受到著孔雙華的賢淑支持,方圓忽然有一種想哭感覺。丁春曉與孔雙華比起來,孔雙華似乎更能理解自己,也更像一個領導幹部的女人。但丁春曉雖然說話方面差了點,一下子給了30多萬,這也同樣是巨大的支持啊!方圓的心一陣糾結,心裡說不清是怎樣的滋味。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10 17:12
1859、對策
  
  
  晚上,方圓在家接到了黨總支副書記戴良花打來的電話:「校長,按照局郝書記的捐款要求,我校的第一次捐款,數額不足,還需要發動教師再捐款一次。」方圓說:「按照局黨委的要求辦。」戴良花說:「我相信5中老師們的覺悟,但學校裡確實有幾位老師家庭比較困難,能捐出100元,已經很好了。再加任務,對其他老師來說,問題不大,但對這些困難老師來說,恐怕有較大的困難。」方圓說:「你晚上想一想,有什麼好辦法。戴書記,要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捐款恐怕不會只是一輪,也不會只是一次。在過去的一天時間裡,我已經被要求捐款7000多元。你要做好這方面的思想準備,並充分考慮如何更好地做好老師們的思想疏導工作。」戴良花很是謹慎,雖然驚訝,但立刻表態:「好的,我想想該怎麼辦。」方圓說:「這一次捐款,企業界,財政撥款的人員,恐怕會面臨著較大的挑戰。」戴良花說:「是啊!」方圓多說了一句:「不知道地震災害,會不會對北京奧運會的順利召開產生不利的影響。從目前情況看,地震把全國人民的心緊緊地聯繫在了一起;地震也把黨和人民緊緊地聯繫在了一起;地震也讓其他所謂的民主國家看到了中國體制的特殊威力——很有效很容易地集中起全國各方面的力量,全力以赴投入到抗震救災中。美國密西西比河氾濫的洪災、美國龍捲風災害,美國政府反應遲鈍,救援不力,飽受批評,其實這也與這個並不完善的政治制度有關係,等各種繁瑣的監督程式、審查程式走完,災情都成了黃花菜了。」戴良花說:「是啊!」方圓說:「要讓我們的黨員,我們的老師,看到這一點。」
  
  方圓在這個晚上,給同學舒涵打去電話:「舒涵,我是方圓。」舒涵沒有想到,方圓會給她打電話,聲音都有些結巴了:「方……方局長,您好。」方圓說:「同學之間,不用那麼客氣。」舒涵哪裡還敢不客氣,恭敬地問:「請問方局長找我,有什麼指示?」方圓說:「想不想來5中工作?」舒涵覺得幸福的暖流一下子升到了腦門上:「想,太想了。方局長,您終於同意調我過去啦?」方圓說:「你上次跟我說過,想來5中工作。這一次有一個合適你的機會,東州5中的團委書記空缺。如果你願意,我就調你過來。」舒涵說:「謝謝方局長的信任。我一定好好工作,聽方局長的話。」方圓說:「來5中工作,不僅僅是聽話的問題。5中優秀人才很多,估計現在想當這個團委書記或副書記的人很多,在5中內部也有著激烈的競爭。另外,我估計會有其他的領導跟我打招呼,想安排他賞識的老師到5中來。所以,假如你來,把工作做好是第一位的,要把共青團工作和少先隊工作開展得有聲有色,成績突出。你有沒有這個信心?」
  
  5中現在是全市的龍頭學校啊!300名教師,不乏來自北京師範大學、華東師範大學、華中師範大學、華南師範大學和坐落在金華市的浙江師範大學的優秀畢業生,當然,東州師範大學的學生,在東州市的各所學校,都是數量眾多。舒涵沉默了幾秒鐘,堅定地說:「方局長,只要有您的支援,我有信心做好共青團和少先隊工作。在這個崗位上,我已經工作了3年了,至少我的工作經驗還是有的。如果我做得不好,方局長可以批評我,指導我,糾正我,我就一定能夠做好的。」方圓說:「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這件事目前還不能對其他任何人講,等條件成熟了,我再通知你。希望你繼續在31中安心工作。」舒涵說:「是。」方圓說:「準備一個工作打算,發到我的郵箱裡。我這個人,唯工作論。你的工作打算如果不能讓我覺得東州共青團的工作、少先隊的工作實現創新和突破,我也不能調你過來。」
  
  方圓的話語充滿了霸氣,但在舒涵看來,這是真正的男子漢英雄氣概。舒涵說:「方局長,我會儘快準備好我的方案,請您審閱。」方圓說:「好。注意保密,在局人事科正式通知你調到5中前,不得跟任何人,包括你的家人,包括我們的同學,說這件事。」舒涵說:「請方局長放心。」
  
  方圓又給翟新文打電話:「局長,我是方圓。」翟新文正在參加宴會,接到方圓的電話,第一時間接了起來:「小方,找我有什麼事?」方圓說:「周玉潔調教育局後,我校團委書記空缺一人,我想從外校調一個人過來。」翟新文說:「好啊。是局裡給推薦一個人選,還是你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方圓說:「31中的團委副書記舒涵,是我想調的人。」翟新文說:「好,我跟31中的校長打打招呼。小方啊,你瞭解這個老師嗎?」方圓說:「瞭解,她是我大學的同班同學,也是大學班裡的團支書,共青團的工作很精通。」翟新文說:「好,我知道了。」
  
  翟新文沒有耽擱,立刻借機離開包間,給孔麗麗打電話:「麗麗,瞭解一下31中團委副書記舒涵的情況。」孔麗麗說:「一個小小的學校中層,也值得你大局長親自出馬?」翟新文說:「一個小小的學校中層,本來也無足輕重,但方圓想要把她調到東州5中,這個事情就不是小事情。咱與郝丁一下棋,方圓的作用很重要啊!咱下棋的時候,人家方圓也在下棋啊!你看看周玉潔這步棋,下得多好!我們做了半天,也只是給方圓作嫁衣裳,周鵬有那裡,可曾對我翟新文、對你孔麗麗有過半分感激嗎?」孔麗麗說:「是啊!周市長確實心裡只念著方圓的好了。」翟新文說:「當然,我們也有收穫,就是在郝丁一那盤棋上,將方圓牢牢爭取到我們這一邊。這我們只是在教育局這盤小棋裡贏得了優勢,而放眼全市,還是方圓的這盤棋下得好啊!」孔麗麗心裡多了幾分嫉妒:「那這一回,31中舒涵的事情,咱就不能輕易答應了。」翟新文說:「錯了。答應最後肯定是要答應的,咱不答應,郝丁一答應,方圓心裡會怎樣想?我讓你瞭解舒涵的全方位情況,就是希望,咱在幫了方圓的同時,也得讓方圓為咱做一點什麼。這叫利益最大化!」
  
  孔麗麗說:「明白了。新文,你真了不起!那個郝丁一,不是你的對手,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你玩死!」翟新文說:「事情不是你想像得那麼簡單。郝丁一如果是一個真正的草包,也坐不到團市委副書記的崗位上,更何況他的背後還有畢全力。有些團出身的幹部,實幹能力不怎麼樣,整天一門心思搞幫派鬥爭,玩心眼,耍手段,這其實誤國誤民啊!」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10 17:15
1860、好事和壞事
  
  
  三天之後,一紙調令,將舒涵調到了東州5中。
  
  對於東州市教育局來說,調動一個老師,那就是屁大的一點事情。局長翟新文、分管人事副局長孔麗麗再加上副局長兼5中校長方圓都親自給31中的校長打電話,面子給足,即便舒涵在東州31中多麼離不開,校長也必須忍痛割愛。
  
  對於舒涵來說,則意義非同尋常。到東州5中這樣的學校工作,一直就是舒涵最理想的工作單位;而能夠在方圓的身邊工作,向方圓展示自己的工作能力,對於舒涵這樣有上進心、有一定工作能力的同志來說,意義又不一般。以前幹得再好,校長就是最大的官,自己能夠得到的最大獎勵,按照現有的年齡來看,也就是繼續在學校裡幹中層;但方圓是副局長,自己表現出來的工作能力如果得到方圓的認可,那就可能在較短的時間內晉升副校級。方圓作為自己的同班同學,肯定是要關照的。這一次調動,就說明了一切。更何況,舒涵也聽說了方圓「照顧」自己分管科室的「英雄事蹟」。舒涵也有這樣的決心,在東州5中,不讓方圓失望,幹出一番成績。當然,舒涵從31中校長的嘴裡,也知道了這一次調動,竟然是一位局長、兩位副局長的面子,心中也意識到了:現在,至少有3位局領導知道她舒涵的大名,這又是意外之喜了。
  
  但是舒涵想得太過單純了。理想都是美好的,現實往往卻是不盡人意的。當舒涵剛剛來到東州5中不久,就感受到了東州5中老師中間的強烈排外心理,認為舒涵作為一個初中學校的團委副書記,根本沒有資格來擔任東州5中這樣一所最著名學校的團委副書記。並且,在很大的範圍內,開始流傳一個新的流言:舒涵跟方圓有一腿,所以方圓才會調舒涵到東州5中來工作。這個謠言很快就通過很特別的管道,傳到了孔雙華的耳朵裡……
  
  方圓依舊是忙,沒有一點閒置時間。他把給地震災區捐款的事情交待給了戴良花,把學校高考和中考交待給了邱正軒和黃嘉偉,把語文教學交待給了陳秋蘋,把接待來5中指導中考和高考的教研員任務交待給了阮少修,自己則開始了巡視全市四區五縣和市直學校之旅。在局長助理、教研室主任謝秉國、李國強兩個人的陪同下,首先視察調研了有高中學校的縣區,然後視察局直屬學校。那個剛剛調入東州5中的舒涵,方圓甚至沒有什麼交待,就直接在團委副書記的崗位上任職了。
  
  方圓對東州5中只是在特困教師捐款後面臨著家庭困難方面,作了指示:以工會或婦聯的名義,對特困教師給予補助,補助不以現金方式,可以以花生油、大米、麵粉等實物代替,價值與特困教師捐款錢數相當。方圓的這個指示,雖然有個別人有非議,但是絕大多數教師還是感受到了方圓對一線老師的關心。特別是瞭解到方圓個人已經捐款7000餘元之後,一些人的不平衡心理實際上基本消化乾淨了。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10 17:50
1861、想逃避,沒門
  
  
  方圓依舊是忙,沒有一點閒置時間。他把給地震災區捐款的事情交待給了戴良花,把學校高考和中考交待給了邱正軒和黃嘉偉,把語文教學交待給了陳秋蘋,把接待來5中指導中考和高考的教研員任務交待給了阮少修,自己則開始了巡視全市四區五縣和市直學校之旅。在局長助理、教研室主任謝秉國、李國強兩個人的陪同下,首先視察調研了有高中學校的縣區,然後視察局直屬學校。那個剛剛調入東州5中的舒涵,方圓甚至沒有什麼交待,就直接在團委副書記的崗位上任職了。方圓對東州5中只是在特困教師捐款後面臨著家庭困難方面,作了指示:以工會或婦聯的名義,對特困教師給予補助,補助不以現金方式,可以以花生油、大米、麵粉等實物代替,價值與特困教師捐款錢數相當。方圓的這個指示,雖然有個別人有非議,但是絕大多數教師還是感受到了方圓對一線老師的關心。特別是瞭解到方圓個人已經捐款7000餘元之後,一些人的不平衡心理實際上基本消化乾淨了。
  
  一路走來,方圓認真地聽取彙報,深入到高中學校瞭解高考準備情況,切實履行好一個分管教學副局長的職責。同樣,每天的酒宴也少不了。雖然說,市委市政府有明文規定,不准大吃大喝,把節約下來的錢支援地震災區,但堂堂的市教育局副局長,主管全市教學工作的教研員黨政一把手三位市里來的領導來視察,哪個區縣、哪所學校不重視?這一走就是十幾天,每天方圓回家,基本上都是李國強與張國亮兩個人陪同著回家。多數時間,方圓還能保持著清醒狀態,但每一次酒都喝得不少。雖然方圓是領導,對方敬滿杯,方圓可以適當少喝,但給方圓敬酒的,基本上都是級別相當或基層區縣、局屬學校的黨政一把手,最多也是副職,年紀老大老大的,方圓還是把自己擺在了領導加年輕人的地位上,給了對方更多的尊重。
  
  因為方圓天天跑基層,所以教育局的事情基本沒有摻和。但不摻和不代表不瞭解,路正紅已經第一時間把教育局的情況報告給了方圓:教育局的地震災區捐款在市直各部門拿了第一名,但是沒有得到市里的表揚;黨委書記郝丁一因為捐款的事情,教育局機關內意見很大,基層學校的意見很大,大家都很憤怒,都在背後罵郝丁一;翟局長沒有參與捐款的任何過程,但是按照要求,捐款2000元;同時,在黨代表、人大代表等管道,也捐款好幾千元。方圓有一種直覺:郝丁一完蛋了。雖然想到過郝丁一來教育局,如果是要跟翟新文鬥的話,是肯定鬥不翟新文的,但是沒有想到的是:郝丁一這麼快就沒有了威信,更沒有了與翟新文鬥爭的資本。即便是畢全力在郝丁一的背後頂著,但畢全力似乎駕馭全域的水準也不怎麼高。這讓方圓對團幹部產生了懷疑:他們是靠實幹幹出來的嗎?他們到底能不能勝任具體的工作?真正幹事的幹部,是不是應該像自己這樣,一步一個腳印,靠著扎扎實實的成績,去爭取最大的進步。省課一等獎,全國課一等獎,成功承辦清江省素質教育現場會,帶領參賽教師在省優質課比賽中拿到11個一等獎。所有的一切,都是幹出來的,而不是鬥出來的。當然,也有鬥,鬥的原則是把不利於做好工作的因素剔除出去。
  
  方圓很同情郝丁一,雖然方圓看不慣郝丁一的做派。方圓覺得,如果自己在翟新文的位子上,也同樣要這樣對待郝丁一。翟新文在與他的談話中希望方圓,專心地做好今年的高考工作,這既是真實的目的,方圓也聽出來了弦外之音:就是希望方圓不要介入進來。考慮到翟新文把舒涵的事情當誘餌雖然讓方圓的心裡不太爽,但對於重結果的方圓來說,不介入其實也是很不錯的,至少兩邊都不得罪。當然,這只是方圓自己心裡想的,其實方圓已經在無形之中,得罪了郝丁一,得罪了畢全力。
  
  路正紅還彙報了一個情況,引起了方圓的注意:路正紅說她聽到傳言,說方圓調舒涵到東州5中,是因為舒涵與方圓有一腿。方圓啞然失笑:自己現在與這緋聞算是脫不開身了。想到羅達甘已經身敗名裂,方圓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有人要頂著風往前沖,難道都不怕死嗎?
  
  方圓對路正紅表示了感謝。終於有時間回學校,方圓在簽了一大堆費用報銷單之後,與阮少修進行了單獨談話:「少修,我聽說學校裡有了我和舒涵的緋聞?」阮少修有些窘迫,一時間猜不透方圓的意思。方圓說:「實話實說吧。我要聽真話。」阮少修說:「確實是有這樣的傳言,但我們都認為,這是有心人別有用心,抹黑校長。我和邱校長根本都不信的。」方圓說:「我發現,我現在與緋聞算是沾了邊,今天這個造謠,明天那個造謠,搞得我方圓跟個大灰狼一般。」方圓笑著說,阮少修不敢笑。方圓說:「少修,關於我的緋聞,你還聽說了哪些?今天一併都說出來,讓我也心中有數。」阮少修說:「校長,其實關於您的謠言可真不少,舒涵是一個主角,還有周玉潔老師,也有類似的傳言,說您把周玉潔調到教育局政策法規科,還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做點事更沒有人知道,也更方便;還有傳言說,路正紅能夠提拔為科長,也是因為與您……與您那個什麼了。」
  
  「那個什麼了,是不是說上床睡覺了呀?」方圓還在笑,但眼睛裡已經在冒火。阮少修心裡挺害怕方圓,不敢拿眼睛看方圓。方圓問:「還有什麼謠言?」阮少修說:「還是陳秋蘋,也被列到了傳言裡。最近幾個月,陳秋蘋在穿衣打扮方面又時尚了許多,有人就說那是被您的雨露滋潤過了。」
  
  「純粹是放屁!媽的,這些人真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少修,你認為這些傳言可信嗎?」阮少修腦袋搖得跟波浪鼓一般:「我是絕對不信的。校長每天都在忙工作,哪裡還有時間去做這些事情?」方圓說:「舒涵是我同學不假,上一次我們同學聚會到現在,我都記不清有幾個月了,就是在那一次同學聚會上,她提出想到東州5中來。那個時候,陳秋蘋還是團委書記,之後又換了周玉潔,我同樣沒有安排她過來。這一次,周玉潔走了,我在學校裡一時也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才決定調她進來,畢竟她在大學裡就是團幹部,當老師後又是團幹部,經驗還是有的。東州5中這麼大,需要有一個有經驗的團幹部來幹團委書記。」阮少修說:「哦。」方圓說:「周玉潔的情況,你也很清楚。路正紅什麼年紀,難道我還能找個媽?」說出這句話,方圓忽然聯想到丁春曉,內心或多或少有些慚愧。方圓說:「陳秋蘋,本來我也不想用的。我想用的那個男老師不爭氣,我不得不用陳秋蘋,結果發現,陳秋蘋做得相當好,是一個非常稱職非常優秀的辦公室主任。幹得這麼好,難道我能把陳秋蘋免了?」
  
  阮少修感慨地說:「當個校長不容易呢!」方圓說:「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有些工作你來幫我解釋。我以後會更加注意,與這幾個同志交往的時候,保持必要的距離。這都是沒影子的事情,卻被傳得有鼻子有眼,我真是服了這些人。」阮少修說:「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中國特色?」方圓說:「也不儘然。外國到了議員選舉、總統選舉的時候,亂搞男女關係常常被用來說事兒,成為攻訐的重要武器。我這個人,做事光明磊落,不喜歡搞這些陰謀詭計,我會找一個適當的場合,說說這些事情。」
  
  當晚,方圓沒有喝酒就返回了家,看到了正在抽泣的孔雙華。方圓很奇怪:「雙華,你怎麼了?」說著,輕輕地扶了扶孔雙華的肩膀。孔雙華抖了抖肩:「你不要碰我。」方圓驚詫:「雙華你怎麼了?」孔淑芳說:「小方,雙華聽到了很多關於你的傳言,你說說,你怎麼這麼不珍惜雙華呢?雙華可是一心一意地愛著你呀!」
  
  方圓說:「是不是關於我的一些緋聞?」孔淑芳說:「是呢。雙華的同學告訴雙華的,最近一個階段,關於你的流言蜚語怎麼就那麼多?」方圓說:「我知道什麼事情了。雙華,你看著我。」孔雙華紅著眼睛看方圓。方圓說:「我今天也聽到了這些謠言。一條是關於我和舒涵的,舒涵是我的同學不假,但舒涵與我自從上一次同學會之後,再也沒有見過,只是在最近工作調動後見過一面。一條是關於我和周玉潔的。周玉潔是周鵬有副市長的女兒,我就是吃天豹子膽,我也不敢動她啊!一條是關於路正紅的,路正紅多大年紀你知道嗎?我總不能給自己找個媽吧?一條是關於陳秋蘋的,陳秋蘋是學校的辦公室主任,其實本來沒想提拔她,但我想提拔的那個男主任不爭氣,我沒有辦法提拔了她,事實證明,陳秋蘋這個辦公室主任還是相當稱職的。雙華,我告訴你,這四個人與我,沒有半點瓜葛,如果我有撒謊,天打雷劈!」
  
  孔雙華擦了擦眼淚:「你不要說這麼重的話,我相信你的。」孔雙華想起了那根長頭髮,心裡的陰影難以消散。但孔雙華不準備像母親那樣,也不準備像以前那樣,大吵大鬧。孔雙華說:「方圓,你在別的方面,做些什麼,我基本都不干涉;就是在這個方面,我心裡不好受。」方圓把孔雙華摟在懷裡,說:「雙華,放心吧,我會好好愛我們這個家的。以後,在男女交往方面,我會更加注意的。我什麼都沒有做,都會有人來造謠;如果我真地做了,那麼我就該身敗名裂了。這件事,與前面發生的幾次緋聞一樣,都是嫉恨我的人搞出來的事情。這一回,我準備光明正大地來處理這件事。如果是以前,或許我要追查一下到底是誰的幹的,但那樣做的結果是殺死前面的,後面還有繼續上的。這一回,我要想個辦法,徹底地來清除東州教育系統製造和傳播有關我方圓的謠言。謠言滿天飛,我還怎麼去工作?」方圓真地有些氣憤了。
  
  方圓醞釀了好幾天,一直保持沉默。有關方圓與周玉潔、舒涵、陳秋蘋、路正紅的謠言似乎甚囂塵上。終於,教育局黨委圍繞著搞震救災活動,再一次召開了黨委會議。在會議中,討論完了所有的正事之後,方圓舉起手:「郝書記,翟局長,我請求組織上來調查我!」郝丁一大吃一驚:「方局長,調查你什麼?」方圓說:「最近,在教育系統出現了有關我與其他女同志的傳言,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而且前幾次製造和傳播謠言的人,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這一次,我請求組織來調查我,調查我與周玉潔同志、路正紅同志,東州5中的陳秋蘋同志、舒涵同志之間的是否存在著不正當的男女關係。如果不存在,請組織還給我方圓的清白;同時,我請求組織調查是誰製造和傳播了這些謠言,該怎麼處分,請局黨委研究處分。我認為,這股子歪風斜氣,不能再任由其囂張下去了。如果說偶然有這麼一次半次,倒也難以避免,但是從我拿到清江省語文優質課比賽的資格開始,從68中到5中,到教育局,一路上謠言不斷,每一則謠言都是男女關係的問題。我真地感覺,有些同志良心壞了,把黨性修養忘記了。我真不希望,教育局一直被各種各樣的謠言包圍著。要想辦人民滿意的東州教育,很有必要為東州教育系統的每一個人營造出一個幹事創業的良好氛圍,而不是整天被流言蜚語所包圍!」
  
  郝丁一正被多個問題困擾著,聽到方圓慷慨陳詞,郝丁一一陣頭痛:這個方圓,怎麼又來添亂,本來就焦頭爛額了,現在又要處理這碼子事,我這日子能過得舒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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