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官場] 局長成長史 作者:徐浩瀚 (連載中)

 
danchou888 2013-8-7 01:00:2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60 660398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25 14:02
1997哪壺不開提哪壺
 
 
     聽到宋思思的哭聲,方圓已經醒來。睜開疲憊的雙眼,看到宋思思正握著他的手,伏在他的肩窩哭泣。
 
     「思思,你來啦?」方圓的聲音很低,但聲音很柔和。宋思思抬起頭,眼淚刷刷地奔湧,止都止不住:「方圓,你怎麼會病了?」方圓說:「人吃五穀雜糧的,誰能不生病?」宋思思說:「我的心很痛,很痛,就像我自己生病了一樣。」
 
     不需要更多的語言,一個「心很痛」就足以表達對方圓深至刻骨的愛!方圓勉強擠笑容:「思思,沒事。過幾天就好了。」宋思思說:「我要陪著你,一直陪到你病養好了。」方圓把插針的手伸出來,輕輕地撫摸著宋思思的臉頰,又把臉上的淚水拭去,深情凝視這個傻傻地一定要跟著自己的漂亮女子,內心的感動難以言表。
 
     朱蕊說:「小方,這幾天就讓思思陪你吧。她一定能照顧好你,沒有誰能比她更貼心。」宋大成安靜地站在一邊,沒有說話,內心複雜而充滿矛盾。如果方圓真是自己的女婿,宋思思過來,天經地義;現在,沒名沒份,宋思思要是天天過來,算怎麼回事?
 
     朱蕊說:「你的一日三餐,姨給你做。想吃什麼,開開口,姨不會做的話,請廚師來家做。」
 
     方圓也被感動得一塌糊塗。宋思思和朱蕊,對自己確實太好了!可是,能答應嗎?方圓說:「謝謝姨。我的一日三餐,孔雙華和我岳母都會準備。」
 
     場面一下子冷卻下來了。孔雙華,宋家人永遠都繞不過去的一道檻!在方圓生病的時候,這道檻,就像是長城的城牆一樣,橫亙在宋思思、朱蕊和宋大成的面前。宋思思又哭了,朱蕊又落淚了。
 
     方圓歎了一口氣,不知道怎麼安慰宋思思。遲疑了一會兒,方圓問:「思思,你為自己的選擇,後悔嗎?」宋思思使勁地搖頭,但眼淚是止不住地流。方圓又歎氣,朱蕊也跟著歎氣。場面又冷下來,這個尷尬的局,不是那麼容易突破!
 
     宋大成開口了:「我看這樣吧,方圓生病這幾天,我們就不再過來了。每天思思給小方打個電話,問問情況就可以。」宋思思毫不猶豫,當場拒絕:「不!」宋大成說:「思思,你要考慮考慮方圓的處境。」宋思思說:「我就是看不得方圓生病,爸,媽,方圓這樣子,我怎麼能不來看他?爸、媽,你們考慮沒考慮我的處境?」朱蕊眼淚嘩嘩的,當媽的最知道女兒的心,女兒的心已經完全被方圓給俘虜了,在這個世界上,恐怕連自己和宋大成也取代不了方圓在女兒心中的位置。朱蕊啜泣著說:「思思,這件事聽方圓的,好不好?」
 
     方圓心如刀割。望著宋思思那充滿期待的眼神,方圓是真地狠不下心來拒絕。思思願意來照顧自己,這是一份多麼沉甸甸的愛啊!愛得無私,愛到極致,才會無怨無悔地來照顧一個生病的人!但是,現實是不允許這樣的。
 
     「思思,我要謝謝你,真心地謝謝你!你對我的愛,我非常感動!思思,今天來看望我的有市委王國棟書記、畢全力常委副市長,還有教育局的翟局長,還有衛生局的俞局長,甌江區的燕區長。思思,我雖然儘量地不讓人把消息傳遞出去,但是還是封鎖不了的。我估摸著明天,還會有一些市領導和我的一些朋友來看我。如果你在這裡,我怎麼向領導們介紹?還有,大成公司正在進行轉軌,事情千頭萬緒,你這個總經理不在崗位上,難道還要讓叔和姨去擔責嗎?叔和姨經驗很豐富,但現代企業管理理念和科學管理手段,還存在著知識上的欠缺。難道你想逃避責任?」
 
     「不!」宋思思泣不成聲,「方圓,我聽你的話,我明天去上班。可是,我就是上了班,心思還在你這裡,我哪裡還有心思去管公司?」方圓說:「我每天都向你報告病情,好不好?」宋思思說:「好,那是必須的。」方圓說:「我上午報告一次,下午報告一次,晚上報告一次,好不好?」宋思思說:「晚上不用報告,我要過來看你。我可以不全天守著你,但你不能拒絕我來看你。」
 
     深情足以融化堅冰,足以融解理智。晚上,或許孔雙華走了之後,或許來的人會少一些。方圓說:「好吧,來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如果有外人在,就別上來了。」宋思思說:「好。我到時候就在車裡等你的電話。」方圓輕輕地撫摸著宋思思的頭,眼睛裡也飽含著無限的深情。這目光讓宋思思眷戀,讓宋思思溫暖,讓宋思思陶醉,讓宋思思難過:如果方圓是自己一個人的,該有多好!陡然想起了丁楚珂這個初中的同學,宋思思擦乾了眼淚,坐直了身體:「方圓,你跟丁楚珂之間是怎麼回事?」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25 14:07
1998震撼教育1
 
 
     「方圓,你跟丁楚珂之間是怎麼回事?」
 
     當宋思思問出這樣一個問題的時候,方圓又感到血壓升高,心跳加快。看宋大成和朱蕊,發現他們兩位長輩對這個問題也非常關心,方圓歎了一口氣:「我和丁楚珂今天上午才認識。」宋思思說:「我和丁楚珂是小學和初中的同學。」方圓心中叫苦,但心中無愧,倒也沒有更多的內疚:「思思,我與丁楚珂的爸爸也是昨天才認識,你相信嗎?」
 
     宋思思搖了搖頭:「不相信。」方圓說:「為什麼不相信?」宋思思說:「因為如果你和丁曉華、丁楚珂剛剛認識的話,是絕對不可能參加納斯集團的董事會的。」
 
     天!連參加納斯集團董事會的事情都知道!方圓內心極度震驚。方圓詫異地望著宋思思。宋思思說:「盛啟明叔叔是我爸的好朋友。」方圓忽然意識到:自己在納斯集團,難以有秘密存在。宋大成感慨:女兒實在是太幼稚了,這麼重要的資訊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告訴方圓?
 
     方圓說:「我和丁曉華確實只認識兩天,與丁楚珂是今天上午認識的,而且孔雙華也在場。」習慣于陽謀,習慣於把事情晾曬在陽光下的方圓,把如何去納斯集團,如何與丁曉華相識,丁曉華如何用脅迫的手段逼著方圓想點子,如何要給方圓10萬元,如何要讓方圓參加董事會,又如何在第二天認識丁楚珂,中午又和孔雙華、丁曉華、丁楚珂一起吃飯的事情,簡要地說了說。當然,下午在咖啡屋的這一段就隱瞞了,不是故意隱瞞,而是不想增加誤會。方圓說:「叔,姨,思思,我這病倒,與丁曉華也有關係啊!丁曉華是我見過的手腕最厲害的人呢,在他的面前,壓力很大,總像被牽著鼻子跑,想拒絕,卻感覺到自己力不從心。」
 
     宋大成歎了一口氣:「和我想的差不多。丁曉華就是這麼一個人,在東州商圈裡,沒有人願意得罪丁曉華,但丁曉華也沒有真正的朋友。得罪丁曉華,在很多方面都容易被丁曉華利用各方面的力量包括政府的力量進行打壓;但誰也無法忍受丁曉華的霸道和耍心眼。」宋思思說:「你能參加丁曉華家的董事會,你也要參加大成公司的董事會!丁曉華沒安好心,他肯定是看好你為大成公司、春曉蛋糕、帥氣服裝、東升集團出謀劃策的水準,想把丁楚珂介紹給方圓。方圓,我知道丁楚珂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學習不好,在初中就早戀,初中畢業就被丁曉華送英國去了,花高價學費上的高中和大學。」幾句話,思思的醋意一覽無餘,連朱蕊和宋大成都聽出來了。
 
     宋大成說:「小方,丁曉華給的10萬塊你沒要吧?」方圓說:「我哪敢拿啊!我要是拿了,恐怕我再也擺脫不了丁曉華了。」宋大成說:「做得對。丁曉華的錢是不好拿的,拿了就得給他辦事,不給辦事後患無窮。我聽說,市里有不少幹部收了丁曉華的錢,現在都成了納斯集團的保護傘。有的雖然不想繼續下去了,但收了錢,就成了一個緊緊握在丁曉華手裡的把柄,就成了卡在這名官員嗓子裡的一根刺。」方圓說:「正是因為我不收他的錢,才被迫參加董事會。當他提名我擔任非執行董事,我也毫不猶豫地拒絕。我確實感到丁曉華太厲害了,我得有自知之明。」宋思思說:「不花他們家的錢,花咱家的錢。我給你的卡,你好像一直沒動。」方圓說:「我現在沒有用得著花錢的地方。」宋思思說:「需要就花,只要不花在其他女人身上,錢怎麼花都行。」
 
     呵,與丁春曉是一個口氣。方圓的手裡還有丁春曉的一張銀行卡,也同樣是隨便花,不能花在其他女人的身上。方圓說:「不會的,放心吧。」宋思思又哭了:「方圓,我愛你,我希望你能一直把我放在心上,不希望你再有其他的女人。以前有的,那我認了;但以後不許再有,好不好?特別是不要跟丁楚珂有什麼交集。」方圓說:「我不會與丁楚珂有什麼交集的。我希望自己,離丁曉華和丁楚珂遠遠的。現在,暫時還沒有找到合適的辦法,丁曉華實在是太厲害了。」
 
     宋大成說:「是啊!論能力,盛啟明不弱于丁曉華;論管理,盛啟明才是納斯集團維持到現在並發展壯大的基石,但丁曉華就是這麼一個很厲害的人,把國有企業變成了他控股的企業,雖然盛啟明也有9%的股份,但畢竟說了不算。丁曉華對老盛是又拉又防又打,這十來年,把盛啟明壓得死死的。老盛好幾次想離開納斯,但丁曉華威脅如果離開納斯,9%的股份一分也別想帶走,老盛不甘心哪!」
 
     竟然牽扯到納斯集團這麼多的恩怨!方圓相信宋大成說的都是真的,因為丁曉華有這樣的人品,有這樣的手段。那麼丁曉華說的盛啟明想把公司交給他的兒子來打理,是不是也是真的?唉,這裡面的事情太複雜!
 
     方圓說:「叔,我不想與丁曉華交往,可目前找不到辦法。」宋大成說:「先養好病。等病好了,我約一下盛啟明,一起吃個飯。」方圓感覺到,這個飯也挺難吃的。雖然不是鴻門宴,但至少也算是一個豪門內部的恩怨情仇啊!方圓沒有說話。宋思思說:「方圓,我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哭。」方圓用那只沒插針的手輕輕撫摸宋思思的臉頰,說:「大成公司還需要你獨力承擔起來呢,所以你要學會堅強。做一個意志堅定、個性堅強的巾幗英雄好不好?」宋思思兩隻手包住了方圓的手,淚眼漣漣:「不,我只想做個平凡的女人,我就想做一個能得到你呵護的小女人!」
 
     朱蕊的眼淚又一次止不住流下來,宋大成也唏噓不已:女兒的心哪,已經百之二百交給方圓了。
 
     方圓說:「那你什麼都聽我的,對不對?」宋思思使勁地點頭。方圓說:「好,那麼我命令你:振作起來,堅強起來,擦乾眼淚,把大成公司管理好,發展好。」宋思思使勁地點頭,但眼淚卻是止不住地流。方圓說:「等我下一次去大成公司的時候,我希望能夠有更好的業績向我報告,你有沒有信心?」宋思思說:「有!」方圓說:「至於參加大成董事會的事情,我看沒有必要。但是我可以允諾,在大成公司每一次重要的會議之前,我和你,和叔、姨,一定提前開個家庭會議,先把大方針定下來。至於我開不開董事會,這個倒沒有必要。」宋思思撅起小嘴:「可是你都參加納斯集團的董事會了。」方圓說:「特殊情況,沒有辦法。以後我不會參加納斯集團的董事會,要參加也是參加大成公司的董事會,好不好?」宋思思笑了,但眼睛裡還是噙著淚花。這是天性使然,柔弱的乖乖女,一下子要承擔很多的責任,也真是為難宋思思了。
 
     消除了誤解,達成了共識,宋大成覺得收穫還挺大的。宋大成說:「思思,咱回去吧。讓方圓多休息休息。」宋思思說:「我就想留下來,陪著方圓。」方圓說:「回去吧。有余聿在這裡陪我,就成。他一定會照顧好我的。」宋思思說:「師兄,我心裡捨不得你。」方圓輕撫俏麗的臉,內心充滿著溫情,充滿著感動:「來日方長。」宋思思使勁地點頭。方圓說:「近期,我真地準備去大成公司看一看,而且是準備請王國棟書記去看看。到時候,你們拍一張與王國棟書記的合照,掛到公司顯著位置,並在公司宣傳欄上重點宣傳,我相信,有了這個大合照,哪個部門到大成公司來檢查,都會掂量掂量。」宋思思說:「嗯。在東州市,有市委王書記,那一定很有份量。」方圓說:「那需要你把公司管理好,發展好。我可不希望到時候王書記看到一個沒有活力、沒有效益的大成。思思,你還要把精力多放到工作上喲!」宋思思使勁地點頭,看到宋大成和朱蕊心裡又喜又憂:女兒的心被方圓徹底佔領了,瞧瞧方圓幾句話,就安定了宋思思的情緒,剛才宋思思來的一路上,哭了一路,怎麼勸都勸不了。現在,方圓只說這麼一點點,宋思思全聽,而且聽進去了。
 
     方圓說:「回去吧。明天我給你打電話。」宋思思站起來,俯下身子,親了親方圓,眼神裡是無限的憐愛與眷戀:「我知道,明天白天孔雙華肯定在這裡,我不來。不過,晚上我一定來,我晚一點來,等沒有其他人的時候來。」方圓點點頭。宋大成說:「思思,那些醫護人員的嘴巴也是把不住的,如果傳出去,對方圓的影響不好。等方圓病好了,在咱家住幾天,咱讓你媽好好養一養,不好嗎?到時候,你就能跟方圓在一起了。」方圓說:「叔的社會經驗很豐富。雖然我很希望你晚上能來,但不來,對我的社會聲譽還是好的。」宋思思說:「那我不來了。不過,我要看看你,跟你說說話,我心裡才踏實。」方圓想了一想,說:「可以電腦視頻聊天。等我讓孔雙華把家裡的筆記型電腦拿過來。只可惜,家裡的筆記型電腦缺少一個視頻攝像頭。」宋思思說:「我明天去電腦城,買一個新筆記型電腦,既有攝像頭也有好音效卡的,安排人給你送過來。」方圓說:「不用浪費這錢吧。」宋思思說:「這怎麼叫浪費?這叫愛情需要!無線卡我也去公司給準備好,調試好了再送給你。」方圓還想說什麼,朱蕊說:「小方,思思的心意,你懂。」方圓說:「好吧,謝謝思思。」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25 14:13
1998震撼教育2
 
 
     宋思思第一次展露笑顏。公道地說,宋思思笑起來的時候,還真是回眸一筆百媚生,很美很美的。方圓很想親親這個溫柔漂亮女,但在宋大成和朱蕊的面前,方圓還有幾分矜持。方圓說:「走吧,時間不早了。」宋思思說:「好,我們走了。爸,讓那個余老師進來吧,我還想跟余老師說幾句話。」宋大成推開門,看到坐在走廊椅子上的余聿,說:「小余,進來吧。」
 
     余聿看了一眼手錶,我的媽,這多長時間了?我這在外面煎熬的時間可真不短啊!余聿跟著宋大成進來了,宋思思說:「余老師是吧?」余聿說:「是。」宋思思拉開小坤包,拿出一打錢,連封條都沒有撕開,很顯然是1萬元,對余聿說:「這是1萬塊錢,這幾天醫藥費,還有吃的喝的,就從這裡出。如果不夠,跟我要。不怕花多少錢,一定要用最好的藥,一定要把方圓照顧好,這就是我唯一的要求。」余聿說:「阮校長說,這一次的花費,由學校出。阮校長已經給我錢了。」說著,眼睛看著方圓,請示方圓的意思。
 
     方圓說:「學校拿錢不合適。住院費是不是阮校長交的?」余聿說:「不是。已經有人給交上了,不過不清楚是誰交的。」方圓說:「交了多少?」余聿說:「交了5000塊押金。」方圓約摸猜出,是王楚尹交的。方圓說:「錢你收下吧。後面再需要住院費,就花這筆錢。我這一次住院,不能花學校的錢。」余聿接過錢。宋思思說:「這幾天辛苦你了。」余聿說:「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這個時候的宋思思,就像是大成公司的老總面對員工一樣,神情凝重:「方圓對我很重要,對我們全家都很重要,當然,對東州5中也非常重要。余老師,我相信你。把你的電話留給我,我未來幾天會隨時打電話。」說著,宋思思從小坤包裡拿出便簽紙和筆,余聿連忙寫上自己的手機號碼和姓名。余聿面對宋思思,有莫名的畏懼,與孔雙華相比,眼前這個漂亮女子,雖然比孔雙華看起來更年輕,但似乎多了幾分威嚴。這威嚴不是裝的,而是氣質裡帶出來的。在方圓的面前,宋思思或許是小鳥依人;但在幾千名員工的面前,宋思思就是拍板作決定的總經理。余聿感受到的,一點也沒錯。
 
     宋思思、宋大成、朱蕊走了,余聿送他們到電梯口。返回病房,余聿的心依舊忐忑不安,不敢看方圓。終於鼓足勇氣問方圓:「校長,這1萬塊,真地要交費嗎?」方圓說:「先拿著吧。一日三餐,就先花著這個。另外,我打個電話。或許近幾天,這錢就得送給那個交押金的人。」余聿說:「好。校長,要不要去衛生間,我扶您過去?」方圓說:「好。」
 
     余聿把吊瓶高舉,扶著方圓下了床。方圓說:「真沒想到,身體一直好好的,說倒就倒了。」余聿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第一次陪著一個比自己還小的上級領導在衛生間裡尿尿,余聿真有點不習慣。這也是對余聿心理的考驗,難道想進步,就要扶著領導上廁所嗎?像個保姆一樣來伺候領導,是不是許多想進步的人都這樣做過?自己沒有經驗,真不知道怎樣來做。
 
     扶著方圓回到床上,方圓說:「我想喝點水。」余聿連忙給方圓倒水,卻發現沒有水杯。余聿說:「對不起,校長,我考慮不周。我馬上下樓去買個水杯。」方圓點點頭,沒有說話。余聿出門,汗就流下來了。天哪,自己好幾個小時沒喝水,不要緊,自己竟然忘記了方校長要喝水,罪過。
 
     來到醫院大門口的商店裡,余聿這一回想清楚了,買了兩個水杯,買了洗潔精,還買了刷杯海綿。當然,買自己用的水杯時,花的是自己的錢。雖然現在自己的手裡有很多錢,但那是給方圓花的錢。
 
     忐忑不安地洗好水杯,給方圓倒上水,余聿坐在一邊,也不敢說話。方圓問:「余聿,我生病的事情,是你告訴剛才來的一家人的嗎?」余聿汗又流下來了:「我不想告訴,是被剛才那個女領導給逼著問出來的。」方圓淡淡一笑:「那麼,如果明天我家屬孔雙華問你,你是不是也要說出來今天晚上的事情啊?」
 
     余聿覺得後背已經濕透了:「不說,絕對不說。」方圓繼續問:「光明正大的一家人來探望,有什麼隱情不敢說嗎?」余聿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只是在擦汗。方圓說:「這個方面,你比阮校長可是差遠了。要當好一個辦公室主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余聿,如果當辦公室主任只是寫寫材料,那聘一個文書即可。」余聿說:「我哪裡做得不好,請校長批評。」方圓說:「領導的隱私,不管是哪個方面,任何時候都不能說,這是一個合格辦公室主任必須把握的前提。聽過上一句流行語嗎?坦白從嚴,牢底坐穿:抗拒從寬,回家過年。」
 
     方圓閉上了嘴。余聿反復咀嚼著幾句話,真地感覺好深奧好深奧。這簡直是把自己的人生觀、世界觀完全打翻。坦白從嚴,牢底坐穿;抗拒從寬,回家過年。短短十六個字,包含了多少人生的道理啊!
 
     吊針掛完了,方圓也喝水了,余聿也累了。不但是身體累,心靈也太累。但余聿也悟透了幾點:今天晚上這個漂亮女孩子來的事情,誰也不能說,阮少修不能告訴,老婆也不能告訴,只能爛在自己的肚子裡;這1萬塊的事情,誰也不能說,阮少修不能告訴,老婆也不能告訴。
 
     方圓給王楚尹打了電話:「王大哥,今天下午是您給墊交的住院費吧?」王楚尹回避不提:「兄弟,身體好點了嗎?」方圓說:「好些了。大哥沒回答這個問題呢!」王楚尹說:「錢是王八蛋,花了才能賺。這錢花在兄弟身上,我心裡才踏實,畢竟兄弟是在藍島咖啡屋倒下的,說起來,小芸那裡有責任的。」方圓說:「這錢一定要給大哥的。」王楚尹說:「別跟我提錢的事,提錢最傷兄弟感情。」方圓說:「我發現我欠大哥的情最多,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王楚尹說:「已經有不少警方的兄弟想把孩子送到東州5中去。這件事,兄弟可要費費心呢!」方圓說:「放開來收肯定不行,大哥你可以把人排排順序,我儘量多收,好不好?」王楚尹說:「我一直想請孔校長吃飯,這件事你跟你岳父說了吧?」方圓說:「已經說了。岳父說,還要再等等。最近他在大學裡的日子不太好過,太忙,情勢也很複雜。」王楚尹說:「理解。孔校長那邊,有什麼需要東州警方做的,儘管開口,只需要你轉達一下就可以。大學生管理不太管理,說起來,那些大學老師啊,更是事事兒多。」方圓說:「謝謝大哥。」王楚尹說:「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去看你。」方圓說:「大哥太忙,就不必來的。」王楚尹說:「我這時間啊,我說了算。」方圓雖然不太想讓王楚尹來,但也不能拒絕:「謝謝了。」
 
     掛斷電話,方圓覺得有些累了。看到余聿緊張地站在那裡,方圓說:「余聿,出汗都出透了,咱這幹部保健病房,可以沖個澡,你去洗一洗吧。」余聿說:「校長,您先洗洗吧。」方圓說:「我手上有針眼,算了吧。」
 
     房間的門又被敲開了,進來的竟然是阮少修。方圓驚奇:「少修,你怎麼來了?」阮少修笑笑說:「我在家想了想,想起你還沒有水杯。這不,帶杯子來了。」方圓說:「水杯,剛才余聿去買了兩個。」阮少修說:「校長今天啊,肯定不適合洗澡。但是,用熱水燙燙腳,肯定會有助於校長的休息。我呢,從商店買了兩個新盆,兩條不同顏色的毛巾,一個是用溫水來洗臉的,另一個是用熱水來燙腳和擦腳的。」
 
     余聿汗顏:這些問題,自己都沒有考慮到。阮少修看了看地上擺著的水果籃,營養品,說:「余聿,這些水果,問問校長愛吃哪些,洗乾淨了,切給校長吃。還有,這花籃,房間裡留一個就可以,擺好了。剩下的送到護士站,讓護士們收下,他們能更好地照顧校長;還有,這些水果,如果校長吃不了許多,孔雙華老師也不準備拿回去,那麼也可以征得校長同意後,給護士站的醫生和護士送一些。發揮作用,總比留在這裡壞掉,更好。」余聿汗又流出來了:自己這個准辦公室主任,還真是不稱職。明明擺在眼前的東西,阮少修都看到了,也想到了;自己呢,只看到,沒想到。這就是差距啊!
 
     余聿連忙把一盆最大的花籃擺到了窗臺前。剩下的兩個花籃拿起來,離開房間。阮少修說:「校長,我給你燙燙腳吧?」方圓說:「不用了。」阮少修已經端著臉盆進了衛生間。很快,接了一盆水出來,擺在方圓的床前。「校長,坐一坐吧。」阮少修扶方圓起來,蹲在了方圓的跟前,脫襪,把方圓的兩隻腳放到水裡:「校長,水熱不熱?」阮少修抬起頭問。方圓說:「正好,挺舒服的。」阮少修說:「燙燙,今天晚上能休息好。」說著,輕輕地給方圓搓起腳來,那嫺熟的運作、專注的姿態,讓推門進來的余聿看得目瞪口呆……阮校長在給方校長洗腳!!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25 14:22
1999路在何方1
 
 
     余聿一夜都沒有睡好。昨天一個晚上,余聿受到了震撼教育,第一個震撼是市委書記王國棟親自來看望方校長;第二個震撼就是美女宋思思的出現;第三個震撼就是方圓所說的坦白從嚴牢底坐穿抗拒從寬回家過年;第四個震撼就是阮少修給方圓洗腳洗得那麼自然,仿佛是親兒子給親爹洗腳一樣。余聿不知道,這已經不是阮少修第一次給方圓洗腳了。資訊太多,需要消化。對於一直在教學一線,心地單純善良,最多逢年過節收個家長一點禮物或購物卡的普通班主任老師,有那麼一點點灰色收入,但極少接觸高層、接觸更複雜的社會。在方圓身邊服務一個晚上,接觸的信息量就已經超過了余聿工作9年所接受的所有資訊都更有深度和內涵。
 
     不過,受教育的程度還真是很大,早晨起床的時候,余聿主動給方圓穿好襪子,提上鞋子,雖然內心還有一些抗拒和障礙。又要端水給方圓洗臉的時候,方圓說:「我自己來吧。」余聿說:「您手上有針眼。」方圓說:「沒那麼嬌貴,一晚上了,沒問題。」余聿說:「那我出去買飯。校長您想吃點什麼?」方圓說:「我對吃飯沒有挑剔。」余聿說:「好,我就看著買了。」余聿哪裡敢看著買啊,出了門就給阮少修打電話,向阮少修請示。阮少修說:「早餐你不用買了,我讓我媳婦給做了,我馬上給送過去。不過,沒有你的。我到了之後,你回家休息休息吧。」
 
     聯想到阮少修昨晚洗腳,現在又讓媳婦給做早餐,余聿感覺到自己的差距還真不是一般大。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讓媳婦給方校長做做早飯?唉!余聿心裡這個懊惱啊!只一天的功夫,好印象全讓阮少修給占去了,自己照顧方圓一晚上,只有差距,沒有好印象。余聿立刻給媳婦打電話:「老婆,起床了沒有?」媳婦說:「還沒呢。摟著兒子睡,你有什麼事,快說,別把兒子給吵醒了。」余聿心裡來氣:「是兒子重要,還是我的前途重要?」媳婦說:「當然兒子重要。你什麼時候回家?你還得陪我回娘家呢!」余聿氣得當場掛了電話,一不問候自己昨天晚上累不累,二不讓自己把話說完,真是氣死人了。作為一個高中老師,在家裡還真是有些地位不高,妻子把錢看得重,把兒子看得重,把娘家看得重,唯獨沒有把丈夫的前途擺在重要位置!余聿的心裡第一次產生了離婚的想法:有這麼一個老婆,還繼續下去幹什麼?如果不是為了兒子,這日子真沒辦法過下去。想到最近一個月來,自己白天幾乎天天都在學校裡加班,妻子牢騷滿腹的樣子;想到昨天要請假過來照顧方圓,妻子一臉不樂意的樣子,余聿有些心灰意冷:能有個機會當辦公室主任,容易嗎?不當辦公室主任,不當教導主任,就沒有機會當副校長,也就沒機會當校長,難道妻子連這個都看不清?看看阮少修,人家怎麼當的副校長,不就是先當了孫子,後面才當了爺嗎?現在還在給方圓當孫子,但是當方圓再進步之後,恐怕最先提拔的,還是阮少修!余聿需要家庭的支援,需要妻子的理解,但現在,似乎還是在孤軍奮戰。
 
     余聿回到病房,向方圓報告:早餐,阮少修校長已讓他媳婦給做好,很快就送過來,阮校長白天陪床。方圓說:「余聿,辛苦了。早點回家休息休息吧?是不是昨晚沒休息好,今天的臉色這麼不好。」余聿哪敢把家裡的實情告訴方圓,說:「沒事的,校長。昨天晚上我睡得挺好,只是感受很多,一時間還沒有完全消化得了。」方圓笑笑:「什麼事情都需要一個過程。是不是有些事情看不慣?」余聿說:「沒有,沒有。是我做得很不夠。」方圓說:「就說昨天少修給我洗腳吧。這顯然是非常不合適的。」余聿詫異地看著方圓,沒聽懂方圓的話。方圓說:「可是我不能拒絕少修,你想一想,這是為什麼?」余聿搖頭。方圓說:「該拒絕的時候一定要拒絕,但是不該拒絕的時候不能強迫拒絕。有的時候,你拒絕的不是洗腳這件事,而是人心。」方圓也不點透,適可而止。就這麼短短幾句話,讓余聿的腦筋又有些轉不過來。
 
     阮少修來了,兩大袋子裡裝著好幾個食盒。方圓說:「少修,你這是忙活什麼?」阮少修把食盒拿出來,放到床頭櫃上,說:「我來陪校長吃吃早餐。」方圓說:「我估摸著,我家裡也在做呢!」阮少修說:「孔老師忙著照顧孩子,我已經給孔老師打過電話了,讓她別忙活了。上午來看看你就好。我愛人也沒什麼事,早晨起來做點飯,本來她也要做飯。」方圓點點頭,說:「謝謝。」阮少修說:「小余,昨天晚上校長好嗎?」余聿說:「校長又暈過去一回。」阮少修看看方圓,又看看余聿,拉著余聿就出了病房:「余聿,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立刻給我打電話?」余聿說:「我插不上手。」阮少修說:「昨天孔老師在這裡?」余聿說:「阮校長,昨天晚上來了一家三口,我都不認識,但說是方校長的叔叔一家。」阮少修說:「方校長是外地大學生留甌,哪裡還有叔叔?」余聿忽然覺得自己說漏了嘴,說:「阮校長,對不起,我不能再說什麼了。總之,方校長現在一切都好。」阮少修臉色不太好看:「怎麼,小余,連我都要瞞著嗎?」
 
     余聿頓時陷入天人交戰之中,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阮少修倒是很有耐心,就這樣盯著余聿,直到余聿精神崩潰,把昨晚的情況像吐豆子一樣全都告訴了阮少修。聽完了余聿的介紹,阮少修心中有數,這肯定是方圓外面要好的女子和家人過來看方圓。阮少修有些奇怪:連女孩的父母都過來了,這說明方校長得到了女孩父母的認可,這是怎麼辦到的?阮少修說:「把1萬塊錢放我這裡吧。」余聿像是解脫了一樣,跑進病房,把錢拿出來,交給阮少修。掂量著沉甸甸的錢,阮少修心裡有些失望:余聿離著做一名合格的辦公室主任,還有十萬八千里的距離。如果說今天余聿咬著牙就是不說,雖然自己的心裡不會太好受,但余聿至少在政治上應該是成熟了。但現在……阮少修歎了一口氣:「小餘,不該說的,什麼時候都不能說啊!」余聿看著阮少修,點頭稱是,內心卻並不服氣:要不是你逼我,我能說嗎?我可不想把牢底坐穿。阮少修說:「回去吧。如果再有人問你,你就說昨晚一切正常。市委王書記走了之後,再沒有其他人來了。」余聿說:「知道了。」
 
     阮少修回到病房,把一樣樣的飯菜拿了出來:小米粥一碗,小包子6個,小鹹菜4小碟,清淡小炒2盤,還有煮雞蛋6只。小小的床頭櫃,根本擺不下,阮少修把另一張床的床頭櫃也搬過來,才勉強擺上。阮少修說:「也不知道校長喜歡不喜歡吃。小米滋補,對身體恢復好。這些包子和小菜,都是自家人做的,水準比不了飯店,但絕對乾淨衛生。」方圓說:「謝謝少修,謝謝嫂子。我們一起吃吧。」阮少修說:「好。」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25 14:27
1999路在何方2
 
 
     方圓胃口不錯,喝了兩碗小米粥,外加雞蛋一隻,包子兩個,對小鹹菜和小炒都讚不絕口。阮少修笑吟吟地陪著方圓吃飯,仿佛是在與自家兄弟吃飯一樣。方圓吃好了,阮少修把水杯就遞了過來,然後手腳麻利地把這些剩飯和剩菜收拾到食盒裡,拿到一邊。阮少修說:「校長,你看看想吃點什麼水果?我給洗幾個。」方圓說:「就吃枇杷吧。時令水果。」阮少修說:「好哩。」打開一個果籃,把裡面的枇杷挑出來,端到了衛生間裡。方圓感歎:阮少修和余聿,差距還真不是一般地大。
 
     上午8點,方圓的房間裡來了好幾位醫生,他們細緻地詢問了方圓的病情和感覺,一位中醫還給方圓診了脈,也在病歷上寫上了意見。方圓表示感謝,阮少修也連連表達感謝之情。領頭的醫生說:「孔主任在我院是德高望重的教授,也是我的學姐。即便是院長不打招呼,我們也會盡最大努力,讓方局長早日恢復健康。」方圓說:「謝謝。我岳母能有各位這樣的好同事,她一定也很開心。」領頭的醫生說:「放心吧,方局長。你的身體沒有大礙,這幾天就在醫院裡調理調理,休息休息。上午掛一個吊針,配上中藥,沒有西藥片;下午再掛一個吊針,我覺得今天就差不多。壓力一定不要太大,什麼事情都放下不去想。有什麼問題,及時跟護士站說一說,我相信方局長這裡一定會得到最及時的幫助。」方圓說:「謝謝。」
 
     很快,護士就來給掛上了吊針。阮少修說:「校長,我帶來幾本書,要是您喜歡的話,就看看。」方圓說:「好啊,帶了什麼書?」阮少修說:「這一本是世紀簽約的《局長成長史》,還沒出實體的。我看著不錯,就下載列印出來一份到1999章的。小說有些囉嗦,但內容挺實在的。」方圓說:「我有個階段看過,還可以吧。因為忙,最近沒看呢,最新的章節我看看。」阮少修說:「這一本是中國青年出版社出版的《官居一品》,寫明朝的事兒,作者挺有水準的。」方圓說:「好,我看看。」
 
     很快,孔雙華一家,除了孔子田,都趕過來了。孔雙華很體貼地詢問了方圓的情況,看到方圓的氣色還不錯,精神狀態也好,放心了不少。孔雙華對阮少修說:「阮校長,謝謝你啊!今天早晨給我打電話,我都感動得,不知道說什麼好。」阮少修說:「別客氣呢。方校長對我恩重如山,沒有方校長,就沒有我阮少修的今天。我做的都是一丁點的小事,而方校長對我,卻是為了鋪平了進步的路。」孔雙華說:「兩好搭一好。阮校長的情義,我都記著呢!」阮少修說:「小事,請孔老師不用放在心上。」孔淑芳說:「小阮,午飯和晚飯就不用操心了,我一會兒啊坐完診就回去。」阮少修說:「今天星期天,我愛人在家也休息,她年輕,就讓她做吧。今天早晨,我看方校長很喜歡我媳婦的手藝呢!」方圓笑了:「嫂子的手藝可真不是吹的,少修有福呢!」阮少修說:「校長不嫌棄就好。」
 
     孔淑芳到護士站,跟醫生和護士交流了一下方圓的情況,得知昨天晚上又暈過去一次,連忙仔細瞭解。孔淑芳在東州醫學院和附屬醫院,算得上是人品好、醫術好的專家,醫生和護士們都很尊重。醫生與孔淑芳仔細地看了看病歷和各項檢測,醫生說:「孔主任,放心吧。方局長就是壓力有些大,身體有些疲勞,從各項機能看,沒有問題。我們中西醫結合,調治結合,一定會沒問題的。」孔淑芳說:「謝謝大家了。不過,像遇到方圓暈倒的情況下,為什麼沒有通知家屬?這裡也留下家裡的電話,就算是沒有,也應該給我打個電話呢!」醫生說:「昨天晚上不是我值班,我瞭解一下情況,一會兒向孔主任報告。」孔淑芳說:「以後啊,如果再有異常情況,一定第一時間告訴我。」醫生說:「好的,孔主任。」
 
     孔淑芳回到病房,問:「小方,昨天晚上暈過去一次?」方圓說:「現在不是沒事了嗎?」孔淑芳說:「這麼重要的事情,應該立刻跟家裡打招呼。」方圓笑了:「媽,我都暈過去了呢!」孔雙華急了:「老公,你昨晚暈過去,余聿幹什麼去了?」方圓說:「他應該一直在我身邊照顧我。」孔雙華說:「看看阮大哥做事,再看看余聿做事,差別還真不是一般地大。」方圓覺得壓力又開始沉重起來:宋思思的事情,該怎樣才能瞞得住?
 
     阮少修說:「小余還年輕。孔老師,假以時日,小余一定會成為一名合格的優秀的辦公室主任。」孔雙華說:「還是阮大哥好。」方圓說:「難道你想讓阮大哥一直都當辦公室主任啊?那樣會耽誤阮大哥的進步的。」孔雙華說:「等將來有一天,你當了教育局局長,讓阮大哥當教育局的辦公室主任,多好!」
 
     方圓的心一動,阮少修的心則是一種激動。孔雙華或許是無意的一句話,陡然打開了阮少修進步的全新光明前景。方圓想了一想,說:「雙華,別胡說,我現在還不是局長呢!這樣的話,以後千萬不能亂講。這樣的話要是傳出去,翟局長會怎樣想,其他副局長會怎樣想?」孔雙華說:「我心裡有數的。」方圓看著阮少修,說:「少修,如果將來真有一天我當了局長,教育局辦公室主任就是你。」阮少修激動萬分:「謝謝校長信任,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阮少修感慨萬千:這腳啊,沒白洗;這飯啊,沒白做。方圓前程廣闊,照目前的趨勢,用不了多久,就可能成為教育局局長。那麼自己就有機會當教育局辦公室主任嗎?那個位置,可是晉升副局長的關鍵崗位啊!原以為將來有一天能當個校長獨當一面就算是自己人生的終點了,現在,孔雙華的一句話,讓阮少修點燃了更高更強烈的奮鬥渴望。
 
     方圓說:「媽,您去工作吧。雙華和小清,願意在這裡呆一會兒,就呆一會兒。如果想回家,就回家。這裡有少修,你們還不放心嗎?」方圓是想趕孔雙華走,但不能說得那麼直白。方圓擔心呢,宋思思上午要是過來送筆記型電腦,可怎麼辦?誰跟孔雙華見面,也不能讓宋思思跟孔雙華見面啊!孔淑芳說:「那我先過去坐診。」阮少修把孔淑芳送出病房的門。
 
     孔雙華說:「我在這裡陪著你。睿睿讓他在那個床上玩,小清看好別摔著。」小清說:「好的,雙華姐。」孔雙華說:「回家也沒有什麼事,等睿睿想回去了,我們就回去。」阮少修說:「孔老師,要不我讓我愛人多做一點飯?」孔雙華說:「不用了,我和小清回家吃。等這個吊針打完了,我就走。」方圓說:「好。少修給我拿了兩本書,我上午先看看書。少修,今天晚上你回去後,搜集搜集延平縣經濟和社會發展的基本情況,搜集搜集甌江區經濟和社會發展情況,重點是國有企業改制情況;搜集瑞清市經濟和社會發展情況,重點在當前經濟發展後勁不足的原因有哪些。」阮少修愣了一下,但立刻回答:「校長,好的。要不白天先讓余聿先做著,晚上我接著做。」方圓說:「你跟余聿說吧。」阮少修說:「好。」方圓說:「要是有台可以上的筆記本,就能方便工作了。王國棟書記給我佈置了三個作業,我得認真完成啊!」孔雙華說:「老公,醫生說了,你就是累壞的,養病期間,別再工作了。」方圓說:「工作累不死人,壓力能壓垮人。這一次,主要還是在納斯集團,受到的壓力比較大所致。老婆你見過丁曉華丁董事長,和他在一起,壓力真地挺大的。」孔雙華說:「一看他就不像個好人,以後少跟他交往。還有他的那個女兒叫丁什麼珂,我看丁曉華是別有用心。」
 
     「誰在說我的壞話呢?」病房的門打開了,進來了兩個人,一個是丁楚珂,另一個正是丁曉華。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25 14:33
12000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方圓本來是半躺著的,看到丁曉華,都驚得坐了起來。孔雙華本來是坐在凳子上的,也是像彈簧一樣站了起來。阮少修不認識丁曉華,但聽方圓剛才講的,就知道丁曉華是個難打交道的人。小清抱著睿睿,已經嚇得躲到了一邊。
 
     丁曉華說:「哎呀,進來怎麼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呢!」孔雙華有些心虛,沒有說話,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丁楚珂。丁楚珂也把目光投向了孔雙華。是挑釁,還是友好,兩個女人之間恐怕感受得最清楚。方圓歎了一口氣:「丁叔,您工作那麼忙,就不要過來了。」丁曉華說:「這怎麼能行呢?我是一定要來的。首先,你是對納斯集團有貢獻的人,我也是非常重感情的人,每一個對納斯集團有貢獻的人,我都不能忘記。你的5個金點子,非常好,本來我想給你10萬塊,你不要;本來我還想讓你加入納斯集團董事會,你也不加。我老是覺得欠你點什麼。」
 
     阮少修接過丁曉華手裡拿的東西,默默地放到一邊。領導們在講話,阮少修能夠擺正自己的位置。他悄悄地出門,給余聿打了一個電話,讓他搜集瑞清市、甌江區、延平縣的有關資料,列印出來,晚上帶過來。阮少修又給總務主任臧文悅打了一個電話,讓他搬10把學生坐的可疊放的椅子拿到東州醫學院附屬醫院來。阮少修特意強調,這件事不得外傳,最多只能跟戴良花副書記打個招呼。當領導的辦公室主任,就是要悄無聲息地就把領導交待的事情辦好。
 
     方圓說:「我現在是公務員,不能在任何企業掛職的,也請丁叔多理解。」丁曉華說:「其實啊,你離開官場,到商場來,一定會比官場活得更精彩。至少沒那麼多的約束,想做什麼也不會有人去管。」
 
     孔雙華聽出丁曉華隱含的意思,說:「也不能這麼說。人在做,天在看。即便是有些方面不去管,還有法律在管,還有道德良心在管。」丁曉華說:「小孔,你也不要那麼敏感。有些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其實更好。」孔雙華說:「我睜不睜眼,閉不閉眼,這跟你沒有關係。」丁曉華說:「其實啊,這一次方圓生病,恐怕真跟我有點關係。」
 
     阮少修緊張得手心裡全是汗。
 
     方圓說:「丁叔,我生病跟您沒關係,您也不要把責任往身上攬。其實我知道自己怎麼病的,累的,心理壓力大了。」丁曉華說:「要是我不逼著你,為納斯集團出主意,恐怕也不會累倒。」方圓說:「丁叔,謝謝您能來看望,要是沒有其他事,您忙吧。」
 
     方圓這是要送丁曉華走啊!丁曉華嘿嘿地笑著:「小方,你能叫我一聲叔,說明心裡還有我這個叔。你生病呢,或許與我有些關係,或許也像你說的,沒關係,但肯定是與小珂有關係。」
 
     孔雙華和小清的目光都移到了方圓的臉上,又移動丁楚珂的臉上,又移動丁曉華臉上。丁曉華一臉沉痛狀:「昨天,小珂陪你沒有陪好,我也狠狠地批評小珂了。小珂還覺得自己委屈呢,我說,你有什麼可委屈的?當時方圓暈倒的時候,你是現場唯一的見證人,如果到了法院,你丁楚珂也是最重要的犯罪嫌疑人哪!」
 
     丁楚珂哭了,似乎很委屈的樣子:「爸,我昨天就是坐在一邊,沒有說話,沒有惹煩方圓。方圓自己一個人在想事,在喝咖啡,後來突然暈了,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阮少修是大吃一驚:天,校長昨天晚上來一個漂亮女孩,現在又可證明這丁楚珂似乎昨天還陪著校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他擔心地看了看方圓,方圓閉著眼睛,沒有說話。阮少修又看孔雙華,孔雙華的臉色在不斷變幻,阮少修擔心孔雙華會發作。在阮少修的印象裡,孔雙華似乎脾氣不太好,去年還曾經把方圓的肩膀咬傷。難道今天孔雙華還要發作嗎?那校長的臉面可就在醫院丟盡了。這丁曉華的挑撥之意,是個傻子都應該能聽出來啊!不過,如果方校長昨天真跟這個丁楚珂在一起,事情還真是說不清。
 
     孔雙華終於開口了:「丁董事長,我忽然發現,你還真不是一般地壞。從讓方圓出點子到讓方圓參加董事會,到讓你閨女陪方圓,你是不是一步一步都打算好了?我家方圓要是真喜歡你閨女,就不會暈倒;正是因為我家方圓根本不喜歡你閨女,但是又找不到趕走她的辦法,所以才會愁得暈倒。丁董事長,我對自己的老公有信心,我相信我老公的眼光,他是看不上丁大小姐的。」
 
     孔雙華的話鏗鏘有力,連方圓都感到無比振奮。
 
     丁曉華嘿嘿地笑著:「我確實有愛才的想法,也確實覺得小方是個人才。至於能不能和我女兒成了,這要看緣分。」孔雙華說:「丁董事長,我家方圓生病了,最需要休息。請你把帶來的東西都帶走,這裡真地不歡迎你過來。」丁曉華笑得更開心的樣子:「小珂,小孔越是不歡迎我們,越說明她緊張和害怕。不過呢,今天我和小珂來,是看望方圓,不是你小孔。你是孔子田的女兒,我給你幾分面子,不和你計較。但是我警告你,別招惹我。在東州市,還沒有人敢招惹我,包括你爸爸。」丁曉華走到小清面前,小清嚇得真往後退,把睿睿抱得緊緊的。孔雙華連忙走過去,把孔方睿抱到懷裡:「你想幹什麼?」丁曉華說:「我沒想幹什麼呀?」孔雙華說:「你再不走,我就報警了。公安局副局長王楚尹是我家方圓的大哥。」丁曉華說:「我是沒犯法,二沒做壞事,公安來了,也不能把我怎麼樣。更何況,王楚尹,嘿嘿,那絕對是我的小兄弟。」
 
     天下臉皮之厚,還有超過丁曉華的嗎?竟然敢威脅我的兒子?方圓忽然覺得,自己當初就不應該給納斯集團出什麼金點子。得罪了黨校同學又怎麼樣?自己不從納斯集團拿工資,也不欠丁曉華什麼。方圓說:「丁董事長,如果你真是來看望我,就請尊重我的家人,包括我的妻子,我的兒子。」丁曉華說:「我從來都是人敬我和尺,我敬人一丈。如果有人惹我,我是什麼事都能做出來的。」方圓說:「別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我沒有拿你的錢,你威脅我,我也不接受。」丁曉華說:「沒拿嗎?昨天小孔拿的翡翠項鍊,那可是價值2萬多元。小孔,項鍊挺漂亮的吧?」孔雙華說:「你昨天說才千把塊錢。」丁曉華說:「我要給是上級領導送一幅啟功的字,我能說這字價值幾百萬嗎?我會說這字就是我請啟功先生寫的,沒花錢。實際上我花沒花錢,花了多少錢,只有我最清楚。我也相信,收這字畫的領導心裡也很清楚。」
 
     阮少修心亂如麻:孔雙華收了丁曉華的價值2萬元的項鍊了。
 
     丁曉華意猶未盡,說:「小孔,如果沒有方圓的面子,就憑你,你說我還會送你翡翠項鍊嗎?翡翠啊,這幾年到了玉石無價的程度,說的就是翡翠。」
 
     拿人家的手短。孔雙華一下子就沒有那麼理直氣壯了。方圓也覺得棘手難辦,但不能不辦:「雙華,一會兒你回家,把翡翠送回給丁董事長吧。當初他確實說不值多少錢,咱才敢要,否則,這樣的錯誤,雙華從來都不會犯的,對不對?」孔雙華與方圓堅定地站在一起:「是的,老公,不該犯的錯誤,那是絕對不能犯的。」
 
     丁曉華笑吟吟地說:「好一個夫唱婦隨。小珂啊,你可要好好地學著,只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才有希望。」丁楚珂說:「爸,我不想勉強。」丁曉華說:「小珂,看戲,享受的是戲的過程,而不是結果;看足球,享受的是足球比賽的懸念,而不是幾比幾。現在,戲都已經開始了,難道我們能不把戲演完嗎?」
 
     方圓說:「丁董事長,不要再逼我了。我希望,我和丁董事長之間,井水不犯河水。」丁曉華說:「這已經不可能了,小方。你給納斯集團出了5個金點子,納斯集團的效益好壞已經與你的點子緊密聯繫在一起。如果你的點子為納斯集團創造了效益,那麼你是納斯集團的功臣,按照納斯集團的政策,該重獎那是一定要重獎。如果你的點子讓納斯集團產生虧損或其他問題,那麼你就是納斯集團的罪臣,如果成了罪臣,你不將功贖罪,怎麼能行?這說能井水不犯河水嗎?」方圓對於丁曉華這樣的歪理,還真是找不到合適的駁斥方法。丁曉華意猶未盡:「小方你很有才華,我女兒也看好你了,我也支援她和你好,要花多少錢都可以,更何況昨天下午,小珂可是陪著你在咖啡屋大半天啊!人家一個未婚女孩,陪你一個有婦之夫,如果井水不犯河水,誰會相信?」
 
     方圓坐了起來:「丁董事長,夠了。從我跟隨市委黨校培訓班的同學進入納斯集團考察,我就開始中了圈套,你一步一步給我設套,我不往裡偏,你拿全黨校的學員威脅我;你給我錢不要,你拿東升集團的事情威脅我;你還想讓我當非執行董事,徹底把我綁在你的戰車上;你還想讓丁楚珂按照你的意志,來破壞我和孔雙華之間的感情,然後一旦有事,我就更沒有辦法擺脫你了。你這一步一步,打算得都挺好啊!你只考慮你自己的利益,但你是否尊重了別人的人格?實話對你講吧,我把這兩天的經歷已經向王國棟書記作了彙報,王書記告訴我,你的手腕,對於某些人管用,對於王書記,不管用的。我就準備向王書記學習!納斯集團是東州市的納稅大戶,能幫上什麼忙的,我可以幫忙,但我以後絕對不會從你這裡拿一分錢,拿一點東西,我和你的女兒之間,不會發生任何感情糾葛!丁董事長,請以後不要再用威脅的手段來對待我,更別拿我的兒子開玩笑,別威脅我的家人。我有點害怕,但把我逼到了懸崖邊上的時候,義無反顧的時候,反作用力也是很強的。其實,井水不犯河水,挺好的,大家和平共處,你發你的財,我辦我的教育,難道不是更好嗎?」
 
     丁曉華說:「只要在納斯集團發展的過程中需要你幫助的時候,你能幫助納斯集團,你剛才所提的條件,我都能答應。但是,如果你不肯在納斯集團遇到困難的時候伸出援助之手,那麼我丁曉華也絕對不會客氣的。」
 
     方圓說:「只要納斯集團能夠為東州經濟和社會發展做貢獻,站在東州發展的大局,我能幫忙的時候肯定幫忙。」丁曉華說:「好,你記著你的話。不過有件事我沒答應你,那就是小珂,如果她喜歡交你這個朋友,你沒有理由拒絕;如果小珂看好你,我會堅定地站在我女兒這邊。」
 
     孔雙華實在忍不住:「天下見著不要臉的,還沒見過比你更不要臉的。」丁曉華臉色驟變:「小孔,你說什麼呢?我丁曉華在東州可是從來沒有人敢當面罵我,你可算第一個!我是黑白兩道通吃的,見人辦人事,見鬼辦鬼事。小孔,別以為你爸爸是個正廳級有多麼了不起,惹毛了我丁曉華,誰都沒好果子吃!」
 
     方圓說:「我需要休息了。少修,替我送客。如果丁董事長和他女兒不走的話,你去請醫生來。」阮少修說:「丁董事長,請吧。」丁曉華說:「你看看你,我好心好意來看看你,表達一下歉意,你就這麼攆我走了,唉,我可是真傷心。這樣吧,未來幾天我就不過來了,就讓小珂代表我來看看你。另外,因為你的病和我女兒有關係,所以,醫藥費我來出。我走啦,你好好養病!」
 
     步履輕鬆、笑容滿面的丁曉華,帶著他的女兒離開了病房。孔雙華從地上收拾起一些東西,也不再理睬方圓,對小清說:「走,我們回家。」方圓有些奇怪:「雙華,就這麼走了?這麼早啊?」孔雙華說:「你昨天下午去哪裡了?」方圓說:「我和孫書記在藍島咖啡屋商量事情了。孫書記走了之後,丁楚珂來了,當然,這是她爸爸丁曉華給安排來的。我拒絕了,拒絕不了。我根本就沒有理她,也根本就沒有說過一句話。雙華,你剛才不是看得很清楚嗎?」孔雙華說:「那是我維護你的面子!任何一個女人,聽到丈夫跟其他女人還有來往,心裡不會好受。這一回,我相信你了。」方圓伸出手,握住了孔雙華的一隻手,說:「謝謝老婆。」
 
     病房的門打開了,阮少修陪著一個年輕小夥走進來。年輕小夥說:「哪位是方圓?」方圓說:「是我。」年輕小夥說:「有人快速了一台筆記型電腦,給你送過來。」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25 14:58
2001都在計長遠1
 
 
     坐到了父親的大奔吉普裡,丁楚珂說:「爸,你看看你,平常的老奸巨滑哪裡去了?你現在跟方圓鬧得這麼僵,以後納斯集團真有了問題的時候,方圓還會幫你嗎?」丁曉華哈哈大笑:「小珂啊,爸爸是那麼沒有水準的人嗎?你想想看,到最後臉皮撕破了沒有?」
 
     丁楚珂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好像沒有呢!丁楚珂有些疑惑地看著丁曉華。丁曉華說:「我今天可全都是為了你呀!小珂,商場也好,官場也好,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最要好的朋友也會有矛盾,合作的最後一條原則叫鬥而不破,當年抗日戰爭最終取得偉大的勝利,也是跟蔣介石鬥而不破的結果,在大是大非民族大義面前還是要合作的,但在涉及到本黨利益的時候還是要鬥的,鬥的底線就是不能影響到抗日戰爭的最後勝利。今天這個局面,其實就是鬥而不破,我和方圓都沒有撕破臉皮,但是我成功地在方圓老婆小孔的心裡紮下一根刺,孔雙華想忘記,是永遠忘不掉。至於方圓,以後即便是短時間內跟你沒有交集,但想忘記你,恐怕是很難。即便是他真地一時遺忘,有小孔在旁邊時不時提醒著,一旦方圓與小孔鬧矛盾了,產生逆反心理了,你的機會就來了。越不想讓方圓跟你接觸,方圓心裡越產生非要和你接觸的抵觸情緒。小珂你說說看,爸爸摻的這粒砂子,怎麼樣啊?」丁楚珂靜靜地想了一會兒,伸出小拳頭,輕輕地打在父親的肩膀上:「爸,你這人,真是太壞了。」丁曉華笑著說:「你爸爸在外人眼裡,壞了不是一天兩天了,但我還是希望,在你的心目裡,是一個好爸爸。」丁楚珂湊上嘴唇,輕輕地吻了吻丁曉華的腮,說:「當然,你永遠都是我的好爸爸。」
 
     病房裡,方圓接過青年遞過來的快遞包,看了一看,對阮少修說:「打開吧,驗一驗貨。」阮少修說:「好的,校長。」阮少修接過快遞包的時候,其實還是表面很鎮定的,但內心裡卻是鼓聲陣陣。通過余聿,阮少修知道這電腦就是昨天晚上來探望方圓的未知美少女送來的,沒想到現在真地就送過來了,而且還是當著孔雙華的面。這孔雙華要追問起來,方圓該怎麼回答啊!阮少修想來想去,也沒有想到幫方圓圓場子的辦法,唉,這件事,只能聽天由命,走一步看一步了。
 
     阮少修打開了快遞包,把筆記型電腦取了出來,呵,看上去就那麼精緻,那麼討人喜歡。美國戴爹牌的,世界知名的大品牌,鋼琴的鏡面,幾乎能看出人的影子。阮少修把筆記型電腦遞到方圓手中,方圓打開,看了看,說:「不錯,挺好的,配置挺高的。酷睿雙核6750,2g記憶體,500g硬碟,1g獨顯,算是頂配了。」
 
     阮少修的心一直提著。方圓說:「小夥子,我來簽字。」快遞的員工走過來,有些奇怪:眼前這個人和自己的年齡差不多,說話倒老氣橫秋的,像個大官似的。方圓簽了字,說:「謝謝了。少修,送送小夥子。」阮少修說:「好的,校長。」
 
     阮少修送到門口就返回。可不能離遠了,萬一需要圓個場子,那可真得急中生智,幫校長把這個場子圓回來。果然,孔雙華問:「誰送的筆記型電腦?」方圓淡淡地說:「一個企業家朋友。她昨天晚上來看我的時候,說如果我在醫院裡比較沒有意思的話,就送我一台筆記型電腦。我以為是玩笑話,沒想到,真送過來了。」孔雙華說:「你這朋友可真大方啊!」方圓說:「我的那些企業家朋友,哪個不大方?舒姐、安大哥,丁姐。連這個很難纏的丁曉華,也很大方呢!前天還準備送給我10萬元,一個金點子2萬哪!只不過被我拒絕了。」孔雙華的眼眉挑起來:「老公,丁曉華給的項鍊,我下午就送回來。以後,丁曉華的東西,咱一分錢也不要,好不好?」方圓說:「好。」孔雙華說:「謝謝老公。我現在看到那個丁曉華,就有些恐懼;看到那個丁楚珂,就有些噁心。看看我爸,這個岳父怎麼著也是慈眉善目,怎麼著也不會跟女婿玩心眼子。」
 
     阮少修現在是一顆心落到了肚子裡,對於頂頭上司舉重若輕的手段當然在阮少修看來這是待人接物的藝術,也是敬佩得不得了。不過,看起來,孔雙華真有一點危機感呢!如果這幾句話讓丁曉華聽到耳朵裡,那不知道這個老狐狸會笑得有多開心呢!因為他預料的摻砂子的效果,現在已經開始顯現。只不過,方圓現在的表現,會讓他失望。方圓說:「老婆說得對,爸比丁曉華要好上百倍,根本不是一個層次。」孔雙華說:「誰要當了丁曉華的女婿,那可有罪受了。」不知道這算是提醒,還是威脅,總之,一個正牌妻子在這個時候也用上了一些小心機。方圓說:「我八輩子都不想當丁曉華的女婿。」孔雙華很滿意方圓的話,當然,心中沒有忘記衣服上的那根長頭髮,陰影還在,這個時候,不能提不開心的事。孔雙華此刻也感受到了,自己的愛情和婚姻保衛戰已經打響,未來還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會來追貼丈夫,這仗怎麼打,孔雙華也是惴惴不安。
 
     快中午了,孔雙華說:「老公,阮大哥,我和小清先回去了。有阮大哥在,我很放心。」阮少修說:「請孔老師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校長的。」阮少修把孔雙華送到電梯口,返回病房,方圓已經打開電腦用起來了。當然,第一件事就是上了qq,跟正在大成公司處理公司事務的宋思思對上了話,也建立了視頻。
 
     阮少修幫著方圓,把電腦的電源線接上,畢竟電池的電源用的時間有限。阮少修又跑到走廊上,給老婆打了電話,問午飯什麼時候能送過來。老婆說:「正在做,做好就送過來。我中午想帶著女兒一起過來,行不行?」阮少修說:「帶女兒幹什麼?」老婆說:「那把女兒一個人放在家裡呀?再說了,讓女兒認識認識方圓,不好嗎?明年,女兒就該上初中了,方圓是副局長,用不了幾年就是局長,上中學、上大學、就業,將來有多少事都得麻煩方圓?你一個副校長,也就是在東州5中能發揮點作用,出了教育,誰還認識你阮少修?」阮少修說:「這倒也是。老婆很有長遠眼光呀!」老婆說:「我眼光再長遠,也長遠不過少修你。你現在很有張良為老道士到橋下撿鞋的勁頭。」阮少修嘿嘿笑了:「撿靯也不容易呢。第一得人家讓你撿,不讓你撿,你想撿還都撿不到;第二得撿得有水準。校長也給小余機會撿鞋,可是似乎校長對小余不太滿意,這撿鞋沒給套在腳上給套在了手上。」老婆說:「管好自己吧。你跟著方圓混好了,再能進步進步,我們娘兒倆跟著你享點福。」阮少修說:「你做飯也很重要。」老婆說:「我這算不算是幫你撿好鞋啊!」阮少修說:「算,太算了。這是撿鞋的重要組成部分。」
 
     回到病房,阮少修又忙著給方圓倒茶水,洗水果,一刻也不閑。方圓說:「少修,你坐那邊床上歇一歇。」阮少修一邊擦汗,一邊說:「不累,不用歇。」方圓說:「40歲的人了,累不累我能不知道嗎?」阮少修這才不好意思地坐到另一張床上,稍一放鬆,就感覺到身心疲乏:年齡不饒人哪!就是累了,身體累,心靈也累啊!想想一個上午,經歷多少事啊!余聿講的事足以讓阮少修心驚肉跳;丁曉華跟方圓、孔雙華鬥智,那也是波瀾起伏;神秘人送的電腦更是讓阮少修擔了不少心。現在,放下心來,種種疲乏接踵而至。但是不能睡,過一會兒臧文悅要來送椅子,還有,校長現在用電腦,不是很方便呢,只能放到床上櫃上。要是在床上擺個小桌,讓校長可以半躺在床上用電腦,那就更好了。這件事啊,就讓臧文悅想辦法。還得讓臧文悅保密,不能傳出去校長生病的消息,要是全校的老師都來探望,絕對不是校長所期望的。校長的這個心思,咱得領會清楚。阮少修又坐不住了,拿著手機出病房給臧文悅打電話去了。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25 15:01
2001都在計長遠2
 
 
     阮少修忙阮少修的,方圓則與宋思思在qq上視頻對話。方圓看到了宋思思淚流滿面的臉,心就軟了,知道宋思思的關心是真關心。宋思思說:「你看到了,我的情況挺好的。我估計,再有一、兩天就出院了。」宋思思說:「就是出院了,也要好好休養休養。到時候到我家來吧,讓我媽給你做好吃的。」方圓說:「電腦配置真不錯,是不是很貴?」宋思思說:「也沒幾個錢,不到2萬。你喜歡就好。」方圓說:「我喜歡。這是思思的一片心意呢!不過,我家裡有兩台筆記本,單位還有一台筆記本,是不是有些太浪費?」宋思思說:「我的就是我的,以後你就要用我這一台。」方圓說:「好,我就用你這一台。」宋思思臉上又露出了喜悅的笑容。宋思思說:「我現在就想去看你。中午,你想吃點什麼,我馬上給你去買。」方圓說:「我的副手讓他愛人給做的午飯。你這幾天最好別來了,真地。」宋思思的小嘴撅起來:「你昨天還答應我晚上可以去看你的。」方圓說:「我身邊的人,比較放心;但是醫生和護士,人多嘴雜,我可真管不住他們的嘴。思思,只要我們情義在,又豈在這幾天?」宋思思說:「我知道你說得對。可是,你生病的時候,我最應該在你的身邊照顧你呀!」方圓說:「你把大成公司發展好,就是最讓我開心的事情了。」宋思思說:「我肯定要努力做的。以前咱是貼牌,現在咱是貼牌與創牌結合起來,這個思路讓大成公司的變化真大!方圓,我真地很崇拜你,我發現你無所不能。」方圓說:「唉,也不是無所不能!至少,我沒有能力改變當前的婚姻制度,不然的話,怎麼著也要給心愛的女人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宋思思的情緒有些黯然,她認為方圓說的「心愛的女人」就指她一人。宋思思忽然展顏一笑:「師兄,我發現你很有封建思想,是不是老幻想著三妻四妾呢?」方圓說:「哪一個男人或多或少都有那麼一點吧?醒掌天下權,睡臥女人膝,好多小說裡都有這麼一句話。我倒沒有這樣的想法,只不過覺得對不起愛我的人,就像你,與我相愛,我卻什麼也不能承諾你,也不能與你出雙入對,我覺得很對不起你。如果回到1949年以前,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在一起了。」宋思思說:「是啊!其實49年以前的婚姻制度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你看看現在的社會,抓起來一個廳長、副市長、局長、縣委書記,情人都是一大堆;哪一個大老闆,好像都是一大堆情人。事實上已經是三妻四妾了,但是法律上不給承認。最可憐的就是那些生出來的孩子,雖然有的能給落上戶口,但是永遠都不能光明正大地叫親爸爸是爸爸,在學校裡,還容易成為被歧視的對象,多可憐啊!」
 
     宋思思的話是無心的,但方圓聽起來卻是揪心地疼痛。方圓想到了汪泉和汪泉的兩個孩子,想到了丁春曉和即將出世的孩子。不管怎麼說,孩子是無辜的,他們應該得到父愛,但自己能給予他們父愛嗎?現在,與宋思思開始相戀,誰敢保證宋思思在未來的某一天不會懷上一個寶寶呢?這個寶寶又該怎麼交待?更何況,宋大成、朱蕊兩家的老人、兄弟姐妹很多,宋思思非婚生子,這一關也是相當難過的。
 
     方圓痛恨自己不能忠誠於婚姻,也痛恨這個名存實亡的法律。其實有很多法律法規都名存實亡,哪裡還有什麼效力?法律禁止嫖娼賣淫,但放眼全國,各大城市的賓館、洗浴中心、夜總會,哪個沒有賣淫女?哪個城市能杜絕嫖娼?甚至有的城市已經開始徵收特別服務稅,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官方對賣淫女事實存在的一種默認?《婚姻法》嚴格執行一夫一妻制,但在改革開放特別是湧現了大量富裕階層、權貴階層的時候,又是否得到了遵守與落實?當離婚手續比賣白菜還簡單的時候,一夫一妻制還有什麼事實上的含義?而那些富裕階層跟老婆不離婚,又在外面養著n個情人的生動案例充斥著絡、媒體、電視劇裡,對青少年的人生觀又形成了怎樣的衝擊?甚至多少權貴階層身為執法者,本身又是《婚姻法》的踐踏者,像海軍前副司令員王xx,公開的情婦7個,因為主管海軍基建工程的審批,又有特別的愛好,每到一處軍營視察,部隊基層為了能多爭取基建款,為了能多給官兵蓋住宅、蓋辦公室樓,自然要投其所好,從來不會讓敬愛的王副司令員一個人躺在雙人床上;像河北省高院原副院長劉宏,曾被評為全國先模,當一次小交通事故被對方拳打倒地致死後,竟然有4個女人都帶著孩子來搶屍,原本是清正廉潔的模範,轉眼間成了一夫多妻的反面典型,執法犯法,又是何為?原河南鄭州市檢察院紀檢組組長、原鄭州市中原區檢察院檢察長胡志忠,也絕不甘落後,斂巨財的同時包養了7名情婦,其中有一名是電視臺漂亮的女主持人。這樣的案例層出不窮,福建某縣前縣委書記的情婦選美,江蘇建設廳前廳長的百人情婦大軍,都宣告了其原配基本閒置的尷尬局面,當然,婚沒有離,形成了「婚姻形式存在,天天女人不斷,老婆基本不用」的基本事實。五千年三妻四妾的傳統,到1949年嘎然而止,隨著改革的春風又事實上悄然恢復,一部名存實難至的法律,又能起到什麼作用?或許對普通底層百姓,還有那麼一點點規範作用,但隨著新婚姻法的出臺,離婚就像看場電影一般簡單,通過離婚換老婆,與保持原配再有個情人,哪個對原配的傷害大,恐怕是一些閉門造車的法律專家們所沒有考慮的問題吧。這個問題,在思想多元的社會,不容易找到一個共識的答案,但執法者本身就藐視這個法律,踐踏這個法律,這個法律還有什麼權威可言?
 
     方圓長時間沒有打一個字。宋思思有些急了:「師兄,你怎麼不說話?」方圓說:「思思,你讓我想到了很多的問題。這些問題,等我出院後,找個適合的時間,跟你交流交流。」宋思思說:「好。師兄,今天上午都誰來看你了?」方圓說:「你最不願意看到的人。」宋思思冰雪聰明:「是丁曉華和丁楚珂。」方圓說:「是。」宋思思視頻裡呈現出眉頭緊鎖的樣子:「那一家人,個個都不要臉。師兄,別給他們好臉色看。」方圓說:「已經被我和孔雙華給攆走了。今天上午,跟丁曉華吵了一架。」宋思思說:「我支持你。」視頻裡,舉著拳頭,很堅定的神態。方圓說:「罵也罵了,吵了吵了,不過,我覺得像丁曉華這麼厲害的人物,恐怕事情還沒有結束。」宋思思說:「不怕,我堅決支持師兄,趕走丁楚珂這個狐狸精。」
 
     宋思思完全忘記了,對於孔雙華來講,她宋思思自己好像現在正處在「狐狸精」的尷尬位置上。宋思思說:「師兄,今天我跟我媽商量了一下,雖然你不想出席大成公司的董事會,但以後真開董事會的時候,我還是想讓你參加。」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25 15:10
2002無心插柳巧佈局
 
 
     方圓當然理解,宋思思要讓他出席大成公司的董事會,主要原因還是因為方圓出席出納斯集團的董事會。看來這件事啊,宋思思的心裡將一直不爽,這個丁楚珂跟自己還沒有什麼關係呢,就已經成為宋思思的眼中刺了。
 
     解鈴還需系鈴人。方圓說:「以後我不會再參加納斯集團的任何活動,包括董事會。我不想與納斯集團有任何的交集。思思,如果我辭職了,我就出席大成公司的董事會好不好?在沒有辭職之前,確實是不太方便。」宋思思說:「那個丁楚珂我知道的,上初中就早戀的,她根本不值得你正眼看她。」
 
     果然是在心裡紮刺了。方圓說:「放心吧,思思。我不管她是怎樣的人,我對她,對她的家庭,都沒有任何興趣。尤其是看到她我就能想起丁曉華,算了吧,頭疼!」宋思思在視頻裡笑了:「還是我爸爸、媽媽好吧?」方圓說:「叔和姨挺好的。」
 
     阮少修的妻子張巧和兒子阮晉生帶著吃的東西到了。阮少修已經把家裡能用的食盒在早餐的時候都用上了,現在張巧乾脆就把家裡的盤盤碗碗的也用上了。看到了方圓,張巧把東西放下,關切地說:「方校長,現在好些了嗎?」方圓說:「好多了。嫂子,辛苦你了。」張巧說:「本來也要做午飯,就怕你飯菜不合方校長的口味。我帶來兩個人的,您和少修的,將就著吃一點。」
 
     把房間裡的兩個床頭櫃對著擺起來,才好不容易把這些飯菜放下,主食兩樣,水餃和炒米飯,菜6道,都是精緻的小炒,估摸著張巧忙了整整一上午。方圓說:「這麼多,怎麼能吃得下?嫂子,您吃了嗎?一起吃吧!」張巧說:「我和晉生已經吃了。晉生,快叫方叔叔。」阮晉生說:「方叔叔好。」方圓說:「少修是5中的副校長,晉生就在東州5中讀初中和高中,順理成章。」阮少修說:「謝謝校長。」方圓說:「這件事還用謝我嗎?你兒子不讀5中,估計人民群眾都不答應啊!」阮少修、張巧都笑了。
 
     方圓和阮少修開始吃飯,張巧也沒閑著,開始將病房裡的東西進行歸類整理。看得出來,在家裡也是一個賢妻良母。方圓說:「嫂子,待一會兒你回去的時候,你看看這些吃的、喝的,喜歡什麼就帶回去。」張巧說:「我把這些盤盤碗碗,還有食盒帶回去,就夠我拿的。」方圓說:「晉生11歲了吧?你能不能幫媽媽拿些東西?」阮晉生說:「能。」不過目光卻停留在飯菜上。方圓說:「晉生是不是中午沒吃飽?正好這裡有椅子,搬一把過來,再吃一點。」阮晉生看媽媽。張巧心裡話:能吃飽嗎?就是給晉生簡單吃了點,我還沒吃呢!為了讓你滿意,為了少修的前程,做了這麼多的飯菜,你們吃剩下了,我回去和晉生再吃,不然就浪費了。張巧說:「晉生吃過了。」方圓說:「嫂子、晉生,你們兩個都坐下,陪著我和少修,再吃點,好不好?少修,你說句話。」阮少修說:「張巧,你們兩個坐下來吧。校長不把咱當外人,咱就當一家人。」張巧說:「好呢!」
 
     開吃了,阮晉生果然是很眼饞這些好吃的,放開腮就吃;張巧卻是吃點米飯,偶爾夾點菜。畢竟是要讓方圓吃好吃飽,這是最重要的。方圓哪種菜動得最多,張巧一筷子也不動,如果阮晉生去動,張巧會提醒阮晉生吃另外一種菜;方圓哪種菜動得最少,張巧才會自己吃,也讓兒子吃。方圓看在眼裡,感動在心裡:將來自己的話語權再重些的時候,無論如何要幫阮少修再進步,要幫幫阮少修這一家。這不明擺著嗎?阮晉生和張巧,都沒有吃飯呢!這份情義,是雪中送炭,是檢驗真理的試金石啊!
 
     吃過了飯,方圓問起張巧的工作。阮少修歎了一口氣:「我媳婦一直在一家國企當會計,這幾年企業效益不太好,一個月也就1000多塊。想辭職吧,快40歲的人了,又擔心再找工作不太好找,所以就這麼吊著,想辭職沒辭職,有一天沒一天地幹著。」方圓問:「嫂子,企業的帳目這一塊很熟悉吧?」張巧說:「幹了快20年了,門路基本摸得清。沒有水準,但經驗總是有的。」方圓說:「辭職吧,我給找份工作,第一,薪水絕對比現在要高許多,第二,不用擔心將來失業。即便是將來這家公司出了問題,我再給聯繫和安排。」張巧的眼睛亮起來:「我這把年紀,能行嗎?」方圓說:「我說行,肯定就行。」
 
     方圓當場給丁春曉打電話:「姐,我是方圓,最近還好嗎?」丁春曉有些日子沒有接到方圓的電話,正準備近期跟方圓聯繫呢!接到方圓的電話,丁春曉竟然也想撒撒嬌:「你怎麼這麼久才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把我們娘兒倆給忘了?」方圓說:「怎麼能呢?最近確實事情多,最近一兩天還沒時間過去。」丁春曉說:「公司一切都好,按照你說的,我抓食品衛生,抓新產品開發,抓銷售管道拓展,公司的效益越來越好。不過,我現在肚子大了,就是想睡覺,有的時候精力也跟不上。圓,我真想有個可以信得過的幫手啊!」方圓說:「我今天給你打電話,就是給你推薦一個幫手。」丁春曉說:「這麼巧?我需要什麼,你就帶來什麼。」方圓說:「我的副手,東州5中阮少修副校長,你打過交道吧?」丁春曉說:「當然,阮校長管後勤,我在5中還有一個門店,跟阮校長交流過幾次。」方圓說:「你覺得阮校長怎麼樣?」丁春曉說:「很好啊,精明能幹。難道是他來幫我嗎?」方圓說:「阮校長是我最信任的同事。阮校長肯定不能去你那裡,但是阮校長的愛人,是否可以去你那裡工作?張巧張姐,幹了快20年的會計,對企業的財務管理非常精通。最關鍵的,人信得過。」丁春曉說:「好啊!歡迎,歡迎。我太需要了!她什麼時候來?」方圓說:「如果你需要,明天就可以過去。」丁春曉說:「好,明天就讓她來吧。」方圓說:「在待遇方面,不能低了。」丁春曉說:「放心吧。你信得過的人,我也百分百相信。我正發愁呢,如果我生孩子了,公司日常交給誰打理?先看看,未來幾個月,如果她能行,能擔起來,將來我養寶寶的時候,她就幫我打理公司。原本我還想讓你來兼任一段時間總經理呢!」
 
     方圓莫名地想起了池麗萍。其實方圓有過打算,想讓池麗萍這個很具有企業管理天分、並且關於協調和社會交往的人在丁春曉養寶寶期間來管理春曉糕點公司。但是現在看,是不可能了。不過,無心插柳,張巧也很合適。方圓說:「那你就培養培養張姐吧。我今天跟張姐見了一面,人很好。」丁春曉說:「好,就讓她過來當我的副總吧,先管財務這一塊,慢慢地擴大管的範圍。到我生寶寶的時候,看看能不能擔起來?如果擔不起來,到時候你得出來。誰讓你是寶寶的爸呢?」方圓一陣頭痛:「好,到時候我肯定會出面的,至於職務什麼的,別掛了。」丁春曉說:「到時候再說吧。明天,你讓張姐來上班吧。」方圓說:「好。」
 
     掛斷電話,方圓說:「嫂子,今天下午你就去單位辭職吧。把手續辦好,明天去春曉糕點公司上班。丁春曉總經理,我的幹姐姐,也是青聯委員裡很好的朋友。她準備讓你直接從副總幹起,管財務。」
 
     真是天上掉餡餅,張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方……方校長,我能行嗎?我以前從來沒當過領導。」方圓說:「怎麼不行?我以前沒當過校長,現在當5中校長,不一樣也能領導?我以前沒當過副局長,現在在教育局不也有自己的話語權?沒當過,不要緊,只要肯學,只要肯幹,就一定能夠幹好。」
 
     張巧的眼睛裡流出喜悅和感激的淚水。阮少修也激動萬分,站了起來,給方圓深深地鞠躬:「謝謝校長。我們一家,就是當牛當馬,也要鐵了心跟著校長走了。」方圓扶起阮少修,說:「少修,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我方圓的心也是肉長的,誰真心對我,那我也要真心對誰。嫂子一個月一千來塊錢,家庭生活肯定拮据的。到了春曉公司,一個月怎麼著也得4000元以上,為晉生多攢點錢,為家裡多攢點錢,也能避免你犯不該犯的錯誤呢!」阮少修說:「是,謝謝校長。張巧,你聽校長的,辭職,去春曉公司。到了春曉公司,聽丁總的話,踏踏實實地幫著丁總辦事。方校長是好人,丁總也是善良人,人家對咱好,咱也應該頭拱地,把咱該做的都做好,對不對?」張巧眼含淚水:「是呢!我一定把丁總吩咐的事情做好。」
 
     方圓錦上添花:「我呀,也先做到承諾在這裡,將來晉生的事情,只要我有能力,我也管。晉生好好學習,大學畢業了,那個時候我也該40了吧,說的話應該比現在更管用了吧?」阮少修和張巧兩口子,都不知道該說什麼。阮少修說:「晉生,給方叔叔磕個頭吧。方校長對咱家的恩情,那是比海都深哪!」
 
     阮晉生11歲了,很多事情都明白著呢!他當場就給方圓跪下了:「謝謝方叔叔。」方圓急忙扶起來,批評阮少修:「少修,過了,過了。」阮少修說:「不過,不過。我兒子能給校長當侄子,那是我兒子的福氣。晉生,知道誰是咱家的大恩人了嗎?」阮晉生說:「知道,是方叔叔。」
 
     親情、友情、恩情,在這個病房裡飄蕩、洋溢。每一個人的心裡都挺激動,不是一家人,勝似一家人,利益也好,親情也好,已經把方圓和阮少修一家緊緊地綁在了一起。方圓的心也挺激動,在這一刻,方圓想到了自己現在好像也算是個人物了,方圓想到了孫紅軍的提醒:是應該在教育上培養一批自己的人了!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25 15:16
2003聽出弦外音
 
 
     下午2點多的時候,東州市醫學院附屬醫院的幹部保健病房,呼拉拉來了十幾個人。從經過護士站,護士們就看得出來,又來一批領導幹部。機靈的護士第一時間向辦公室主任畢聖華作了彙報。畢聖華不敢怠慢,連忙報告了副書記、副院長惠作人。惠作人也不敢怠慢,批示畢聖華報告院長俞子達,衛生局長俞思壯,自己則親自來到保健病房,在方圓的病房看到了這十幾個人。有幾位惠作人還真認識,都算是東州市有頭有臉的人物,惠作人連忙跟張依桐打招呼:「張主任,您好。各位領導都是來看望方局長的呀!」張依桐說:「是啊,我們都是市委黨校培訓班的同班同學,聽說方局長病了,大家都來看望看望。」
 
     張依桐幫惠作人作了介紹:雷憲紅,陳劍,燕昭東,李小亮,黃峰,陳貴祥,墨筱菡,卓凡,萬良俊,肖正,米新友,王松。惠作人真是感受到方圓的面子了。已經聽說了王國棟書記親自來探望方圓,並在病房裡單獨談話一個多小時,今天又來了十幾個科處級領導,據說這還是方圓要求不要把消息洩露出去的結果。要是方圓把生病的消息透露出去,天知道會有多少人來探望,到時候這個幹部保健病房就成了局長辦公室了,大家輪流晉見局長。
 
     方圓說:「謝謝各位同學、領導來醫院看看我。我沒事,挺好的。我估計我明天就能出院,不會耽誤上課。」惠作人說:「方局長,你昨天暈了兩次,原因還沒有完全查清。從目前醫生的意見看,你還需要留院觀察和治療,明天不能出院。」方圓說:「惠書記,我是真不想在黨校學習期間請假啊!」惠作人說:「出院不出院,也不是我說了算,需要專家會診後再決定。」方圓苦笑。
 
     陳劍說:「今天我們大家來看望方局長,一是瞭解方局長的病情,二是通報一下上午支部會議和班委會的有關決定。下週五,全班同學將到甌江區,調研職業教育和民營中小企業發展情況,燕班長全程安排;週六呢,全班同學將到延平縣城關鎮,主要考察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米新友米鎮長將全程安排。」方圓說:「看起來,又能學到不少新知識、新經驗啊!」陳劍說:「方局長還是先把身體養好再說。官不差病人,有了好的身體,才能更好地做好革命工作。」燕昭東說:「方局長去不去,我們尊重你的意願。只要條件允許,甌江區還是熱烈歡迎方局長過去看看。我在向梁書記彙報的時候,梁書記還提到方局長,說想跟你聊聊。」
 
     陳劍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在納斯集團的經歷。那一天,明明是我陳劍組織的活動,結果方圓成了風頭最勁的人,幾乎所有的同學都在議論,方圓跟著納斯集團的丁總幹什麼去了,方圓跟宋市長、丁總一起進入宴會廳又說明了什麼?今天,消息也傳出來了,方圓昨天竟然列席了納斯集團的董事會,對納斯集團指手劃腳。聽說,丁曉華還提名方圓任納斯集團非執行董事,但被方圓拒絕了。一向眼高於頂的丁曉華,中午還請方圓一家在一號小餐廳吃了午飯,讓陳劍都嫉妒得不行。剛才陳劍說的話,其實暗含著不希望方圓去,希望方圓一直在醫院躺著的意思。不過,很隱蔽,不仔細琢磨,是聽不出來的。沒想到,燕昭東跟自己唱反調,還把區委書記梁兆朋給抬出來了。陳劍看著燕昭東,心裡恨得牙根癢,卻也沒有反對的理由,只能站在一邊。
 
     米新友說:「方局長,這一次黨校培訓班的同學們要到延平縣調研,我也向縣委岑百強書記和縣政府周波縣長作了彙報。兩位領導都非常重視,要求城關鎮一定要做好接待工作,並指示,請黨校培訓班的考察團領導們,先去縣委大院,兩位領導要跟各位領導見見面。岑書記說,他跟很多黨校培訓班的領導們都是好朋友,也特別提到了您,說您為延平縣的招商引資工作做出了巨大貢獻,為延平縣教育事業的發展也出力很多,他讓我代表他向您表示感謝。」
 
     在場的人,除了雷恒亮、燕昭東、肖正等少數幾個人外,誰心裡不嫉妒方圓?這個方圓,怎麼走到哪裡都有一把手在單獨點名啊!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聰明如黃峰、李小亮、萬良俊等人,自然都想得更遠。
 
     方圓說:「謝謝梁書記,謝謝岑書記。我還應該向領導們多請益。」燕昭東說:「請方局長這幾天好好休養,爭取早日出院。甌江區歡迎方局長!」米新友說:「延平縣城關鎮熱烈歡迎方局長!」方圓笑了,在這一刻,方圓感受到了特別的溫暖,一種被認可、被尊重的溫暖。
 
     陳劍興致不高,大家也就這麼三言兩語說了幾句客套話,就離開了病房。惠作人在旁邊獲得了很多的資訊,在護士站,再一次對醫生、護士提出要求:務必要精心護理好方局長,像對待副市級以上領導幹部那樣精心。誰掉以輕心,出了問題,一定嚴肅處理。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的時候,哭鼻子都找不到娘!
 
     方圓是一無所知這些情況。房間裡,阮少修、張巧像伺候慈禧老佛爺一樣照顧著方圓,剛才給兩個人的衝擊同樣不小,特別是張巧。方圓說:「我下午呢,準備寫寫黨校的作業,少修你休息休息吧。嫂子,你看看他們拿了這麼多的東西,我家肯定也吃不了。看看晉生喜歡什麼,都拿走。」阮少修說:「這是送給您的營養品。」
 
     剛才黨校的同學來,又放了十幾包東西,讓整個病房看起來更滿了,到處都是東西。方圓下了床,問阮晉生:「你喜歡吃哪些?」阮晉生看看爸爸,又看看媽媽,不敢說。方圓說:「我是你爸爸的領導,這裡我說了算。」阮晉生這才指了幾樣東西。方圓統統拿出來,又取出幾樣營養品,說:「這是給家裡老人的。」方圓指了指幾個水果籃說:「你們拿兩個,給護士站送一個。」阮少修一一答應,內心對方圓的感激又加深幾層。阮少修說:「小余晚上要過來,是不是也給小余帶一點,我不要那麼多。」方圓說:「小余的事情,我安排。你先開車送嫂子和晉生回家吧。我正好寫寫材料。」阮少修說:「她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方圓說:「回去準備準備,明天嫂子就要到春曉公司上班了。」阮少修說:「謝謝校長。」張巧說:「我回去做晚飯,再給少修給捎過來。」方圓說:「不用了,晚飯,我讓孔雙華做好後帶過來吧。」張巧說:「方校長,您就給我一個報答您的機會吧。」眼睛裡全是誠懇地乞求,讓方圓內心很是感動:以後一定要好好待阮少修一家,能關照的地方,一定要關照。
 
     阮少修離開不久,臧文悅帶著小桌返回了醫院。看得出,臧文悅也是費了心思,這個小桌,放到病床上,大小、高矮,都非常合適。方圓說:「臧主任,謝謝你啊!」臧文悅說:「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方圓又指了一些營養品、水果等,讓臧文悅拿回去。方圓囑咐:「臧主任,我生病的事情,不要再對任何人講,這一點能做到嗎?」臧文悅說:「能。」方圓說:「來的人太多,反而不利於我的靜養啊!」臧文悅說:「是,我一定保密。不過,晚上我和我愛人要過來。」方圓說:「謝謝了,別再跑了。今天跑了一天,很累的。你的心意我領了。」臧文悅說:「是我愛人想來看看校長。」方圓說:「心意領了,謝謝大嫂。聽我的。」
 
     方圓在病房裡,安安靜靜地開始完成王國棟佈置的一份作業:如何增強瑞清市發展的後勁?他上搜索各方面的瑞清市的新聞稿件,從中捕捉一些新聞之外的資訊。甚至還搜索到了2006年的瑞清市政府工作報告,但沒有找到2007年和2008年的。從2006年的政府工作報告裡,方圓還是基本理清了當時瑞清市的優勢、劣勢和發展思路。只是不知道2007年底換屆之後,瑞清市的新領導班子,有沒有新的執政思路。
 
     孔雙華、孔淑芳、孔方睿和小清再聚集到病房裡。孔雙華又帶來了孔淑芳親自料理的湯,絕對滋補。當阮少修和余聿前後腳都到了,大家看到,阮少修帶了一大包的晚飯,余聿也帶了一大包的晚飯。嘿,兩份飯哪!
 
     方圓笑著問:「余聿,你媳婦也給做晚飯啦?」余聿臉一紅:「不是我媳婦做的,是我和我媽做的。我媳婦今天帶著孩子回娘家了。」
 
     方圓的思維敏感度現在是相當高,立刻聽出余聿話裡包含著別的意思。方圓臉色沉靜下來,問:「余聿,是不是跟媳婦鬧彆扭了?」余聿說:「沒……」方圓說:「在領導面前,能說謊話嗎?」余聿紅著臉,低著頭:「有一點。」方圓說:「是不是因為你來陪床的事情?」余聿說:「明明昨天她還很支持的,今天說翻臉就翻臉。她一點也不支持我的工作,我跟她也過不下去了。我……我……我要跟她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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