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官場] 局長成長史 作者:徐浩瀚 (連載中)

 
danchou888 2013-8-7 01:00:2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60 660394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25 19:44
2012局面險惡
 
 
     陳秋蘋在電話裡已經哭得傷心至極,聽得方圓心裡酸酸的。方圓說:「陳主任,有什麼事?」陳秋蘋說:「我聽說你生病了,心痛。」方圓說:「人活一世,哪有不生病的?陳主任,這一次我生病,消息嚴密封鎖,你怎麼知道的?」陳秋蘋說:「阮校長知道,黃校長知道,戴書記知道,臧文悅知道,為什麼我不知道?校長,你是不是沒有把我看成是你的人?」
 
     這話要是當眾說出來,要多曖昧就有多曖昧。明顯的一語雙關。方圓說:「我這一次生病,很突然,我不想打擾更多的同志。所以,學校也好,教育局也好,知道的人很少。如果都知道了,我還養不養病?我還有時間休息嗎?學校300多老師,教育系統科室20多個,直屬學校72所,還有四區五縣的教體局、教研室,都到醫院來看我,我受得了嗎?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陳主任,你現在知道了,我希望不要再告訴其他人,就讓我安心在醫院休息吧。」陳秋蘋說:「我想去看看你。」方圓說:「不用了。心意我領了。」陳秋蘋哭著說:「校長,你是不是準備不要我了?」
 
     其實方圓對陳秋蘋是很滿意的,這一次培養余聿,也是因為教育系統出現了一些緋聞和特別的聲音。孫紅軍的建議,方圓從來都很重視,方圓確實已經同意孫紅軍來安排陳秋蘋到別的學校任副校長。但這些事情,在沒有形成正式的黨委決定前,是不能夠說的。現在,陳秋蘋悲切地傾訴,讓方圓的心裡挺不好受:陳秋蘋是既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應該這樣對待她。
 
     方圓說:「陳主任,安心工作。只要努力工作,只要做出成績,這個我都看在眼裡。這樣的同志,我會盡力安排好的。」陳秋蘋說:「校長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想說,如果安排在5中當副校長,讓余聿接我的班,我支持;如果安排我到別的校長當副校長,我寧可不要這個副校長。」
 
     果然是聰明的女人,她似乎已經想透了一些事情,也看明白了一些事情。但在這個問題上,方圓不能透露半分:「這件事我會充分考慮的。陳主任,安心工作吧,不要來醫院。醫院裡有我妻子,有余聿在陪著,就可以了。我現在最需要的是清靜,而不是太多的人來看望我。」
 
     方圓相信,以陳秋蘋的聰明,是能聽懂自己的話的。陳秋蘋說:「好吧,我不會打擾校長的。」方圓一顆心放到了肚子裡。這一回,方圓真地以為自己能清靜下來了,但是事與願違。孫紅軍的電話首先打過來了,他很有一點不高興:「方局長,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告訴我呢?說起來,我也是有責任的。如果不是那天下午我給你太多的壓力,又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我現在馬上要和宋主席、曹本松科長一起過去看看你。」
 
     方圓可以對陳秋蘋硬拒絕,但面對孫紅軍,卻不能硬。方圓說:「孫書記,我生病的事情,與您沒有任何關係呢!在教育局,只有翟局長和郝書記通過別的管道知道了這件事,現在教育局知道的人多不多?」孫紅軍說:「基本上機關的同志都知道了吧。今天是週一,新一周要研究很多工作,郝書記在找我談工作的時候,很遺憾地說你不能參加黨委會了,我就估摸著不好。當時曹科長也在在場。然後我就說,上周方局長還要可以參加黨委會,為什麼不能參加?郝書記這才說你生病的事情。我估計,現在都差不多該知道了,畢竟管道不是這一個。宋主席是過來找我的,她是通過東州醫學院還是市衛生局的管道瞭解的。她問我該怎麼辦?還能怎麼辦?一起過來看看你吧。」方圓說:「孫書記,又給大家添麻煩了。」
 
     孫紅軍、宋萍、曹本松三個人趕到了東州醫學院附屬醫院,見到了方圓和孔雙華夫婦。問候的話該說的就是那些,孫紅軍說:「方局長,有什麼事,電話聯繫。」方圓知道孫紅軍話裡的意思,說:「好的,孫書記。」當著宋萍和曹本松的面,孫紅軍不能說太多,只能點到為止。在孫紅軍等三人還沒有離開之時,方圓又先後接了和平、汪興邦、耿清、路正紅等人的電話,紛紛表示要到醫院探望方圓。方圓苦笑:「孫書記,這件事啊我看您跟翟局長、郝書記反映一下,別讓他們都來了。我需要靜養,而不是迎來送往。」孫紅軍說:「我一定向兩位領導彙報。不過,方局長,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既然消息已經傳出來了,你就是不想讓他們來,也難以阻擋他們來的步伐啊!」方圓頓時頭大如鼓。
 
     孔雙華代方圓送三人離開病房。曹本松借著去廁所的機會給蘇睿涵打去電話:「小涵,方圓病了。」蘇睿涵吃了一驚:「舅舅,怎麼回事?」曹本松說:「方圓病了,住在東州醫學院附屬醫院的幹部保健病房。我還有事,不多說了。」曹本松能說的,就是這些。曹本松內心一直有一種期待,就是期望自己的外甥女跟方圓好,而不是跟那麼噁心的嚴松、嚴儼然一家好。像蘇睿涵這樣的已經是沒有純潔性的女子來講,即便不能做方圓的老婆,能做方圓的女人,也完全能接受。在曹本松知道蘇睿涵生的孩子是嚴松的之後,他已經完全放開了以前內心的糾結,他很清楚,蘇睿涵心裡最喜歡的人是誰。
 
     方圓連忙給阮少修打電話:「少修,快來醫院吧。我生病的消息,教育局已經基本上都知道了,孔雙華肯定是照應不過來。」阮少修說:「好的,校長,我馬上過去。」
 
     和方圓想得一點沒錯,教育局從副局長到科長到普通科員,陸陸續續就趕到了醫院。除了鄒志剛這位一直與方圓頂牛的人沒來,除了生病的韓素貞,剩下的班子成員全部到齊。方圓的病房裡,送的營養品都堆成了山。阮少修急中生智,搞了一個簽到表,讓來的人簽個到,就像是開會一樣。
 
     晚飯是張巧做的。張巧拿著晚飯過來的時候,還帶來的春曉集團開發的許多小糕點,並告訴方圓,這是丁總囑咐生產線特別製作的,全部是營養、滋補的。張巧做的飯很多,方圓、孔雙華和阮少修三個人都吃得飽飽的。吃過晚飯,方圓對孔雙華說:「回去吧,睿睿在家也需要人照顧。我這裡有阮校長就成。」孔雙華說:「好吧。你好好保重。」方圓說:「病房裡的這些東西,你看看需要什麼,就儘量地多拿,擺在這裡,太難看了。」孔雙華說:「嗯,是這樣。」阮少修說:「校長,明天我讓臧文悅把那個豐田中巴開過來,全部都搬走。」方圓說:「好。」
 
     讓方圓沒有想到的時候,到了晚上,一些學校的校長、書記、副校長們,也不管方圓認識不認識,也都趕了過來。這個時候,阮少修的簽到表發揮了重要作用。方圓囑咐阮少修:「營養品,拒絕了,不太好。但是一定不能收錢。這些校長、副校長在這個時候來看我,時機太敏感了。這個周要研究人事開教育局黨委會了,他們來看望我,這簡直是在害我啊!」阮少修也束手無策。病房裡,到處都是鮮花都是營養品都是大禮包。阮少修沒有辦法,把檢查禮品是否太貴重和登記禮品進行登記的任務交給了老婆張巧。還好,張巧本身就是財務出身,幹這工作倒也非常在行,帳目理得清,東西記得清,人物對得准。
 
     68中常務副校長邱正軒、副校長董梅、張嶽羽,教導主任方淑娟也趕過來了。他們搭伴同行,讓方圓覺得安心了許多。董梅看到方圓就哭了,方淑娟也眼睛紅紅的,邱正軒看副職都在掉眼淚,自然也得努力掉眼淚,想到方圓對他的培養,邱正軒也在探望方圓的時候,掉了許多的眼淚,成為了男兒有淚也輕彈的反面代表。
 
     待送走又一撥基層學校的校長之後,方圓、阮少修、張巧,都累得筋疲力盡。方圓說:「今天這一齣戲,唱得好啊!」阮少修有些不明白。方圓說:「把我生病的消息洩露出去的人,很厲害的。什麼叫轉移壓力?什麼叫轉移目標?少修你看看,滿屋子的東西啊!這是在幹什麼?這簡直是在塑造一個大腐敗的形象嘛!收禮收到都要把屋子給塞滿的程度,這不是在糟蹋我的名聲嗎?」
 
     這個時候,阮少修也琢磨著一點味道了。阮少修說:「看起來有些人的心很壞啊!」方圓說:「我無害別人之心,但別人有害我之心啊!在教育局馬上要調整幹部的關鍵時刻,有人導演這麼一齣戲,安的是什麼心?少修,不能等明天了,今天晚上,必須把這些禮包全部處理完。」阮少修說:「明白,我馬上給臧文悅打電話,今天晚上就處理好。余聿為什麼還不來?張巧,你今天晚上留在這裡,幫著往樓下搬。」
 
     方圓歎氣:這是誰給出的招,真地好厲害啊!我方圓成了一個收禮的幹部,而那些送禮的科長、科員、校長、副校長們,他們難道都是真正在關心我的病情嗎?是不是因為我最近的話語權有些增強,他們都希望我在黨委會上為他們說話啊!方圓越想越惱火,深刻地感受到了官場之複雜。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已經被某些不安好心的人給害了,如果亡羊補牢,真地要好好思量思量。今天來的是人是教育局機關的,局直屬學校的。明天肯定人還少不了,估計縣區教體局的同志也要過來了。這個害自己的人,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阮少修分別給余聿和臧文悅打去電話。余聿說很快就會趕過來,臧文悅則從被窩裡鑽出來,收拾好衣物就打車到學校,開中巴豐田往東州醫學院附屬醫院趕過來。在阮少修、張巧、余聿、臧文悅忙得手忙腳亂的時候,方圓又接到了一個電話。這個電話號碼是前些日子方圓剛剛存入手機的,方圓說:「你怎麼會給我打電話?」對方說:「舅舅告訴我,你生病了。我現在已經到了保健病房區。」方圓的手一哆嗦,手機差一點摔到地上:毀了,蘇睿涵怎麼來了?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25 19:49
2013扭曲的心靈
 
 
     聽到蘇睿涵已經到了保健病房區,方圓驚得手機差點掉下來。自己生個小病,跟自己有或多或少牽扯的女人,幾乎全部亮相:孔雙華、宋思思、丁春曉、董梅、方淑娟,先後露面;陳秋蘋雖然沒露面,但電話是打過來了;而現在早已斷了念想的蘇睿涵竟然也過來了。天哪,這會給自己造成多少負面影響啊!已經有好幾年沒有見過蘇睿涵了,不知道剛剛生產2個多月後的她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依舊美豔動人,讓周圍的每一個女人都自慚形穢?方圓的心有些亂如麻。
 
     理智是方圓最優秀的品質之一,關鍵時刻,方圓慢慢讓自己冷靜下來:「小蘇,我現在這裡暫時不方便見你。」蘇睿涵說:「我都到了保健病房區了,難道你忍心讓我提著東西再回去嗎?」方圓說:「小蘇,這幾天來看我的人,已經給我太大的壓力,我覺得我已經快頂不住了。」蘇睿涵說:「已經來了很多人,難道就在意多我一個?更何況,我來看看你,是送溫暖,而不是害你。」
 
     方圓理屈詞窮。想了一想,說:「小蘇,你先去轉一轉好不好?等我讓單位的同事都離開後,再給你打電話,好不好?」蘇睿涵說:「好吧,理解你的難處。我坐電梯下樓,先在外面轉一轉。」方圓說:「謝謝。」
 
     於是,護士站的值班醫生和護士,還有幫方圓收拾東西的阮少修、余聿、張巧、臧文悅,看到了一個絕美女子提著東西,在接過一個電話之後,又坐電梯下了樓。一位護士說:「我還以為這位美女是來看方局長的。這可真是美女啊!我長這麼大,還沒看到過這麼漂亮的人兒呢!」另一位護士說:「這幾天來看方局長的美女可真不少。」值班醫生說:「別胡說,你們忘記畢主任的囑咐了嗎?咱在保健病房工作,最重要的就是不該看到的不看,不該打聽的不打聽,不該說的不說。」兩位護士都點點頭。值班醫生若有所思:「確實漂亮,我也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唉,不公平啊!」一位護士說:「你還說別人呢!」值班醫生說:「有感而發,有感而發。」
 
     終於,阮少修等人把方圓病房區清理一空。阮少修請示:「校長,東西都拉您家嗎?」方圓苦笑:「你們分一分吧。」阮少修說:「我們分也分不了。」方圓想了一想,給孔雙華打電話:「雙華,今天來看我的同志實在太多,我讓阮校長他們把東西送咱家,你收一下。」孔雙華說:「好。」方圓說:「如果需要,送咱新家也行。」孔雙華說:「知道了。」方圓說:「少修,這件事你看著辦吧。」阮少修說:「好,我和臧主任、小余去,張巧,你留下來照顧方校長。」張巧說:「好。」方圓說:「不用了。嫂子直接回家就可以,我現在吊針也掛完了,再說還有醫生、護士,有事的話我喊他們一嗓子。」阮少修說:「校長,還是讓張巧留下吧。」
 
     方圓這個為難啊!留下張巧,合適嗎?阮少修說:「校長,您身邊總得有個使喚人不是?」方圓點點頭,說:「少修,你們去我家的時候,儘量低調。另外,東西都放在我岳母家吧,不要拿去新房子了。」阮少修說:「知道了。臧主任,小余,我們走吧。」
 
     病房裡只剩下方圓與張巧兩個人。張巧很是賢慧,給方圓削好了水果,續滿了茶水,就遠遠地坐在一邊,不去打擾方圓。方圓招招手:「嫂子,我有話問問你。」張巧走過來,說:「方局長,有什麼吩咐?」方圓說:「今天在春曉公司上班還適應嗎?」張巧說:「我擔心自己做不好。」方圓說:「好好幹,絕對不會虧待嫂子的。我對少修百分之百信任,我相信,丁姐將來也會對你百分之百信任。熟悉一段時間工作,這是需要的。同樣,要積極地承擔工作。你也看到了,丁總快要生產了,在丁總生產之後,你要做好把春曉公司臨時性管起來的重任。」
 
     張巧現在幾乎可以肯定,方圓在春曉公司具有強大的話語權。如果自己能夠成為丁春曉之下的二號人物,收入肯定是現在的很多倍,家庭的生活將與現在相比發生顯著改變,而最大的恩人就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張巧說:「我就怕能力不行。不過,我一定會盡全力。」方圓說:「嫂子,我絕對信任你,從我見你的第一面就有這樣的感覺。」張巧說:「謝謝。」方圓說:「有一個以前的同事要過來看看我,我拒絕了,結果她已經到了醫院。你說,我該見還是不該見?」張巧說:「人家都來了,見一見比較好。」方圓說:「我也是這樣想的,但我跟她確實沒有任何瓜葛,她來了,卻容易引起一些誤會。」張巧說:「方局長,你要我怎麼做?」方圓說:「你去接接她吧。這件事,不要跟其他人講了,我不想有太多的誤會。一會兒她來了,你坐在一邊。我和她之間講什麼,對你公開。」張巧結結巴巴:「別,這樣不合適。我去接接她,這個沒問題。」方圓說:「嫂子一定坐在一邊,我可以肯定絕對不犯錯,但是我沒有信心對方會不會對我怎麼樣。」張巧說:「好吧。」
 
     方圓給蘇睿涵打電話:「小蘇,我讓我的一個嫂子接接你。」蘇睿涵說:「我就在一樓電梯口。」方圓說:「那麼你上樓吧。真是不好意思,讓你等這麼久。」蘇睿涵說:「好事多磨,有曲折的事才會有好的結果。」
 
     果然是聰明的女子。方圓說:「我一直希望你能過得好一些,可惜能力有限,管不了有些人,管不了有些事。」蘇睿涵說:「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大學中文系的底子,果然是非同凡響啊!
 
     張巧見到蘇睿涵,就吃了一驚。因為這個絕色美女剛才已經在保健區徘徊了好久,沒想到,竟然是她要見方局長!護士站那邊,兩個值班護士和一個值班醫生的眼睛也都關注到這裡,沒有辦法不關注,蘇睿涵太漂亮了,雖然當了媽媽,但身體一點也沒有走形,而且更多了幾分成熟的風韻。當蘇睿涵跟著張巧步入方圓的病房時,一個護士酸溜溜地說:「有人眼珠子掉下來了。」值班醫生說:「確實是太美了。」護士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值班醫生說:「我再差,也就是滑溜滑溜眼珠子;人家可是實打實,星期五晚上那一個已經夠漂亮,今天這一個,比星期五晚上那一個還要漂亮!蒼天啊,大地啊,為什麼這樣不公平啊?」護士說:「完了,咱醫院又多了一個憤青!」醫生說:「得,我還老老實實當醫生吧。咱也去拍拍馬掌什麼的,說不定將來也能做個院長什麼的。」護士說:「可惜您是個男的。我去拍拍馬掌還差不多。」醫生用憐憫的目光看看護士,說:「唉,可惜!」護士驚訝:「怎麼啦?」醫生說:「你也就比跑馬路上嚇人稍微好了那麼一點點,沒嚇跑方局長,已經燒了高香。」護士一巴掌拍到醫生的後背:「你去死吧。」醫生笑著回醫生值班室了。
 
     方圓與蘇睿涵見面,還是有些尷尬:「小蘇來了。嫂子,搬把椅子吧。」張巧說:「好。」方圓說:「小蘇請坐。」蘇睿涵坐到了方圓的面前:「方圓,現在好些了嗎?」方圓說:「我感覺是好多了。」蘇睿涵說:「沒什麼,就是來看看你。舅舅來了之後,就給我打了電話,說你病了。」方圓說:「謝謝。我們已經多久沒見面了?」蘇睿涵說:「差不多兩年了吧。」
 
     張巧聽得清清楚楚,坐在一邊不說話。
 
     方圓說:「兩年的時間,物是人非啊!」蘇睿涵說:「經歷過慘痛,才會更加珍惜當初的美好。」方圓說:「有的時候,錯過了,就難以再相逢。」蘇睿涵笑了,笑容依然是嫵媚百生,讓任何一個男人看了都會心動:「今天,不是又相逢了嗎?」
 
     方圓的心像被針捅了一下,有些疼。蘇睿涵說:「往事不堪回首,那就不再回首;過去已經錯過,今天不能再錯過。方圓,你願意一切向前看嗎?」
 
     方圓的心理有障礙的,不僅僅是因為害怕前途命運,擔心抱負不能施展,主要還是一想到嚴松與嚴儼然兩個人同時蹂躪過眼前這個美女,方圓的心裡實在是難以接受。方圓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另一個漂亮美女池麗萍,原來是不知道、不瞭解,當瞭解了她的情況之後,方圓的內心也同樣難以接受。這或許是許多男人共同的心理障礙吧!
 
     方圓說:「人總是要向前看的。過去的,就讓它永遠地過去吧。」方圓的意思就是指池麗萍,或許也包含著邵可卿、董梅、方淑娟等。最近幾天,經歷了太複雜的局面,方圓下定決心,在女人的問題上一定要收斂,一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除了對遠在天邊的汪泉要負責,除了對丁春曉必須負責,方圓決心,自己的身邊只留有孔雙華和宋思思兩個女子,其他女人都當作浮雲而過吧。別的不說,就說生病住院吧,哪個女的都要來,要是多了,可怎麼得了?宋思思、丁春曉的到來已經讓自己提心吊膽了,那個陳秋蘋竟然也要趕過來照顧,這簡直是在開國際玩笑!再也不能這樣過,再也不能這樣活!要成就大的事業,必須具備快刀斬亂麻的決心和勇氣!即便是美麗像蘇睿涵一樣的女人,那也是自己欣賞的風景,而不再是想要擁有的春光。
 
     但蘇睿涵誤解了方圓的意思,說:「謝謝你。只要我們都向前看,一切皆有可能,對不對?」方圓說:「小蘇,事在人為啊!」蘇睿涵說:「我明白。不管有再大的困難,該是我的,我一定不會放棄。」
 
     方圓也誤解了蘇睿涵的意思。方圓以為,蘇睿涵談的是嚴松的財產。
 
     張巧也誤解了蘇睿涵的意思。張巧以為,蘇睿涵要的是跟方圓現在的妻子爭方圓。
 
     方圓說:「做什麼事都要小心,以保護好自己為前提。出師未捷身先死,我相信這不是關心你的人想看到的結果。」方圓指的是蘇睿涵的舅舅曹本松和蘇睿涵的父母。
 
     蘇睿涵誤解了方圓的意思:「放心吧,時機不成熟,我絕對不會去做。我知道做這件事會有許許多多的困難,甚至會有危險,但我必須去做,一定要做,不然我前幾年失去的,我永遠都補償不回來;不然,我未來的人生將會一直生活在他的陰影之下,永遠看不到希望和光明。」
 
     這一回,方圓理解得正確,這個「他」指的是嚴松。但是張巧又理解錯了,認為這個「她」指的是孔雙華。張巧聽得驚心動魄,天氣本來就熱,雖然房間裡有空調,但還是冷汗淋漓。她不認識蘇睿涵,不知道蘇睿涵曾經受到過怎樣的屈辱,現在又是怎樣的處境。但張巧情不自禁地替孔雙華抱打不平,對蘇睿涵沒有多少好印象。因為張巧是正妻,孔雙華也是正妻,張巧對於第三者插足,同樣是有憤恨的心理。眼前的這個漂亮女人,心腸很黑啊!竟然要跟孔雙華搶老公!孔雙華長得不如眼前這個女子漂亮,孔雙華能搶得過她嗎?
 
     張巧替孔雙華擔憂起來。看看方圓,方圓淡然不驚的模樣,讓張巧很是感慨:呵,方局長比阮少修確實是高明了許多。在這麼漂亮的美女面前,竟然淡定自如,根本沒有驚慌失措,完全是寵辱不驚的模樣。
 
     方圓說:「天降大任於斯人者,必先苦其心志,勞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小蘇,要改變自己的命運,一定要精細謀劃。你所面對的,是一個社會經驗極其豐富並且心狠手辣的人,你要充分考慮到其中的艱難,作最壞的打算,向最好處努力。只要我能幫得上忙的,一定會盡力的。」
 
     哦!張巧長長地籲了一口氣:這個人不是孔雙華啊!蘇睿涵要對付的是誰呢?連方局長都有些害怕的人,會是怎樣一個人?
 
     蘇睿涵說:「有你這句話,我就開心了。方圓,現在這個階段,我是不會動的。我要把孩子養好,這是我最重要的事。」
 
     方圓的心裡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蘇睿涵的這個孩子,天哪,唉!方圓悲苦酸楚,心中的滋味沒辦法說。
 
     蘇睿涵說:「我知道你討厭他,但他卻是我的孩子。雖然孩子的父親不是個東西,是一個十足的壞蛋,但我還是忍不住去愛這個孩子,因為他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方圓說:「你的事情你自己去決定。作為你的朋友,我沒有任何意見。」蘇睿涵說:「我不希望因為這個孩子,而影響我們之間的交往。我也不希望,你歧視這個連我舅舅都認為不應該出生的孩子。」方圓說:「放心吧。雖然我對他確實沒有好印象,但是因為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他的一切我都不會關注。」蘇睿涵說:「不,雖然他不是你的孩子,但是他上幼稚園,上學,在你的權力範圍內可以照顧的,我還是想請我多關照。」
 
     張巧越聽越糊塗。似乎這個女子生了個孩子,孩子不是方圓的。方圓似乎是因為這件事跟這個女子產生了矛盾。現在這個女子又要求方圓照顧這個不是方圓孩子的孩子。天,怎麼這麼亂哪!
 
     方圓點點頭:「好吧,這個我答應你。」蘇睿涵說:「方圓,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生下他嗎?」方圓搖頭。蘇睿涵說:「因為這個孩子是我能夠戰勝一切屈辱、消滅那些害我的人最最重要的因素。沒有這個孩子,我將一直生活在地獄裡;沒有這個孩子,我根本不可能得到我想得到的一切!」
 
     方圓忽然感到一陣悲哀:兩年不見,純潔、善良、溫柔、美麗的蘇睿涵不見了。眼前的這個美麗如昔的女子,她的心靈已經扭曲了。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25 19:54
2014誰在修理我
 
 
     又一天開始了。在方圓的保健病房,竟然來了兩名記者,直接找到了方圓本人。進了病房,東看西看,哪裡還像個記者,分明是在找什麼東西的人。阮少修問:「兩位有什麼事?」一名記者說:「沒事,我接到新聞線索,聽說有人受賄收禮,過來看一看。」阮少修內心很怒,想起昨天晚上方圓安排把所有的營養品都運走,果然是先見之明。阮少修說:「對不起,病人需要休息,這個時候不會接受採訪。」
 
     方圓看了看兩個年輕的記者,年紀麼,一位跟自己差不多,一位比自己還小幾歲。方圓說:「少修,請兩位記者過來吧。」越是有人挑釁,越是要沉著冷靜。一味地把兩個記者趕走,或許會有更多的負面消息見諸報端或絡。這幾天,方圓一直提心吊膽,也是害怕有關宋思思、丁春曉、蘇睿涵等人到醫院探望,會引發一些特別的麻煩。現在,記者來了,方圓就感覺到,有人出手了。
 
     方圓說:「歡迎兩位記者朋友。少修,請兩位記者朋友坐下吧。」阮少修給兩位記者搬來椅子,自己站在一邊,很警惕地看著兩個人。方圓指了指插著針管的手,對兩個人說:「不方便握手,不好意思。」年長的記者說:「你就是方局長吧?」方圓說:「是我。兩位記者,是來自哪個報社的?」年長的記者說:「我是《清江商報》駐東州記者站的記者,這一位是我的同事。」方圓說:「歡迎兩位記者,可以看一下你們的記者證嗎?」
 
     兩個人拿出記者證,遞給方圓。方圓看了看,一位叫賈慶森,另一位叫賴昌明。從記者證上看,還真是《清江商報》駐東州記者站的記者。把證件還給兩個人,方圓說:「賈記者,賴記者,兩位今天採訪我什麼主題呢?」
 
     年輕的記者剛要開口,年長的記者攔了一下,說:「方局長,沒什麼,我們接到新聞線索,就是過來瞭解瞭解情況。」方圓說:「我一個病人,還有什麼情況需要兩位記者瞭解?」阮少修說:「剛才,兩位記者說,是要來採訪受賄收禮。」方圓看看賈慶森和賴昌明,微笑著說:「是這樣嗎?」賴昌明說:「不僅僅是受賄收禮一件事,我們還聽說,這幾天有好幾位漂亮女士來探望過方局長。請方局長一定要支持配合我們的工作。」方圓說:「如果我不想回答這些問題呢?」賴昌明說:「那我們會繼續深入調查和瞭解,我們也會把瞭解到的情況,如實地進行報導。」方圓說:「要瞭解我的情況,當然我最清楚。詢問其他任何人,都是道聼塗説,缺乏真實性。沒有真實性的材料,也能叫如實報導?」
 
     年長的記者賈慶森說:「所以,我們親自來向方局長瞭解情況。我相信,方局長一定會支持我們的工作。」
 
     方圓覺得內心的怒火升騰起來。醫生囑咐過不要激動,不要生氣,但現在擺明瞭有人想整我方圓,難道我方圓就束手就擒嗎?這件事確實比較麻煩,如果記者如實寫,只要角度稍微偏一點,自己也算是臭了牌子;如果記者完全憑想像和道聼塗説寫,那自己的名聲臭得更厲害!誰在整我方圓?是翟新文嗎?是藏在教育系統的人嗎?
 
     方圓說:「如果你們是黨報黨刊,我一定支援你們的工作。商報本身是關注商界資訊的報刊,與教育無關,與我這個教育工作者似乎也沒有關係,對不起,我不接受你們的採訪。」
 
     賈慶森說:「方局長,接受我們的採訪呢,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不接受我們的採訪呢,對你只有壞處沒有好處。你剛才說過,道聼塗説,缺乏真實性。我們新聞工作者都是高度重視新聞的真實,這是新聞的生命!但是,如果方局長不支持不配合我們的工作,我們就只能把道聼塗説的內容寫出來,發到《清江商報》上了。」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了。方圓看著賈慶森和賴昌明,說:「如果紀委的同志來詢問我,我一定支持一定配合。兩位記者朋友,我現在在養病,需要休息,就不能接受你們的採訪了。我很抱歉!」
 
     賈慶森說:「方局長,我當記者這七、八年,還沒有人敢拒絕過我的採訪。看起來,方局長果然是牛逼的領導啊!那麼,我們也不打擾方局長的養病了,我們去找醫生、護士,找其他人瞭解情況。方局長不支持不配合我們的工作,我們就只能把這些道聼塗説的事情發到報紙上了。小賴,我們走。」
 
     方圓臉上帶著笑:「少修,送送兩位記者。」阮少修說:「好。」內心卻一百個不情願。什麼玩意兒?還要送他們!阮少修把兩個記者送到門口,就返回了病房,抱怨道:「校長,這兩個記者真不東西呢!」方圓說:「是有人想修理我,他們兩個不過是沖在最前面的卒子罷了。我呀,接受採訪也好,不接受採訪也好,恐怕他們都要登。就是上不了報紙,估計論壇、站恐怕是免不了。對付這樣的人,很簡單;重要的是,我想查出誰是在背後陷害我的人!」
 
     阮少修默然,他是真想幫方圓,卻發現自己遇到這樣的問題,卻是無能為力。
 
     方圓打出去了第一個電話:「竇部長,我是東州5中的小方。」竇勝忠接到方圓的電話,很奇怪:「小方,有什麼事?」方圓說:「竇部長,我現在生病住院,靜心休養,結果今天竟然有兩位記者登門採訪,採訪我受賄收禮之事。竇部長、過去的幾天,確實來了一些領導、同事和朋友,也帶來了一些花籃、營養品、水果。如果這些算是受賄收禮的話,我確實也是收了。但是,我沒有收一分錢,也沒有人給我錢。我拒絕了兩位記者的採訪,兩位記者表示,要準備把道聼塗説的內容明天見報。竇部長,一個新聞記者,竟然要把道聼塗説的內容見報,傷害了我的聲譽事小,違背了記者的職業道德,事大!」
 
     竇勝忠勃然大怒:「是哪家報社?記者叫什麼名字?」方圓說:「是《清江商報》駐東州記者站,一位記者叫賈慶森,另一位記者叫賴昌明。」竇勝忠說:「這是註冊在杭江市的一份小報,在東州市委宣傳部印象裡,整天就喜歡個花邊新聞什麼的,真正有見解的商界、企業界的有影響力的大稿子基本沒有。雖然東州市委宣傳部沒有直接管理《清江商報》的權力,但對《清江商報》駐東州記者站具有監督權,對駐東州記者站的記者具有審核權和管理權。這件事,我要親自調查,不能讓不負責任的消息滿天飛。」方圓說:「謝謝竇部長。部長,我住院很低調,沒有跟任何一家報社記者有過聯繫。生病的事,沒有人願意讓記者採訪。我懷疑,東州市的各大報社、電視臺恐怕即便是接到了我生病住院的消息,也不會來醫院採訪,我懷疑,是有人故意給《清江商報》的記者透露消息,也有可能許了怎樣的好處,故意來敗壞我的名聲。」竇勝忠說:「基本可以這麼斷定了。宣傳部先瞭解一下,我相信,賈慶森和賴昌明一定會說出誰讓他們來採訪你的。這件事,我會為你主持公道。」方圓說:「謝謝竇部長。」竇勝忠說:「我先處理兩個記者的事情。等處理完,我去醫院看你。你住哪個醫院?」方圓說:「不勞煩竇部長了。」竇勝忠說:「你要是不讓我來,那記者這件事我就當不知道了。」
 
     得,這個玩笑大發了。方圓說:「那我熱烈歡迎竇部長前來關懷您的小兵。」竇勝忠哈哈大笑。
 
     阮少修在旁邊已經聽明白了,方圓這是跟市委常委、宣傳部長竇勝忠通的電話。校長手眼通天啊!在自己看來,這兩個記者的威脅,自己真是束手無策;但在校長那裡,竟然直接請了宣傳部長出面解決問題。阮少修正感歎著方圓的能力時,方圓的第二個電話打了出去:「王大哥,我今天被兩個記者給威脅了。」
 
     王楚尹說:「怎麼個情況?」方圓把前前後後的事情向王楚尹說了說,王楚尹說:「我看這兩個記者是在找死!行了,這件事交給大哥來辦。誰敢傷害我兄弟,那我絕對會讓他們哭都找不到調門!」方圓說:「大哥,這件事我剛剛向竇部長作了彙報,宣傳部那邊也會查。我主要是想查一查,到底是誰在背後指使兩個記者來找我麻煩。」王楚尹說:「宣傳部查宣傳部的,我查我的。要相信大哥,大哥能把握這個分寸。先讓宣傳部那邊瞭解,等那邊出了結果和意見,我再收拾這兩個小兔崽子!背後是誰搗亂,很容易就能讓兩個兔崽子吐出來!我覺得,安排兩個記者的,至少也是個處級幹部,到時候我把名字告訴你,怎麼處理,我這個公安局常務副局長就不好插手了。」方圓說:「先謝謝大哥了。」
 
     打完這兩個電話,方圓出奇地平靜。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方圓的心開始堅硬如鋼;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方圓已經在無聲無息地調動和使用著身邊的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方圓相信,這兩個記者的結局不會太好;方圓也相信,背後的那個人,很快也會水落石出。
 
     像是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一樣,方圓支起了筆記型電腦,繼續看材料、寫材料。材料當然是與甌江區、瑞清市、延平縣有關係,方圓在與甌江區區委書記梁兆朋見面之後,深刻地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距離真正懂經濟懂全面管理,還有相當大的差距。不懂就多學唄,方圓找到了一個竅門,那就是反復地研究《政府工作報告》,從報告裡找到自己想要的很多資訊,梳理出很多的思路與設想。
 
     孔雙華來了,帶著孔方睿。讓睿睿與爸爸方圓多親近親近,是孔雙華在感受到危機之後,想出的一個很重要的策略。果然,方圓與已經會爬會咿咿呀呀偶爾會喊一聲「爸爸」的睿睿,有無限的愛。平常都忙於工作和應酬,沒時間親近兒子,這一次生病,竟然是方圓與睿睿有更多時間在一起的難得機會。
 
     快到中午的時候,又來了一批熟悉的陌生人,不多不少,一共9位。當他們前前後後一起進入方圓病房的時候,方圓忽然意識到:自己看起來是有必要且很必要出席教育局的黨委會了。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25 22:15
2015誰能分得清真真假假
 
 
     熟悉的陌生人,確實很熟悉,也確實很陌生。
 
     對於這9個人結伴而來,方圓有些驚詫,也感到了別樣的情意。在古代,同一科考中的進士或舉人,都稱為同年,在仕途發展的進程中,許多人都互相幫助,互相提攜,實現了共同發展。其實這樣的事情即便是到了近代、現代,也是如此。當年的黃埔系、保定系,分得相當清楚;即便是黃埔系,一期、二期、三期到後面的各期,雖然總體互相提攜,但因為不是同年,或多或少也有些隔閡。
 
     今天來的9位不是別人,正是在2006年夏天與方圓一起提拔為校長助理的9位。只是2006年12月,方圓率先提拔為副校長,而這9位都是在2007年的暑假轉正為副校長。而現在,他們依舊是副校長,而方圓已經先後成為正校、副局了。
 
     林于庭、李宗凡、陳乃青、宋健銘、胡孟倫、鄭志峰、吳鈺婷、李翠雅、陳玉鳳,站在方圓的面前,七嘴八舌問候「方局長好」。方圓站了起來,與幾位一一握手,並說出了每一個人的名字。只是方圓已經基本忘記了他們在哪一所學校,或者說分不清是在哪一所學校,但方圓知道,這9位算是「同年」,目前全部都是副校長,畢竟只有一年副校長的經歷,目前還沒有一個人破格提拔為校長。
 
     李宗凡竟然與阮少修也熟悉,跟阮少修握了手:「阮校長,你好。」阮少修說:「李校長,你好。」方圓介紹了自己的妻子孔雙華,也點了點保姆小清。方圓說:「大家都坐吧,自己搬椅子。」宋健銘說:「在局長面前,我們站著就行。方局長您上床躺著休息休息吧。」
 
     方圓坐到了床邊,說:「大家都坐吧。」既親切隨和又顯示了上位者的風度。九位曾經的「同年」這才各搬椅子,圍坐在病床的周圍。鄭志峰說:「方局長,其實我們幾個人很早就想來拜會方局長,但又怕影響您的工作。這一次聽到您生病的消息,大家都很焦急,就鼓足勇氣過來了。」
 
     焦急是有的,但恐怕是不是牽掛病情,這個就兩說了。在方圓看來,即將召開的教育局黨委會涉及到人事調整,這恐怕才是許多人焦急的問題。雖然他們的資歷按說也不夠提拔校長資格,但有了自己這個先例,恐怕一些人也會動心,也會產生希望。
 
     方圓說:「我們一起提拔為校長助理,真應該多交往的。」李宗凡說:「是啊!方局長是我們學習的榜樣。」方圓說:「機遇和巧合而已。」吳鈺婷說:「機遇總是屬於有準備的人。方局長近幾年在工作上取得的成績,是我們幾個人望塵莫及的。方局長,我們幾個人有共識,以後就跟著您幹!」幾個人又七嘴八舌,說了相似的意思。
 
     方圓並不認為這9位真地會跟自己一條心,更談不上像阮少修這樣忠誠,因為兩年了,基本上沒有什麼聯繫,就足以說明一切。但未來在東州教育要想擁有話語權,必須要培養一批想幹事、能幹事、能幹成事的幹部梯隊,而且還有非常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堅決貫徹自己的意圖和施政理念,堅決支持自己的工作。面對眼前的這9個人,方圓很清楚,當初這10人,不是翟新文的人就是韓素貞的人,反正是沒我方圓的人。方圓掃視過每一個人的面龐,心中思忖:能在這9人中找到5個好用的,就算是極大的收穫了。今天他們來了,這是一個良好的開始,但未來要考驗的地方很多!在東州5中,像楊英賢這樣,就是沒有通過最終的考驗,而成為棄子;而像阮少修這樣,已經通過了考驗,所以就全方位的信任,全方位地創造機會。方圓有這樣的打算,準備讓阮少修一直跟著自己。至於給張巧安排工作,有一點巧合,當然也是綜合考慮的結果。如果未來東州教育系統,眼前的9個「同年」也都能成為自己工作的堅定支持者,那麼自己的話語權也將走出68中和5中,拓展到更寬更廣的範圍了。
 
     方圓笑著說:「不是跟著誰幹,而是怎樣把東州教育辦好。只要有利於東州教育發展的事,我相信我們在座每一個人的覺悟,都是想努力幹好的。」李宗凡說:「是的,方局長。其實我的心裡就有著想把東州教育發展好的強烈願望,這必須有一位有能力、有水準、有強力手段的領導,領著我們這些人幹。內鬥,只會影響東州教育的發展。」
 
     所有人都在看李宗凡。這話說得太刺激人了,很容易撥動一些人敏感的神經。更何況,這「同年」並不同心。「內鬥」的話題,在東州教育,更是異常敏感,誰都知道,翟新文與韓素貞不和,翟新文與郝丁一不同心,這只是表面上大家看到的,不是教育局黨委成員,就難以瞭解這內部其實還有更細緻、更複雜的矛盾,只不過沒有暴露在表面,並不被基層的同志所瞭解而已。就像耿清,與翟新文之間難道沒有矛盾?在郝丁一確定要調走的時候,幾個有希望從副局晉升為正局的,難道彼此之間就沒有競爭關係?就說方圓吧,似乎與鄒志剛一直不對付,這也是很尖銳的矛盾呢!而分管副市長畢全力與翟新文之間,矛盾更是尖銳而激烈,已經到了幾乎水火不容的程度了,郝丁一也好,陳奇志也好,不過都是畢全力安排在教育系統衝鋒陷陣的卒子。
 
     方圓不說話。本來和諧的氣氛,現在被李宗凡給攪亂了。應該說,李宗凡的話太敏感,說得很不合時宜。方圓聽得懂李宗凡話語裡包含的意思,但這個意思不能點破,點破了就撕破臉皮了。現在,方圓沒有那個想法。與梁兆朋交流過一次,方圓知道自己距離一個合格的一把手,還有很遠的距離。
 
     吳鈺婷說:「方局長,您今年創造了東州教育的歷史,帶領著教研室,讓清江省優質課比賽變成了東州市自己家的比賽;帶著東州5中,創造了清江省高考的新紀錄。」話題好像是引開了一點,但聽起來卻像是對李宗凡話語的補充。
 
     方圓並不隨他們的意願而動:「各位,東州教育的歷史是集體智慧的結晶,一個人沒有能力改變歷史。剛才李校長提到領導問題,我一直認為,教育系統一直有領導,那就是書記和局長,我只是剛剛成為副局長的副手。做好分管工作,做好份內工作,才是我的本分。當然,這並不影響我和各位進一步密切交往,畢竟我們都是在2006年的暑假被提拔為校長助理的。這跟古時候同一年考取進士或多或少有點相似呢!」
 
     林於庭說:「是的,方局長。不過兩年的時間,方局長是突飛猛進,我們是原地踏步呢!」胡孟倫說:「老林,我們怎麼能跟方局長比?你拿回過省優質課一等獎嗎?你帶領過教研室像扛白菜一樣扛回十幾個一等獎嗎?那麼多任校長都沒能讓東州5中走出東州,方局長來5年一年,就讓東州5中的高考成績與甯海中學、省實驗中學相提並論。方局長是有能力,有水準,是眾望所歸,大家也心服口服。」
 
     李翠雅說:「是啊,基層學校的同志們談到方局長,都是非常敬佩的,說方局長絕對是教育界的天才!」陳玉鳳說:「如果未來東州教育由方局長來領導,我相信,東州教育一定會更好。」陳乃青說:「一個東州5中,就是東州教育的縮影。」
 
     孔雙華默默地看著來的幾位像眾星捧月一般地圍著方圓,內心也是感慨萬千:兩年前方圓還是一個一線教師,轉眼間,成了眾人的中心,成了眾人追捧的領導,就說昨天晚上吧,當阮少修、臧文悅、餘聿幾個人把那些東西搬進樓,一個130多平米的大房子竟然給塞得沒有多餘的地方放東西。雖然送的東西都不算是什麼值錢的,也就是價值幾百元的水果籃、營養品等,但如果方圓是一個普通教師,誰會來看他?誰會來送給他這些價值不算高的營養品?當然,也不是沒有價值高的營養品,海參禮盒,是不是價值過千吧?深海鱈魚膠原蛋白,那也得好幾千吧?靈芝孢子油膠囊,不用想也知道價值不菲;還有一盒特級冬蟲夏草,雖然只有10克,但估計價值低不了。透過表像看本質,這是權力的光環在無形之中所產生的影響力。關鍵是方圓只有28歲,未來的前景一片光明,等方圓到了爸爸的年紀,恐怕會比爸爸更高更遠。方圓越成功,官做得越大,恐怕周圍的女人主動上前貼的更多,江蘇省建設廳的前廳長146個情婦,難道個個都是愛這位前廳長的嗎?不,她們愛的是錢,她們愛的是權,她們愛的是這位前鹽城市委書記、前建設廳長能給她們鋪平當官或經商的路!自己作為方圓的妻子,該怎樣進行愛情保衛戰?是像媽媽那樣,搞得現在婚姻名存實亡嗎?不!自己比媽媽更有智慧,也更適應新的時代;是跟方圓直接鬧掰,徹底一刀兩斷,各走各路?不,那太便宜那些想取悅方圓的臭女人了!兩根長髮,在孔雙華的心裡,那是揮之不去的陰影,但還能怎樣呢?離開了方圓,自己似乎看不到光明的前景,等父親在大學退休後,自己將來研究生畢業,能不能留在大學裡任教,這都兩說呢!如果有了方圓,肯定可以留校,肯定可以在晉升職稱、睿睿就學等各個方面都會受到明裡或暗裡的許多優待,愛情帳要算,物質帳也要算,在物質決定愛情的時代,物質帳更要排在愛情帳的前面!昨天跟方圓說的話,雖然幾經猶豫,但是確實是目前為止唯一能夠化解婚姻危機的手段。別的高官老婆對高官在外面五花六花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極少有提離婚的高官妻子,自己是未來高官的正牌妻子,難道只有自己去當傻瓜?不!絕不!
 
     聽著這些馬屁與討好連篇的話,方圓已經有些麻木。自己好與不好,自己心中有數。當然,稱讚的話語,聽起來也確實比較舒坦,至少比批評聽起來更舒服。但是說自己好話的,不一定是真正擁護;批評自己的,不一定不是為了自己好。如何能夠辯證地分析出誰好誰壞,誰忠誰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真正可以識別對方的忠奸,更需要聽其言,觀其行,才能明其心。所謂的可以識別官氣,可以看透內心,可以揣知對方在想什麼,那只能是意淫,只能在穿越和准神話小說裡才可以看到。方圓現在只知道,真正鐵心的部下就是阮少修,但將來要想做成大事,僅有一個阮少修是不夠的,哪怕是為了共同的利益而聯結在一起,也需要許許多多的支持者和擁護者。眼前這9位同年,無疑是很好的聯盟物件。
 
     方圓說:「各位,我雖然知道大家的名字,但過去的聯繫不是很多,所以對大家的工作情況不是很瞭解。如果各位願意,今天就把各自的工作情況跟我說一說,每人5分鐘,怎麼樣?」方圓相信,這是今天前來的9位「同年」最想實現的第一個目的吧。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25 22:22
2016局面越來越複雜
 
 
     林於庭等9人真沒有想到「敬愛」的方局長竟然是這樣的「善解人意」。本來大家還忸忸怩怩,不好意思提出這樣的問題,畢竟今天打的旗號是來看病的。但是能夠向市局黨委委員、副局長介紹一下各自的工作情況,這對於很多副校長來說,也是非常難得的機會。如果說學校書記、校長見局長、副局長還相對容易些的話,那麼副校長見局長、副局長的機會就少了許多,畢竟,學校的大事小情如果需要向上級領導彙報,自然是由書記、校長出面,論資排輩也排不到副校長頭上,而教學副校長最多是跟市教研室的主任、副主任和教研員們相對熟悉一些,德育副校長往往與教育科、體衛藝科的科長、工作人員熟悉一些。尤其是像這9位副校長,資歷淺,年紀小,說起來雖然翟新文比較重視那一屆校長助理,但一年也見不到一回兩回,畢竟翟新文是管全市的教育,需要翟新文管的事情太多,需要翟新文見的人很多,確實排不到9位年輕的副校長。所以兩年下來,9位年輕的副校長,雖然認清了市教育局的書記、局長、副書記、副局長,但人家基本都不太認識這9位元。
 
     見方圓直言不諱,讓9位副校長介紹一下工作情況,9個人都很重視,每個人都不想第一個說,而想給自己準備的時間更充分一點,好好考慮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怎麼樣能夠把自己最光彩的一面呈現給方副局長,怎麼樣能夠給方副局長留下最深刻的印象。
 
     病房裡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方圓說:「雙華,你先回去吧。」孔雙華說:「好。」工作上的事情,確實不宜太多讓孔雙華瞭解。方圓說:「阮校長,麻煩你到報攤上買幾份報紙。」阮少修也知道是什麼意思,說:「好。」
 
     病房裡只剩下林于庭、李宗凡、陳乃青、宋健銘、胡孟倫、鄭志峰、吳鈺婷、李翠雅、陳玉鳳等人。方圓很有耐心,這9位不說話,方圓也不多問,安靜地看著大家。有的時候,耐心不足,顯得領導的涵養不足,水準不夠。果然,李宗凡第一個開口:「方局長,我向您彙報一下過去2年的工作情況。」
 
     方圓坐在病床上,安靜地聽9位「同年」一一介紹了自己的工作。通過聽取這樣特殊的彙報,方圓這這9個人也有了初步的瞭解,誰最沉不住氣,誰最喜歡表現自己,誰最老成持重,誰最心機深重。當然,這只是初步的瞭解。方圓沒有評判這9位「同年」,聽李翠雅最後一個介紹完工作,方圓說:「好,聽了各位的介紹,我對你們過去2年的工作有了初步的瞭解。按照有關的規定,如果不能破格提拔,各位還需要明年才有晉升正校的機會。當然,破格提拔除外。」李宗凡說:「方局長,確實提拔正校不太夠格,但是調換一所學校總該可以吧?我實在是呆夠了,在現在的學校根本施展不開。我只想換一所學校當副校長,這個不算是破格吧?」方圓說:「李校長是想去哪所學校呢?」李宗凡說:「調到方局長的5中怎麼樣?」
 
     方圓笑了。像這樣沒有沉穩勁的同志,似乎並不是自己需要的幹部啊!方圓說:「我個人是熱烈歡迎,只可惜教育局黨委不是我家開的。」
 
     眾人都笑了。
 
     方圓說:「還有哪幾位想調動一下工作?」宋健銘說:「我也想換換。」吳鈺婷說:「我也想換學校。」陳玉鳳說:「還有我。」方圓說:「好,大家的要求我瞭解了。要求調動的理由,如果不方便在這裡講,可以再給我打電話。今天上午,很高興各位能夠來醫院看看我。我希望,今後,我們能夠經常交流交流。」李宗凡說:「早就等著方局長這句話了。」方圓說:「我看可以定期搞個聚會,aa制怎麼樣?」幾個人都表達了贊同之意。方圓說:「那就這麼說好了,等我病好了,出院後,在秋季新學期開學前,搞一次,好不好?」
 
     鄭志峰說:「方局長,那我們就不打擾您休養了。」方圓說:「好,我也不留大家。」
 
     阮少修一直等在門外,見這9人離開了,第一時間進了病房。把幾份當天的報紙遞給方圓,又開始給方圓削水果皮、續茶水。方圓忽然開口問道:「少修,新學期你有什麼打算?」阮少修望著方圓,說:「校長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方圓說:「少修提拔副校長半年了,資歷是淺了點。少修,如果我因為工作需要離開教育,你有什麼打算?」阮少修愣了一下,說:「我跟著校長幹。」方圓點點頭,不再說話。有好幾件事需要梳理呢,方圓閉上眼睛,把教育上一些緊迫的事情在頭腦裡想想。黨委會自己或許不能參加,但自己的意圖一定要實現,這個就有難度。怎麼辦呢?
 
     方圓給孫紅軍打電話:「孫書記,有事情想跟你商量。」孫紅軍說:「好,正好我也有事跟你商量。」方圓說:「孫書記先講。」孫紅軍說:「關於5中的幹部調整,你有什麼打算?」方圓說:「在孫書記面前,我就實話實說。」孫紅軍說:「這是一定的。」方圓說:「東州5中調走了邱正軒,提拔了張嶽羽到68中任副校長,我還想調走那紅。這樣,空出兩個副校長的崗位。」孫紅軍說:「方局長,最近幾天,教育局的博弈達到了很深的程度,雖然大家都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動5中的人事,但也有這樣的聲音傳出來:一是5中最近兩年提拔的副校以上幹部太多,其他學校有意見,教育局黨委不能光提拔5中的幹部,也要照顧其他學校廣大副校和中層的意見。二是也有多名同志有意願,調到東州5中。申請已經報到了郝書記、翟局長和我這裡。想調過來的人,有想當書記的,有想當副校長的,有想當副書記的,當然,沒有人表示要當5中校長,沒人跟你爭。」
 
     5中最近一年提拔的幹部確實不少,全是本地提拔,沒有異校調入,而且還向68中和其他中學先後輸送了趙梓棟、曹冠庭、楊英賢、邱正軒、張嶽羽等副校以上幹部。從數量看,別的學校四、五年提拔的總數量也比不了過去一年5中提拔的幹部數量。
 
     方圓說:「孫書記,初中部教學副校長,我還是想提拔本校的馮傑宇。至於那紅調走後空出的副校長,我也接受從外校調入。」孫紅軍說:「方局長,從目前的情況看,局面比你想像得要複雜。那紅不想調走,她似乎知道你想調走她,讓老書記到教育局找了翟局長、郝書記,也找到了我。而想來東州5中任職的,人很多,背景也很強,能力也不弱,我這邊壓力很大,好像郝書記、翟局長那邊壓力也很大,據說好多從市里打來的電話讓郝書記、翟局長很吃不消。」
 
     有這麼複雜嗎?方圓說:「孫書記,為什麼搞得這麼複雜?」孫紅軍說:「當勝利果實遙遙在望的時候,就會有人想來摘桃子;當閉著眼也能拿到勝利果實的時候,會有多少人想不勞而獲呢!」方圓的心咯噔一下,孫紅軍的這兩句話,直接抓住了要害:原來是過來搶桃子的啊!孫紅軍說:「最近風聲很多,方局長一直在黨校,現在又住院,可能不太瞭解吧?」方圓說:「我確實太閉塞,不知道。」孫紅軍說:「有一個說法是,方局長很快就會離開5中,到教育局任常務副局長;還有一個說法是,方局長會離開教育,到下面的區縣,任常委副區縣長;還有一個說法是,」孫紅軍頓了一頓,繼續說:「方局長會被提拔為教育局黨委書記。」
 
     越是到了人事調整的時候,謠言就會滿天飛。這不是擺明瞭要離間自己和孫紅軍的關係嗎?方圓說:「我支持孫書記任黨委書記的決心不變。如果有必要,我直接求助於王書記、盛部長。」孫紅軍心裡的那塊石頭悄然落地。孫紅軍很清楚,跟耿清等人競爭,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雖然耿清的資歷很老。但沒辦法跟方圓競爭,方圓的背景實在太強大了。
 
     孫紅軍說:「從目前情況看,由於要提拔陳秋蘋到其他學校任副校長,所以馮傑宇提拔的可能性降低;由於那紅請動了老書記,這面子還是賣幾分;空出的一個副校長崗位,從外校調入的可能性很大;另外,也有人提出,將戴良花、黃嘉偉、阮少修等調出5中,為想調入的同志騰位置。」
 
     方圓覺得心中的怒火升騰起來:「都調走了,5中還會是團結和諧的5中嗎?」阮少修在旁邊聽方圓說話,也是聽得提心吊膽。
 
     孫紅軍說:「摘桃子只是一個方面,其實呢,5中因為發展得太好,也不排除有人想往裡摻沙子的可能性!」方圓說:「操他媽!」方圓連粗話都蹦出來,要真是這樣的局面,不用想都知道,一手摘桃子,一手摻沙子,那5中的工作還怎麼幹?
 
     方圓說:「我堅決不同意把現有的幹部調走。」孫紅軍說:「如果你來參加黨委會,或許能實現;如果你不參加黨委會,我壓力很大。能留下一個,這個從保持幹部隊伍的穩定方面入手,倒可以實現;能留下2個,那就算幸運;要想3個現有的副校都留下,難於上青天!你最好排排順序!」方圓痛苦無比,想了一想,說:「阮少修堅決不放,黃嘉偉堅決不放。戴良花,原則不放,但如果環境確實逼人,我也沒有辦法。但是如果調走戴良花,那麼那紅必須走!我不管什麼老書記說情,關鍵是學校要留下能幹活的、能出成績的同志!」孫紅軍說:「如果你能來參加黨委會,情況會大不一樣,和局長肯定支持你,翟局長、郝書記也得考慮你的想法,幾個平常不太有明確立場的,像宋萍、汪興邦,只要你有了明確立場,他們也會掂量掂量。你要是不來,宋萍、汪興邦肯定支持翟局長。」
 
     看起來,自己想不參加黨委會,都難了。這簡直就是在逼自己參加黨委會嘛!官不差病人,現在連病人都要差!
 
     方圓說:「陳秋蘋有本校提拔的可能嗎?」孫紅軍說:「方局長,在這件事上,你千萬不要猶豫啊!」方圓歎了一口氣,說:「好吧。」孫紅軍說:「陳秋蘋的提拔也是很有難度的,關鍵是她沒有什麼突出的成績。如果一定要提拔,恐怕也會有不好的緋聞傳出來,畢竟她有一段不太光彩的過去。這件事啊,我寧可放棄提拔幾個自己的同志,也要推薦提拔陳秋蘋,讓她遠離5中,遠離方局長。」方圓說:「謝謝。」孫紅軍說:「這個人的提拔,就由我直接提出,你提出是很不方便的。」方圓說:「好吧。」孫紅軍說:「那紅離開,我不能提出。」方圓說:「那就由我來當這個壞人吧!」孫紅軍說:「你提出,通過的可能性很大。馬順田書記那邊,你要做好解釋的思想準備。」方圓說:「好。」
 
     孫紅軍又說:「恐怕這兩天,郝書記或翟局長會給你打電話,談話的內容估計很多,但有一條你心裡要有思想準備。」方圓的心又咯噔一下,說:「什麼事?」孫紅軍說:「你是副局長,教育局的工作量很大,在東州5中,兼任學校的黨總支書記,恐怕受到的非議越來越多。所以,戴良花被調走的可能性有80%,局黨委很有可能任命一個新的學校黨總支書記並直接明確為常務副校長。你不在學校的時候,誰主持學校工作,一目了然。」
 
     這不是在摻沙子,而是直接給安排了一個可以掣肘、可以制衡、可以扯後腿的人物啊!當然,如果自己調走,那麼人家轉正的可能性很大,直接就把桃子摘走了。方圓有些不甘心:「這個人選我可以發表意見嗎?」孫紅軍說:「恐怕很難。」方圓說:「為什麼?」孫紅軍說:「因為這是宋雲生市長直接打電話給翟局長安排的人選。」
 
     方圓真切地感受到:恐怕新學期東州5中的工作,不是一般地難開展。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25 22:29
2017重話驚心
 
 
     孫紅軍估計得一點沒錯。下午,教育局黨委書記郝丁一親自來到了醫院,第二次探望方圓。這一次探望,絕對不是看病那麼簡單,方圓自然是心中有數。至少,方圓知道郝丁一是來尋求共識來了,或者叫利益分配。他來爭取方圓支持他的人,不,更準確地講,是支持畢全力的人;而郝丁一也會支持方圓的一些人選,換取方圓對他的支持。
 
     郝丁一說:「方局長現在身體恢復得怎麼樣了?」方圓說:「還好,兩天沒暈了。」郝丁一說:「本來週三要開局黨委會,如果方局長能參加的話,咱還可以推遲到本週五,最遲推遲到下週一。」方圓說:「如果可能,就推到下週一吧。我要參加黨委會。」郝丁一說:「那實在是太好了。」
 
     真好,假好,這個真難說。關鍵是在:有方圓參加的黨委會,翟新文的優勢將不復存在,方圓或許並不能決定什麼,但至少可以攪局,可以避免郝丁一在黨委會上的弱勢。雖然知道自己要離開教育系統了,但是畢全力在教育系統佈局的任務還很艱巨,還必須要站好最後一班崗。郝丁一說:「不知道方局長對人事調整有什麼想法或要求?」
 
     方圓也不避諱:「郝書記,東州5中的人事,我不希望外人插手。東州5中形成當面齊心協力幹事的氛圍不容易,如果幹部調整得比較大,不利於新一學期繼續保持穩定發展的局面。其他的事情,都好商量。」
 
     方圓的要求合情合理,因為方圓還兼著5中的校長。郝丁一苦笑:「有些事情,不是我能作主的。5中的人事恐怕要調一調。」方圓說:「那我就提我的條件:阮少修不能動,黃嘉偉不能動,戴良花不能動;那紅調走;初中部副校長,我們自己提拔;可以從外面調入一名副校長,但要求必須是能幹事、真幹事的,我不要那些光憑關係沒本事、光耍嘴皮不幹事、享受在前吃苦在後的人!」郝丁一說:「關鍵是宋市長打電話過來,要安排一名學校的黨總支書記兼常務副校長,這個我們是沒有辦法的。」
 
     「戴良花是一個好同志,能幹事,很穩健的。」方圓給戴良花以正面的評價。
 
     郝丁一說:「我有這樣的打算,準備安排戴良花同志到其他學校任黨支部書記,副科變正科。」方圓問:「為什麼不是校長?」郝丁一說:「戴良花同志一直從事工會工作、黨務工作,教育教學管理工作較少。咱局黨委安排工作,也要人盡其長,不能揚短避長,對不對?」
 
     方圓說:「不知道宋市長要求調入的人是哪一位?」郝丁一說:「方局長不知道?」方圓說:「我不知道。」郝丁一說:「是東州1中黨總支書記王詩揚。」方圓對王詩揚有點印象,但不是很熟。方圓說:「郝書記能介紹介紹這個人的情況嗎?」郝丁一說:「王詩揚今年46歲,湖南師範大學畢業,擔任東州1中黨總支書記3年多了,是目前局直屬高中中比較有能力幹部,之前曾擔任東州1中教導主任、副校長。」
 
     嘿,比自己大18歲啊!從簡要的介紹情況看,還是一個懂教學、有能力的同志。但是王詩揚的到來,必須影響到自己的工作佈局,黃嘉偉接任校長的可能性大為降低,或者說基本喪失可能性。
 
     「我確實不熟悉王詩揚。郝書記您也知道,一個團隊能不能出成績,一是能力,二是團結,三是人品,三者都很重要。」郝丁一說:「能力,這個肯定是沒問題;團結,方局長你是副局長,就算是王詩揚當了書記,也是你的下屬,他想不團結,也得有這個能力;人品,從政工科到學校摸底的情況看,王詩揚在教師隊伍中、在1中的幹部隊伍中,還是有一定的威望,群眾的威信比較高,認為他做事公道正派。」
 
     這樣的人還真是難對付的。當然,如果合作得好,倒也能成為得力的助手,只是想到摘桃子,方圓的心裡就不太舒服。或許每一個人遇到這樣的情況,心裡都不太舒服吧。最關鍵的是,方圓隱約有一種感覺,自己確實是快要離開教育了,或許黨校培訓結束,或許今年年底,或明年年初,最晚也就是明年的高考結束。以前沒想著在教育系統進行佈局,現在卻感覺到,自己的佈局是那麼的緊迫而倉促。
 
     「我歡迎公道正派有能力的同志到5中任職,不過,如果我真地不同意,那我就是不同意。」方圓顯現霸氣,他從抽屜裡找出張巧給整理好的名單,裡面還真有王詩揚的名字。呵,當時來的基層學校校長比較多,方圓對王詩揚印象不是特別深。
 
     方圓收好張巧的東西,淡然地看著郝丁一。郝丁一說:「我相信,王詩揚知道該怎麼做。」方圓說:「戴良花是一個好同志,郝書記給安排一個好的學校吧。」郝丁一說:「這個沒問題。除了5中之外的其他學校,她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我這裡都一路綠燈,但翟局長能不能同意,我就不能打包票了。」
 
     方圓說:「郝書記同意,這個就好。那紅,我是一定要調走。」郝丁一說:「馬順田書記日前來局,分別找了我、翟局長和紅軍書記,都談過這個問題。馬書記跟我說,那紅不想離開5中。」
 
     方圓明白了,原來現在那紅也知道自己是很不喜歡她了。方圓說:「東州5中不需要遇到榮譽就上,遇到獎金就搶,遇到麻煩就躲,遇到工作就推的人。」
 
     方圓的話很生硬,雖然沒點名,但也知道說的是誰,也有高度的概括性。郝丁一苦笑:「方局長,你的意思我明白,關鍵是別的學校也不想要啊!」見方圓不說話,郝丁一說:「馬順田是退下來的老書記,這個時候都厚著臉皮來找局黨委,這分明也是被逼得沒有辦法。本來有些關係都是暗的,現在都明著了。放眼全域,除了方局長,哪個學校的校長敢管馬書記的女人哪!」
 
     事情的本質竟然在這裡!原來那紅成了賣不出去的豬脖子肉了,大量的淋巴結,肉囊囊的,切切不動,剁剁不下,標準的滾刀肉,只能放到攪肉機裡攪成肉糜,賣給那些街頭的小包子鋪、餃子鋪,正規管道都出不去了。方圓說:「其實,那紅去教研室最合適,最能發揮她的藝術特長。」郝丁一說:「謝秉國堅決不同意,劉運堂也反對。」方圓問:「李國強是什麼態度?」郝丁一說:「他說服從局黨委的安排。」方圓知道,李叔這是在替自己解決困難呢。
 
     方圓說:「既然那紅安排不出去,留在5中也不是不可以考慮。可是那紅留下了,那麼許多人都急著進5中,也沒有空崗位啊!」郝丁一說:「說起來還有兩個,戴良花副書記兼工會主席的位置,邱正軒副校長的位置。」方圓說:「安排了正書記,還要再安排一個副書記嗎?」郝丁一說:「大家都嚮往去5中嘛!」方圓說:「5中也不是雜貨鋪。從外面調人可以,但阮少修、黃嘉偉堅決不能調走。初中部副校長,原則上我想本校提拔,也有了人選。」郝丁一說:「是馮傑宇吧?這個馮傑宇,可以異校提拔,但確實不能在5中。不過,過去的一年,東州5中從教導主任提拔起來的副校太多了,其他學校意見不小呢!」方圓說:「那麼局黨委現在對這兩個人選有初步意見了嗎?」郝丁一說:「我這裡有兩個人選,方局長你看成不成?」
 
     方圓立刻意識到,這兩個人選,恐怕沒有與翟新文達成共識。郝丁一說:「副書記可以不設立,工會主席的崗位,我想從6中提拔任命其原來的團委書記兼德育主任陶端華。」方圓笑了:「郝書記選的人,一定是德才兼備的。」沒想到,在最最基層,這團系的領導提拔團系的下級,也是如此積極。郝丁一說:「畢市長見過陶端華,很滿意。」
 
     話點到為止,郝丁一說得明白,方圓聽得明白。方圓說:「那麼副校長人選呢?」郝丁一說:「東州42中副校長李宗凡怎麼樣?」
 
     李宗凡?9位同年裡,方圓對李宗凡的印象不可謂不深。應該說,方圓對李宗凡的印象不好,覺得有些不穩重,有些膚淺。不過現在回想起來,方圓知道李宗凡為什麼會說想到5中工作的話來,原來是埋下了伏筆,讓自己提前有個心理準備。看來,他已經走到了郝丁一、畢全力這條線上。
 
     方圓說:「李宗凡是怎麼個情況?」郝丁一說:「李宗凡是2006年夏天提拔的首批也是到目前為止唯一一批校長助理,非常年輕。他擔任過物理教師、團委書記、教導副主任,並在2006年激烈的競爭中脫穎而出,成為破格提拔的副校幹部。從能力上看,是非常優秀的。」
 
     方圓說:「郝書記說得對。那一批10個人,都算是青年教師中有相當成績的同志。」郝丁一說:「是啊,方局長也是那一批的。說起來,你們算是同年,將來在一起搭班子,肯定會相互支持。」
 
     看起來,畢全力與郝丁一在挑選和準備佔領5中副校長位置,也是下了一番功夫。
 
     方圓看著郝丁一殷切的目光,很想幫一幫眼前的這個處境艱難的人。其實方圓與郝丁一私下裡的關係,還是相當不錯的。但在這個關鍵時刻,方圓能心軟嗎?方圓說:「郝書記,不知道翟局長那邊是個什麼意見?」
 
     郝丁一神情一滯:「方局長,我挑選的人,肯定都是想幹事、能幹事的同志,也能很好地配合方局長的工作。」方圓說:「郝書記,我很想答應你,不過黨委會可不是咱兩個人開的。11個黨委成員,其他9個人也是這個意見嗎?咱只有2票呢!」郝丁一說:「我相信,有方局長的支持,通過的可能性一定會大增。」方圓說:「別高抬我了,我只是一名副局長。」
 
     郝丁一又直言不諱地跟方圓交流了其他學校的人事調整設想,方圓認真地聽,認真地看郝丁一給準備的材料,同樣,也沒有明確表態。郝丁一有些失望地離開了醫院。很快,方圓接到了畢全力的電話:「方圓,小郝都跟你說了吧?」方圓說:「是的,畢市長。」畢全力說:「小郝離開教育局已是定局,只是一個時間問題。我希望你能支持小郝的這些提名,不為別的,郝丁一離開教育後,這些人不能沒有一個核心,而方圓你就是最合適的核心。」
 
     畢全力的幾句話,讓方圓內心極度震驚。畢全力又來了幾句更給力的話:「方圓,當光杆司令的滋味不好受啊!我在教育系統是光杆司令,你方圓在教育系統,又何嘗不是?或許5中、68中有一批支持你的人,但是在整個東州教育系統,真正支援你的人有幾個?支持翟新文的人還會來支持你嗎?」
 
     方圓忽然覺得,自己似乎真地有必要,支持郝丁一的提名方案了。是的,郝丁一要走,這些人將來必須有新的依靠,而陳奇志目前沒有這個能力,自己是唯一有可能成為他們後盾的人選!難道,這一次黨委會就要與翟新文分庭抗禮了嗎?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25 22:54
2018絕對鬧大了
 
 
     郝丁一離開醫院沒多久,方圓就接到了王楚尹的電話:「兄弟,那兩個記者的問題,基本ok了。」方圓大吃一驚:「這麼快?」王楚尹說:「為你辦點事,我從來都是兩肋插刀,快馬加鞭。兄弟,想想從咱們開始交往到現在,我沒有失言過吧?」方圓一陣慚愧:「沒有。倒是我,沒為大哥做點什麼?」王楚尹說:「我認的是兄弟這個人。兄弟能不能為大哥做點什麼,願不願為大哥做點什麼,這個全憑你自願,就是一點也不做,大哥也不怪你。以後你找大哥,大哥該幫忙還是要幫忙。」方圓說:「王哥,我現在真是恨不能多長一些本事,回報大哥的厚愛。」
 
     王楚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王楚尹說:「我們的情誼,長著哩。將來,說不定什麼時候,大哥真地求兄弟幫忙。」方圓說:「那我也絕對是兩肋插刀。」王楚尹說:「好,先謝謝兄弟了。說說兩個記者的事兒。今天倆記者剛剛從宣傳部出來,就被我請進局子裡喝茶了。說起來,這個年輕的記者剛剛工作沒多久,還沒做多少壞事,這個老一點的賈慶森,在東州3年,也留下不少案底。主要都是些敲詐勒索的事情,要不就是拉廣告,要求就是給對方寫稿子讓對方拿贊助費,如果對方不同意,這位賈記者就威脅曝光勒索物件的負面消息。市局也接到相關的舉報,由於《清江商報》雖然是個不知名的報紙,在東州基本也沒有一天1000份的銷量,更重要的原因是它隸屬於省裡的一個部門,東州沒有直接管轄權,所以一些小案子也就協調協調了事。我讓人把這賈慶森的案底挖出來梳理一下,涉案的金額判個三年五年,絕對沒有問題。就算是賴昌明,是個從犯,判他一年,也沒有問題。」
 
     方圓頓時對記者的印象變得很差:記者怎麼能這樣幹?無冕之王什麼時候成了勒索之星了?
 
     王楚尹說:「我親自見了兩個記者,別的不說,直接把案底拿出來,告訴他們,這是我們掌握的部分案子,只給你們看一小部分,每一個案子的案值累加,賈慶森完全可以判10年,賴昌明也可以判3年。我是誇大了一點,但不知道這兩位在宣傳部經歷了怎樣的場面,賴昌明當場就給跪下了,說,千萬不能給判刑啊,如果判刑了,工作沒了不說,媳婦也沒了,以後再也沒臉出來混了。」
 
     方圓說:「大哥實在是高明。」王楚尹自得地說:「這算什麼?我是一個二十多年的老刑警了,三教九流,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我說,要把這幾年敲詐勒索的情況一一交待,什麼都交待清楚了,可以從輕處理;有些事情隱瞞不交待,那絕對把案情整理清楚,直接移交檢察院起訴。我幾句話,連那賈慶森都老實了。兩個人交待了一些連公安局都不掌握的案情,這幾年,兩個記者在東州市和下屬的縣區,敲詐勒索過幾百家企業,少則1萬,多則10萬、幾十萬,就這案底加起來,案值超過100萬,賈慶森可以判無期,賴昌明可以至少判5年。連我都沒有想到,無意中竟然破了一個大案子。」
 
     方圓是吃驚不已。他對記者這個行當不是十分瞭解,沒有想到,兩個小小記者,竟然會有這麼大的能量!方圓問:「大哥準備這件事怎麼辦?」王楚尹說:「移送司法機關,正常處理。這麼大的案情不報,我有責任。當然,我不斷地追問,對方實在都想不起來還有什麼勒索的案例時,我點了一下,我說,你們今天早晨到東州醫學院採訪,算不算是勒索?是誰指使你們這麼幹的?開始賈慶森還咬牙,轉眼間,賴昌明軟了,他說是市衛生局局長俞思壯給了他們一人2000元採訪費。兄弟,你什麼時候得罪了俞思壯?這傢伙可是衛生局局長!如果他讓醫生在藥裡面加點東西,你就是死了癱了,也基本不可能有人知道。我看你趕緊轉院吧,真要出了事,就麻煩了。」
 
     方圓驚出一身冷汗。方圓曾經設想過,可能是翟新文,也可能是學校的某一位同學,例如陳劍,但是萬萬沒有想到,衛生局長俞思壯竟然會讓兩個小報的記者進行這樣一次「特殊」的採訪!自己跟俞思壯無冤無仇,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方圓想不透!方圓感受到了官場的殺機!從那一次匆匆地見面,方圓感覺到俞思壯追隨王國棟的腳步還是很緊密的,不對……方圓想起來了,自己的病情本來知道的人極少,正是俞思壯通知了翟新文,才引發了後面那麼多的科長、科員、校長、基層書記來醫院探望,正是有了這麼多人的探望,才會讓病房裡擺滿了各種營養品和禮品……難道這就是俞思壯所做的效果嗎?難道這件事跟翟新文沒有關係嗎?
 
     方圓說:「我真地需要轉院嗎?」王楚尹說:「絕對有必要。」方圓說:「可是我能去哪裡呢?在東州,所有的醫院都歸衛生局管啊!」王楚尹說:「部隊的醫院。部隊你有關係嗎?」方圓說:「有。警備區政委萬大全是我大哥。」王楚尹同樣震驚。知道萬大全跟方圓有些關係,也知道上一次四常委彙聚金谷大酒店的事情,原來萬大全竟然也是方圓的大哥。王楚尹說:「那你越快越好。兩個記者被我抓起來的消息還沒有傳出去,如果被俞思壯知道了,恐怕你這裡會有危險。」方圓說:「可能嗎?他敢陷害一個副處級幹部嗎?」王楚尹說:「別說是副處級了,如果有人給撐腰,或者下達絕密命令,就是副廳級、副省級,也一樣可以殺死!小官我就不說了,就說說當年首都常務副市長王x森是自殺身亡的,報紙上是這麼寫的,是真自殺的嗎?連我們公安局都不保險,以為當個公安局長很了不起是吧?前魯省黃海市公安局局長,兩口子死在家裡,報紙上報導的也是自殺,是真地自殺嗎?我不能回答這個問題,但兄弟你可以用腦子想一想。我這個公安局常務副局長,正處級,如果有一天突然死掉了,不是因為我犯了什麼錯誤,而是因為我知道的太多。我很珍惜生命,我是絕對不會自殺的。」
 
     方圓一下子接受了這麼多的資訊,真有些消化不了,心怦怦地跳。方圓說:「我馬上聯繫轉院,謝謝王大哥。大哥,關於兩名記者勒索我的事情,不要寫在案情裡。」王楚尹說:「我有數。就是其他案底,也足夠他們呆在監獄裡好幾年出不來。再讓他敢威脅我兄弟,他敢威脅,我就敢把他放到監獄裡,而且是光明正大地放進去,誰還說不出個不字!兄弟,轉院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我好心裡有數。」方圓說:「好的,大哥。」
 
     方圓立刻給萬大全打電話:「大哥,我是方圓。」萬大全說:「你不是在黨校學習嗎?學習怎麼樣?」方圓說:「大哥,我現在在東州醫學院附屬醫院住院。能不能聯繫部隊的醫院,我想現在就轉到部隊的醫院去?」萬大全說:「東州醫學院附屬醫院是東州最好的醫院,為什麼要轉院?部隊的幾所醫院,水準都不如東州醫學院的。」方圓說:「大哥,如果有人想在我的藥里加點什麼,我還能活著出醫院嗎?」
 
     萬大全急眼了,方圓是誰?是自己跟老軍長聯繫的紐帶啊!老軍長現在是副參謀長,如果外放,肯定是大軍區司令員呢!直接提拔為總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提拔為大軍區一把手,這個絕對沒有問題。已經有這樣的先例,前副總長章沁生不就是後來外派到廣州軍區任司令員嗎?自己的一軍參謀長正式任命還沒有下來呢,如果方圓出事了,很顯然是自己在東州保護不力,那自己在四川冒死拼出來的榮譽也算是白拼了!
 
     萬大全說:「誰要找死,想害你啊?」方圓說:「這件事還真不能說。為了安全起見,如果有條件,最好轉到部隊醫院。這個醫院的病歷,我全部都要出來,一併帶走。」萬大全說:「好了,放心,我立刻聯繫醫院,馬上讓他們給安排接你,並派一個排的士兵護送!我倒要看看,在東州的地界上,誰敢動方兄弟半根毫毛!我看他是找死了!」萬大全的語氣惡狠狠的,但關懷讓方圓感動:「謝謝大哥。」
 
     在病房裡陪伴著方圓的阮少修都驚得目瞪口呆。原來以為只有在電視劇裡看到的場景,沒想到今天竟然被自己看到了。跟公安局領導通完電話,立刻就跟部隊領導通電話,通完電話,馬上就要轉院。
 
     東州醫學院附屬醫院也是大開眼界:20分鐘後,荷槍實彈的五列軍車,外加一輛軍用救護車,就來到了東州醫學院附屬醫院,軍醫和護士在士兵的引領下直接沖到了幹部保健病房,直接請出了方圓。值班醫生連忙攔住:「你們這是幹什麼?」兩名士兵攔住了醫生:「接首長命令,護送方局長轉院到部隊醫院。現在,請你們把所有有關方局長的病歷和診斷書交給我。」醫生說:「方局長正在治病過程中,情況好轉,為什麼要轉院?難道是不信任我們?」士兵說:「我們只負責方局長轉院,有什麼疑問,你們通過你們的管道來問。現在,把病歷和診斷書和方局長相關的所有材料,全部移交。」醫生說:「我得請示上級領導。」兩個士兵刷拉一下就把槍上了栓:「拿出材料,否則一切後果自負。」
 
     槍都舉起來了,醫生哪敢不給病歷和相關材料。士兵接過東西,二話不說,追其他的士兵去了。方圓的病房裡,所有的東西都被士兵搬走,連陪床的阮少修也一起被帶走。看得護士站的醫生和護士個個目瞪口呆。隔壁病房的人也都出來看這從來沒有看到過的光景。
 
     醫生愣在那裡,忽然像瘋了一樣地喊道:「快!快!向院領導彙報,向畢主任彙報!」護士連忙給辦公室打電話。
 
     副書記、副院長惠作人、辦公室主任畢聖華此刻已經趕到了樓下,因為傳達室早就把軍人進醫院的情況報告給了畢聖華。今天是惠作人當值,院長俞子達平常多數時間都在醫學院,而不在附屬醫院。惠作人當場就急眼了,帶著畢聖華就跑下了樓。兩個人眼睜睜地看著方圓被拉上了部隊的救護車,救護車前的軍車也馬上要啟動。
 
     惠作人幾步跑上前去:「等一等!不能把方局長帶走!你們是哪裡的?怎麼回事?這是醫院,你們怎麼能到醫院來搶病人?」一位上尉軍官來到惠作人的面前,向惠作人敬了一個軍禮:「這位醫院領導,我們奉首長命令,接方局長轉入部隊醫院救治。請你讓開!」惠作人說:「我要和方局長對話!」上尉說:「你沒有資格要求我做什麼。閃開!」惠作人說:「不!」上尉拿出了手槍,指著惠作人的腦門:「阻攔者,格殺無論!」
 
     刷拉拉,槍栓聲四起,士兵們都舉起了槍。惠作人臉色慘然,退到一邊,眼睜睜地看著幾輛軍車護送著軍用救護車離開了東州醫學院附屬醫院。
 
     院子裡,嘈雜聲一片。病人、病人家屬們,好像是在看了一聲大戲一樣,第一次看到了部隊的人到東州醫學院來搶人。
 
     惠作人一下子癱倒在地上,臉色灰白。畢聖華趕過來,要扶惠作人:「惠書記,您快請起。」惠作人推開了畢聖華的手,說:「小畢,趕緊向俞院長彙報,向市衛生局彙報,打110報警。」畢聖華說:「好的,我馬上做。」
 
     畢聖華給110打電話,簡要介紹了情況。110一聽是部隊上來搶人,說:「部隊的解放軍已經走了?那我們去幹什麼?讓我們去部隊把人再抓回來嗎?我們有那個膽子嗎?這事兒,公安局管不了。」畢聖華向俞子達作了報告,俞子達也是驚出一腦門子汗來,他說:「我馬上趕過去。」放下電話,俞子達想了一想,撥出去兩個電話。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25 22:59
2019堅決不認帳1
 
 
     王國棟與竇勝忠面對面。他聽完了竇勝忠的彙報,久久說不出一句話。笑話,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一個在官場上工作了幾十年的同志,竟然在政治上如此幼稚,竟然會安排記者去採訪方圓貪污受賄的情況。結果,什麼也沒有看到,然後又威脅方圓這個處級幹部,要把道聼塗説的東西曝光在《清江商報》和網絡論壇!兩個記者無法無天,這個俞思壯也是無法無天啊!
 
     「俞思壯與方圓之間,有利害衝突嗎?」王國棟沉吟很久之後,說出的第一句話。
 
     「不清楚。」竇勝忠實話實說。
 
     王國棟說:「我想不明白,為什麼俞思壯要這麼做。」竇勝忠說:「我也想不明白啊!兩個人完全是不同的系統,而且彼此之間沒有競爭關係,也沒有利益上的衝突。」王國棟說:「這件事宜低調處置,只要商報的兩個記者不把這件事登報,不在論壇裡亂講,我看暫時不動聲色為好。這些事鬧大了,對方圓很不好,對」竇勝忠說:「是的,書記。」王國棟說:「明裕雲跟俞思壯關係不錯,我讓秘書長瞭解瞭解情況。」
 
     王國棟桌面上的電話鈴聲響起來,王國棟看了一眼,接起來:「請問是俞院長嗎?」俞子達說:「王書記,我是俞子達。有緊急情況向您報告,我剛剛接到附屬醫院的報告,就在幾分鐘前,教育局方圓副局長被一隊解放軍直接強行轉院,並要走了所有的病歷和診斷報告。我不能理解,請東州市委市政府對我們醫學院一個解釋。否則,我們將如實向省委省政府和省教育廳報告。」
 
     一向沉穩的王國棟一下子站了起來:「俞院長,您這不是開玩笑吧?」俞子達說:「我像是開玩笑嗎?我是開玩笑的人嗎?我在王書記面前開過玩笑嗎?王書記是市委書記,也是東州警備區第一政委,目前我只向您一人報告,另外通知了方圓副局長的岳父,東州大學孔子田校長。」王國棟說:「我馬上瞭解情況,第一時間向俞院長通報有關情況。」俞子達說:「我已囑咐附屬醫院的同志們,有效穩控局面,消除事件影響,安心本職工作,任何人不得外傳有關事件。」王國棟說:「謝謝俞院長支持市委的工作。」
 
     竇勝忠站在那裡,關切地問:「書記,怎麼了?」王國棟說:「方圓被部隊上的同志強行從醫院接走了。這件事,還真是想低調也低調不了。」竇勝忠說:「部隊上為什麼要接走方圓?」王國棟說:「我哪裡知道。我跟萬政委聯繫一下,看他是否瞭解情況。東州的部隊,陸軍肯定是警備區,海軍則是東海艦隊。」王國棟直接撥到了萬大全的手機上:「萬政委,我是王國棟。請問,市教育局副局長方圓被部隊的同志強行從東州醫學院附屬醫院轉院,這件事您清楚嗎?」萬大全說:「是我下的命令。」王國棟大吃一驚:「為什麼?」萬大全說:「如果方圓出一點點危險,我萬大全負不了這個責任。」王國棟說:「萬政委,這是什麼話?」萬大全說:「有人想對方圓不利,萬一在藥里加了什麼別的東西,方圓從此一病不起或乾脆死掉,我沒辦法向首長交待。」王國棟震驚不已:「這是絕對不會發生的。」萬大全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衛生局局長既然已經開始陷害方圓,就不敢保證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王國棟吃驚到極致:竇勝忠剛剛向自己彙報過兩個記者的事情,怎麼轉眼間,萬大全竟然也知道了衛生局局長派記者不懷好意採訪的事情?王國棟說:「請問萬政委,方圓現在在哪裡?」萬大全說:「我已安全將他轉移到部隊的醫院。請王書記放心,在方圓出院之前,我不能告訴任何人,方圓在哪家醫院。我對我說的話負責!」
 
     王國棟知道方圓有些背景,連省委書記都關注的人肯定有背景。但王國棟沒有想到,方圓竟然能夠影響到部隊影響到這樣的程度。上一次,萬大全出面維護方圓不請假就離開黨校的事情,王國棟已經瞭解,雖然最終低調平息了這件事的影響,但方圓違背了黨校的紀律還是讓王國棟有些耿耿於懷。方圓是個有才華的青年幹部,越是一個好苗子,越要精心雕琢,不能一味袒護,否則不利於這樣的青年幹部成長。這一回,萬大全竟然動用了部隊搶走方圓,這維護得是不是有些過分?
 
     不過,雖然王國棟是警備區第一政委,但實際上對部隊沒有任何影響力。部隊上的事情部隊上管,地方上給予支持,歡迎;地方上想插手部隊事務,沒門。雙擁的含義一是擁軍,一是擁軍人家屬,擁者,支持和幫助也。所以,王國棟這個第一政委,根本拿萬大全這個第二政委沒有辦法。
 
     王國棟說:「那麼轉告請萬政委轉告方圓,好好養病。」萬大全說:「謝謝。王書記,我覺得,衛生局局長的事情,市委這邊還是要查一查的。如果市委想捂住這件事,我就在市委常委會上提一提這件事。一個衛生局長,竟然要陷害教育局副局長,他有這樣歹毒的心思,全市的老百姓,誰還敢在東州地界上的醫院看病?更關鍵的是,方圓到現在根本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得罪過這位衛生局長,如果不是及時轉入部隊醫院,方圓即便是轉到東州市的任何一家醫院,都是不安全的。」
 
     王國棟覺得面子上實在下不來台。部隊上的同志,說話直一些,很正常,但這樣赤裸裸地批評東州的政府部門,王國棟還是覺得有些過了。可是,萬大全提到要上常委會,這可真是一件麻煩事。王國棟從來不想讓家醜外揚,有什麼事情,在內部消化在內部處理,就可以了。這樣的事情傳揚到社會上,只會增加老百姓對政府的罵聲,只會讓民間的不滿情緒加重,對於東州的社會和諧穩定,沒有任何好處。王國棟說:「衛生局長的事情,我們會調查瞭解。萬政委,這件事在水落石出之前,還請做好保密工作。市委一定會給萬政委一個交待。」萬大全說:「這個衛生局長肯定有問題,先撤職再調查,絕對錯不了。」王國棟說:「地方不插手部隊的事務,部隊也不要插手地方事務,這是多年來的傳統。」萬大全說:「我是東州市委常委,向市委書記發表一下對人和事的看法,這個沒有違背黨的組織原則吧。」王國棟當場噎在那裡,電話那邊直接掛線。
 
     這可真是一個棘手的問題。王國棟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思考解決問題的妥善辦法。好久之後,王國棟說:「解鈴還需系鈴人哪!」竇勝忠說:「還是要找方圓?」王國棟說:「不,直接找俞思壯。」王國棟給明裕雲打內線:「秘書長,讓衛生局俞思壯到市委來,我要見他。」明裕雲說:「書記,什麼事情呢?」王國棟說:「有些事情瞭解一下。」明裕雲說:「好的。」
 
     明裕雲給俞思壯打電話:「老俞,在忙什麼呢?」俞思壯說:「天知道怎麼回事,在東州醫學院附屬醫院住院的教育局方圓,竟然被部隊的車接走了,說是轉到部隊醫院去。我現在正在醫學院附屬醫院呢,腦袋一頭亂麻。」明裕雲說:「方圓好好地住著院,怎麼突然要轉到部隊醫院?」俞思壯說:「我哪知道?我要是知道,不就好了?現在,方圓手機關機了,根本聯繫不上。醫生、護士,都嚇得什麼都不知道,護士光知道哭。醫院裡還有那麼多看熱鬧的老百姓,真是煩死人了。一個個的平常都找不著個人影,到了這個時候都跳出來了,看醫院的笑話,看衛生局的笑話。」明裕雲說:「沒找公安局嗎?」俞思壯說:「找了。現在來了一些公安,但人家只管維持秩序,對於部隊上的事情,公安的人說管不著,管不了。媽了個巴子,都是些吃乾飯的。」明裕雲說:「老俞,把工作交待給其他同志,儘快消除影響。市委王書記讓我通知你,馬上來市委,王書記要見你。」俞思壯說:「知道了。我馬上趕過去。」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25 23:03
2019堅決不認帳2
 
 
     20多分鐘後,王國棟、竇勝忠和明裕雲,在市委小會議室,接見了衛生局長俞思壯。王國棟問:「思壯同志,醫院的情況安定下來了嗎?」俞思壯說:「總體安定下來了,但對醫生、護士、病人所贊成的恐慌心緒,也不是一下子能消除的。最討厭的就是那些老百姓,沒事往前湊和什麼?淨給醫院方面添亂。」王國棟說:「你怎麼說話呢?我們是人民政府,人民群眾就是我們的衣食父母,老百姓就是我們服務的物件。立黨為公,執政為民,我們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老百姓嗎?你的世界觀和人生觀有問題!」
 
     俞思壯忽然想到了,王國棟是一個很嚴謹、很愛惜的書記,連忙檢討:「是,王書記批評得對,我錯了。」王國棟說:「心裡裝著老百姓,時時刻刻關愛老百姓,我們的黨和政府就能得到老百姓的支持。像你這樣,把老百姓視為累贅,視為影響工作秩序的人,那老百姓還能擁護我們的黨和政府嗎?每一個職能部門,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代表的都是党的形象,代表的都是人民政府的形象,你這個局長都不把老百姓看作是自家的親人,那老百姓還能把醫生和護士看作是自己的親人嗎?還能正面評價衛生局嗎?還能正面評價我們的黨和政府嗎?」
 
     俞思壯不敢說話,心裡不以為然:至於嗎?當著兩位常委的面,這樣來批我一個好歹也是正處級的實職幹部?老百姓都有那麼高的素質,還要公安局幹什麼?老百姓都有那麼高的素質,早就不偷稅漏稅了;老百姓有那麼高的素質,還會隨地吐痰隨地大小便嗎?老百姓有那麼高的素質,古力井蓋子天天丟,電線電纜天天偷,這樣的事情還會發生嗎?
 
     竇勝忠和顏悅色:「俞局長,方圓轉院到部隊醫院,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俞思壯說:「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那還好了,至少我能向醫院的同志們有個交待。王書記、竇部長、秘書長,我要向領導告發,今天,部隊上的人竟然拿著槍指著我們的護士,指著醫學院附屬醫院的惠作人書記,就是用這樣的方法搶走了病歷,就是用這樣的方法讓阻止車輛離去的惠書記讓路。惠書記不讓,竟然直接槍指著頭,有個上尉竟然說,奉首長命令,阻攔者,格殺無論。這還是解放軍嗎?這簡直就是土匪!」
 
     俞思壯氣憤萬分的樣子,大概確實對軍人無法無天感到氣憤,或許還是在氣憤方圓吧。
 
     王國棟說:「部隊的事情,我已聯繫部隊的首長,他們會妥善處理。方圓為什麼要轉院,這個才是關鍵的問題。思壯同志,本來方圓住得好好的,突然轉院,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情況?」
 
     俞思壯說:「這能有什麼特殊的情況?在東州市,哪一家部隊的醫療條件和醫術水準,都比不了東州醫學院附屬醫院。我也囑咐過醫院的同志,對方圓副局長要精心治療,不怕用最好的藥。這幾天,醫院天天都有向我報告,方局長的身體正在好轉。誰知道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竇勝忠說:「聽說,俞局長請了《清江商報》的兩位記者,到醫院採訪幹部保健科,採訪的主題就是有群眾舉報,有人借生病之機,收受賄賂。有這回事嗎?」
 
     明裕雲萬分驚訝地看著俞思壯。俞思壯身子一震,眼神閃過一絲慌亂,但隨即鎮定下來。俞思壯說:「對醫院進行有效的監督、輿論監督,也是更好地改進我們衛生系統的工作。兩位記者確實是我請的,但只是請兩位記者進行明察暗訪,並沒有指定他們去採訪幹部保健科。至於他們在幹部保健科看到了什麼,這個就完全是記者的自由。衛生局這樣做,就是為了更好地改進我們的工作,讓我們能夠通過記者的眼睛和筆觸,瞭解工作中的不足。難道我這樣做,也有問題嗎?」
 
     竇勝忠說:「可是兩位記者,沒看到方圓的病房裡堆滿了東西。」俞思壯說:「這好啊,證明了方局長是一位清廉的幹部。」竇勝忠說:「兩位記者卻表示,要把道聼塗説的方圓收受賄賂的事情登到《清江商報》上。」俞思壯氣憤地說:「真是太不像話了。竇部長,對於這樣的無良記者,宣傳部應該嚴肅處理,吊銷他們駐東州記者站記者的資格。」
 
     看著俞思壯一句一和地冷靜回答,王國棟卻有一股怒火升騰起來。一個不把老百姓看作是服務物件的人,能愛護老百姓嗎?一個明明是幕後的指使者,現在卻在這裡裝好人,這是一個好幹部嗎?要是沒有你這一出,現在東州市委會這樣被動嗎?現在最重要的是控制路資訊,如果有圍觀的老百姓把部隊到醫院拉病人的事情拍了照片發到絡上,東州市委恐怕難以招架上級的責問。
 
     王國棟說:「竇部長,你回宣傳部坐陣吧。要密切關注網絡上的不良資訊。」竇勝忠站了起來:「明白。」王國棟也站起來,握了握竇勝忠的手,說:「辛苦了,勝忠。」竇勝忠看了一眼俞思壯,說:「我辛苦點沒什麼。但宣傳部老是替有些不知輕重、不分好歹的部門擦屁股,這個可真讓人頭痛!」
 
     俞思壯也站了起來:「竇部長,這事跟我俞思壯真沒有關係。我只是請記者對各醫院進行明察暗訪,至於記者訪到了什麼,這個不是我能控制的。」竇勝忠淡淡一笑:「俞局長,你好自為之。」
 
     說著,竇勝忠與明裕雲握手後,飄然離去。明裕雲與俞思壯是好朋友,他可真不希望俞思壯出什麼差錯,關切地說:「俞局長,王書記是很愛護下面幹部的好領導,在王書記這裡,你盡可以實話實說。這件事我聽明白了,方圓轉院,驚動了部隊,王書記這邊要給各方一個合適的交待。俞局長,關鍵時刻,可一定要珍惜機會啊!」
 
     俞思壯說:「我心地坦蕩天地寬,真沒什麼可說的。王書記,我承認記者是我請的,但這與方圓轉院又有什麼關係呢?與部隊到醫院搶人有什麼關係呢?兩者之間,並沒有直接的聯繫。我擔任衛生局長幾年來,兢兢業業工作,這個王書記很清楚。我自問,沒做任何對不起黨,對不起市委市政府,對不起王書記的事情。」
 
     俞思壯大義凜然的神情,讓王國棟感到一陣為難。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電話鈴聲又響起來。王國棟走過去看了一眼,拿起來:「市長,找我有事?」宋雲生說:「市公安局雷局長呈報了兩份簡報,其中一份牽扯到了方圓。不知道王書記現在有沒有時間,我和雷局長過去一趟?」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25 23:11
2020誰比誰更強
 
 
     接到宋雲生的電話,王國棟說:「好,麻煩雲生市長和雷市長過來一下。」雷恒亮是市長助理兼公安局局長,在某些時候,也被稱呼為雷市長。
 
     王國棟對俞思壯說:「你先回去吧。把東州醫學院附屬醫院穩定好,不要影響了醫院的正常秩序,不要影響了社會的和諧穩定。」俞思壯拍了胸脯:「請王書記放心,我今天一天就靠在東醫附院,努力消除方圓副局長被強行轉院的影響。」王國棟想了一想,說:「秘書長,你和思壯同志一起過去吧。」王國棟不是很瞭解明裕雲與俞思壯的關係,王國棟希望明裕雲能起到監督的作用,並且能夠及時把真實的資訊回來彙報。
 
     很快,王國棟與宋雲生、雷恒亮見了面。王國棟認真地看雷恒亮的兩份材料。一份材料有公安局的紅字題頭,標題是:《關於〈清江商報〉駐東州記者站記者敲詐勒索單位與個人的案情報告》。報告足足3頁紙,詳細地記述了兩位記者賈慶森、賴昌明近幾年,利用其記者身份,對許多企業、部門以及一些官員、名人進行敲詐的犯罪事實。報告最後說,據已掌握的案情,賈慶森可判處10年以上有期徒刑或無期徒刑,賴昌明可判處3~5年有期徒刑。
 
     應該講,案情清楚,事實確鑿,兩個無良記者確實應該依法嚴肅處理。但是剛剛發生了軍隊強行將方圓轉院之事,轉眼公安局就送來了報告,這時機似乎有點太微妙了些吧。雖然說,雷恒亮作為市長助理,向市長彙報工作是範圍內之事,但直接向書記彙報,更體現了對一把手的尊重。王國棟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雷恒亮,這裡面有文章啊!
 
     第二份材料,沒有公安局的練字題頭,標題是:《關於〈清江日報〉駐東州記者站記者受人指使採訪和威脅醫院病人的報告》。報告稱,在對兩位記者賈慶森、賴昌明進行詢問時,瞭解到賈、賴兩人,接到衛生局長俞思壯的邀請並提供有人借生病之機大肆收受賄賂的新聞線索,並收到各2000元的潤筆費之後,就來到東州醫學院附屬醫院,對特定病人進行了專訪。專訪遭拒後,賈、賴二人威脅,如果不接受採訪,他們將根據道聼塗説掌握的情況,明天早晨在《清江商報》見報。賴透露,他們實際上是威脅特定病人出錢消災,至少勒索底線是2萬元。
 
     王國棟一目了然這「特定病人」是誰。就憑這份材料,就足以將俞思壯撤職。但是,兩份報告上報的時機,太令人耐人尋味,市公安局行動迅速,效率之高,讓人瞠目結舌。如果每一個案子,市公安局都有這麼高效,那麼東州市的社會治安局面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複雜,也就不會積壓上千件好多年都破不了的積案了。
 
     王國棟看完報告,淡然問:「市長是什麼意見?」宋雲生說:「兩個記者的案子,我認為該怎麼判,就怎麼判。不過,由於牽扯到了省直部門,我覺得,有必要由宣傳部方面出具有關的函件,向省直部門進行解釋。另外,如果需要的話,書記和我,也可以跟部門領導溝通一下。別因為兩個記者的事情,影響了省部門對東州的支持。」
 
     王國棟點點頭:「市長考慮問題很周全。這兩份材料,先放我這裡。我會跟竇部長通氣,讓宣傳部依照正規程式走一走。市長,東州醫學院附屬醫院發生部隊同志強行將病人轉院的事情,知道了嗎?」宋雲生說:「我也是剛剛聽說。發生這樣的事情,影響了軍地團結,造成的社會影響很不好。」王國棟說:「是啊,很不好!」宋雲生說:「當然,事出必有因。我看,公安局還是很有效率的。」王國棟說:「雷市長,這個案子,公安局確實效率很高。前腳剛剛發生部隊強行將病人轉院,這後腳報告就來了,我感覺有點像在演電影。」雷恒亮說:「報告王書記,案子是由常務副局長王楚尹親自督辦審理的。因為牽扯到了兄弟部門的領導,因為牽扯到了省直部門,所以我第一時間向市領導作了彙報。」
 
     王國棟心中不滿意雷恒亮的態度,不動聲色地問:「勝強書記知道這件事嗎?」雷恒亮說:「還沒來得及彙報。」王國棟說的勝強書記,是指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高勝強。在業務對口上,政法委書記是公安局的分管領導,但在許多地方,政法委書記領導得了副廳級的檢察院、法院,領導不了正處級的公安局,被公安局長架空的事情常有發生。王國棟敲打雷恒亮:「雷市長按程式辦事,我相信我和雲生市長也一樣很快就能瞭解情況。」雷恒亮心中不爽,卻不敢頂撞:「是。」也不表態以後是否繼續向高勝強彙報工作,還是直接向自己彙報工作。就在這一瞬間,王國棟覺得有必要見一見常務副局長王楚尹了。王楚尹能夠在第一時間迅速把案情厘清,至少說明政治敏銳性很強。王楚尹是個幹將,這個王國棟在當市長的時候就很清楚,但王楚尹同樣強勢,曾經將幾任局長排擠得在東州市公安局站不住腳,讓一向平和的王國棟並不喜歡王楚尹這樣的幹部。但是,自己與王楚尹之間並沒有矛盾,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人,也沒有永恆的情誼,但卻有永恆的利益。自己在公安局應該有一個可以信得過,可以指揮得動的人了!很顯然,雷恒亮與宋雲生穿一條褲子,否則,第一時間知道案情的,就是我王國棟了。
 
     王國棟沉吟不語,宋雲生和雷恒亮都能耐得住寂寞。王國棟說:「雷市長,你先回去吧。我和市長有些事情商量一下。」雷恒亮站起來,敬了一個軍禮:「王書記,我走了。」王國棟連起身的意思都沒有,對宋雲生說:「市長,我們來談談方圓吧。」雷恒亮心有不滿地離開了市委書記的辦公室。
 
     宋雲生說:「談什麼?萬大全與方圓關係不錯,全市都知道,上一次萬大全從四川地震前沿回來,見的第一個人就是方圓,方圓也因此喝醉,鬧出了四個常委去金谷大酒店的事兒。萬大全當時可是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這份軍地情誼,在整個東州市找不出第二份來。」王國棟說:「市長,我擔心這件事造成的政治影響和社會影響。」宋雲生說:「中國的老百姓,記性普遍比較差。我相信,過不了幾天,這件事就淡忘了。晉省的黑磚窯事件,導致省長請辭,但現在還有誰記得那些智障的磚窯工?更何況,知道這件事的也不是很多,就是東州醫學院附屬醫院的醫生、護士和病人、病人家屬。只要新聞媒體、網絡論壇控制有力,我敢說,不用10天,東州老百姓就忘記了這件事。」王國棟說:「忘記是肯定不會忘記,李美美的事件,老百姓忘記了嗎?紅會的捐款額直線下降,在部分地區出現了零捐款和部門、事業單位強行捐款等現象,讓這種影響力一直持續下去。」宋雲生說:「我覺得書記有些多慮了。」王國棟說:「方圓是省委趙書記、貝部長、田部長、紀委毛書記都很關心的青年幹部,省軍區盛建波少將也關切過方圓的成長。當然,我沒有別的意思,但這件事對方圓的成長有利嗎?」宋雲生笑了:「書記做事追求精益求精,追求不出一分差錯,這很讓我敬佩。但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如果我有方圓這樣的軍方背景,如果我感覺到生命受到了威脅,我也會第一時間請求部隊幫忙。書記,事情的根不在方圓,而在俞思壯。如果俞思壯不找記者去敲詐方圓,我相信方圓也想不到要轉院。書記,一個衛生局長,如果真要害某個人,一計不成,肯定還有二計,而且作為職權上的優勢,害一個人實在是太簡單了。只需要囑咐特定的醫生,許以特別大的好處,比如直接晉升副主任醫師或主任醫師,比如提拔醫生任科主任甚至是副院長,我相信,肯定會有醫生動心的。只要醫生動心了,在方圓打的吊針或吃的藥片里加一點特別的東西,這情況恐怕比現在發生部隊強行將方圓轉院的事情更難以收拾,後果更嚴重。到時候,我都不知道市委市政府怎麼向省領導交待!我看到時候,我們兩個,要麼直接辭職,要麼就被放到省直不重要的部門,掛個副廳長或副主任,再加個括弧,注明正廳級養老去了。」
 
     王國棟被宋雲生這麼一說,還真是驚出一身冷汗。是啊,如果方圓真被毒害了,那後果恐怕比現在更嚴重一百倍。
 
     宋雲生說:「俞思壯的問題,必須解決了。一個衛生局長,心術不正,怎麼能把500萬東州人民的生命安全交在他的手上?書記,如果他怨恨你我,其實做點手腳,也是很容易的事呢!」
 
     看起來,宋雲生是決定要拿下俞思壯了。王國棟說:「撤一個局長,總得有合適的理由。」宋雲生說:「這份報告難道不足以撤掉一個局長嗎?」王國棟說:「似乎是小了一點。」宋雲生說:「那也很簡單,調其他部門,也來個副局長或調研員,加個括弧正處級。」對於王國棟的謹小慎微,宋雲生一直都是耐著性子。怪不得當個市長當得窩囊,就是當了市委書記,也沒有一個真正老大的模樣。在改革開放的年代,要的就是魄力,要的就是業績,有這麼一個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市委書記,東州之幸還是不幸?真不知道省裡的大佬們怎麼想的,讓王國棟當書記,哪裡比得上我宋雲生半分?我當市委副書記分管組織工作的時候,也沒有像王國棟這樣窩囊!連這樣的事情都看不明白,撤了俞思壯,就是維護了方圓;維護了方圓,方圓背後的那些大佬們都看得見。i服了you了。
 
     王國棟說:「市長啊,你的心情我理解。有的時候,除了理由,還需要其他方面的因素要考慮。俞思壯是崔部長提拔起來的中青年幹部,雖然現在崔部長已經離開了清江省,但滬市的地位比清江省更重要。」宋雲生說:「書記,党管幹部,這事啊,我不插手了。不過,以後我要是住院哪,我就去衢州,去金華,去省城。」王國棟說:「也不是不可以撤,必須理由充分。」宋雲生實在受不了,說:「行,書記,那什麼,我先走了。那邊還有不少事情等著處理呢!」
 
     王國棟把宋雲生送到門口,握手分別。看著宋雲生落荒而逃,王國棟的嘴角浮現笑容,心道:「又覺著我沒魄力沒膽量是不是?即便是你想去當這個好人,也不一定能當成。拍方圓背後大佬們的馬屁,要拍也得我來拍。這份好處,一定要握在我的手裡。官場之上,不在於看誰步子邁得快,而在於看誰步子邁得穩。邁得快,不穩當,摔倒在半路上,怎麼能比得上穩穩當當走到終點的人?」
 
     王國棟打電話,叫來了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高勝強。王國棟把兩份材料遞給了高勝強:「高書記,這份材料是雲生市長和恒亮同志拿過來的。恒亮同志向雲生市長作了彙報之後,雲生市長覺得涉及的人和事有些敏感,就和恒亮同志過來找我商量。關於兩位記者敲詐勒索的案子,我看高書記你直接過問吧。具體的案子可能是王楚尹同志督辦的。要特別注意不要產生社會影響,不要影響到東州市與這個省直部門的關係。關於俞思壯這件事,我親自來處置。高書記覺得怎麼樣?」
 
     高勝強看過兩份報告,心中就不舒服。雷恒亮的眼裡只有市長,沒有他這個分管,誰的心裡也不好受。高勝強說:「請王書記放心,這個案子我一定親自來過問,力求萬無一失。楚尹局長是1998年提拔起來的副局長,以前是優秀的刑警,多次立功,這個同志,工作能力還是很出色的。」王國棟說:「是啊!高書記,你跟楚尹同志見面商量完案情,讓他來我辦公室一趟吧。」高勝強說:「好的。」
 
     王國棟相信,高勝強心裡的刺肯定是越刺越痛;王國棟還相信,王楚尹一定會看到自己遞過來的橄欖枝。誰說我王國棟不懂得官場之道?一步小小的棋,足以讓高勝強在心理上與我王國棟越靠越近,讓原本中立的高勝強逐步會更多地支持我王國棟的意見;同樣,王楚尹以前的強勢如果說不受自己歡喜的話,那麼,在眼前這種環境下,有這麼一個強有力的常務副局長來牽制雷恒亮和宋雲生,讓自己能夠在第一時間掌握公安局的一舉一動,就顯出了王楚尹強勢的優點來了。此一時,彼一時也!
 
     果然,一個半小時之後,王楚尹走進了王國棟的辦公室,不但表達了投靠之意,更給王國棟送來了一份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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