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官場] 局長成長史 作者:徐浩瀚 (連載中)

 
danchou888 2013-8-7 01:00:2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60 660873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26 09:23
2037畫餅畫出風暴
 
 
     方圓終於有時間去見謝秉國,而謝秉國在接待室已經急不可待了。
 
     事情在別人的身上,自己倒試不著;事情真攤到自己的身上,那絕對是心急火燎。雖然曹本松與孫紅軍的任命並沒有下,但是估計下達任命也就是一個時間問題。自己當了局長助理,這一次竟然沒有排位晉升副局長,謝秉國要多鬱悶有多鬱悶。講貢獻,有誰有自己的貢獻大?教研室的威望空前,高考的成績空前,省優質課比賽的成績空前,這幾個「空前」還不足以把自己送上副局長的寶座嗎?蒼天啊,大地啊!要公平啊!
 
     謝秉國只簡單地跟習春花打個招呼,就沒話可講了。對於習春花為什麼來找方圓,謝秉國根本忘記了去思考一下,方圓並不分管托幼辦。
 
     當謝秉國坐臥不安的時候,方圓出現在他的面前:「謝主任,習主任,讓你們久等了。」謝秉國說:「方局長,終於可以見你了。」習春花說:「看起來,謝主任心裡是真著急。」謝秉國說:「輪到誰的身上,誰都著急。」習春花說:「好像沒輪到謝主任的頭上啊!」謝秉國說:「沒輪到我頭上,我才更著急。」
 
     大家都心照不宣,都明白對方話裡的意思,但都沒說得很破很透。方圓說:「謝主任,還要麻煩你等一等。有的時候,太急不會成事,只會誤事。過一會兒,我再聽聽你的想法。習主任,到我辦公室吧。」
 
     校長室。方圓與習春花在沙發上坐下,方圓說:「我發現我一直在欠習主任的人情啊!」習春花說:「為領導服好務,這是我的本分。方局長平常在教育局,從來不提什麼要求,一門心思都放在工作上,我們這些做下屬的,如果不能為領導服好務,還要我們這些下屬做什麼?」
 
     平平淡淡的話,卻溫暖人心。方圓對習春花越來越感興趣了。方圓說:「123醫院政委的孫女入學之事辦得怎麼樣了?」習春花說:「昨天下午就給落實、辦好了。」方圓點點頭,問道:「習主任對這一次機關人事變動有什麼看法?」習春花說:「對於局級領導班子的變動,我這做小兵的不好妄加評論。」方圓說:「只有你我二人,習主任就當是反映一個情況,讓我知道大家的心聲。」習春花說:「方局長,那我就胡亂說一說,說得不對的地方,您多批評,多包涵。」方圓說:「請講。」習春花說:「讓外面的人來教育工作,確實隔行如隔山。外行領導內行,往往會讓人對於瞎指揮有些不服氣。」方圓說:「是啊!這一點我非常認同。」習春花說:「提拔一個幹部,既要考慮能力,也要考慮人品,還要考慮資歷。這一次推薦曹科長,大家基本沒有非議,就是因為曹科長能力強,人厚道,而且是目前機關裡資歷最深的科長了。如果提拔一個隻任職兩、三年的科長當了副局,恐怕局機關裡會引起震盪,絕大多數科長們都不會服氣,這個人即便是當了副局長,恐怕也不會幹得那麼輕鬆。」
 
     方圓一下子聽明白很多意思。看起來,謝秉國提拔之事,現在很不成熟,從教研室副主任到教研室主任,時間短了一些。謝秉國和申軍是一批的科長,至今不過2年的時間吧。在局機關提拔一個幹部,需要權衡的方面很多,且不說自己跟曹本松之間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特殊的感情,從資歷方面看,大概也只有教科所的姜大成勉強能與曹本松相比。這一次提拔曹本松,科長們還真是無話可說,算是自己正確的決策。而如果真冒險提拔謝秉國,那即便是強行通過了,恐怕自己在科長們心目中的權威也大打折扣。
 
     方圓說:「習主任擔任正科幾年了?」習春花說:「七年了。」方圓說:「比申軍這一批科長,資歷要深許多啊!」習春花說:「是呢!我和孫紅軍書記是一批提拔起來的科長,進入新世紀後調整的第一批科長。」方圓說:「把過去這7年做的工作,整理一下,我看一看,可以嗎?」習春花心裡激動起來:「好的,方局長,我一定及時整理出來,呈報給您。」方圓說:「我不分管托幼工作,不過,我知道學前教育很重要。」習春花說:「謝謝方局長對托幼工作的理解和支援。現在,國家不是很重視托幼工作。在西方很多國家,學前教育都納入了免費義務教育,但中國沒有,公辦幼稚園嚴重不足,所以大量的民辦幼稚園適應市場需求而不斷發展壯大。民辦幼稚園依靠托幼費來生存和發展,所以收費必然比公辦園要多不少。公辦園數量少,導致入園難;民辦園收費高,導致入園貴。在市物價局放開了民辦幼稚園的收費之後,這種情況更加嚴重,廣大市民對入園難、入園貴問題,反應強烈。在很多時候,托幼辦都在承擔著堵槍眼的工作,對於廣大市民的投訴應接不暇地去處理。如果國家能夠將學前教育納入免費義務教育,那麼這入園難、入園貴的問題才能得到根本性緩解。」
 
     方圓以前從來沒有關注過學前教育,這一回聽習春花這麼一介紹,方圓感到了深深的壓力和強烈的責任感。方圓說:「國家推出免費的學前義務教育,估計會有難度。免費義務教育,只是剛剛從2007年推行,收了58年的學雜費不再收取了,農村學生還免收教科書費。國家應該把學前教育納入義務教育範疇,但恐怕暫時還沒有那麼大的財力。但是我想,這一屆的老總,還是很重視民生問題的,收了5000年的農業稅廢除了,農民得了實惠;城市裡大力建設廉租房、經濟適用房,讓窮困的市民也能住上帶衛生間帶廚房的房子;建立起了比較完善的城市和農村低保制度,確保了最低收入的老百姓能有飯吃,有最基本的生活保障;建立起了省級統籌的大病醫療救助制度,讓老百姓看病貴的問題得到了緩解。關於學前教育,國家儘早會想辦法解決,我預計,在本屆政府任期內,一定會有所考慮。習主任,你的工作,光榮而艱巨啊!」習春花說:「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做好工作,不辜負方局長的期望。」方圓說:「工作中有什麼困難,可以跟我提。只要是我能辦到的,一定會盡力。」習春花感激地說:「有方局長的支持,別人把托幼辦看成是二類、三類科室的日子,就一去不復返了。方局長,要是您能直接分管托幼辦,那就更好了。我相信,托幼辦每一個同志都會歡欣鼓舞的。」方圓說:「暫時還沒有那麼多的精力,畢竟我還管著5中。等我專職副局長的時候,我會主動要求分管托幼辦的。」習春花說:「那實在是太好了。」方圓說:「習主任,做任何工作都會有這樣或那樣的困難。在國家沒有出臺新的學前教育政策之前,我們是不是就不做工作了?不!如果我們能在困難的情況下,探索出東州市學前教育的改革方向,探索出有利於學前教育健康發展的成功經驗,那麼,你就是功臣,一切都順理成章,一切皆有可能。」
 
     習春花的心本來是得過且過的,四十多了,還求什麼?但當看到曹本松快50的人都能提拔成副局長,習春花的心也動了。現在,局領導班子裡,還有韓素貞、宋萍兩個女性成員,但都快退了。按照當前的組織原則,市教育局班子裡必須要有一到兩名女性幹部,孔麗麗算一個,那麼第二個人選從目前情況看,自己是最有力的競爭者。路正紅也是女的,但資歷太淺;於雅倫離開了局機關,想回來也不容易。關鍵是自己上面沒人,如果能夠抱上方圓的大腿,那麼自己未來晉升副局,還是大有希望。
 
     習春花聽到方圓的話,竟然有了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習春花說:「方局長,謝謝您,我一定會創新工作的。」方圓說:「大政策不變動,我們可以從一些細節上做文章。比如,如何提高學前教育的品質?如何引領各民辦幼稚園更加重視教學教研活動?如何加強0~3歲幼兒的早期教育?如何提高幼兒教師的綜合素質?如何提高民辦幼稚園園長的管理水準和科學教育程度?我要說,困難很多,但困難就是機遇,克服了一個困難,就能把東州學前教育向前推進一大步。而這,恰恰就是托幼辦實實在在的工作業績。」習春花說:「要搞這樣的活動,肯定要花錢;如果推一項改革,恐怕還需要財政局、物價局那邊支持。」方圓說:「你只管去做,花錢的事,與其他部門協調的事,我來做。」習春花站了起來,沖著方圓鞠躬:「方局長,有您這樣的領導,我們當小兵的,工作起來也有勁頭!」方圓說:「我是一個很看重工作成績的人。誰認真做工作,誰工作取得好成績,我一定會給這個人一個交待,一個相對公正的交待。」習春花說:「方局長,看我的行動吧。我今天先把過去七年學前教育的情況整理出來,從明天開始,我就準備全力以赴思考如何推進學前教育改革的思路。等形成了初步的方案,我向方局長彙報。」方圓說:「好。」
 
     方圓的手機響起來,只看了一眼,方圓就站了起來:「盛部長,您好。」盛治仁說:「小方,身體好些了嗎?」方圓說:「謝謝部長的關心。總體恢復得還不錯,但工作實在太多,我昨天晚上已經強行先出院了,今天就到了學校,組織召開新班子的第一次會議,研究學校新學期的工作。」盛治仁說:「小方,出院了就要去黨校學習。」方圓說:「是,部長。我準備下週一正式去黨校上課。今天是星期五,再加上雙休日,我還要處理學校這些多得沒辦法數得清的事情。」盛治仁說:「好吧。有一件事呢,我要告訴你;還有一件事,我想徵求一下你的意見。」方圓說:「謝謝部長。」盛治仁說:「今天上午,市委已經研究通過了對教育局孫紅軍、曹本松的任命。」方圓說:「我擁護市委的決定。」盛治仁說:「你局鄒志剛同志,再有幾個月就到點了。為了工作的延續性,我徵求一下你的意見,你認為誰擔任市政府教育督導室主任督學比較合適?」方圓說:「韓素貞。韓局長本來就是局長,熟悉教育領域全面工作。一直閒置在調研員的崗位上,我認為這是一種人才的浪費。韓局長如果擔任主任督學,一定能夠發揮她經驗豐富的優勢,很好地督促各個縣區政府依照《教育法》來承擔教育職責。」盛治仁哈哈一笑:「小方,你想的,和我想的完全一樣。」方圓說:「那是因為部長也是完全從教育的大局出發,從如何做好教育工作出發。」盛治仁笑得更開心了。
 
     習春花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市委常委、組織部長打來的電話,為主任督學的事,竟然還要徵求方圓的意見!習春花心思動得更快:看來是要更緊密地抱著方圓的大腿了。只可惜自己太老了,如果再年輕一點,再漂亮一點,該有多好!女人一老了,就不值錢了,唉!
 
     方圓這時才意識到,習春花在自己跟前。方圓說:「習主任,剛才我接了一個電話。」習春花說:「我腦子裡怎樣做好學前教育,電話內容沒聽到。即便是聽到了,也請方局長放心,我不會說一個字。」方圓說:「你去吧。」習春花說:「謝謝方局長了。」
 
     方圓不知道習春花現在心眼又活了。因為人事佈局,動一個人,就會動好幾個人。如果韓素貞任主任督學,那麼就會空出一個調研員的崗位,從目前教育局的情況看,只有耿清和宋萍的副處資歷比較久,其他的像孔麗麗、汪興邦,雖然也勉強夠2年,但基本沒有可能性。只要這兩個人晉升正處級的調研員,那麼就會空出一個副局長或副調研員。即便是汪興邦遞補上了副局長,那麼還有一個副調研員對不對?自己如果能夠成為副調研員主持學前教育工作,那就是最理想的結果了。習春花剛才還暗諷謝秉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現在輪到她自己了,她自己也覺得有些把握不住了。這就是人生,很有意思的人生,說別人那叫一個輕鬆,輪到自己,同樣心急火燎。
 
     方圓把謝秉國請進了校長室,接連向謝秉國道歉。不管怎麼說,謝秉國也是自己的恩師,之所以把謝秉國放在後面,主要原因還是想抻抻他,也是想跟謝秉國長談一次。只是方圓沒有想到,這一次談話,與韓素貞的崗位變動這件事摻和在一起,在教育局機關激起了漫天風暴!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26 09:45
2038下一盤很大的棋
 
 
     方圓親自把謝秉國請進了校長室,陳秋蘋依然很自然地走進校長室,給謝秉國倒上一杯茶,給方圓的茶杯續完水,悄悄地退了出去。方圓注視著陳秋蘋曼妙的身段、哀怨的眼神,心裡也多了幾分矛盾。應該說,陳秋蘋不在自己的人生規劃中,更不在自己不得不接受的幾個女性中。在方圓的心中,孔雙華、汪泉、宋思思、丁春曉,這都已經是無法逃避的責任,方圓也不準備放棄。真心地對待這幾個女人,雖然不能給她們婚姻,但是盡最大的努力幫助她們,不去傷害她們。如果說,還有一個讓方圓割捨不下的,是方淑娟,這份真情讓方圓一直珍藏在心底;如果再增加一個,那就是蘇睿涵,只可惜,方圓的心裡有心理障礙,嚴松,嚴儼然,卜論軍,這期間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人,再漂亮的女子,如果成了公共馬桶,誰都可以用,這種感覺特別讓人心裡不舒服。(「公共馬桶」,像我這樣年紀的人是不懂的,是一個高中生偶然提及,讓我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誰都可以上的女人,還真是像公共馬桶。現在的年輕人,思維特別活躍,跟他們比起來,我是老了。)
 
     方圓說:「謝主任是我的恩師,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講。」謝秉國說:「方局長,我謝秉國沒有功勞,也該有苦勞吧?我沒有苦功,也流了汗,出了成績吧?可是,為什麼不是我?」
 
     方圓看著謝秉國,心裡微微有些不滿。要官的,比自己想給他官的,總是會讓人的心裡不舒服。面對這樣的抱怨,方圓說:「我一直在醫院裡住院養病。關於提名的人選,一個是曹本松,一個是張元慶,這應該是局黨委向市委組織部推薦的吧。曹本松是誰提的名,張元慶是誰提的名,謝主任清楚嗎?」謝秉國說:「曹本松是孫紅軍書記與郝丁一書記兩個人聯合提名,據傳是方局長提名;張元慶是翟局長提名。」方圓問:「那麼,翟局長為什麼沒有提你的名?這個問題謝主任想過嗎?」
 
     校長室裡沉默了下來。過了好久,謝秉國才把心情平靜下來,說:「我知道了,雖然我做出的成績遠遠比張元慶多,但是在翟局長的眼裡,張元慶比我更重要。張元慶是什麼東西?一個人品不好的人,一個沒什麼真才實學的人,一個善於在背後耍承諾詭計的人,翟局長憑什麼要提名他?」
 
     方圓說:「這個問題,謝主任似乎應該去問翟局長比較合適。」謝秉國說:「問翟局長做什麼?在他的心裡,張元慶永遠比我謝秉國更貼心!」方圓聽明白了謝秉國的抱怨,似乎包含著這樣的資訊:謝秉國與張元慶都是翟新文的貼心人,只不過,謝秉國沒有張元慶更貼心。方圓的心裡也有一桿秤:謝秉國跟李國強比起來,跟路正紅比起來,跟阮少修比起來,自然也不貼心。這分明是說,謝秉國目前既想當好翟新文的兵,也想贏得我方圓的青睞,哪裡還有這樣的好事?新增的局黨委成員,那必須是自己和孫紅軍的人,而絕對不能是三心二意的人,也不能是牆頭草!
 
     方圓說:「我一直在養病,提名的事情我沒參與。曹科長是郝書記與孫書記提名的,也很正常:首先,曹科長是政工科長,天天跟兩位書記打交道;其次,曹科長當正科已經快10年了吧,資歷也擺在那裡;再說一點,曹科長這個人比較正派,厚道。」謝秉國說:「方局長你說的都對。但是,也不能光看資歷,不看成績吧?」
 
     看成績?方圓想笑,如果我不是我方圓親自指導每一節課,如果不是我方圓領導黃嘉偉對東州5中的高考進行改革創新,如果不是我親自到省教研室、省教育廳協調聯繫,會有這樣成績嗎?過去的兩年,除了我的全國課、省課一等獎,教研室方面還拿出過什麼像樣的成績?
 
     方圓對於謝秉國把成績歸在自己的身上很不感冒,但這樣的話絕對不能說,畢竟自己還分管教研室,還有很多教學的新思路、新改革需要謝秉國去貫徹。方圓想到了李國強,李叔才是真正的貼心人哪!這個謝秉國,不喂草料不幹活,還抱怨,哪裡能比得上李國強半點?其實,把他調離教研室,讓李國強擔任主任,未嘗不是一個好主意。調到別的科室,顯然除了教育科,其他任何科室都不太可行,那麼真地要提拔提拔他嗎?剛才盛部長的話裡,包含著很多的含義,如果韓素貞任主任督學,會空出一個正處級的調研員職務;如果宋萍晉升調研員,戴良花是沒有機會直接成為工會主席的,所以只有耿清、和平夠資格晉升調研員;和平是正團轉業,工資已經是正處的工資,當黨委副書記,許可權會更大些。算起來也只有耿清可以任調研員,畢竟任了調研員,對於許多副處級幹部來說,這是一輩子都實現不了的夢想,任了調研員,隨時可以轉為實職正處,這比副處提拔更容易。那麼耿清就會空出一個副局長崗位。翟新文會提拔誰?汪興邦?還是張元慶?夠資格的科長可是不少啊!如果汪興邦上,那麼又空出一個副調研員的崗位,加上自己的副主任督學崗位也空缺,還是空著兩個副處,如果按照自己的想法,誰晉升副處最合適?方圓的腦海裡湧現出了蘇全順這個名字。現在,最得人心的,資歷又比較合適的,就是蘇全順了。滕飛躍固然也夠資歷,但主動靠攏的跡象並不明顯。當然,或許有更好的位子等著滕飛躍,不知道汪興邦空出的辦公室主任、曹本松空出的政工科長,會不會有滕飛躍的機會。嘿,方圓這個時候算是真正理解了什麼叫牽一髮而動全身。這一次教育局的人事調整,雖然只是提拔了孫紅軍和曹本松,其他的位置還在待定,但已經是風起雲湧,教育局多少科長都會為之心動啊!
 
     方圓決定給耿清打一個電話。
 
     方圓對謝秉國說:「謝主任,你的成績大家都看得到,教研室工作的進步,這個都擺在桌面上。但謝主任最大的劣勢是任正科的時間太短,只有2年多2個月,畢竟局機關裡還有十多位科長資歷都比你深。」謝秉國說:「也不能完全看資歷吧!」方圓說:「其實,我的副主任督學崗位一直空缺,雖然不是真正的副局長,但這也是從正科邁向處級幹部的關鍵崗位。到了副處的崗位,隨時可以轉為副局長,像我,就是從副主任督學轉任副局長的。如果謝主任能夠爭取到翟局長、郝書記、孫書記的支持,我這一票也一定會支持你!」謝秉國又激動起來,似乎看到了美好的前景,說:「謝謝方局長。我就不耽誤方局長的時間了。」
 
     對於謝秉國如此難看的吃相,方圓莫名地生出一絲鄙夷。真正對自己很鐵心的部下,是絕對不會聞到肉香就急著去吃肉的。方圓知道,謝秉國這是想去找翟新文。方圓送謝秉國出了辦公室,不再多送。謝秉國也不介意,急匆匆地離開了東州5中。
 
     方圓回到辦公室,心裡盤算著教育局的局勢。方圓決定,必須給耿清打一個電話。只要打了這一個電話,耿清就會欠自己一個人情,哪怕僅僅是透露了這一個資訊。對於耿清,方圓不瞭解,印象不深,能力、品行方面,瞭解得都不多。不過,目前沒有其他合適的人選,而自己賣耿清一個人情,耿清未來在黨委會上,就要掂量掂量該怎麼做。方圓找到教育局電話簿,找到耿清的手機,直接撥過去:「耿局長,我是方圓,打擾你了。」耿清接到方圓的電話,很意外:「方局長,很少接你的電話啊!」方圓說:「沒經常向耿局長彙報工作,實在是慚愧。」耿清說:「不敢不敢。我們是同事,有什麼事,通通氣就可以,千萬不能說是彙報。」方圓說:「今天我得到一個信兒,覺得耿局長或許會用得著。」耿清立刻抖擻精神:「方局長,請講。」方圓說:「或許鄒志剛同志會二線了。耿局長,不管是上面空出一個調研員或主任督學的位置,那可都是正處級呢!」耿清說:「謝謝方局長。」方圓說:「如果宋主席和孔局長跟耿局競爭,我會支持耿局的。」耿清說:「真是太感謝了,有方局長的支持,很重要。當然,今天方局長提供的資訊更重要。」方圓說:「不用謝。該是耿局的,誰奪也奪不去。」耿清說:「回頭一定好好謝謝方局長。」方圓說:「到時候再說。」
 
     想想教育局當前的局面,方圓感慨:自己以前當老師、教導主任、副校長的時候,可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處級機關,竟然複雜到這樣的程度。在這樣的環境裡,如果有王國棟書記一樣高尚的情操,如果再有丁曉華一樣淩厲的手段,那才能比較好地掌控局面吧。或許,李叔的機會真地到了。李叔,絕對是自己的貼心人!
 
     方圓打電話給李國強:「叔,我是方圓。」李國強接到方圓的電話,又驚又喜:「方局長!」方圓說:「在叔面前,我就是您的侄子。叔您怎麼老拿我當外人呢?」李國強說:「小方,叔得講規矩。」方圓說:「對新學期東州市的教學教研工作,你有打算嗎?」李國強說:「這樣的事情是不是該由謝局助來謀劃?」方圓並不點破:「叔,你也要想一想嘛!萬一情況有變化呢?萬一上級領導問問你的工作思路,如果沒有創新點,如果沒有亮點,是不是會影響叔的形象,影響叔在領導們心目中的想法呢?」
 
     李國強馬上意識到自己的機遇可能就要來了。提拔不可能,才任教研室黨支部書記幾個月;但如果謝秉國出了狀況,那自己轉任教研室主任,還是大有希望的。難道自己有這樣的機會嗎?這可是自己做夢都沒有想到的好事啊!李國強說:「我馬上就準備。」方圓說:「寫好以後,我們叔侄兩個再研究研究,畢竟我是分管副局長。咱力爭你的思路拿出來,能夠動人也動心!這個思路,我的建議是,有一個學期的計畫,有一個一年的打算,有一個五年的規劃,有一個遠景的描繪。從課程改革,從素質教育,從提升全市教師的教學素質入手,展開來想。」李國強說:「好的,就按你的意思來辦。」
 
     辦公室的門敲響了。方圓掛斷電話,說:「請進!」于雅倫和戴良花走了進來。方圓說:「于書記,戴主席,坐沙發吧。」方圓喝了幾口水,戴良花默默地拿起方圓的杯,給方圓續滿。
 
     方圓也坐到沙發裡:「于書記,跟那紅的談話進行得怎麼樣?」于雅倫說:「主要還是戴主席做她的工作,還是請戴主席介紹一下吧。」戴良花說:「方局長,我現在終於理解,為什麼所有的學校都不願意接收她;我也終於理解,方局長為什麼一定要調走她。」方圓笑了:「那紅是個人才,不過是一個毛病很多的人才。真正能用好她的領導,不會太多。我希望她走,也是因為我對自己沒有信心,是想給她一個機會,遇到一個更賞識她、能充分發揮她才能的領導。」戴良花說:「這樣的領導,全東州市找不出幾個吧。」方圓說:「難是難了點,但希望總是有的。中央習書記不是講過,辦法總比困難多。以後戴主席從事全域的工會工作,恐怕要經常要慰問困難教師,接訪投訴的教師,做好教師的思想工作和師德建設。當然,戴主席做這樣的工作,輕車熟路。」戴良花說:「遇到什麼困難,我肯定要向方局長請示,請求幫助和指導。」方圓說:「我們互相支持。」戴良花說:「我一定全力支持。」
 
     方圓說:「說說吧,那紅現在怎麼個情況?」戴良花說:「今天方局長對那紅的批評,是把她的缺點進行了最純粹的剖析。說實話,她的這些問題、毛病、缺點,我也看不慣,學校裡估計不會有幾個人能看得慣。但我還是覺得,方局長今天的話有些重,特別是『賣大腿』這樣的話,那紅接受不了,我心裡也不是個滋味。」
 
     方圓看著戴良花,點了點頭:「戴主席,你說得很好。你能說出這些話,我很開心。真正的工作上的好同事,好夥伴,是需要直言不諱提醒對方的。」戴良花說:「謝謝方局長的理解和大度。我只是站在一個維護方局長形象的角度來看這件事,我不希望有些不好的風言風語影響到方局長。『賣大腿』是不是事實?從整個教育系統內流傳的情況看,好像是事情,但方局長您說出來的時候,是不是注意到了在場還有于書記、我、陳校長、小陶、陳秋蘋等好幾位女性。別人怎麼理解,我不好揣測,但我的心裡當時真不是滋味,我覺得這涉及到了我們女性的人格和隱私。還有,萬一在座的女性中還有這樣的情況,方局長豈不是無形之中得罪了有這樣情況的女子?」
 
     戴良花也有些心虛,畢竟這是在批評方圓。看到方圓專注地聽,戴良花鼓足勇氣,繼續說下去。戴良花有自己的想法,都拍方圓的馬屁,方圓不一定能真正地信任;給方圓提出中肯的意見和建議,看似批評,實則維護,或許方圓以後會更重用更信任自己。畢竟,在教育局機關生存,如果沒有方圓,戴良花覺得會非常艱難。教育局機關的複雜性,那不是一個小小的5中所能比擬的,勾心鬥角的程度和水準,不知道深了多少倍!只有讓方圓覺得她是鐵杆,才能很好地維護和保護,這是戴良花需要的,也是戴良花迫切需要解決的課題。
 
     戴良花說:「方局長,我一直都非常敬重您,覺得您能力強,人品正,境界高。但您的這句『賣大腿』,不管是不是事實,都降低了您的品味,對不對?」
 
     方圓點點頭:「戴主席,我的身邊需要一個像你這樣,能時刻提醒、敢於提醒我的人哪!」戴良花心花怒放:「只要方局長不嫌棄,能包容,以後有類似的事情,我還會直言不諱的。」方圓說:「好,我需要你的直言不諱。關於『賣大腿』這句話,我其實有更多的含義在裡面。」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26 09:53
2039都是難題咋辦
 
 
     方圓看著戴良花驚詫的神情,方圓說:「戴主席很瞭解當前我的情況,從我當了副校長開始吧,誘惑也越來越多。雖然我時刻以黨性修養提醒自己,但依然防不勝防。今年暑假,餘聿將承擔起這個辦公室主任的工作,是我重要的舉措。光自我抵禦誘惑,還是不夠的,更重要地是提醒有關的人,或者有想法的人,在我這裡,做好工作是第一位的,別靠歪門斜道來爭取進步!真正靠出賣身體來贏得進步的,走不遠!相信我這一次敲打那紅之後,那些可能對我有想法的同志也能收收心,我是不接受這樣的誘惑,也不會給她們進步的機會。以後於書記在學校裡,可要很好地監督我,也監督周圍的同志啊!」
 
     于雅倫苦笑,心裡說:我能監督得了你嗎?全教育局恐怕都沒有人監督得了你,我一個小小的正科,還敢監督嗎?如果真監督了,我一捋到底,我哭都找不到調門吧。
 
     于雅倫說:「方局長,我相信經過今天的會議之後,一時半時恐怕不會有人敢以身試法吧?」方圓說:「關鍵是我不會給任何人機會。于書記、戴書記,我是很珍惜今天來之不易的一切,我不想因為女人的問題而影響了其他事,影響了我準備為東州教育事業多做貢獻的強烈願望。我知道,有關陳秋蘋的流言蜚語不少,我相信,隨著餘聿接任辦公室副主任,這些流言蜚語就會慢慢消除。我可以對戴書記、于書記坦承,我和陳秋蘋之間一清二白。我聽到過一些陳主任與前任劉明之間的一些事情,但從過去一年的情況看,陳主任工作能力還是相當不錯的。只要她能改過,也要給她一個能證明自己的機會。同樣道理,那紅如果能夠把心思都用到工作上,我也會給她機會,給她平臺的。」
 
     戴良花說:「方局長用心工作,大家都很敬佩。過去一年,特別是春季學期,幾乎所有的幹部、老師都埋頭工作,把工作幹得好壞作為自己的習慣,這在前幾年也是沒有的。上樑不正下樑歪,雖然我不好輕易評價前任劉明,但至少有一點,劉明在任校長時,包養學校青年女教師,確實是給學校的風氣帶來了不好的影響。楊芳校長來學校,穩定了局面,但並沒有扭轉風氣,是方局長以業績來衡量、來考核、來發獎金的一系列舉措,讓咱學校現在的絕大多數同志,都把工作做好擺在首位。方局長年輕、帥氣、成功,有一些青年女教師在心裡偷偷喜歡,也是有相當可能的。這一點方局長做得非常好,別人不知道,我是知道的,東州5中所有的女教師,沒有一個真正走近方局長,包括剛剛晉升的陳校長。陳校長的心思,很多人都看得出來,但方局長一直沒有給她機會。現在,她離開了5中,以後更不會有機會了。這一點,學校的幹部都很是敬佩方局長人品的,嘉偉校長更是讚不絕口。他說,如果方局長在東州5中能在學校多領導幾年,學校形成了人心思進的良好風氣,東州5中成為像黃岡中學一樣的全國名校,也並非不可能。」
 
     于雅倫說:「以後在方局長身邊工作,要向方局長學習的地方真地很多。」方圓說:「于書記,我在這裡表個態:在男女關係方面,我自我監督是一個方面,也請于書記嚴格監督,不能讓我犯這樣的錯誤。如果有教師出現這樣的苗頭,請于書記提早介入,把事態消滅在萌芽狀態。」于雅倫說:「我會的。如果發現有誰有這樣的傾向或苗頭,我會以黨支部書記的身份,去做這位教師的思想工作,為方局長安心推動東州5中的發展消除隱患。」方圓說:「先謝謝于書記了。」于雅倫說:「做幹部、教師的思想工作,是黨總支書記分內的工作。」方圓說:「于書記也在,正好,我們兩個一起研究研究學校的人事工作。」
 
     于雅倫見方圓很尊重她,客氣了一下:「我剛來,還不熟悉幹部的情況。方局長你看著安排吧!」方圓說:「我因為在黨校學習,所以後備幹部的情況,都交待給了戴主席。戴書記為人公道正派,她選擇的同志我放心。」于雅倫說:「也好,我只聽不說,正好也熟悉熟悉幹部的情況。」戴良花說:「那我回辦公室,把材料拿過來,向方局長、于書記彙報。」方圓說:「好。」
 
     戴良花很細緻地向方圓、于雅倫彙報了暑假的有關工作,重點彙報了後備幹部人選的有關情況。
 
     辦公室副主任人選,余聿。戴良花說方局長已經考驗過了,是不是合格,方局長說了算。方圓笑了:「是個男的就成。」于雅倫和戴良花都笑了。戴良花說:「當初方局長的選擇,也是沒有辦法。陳主任幹得還是不錯的,我和嘉偉、少修幾個副職對陳主任的評價也是比較滿意的。方局長說得對,給犯過錯誤的同志一個機會,事實上,陳主任很好地證明了自己。」方圓點點頭:「挽救一個人,勝造七級浮屠。」
 
     初中部教導主任人選,目前已有教導主任楊合慧、馮傑宇。戴良花彙報說,曾經還考慮過一個人選,就是馮傑宇如果也提拔為副校,再增補一個,這個人選本來就是替補人選。
 
     方圓說:「我相信戴主席的眼光。」戴良花說:「高中部,目前沒有調整。方局長說要培養一個管藝術的中層,我這裡有一個人選,廖如蓮怎麼樣?她的業務能力還是很強的。」方圓說:「算了吧。一個好的幹部,必須有一個寬廣的胸懷和視野。一次離校出走,嚇我半死。到時候當了中層,再耍個小脾氣,還不要了我的命了。」戴良花說:「不是說可以給同志一個機會嗎?方局長,畢市長是很欣賞小廖的。」
 
     這件事方圓還真是不怎麼清楚。戴良花說話一向謹慎,今天能說出這樣的話,這說明了什麼?方圓沉默了。說實話,方圓對廖如蓮的印象非常不好,但現在牽扯到了畢全力,這件事就不能不慎重。于雅倫也聽明白了,這個廖如蓮搞不好也是一個「賣大腿」的,不過,這一次她賣大腿的對象比較厲害。
 
     方圓問:「還有沒有其他更合適的人選,比如業務扎實,有當學校幹部的潛質?」戴良花說:「于海燕其實也不錯,她是鋼琴專業畢業,聲樂方面也不錯,各種樂器都會,吹、拉、彈、唱都不錯。不過,她這幾年一直很平淡,劉校長、楊校長在的時候,她都不太受重視。」方圓對於海燕也沒有太深的印象,方圓說:「今天讓于海燕來見我。」戴良花說:「好的。」方圓的話已經表明了態度,方圓準備要用一個有才能的同志,而不是賣大腿的同志。當然,廖如蓮是不是真地賣過大腿,沒有人說,也沒有人點破。于雅倫在心裡有了盤算,想把這個消息向翟新文匯報一下。
 
     方圓說:「還有其他人選嗎?」戴良花說:「學校缺一個團委書記,目前是由舒涵在臨時主持。舒涵原來就是團委副書記,現在來到5中,應該是比較合適的人選。」戴良花這根本就是順著方圓的意思來辦,她也曾經猜想,舒涵與方圓之間是不是也有什麼關係?但舒涵來東州5中後,跟方圓之間還真沒有多少接觸。方圓說:「于書記,舒涵你應該熟悉。」于雅倫對舒涵有印象,常年給團委書記們開會,于雅倫說:「舒涵挺穩重的。」方圓說:「于書記以後分管團的工作,這個人選于書記定吧。」于雅倫說:「好吧。」
 
     說起來,這麼大的學校,一次人事調整,竟然也沒有幾個可調整的空間。300名教師啊,提拔中層幹部,竟然只有這可憐的幾個人。方圓說:「戴書記,于書記,這樣的用人,不活啊!多少人想進步,結果呢,卻只有這麼幾個名額,我在想,能不能建立起能上能下的機制,能者上,庸者讓,差者下。大概的意思是:每一個幹部崗位都必須是有能力的同志,平庸的同志放到不是平庸的崗位,很差的該撤職就撤職。不能因為平庸,不能因為差,而影響到東州5中的發展。」
 
     戴良花說:「方局長,您這樣的初衷是好的,可是您也知道,咱學校的改革,也必須與東州教育的整體改革相吻合,上面的體制不變,但的體制也不太容易變。68中的兩位校領導,犯了錯誤,還是還保留了原有的級別嗎?」方圓說:「那麼不滿意的幹部就沒有辦法了?」戴良花說:「其實方局長一直做得不錯,咱過去一年,交流了多少幹部?」方圓點點頭:「目前情況下也只能如此了。還有什麼事,戴主席你都說一說。」
 
     戴良花說:「還有幾件事,第一件事是請方局長、于書記注意幾個幹部的思想動態。」方圓說:「好。」戴良花說:「馮傑宇這一次沒有提拔為副校長,內心挺委屈。另外,聽說暑假裡,楊合慧和馮傑宇已經吵過好幾次了。初中部現在的狀況,讓人擔憂啊!」方圓說:「謝謝戴主席提醒,我會調查瞭解的。」戴良花說:「高中部目前的狀態還不錯,但我想提醒方局長,現在的高二教導主任今年秋天直接跟著帶高三嗎?」
 
     于海河!這個曾經被列為重點辦公室主任的人選,敗給了方圓不想要的陳秋蘋,可見其人品和德行。方圓說:「戴書記你什麼意見?」戴良花說:「我建議請楊主任再主持一年高三的工作。于主任去高一,曾主任上高二。畢竟明年,東州5中的高考仍然相當重要。」方圓點點頭:「好。」方圓估摸著,這恐怕也是黃嘉偉的想法。于海河,確實不太行;楊文瑞,功底深厚,還是相當不錯的。方圓說:「好,按戴書記的意思辦。」戴良花說:「我只是提建議,請方局長和于書記參考。雖然我的心在5中,但我現在已經不能在5中參加討論和決策了。」方圓說:「以後我會經常聽取你的意見的。」戴良花說:「一定經常向方局長彙報工作。」方圓問:「戴書記還有什麼想說的?」
 
     戴良花說:「我還想向方局長彙報一下,當前東州5中擇校生的一些情況。」方圓想到了王楚尹,想到了安東升,頭立刻大了一圈:天,來學校了,麻煩事情就不少。擇校生問題,比學校的人事問題更讓方圓感到棘手難辦。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26 09:59
2040還有新難題
 
 
     擇校生,是當前中國教育的一個特別現象,其根源在教育發展不均衡,而家長對於優質教育的強烈渴望與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心理更是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雖然教育部門一方面致力於促進學校間的相對均衡,但要達到絕對的均衡,那是永遠都實現不了的,國家之間有強弱之分,學校之間同樣也會差距,假如恢復以前的學校排名制,一座城市也好,一個縣也好,總會有排名第一的學校,也總會有排名最後的學校,畢竟學校之間風氣不同、理念不同、教師素質不同、文化底蘊不同、教育品質不同。單講教育品質,東州72所中學,高中學校20所左右,總有排名第一的,也有排名第20名的,哪怕是再均衡,也不可能都第一名,那就違背了愛因斯坦的相對論,違背了共產主義的辯證法。所以,雖然黨委、政府以及教育部門都規定了就近入學的政策制度,但廣大的家長可不管那一套,如果適齡少年兒童給排到了教育品質比較差的學校周邊,家長們就會各顯神通,絕對不服從教育部門提出的就近入學要求,走關係,找路子,寧願交上一筆不菲的擇校費,也要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好的學校。教育部為了打擊這種行為,不允許收取擇校費,要求就近入學,但關鍵是老百姓聽不聽。老百姓不聽,這不收擇校費的教育部令就等於零蛋。好的學校,往往不堪重負,各方面的壓力排山倒海一般,沒有擇校費,更收不了;有擇校費,還能控制控制擇校的數量,讓一部分比較貧困的家長放棄了擇校,選擇就近入學。而那些有錢的家長,則心甘情願地交上錢,讓自己的孩子進入最好的學校或比較好的學校,造成了新的不均衡、不公平。當然,擇校費是沒有了,改了名稱叫捐資助學費。這捐資助學,是有法律依據的。《義務教育法》第十二條第五款規定:「國家鼓勵各種社會力量以及個人自願捐資助學。」按照當前的法律規定,法律大於黨委、政府的政策、規章和制度,如果黨委、政府的政策、規章和制度與法律相衝突,則以法律為准。教育部禁止收取擇校費的部令,在《義務教育法》面前,自然就失效了。當然,對於一些貧困地區,這捐資助學費成為了解決當地教育投入嚴重不足的重要補充,在中、西部地區的縣城一中、縣實驗小學等,每年的捐資助學費在很大程度上成為當地縣財政的重要收入來源,一年能收取幾千萬。如某地收取了這些費用後,縣財政留60%,縣教育局留10%,剩下的30%返還學校。因此,擇校費在某些縣主要領導那裡也是一筆不可或缺的重要資金,學校對於一個孩子收多少錢,是沒有決定權的,什麼樣的孩子都要收捐資助學費,不管是誰的關係,不管是什麼人,唯一的差別是:一般關係找的,收滿額比如5萬;而縣領導介紹的關係,可以收4萬。想不交捐資助學費上學,校長如果私下裡答應,那就有可能被縣領導直接過問,然後撤職換人。曾聽說這樣一件事,在某地級市的某區,擁有全市最優質的初中,市實驗小學也是區管,該區面向其他學校出現擇校生,區委書記不管,但所有要進入市實驗小學和這所優質初中的孩子,必須區委書記同意才能進入——這成為了區委書記手裡的重要權力標誌之一了。
 
     東州5中沒到這樣的情況,王國棟、宋雲生都不會親自過問東州5中的擇校問題,但東州5中的捐資助學收入還是按照一定的比例由市財政、市教育局、東州5中分配,其中東州5中的部分,要用於學校更新教學設施設備、教師培訓等方面,不得直接用於給教職員工發放獎金。
 
     雖然市里不過問,雖然方圓已經把這項工作交待給市教育局基教科,但作為具體的負責人,戴良花在最近一個月還是面臨著巨大的壓力,關鍵是想來東州5中讀初中和高中的實在是太多了,遠遠超過東州5中的接納能力。東州5中高一和初一年級,每個年級的總人數是600人,正常考取的學生接近500人,實際上可收取的擇校生兩個年級加起來也就是200人左右,但要求來就讀的高達幾千人,光是東升集團,安東升就給方圓提報了29人!王楚尹那邊也不少,畢竟公安局全市也有員警4000余人,與王楚尹關係好的,也少不了。方圓這邊還有雷恒亮這位黨校常務副校長的一個名單,必須解決。
 
     方圓聽取了戴良花的情況彙報,看了看報名的登記表,感覺到一陣頭大:「戴主席,申科長那邊怎麼個情況?」戴良花說:「申科長那邊也同樣是只登記,沒有答應一個。申科長說,這件事必須由局領導來研究,他一個科長,真是解決不了。」方圓說:「于書記,你怎麼看?」
 
     于雅倫以前在教育局團委書記的崗位,是比較少接觸到很深層次的矛盾。現在,聽了戴良花的彙報,看了報名的登記表,也是頭大如鼓。以前聽到的風言風語,說這裡面利益很大;現在看,高利益也帶來了高風險,光是這幾千人只能接收200人左右,剩下的那些人,豈不是都得罪了?
 
     于雅倫說:「方局長,這個方面我的經驗實在有限,還是您決定吧。我今年暫時沒有一個找我要求到5中擇校的。」方圓說:「暫時沒有,不代表沒有。如果有人聽說你當了東州5中的黨總支書記,恐怕就會找上門了。」于雅倫頭痛地說:「是啊,如果真有人找我,可怎麼辦呢?」方圓說:「我看,還是把矛盾上推吧。我也得罪不起這幾千人哪!」于雅倫說:「是啊!」方圓說:「我終於知道去年楊芳校長是多麼不容易了。」戴良花說:「方局長,以前劉明校長在的時候,似乎沒有這麼複雜。」于雅倫不同意戴良花的說法:「戴主席,劉明在的時候,東州5中遠遠沒有現在這麼熱。今年東州5中高考取得了那麼好的成績,全省都驚詫,更別說東州市了。從我瞭解的情況看,全市的家長都以孩子就讀東州5中為最大榮耀,都說只要進了5中,就意味著半隻腳踏進了大學的門檻。」戴良花說:「也是。」
 
     方圓的腦海裡已經有了一些想法:該請教劉明的時候就要請教,關於這個擇校生的問題,還要向韓素貞局長請教請教。當然,楊芳當時如何處理這個問題,也要請教。自己沒有經歷過,不代表別人沒有經歷過;別人成功的經驗,也可以成為自己的間接經驗。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就能夠少走很多的彎路。
 
     方圓決定,今天就先給楊芳打電話請教。就在這個時候,方圓的手機鈴聲響起來,方圓看了一眼,嘿,正是楊芳打來的。楊芳為什麼會打電話來?
 
     方圓接起電話,態度很恭敬:「楊校長,您好。」楊芳說:「方局長,你在忙是不是?」方圓說:「在和班子的同志研究工作。」楊芳說:「打擾你了。」方圓從來沒有看到楊芳如此客氣,在方圓的心裡,楊芳就是自己的姑姑一樣的長輩,這讓方圓很不是滋味:「楊校長,您什麼時候打電話來,什麼時候來找我,我都歡迎。您是我的長輩,也是對我有恩的人,更是東州5中的前任校長,找我有什麼事情,都可以直言不諱。」
 
     楊芳說:「方局長,我是退下了,也沒什麼影響力了。我主要是擔心小雅,也不知道新學期能不能有個機會再進步進步?」方圓愣了:「老校長,您的意思是?」楊芳說:「周玉潔離開5中了,團委的工作,我看小雅挺適合的,不知道方局長有沒有考慮到小雅?」
 
     方圓還真是沒有考慮過趙小雅!自己的同學舒涵原本就是團委副書記,接任團委書記就在情理之中,也是適任人選。趙小雅,方圓現在根本就忽視了她的存在,因為方圓每天接觸的人實在太多,接觸的層面不斷提升,與普通教師之間,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拉開了一道鴻溝。隨著將來職位的進一步提升,恐怕很多普通一線教師,都會淡出方圓的視線,趙小雅正是其中之一。現在,老校長楊芳,又給自己出了一道不大不小的難題。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26 12:43
2041即將到來的軒然大波
 
 
     雖然覺得有些為難,但方圓還是答應得很痛快:「楊校長,小雅的事情,我會慎重考慮的。這件事我會與于雅倫于書記商量一下。」
 
     這不是一個肯定性的答案,但已經是比較積極的態度。楊芳微微有些失望,但退下來了,更不能要求方圓什麼,哪怕是曾經對方圓有恩。楊芳說:「方局長,以後小雅就要靠你多照顧了。不管怎麼說,我已經退下來了。小雅這孩子,心思比較單純,人不成熟也不謙虛,需要像你這樣的領導和大哥哥指點、提醒和敲打。要是小雅像你現在這樣成熟,我今天就不會打這個電話了。」
 
     方圓覺得心裡沉甸甸的。有一種責任感,仿佛不管趙小雅就對不起楊芳;有一種壓力,如果趙小雅不爭氣,可怎麼辦?方圓說:「小雅的事情,我會妥善處理的。只要小雅努力,我以後會重點關注的。」楊芳聽到這句話,這才放下心來,感激地說:「方局長,謝謝了。」方圓說:「還是叫我方圓或小方,我更開心。在我的眼裡,您是我永遠的前輩、長輩!」楊芳眼眶都有些濕潤了。
 
     掛斷電話,方圓對于雅倫說:「老校長楊芳打來的電話,很關心她的女兒趙小雅的成長。」于雅倫說:「楊校長是一個很慈愛很厚道的校領導。」方圓說:「是啊!」方圓問戴良花:「我對趙小雅關心確實不夠,戴主席,這一次中層幹部後備人選裡,沒有考慮趙小雅嗎?」戴良花說:「方局長,我是嚴格按照您的要求來選人的,德才兼備,有一定的威信,有較強的能力,在業務方面比較突出。趙小雅老師,工作時間才2年,英語教學成績在級部排在下游水準。」方圓就知道,趙小雅確實在高手如雲的5中,顯得過於平庸了。其實像趙小雅這樣的女教師,在東州5中這樣的學校工作,並不見得是一件好事。都說寧當雞頭,不當鳳尾,像趙小雅這樣的女教師,想在5中出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于書記、戴主席,你們看趙小雅有沒有合適的安排辦法?楊校長是對東州5中有功的前輩校長,她的女兒,咱能關照還是要關照。」于雅倫不想當惡人:「方局長,您覺得怎麼辦比較好就怎麼辦,我全都同意。」
 
     踢皮球哪!方圓對於不敢擔當的人,是有些鄙夷的。雖然于雅倫的態度很端正,但遇到事情就想躲,這可不是好同志。方圓說:「我們商量商量,是不是能找到比較合適的辦法。」戴良花說:「方局長,之前的工作,我如實向您彙報;以後東州5中的事情,我還真不能夠越位。」方圓說:「你當了好多年的學校工會主席,到教育局後多跟宋主席學習。你的表現,我相信大家都在看!幹得出色,誰要是抹殺你,我第一個不同意!」
 
     戴良花說:「請方局長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的。」方圓說:「好,讓于海燕來見我和于書記。」
 
     戴良花離開了。方圓看著于雅倫,看得于雅倫一陣心虛,不敢用目光對視方圓。方圓的氣場太厲害了,壓得于雅倫有些喘不過氣來。于雅倫曾經剖析過教育局的形勢,深深知道,現在的東州教育局,誰要是跟方圓對著幹,基本死定了。方圓要收拾一個科長,那比踩死一隻螞蟻都容易!張元慶多麼牛逼的人,現在恐怕是與進步無緣了,翟局長那麼推他,也上不去。那個羅達甘,更是悲慘,工作沒了,老婆沒了,什麼都沒了,雖然看上去似乎與方圓沒關係,那個時候方圓還在外地,但羅達甘那個時候正在傳播方圓的流言蜚語,這個大家都是知道的。想到這兩個人的下場,于雅倫心裡就害怕,忍不住開口說:「方局長,我會全力配合你的。在東州5中,我就是您的助手。」
 
     方圓笑了:「于書記,我沒說什麼,你說這些幹什麼?」于雅倫心裡話:你這樣看著我,壓得我喘不過氣來,你這不是強姦,你這分明是精神強姦!我這一緊張,不就說出這些話了?于雅倫有些結巴:「方局長,我只是說了我的心裡話。」方圓說:「我們是黨政合作,有什麼事情都可以開誠佈公。」于雅倫說:「我一定如實、經常、定期向方局長彙報工作。」
 
     話說到這個程度,方圓也覺得再說無益了。正好,于海燕敲門走了進來:「方校長好,于書記好。」方圓對於海燕有一點印象,那紅組織文藝匯演的時候,于海燕是參加過的。方圓沒有起身,于雅倫已經站起來,與于海燕握了握手。方圓說:「于老師坐吧。于書記坐我這邊吧。」
 
     方圓這一邊,是兩個單人沙發。于雅倫坐過來,立刻就擺成了兩位校領導與一位教師談話的格局。
 
     于海燕規規矩矩地坐下,穿著裙子的腿並得緊緊的。夏天穿裙子,是女性展示優雅之美的重要季節,現在,在年輕的校長對面,于海燕還是感到了羞澀。于海燕的皮膚很白,健康而白皙,方圓的目光還是忍不住瞟了幾眼。當然,主要的目光還是停留在於海燕的臉上,這張年輕的臉,除了皮膚白,卻沒有任何亮麗之處,與廖如蓮不在一個層次,跟宋思思更是沒有辦法比,如果蘇睿涵來了,于海燕羞愧得撞牆也在情理之中。
 
     方圓說:「于老師,介紹一下你的情況吧?」
 
     于海燕吃驚地抬起臉,望向方圓:「校長,介紹……介紹我的情況?」方圓平靜地說:「是啊!我和于書記就是想瞭解瞭解你的情況。」于海燕理解錯了,說:「我叫于海燕,女,27歲,漢族,未婚,清江師範大學音樂系本科畢業……」
 
     方圓與于雅倫對視一眼,實在忍不住了,都撲撲地笑出聲來。于海燕有些詫異地看著兩個領導,不算俊俏的臉登時通紅通紅。
 
     于雅倫說:「小於,讓你介紹情況,不是介紹這個方面的情況,而是介紹一下自己的工作。」方圓補充說:「重點介紹你在工作中比較突出的特長,和取得的成績。」于海燕這才恍然大悟,連忙介紹起自己的工作來。
 
     聽了于海燕的介紹,方圓問:「假如讓你協助那紅副校長,負責學校的藝術教育,重點在打造學校的藝術教育特色方面,你會怎麼來做?」
 
     于海燕說:「校長,我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這個問題實在是太突然了。」方圓說:「我知道你吹拉彈唱都很精通,在藝術教育方面有較高的造詣。」于海燕說:「沒您說得那麼好,只不過對藝術很愛好。」方圓說:「興趣是最好的老師。愛好,就容易精通。于老師,能不能給我和于書記展示一下?」于海燕說:「方校長和于書記想聽什麼?」方圓說:「把你會的都展示出來吧!」于海燕說:「那要去音樂教室。」方圓看看于雅倫,于雅倫說:「我跟著方局長去。」
 
     于海燕已經意識到了什麼,在方圓一于雅倫的面前,展示了她全面的音樂才華,歌喝得好,琴彈得棒,樂器會的樣數多,舞蹈雖然受裙裝的限制但依然展示出了良好的基本功。方圓頻頻點頭。于雅倫也覺得于海燕確實相當出色。等於海燕有些氣喘吁吁,香汗淋漓的時候,方圓說:「小於你回家想一想,如果你來擔任分管藝術教育的教導主任,你準備怎麼做,來打響東州5中的藝術教育特色。明天,我看方案。」于海燕說:「謝謝校長和書記厚愛。」
 
     于海燕走了,方圓的心裡已經有譜了:東州5中的藝術教育教導主任,非于海燕莫屬。不過,廖如蓮的情況比較複雜一些,畢竟她背後有畢全力。這件事該怎麼辦呢?從自己掌握的情況看,廖如蓮的水準肯定不如于海燕全面,是用廖如蓮還是于海燕?能因為這件事得罪畢全力嗎?一個楊芳校長的電話,自己都要掂量半天還是決定給幫助想辦法;一個常委副市長,更得慎重啊!不過,東州5中的音樂教師很有意思,那紅與前任教育局黨委書記馬順田有點意思;調到東州68中的施雨希,與警備區蔔論軍有點關係;現在,廖如蓮似乎與常委副市長關係密切,呵,一個接一個,一個官比一個官大,從正處到副師到常委副市長,東州5中音樂教師可真是人才輩出哪!
 
     方圓說:「于書記,我下午要去教育局,與領導和申軍他們商量擇校生的事情。廖如蓮,你考察一下吧。考察的步驟與剛才考察于海燕相當,考察的結果明天告訴我。」于雅倫一陣頭痛:「方局長,我人生地不熟的,能不能讓其他同志來做?」方圓說:「你是書記,党管幹部。如果你不熟悉情況,就讓阮少修校長陪同你一起考察吧。」于雅倫硬著頭皮說:「好吧。我只是考察,最後的結果還是要由方局長來定。」方圓說:「好,到時候我們開校務會來研究確定。」
 
     方圓的手機鈴聲響起來,這一回是東州68中常務副校長邱正軒打來的電話,他的聲音裡透著焦急:「方局長,大事不好了。」方圓吃了一驚:「怎麼回事?」邱正軒說:「東州市警備區副司令員卜論軍的妻子找到了68中,控訴68中的音樂老師施雨希,說她破壞軍婚,現在已經懷了卜副司令的孩子。現在,正牌妻子要求學校方面主持公道!方局長,您是68中的書記,也是我的主心骨啊!我以前只抓教學,哪裡還經歷過這樣的事情?現在,我都麻爪了。」
 
     方圓感到無比震驚,也預感到了這一回自己和邱正軒所面對的危機,有可能會在東州市政壇和軍界引起軒然大波!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26 15:09
2042什麼叫棘手
 
 
     施雨希的事情,遲早會出問題。只不過,方圓當初把施雨希調出東州5中,就有甩包袱的意圖。涉軍的事情,必須要謹慎。聽到邱正軒的彙報,方圓擔心這將成為繼部隊轉院事件之後,又一次轟動全東州市的大事件!
 
     越是情況複雜,方圓越是冷靜:「正軒校長,你現在立刻穩住卜副司令員家屬,對她講,說教育局副局長方圓馬上趕過去,有什麼問題,向方局長反映。」邱正軒說:「太感謝方局長了!方局長,您可真是有擔當的好領導,能有您這樣的好領導,我就是累死,也會笑著死。」方圓說:「正軒,你這是什麼話?」邱正軒說:「我這全是心裡話。我剛才先向教育局辦公室作了彙報,汪興邦主任接過電話後,要求我,基層的矛盾一定要在基層解決,不能向上推。我要是有辦法,我還能往上推嗎?我剛剛主持工作,原本想一門心思抓好教學工作,對於這樣的事情,根本就沒有經驗。我是想請求市局給我幫助,汪主任是什麼態度?讓我務必把問題解決在基層!我聽著,心裡拔涼拔涼的。方局長,您快來吧。我保證,在您到來之前,穩控住這位副司令員的妻子。」
 
     方圓說:「好,我現在就過去。」
 
     掛斷電話,方圓對于雅倫說:「我現在要立刻趕到68中,我還兼任著68中的書記,現在學校遇到了一個緊急情況。于書記,5中這邊就交給你了。有什麼問題,給我打電話。」 于雅倫一愣一愣的,大約也知道這件事可能是與部隊的卜副司令員有關係。于雅倫說:「方局長,您忙您的,5中這邊我臨時負起責任,如果有情況,第一時間向您彙報。」方圓說:「好!」
 
     方圓坐上車,身子就倒在了椅背上。娘西皮,擇校生的事情還在發愁呢,又讓趙小雅的事情鬧心,接著是廖如蓮偏偏與畢全力有點關係讓自己在藝術教導主任人選方面無法決斷,現在又搞出軍人家屬大鬧68中這麼一檔子事!如果是一般的小軍官,或許找找萬大全也就能夠擺平,但出狀況的恰恰是東州警備區的第三大的官,真正的副師級,與副市長一個級別!這件事能容易擺平嗎?方圓真後悔,昨天不應該出院,繼續呆在部隊醫院裡養病該多好!現在出來了,工作了,惹了一身的騷!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恐怕會引起很多的連鎖反應!
 
     第一個電話打過來了,是翟新文的電話:「方局長,你現在在哪裡?68中發生了緊急情況你知道嗎?」方圓說:「我正在趕往68中。情況大概瞭解了一些。翟局長有什麼指示?」翟新文說:「務必將此事在68中解決好,教育局現在經不起折騰了。我和郝書記商量了一下,安排孫紅軍和宋萍兩個人代表局黨委去68中。」方圓說:「好,我知道了。」翟新文心裡罵了一句:到底我是領導還是你是領導?但口頭上依然很客氣:「方圓,你辛苦了。」方圓說:「心不苦,命苦!翟局長,我會盡最大努力的。」翟新文說:「此事的關鍵在消除影響,最好能低調化解。」方圓說:「好,我知道了。」翟新文有一種想摔杯子的衝動。
 
     第二個電話打過來了,是孫紅軍的手機:「方局長,68中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方圓說:「我剛剛接到邱正軒打來的電話,正在往68中趕。如果我估計得不錯的話,可能是卜論軍司令員與68中的音樂老師施雨希之間發生了不正當的男女關係,然後施雨希懷孕,然後可能是要求與卜論軍副司令員結婚,卜論軍副司令員可能跟妻子提離婚之事,他的妻子現在找上門了,要求保護軍婚。」孫紅軍說:「這件事涉軍,很複雜啊!」方圓說:「在這個時候,誰沖在一線,我相信市領導都會關注。孫書記,我感覺這件事確實很複雜,也充滿了危險,處理得不好,可能會影響到很多人,包括你,包括我。但同樣,越危險的事情,機遇越大,如果我們處理得當,很好地消除影響,或許就是最重要的機遇。孫書記,有的時候人生就需要賭一把。」
 
     孫紅軍忐忑的心頓時安定下來:「好,方局長,我聽你的,咱這一回就賭一把!」宋萍說:「小趙,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廁所?發現了廁所,停停車好不好?」孫紅軍掛斷電話,閉上了眼睛。跟方圓在一起,玩的就是心跳,不過,這心跳也太厲害了些吧?
 
     第三個電話打過來了,是萬大全的電話,他的聲音裡透著焦慮:「方兄弟,我聽說卜論軍的老婆跑到68中去鬧了?」方圓說:「是啊!」萬大全說:「這個臭婆娘,最近一直在警備區鬧,她這不是在維護她的婚姻,她這是在斷送我的將軍夢啊!」方圓也吃了一驚:「萬大哥,怎麼回事?」萬大全說:「如果卜論軍因為這件事受到處分,我這個政委也有責任的。我好不容易在地震前沿冒著生命危險立了一點功,轉眼間就會讓卜論軍和他婆娘害死!這件事,方兄弟,你一定要想辦法把這臭婆娘給安撫住,讓她別在鬧了,至少要等到奧運會結束,全國抗震救災表彰大會結束,至少要等到了我去第一集團軍報到之後。」方圓說:「萬大哥,我一定會盡百分之百的努力,把這件事處置好。」
 
     趕到了東州68中,辦公室主任田喬喬已經等在那裡。田喬喬說:「方局長,邱校長、董校長和張校長都在樓上會議室,勸這位軍官老婆的。」方圓問:「施雨希來了沒有?」田喬喬說:「沒來。」方圓說:「亂彈琴!馬上坐我的車,去把施雨希接過來!」田喬喬說:「邱校長沒安排。」方圓瞪起眼:「我是副局長,還是68中的黨支部書記!邱校長是副書記,是副校長。」田喬喬說:「好的,我馬上去接施雨希。」方圓說:「必須讓她來!當事人不來,這鈴鐺怎麼能解得開?」
 
     這個時候,孫紅軍與宋萍也趕到了。宋萍跟方圓握了握說,說:「方局長,不好意思,我先去個廁所。」方圓點點頭。孫紅軍說:「怎麼辦?」方圓說:「不鬧騰肯定是不行了,但鬧騰就在68中鬧騰,鬧騰到沒勁了,就是我們解決問題的時候。孫書記,你能不能給卜論軍打個電話,讓他到68中來。」孫紅軍說:「我就怕他不來。」方圓說:「我已經讓人接施雨希過來。你就告訴卜論軍,施雨希就在68中,他老婆也在68中,讓他看著辦。」孫紅軍說:「好,讓卜論軍看著辦。」
 
     第四個電話打過來了,竟然是市委書記王國棟。方圓連忙接起來:「王書記,您好。」王國棟說:「我聽說你病未好已經出院了,今天上午已經在5中全面開始工作了。小方,你的敬業精神,我是充分肯定的。」方圓說:「謝謝王書記的關心。」王國棟說:「你現在在哪裡?」方圓說:「我在68中學。」王國棟說:「是不是在處理卜論軍的事情?」方圓驚詫:「書記,這件事您也知道了啊?」王國棟說:「我能不知道嗎?別忘記,我是東州市警備區第一政委,雖然是掛著的一個虛職,但警備區的大事,我還是有知情權的。小方,部隊的事情,在處理起來比較麻煩,牽扯面廣,造成的社會影響也會很壞,這一次的事件,將嚴重影響部隊軍人的社會形象,影響教師的社會形象。所以,務必儘快、儘早、小範圍地解決好這個問題。」方圓說:「我一定盡最大的努力!」王國棟說:「你有辦法了?」方圓說:「解鈴還需系鈴人。王書記,我想到了一個辦法,不知道管用不管用。」王國棟說:「好。教育局現在誰去了?」方圓說:「副書記孫紅軍,工會主席宋萍,還有我。」王國棟說:「郝丁一和翟新文都不在嗎?」方圓說:「翟局長打過電話,但沒親自來。」王國棟說:「好,我知道了。」
 
     方圓上到樓來,已經聽到了一個女子的哭聲。邱正軒已經站在門口,一臉的沮喪。是啊,自己這個常務副校長當的,可真夠窩囊的。剛上任才半個月,竟然遇到這個大的一個事情。看到了方圓,邱正軒就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幾步迎過來:「方局長,您可來了。」方圓說:「孫書記和宋主席也過來了。」邱正軒連忙給孫紅軍和宋萍問好。方圓問:「怎麼個情況?」邱正軒說:「董校長還在勸呢!現在,董校長和這個沈同志一起在抹眼淚呢!」
 
     方圓看看孫紅軍:「孫書記,我們進去看看?」宋萍說:「我還想去趟衛生間。」孫紅軍說:「那進去吧。」
 
     邱正軒進了門之後,就介紹:「沈女士,教育局的孫書記、方局長來看您了。」這位年齡與董梅年齡相仿的女子,站了起來,雖然是一臉的淚痕,但掩飾不住年輕的時候是一位漂亮可人的女子。雖然年華已逝,容顏不在年輕,但氣質還是相當不錯的。方圓認識施雨希,並不覺得她有多麼漂亮,這個卜論軍,可真是身在福不中知福啊!
 
     孫紅軍看方圓,方圓點點頭,孫紅軍向前一步:「這位同志,我是教育局黨委副書記孫紅軍。這一位是教育局副局長方圓;還有一位教育局工會主席宋萍同志也過來了,她馬上進來。」卜論軍愛人說:「教育局領導來得好,我先謝謝你們了。你們68中的那個女妖精施雨希,勾引了我的丈夫,還懷上了我的丈夫的種,你們可一定要為我和孩子主持公道啊!」
 
     看得出來,卜論軍妻子是真傷心,真痛苦。方圓說:「那麼這位大姐你先請坐,我和孫書記,瞭解瞭解情況。」董梅同情心氾濫,陪著卜論軍妻子坐到了對面的沙發上。這一邊,方圓、孫紅軍、宋萍坐在沙發裡,而邱正軒、張嶽羽都搬著椅子坐到了一邊。
 
     方圓看了一眼,對邱正軒說:「你現在去開個會,把在學校裡的人員全部召集。」邱正軒說:「好。」方圓說:「孫書記,您去給68中的老師們說幾句?」商量的口吻,不像是命令。孫紅軍說:「好,我過去說幾句。」方圓說:「我建議,今天學校除了三位校級幹部,其他同志都回家吧。」邱正軒說:「好。」
 
     孫紅軍、邱正軒出了門。
 
     方圓說:「大姐,你有什麼要求?或者說,你希望這件事最後怎樣解決,您才覺得滿意?」卜論軍妻子說:「我請求教育局的領導,讓這個小妖精離開我丈夫,把她肚子裡的野種流掉,我沒有別的要求。」方圓點點頭:「大姐,你的要求一點也不高!」
 
     董梅瞪大了驚奇的眼睛,不敢相信這是方圓說的話。卜論軍妻子從第一天上訪就沒聽到過這麼暖心的話,竟然站了起來:「方局長,你說的是心裡話嗎?」方圓說:「我說的當然是心裡話!」卜論軍妻子激動起來:「方局長要是能幫著我趕走小妖精,打掉她肚子的孩子,以後與老卜一刀兩斷,你就是我我們全家的恩人,我一輩子感激你!」
 
     方圓說:「我沒有辦法幫你做到這一點。」
 
     卜論軍妻子睜大了眼睛,董梅睜大了眼睛。方圓淡然地說:「解鈴還需系鈴人。」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26 15:16
2043好戲開場
 
 
     張嶽羽從接待室外走進來,俯身低聲告訴方圓:「施雨希來了,現在在您的辦公室。」方圓點點頭:「董校長,你在這裡陪一下沈女士。」
 
     方圓出來,孫紅軍、宋萍、邱正軒都在這裡。邱正軒說:「孫書記已經囑咐了所有的幹部、教師,都嚴守紀律。我也重點強調,讓大家都回家了。現在學校裡只有幾個校級幹部,外加田喬喬。」方圓說:「孫書記,你看怎麼辦?」
 
     孫紅軍說:「方局長熟悉情況,這件事需要我和宋主席配合你怎麼做,你儘管說。」邱正軒、張嶽羽進一步感受到了方圓的能量。孫紅軍的排名靠前啊,現在還在公示期,聽說馬上要晉升為教育局黨委書記,為什麼還要以方圓為主?邱正軒、張嶽羽心驚不已,對方圓感到更加敬畏。
 
     方圓說:「孫書記,宋主席,能不能辦好這件事,我也沒有底,試一試吧。兩位領導來了,就是給我壓場呢!有兩位領導在,我心裡有底氣。當然,如果這件事順利解決,不動聲色地擺平,對兩位領導也好嘛!畢竟,出現了危機的時候,我們是沖在第一線。有些人怕惹麻煩,同時也是失去了證明自己的機會,等到與失去,這個比例也不是那麼好平衡的,對不對,宋主席?」
 
     看到方圓坦然自若,宋萍的內心也不那麼緊張了。宋萍說:「我聽方局長的。方局長讓怎麼做,我就怎麼做。」方圓說:「宋主席去問一問沈女士,如果卜論軍被開除軍職,她是否還會繼續跟著卜論軍?如果卜論軍要進軍事法庭,她是否會跟卜論軍離婚?」宋萍臉上顯出奇怪的神情。方圓說:「就這樣問吧。問好了,把答案告訴我。」宋萍說:「好。」
 
     張岳羽帶宋萍去了小會議室。
 
     方圓說:「孫書記,對於施雨希,我們可以這樣問。」方圓在孫紅軍的耳邊小聲耳語,孫紅軍連連點頭。方圓說:「田喬喬,帶孫書記見施雨希。」田喬喬說:「好。」
 
     方圓對邱正軒說:「你跟著我。」邱正軒說:「好。」方圓說:「你的辦公室是兩間對不對?」邱正軒說:「是以前苗校長給改造成了兩間,我沒動。」方圓說:「裡面有一間臥室對不對?」邱正軒臉有些窘迫:「確實是苗校長改造的。」方圓說:「苗校長很需要嘛!我希望正軒可不要犯苗校長相似的錯誤。」邱正軒連忙說:「不會的,一定不會的。」方圓說:「今天要借用你的休息間用一下。」邱正軒說:「好的,好的。方局長,要求我把休息間的門改成牆,在您那一側開個門,到時候您在68中辦公的時候,中午休息休息?」方圓笑了:「你呀,怎麼會想歪呢?我是想把卜論軍關在裡面,我在你的辦公室,跟兩個女當事人談話。」邱正軒恍然大悟。
 
     方圓說:「正軒,你現在在樓下門口,接卜論軍。見到他,就直接告訴他,說我方圓在校長室裡等著他。」邱正軒說:「好。」方圓說:「我擔心你不提我的名字,他恐怕會直接找兩個女當事人,那個時候,就不好收場了。」邱正軒說:「好。」
 
     打開校長室的門,把方圓請進去,又親自給方圓倒上水,邱正軒這才下樓。很快,宋萍就過來了,把沈女士給的答案跟方圓說了一遍。方圓讓宋萍繼續陪著沈女士,不接到我方圓打的電話,不能讓沈女士出來。孫紅軍來說了結果之後,方圓笑了:「孫書記,這是真正的愛情嗎?」孫紅軍說:「唉!現在的年輕人啊,太不自重。」方圓說:「將來90後,比現在80後更出格,更自我。」孫紅軍說:「咱教育事業的任務可謂任重道遠。」方圓說:「是啊!孫書記你先陪著施雨希吧。等我的電話,我不打電話,不能讓她出來。」孫紅軍說:「好。」方圓說:「過一會兒,我先見卜論軍。本來孫書記跟卜論軍也熟,都是青聯的,但這件事只能我先入為主了,部隊上的人都牛逼,對地方上的人根本不理睬,更何況咱這個副處級,跟人家這個副師級差了兩級呢!人家是標準的副地級!」孫紅軍說:「這件事啊,想來想去,還就是方局長才能擺平。」方圓說:「我也沒有底呢!不過,這件事擺平了,咱三個沖在一線的,都是有功勞的。畢竟王國棟書記也打電話關心過這件事呢!」孫紅軍說:「我是每一回都沾方局長的光,就怕欠的人情太多,還不過來。」方圓說:「誰真心為東州教育發展嘔心瀝血,誰就值得我多幫幾回。」孫紅軍點點頭,悄然離開。
 
     卜論軍來了。邱正軒帶著卜論軍進了校長室,方圓說:「正軒你把空調調好溫度,然後就出去吧。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進來。」邱正軒說:「好。」卜論軍看著方圓,說:「方圓,這件事你不要多管了。我這一回,是鐵了心要離婚,是鐵了心跟施雨希結婚,就算是萬大全來了,我還是這句話。在東州市,我卜論軍怕過誰?當然,在東州,我最不願意得罪的人就是你,所以我希望你不要過問這件事,這件事讓我來處理。」
 
     卜論軍上來就把底牌亮出,神情很嚴肅。方圓說:「卜副司令,你離婚不離婚,是你自己的事,與我方圓無關,你就想讓我管,我也不願意管。」卜論軍說:「那好,你別管這件事,我們還是好兄弟!將來就是萬大全離開東州了,需要軍方出面,你直接找我,萬大全能辦的事情,我也能辦。」方圓笑了:「卜副司令真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軍中男子漢嗎?」卜論軍說:「別的我不敢說,我還確實就是一個真男人!如果我不是真男人,在東州也不會有幾個真男人!」
 
     方圓嘿嘿冷笑:「那麼我來問你,蘇睿涵的事情上,你算是一個真男人嗎?」
 
     卜論軍睜大了眼睛,吃驚地望著方圓。
 
     方圓神色也凝重起來:「在蘇睿涵這件事上,你就是一個懦夫,一個十足地懦夫!你說你是真男人,難道你就是真的了?如果是,為什麼蘇睿涵求助的時候,你躲得無影無蹤?」
 
     卜論軍說:「你怎麼知道蘇睿涵的事情?」
 
     方圓說:「我怎麼知道,還需要向你彙報嗎?但我如果把你的事,跟嚴松董事長說一說,你告訴我,會是怎樣一個後果?」卜論軍說:「你敢!」方圓並不理睬:「如果我再把沈女士和她的孩子告訴嚴松,你告訴我,會是怎樣一個後果?」卜論軍說:「你敢!」方圓說:「我再把施雨希的事情告訴嚴松董事長,你告訴我,會是怎樣一個後果?」
 
     卜論軍伸出手,臉上顯出猙獰之色,掐住了方圓的脖子:「我掐死你!」方圓有些喘不過氣來,但還是擠出了幾個字:「我數三個數,你立刻鬆開,否則後果自負。一,二……」卜論軍已經把手鬆開:「對不起,我剛才有些衝動。」
 
     方圓摸了摸有些疼痛的脖子,扭了幾下:「坐下吧,我們好好談談。」卜論軍有些沮喪,坐在了沙發裡。方圓說:「卜副司令,就憑你做的這些破爛事,你信不信我可以讓你被開除軍籍?」卜論軍點點頭。方圓說:「卜副司令,就憑你做的這些破爛事,你信不信我可以把你送上軍事法庭?」卜論軍抬起頭,臉上顯出極度驚詫:「方兄弟,你不會這麼狠吧?我不過就是有些好色,喜歡漂亮美女,我沒做什麼壞事,憑什麼要上軍事法庭?」方圓說:「就憑你一個副師級的工資,能養活施雨希這個女人嗎?我已經瞭解過,你的工資掌握在你妻子手中,沒有工資,你養施雨希的錢哪裡來?你告訴我,如果你的錢來路清白,那麼我收回我剛才說的話。你站起來看看窗外的那輛漂亮小車,施雨希開來的,多少萬?這錢是怎麼來的?你說你清白,你清白得了嗎?」
 
     卜論軍啞巴了。
 
     方圓給卜論軍時間思考。方圓說:「我相信卜副司令是一個有智慧的人,我也請卜副司令相信,你不給我找麻煩,我也不會給你找麻煩。但如果你給我找麻煩,我也有讓你麻煩纏身的能力和實力!」
 
     卜論軍說:「我相信。我剛才說過,你是我在東州市最不想得罪的人。不過,我是真心愛施雨希的,更何況,小希現在還懷上了我的孩子,我一定要娶她!」方圓冷笑:「你真心愛施雨希,可施雨希就一直真心愛你嗎?」卜論軍說:「我相信,小希也是真心愛我的。」方圓說:「如果你不是兩杠四星的大校軍官;如果你沒有給她提供那麼多想怎麼花就怎麼花的錢,她還會愛你?她愛的不是你這個人,而是你的權,你的錢,和你的權力所帶來的未來的優越生活條件,更可以滿足她的虛榮心!如果你一無所有,比如你開除軍籍,比如你上了軍事法庭,你覺得施雨希還會愛你嗎?」
 
     卜論軍動搖了,過了一會兒,他堅定地說:「會的,我們是真心相愛的。」方圓鄙夷地看著卜論軍,說:「當初你也跟蘇睿涵這麼說過吧?」卜論軍再一次低下了頭,在年輕的方圓面前,卜論軍不知道為什麼,缺少耍威風的勇氣。
 
     方圓指了指旁邊的小屋,對卜論軍說:「你,先在一邊的小屋裡,我不讓你出來,你在裡面老老實實地呆著,不准出一點聲音。」卜論軍默默地站起來,走進了小屋。
 
     方圓拿出手機,走出校長室。邱正軒規規矩矩地站在門口。方圓說:「找個隔音效果好的房間,我要打個電話。」邱正軒把方圓請到了廁所,把門帶好,站在門口「放哨」。方圓給萬大全打去電話:「萬大哥,我是方圓。」萬大全說:「怎麼樣了?」方圓說:「卜論軍的囂張氣焰已經被我打下去了。在我的面前,還算是老實。」萬大全哈哈大笑:「方兄弟牛啊!我跟他談了好幾回,都是隔著靴子撓癢癢,根本試不著呢!」方圓說:「戲演了一半了,要想徹底解決這個問題,讓這麻煩一了百了,萬大哥,我還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場戲!」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26 15:23
2044演戲演出新劇情
 
 
     萬大全聽到方圓的話,說:「好啊!只要能把這件事擺平,別影響老萬去集團軍當個真正的軍人,你讓我怎麼演,就怎麼演!」方圓說:「這件事啊,還只有大哥出馬才行。」萬大全說:「怎麼演吧!」方圓說:「你找幾個非常信得過的同志,和你一起來東州68中,你這麼這麼做就可以。」萬大全說:「行,我看行!兄弟你手段挺毒辣啊!」方圓說:「沒辦法,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萬大全說:「我提醒一下,你最好把卜論軍的手機暫時收了。要不然,到時候只要能打通電話,這事兒就穿幫了。」方圓說:「謝謝大哥提醒,我這就暫時沒收卜論軍的手機。」
 
     方圓從廁所出來,神色如常。邱正軒跟著方圓的身邊,什麼也不敢問,什麼也不敢多說。方圓把一個大校像訓孫子一樣,訓得老老實實,這是什麼本事?
 
     方圓進了校長室,推開小屋的門,對卜論軍說:「卜副司令,你的手機暫時先給我,我替你保管。」卜論軍說:「你什麼意思?」方圓說:「我請你看一場戲。」卜論軍說:「看戲?」方圓點點頭:「看戲!」
 
     方圓拿了卜論軍的手機,對卜論軍說:「你再沒有第二個手機?」卜論軍說:「沒有了。」方圓說:「好,作為施雨希的上級,我馬上可以問一問她平常與你單線聯繫的手機號碼。」卜論軍苦笑:「我是真不想得罪你,可你為什麼一定要得罪我?」說著,又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手機。方圓把兩個手機都當著卜論軍的面關機,說:「我把這兩個手機放到68中校長的抽屜裡。卜副司令,我不是得罪你,而是在幫助你!我是在幫你回頭是岸。如果你想圓滿解決你現在面臨的問題,如果你不想被開除軍籍,今天,你就老老實實聽我的。」卜論軍說:「好,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怎麼辦。」方圓說:「那你就在這裡呆著吧。」
 
     等待,有的時候也是一種折磨,更是心靈的「烤」驗。方圓現在只能把卜論軍扔在這裡,必須要折磨他,讓他在無盡的等待中讓心靈接近崩潰。只有這樣,一個在軍隊工作了幾十年,內心已經冷酷的人,才能夠露出他最脆弱的最真實的情感。而這,恰恰是今天下午這一場驚險大戲的關鍵因素。
 
     方圓親自下樓,在68中的傳達室,迎候萬大全。很快,萬大全就來了,神色嚴肅地與方圓握了握手,說:「走吧。」方圓說:「好的,萬政委。」邱正軒看著三個威嚴的軍人,一個大校,一個少校,一個上尉,內心別提多緊張了。當方圓陪同著萬大全等3人,推開了68中黨支部書記辦公室的時候,房間裡的幾個人都站了起來。方圓說:「我來介紹一下,這一位是東州市警備區黨委書記、政委,東州市委常委,卜論軍同志的上級領導。現在,他有話想跟施雨希老師講。現在,除了紅軍書記,其他同志都離開這個房間。」
 
     施雨希已經嚇得站了起來:「首長好。」萬大全用鼻子哼了一聲,向兩邊的軍官示意。邱正軒、田喬喬退出房間。兩個軍官在門口站好,拉緊門,示意邱正軒和田喬喬離開得遠一些。田喬喬很是好奇,但這個時候,也只能離得遠遠的。
 
     萬大全這個時候,沉著臉,仿佛是威嚴的張飛,方圓和孫紅軍站在萬大全的身邊,也是神情一片嚴肅。孫紅軍搞不懂方圓到底把萬大全這位市委常委、警備區政委請過來幹什麼,但這知道,這事情已經到了解決問題的關鍵時刻了。
 
     施雨希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眼淚早就叭嗒叭嗒掉著。她眼睛看著「老」校長方圓,渴望幫助,但方圓神情漠然,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
 
     萬大全說:「你叫施雨希?」施雨希說:「是我,首長。」萬大全說:「卜論軍同志嚴重違反軍紀,已經被軍紀委雙規,等待他的將是開除軍籍,甚至可能送上軍事法庭!現在,受上級委託,我來找你瞭解情況,希望你如實回答。你要記住,你要對你說的每一句話負責。」
 
     施雨希不停地看方圓,眼睛裡全是乞求。方圓說:「施雨希老師,我和孫書記在現場,肯定要維護,前提是你說實話。」施雨希說:「我想見卜論軍。」萬大全說:「你現在已經見不到他了。他現在被關在一個除了極少數人才知道的小房間裡。」
 
     方圓是真想笑了。可不是嗎?卜論軍現在就「關」在隔壁的小房間裡。
 
     施雨希說:「我不信。」說著拿出電話,給卜論軍撥了過去。施雨希臉上寫著失望,又輸入另外一個號碼,撥過去,仍然是關機。
 
     萬大全說:「卜論軍的手機已經被沒收了,你要是能打通他的電話,反而奇了怪了。」施雨希說:「他兩部手機都關機了。嗚嗚嗚。」萬大全說:「說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先說說你們怎麼認識的吧!」施雨希說起了她與卜論軍最初相識的故事:翟新文組織教育系統有文藝特長的教師,到部隊演出,結果在晚上跳交誼舞的時候,卜論軍要了我的電話,後來就開始了我和他的交往。從最初的在一起吃吃飯,到後來卜論軍開始給施雨希買漂亮的衣服,買漂亮的包包,終於,施雨希被這個帥氣而有地位、是大官的卜論軍吸引了,終於發生了兩性關係。再後來,施雨希懷孕了,施雨希希望和卜論軍結婚,開始卜論軍不答應,但後來答應了,但那邊一直拖著沒離婚。施雨希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特別是放了暑假之後,很明顯,快掩蓋不住了,施雨希想結婚的願望也更加強烈起來了。
 
     萬大全萬萬沒有想到,本來是想演戲,結果還真演出一個案子來。這個案子有沒有價值,看起來還要掂量掂量。萬大全也是久經部隊官場的老將了,這個時候哪裡還需要方圓再指點。有卜論軍這個污點在手裡,用還是不用,什麼時候用,怎麼算都是一盤好棋。
 
     萬大全問:「那麼,卜論軍在你的身上這半年來花了多少錢?」施雨希遲遲疑疑,看著方圓。方圓說:「卜論軍已經雙規了,他自身難保了。你現在,交待得越清楚,將來麻煩會越少。」施雨希說:「一個月給我1萬零花錢吧。然後買的這些東西,也得好幾萬吧。」萬大全冷笑了:「你知道卜論軍的月工資是多少錢嗎?」施雨希說:「不知道。」萬大全說:「卜論軍一個月的工資是7000多塊,他每個月給你零花錢就是1萬,他的錢哪裡來?這都是貪污受賄的錢!卜論軍已經交待,院子裡的漂亮小車是他給你買的吧?」施雨希說:「不是他買的。」萬大全冷笑而嚴酷:「把車鑰匙拿過來。」施雨希非常喜歡這部車,哪裡肯給:「不!我不給!那是我的車!」萬大全說:「那是貪污國家的軍費,那是贓款!現在,我奉上級首長命令,要收回這輛車,上繳國庫,請組織處理。這車不是你的。」施雨希說:「不,就算是他買的,那也是他買給我的。」萬大全說:「你養不起的,因為卜論軍雙規後,已經一無所有了,你再也沒有1萬塊的零花錢了。嗯,一分也沒有!寶馬mini,一個月維護費用也不會少吧!把鑰匙交出來,我要回去向組織彙報!」
 
     孫紅軍都震驚了。偷偷看一眼方圓,方圓像是沒發生任何事一樣,安靜坐在那裡,孫紅軍是真服氣了!
 
     施雨希沖著方圓:「方局長,您說要幫自己的老師,您怎麼說話不算數?」方圓說:「不拿不義不財,我才能幫你。施老師,你拿了這輛車,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你也有可能要坐牢!」施雨希哭得泣不成聲:「我以後該怎麼辦啊?我以後該怎麼辦啊?」萬大全說:「先把鑰匙交出來!至於這幾個月給你買的衣服和包,給你的零花錢,後面再算帳。」施雨希說:「我哪裡有錢再給你們!我沒錢!我沒錢!這輛破車我也不要了,我以後再跟卜論軍沒有任何關係!」說著,施雨希把鑰匙從包裡拿出來,遞給萬大全。
 
     萬大全說:「謝謝你的配合。」說著,萬大全站了起來,握了握孫紅軍的手:「謝謝孫書記。」孫紅軍說:「我沒做什麼?」萬大全又握住方圓的手:「謝謝方局長。」方圓說:「我也沒想到啊!」萬大全說:「走,送我上車吧。」方圓說:「好。」
 
     出了門口,兩位軍官站在那裡,嚴格警衛。萬大全說:「走吧,我們回去。」方圓說:「孫書記,你和其他同志安撫一下施雨希,別出差錯。我送送萬政委。」
 
     方圓與萬大全下了樓,上了車。萬大全說:「本來我是擔心自己受這件事牽連,沒想到,意外地抓到了一個大貪腐啊!」方圓說:「這件事具體怎麼辦,還請大哥跟汪副總長商量一下為好。畢竟出這麼一個事,雖然你抓到了,你有功勞,但對部隊的負面影響也是不小。」萬大全說:「這件事我會跟汪副總長彙報的,也會向省軍區盛政委彙報。」方圓說:「部隊上的事情,我管不著。不過要緩幾天,我得先把施雨希的事情擺平。她如果能順利地流了產,以後與卜論軍再無瓜葛,即便是暫時不抓卜論軍,我相信,大哥手裡握著這個小辮子,卜論軍也一定會老實許多。」卜論軍說:「副總長是什麼意見,我就按副總長的意見辦。盛政委也是副總長一手帶的兵,而卜論軍不是副總長帶出來的,所以這些事情會綜合考慮的。」方圓說:「這輛車也得妥善處理。」萬大全說:「先找到地方放著,後面看情況再說。」方圓說:「謝謝大哥了。」萬大全說:「你又給我送政績,我感謝你才對。回頭,找機會喝酒啊!」方圓說:「好,一定!」
 
     方圓返回樓上,直接進了邱正軒的校長室。邱正軒跟了進來:「方局長!」方圓閉上了眼睛,邱正軒說:「方局長喝口水吧。」方圓接過杯,喝了幾口水,內心沉甸甸的。不知道為什麼,方圓有些同情起施雨希來。雖然施雨希是人見人恨的第三者,但施雨希肚裡的孩子是無辜的。如果事情真地這樣下去的吧,施雨希無疑就是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一無所有,包括肚裡的孩子。並且她的名聲也臭了,也很難在東州教育系統立足了。難道她會成為第二個趙巧巧嗎?一個女性,如果不自愛,多數的結局都不會是好的,但是這件事,自己作為施雨希曾經的校長,難道沒有責任嗎?如果在萌芽狀態的時候,自己能夠勇敢站出來,掐滅這段涉及軍婚的不正常感情,或許施雨希不會像現在這麼慘!怎麼辦?難道把施雨希調回5中嗎?
 
     方圓站起身,走進隔壁的小臥室。卜論軍沮喪地坐在那裡,還不知道萬大全已經來了。等了一個多小時,他的耐心幾乎耗盡!看到方圓進來,他騰地站了起來:「我還要等多久?」方圓說:「我請你聽一場戲。你如果想讓事情圓滿解決的話,無論外面發生什麼事,你都安靜地坐在這裡,不出聲,你能做到嗎?」卜論軍說:「我能!」方圓說:「你的妻子,你的情人,現在都來到了學校,我會問她們相同的問題,你聽一聽她們或許不相同的答案,再做出你最後的決定,好嗎?」卜論軍抿了抿嘴,鄭重地點點頭:「好。」方圓說:「你的決定,將事關很多人的幸福,事關很多人的未來。到時候,你來拿決定。我和任何人都不會干涉你!」卜論軍說:「好。」
 
     方圓把小臥室的門虛掩上,外面的聲音能夠很好地傳到裡面去。
 
     方圓坐回了沙發,對邱正軒說:「去把孫書記和施雨希請過來吧,我有話跟施雨希講。」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26 15:30
2045就怕人比人
 
 
     孫紅軍與施雨希來到了校長室。方圓說:「都請坐吧。」
 
     這個時候,施雨希已經不再像剛才那樣哭泣,臉色的神色也平靜了許多。方圓微微有些心痛,也有些痛恨,年輕的女孩子啊,知道不自愛的結局嗎?就是像你現在這樣悲慘:肚子裡的胎兒沒有希望了,想過上好日子的願望落空了,想從二奶轉正的希望恐怕現在變成了失望。每一個人都要自作自受,自己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就得忍受這個選擇所帶來的一切,不管是幸福還是痛苦,是快樂還是悲傷。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施雨希就是這樣。
 
     孫紅軍真不知道現在應該怎麼辦了。局面的複雜程度,超過了孫紅軍以往所有的經歷。雖然孫紅軍就是心甘情願以方圓為主,但現在被逼得只能以方圓為主,與自願讓方圓主導,是完全兩回事。孫紅軍現在真看不懂方圓了,不知道方圓到底有多大的能量,到底還有什麼樣的本事。想想自己在教育局黨委會上,一次次頂撞方圓,不同意方圓的意見,那是冒了多麼大的風險!如果方圓當時不同意,百分之百他的意見依然可以通過,而無形得罪了方圓,該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幸虧方圓理解了,自己這是為他方圓好,萬幸啊!
 
     方圓說:「施雨希,我來問你幾個問題,你一定要如實回答我。」施雨希說:「方局長,你說吧。」方圓說:「如果卜論軍依舊是警備區副司令員,依舊是大校軍官,你會不會還像以前一樣爭取嫁給他?」施雨希說:「是的,如果他還是司令員,我一定要嫁給他,讓他和他老婆離婚。」方圓說:「能告訴我理由嗎?」施雨希說:「嫁入豪門,可以讓自己少奮鬥20年。我可不想找個差不多收入的公務員或者老師,什麼同甘共苦?誰願意陪著一起受苦?等將來他發達起來了,我也人老珠黃了。嫁給警備區的副司令,我享福了,我將來的孩子也會享福了,為什麼不嫁?」方圓內心有些怒了:「那麼小施我問你,你是否考慮過你的行為會給卜論軍現在的妻子帶來什麼傷害嗎?」施雨希說:「她要有本事,就競爭啊!我和她公平競爭!哭和鬧有什麼用?老了就是老了。」方圓說:「做人要厚道,要講公德,要講良心。」施雨希說:「方局長,良心能當飯嗎?我覺得還是老輩兒的話說得對,人不為已,天誅地滅。人活著,就是要為自己考慮啊!」
 
     方圓忽然發現,自己這個80後,跟施雨希這個80後,似乎有了很深的代溝。方圓看了一眼孫紅軍,看到的是震驚和無奈。方圓看看小臥室的門,不知道裡面的卜論軍會怎麼想。
 
     這個時候,方圓是半點再不同情這個施雨希了。天作孽,猶可存;自作孽,不可活!方圓也不準備考慮是不是再把施雨希調回東州5中了,這樣的人,就讓她自生自滅吧。她連做一個合格教師的基本素質都不具備了!
 
     方圓說:「如果卜論軍開除了軍籍;如果卜論軍被送上了軍事法庭,你還會像現在這樣,一定要逼著卜論軍離婚,一定要嫁給卜論軍嗎?」施雨希說:「當然不會。我不可能會跟著一個犯人生活一輩子,更不可能讓我未來的小孩有一個犯人爸爸。我已經決定,孩子做掉。我必須要為我的幸福負責,我必須要考慮我的將來。」方圓說:「從我瞭解的情況看,卜論軍還是非常愛你的。」施雨希說:「愛我有什麼用?如果沒有物質作基礎,他怎麼養活我?怎麼養活孩子?這樣的孩子生下來,與其有個犯人爸爸,還不如別生下來,兔得從小就自卑。」
 
     方圓擺了擺手,對邱正軒說:「正軒,安排專人,送小施回家吧。如果她要這個,這筆費用就由學校出了吧。」邱正軒看明白了手勢,方圓的意思是做掉孩子。邱正軒說:「好的,方局長。」方圓說:「去叫宋主席和沈女士。」
 
     施雨希走了,話說得乾乾淨淨,人性展示得一覽無餘。孫紅軍說:「真沒有想到,現在的年輕女性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方圓說:「享受的一代,總想不勞而獲的一代,總想少奮鬥20年的一代。孫書記,在施雨希的身上,除了赤裸裸的功利,你還能找到一絲真情在嗎?」孫紅軍說:「不知道卜論軍副司令員如果瞭解到真相,還會一定要跟這個只認金錢和權力,沒有真情的女人結婚?」方圓說:「孫書記,教師的思想道德建設,特別是年輕教師的思想道德建設,可正是黨委書記的重要職責啊!」孫紅軍歎了一口氣:「我現在感覺到肩上的責任是那麼的重!雖然我還沒有擔任黨委書記,卻已經感覺到,當一個合格的黨委書記,不容易!」方圓說:「我會配合孫書記的。」孫紅軍說:「不,是我配合你。你抓教育管理,抓教學教研,抓教育品質,其他的事情,讓我來為你排除干擾,就包括教師師德這一塊。」
 
     方圓伸出手,孫紅軍伸出手,兩個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目光對視中,兩個人都感到了心靈的相通,都感到了肩上的責任——把東州教育發展好的沉甸甸的使命!
 
     宋萍和沈女士來了。方圓站了起來,孫紅軍也站了起來。方圓說:「沈大姐請坐吧。宋主席也坐。」卜論軍的妻子眼睛哭得紅紅的,情緒還有些低落。方圓開了口:「沈大姐,我說過要幫你的,不過前提是你一定要在我這裡說實話。」卜論軍的妻子又哭了:「方局長,您一看就是一個好人,雖然年輕,但一定是個好官。」方圓說:「我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卜論軍的妻子說:「我一定說實話,只要方局長能幫我。」方圓說:「好,我問你第一個問題,卜論軍在外面有了女人,還懷了孕,當你知道這件事後,你心裡恨卜論軍嗎?」卜論軍的妻子說:「我當時覺得天都塌了。我是萬萬沒有想到,老卜怎麼會這樣?一直以來,老卜對這個家、對我和孩子,都非常好,老卜就是我的天,是孩子最崇拜的人。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的心就像被捅了一刀一樣,心痛得很,痛得不能再痛!」方圓說:「沈大姐一直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恨不恨卜論軍副司令員?」卜論軍的妻子說:「我不恨老卜,老卜是個好人,是外面的狐狸精勾引他。是的,我老了,雖然還不到40歲,但比起20多歲的女孩子,我肯定沒有人家那麼水靈!但是現在,外面的年輕女孩子太不要臉了,看到事業成功的中年男人,也不管人家的家庭,也不管人家是不是願意,張開大腿就往上貼,死不要臉,不知羞恥!那個姓施的,就是這樣勾引我們家老卜的!我不恨老卜,我恨那些破壞別人家庭的狐狸精!」
 
     方圓與孫紅軍交換了眼神,都從對方的眼神裡讀出了很多的內容。孫紅軍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方圓已經完全把握住了卜論軍妻子的心理,牽著卜論軍妻子的鼻子在走呢!
 
     方圓說:「那麼沈大姐,假如卜副司令員離開施老師,你會原諒卜副司令員過去犯下的錯誤嗎?」卜論軍的妻子說:「人哪有不犯錯誤的?如果他肯離開那個小妖精,我願意陪著那個小妖精去流產,甚至給那個小妖精一點補償也行啊!老卜是我的天,我的生活離不開老卜,我的孩子也離不開爸爸。」
 
     方圓和孫紅軍、宋萍都有些感動。
 
     方圓說:「我聽說,卜副司令員的工資卡一直在你手裡,是不是?」卜論軍的妻子說:「是的,一直在我手裡。」方圓說:「可是卜副司令員在外面跟這個姓施的女老師有交往了。要知道,外面再有一個女人,也是需要花很多錢的,比如給零花錢,比如租房子,比如買衣服,買化妝品,買名牌包,甚至買小汽車。卜副司令員不動工資卡,錢從哪裡來?沈大姐想過這個問題嗎?」卜論軍的妻子說:「是啊,他從來不跟家裡要錢花,這錢從哪裡來呢?」方圓說:「如果卜副司令員因為犯了經濟錯誤而被開除軍籍,開除黨籍,然後又被送上軍事法庭,送進監獄,沈大姐,你還會像現在這樣說,離不開卜副司令員嗎?」卜論軍的妻子說:「他為什麼要開除軍籍?不就是被一個狐狸精暫時迷住了?現在,部隊裡的狐狸精一點都不少,我們家老卜還是不錯的。我可知道,海軍裡有一個叫王守業的副司令,無論到哪裡視察,全部都要年輕女軍官、年輕女士兵陪睡。我們家老卜,只是最近一次被姓施的狐狸精迷了眼。如果開除軍籍,這處分也太重了吧?」
 
     呵,已經在全力以赴維護卜論軍了。
 
     方圓說:「沈大姐,我是說的退一萬步講。」卜論軍的妻子說:「即便是他開除了軍籍,他也是我的丈夫,也是我孩子的爸爸,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如果他真地坐監了,那麼我就等他,等他出獄。我相信老卜是很有能力的,即便不當警備區的官,也一樣能夠在別的方面做得很出色。沒有誰比我們家老卜更優秀!」
 
     方圓在心裡,不知道是該為這個女人感到悲哀,還是感到可敬?卜論軍的經濟問題絕對很嚴重,查不查,在萬大全的一念之間,在萬大全的上級一念之間;卜論軍的生活作風估計也好不了,施雨希只是其中一個吧,蘇睿涵也是曾經的過客。為什麼部隊那麼多的女兵可能倖免,主要是因為卜論軍品味比較高,像蘇睿涵這樣漂亮、像施雨希這樣氣質出眾的女孩子,才能入他的眼吧。畢竟現在是醜女如雲,滿大街沒幾個漂亮的女孩子,像卜論軍不到40歲就能成為警備區副師級的副司令員,年輕而成功,自然眼光也不會像王守業那樣,是個年輕女的就上,沒品沒味。不知道為什麼,方圓忽然想到了汪泉,或許就是因為汪泉長得挺醜,所以沒被卜論軍瞧上眼吧?
 
     方圓說:「沈大姐,我想問的話也問完了。您稍等一下。」
 
     方圓站了起來,走到臥室的小門,拉開了門,說:「卜副司令員,您可以出來了。」
 
     卜論軍淚流滿面地走出臥室,他幾步走到妻子的面前,失聲哭泣:「秀君,我對不起你!」卜論軍的妻子站了起來,與卜論軍緊緊擁抱:「老卜,你怎麼在這裡?」卜論軍說:「我早就來到了這裡,在這裡,方局長同樣地問了你和那個姓施的同樣的問題,答案竟然完全不同!秀君,我真是瞎了眼,怎麼會看上那麼一個隻知同甘不知共苦的女人?秀君,我已經決定,堅決離開那個女人,跟你好好過日子,再也不會在外面找任何女人!天底下哪個女人最好,就是你秀君啊!」沈秀君說:「老卜,真地嗎?」卜論軍說:「我說的都是真話,都是心裡話!如果我剛才說聽是謊話,天打五雷轟!」
 
     沈秀君抱住卜論軍,幾個星期以來內心所受的委屈在這一刻好像變成了無窮的眼淚,她抱著丈夫放聲大哭!宋萍也落淚了,因為宋萍也是一個女人。這個時候,她也沒有產生想去廁所的想法,看到卜論軍離開第三者,看到沈秀君這個原配與丈夫破鏡重圓,宋萍真為沈秀君感到高興!宋萍甚至想到了,假如自己的丈夫也有了第三者,自己會不會像沈秀君一樣原諒丈夫,只要丈夫肯改正的話。宋萍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會原諒,都在一起生活快30年了,老伴了,還有什麼不能原諒的?
 
     方圓的手機鈴聲響起來,方圓看了一眼,是邱正軒的電話號碼。方圓接起電話,默默地聽完邱正軒的彙報。方圓說:「這個錢暫時先由學校出吧。你和董梅,做好她的思想工作,辛苦一下。她不鬧騰,這件事就算是結束了。在家休息幾天,也算不了什麼大事。好,我掛了。」
 
     看到大家都在看著自己,方圓說:「邱校長打來電話,施雨希決定今天就做掉孩子!這個錢,我讓邱校長從學校的其他支出中列支。」沈秀君走了過來:「方局長,我謝謝您!您救了我們全家!」說著,撲通就跪在方圓的面前,嚇得方圓連忙扶起沈秀君:「沈大姐,你和卜副司令員和好,我和孫書記、宋主席也就放心了。」沈秀君說:「那個女人雖然是可恨的狐狸精,但責任是我們家老卜該承擔的,這錢也應該由我們家來承擔。」沈秀君拿起小包,打開包,從裡面拿出一打錢,大概也有2、3千的樣子,遞給方圓,說:「這筆錢不應該由68中負擔,方局長,您拿著。」方圓也沒有客氣,接過錢,說:「也好。」
 
     沈秀君說:「謝謝各位領導,特別感謝方局長。我們家老卜能夠回心轉意,我謝謝大家!」沖著方圓、孫紅軍、宋萍,鞠了三個躬。沈秀君對卜論軍說:「老卜,我們回家吧?」
 
     卜論軍一直在看著方圓。施雨希,肯定是不在他的視野裡了,這個女人就像是蘇睿涵一樣,成為往事雲煙了,這樣一個只能享福,不想在自己困難的時候還跟著自己的女人,自己又怎麼會要?還是相濡以沫的老夫老妻才是真正可信任的人哪!只是今天,方圓說的一句句話,都讓卜論軍心驚肉跳,什麼嚴松,什麼開除軍籍,什麼送軍事法庭,哪一件事都不知道卜論軍所願意聽到的字眼!更讓卜論軍心跳的是,方圓提到了給零花錢,租房子,買衣服,買化妝品,買名牌包,買小汽車,難道這些事情都已經敗露?
 
     卜論軍的心七上八下。聽到沈秀君說回家,卜論軍溫柔地說:「秀君,能不能再等一下?我想單獨和方局長說幾句話。」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26 15:43
2046孫紅軍感情失控
 
 
     校長室只剩下方圓與卜論軍兩個人,連孫紅軍也沒有留下。孫紅軍有點遺憾,但也非常有自知之明,自己現在跟方圓根本不是一個層次上的。這一回能夠晉升教育局黨委書記,也是方圓使的勁,在東州教育局,確實需要方圓這樣能夠一言九鼎的人來擔任局長,方圓是幹事的,也是能幹成事的。翟新文雖然也想幹事,但他的幹事是拼政績,而不是真幹事,另外心胸不夠開闊,也影響了他的視野。對於翟新文現在越來越熱衷於在教育局機關搞權謀,搞內鬥,孫紅軍深深憂慮。
 
     卜論軍有太多的疑問想問方圓,但是卜論軍最最關心的是自己的前途命運。今天方圓點的每一件事,都足以要了他的「命」!對於蘇睿涵,卜論軍沒有愧疚,在卜論軍的心裡,蘇睿涵不過是一個漂亮的婊子,一個能陪嚴松的兒子睡覺又陪嚴松睡覺的女人,根本不值得珍惜!只是卜論軍清楚黑社會的手段,雖然黑社會可以不怕員警,但表面上從來不惹軍隊,但是在暗地裡針對某一個人,捅上一刀子,敲上一棍子,這個完全是可以辦到的,而且是不費吹灰之力的。所以,當初蘇睿涵求助於他的時候,他退縮了,也是顧及到嚴松的勢力。或許嚴松不敢正面跟自己衝突,但暗箭難防啊!卜論軍可不想為了一個雖然漂亮雖然上床感覺滋味不錯的女人而斷送了自己的性命。
 
     至於施雨希,雖然不如蘇睿涵漂亮,但身段極好,而且還是處女,更重要的是,施雨希是練舞蹈出身,身體柔韌性遠遠超過了一般的女性,在與卜論軍一起看過幾部倭人的片子之後,在床上所表現出來的戰鬥力讓卜論軍深迷其中。特別是施雨希以她特殊的柔韌身體,可以接受一些高難度的「創新」動作,讓已經對性不是特別感興趣的卜論軍也恢復了深厚的「性」趣,仿佛一天不在床上活動活動,渾身都不得勁。懷孕之後,還能接受卜論軍以其他方式與她在床上活動活動,讓卜論軍忘記了家庭,忘記了責任,忘記了義務,更忘記了自己是一個軍人,忘記了自己是共和國的脊樑!當然,養像施雨希這樣的處女,還是要花不少錢的,一個月1萬多的零花錢,這是必須的,然後買這個,買那個,樣樣都需要花錢。工資卡在老婆手裡,即便是拿回來,也不夠花,而卜論軍沒有辦法,只能把手伸向自己分管的領域,也開始接受連營級幹部的「孝敬」,否則,根本沒有辦法滿足這麼大的開銷。卜論軍知道不知道這個是嚴重違紀觸犯法律的行為?知道!但施雨希就像是毒藥,讓卜論軍越在床上活動越覺得離不開施雨希,終於讓卜論軍越陷越深,在分管的基建工程中向承建單位索取了一筆數額不菲的回扣,購買了這輛價值價值不菲的寶馬mini小轎車,送給了心愛的女人。而自己的原配老婆,只是開著一輛買了好幾年的普通的上海大眾polo,價格才10萬。因為知道這是犯罪,所以整天提心吊膽,但又抱著僥倖心理。今天,當方圓似有若無地一句句點到這些事情,頓時讓卜論軍蛋疼肉跳。與方圓單獨談話,卜論軍就是想知道,方圓到底知道了多少?方圓到底下一步會怎麼辦?現在,好像是小辮子被方圓揪在手裡,卜論軍心裡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卜論軍說:「方局長,我們都是青聯委員呢!」方圓說:「是啊!」卜論軍說:「我一直拿你當很好很好的朋友。」方圓說:「原來我也是。當初在68中,要聯繫對教師進行軍訓的時候,還是卜副參謀長給牽的線呢!」卜論軍說:「那是小事,舉手之勞。以後還有什麼類似的事,方局長儘管找我好了。」方圓說:「謝謝。」
 
     卜論軍覺得,有這樣一層鋪墊,基本可以了,於是問到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可惜沒有說得清:「方局長,你對我瞭解多少?」方圓說:「我瞭解得很少!不過,前面我已經說過,你像一個真男人,但不是一個真男人。」卜論軍痛苦地閉上眼睛:「是,方局長說得對。可是,在別的方面,你還瞭解什麼?」方圓說:「我一點也沒有關注過你,如果不是你這一次包養情人的事情牽扯到了我們教育,我依然不會關注你的。因為地方與部隊,是完全不同的兩個體系,地方管不了部隊。所以,牽扯到部隊的事情,原則上我是絕對不會過問的。」卜論軍說:「那好!都不過問,大家就會相安無事!」方圓說:「不過,卜副司令,施雨希的那輛mini轎車,被萬大全政委開回去了。」
 
     卜論軍騰地站了起來:「方圓,你說什麼?」
 
     方圓坐著沒動:「有一輛mini轎車,被萬大全政委開走了。」
 
     卜論軍一下子頹然坐了下來,臉色一片灰暗。過了好久,卜論軍才緩緩地站起來,對方圓說:「方局長,你好手段啊!」方圓說:「我沒使任何手段,我是抱著一顆解決問題的心,來解決當前東州教育、東州68中遇到的麻煩。在解決的過程中發生了什麼,我無法預料。看到你和你妻子和好,我很高興,也衷心祝福你。不知道卜副司令說的我好手段,是什麼意思?」
 
     卜論軍說:「對不起,我說錯了。」
 
     方圓還沒說什麼,卜論軍已經屈服了。方圓現在是徹底鄙視眼前這個看起來長得英氣逼人的帥男人,這可真是徒有其表,而裡面全是棺材瓤子啊!方圓說:「機會總是把握在自己的手裡,事情會不會轉機,會不會朝著好的方向轉化,我建議卜副司令員最好向萬政委彙報請示一下,或許你還會有新的希望。」
 
     卜論軍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是的,方局長,我回警備區後,馬上找萬政委彙報。謝謝方局長。」方圓站起來,說:「我累了,我真地很累,我想休息休息。」
 
     身體有些踉蹌,方圓緩緩地走進旁邊的小臥室,看到了枕頭,看到了床,方圓一下子撲在上面,閉上了眼睛。
 
     卜論軍腳步也是沉重的。他已經不在乎方圓是不是送他出校長室,他現在對自己的前途命運深深地憂慮。出了校長室,孫紅軍沒有看到方圓,驚詫地問:「卜副司令,方局長呢?」卜論軍說:「方局長說很累,到旁邊小臥室裡休息去了。」孫紅軍立刻想到了最近方圓在醫院多次暈倒的事情,心立刻揪了起來,他說:「卜副司令,你現在還不能走,邱校長,別讓卜副司令走。我去看看方局長!」
 
     孫紅軍沖進了校長室,沖到了旁邊的小臥室,看到方圓整個身子都趴在床上,似乎沒有知覺,孫紅軍立刻伏下身子,輕聲呼喚:「方局長!方局長!」
 
     沒有回音。孫紅軍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嗓門大了好幾倍:「方局長,方局長,你醒醒啊!」方圓依然一動不動。孫紅軍眼淚流下來了,沖著外面大喊:「快打電話,叫救護車!」此時此刻,孫紅軍已經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熱淚盈眶,淚珠滑落,他沖了出來,一把揪住卜論軍的衣領,惡狠狠地說:「卜論軍,要是方局長有個三長兩短,我,還有東州教育的廣大教職員工,一定跟你沒完!我一定要把你送上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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