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6、總有打腫臉充胖子的人
與每一個同學,都打了招呼。滕琳說:“剛才大家都在等方大校長。現在,方大校長來了,那我們就都坐吧。”滕琳是很隨意地找了一個位子就坐下了。幾個女同學也紛紛地坐在了自己剛才放包放外套的位置。
但沒有一個男同學坐下。滕琳說:“怎麼啦?咱們都是老同學,隨便坐唄。”以前都是原有恆坐副陪,蒲永軍當仁不讓地坐在主位。現在不同了,有了方圓,這感覺刹那間有了改變:蒲永軍倒是很想坐在原來的主位,但似乎又覺得有些不妥;如果自己坐了副陪位置,這意味著以後同學會將會由方圓來主導,從小學到大學,蒲永軍是一做班長的人,已經習慣了這種主導的地位,蒲永軍如果第一次坐了,那就成了約定俗成的規矩,以後再很難扭轉來,除非自己做了比方圓級別更高的領導,否則,那將一直成了“二把手”。
方圓已經敏感地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看來,大家都在等他,沒有人敢說先吃,餐桌也也只是倒了茶水,連小菜都沒有上來,這肯定是礙於自己這個副校長的身份。是啊!在濱海的歷史上,哪裡有剛剛畢業四年,年僅26歲當了中學的副校長?這是前無古人啊!至於會不會後無來者,方圓覺得也很有可能。教育系統畢竟不同於共青團統或者各級黨委的組織部,要想當一名副校長,必須前面有教導主任的歷練;要想當教導主任,許多人還要經歷過教導處副主任的鍛煉;要想成為教導處副主任,那也必須在教學上有一套讓老師們信服的經驗、取得讓大家服氣成績——一個年輕老師,從不會教學到積累一定的經驗和成績,常常需要很多年。而像方圓這樣四年的時間就脫而出的,可以說是鳳毛麟角。
但現在方圓的確等是副科級的副校長。原有恆主動地找了一個空位坐下,不敢坐原來一直坐的副陪位置。孫嗣宗、薑聖雨,也都一一坐下。
現在,可就剩下主位和副位兩個位置了。蒲永軍和方圓都站在那裡,誰都沒有動。其實方圓已經決定坐副陪位置了,畢竟在大學裡,蒲永軍就是班長;畢業以後,這同學會也一直是由蒲永軍來牽頭組織。自己第一次參加,當然算是一個外來戶。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自己如果貿然地坐在了主位,以後估計這同學關係也挺難相處,搞不好,今天晚上的同學聚會就會不歡而散。這是方圓所不願意看到的。同學聚會嘛,要的是就是這個輕鬆勁兒,如果真地大家都尷尬以對,那還聚什麼聚?
現在看蒲永軍那個樣子,方圓知道,蒲永軍已經意識到了他的級別比方圓低,所以也不太敢徑直坐在主位上;但如果坐在副位上,他似乎又不太甘心。行啦,能認識到這一點,這就足夠。我讓讓他,還顯得我的肚量和胸懷,而且以後與他相處,也相對比較容易些,不會鬧得大家心裡都有隔閡。
方圓笑著走到了副位,說:“這就是給我留的位子嗎?好,那我就坐下了。”蒲永軍看到方圓走到了副位,也連忙走了過來:“方圓,還是我坐這裡吧。你現在是副校長了,你坐在那邊的位置吧。”方圓說:“蒲班長,在大學時,你就領導整個班級;這幾年的同學會,也是你牽頭搞的;況且,怎麼說,你也是市級機關的領導啊!蒲班長,還是你來坐吧。”
滕琳說:“我看你們男人啊,一個比一個虛偽。不就是個位子嗎?還讓來讓去的。蒲永軍,你還是坐你原來位子,這麼多年了,都是你坐那裡,方大校長也說了,班長坐那裡,你現在還客氣什麼?”蒲永軍說:“方圓,真是不好意思,那我過去坐了。”方圓說:“班長請。”
蒲永軍坐在了主位,覺得說話就有了底氣。他掃視全場,熱情地說:“今天,對於我們濱海師範大學文學院文系99級濱海市區的同學來說,是一個有特殊意義的一天。這一次聚會,我們99級中文系的大才子,濱海68中學方圓副校長也加入到了同學聚會。來,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再一次歡迎方圓同學加入我們的同學會。”
熱烈的掌聲響了起來。滕琳說:“第一次同學聚會的時候,我們就想找你,可是一直都沒聯繫上。要不是我滕琳,找了調到我們學校的楊芳校長,恐怕這一次聚會,還是聯繫不上啊!”蒲永軍說:“是啊!我們中文系99級,市區的同學只有11位,以前一直都是10人聚會,這一次,終於圓圓滿滿了。再我們自己再給自己鼓鼓掌,為市區同學全部到底,慶賀慶賀!”
大家的臉上都帶著笑容,也都熱烈地拍著巴掌。方圓似乎淡忘了前三次同學聚會沒有叫他的不快,也興高采烈的模樣。看著蒲永軍坐在主位心滿意足的樣子,方圓的心裡感到有些可笑,也覺得有些慶倖:行啊,讓他坐主位元,本身他的組織能力就比較強,氣順了,估計今天晚上的同學會一定會成功。
蒲永軍說:“怎麼樣,同學們,我們上菜吧。”滕琳說:“我真地早就餓了。要不是等方圓,我現在差不多該吃個半飽了。”方圓說:“真是對不起大家。我在電話裡,跟薑聖雨說,你們先開始,我在路上塞著車呢!”蒲永軍說:“你不來,這宴席就不能開始。以後也是這樣,如果方圓不到,那咱就不能開席。除非方圓有事說不能加,否則,我們大家都應該等的。”轉過臉,蒲永軍說:“服務員,上菜吧。先搬一箱濱海啤酒來。”服務員說“好。”
蒲永軍說:“今天晚上的活動是這樣安排的。我們先在這裡吃飯,吃完飯呢,如果剩下錢,我們再去找一家KTV,去KK歌,盡興地娛樂娛樂。平常大家工作都比較忙,也沒太有時間見面,更沒有時間一下子都聚齊,今天晚上,大家就徹底地放鬆放鬆。”
“好耶!”滕琳率先歡呼起來。王維芝說:“唱歌我就不去了。太晚了,我爸媽挺擔心的。”蒲永軍說:“以前你不參加就不參加了,今天方圓來了,你也參加參加吧。難得市區的同學全都聚集,況且,我們這裡有這麼多同學,會有什麼問題?這樣,誰負責送王維芝回家?”方圓說:“我吧。搭一個計程車,我可以捎三位同學。”王維芝半低著頭,她聽清楚了方圓的話,心裡有幾分期待,但還是猶豫了半天,才說:“這樣吧,我給先給我爸媽個電話,一會兒再決定。”說著,就拿著手機出了門。
蒲永軍說:“其他同學還有誰不去K歌?”沒有人吱聲。蒲永軍說:“今天晚上,我在點菜的時候,就點了些價位不是特別高的菜,就是希望能省下更多的錢咱去娛樂娛樂。我們去的那一家,我跟那裡的老闆很熟,到時一定會給大家優惠的。”
菜上得很快,只一會兒的功夫,十道熱菜,六道涼菜就擺在了桌面上。原有恆說:“今天奇怪啊,菜得上真啊!平常這魚菜,一般都到了快結束的時候才上的。”佟佳佳說:“是啊,今天金谷的生意很好啊,我看每一個包間裡都有人的,連散座裡人也不少,怎麼會一口氣給咱上齊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不知道原因。蒲永軍說:“我們市委宣傳部是金谷的常客,我也跟著我們領導來這裡多次吃過飯,或許是這裡的人認出我了吧?”
方圓心裡感到可笑。虛榮啊虛榮!你說這人為什麼總喜歡打腫臉充胖子呢?方圓最清楚是怎麼回事,心裡也暗感歎這個前臺經理能夠把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條,的確是那種長眼色、會辦事的人。要不,苗東順和司雨詩又怎會放心讓他當前台經理呢?
方圓並不點破,笑吟吟地喝著茶杯裡的茶。這茶香氣四溢,含在口裡,回味無窮,顯然是精品的碧螺春。滕琳說:“茶的味道也變了呢!這茶不是剛才喝的茶,特別香啊!服務員,這茶怎麼換了呢?”服務員說:“是我們周經理讓給換的。”原有恆說:“是精品的碧螺春。這茶很貴的,95元一壺。”舒涵說:“我們沒有點這茶,我們的是15元一壺的雁蕩綠茶啊!”服務員說:“周經理說了,他給換的,按照15元的綠茶收費。”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蒲永軍。蒲永軍心裡也非常詫異甚至有點震驚,難道是方圓?不能啊!他一個小小的中學副校長,能有這樣大的面子嗎?既然大家認為是我的面子,那我就索性裝一裝:“這沒有什麼嘛,我們部領導與這裡的老闆很熟。是不是前臺經理看到我,認出我是宣傳部的人,所以就特意照顧的。喝碧螺春好啊!換什麼咱喝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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