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官場] 局長成長史 作者：徐浩瀚 (連載中)

792、打人就打臉，揭人就揭短


    中國人可以吃悶虧，也可以吃明虧，但就是不能吃“沒有面子”的虧。有一句古話，叫“打人不打臉， 罵人不揭短”。盛中國在做教研員前，是東州市抓初中語文中考成績比較出色的教師，曾經三次創下單科語文教學中考全市第一的好成績，也曾經出過市級優質課， 並獲得過二等獎。公平地講，在公開課的經驗方面，他的確比不了已經幹過語文教研員許多年的謝秉國、李國強，也比不了在2006年嶄露頭腳的方圓。這其實也 是盛中國最忌諱的事情，在全市那麼多的初中語文老師面前，他都可以指手劃腳，但唯獨在鄒志剛、謝秉國、李國強和方圓面前，他沒有那種自信。

    現 在，趙巧巧竟然直言不諱地否定他的指導，並且不需要他的指導，這不是當著兩位教研室領導的面貶低他的能力嗎？盛中國現在簡直是悔恨地像跳到鷗江裡再重新選 擇一回。其實那個方淑娟確實是不錯的，方圓又是本校的，肯定能好好地指導，而方淑娟如果在省課取得好的成績，那也是自己穩固教研員地位的重要成績啊！這個 趙巧巧，眼睛裡對自己這個教研員簡直沒有半點尊重，那以後還過來指導嗎？她簡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如果真地硬下心來，堅決地把她換掉，也不是不可以啊！

    不 僅盛中國臉色陰沉得像馬上要來暴風雨，謝秉國的臉色也相當難看。這個趙巧巧，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上一節好課，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嗎？況且這課也不是你 趙巧巧上的，而是人家方圓指導得好。雖然謝秉國的心裡已經有了換盛中國的想法，也準備在暑假前向韓素貞和翟新文匯報，但現在這個階段，還是要穩住盛中國， 畢竟，全市的初中語文教學工作事情也很多，不是光趙巧巧這一節省課，盛中國要做的工作很多。現在，趙巧巧這樣直接傷害盛中國的自尊心，這也如同是在說教研 室不行嘛！

    劉明的臉色也相當難看！看著趙巧巧還沒有認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劉明真想上去煽她一巴掌！這個欠**的婊子，看來 是**輕了，不知道該長長記性。劉明大聲喝止：“趙巧巧，你在胡亂放什麼屁？趕快向盛老師道歉！要誠懇地道歉！”趙梓棟一聲不吭，對於趙巧巧與劉明之間的 關係，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或多或少還是有一點耳聞，要不是有這麼一層關係，劉校長還至於在這一次省課的時候投入這麼大的本錢嗎？只盼著劉明早一點被韓 局長提拔，然後自己能夠接任5中的校長，現在學校的確是在盛世之下隱藏著深深的危機，如果自己能夠接任校長，也必須儘早著手解決了。這趙巧巧說的話，的確 是不合適，但有校長在，哪裡有自己出面管的份？更何況，這趙巧巧在貶低盛中國的同時，其實也是間接地否定了自己這個教學副校長。本校的副校長不用，用別的 學校的副校長，這是什麼意思嘛，分明也是瞧不起我趙梓棟嘛！

    趙巧巧看到幾位領導都臉色如霜，才想起剛才說的話，可能真是有一點傷 害了盛中國的意思。不過，那都是自己的心裡話啊！盛中國指導了一整天，根本沒有什麼效果；人家方圓指導了一晚上，自己的課立刻被謝主任、李主任表揚。看到 劉明嚴峻的神情，趙巧巧心裡有一些害怕，連忙對盛中國說：“盛老師，對不起，剛才我說錯話了，我向您道歉。”劉明說：“這還不夠！趙巧巧，你知道你剛才的 話是多麼無知、多麼愚蠢嗎？這麼多天來，一直都是盛老師在精心指導你。盛老師負責全市的語文教學研究指導工作，日理萬機，卻抽出了那麼多的時間來指導你來 上省課，毫不客氣地講，出省課的機會是盛老師給你的，你準備省課過程的每一點進步，都離不開盛老師的關心與指導，你不思感激，竟然還說出那樣傷害盛老師的 話，我問問你，你的良心哪裡去了？你對得起盛老師嗎？”

    盛中國的心裡好受多了。謝秉國、李國強的神色也平緩了許多。還是劉明校長 比較會做人，能夠看清事情的輕重緩急。而劉明非常嚴厲的訓斥，也讓趙巧巧或多或少地醒悟了一點：盛老師對她是有恩的，至少是提供了一次出省課的機會，自己 剛才說不用盛中國指導，的確是過了。趙巧巧來到盛中國的面前，誠懇地說：“盛老師，對不起，剛才是我真錯了，我向您道歉，我給您鞠躬！”說著給盛中國連鞠 三個躬。

    但是，說出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收得回來嗎？就像是把一個花瓶打碎了，這花瓶還能恢復原狀嗎？即便是用膠水小心地粘 好，那也會有裂紋的。盛中國的臉上沒有半點笑容，淡淡地說：“好啦，沒事了。小趙老師的話也是在提醒我，還要不斷提高語文教研水準，以更好地勝任教研員的 工作。”

    誰是盛中國，心裡都不會好受。謝秉國說：“中國，你也別往心裡去。省課的指導工作，還是要由你來為主負責，畢竟你才是語 文教研員。對於這一次省課中出現的各種問題，等省課結束以後，我們要深刻地反思、總結經驗教訓，避免以後再發生同樣的事情。嗯，一定要好好地反思和總 結。”盛中國說：“謝主任您說得是，以後這樣的事情再也不會發生了。”

    謝秉國看了盛中國一眼，心裡話：那是肯定的，因為你以後再 也沒有機會了。在2007年的暑假，是應該好好地調整調整教研室的人員了，有一些教研員是非常平庸的一直沒有顯著的成績，另外還有一些教研員是自己的前任 姜主任提拔的，同樣也不能用了。看來，最近一個階段，要重點考察考察從小學到初中到普高到職高各學科的教研員後備人選了。出政績當然是第一考慮，還一個非 常重要的因素：必須都換上聽招呼的人啊！

793、誰是幕後的推手？


    星期三的上午，謝秉國給姚長青打了電話：“姚校長啊，你好，我是教研室謝秉國啊！”姚長青現在對教研室和東州5中的電話都有一點過敏，立刻就猜到 可能與方圓有關，與出省課借人有關。不知道什麼原因，姚長青現在對方圓竟然多了幾分嫉妒。姚長青曾經反問 過自己：如果教研室來借的是我姚長青，那我姚長青會不會非常高興地去參加呢？這個回答是相當肯定的。但現在，為什麼不放方圓去呢？學校的工作繁忙，初三教 學離不開他，這的確是客觀事實，也是可以講得出口的堵別人嘴的話，但是不是只有這一個理由？姚長青一直回避問自己，他不想承認，他有一點怕方圓的社會知名 度遠遠超過自己後，年紀輕輕就爬到自己的上頭，成為他姚長青的領導！在姚長青的心裡，方圓作為部下，自己可以全力支持他；但如果想跳出老佛爺的手掌心，那 是絕對不可以的。姚長青即便是捫心自問，也不會承認其實他不想讓方圓去5中，去與教研室的人有更多接觸，是有限制方圓的情結在裡面。

    現 在謝秉國打電話來了，估計又是借方圓，姚長青的心裡隱隱地湧出幾分不快。但對於教研室的一把手，熱情還是要有的：“謝主任啊，您好，是什麼春風把您的思緒 給吹到我們68中學這片土地上？”謝秉國說：“長青啊，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是向你借將啊！”謝秉國開門見山。關於姚長青不希望方圓指導省課的事情，他 已經從盛中國和劉明那裡得到了一些資訊，雖然當時他還是維護了姚長青，但心裡仍然是不痛快的。去年給68中學那麼大的支持時，姚長青是怎樣表態的，以後教 研室有什麼事，他都全力以赴，他都全力支持。現在教研室有事了，他似乎忘記了原來的承諾，為了68中學的私利推三阻四，這合適嗎？現在，謝秉國開門見山， 就是要驗證一下姚長青是不是真正地對教研室的事情不熱心，甚至是拖後腿。同樣是正科級幹部，教研室主任與學校還是不同，教研室主任可以通過教學研究指導這 樣一個視角，通過中考和高考的指導，把管理的觸角延伸到整個東州的四區五縣（市）的每一所學校，而一所市區中學的校長，只能管理他本校的事情。所以，教研 室主任的權威，可以延伸到整個東州，是一個職位只是正科，但管的面積與市長管的面積一樣大的科長，只不過權責範圍限定在了教學研究與中考、高考的出題與指 導等方面，不會像市長那樣，什麼都管。

    姚長青自然清楚謝秉國的權威，自然是一點都不想得罪這位雖然只是科長其實權力很大的教研室 主任。雖然心中明白，謝秉國十有**是要來借方圓，但還是要裝糊塗：“謝主任，不知道我們學校的哪位老師又被謝主任您的法眼給相中啊？”謝秉國說：“當然 是全國課一等獎的方圓。姚校長啊，我也跟你說句實實在在的話吧，本來呢，出省課應該是教研員小盛的事情，但小盛原來只是一所中學的比較優秀的語文老師，論 文寫得好，抓中考成績抓得好，但在指導課方面，還比較欠缺經驗。怎麼說，他當教研室也不到一年，確實在出高級別的優質課方面，我感覺是不如方圓。方圓經過 省課和全國課的錘煉，進步是很大的，包括我和國強主任恐怕在某些方面，也不如方圓的認識深。為了這一次省課比賽語文學科能夠取得比較好的成績，我也想請方 圓幫一幫這位出課的老師，不知道長青你是不是支持我，支持教研室啊？”

    謝秉國講的都是很坦誠的話，裡面沒有水分，這最後一句話把 支持謝秉國與支持教研室聯繫在一起，確實是比較有水準的一句話，也讓姚長青心裡真有幾分為難。姚長青說：“謝主任，我對您的支持從來都沒二話，您要借方 圓，我絕對同意。但今年學校的中考壓力也比較大，而方圓也是我最倚重的副手，如果方圓天天去幫著5中的老師研究省課，謝主任，你想想我，我一個抓德育的副 校長提拔成的校長，誰來幫我抓初三的教學和複習啊？”

    都是很坦誠的話，都是客觀存在的困難。謝秉國說：“長青，我是很理解你的， 知道方圓對於你校很重要。今天中國和5中劉校長跟我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我也是說方圓抓初三的中考，沒有人可以替代，大家要多理解姚校長。”姚長青說：“那 真是太感謝謝主任了。”謝秉國說：“我的態度是這樣，方圓借是肯定要借，但以不影響他在68中學的本職工作為前提。到4月下旬正式比賽前，還有四周的時 間，每個周，我只借方圓一個下午，四個周共借4個下午，這可以吧？”

    這是一個沒有辦法拒絕的要求啊！人家謝秉國不是天天要用方 圓，一個周抽一個下午，一共才4次。姚長青沒有拒絕的理由，說：“好，謝主任，我全力支持你。是我跟方圓說，還是您跟方圓直接說。”謝秉國說：“還是長青 你跟方圓說吧。你想想看，哪一天方圓下午不算忙，咱就定好哪一天。”姚長青說：“那星期四下午吧。星期四下午政治學習，方圓不參加也罷。”謝秉國說： “好，就星期四下午。”姚長青說：“那我馬上跟方圓說一說。”謝秉國說：“不急。我知道，借用方圓，或多或少會影響到68中學的複習，為了適當表示一下我 的感謝，在4月中旬，我會讓國強主任，帶著數學、物理、化學、英語、政治學科的教研室，到你校，進行中考前的會考分析。今年的中考語文試題，還是由國強主 任來出題，他會幫你們分析一下語文。你在4月上旬，組織一次校內的類比考試，為這一次會考分析做好準備。”

    啊，還有這樣的好事？ 姚長青真是沒有想到謝秉國會做出這樣的安排，他清楚這會考分析的重要作用，6個出題老師一起來，雖然說不會透露出什麼具體的題，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 就是中考複習的大方向一定會在會考分析時進一步明確起來。姚長青說：“那真是太感謝謝主任了。我不知道該怎樣報答謝主任？”謝秉國淡然一笑：“我也是翟書 記的兵啊！”

    一語道破天機，姚長青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794、人逢喜事精神爽


    姚長青沒有想到，教研室借用方圓，會給這麼大一個補償。這樣的補償，就是方圓5天不上班，也比不 了教研室的一位副主任和5位教研員來給做一下午的中考考前指導重要啊！有了這樣一次指導，可以講，初三的各學科老師，對於學生存在的問題、需要重點複習的 方向，都應該一目了然、清清楚楚。有了這樣一次指導，姚長青有信心在今年的中考中有更加必勝的把握，進入全市前3名將成為現實！犧牲了方圓的4個下午，換 來了自己的政績，這樣的利益交換，值！

    姚長青的心情爽朗起來，拿起內線座機手柄，撥到了方圓的辦公室。沒有人接。看看手錶，正是 上第二節課的時間。姚長青想到這個時候，方圓應該正在上語文課，兩個班，一個班是上午第一節，一個班是第二節，並排著上。這方圓，可真夠忙的，這一次又在 不知情的情況下，給學校立了一個大功，該適當地補償補償了，讓他好好地工作。當然，這也是必要的拉攏，現在方圓這麼被外面的人稀罕，萬一被外面的人拉走 了，那自己是撿了今年中考這一粒芝麻，失去了方圓這一隻大西瓜呀！

    這樣的事情不可不防，而且必須嚴防。姚長青有理由相信，劉明現在想要方圓，大概是想瘋了；謝秉國想調方圓，恐怕也是早有打算，而像瞭解方圓情況的楊芳之類的人，恐怕也會在暑假裡動手，自己必須以情感人，以甜頭留人，讓方圓忠心耿耿地為68中服務，為我姚長青服務。

    怎 麼留住方圓的心呢？最近這個階段，是光讓方圓出力幹活，沒給方圓什麼好處啊！光讓牛犁地，不給牛吃草料，這牛會累壞的，也會消極怠工的。想個什麼辦法，給 方圓一點甜頭，讓方圓得到實惠，同時學校其他人人不知、鬼不覺，避免因此而造成的許多人特別是像周素素這樣的人心理失衡呢？

    給總務處打了一個內線電話，找蘇進波。陳衛國說：“蘇主任去蔬菜副食品批發市場買菜去了，還沒有回來。”姚長青說：“蘇主任回來後，讓他來一下我的辦公室。”陳衛國說：“好。”

    蘇 進波也在忙啊！這麼大的教師與學生食堂，每天就是不考慮學校的基建、維修、器材配備，也夠蘇進波忙活的。方圓與蘇進波，可是自己現在最為倚重的兩個支柱 啊！蘇進波購進購出，這其中肯定是有好處的，現在這個階段，作為用人之際，作為校長，還是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當然，這頭牛也需要喂喂草料，才能更有勁 幹活啊！在春節以來的幾次活動中，老蘇是最堅定支持自己的人，曾經與周素素產生過激烈的爭吵，都是為了維護我姚長青的尊嚴，這一點情意是必須要記住的。索 性，這一次，連老蘇也一起獎勵了吧。其實董梅也挺努力的，但董梅的嘴不嚴，如果獎勵了她，再什麼時候給抖摟出來，那恐怕會給學校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影響學 校的大好團結與幹事創業的氛圍。當然，無論從哪個角度講，自己作為校長，一心為68中學的發展謀劃，功勞也是最大的，當然也最應該獎，不過，這種話是不能 說出口的，需要別人來領會。這種事情，老蘇會辦，就讓老蘇去辦吧。

    想明白了來龍去脈，姚長青的心裡更加得意起來：沒有想到，自己拿方圓來做一盤菜，這盤菜竟然炒得這麼香！人心情好了，姚長青忍不住就唱了起來：“今兒咱老百姓啊真呀真高興，今兒咱老百姓啊真呀真高興……”

    才 哼了幾句，校長室的門被推開了，是蘇進波來了。蘇進波說：“姚校長，你找我？”姚長青說：“老蘇啊，來來來，快請坐。”蘇進波坐下後，姚長青說：“老蘇 啊，最近不僅要忙學校的基建維護、設備配置、後勤管理，這天天忙活食堂這一塊工作，也真是把你累壞了。”蘇進波說：“沒事兒，事情是多了一點，但習慣了， 也感覺不到累。”姚長青心裡話：要是採購這一塊沒有油水，你能這麼積極性很高？但這樣的事情是不能點破的，心知肚明即可。姚長青說：“怎麼說，也是非常辛 苦的。老蘇啊，辦食堂事無巨細，我也知道你為了給學校多創造一些利潤，嚴格控制成本，但我要提醒你，在任何時候，都必須把食品衛生安全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上，哪怕是原料貴一點，也要保證食品安全！”蘇進波說：“我明白。”姚長青說：“口頭上的重視與行動上的重視，是完全不一樣的。你看看今天的《中國教育 報》，遼寧的這個市，發生了學生課間奶中毒事件，校長被撤，有關責任人被刑事拘留，當地的教育局局長記大過，分管衛生安全的副局長撤職。老蘇，你先看 看。”

    蘇進波接過報紙，看了看這則報導。姚長青說：“我們現在幾乎所有的老師都在學校吃飯，有900多名學生在學校吃午飯，如果 是在飲食安全上出一點問題，我被撤職是小事，關鍵是這些中毒的孩子與老師，他們的家庭幸福可能就此永遠失去，而老蘇你呢，可能就要被刑事拘留了，後面會發 生什麼事情，誰知道？”

    蘇 進波說：“這張報紙給我吧，我把這則新聞剪下來，壓到我辦公桌的玻璃板下面，天天提醒著自己。校長，你放心吧，我幹食堂這大半年來，什麼原料好，是相當有 經驗，即便是那些商人想騙我，也騙不了我的眼睛。我會高度重視食品安全問題的，確保師生食堂不出現任何問題。”姚長青說：“我相信你，老蘇。”

    蘇 進波說：“校長，要是沒有什麼事，我先回去了。”姚長青說：“還有一件事，你近幾天給辦一辦。”蘇進波說：“校長你說。”姚長青說：“在咱68中學，最辛 苦的人，就算是方圓和你老蘇了。我想，最近你們倆都忙得，後腳尖頂著前腳跟，我也都看在眼裡，知道你們都是在認認真真地工作，都是我姚長青和學校的最能幹 的幹部。我是不能讓你和方圓白辛苦的。我想了想，決定還是給你們兩個人特別的獎勵。因為只獎勵你們兩個人，所以還不能張揚，我想來想去，決定這件事還是由 你老蘇來辦最合適。”蘇進波心裡有幾分高興，畢竟這是姚長青對他另眼相看啊！蘇進波說：“謝謝校長的信任，我幹點活，也是我應該幹的。我不要什麼獎勵，你 獎勵獎勵方圓吧。”姚長青說：“你們兩個人，是我的左膀右臂，我這個人做事有個原則，誰是真正幹事的，我一定要把天平傾斜一下。不能讓為我姚長青做事的人 受到委屈。老蘇，你也不用客氣了。走帳麼，還是從你的食堂上走帳，我的想法呢，就是最近的海鮮產品也陸續地大批量上市了，老蘇你去魚蝦市場走一走，按照 1000元的標準，給你自己辦一份，給方圓辦一份，直接送家裡，好不好？”蘇進波感受到了姚長青對他的好，連忙站了起來，說：“謝謝校長。我蘇進波就是校 長你的人，你指哪裡我就沖哪裡，一定把校長你交給的活一件一件辦好。”姚長青笑著說：“現在可不是□□啊，不用這樣表決心。其實你過去以來一直都能與學校 保持高度一致，這本身就說明了一切。”蘇進波說：“校長，我覺得，校長你才是學校裡最辛苦的人，每天為了68中學的發展嘔心瀝血，我也不會說別的，如果校 長你要獎勵我和方圓，那也必須獎勵你自己。”姚長青說：“我是68中的法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應該做的。”蘇進波說：“校長，這件事就不用你管了，我知 道該怎麼辦。只有校長你得到了應該得到的，我和方圓被獎勵才會覺得心安。”姚長青心裡很滿意蘇進波會辦事，點點頭說：“老蘇，你看著辦吧。這1000元 啊，只是一個大約數，超過一點也沒有關係，永嘉縣烏牛鎮的早茶也該下來了，也可以去采一點回來。這其他季節的茶啊，農藥太多，這烏牛早茶是開春以後的第一 茬綠葉，是典型的綠色茶葉。”蘇進波說：“明白，請校長放心吧。”姚長青說：“好了，你去忙吧。上午在食堂的時候，再強調強調衛生的事情，衛生安全這根 弦，我們時刻都不能放鬆啊！”蘇進波說：“好。”

    姚長青站起身送蘇進波出門的時候，第二節課下課的鈴聲響了。姚長青知道，方圓該 下課了。想到自己今天幾件事處理得不錯，想到蘇進波很“懂事”地去辦特別的獎勵，姚長青忍不住又高興起來，關上校長室的門，又哼了起來：“今兒咱老百姓啊 真呀真高興，今兒咱老百姓啊真呀真高興……”

795、海鮮的背後一定有文章


    又是忙碌了整整一天，方圓又是拖著疲憊的身體開車回家。第二節課下課後的課間，姚長青跟他說了， 從本周開始，每週四去5中指導省課的語文課，方圓沒有半點興趣：“校長，我還是想把本職工作做好，其他的事情實在是沒有太多的精力。”讓方圓感到意外的 是，姚長青一反從前的反對消極態度，對方圓說：“我們什麼時候都要以大局為重，學校的局部利益要服從東州教育的整體利益。出省課的事情很重要，既然教研室 的領導覺得你能夠指導好這節課，那麼我認為，我們也應該為東州教育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情。我看了一下，週四下午你沒有課，這樣你每週四下午都過去，如果5 中的這個老師在省課比賽中取得好成績，那也有你的功勞嘛！”

    嘿，在上周日的時候，校長可不是這麼講的，當時他講的可是要以本職工 作為重，這才過了3天，怎麼就變了，而且變化還這麼大呢？方圓的腦筋還真一時轉不過來，有些狐疑地望著姚長青。姚長青笑了：“當然，我知道你是學校裡最辛 苦的人，從開學以來一直都很累很忙，作為校長，我對你的關心很不夠。現在，教研室又給你加了指導省課的任務，工作會更忙。今天啊，我安排蘇主任給你家送了 一點東西，也算是我這個做校長、做大哥的，對你的一點心意。”

    情節進行得太快，方圓一時還轉不過來：校長怎麼又扯到送東西上來？ 方圓說：“校長，我做的都是本職工作，是份內的事情，您讓蘇主任給送了什麼呀？”姚長青說：“你回家後就知道了。蘇主任要辦好，大概到下午才行。這件事 呢，你也沒有必要張揚，因為我一共就準備了兩份，一份是給蘇主任，另一份是給你的。之所以給你們兩個人，是因為你們兩個是我最得力的助手，也是最用心工作 的同志。作為校長，就是要讓真正幹活的同志心裡感到，學校時時刻刻都沒有忘記真正幹活的同志。”方圓說：“校長，您真沒有必要這樣做的。”姚長青擺擺手： “公道自在人心，你不用再說了。把今後的工作做好，在工作中成長，通過工作業績獲得進步和成功，是我對你最大的祝願。方圓，你好好幹，無論什麼時候，我姚 長青都是你最最強的後盾。”方圓的心裡有幾分感動：“校長，謝謝您了，您的恩情我永遠不會忘記。”姚長青哈哈大笑：“都是好兄弟，說那麼多的見外話做什 麼？你快去忙吧，我這裡還有事。”

    工作的繁忙，讓方圓一整天又忘記給家裡打電話，忘記給孔雙華打電話。原來說好的，每天給孔雙華打一個問候的電話，結果還是做不到，一旦忙起工作來，什麼都忘記了。方圓覺得對孔雙華充滿了歉意。

    按響了家的門鈴，開門的竟然是孔雙華。孔雙華看到方圓，開心地說：“老公回來，老公回來。”喜悅的神色全部都寫在臉上。方圓說：“雙華，今天我忙得，又忘記給你打電話了。”孔雙華說：“沒關係。快進來吧，今天爸爸也回來了，而且我們又要再吃一頓豐盛的海鮮大餐。”

    又吃海鮮大餐？昨天晚上不是剛剛吃過一次，怎麼今天還吃？前天晚上，劉明送了那麼多的海鮮，還沒有吃上吧。進了屋，就聞到了房間裡飄散著誘人的海鮮的香氣，特別是大海蟹的鮮美氣味，撲鼻而來，讓人口水都有要流下來的感覺。

    方 圓掛好包，換好鞋，走到客廳，對孔子田說：“爸，您回來了？”孔子田回過頭：“家裡有這麼多好吃的，我是一定要回來的。”孔雙華走過來，挽住方圓的手： “來，快過來吃飯吧，我都餓了。”方圓說：“爸，這件事我是請示過您的。前天晚上，5中的劉明校長他一定要送我一些海鮮，我也不知道該不該收下。”孔子田 笑著說：“吃了，喝了，現在也不算什麼太大的事情了，畢竟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做人太清高，就很難有可以互相支持的朋友，就很難在仕途上有足夠的 幫助。給自己設定一個界限就成，在界限內的，難免禮尚往來；超過這個界限的，堅決拒絕。”方圓說：“爸，我現在真地覺得這個界限很難把握，您能給我指導指 導嗎？”孔子田說：“這個界限我有時也把握不好啊！不過呢，你現在的級別和職務還很低，我覺得還沒有必要跟你講這個。當你做到正校長以上的職務後，我會跟 你好好地交流交流，如何防微杜漸，如何更好地把握住禮尚往來與受賄犯罪的區別。”孔雙華有些不高興了：“爸，老公，看你們兩個，才說幾句話，又全都是政治 上的事情了，咱吃飯吧。”不知道什麼時候，孔媽媽也從廚房裡出來了，她說：“是啊，真不搞不清楚，你們兩個人之間怎麼有那麼多的政治要談。還是我們小女人 活得滋潤，活得簡單。”孔子田說：“夫人教訓的是。”

    坐到了各自的餐桌上，孔子田說：“這麼豐盛的海鮮，不喝點酒怎麼行？小方， 開一瓶幹白葡萄酒吧。”方圓說：“好。”孔雙華說：“老公，你知道嗎？今天晚上我們吃的海鮮，不是5中的劉校長送的，而是蘇進波送的。”方圓想起了姚長青 的話，心裡頓時明白了七八分。孔雙華說：“劉校長送的海鮮，能貯藏的，媽都已經放進冰箱裡了，不能貯藏的，昨天晚上都做著吃了。今天送的海鮮，比前天的還 要多，冰箱都裝滿了，所以今天晚上，除了兩道青菜，全是海鮮了，把媽媽累了整整一下午呢！”方圓說：“媽，你辛苦了。”孔媽媽說：“我上星期還尋思著呢， 小華懷孕了，要多吃大蝦，多吃魚，這樣孩子會更聰明，我還尋思著冰箱裡肉是不少，但海鮮已經不多，正想買一些呢，沒想到小方你的領導和朋友送了那麼多來， 這一下，兩個月內不用買任何海產品了。”孔子田說：“現在小方的面子可比我這個爸爸大多了喲。”孔雙華說：“那當然！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 方圓說：“哪有呢？爸爸是位高權重的廳級領導，而我才是一個小小的副校長。這一次送海鮮，我還真是不太清楚。上午的時候，我的校長姚長青說我和蘇進波最近 工作很辛苦，單獨給我們一個特別獎勵，讓我不要聲張，因為其他人沒有，我也沒有想到他會送海鮮來。”孔雙華說：“不止海鮮呢，還有一盒茶葉，說是第一茬烏 牛早茶，是今天剛剛去永嘉給現場炒制的。”孔子田說：“哦？烏牛早茶！這可是好茶啊！這烏牛早茶可是與雁蕩山的明前茶、西湖龍井的明前茶相當的好綠茶 啊！”方圓說：“爸，媽，雙華，我是真不知道這一次校長會送這麼珍貴的東西獎勵我，我也沒有什麼功勞，他為什麼要獎勵我呢？”孔子田說：“是啊，不過年， 不過節，姚長青為什麼要給你這個特別的獎勵呢？這裡面一定有文章！”

    孔媽媽說：“好，這裡面有文章，那是你們男人思考的問題。我 和小華只考慮家庭幸福、美滿，你們男人給我們掙什麼東西，我們就吃什麼東西。現在，先吃飯，吃完飯，你們爺兒倆再研究，好不好？”孔子田說：“你這個老太 婆！好，先吃，哇，好大的一隻螃蟹啊！”孔雙華說：“我先來一隻大蝦，我喜歡媽媽做的油燜大蝦了。”孔媽媽說：“每人還要消滅3只鮑魚，最好是連湯一起 喝，湯可鮮美了。”

    這 可真是一頓豐盛的晚餐。吃完了飯，孔雙華說：“今天我的小寶寶一定吃了許多的dha，還有優質蛋白，我的小寶寶一定會更加聰明的。”孔媽媽說：“這下好 了，以後我每天都做魚給你吃，讓我的小外孫長成一個聰明健康的小寶寶。”孔子田說：“好，你們兩個研究研究怎麼樣讓我的外孫更聰明，這很重要，將來我退休 了以後，除了外出講講學，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把外孫培養成材。我呢，要和方圓交流交流，這一次他的校長給他送海鮮送茶葉，到底是要做一篇什麼文章。”說著， 孔子田站了起來，對方圓說：“來，跟我來書房。”方圓站了起來：“爸，我還是先收拾收拾碗筷吧？”孔子田說：“這種事情，還是讓女人們去做吧，我們男人要 考慮大事情！”

    孔雙華第一個表達了不滿：“爸，你這是大男子主義啊！”這句話說得孔子田一愣，他沒有想到女兒會說出這樣的話，以前他也從來都不收拾餐桌的，難道在自己的心裡，真地有一些大男子主義嗎？

796、每個人都是不同棋局的棋子


    每一次與岳父的交流，都是對社會認識的昇華與提升。方圓時常渴望能夠得到岳父的指點，但岳父實在 是太忙了，一個月能在家吃一兩頓飯，已經算是很不錯的。在這個夜晚，方圓再一次得到了岳父的指點，從姚長青和劉明送的海鮮，剖析到了人其實就是一個棋子， 被別人用來下不同的棋，在不同的棋盤上，發揮著不同的作用。人努力的方向就是要成為下棋的人，讓別人成為自己下棋的棋子，但在更高的層面上，自己還是更高 層人士的棋子。

    孔子田舉了一個例子，在東州大學，原來行政管理學院的新院長、副院長，都是孔子田鞏固自己在東州大學地位的重要棋 子，因為他們都是自己的老部下，現在自己得到提升，他們也心甘情願成為自己在大學佈局的棋子；因為他掛職了東州市人大副主任，所以作為排名最靠後的副校 長，現在也成為東州大學校長和黨委書記爭取話語權的棋子；按說，市人大副主任官夠大了，但同樣，孔子田沒有避諱方圓，說自己不過是宋雲生的政治棋盤上的一 個棋子罷了。只不過，自己這枚棋子還比較重要，是馬，而不是卒。而車應該是盛治仁，炮則應當是鄧雲聰，一些局長、局的書記，恐怕就是他棋盤上的卒和兵了。

    從 孔子田的話裡受到了啟迪，方圓說：“那我是不是現在也成了68中校長姚長青、5中校長劉明和教研室謝主任三盤不同棋盤上的棋子了？”孔子田說：“不一定是 不同的棋盤，有可能就是一盤棋。下跳棋的時候，你知道，最多可以6個人同時下，你有可能是這三個人同時在下同時在用同時在爭取的棋子啊！”方圓說：“那我 該怎樣做好自己的棋子呢？”

    孔子田說：“想做好棋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想想我自己，也沒有完全做好這棋子，我對未來的方向也 感覺心裡沒有底。聽說過‘舍車保帥’的成語嗎？到了關鍵的時候，每一個棋子都有可能被‘帥’給犧牲掉，所以真正地要想做一個安安穩穩的棋子，也是非常需要 用智慧來判斷大勢，用謀略來迎接挑戰，要狡兔三窟，找好後路，才有可能保住自己的政治生命。”方圓說：“爸，那我現在應該怎麼做呢？”孔子田說：“每一個 人所處的棋局不同，做法也自然不同。我已經50多歲了，沒有了年輕人的朝氣和積極進取的勁頭，所以考慮得更多的是如何來鞏固取得的成果，如果確保自己能夠 平安地順利地退休，然後享受帶帶外孫、研究研究學術的快樂。作為一個研究中國政治學、行政管理學的教授，我非常清楚當前的58現象、63現象，也就是到了 快要退二線的年齡，許多幹部晚節不保，一世辛辛苦苦贏得的功名、地位和高保障的退休待遇，被雙規，被判刑，甚至走上了斷頭臺，這是很可惜的，安徽省阜陽市 前後三任市委書記或市長，包括王昭耀、王懷忠、肖作新，本來也都是為人民群眾和當地發展做出一些貢獻的，但同樣沒有一個好的結局，一個死刑，兩個無期。我 作為一個大棋局裡的棋子，可不希望自己晚節不保啊！其實我也難啊！現在，市里的形勢也很複雜，我可以給你透露一點，市委王書記、前任市委崔書記和宋市長正 在下一盤相當艱難的棋，王書記原來是弱勢市長，現在當了書記，也想成為強勢書記，畢竟在中國的政治環境中，市委書記應該是說了算的人；崔書記升任省委常 委、宣傳部長，他的人馬目前仍然佔據著兩個市委常委的職務，影響仍然存在；宋市長與鄧市長作為東州大學的校友，也不甘心做弱勢的市長，也想在市長的任上做 出突出的政績。從目前的情況看，局勢相當複雜。而我，沒有可選擇性地跳上了宋市長的棋盤，成了宋市長下棋的重要棋子。我與宋市長是大學同學，現在又是東州 大學副校長，不是我想選擇誰就可以選擇誰。但政治是吊詭無常的，如果在未來的棋局裡，宋市長落了下風甚至最終落敗，我怎麼辦？這也是一個必須要考慮的非常 現實的問題啊！”

    方圓這個時候，似乎有一點隱隱約約地理解了岳父表面看起來是風光無限，其實內心世界也是相當的焦灼與不安。方圓 說：“爸，難道就沒有萬全之策嗎？”孔子田搖了搖頭：“自古以來都是這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一人失勢，牆倒眾人推啊！還好，我 是一個學者，是一個教授，最不濟，我還在東州大學當我的副校長，在東州大學當我的博士生導師，這就是我的退路了。”

    話語間，方圓看到岳父的神情有些落寞甚至是悲涼。難道這就是生活嗎？方圓問自己，內心對未來充滿了彷徨與迷惑，這樣的生活值得自己一生去努力奮鬥嗎？

    孔 子田似乎沒有注意到方圓的神情變化，自言自語：“所以，我必須堅定不移地站在宋雲生這一邊，參與他們的活動；同時我也必須給自己一個界限，絕對不犯 經濟錯誤，讓自己未來幾年能夠平平安安地度過，只要順利退休，按照中國政治的常識，即便有錯誤，只要不過分，也不再追究了。”

    方 圓說：“爸，那我現在該怎麼做呢？”孔子田說：“你還年輕，作為一個有才華的青年，許多棋局裡都希望你能加入為他們增加子力，所以，5中校長的海鮮，姚長 青的海鮮，都透露著拉攏之意。你盡心盡力地把領導交待的工作做好，不必急於表態，如果有困惑，跟我說；如果實在逼著你一定表態，那你還是要在未來的一天， 加入到我的學生翟新文的棋局裡，擔當他的重要棋子。但現在，絕對不是合適的時候。”

    方圓點了點頭：“爸是關心我的，我聽爸的 話。”孔子田說：“人不能一輩子只當別人的棋子，未來要是要爭取自己來當王來當後。想想國際象棋裡的兵，不斷努力向前，如果能夠最終到達對方的底線，就升 級為後，這個時候，在一定程度上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來下棋了，雖然還受到制約，但比當棋子要輕鬆自如的多了。”

797、劉媚孕檢後放聲痛哭


    星期四的中午，姚長青透過辦公室的玻璃窗，看著方圓走出校門，坐進了黑色的奧迪a6，然後揚長而去，內心湧生出強烈的失落感和一絲絲斬不斷理還亂 的嫉妒心思。

雖然每一個週四下午，方圓都要去指導5中那個老師的語文課，這是他姚長青親口對方圓說的，表 明瞭他是支持方圓這樣做的，但此時此刻，姚長青的心裡是非常不痛快的，似乎也忘記了方圓的4次指導為68中換來的巨大利益。想到劉明竟然用他的專車來接方 圓，態度之誠，姿態之足，簡直是把拉攏的手段都使盡了。也不知道昨天給方圓送的海鮮是不是能夠起到就有的效果，也不知道劉明是不是還有其他的拉攏手段。如 果方圓真地被挖走了，學校裡到哪兒去找一個像方圓這麼能幹的助手來把68中學的教學抓起來？

    姚長青現在真地感覺有強烈的危機感。 雖然說方圓是局管幹部，但這麼多年來，劉明想挖誰還曾經失敗過？不管怎樣說，韓素貞當5中校長的時候，劉明是5中的副校長，這條線也是必須要理清的；如果 劉明向韓素貞提出來要調方圓到5中抓5中的初中部，再把工作做足的話，相信韓素貞一定不會反對的，畢竟平調到5中，也算是提拔啊！5中跟68中，根本就不 在一條水平線上，社會影響力也不可同日而語。一旦教育局形成了決議或意見，那即便我姚長青想挽留，恐怕也沒有機會了。得想個辦法啊！是不是應該及時地跟翟 書記彙報彙報自己的想法，請翟書記為自己做主？但現在才是3月，離著8月初的人事調整還有很長的時間，現在就跟翟書記說是不是有一點早？但如果說晚了，劉 明占了先，那後面情勢的發展會是怎樣的，姚長青心裡也沒有數。

    姚長青的心煩燥起來，在校長室裡來回踱著步，竟然忘記了到教師餐廳吃飯。手機在這個時候不知趣地響了起來，姚長青從辦公桌上拿起手機，嗤，是劉媚的電話。劉媚這個時候來什麼電話？姚長青心裡恨恨地想。

    但 劉媚的電話總是不能不接的，不管怎麼說，劉媚懷了他姚長青的骨肉，而且最近姚長青的零花錢明顯寬鬆了許多，因為劉媚在懷孕期間需要買的很多營養品、孕婦裝 以及其他需要的東西，都需要姚長青去辦，而劉媚也知道，姚長青其實也沒有多少錢，就把松柏文化商貿公司的收入拿出很多，讓姚長青去購買。本來姚長青還有幾 分不好意思，想不要，但要買的東西實在太多了，這許多年來，工資卡一直都放在苗芊芊的手裡，姚長青能支配的收入只有學校發的月考核獎和其他獎勵，買這些東 西實在是買不起。特別像孕婦營養素之類的保健品，都相當的貴，比如劉媚現在吃的倍健孕婦綜合營養素，能夠有效補充dha、葉酸及各類微量元素，對孩子的智 力發育很重要，小小的一瓶，就得168元。從劉媚這裡拿了錢來花，姚長青立刻感到手頭寬裕多了，用劉媚的話說，這是給長青以男人的尊嚴，畢竟女人買東西， 男人刷卡或掏錢，更顯出男人對女人的愛。

    姚長青平和了一下內心的煩燥，輕輕地籲了一口氣，接通了手機：“媚媚，你有什麼事？”聽 筒裡卻傳來了劉媚“哇哇”的哭聲。姚長青的心被揪了一下：“劉媚，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了？誰欺負你了？”劉媚仍然在“哇哇”地大哭。姚長青說：“劉媚， 你怎麼啦？你可急死我了。”劉媚說：“長青，我現在在市婦幼保健醫院，你快來吧，我回不了家了，兩個腿發軟，根本走不動。”姚長青著急起來：“怎麼啦？到 底是怎麼啦？”劉媚哽咽著說：“我給咱的孩子做了一個唐氏綜合症的篩查，今天我來拿結果，是45：1。嗚嗚嗚，嗚嗚嗚。”

    姚長青 的心先是一緊，忽然又放鬆下來。呀，趁這個機會，把孩子做掉，不就把自己的心病去掉了嗎？姚長青還不明白45:1是一個什麼意思，但肯定是很不好，不然劉 媚不會哭得這麼厲害。姚長青說：“劉媚，你打一輛車回家吧，我馬上去你家。”劉媚說：“你不來接我呀？我的五菱麵包誰給開回去啊？”姚長青說：“我不是怕 遇到熟人嗎嘛？”劉媚說：“長青，你還是不是一個男人？是一個男人就不應該說這樣的話！長青，這可是你的孩子，你的愛人，難道你心裡就一點心疼的感覺都沒 有？”姚長青說：“對不起，好吧，我搭計程車過去，然後開你的麵包車接你回家，好不好？”劉媚說：“這還差不多。嗚嗚嗚，嗚嗚嗚。”劉媚又失聲痛哭起來。 姚長青好言安慰，內心也是心急火燎。掛斷手機，連忙穿上晾在椅背上的西裝上衣，匆匆地下樓。遇到了幾個吃過飯的老師，也顧不得打招呼。出了校門，攔了一輛 計程車，直奔市婦幼保健院。

    很快，姚長青就接到了周素素打來的手機：“姚校，什麼事這麼急啊？也沒有吃午飯吧？你有車，怎麼不 開，自己打了輛計程車就走了呀？如果車壞了，我還可以開學校的金杯麵包車送你呀！”姚長青心裡罵了一句：真***是一個愛多管閒事的臭婊子，我是校長，我 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坐什麼車就坐什麼車，你她媽的的管那麼多幹嘛？姚長青說：“周主席，我有一點急事辦一下，學校裡的事，你多盯一盯。下午，方校長也不 在學校，你就和董校長全面管起來吧。”周素素說：“那你下午不回來嗎？”姚長青說：“我有急事，能不能回來，不知道呢！不說了，除了市教育局的電話，其他 事情不要找我了。”周素素說：“姚校……”姚長青根本不想聽周素素說任何話，直接掛斷了手機。

    在市婦幼下了車，姚長青遠遠地就看到了停在停車區的五菱揚光和坐在車裡的劉媚，心裡暗自籲了一口氣：還好，劉媚還是善解人意的好女人，知道自己為難，就直接坐在副駕駛位置上了。姚長青幾步趕了過去，拉開駕駛門，坐了進去。

    看 到姚長青上來，劉媚嚶嚀一聲，撲到姚長青的懷裡，失聲痛哭起來。姚長青連忙摟住劉媚的後背，柔聲安慰：“媚，你這是怎麼啦？今天的檢查結果不好嗎？”劉媚 說：“我做了一個唐氏篩查，45：1，咱的孩子危險係數很高。”姚長青有些不解：“這唐氏篩查是做什麼用的？”劉媚說：“就是查孩子是不是先天愚形，也就 是外表長得和正常孩子一樣，但智商低於70。”姚長青的心一下子緊了起來：“怎麼，你說咱的孩子是傻子？”劉媚說：“那倒不一定，但危險係數很高！嗚嗚 嗚，嗚嗚嗚。”姚長青說：“媚，咱不哭。如果孩子真有問題，現在醫學這麼發達，咱就把它流了吧，以後我們再養一個。”劉媚猛地掙脫了姚長青的懷抱，秀目圓 睜：“長青，你是不是一直想著把咱的愛情結晶給搞沒了呀？”姚長青心裡有一點虛：“哪有啊？你不是說孩子是天生的傻子嗎？”劉媚說：“還沒有最終確定呢！ 不過，這個比例數確實太高了。正常的範圍應該在300：1以下，甚至是在2000：1甚至是20000：1，但我的篩查結果是45：1。”姚長青說：“這 45：1是什麼意思？”劉媚說：“就是孩子可能是傻子的比例是45分之一，每45個出生的孩子裡，有一個是傻子。”

    姚 長青聽到這個消息，心裡真有一些失望。其實，45分之一，比例也很低啊！姚長青說：“那萬一是45分之一怎麼辦？”劉媚說：“那就只好做掉了。不過，我的 孩子我有信心，他一定是那45個孩子中的44個好的。長青，你閉上你的烏鴉嘴，不准咒我們的孩子。”姚長青說：“我怎麼捨得咒我們的孩子呢？媚，我是擔 心，萬一真是那其中的一個，我們倆可怎麼辦？”劉媚說：“我要查，一定要一個確定的結果。長青，如果真是傻子，我絕對會做掉；如果不是，我一定要把他生下 來，他是我們的孩子，是我們的心肝寶貝。”姚長青說：“有方法嗎？”劉媚說：“有，做羊水穿刺。”

    這個時候，劉媚似乎堅強了起 來，身子也坐直了。她對姚長青說：“你等著我，我現在再進去問一問，這羊水穿刺怎麼做？對孩子有沒有危險？無論如何，我都要給孩子一個明確的未來。”劉媚 下了五菱之光，徑直向婦幼保健院走去，姚長青伸出手成讀佛形狀，自言自語：“上天保佑，上天保佑。”姚長青自己也不知道，是保佑這孩子平安無事，還是保證 這孩子一定要是一個傻子。

798、團市委書記打來的電話

    方圓在星期四的中午，又被劉明，拖著在酒店吃了頓“工作”餐。下午，先聽了趙巧巧的課，接下來就 是評課，幫助趙巧巧分析教材、設計教法、提煉“球”心、梳理環節。每講一處，方圓都不厭其煩，而趙巧巧就如同一個乖乖女一樣，瞪著美麗的大眼睛，目不轉睛 地看著方圓，聆聽方圓的指導，仿佛是一個初懂世事的少女遇到一個知識淵博而幽默的大學者一樣，眼神裡全是崇拜與愛慕。

    方圓對這眼 神裝作視而不見。岳父說了，必須小心翼翼才能當好棋子，才能最充分地發揮出棋子的威力。現在，指導好趙巧巧，就是在5中最重要的工作，除此之外，方圓不想 牽扯任何事情。對於趙巧巧多次用眼神來勾引，方圓心裡也有躁動，但自己能動這個比自己年長1歲的女老師嗎？絕對不能！首先是不瞭解她，其次是覺得她在一些 人之常情的事情上都如此幼稚，誰敢放心跟她來一腿別的事情啊？再有就是一個宋思思就夠自己鬧心的，再加這麼一個還不知道是什麼脾氣什麼個性的女子，那不是 火上澆油嗎？所以，方圓只把心放在備課指導方面，中間都沒有給趙巧巧任何機會，以至於趙巧巧好幾次想用她那被乳夾夾過蠟燭油滴過的圓鼓鼓的奶去擠一擠方 圓，撩撥撩撥方圓，都被方圓巧妙地躲開。

    不時走進小會議室的劉明，對於趙巧巧的騷樣自然是看在眼裡，心裡罵了趙巧巧不知道多少 遍，你這個欠**的臭婊子，還想怎麼樣啊？同時，劉明對於方圓的定力也是很讚賞：這個小夥子行，有這麼一個長得確實挺漂亮的女老師用眼神勾引，用身子勾 引，毫不動心，全部心思都在指導備課上，這才是真正幹事業的人啊！看到了方圓，劉明就想起了當年奮發進取、意氣風發、一心進步的年輕時的自己。在方圓這個 年紀，劉明也是一個工作狂啊！教高中化學的自己，還兼著班主任，每天的工作忙得喘不過氣來，但心中一直有一個理想，那就是：將來的一天要來擔任東州最好的 中學5中的校長，用自己的理想來改造和建設5中，把5中打造成為清江省知名的完全中學。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當校長的老師也不是好老師。劉明 就是用這樣的話，一步一步走上了副教導、教導主任、副校長，終於在韓素貞擔任市教育局副局長之後，接過了韓素貞的班。在最初的幾年裡，劉明也是異常的敬 業，對學校的發展提出了許多富有建設性的舉措，並讓5中的成績和社會聲譽進一步取得了長足的發展。也正是5中的進步，穩固了劉明的位置，也使劉明在名師雲 集的5中樹立了較高的威信。但逐漸的，劉明好像覺著自己不再那麼勤奮了，想想原因，就是外面的誘惑太多了，這很多的誘惑關乎錢財、關乎美色，想避也避不 開，想躲也躲不掉。開始的時候，劉明也是怕犯錯的，堅決不收錢，特別是辦擇校生的時候，公事公辦，但當上面領導的條子越來越多、電話招呼越來越多的時候， 劉明也開始妥協了。只要松了口，就一發而不可收拾。收一個初一的學生，1萬8，家長不想交那麼多，通過關係找到劉明，給劉明塞上三千五千，劉明就可以只收 他一萬或五千。一個學生是3000，100個學生就是30萬啊！關鍵是社會上想讓孩子接受優質教育的家長太多了，哪一年，5中要接收的擇校生，包括初中， 包括高中，都在幾百人以上。副校長是沒有權利決定收哪個學生的，唯一具有決定權的就是劉明。就是在這個時候，劉明受到了趙巧巧的誘惑，這個頭腦簡單但外表 確實漂亮的年輕女老師，用她的姿色誘惑了劉明，也同時也讓劉明不得不繼續放開膽子收各界送來的好處養個女人不容易，養個漂亮的女人更不容易，這個趙巧巧在 被劉明破了處之處，就粘上了劉明，簡直就是一個花錢的祖宗。要是沒有一點外快，那簡直就養不起這個花錢的祖宗。

    方圓太像年輕時的 自己了，劉明越看越喜歡。從方圓的身上，劉明似乎也受到了一些感染，也想找到那奮進的蓬勃朝氣，但還是找不到了。這個時候的劉明，對方圓產生了另外一種感 情這麼好的年輕人，如果在我的手底下培養培養，一定會成才的。我要跟他講我過去的故事，講我的奮鬥，講我如何一步一步地成為東州最知名學校的校長。

    評 完了課，把教學分析也跟趙巧巧講得一清二楚，劉明說：“小方，休息休息吧。喝口水，讓小趙去修改教案去，咱兩個好好聊一聊。”趙巧巧說：“我也要聊嘛！” 劉明把眼一瞪：“明天謝主任、李主任和盛老師就要過來聽課了，你今天有小方的指導，如果上不好，那可真是丟了小方的臉。”趙巧巧把嘴一嘟：“才聊一會兒 嘛。我可喜歡聽方圓說話了，說什麼我都愛聽，我光聽不說還不行嗎？”劉明這個氣啊？這哪裡是自己的情人，這還沒怎麼樣呢，就已經要變心了，真是水性楊花的 女人。還好，人家方圓根本不理睬，要是再搭理搭理，是不是連我劉明以後再找你，都不理睬啊？真***欠**了。

    方圓的手機在這個 時候響了。座機顯示，這是來自市委大樓的電話，手機裡沒有存，這會是誰打來的呢？方圓接通了電話：“您好，請問哪位？”電話裡的聲音年輕而親切：“方校長 啊，我是畢全力啊！”方圓一陣驚喜：“畢百曉生//記您好，接到您的電話，真是太高興了。”畢全力說：“最近工作忙不忙啊？”方圓說：“還挺忙的，每天都 是幹不完的活。”畢全力說：“是啊，我們年輕人，就是應該在年輕的時候多幹一點，為將來的發展積累經驗和能力。方校長啊，咱青聯成立了4個月了，這除了黨 代會期間我們幾個既是青聯委員又是黨代表的委員在一起聚了聚，再就一直沒有碰面，怪想大家的。”方圓說：“畢書記，您是市委領導，您直接叫我方圓就成，再 稱呼我方校長，我真是無地自容。”畢全力說：“好，那我以後就叫你方圓了。”方圓說：“太感謝畢書記了。”畢全力說：“我叫你方圓，你怎麼還叫我畢書記 啊？我叫畢哥吧。”方圓說：“我怎麼敢？”畢全力說：“這有什麼敢不敢的？我們兩個是好兄弟、好朋友，你就是直接叫我畢全力，我也很喜歡啊！”方圓說： “畢書記，您這個市委領導可真沒有架子啊！”畢全力裝作不高興的語調：“怎麼，還叫我畢書記？”方圓說：“畢大哥。”畢全力高興地說：“這就對了。”方圓 說：“在私下的場合，在我的心裡，我會稱呼您畢大哥，到了有人在的時候，我想還是稱呼您畢書記比較好。”畢全力心裡想：這方圓可真懂事啊！畢全力說：“好 吧。”方圓說：“畢大哥，你找我有什麼事呢？”畢全力說：“你工作那麼累，也該找個機會適當放鬆放鬆。方圓哪，明天晚上，咱市青聯要請咱們的主席、副主席 和各組的組長、秘書長聯誼聯誼，一塊兒吃頓飯。你是教育組的秘書長，明天晚上你也要來啊！”

    啊？青聯搞活動了。方圓心裡一喜，青 聯也應該搞活動了，不然大家都陌生了。方圓願意接觸各界的精英，既然明天晚上是主席、副主席、組長和秘書長的活動，那更是青聯裡的精英了。與這些水準比自 己高的人交流，方圓會感覺到振奮，會受到激勵，會感覺到有提高。方圓說：“畢大哥，我明天一定去。請問在哪裡？”畢全力說：“在市委賓館。方圓，如果你學 校不算太忙的話，明天早一點來，幫我接待接待，好不好？”方圓說：“謝謝畢大哥信任，我一定爭取早點去。”畢全力說：“好，我等你。”

    畢 全力放下電話，心裡思忖：與方圓交好，是不是能夠間接地與人大孔主任、政府鄧市長和現在上升勢頭非常好的宋市長交好啊？自己是一個最年輕的常委，太需要有 人幫自己一把了，如果能掛著市委常委，放到下面做一個區委百曉生//記，或者轉到政府那邊做一個常委副市長，那對自己的政治鍛煉，可遠遠比現在這個團市委 書記大得多了。團市委書記，要人沒有人，要權沒有權，要錢沒有錢，如果不是趕上了團委書記吃香的好年頭，八輩子也做不了市委常委啊！要實現掛一個實職的願 望，那必須有關鍵人物的支持，現在看來，王書記還沒有從弱勢市長轉變成強勢書記，而宋市長已經大有強勢市長的味道了。這押寶，也不是那麼容易押對啊！不管 怎麼說，方圓這個青年人不錯，好好交往著，沒有什麼壞處，哪怕自己押寶王書記那一頭。

799、越是得不到，就越想佔有

     劉明第一時間，就知道給方圓打電話的人是市委常委、團市委書記畢全力了。|劉明對方圓簡 直有一點刮目相看的感覺。原來以為，方圓本身是有一點能力，是表現出了很強的上進心，但進步主要是靠他的岳父，那個東州大學的副校長，現在看，也不完全如 此啊！方圓與這個東州市最年輕的副市級幹部，竟然也有很好的交情，這就是方圓這個青年人廣泛的交遊能力了。如果真把方圓挖到5中，看來好處還不僅僅是教學 方面啊，恐怕其他方面也會帶來不可知的好處呢！比如爭取市里的領導對某方面工作的支持。

    劉明說：“小方，剛才與你通話的是市委常委、團市委書記畢全力吧？”方圓說：“是的，劉校長。”劉明很想知道，方圓到底是怎樣與畢全力熟識的，但這個時候問題這樣的問題，那真是傻到家了。

    趙 巧巧則對方圓更加充滿了崇拜，怪不得方圓這麼受歡迎，原來他交往的層面真高啊！趙巧巧說：“畢書記是不是很年輕啊？”方圓說：“畢書記大概30歲左右，人 長得很英俊，是一位非常具有親和力，也非常有水準的一位市領導。”趙巧巧說：“你都叫他大哥呢！方圓，你好厲害啊！”方圓說：“這是畢書記對我的厚愛。|”趙巧巧說：“還是你有本事。要不，怎麼畢書記對我一點也不厚愛呢？”

    天！這句話怎麼聽怎麼彆扭，方圓偷偷地看了看劉明的 臉色，果然有些難看。這個趙巧巧，打死也不能讓她與自己有半點瓜葛啊！她實在是……實在是太……太那個點了吧。方圓連忙叉開話題：“劉校長，我給趙老師做 的教學分析也做好了，就差最好改教案了。我想，讓趙老師自己親自動筆改，一定會印象更深。要是沒有別的事情了，我今天就先回去了，學校還有很多事呢？”

    劉 明哪能同意方圓走？劉明說：“小方，已經快5點了，你回學校也沒有太大的意義了。晚上，我們在一起吃個工作餐，好吧。”方圓委婉地說：“劉校長，您的工作 餐哪裡是工作餐啊！這些日子，劉校長您為趙老師這節課，真是花費了無數的心血，也是投入了很大的財力。學校是靠財政撥款的單位，自己也不會印刷鈔票，天天 這樣花費，學校怎麼受得了。校長是一校之主，當家了才知柴米油鹽貴，知道每一分錢都來之不易，我不能讓劉校長您這樣把錢花在我這樣一個小兵身上。我來給趙 老師指導課，是出乎對劉校長您的敬意，也是教研室領導安排的工作，也經過姚校長的同意，做完了，我就回去，不用在這裡吃飯了。”

    劉 明笑著說：“那怎麼行？晚上，我叫謝主任和李主任過來，我讓趙梓棟校長也過來陪一陪，大家就吃頓便飯，吃頓便飯。”趙巧巧說：“是啊，方圓你就留下吧，有 什麼不明白的地方，我正好可以問問你。”方圓說：“謝謝了。我還是要回去，劉校長。劉校長您工作那麼忙，不能因為我而影響了對全校重要工作的處理，況且， 您肯定也有很多社會活動，如果因為我而辭掉那麼多的社會活動，過錯可都是我方圓的。劉校長，您不會讓我犯這樣的錯誤吧？”

    方圓說 的還真是說到了關鍵處。最近幾天，因為忙活趙巧巧的課，要陪教研室的領導，陪方圓，劉明還真是辭了許多宴請和活動。在今天晚上，同樣也有一個重要的宴請， 如果再推掉，恐怕也不太好。劉明說：“好吧，既然小方這麼堅持，我也不留你了。你打輛計程車回去吧，這是200元車費，你拿著。”方圓堅決不要：“劉校 長，上一次的計程車費我還沒有花上呢，我只花了16元，還有184元。這200元我不能要。”

    趙巧巧說：“方圓，劉校長給你你就 拿著唄，你是真傻啊還是裝傻，這不是計程車費，就是給你的工作補貼。”方圓怎麼會不明白這個？但話由趙巧巧說出來，不知道是我方圓傻還是你趙巧巧傻。既然 趙巧巧說出了口，那這錢就更不能拿了。方圓說：“劉校長，如果是工作補貼，那我就更不要了。剛才我說過了，來與趙老師研究有關的語文課，這是教研室安排給 我的工作，我是在完成工作，更不應該拿補貼了。”劉明氣得，狠狠地瞪了趙巧巧一眼。到了這個程度，200元是塞不進去了。劉明說：“好吧。不過我還是要謝 謝你。你下午把課分析得很好，連我這個老東西都感覺到很有收穫。”方圓說：“謝謝劉校長的表揚。希望我的分析能對趙老師有一點啟發和幫助。”方圓轉過臉， 對趙巧巧說：“趙老師，我感覺到劉校長為了你上好這節省課，下了非常大非常大的力氣，投入了很多的精力和錢物。有這樣的好校長來全力支持你出課，這是咱們 這些青年老師的福氣。有些話今天我當著劉校長，也多說幾句，出省課很光榮，全市那麼多的語文老師，你能夠出線，說明了你的實力；但出省課也很艱巨，我當時 為了出好省課，每天都拼到晚上10點、11點，一直拼了一個月，精力全部都放在准備課上。我相信趙老師一定會做得更好，把精力都放在省課的準備上，而不要 再分散精力，想一些與省課無關的事情。只有這樣，才能出好省課；只有這樣，才沒有辜負劉校長對你的全力支持。”

    這些話都是方圓的心裡話，其實方圓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訴趙巧巧，別再誘惑別人了。劉明聽明白了，方圓的這個表態讓他心裡對方圓更加刮目相看：這個年輕人，不簡單啊！只是不知道趙巧巧這個小婊子聽明白了沒有？

    趙巧巧聽懂了方圓的話，但女人就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她想佔有這東西的欲望就越強烈。

  800、孔雙華問：宋思思去不去

    方圓是堅決不要這200元，劉明還是堅持讓司機開著他的奧迪把方圓送回了家。|在回家 的路上，方圓給孔雙華打了電話：“雙華，我沒有在5中吃晚飯，晚上回家吃飯。”孔雙華非常高興：“好啊！今天晚上媽媽又做了一大桌的海鮮，爸爸也不回來， 我和媽正發愁吃不了怎麼辦。你回來，實在是太好了。”

    晚餐果然很豐盛。與岳母、妻子一起飽飽地吃了一頓，方圓覺得還是家裡吃飯的氣氛好，沒有那麼多的禮數，沒有多麼多的規矩，也不必要硬逼著灌很多酒。|而且，岳母的手藝真是不錯，雖然只是家庭正常的晚餐，但總是做得色香味俱佳，讓方圓每一次在家吃飯都會大快朵頤。

    吃 完了晚飯，方圓收拾餐桌與廚房，心情相當不錯。今天，方圓認為做了兩件漂亮事，外加一個巧合再增光添彩，遇到這樣的喜事，自然是心情爽朗。洗碗的時候，方 圓甚至忍不住哼起了流行的小調，惹得孔雙華從客廳裡跑過來，好奇地問：“老公，今天你為什麼這麼高興啊？有什麼喜事告訴我？”

    方 圓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高興已經驚動了妻子和岳母。嘿，這兩件漂亮事，有一件是打死也不能跟孔雙華說的。那就是，自己簡單幾句話，徹底堵住了趙巧巧的那些別 的想法。有的時候，人也需要善意的謊言，或者保持緘默。如果這樣的事情跟孔雙華說了，孔雙華只會更加擔心，而且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阻止方圓再去5中指導趙巧 巧語文課。另一件事是拒收這200元，方圓就把這件事跟孔雙華說了。

    孔雙華聽了以後，說：“這有什麼可高興的？人家給你，你就拿 著唄。況且，這也是你的勞動所得啊！辛辛苦苦地指導課，200元指導費，不多！”方圓立刻後悔跟孔雙華說了這件事。觀點認識不同，常常會造成不必要的矛 盾。方圓說：“我當時聽了岳父講王昭耀的故事，我也覺得收人家的錢不好。”孔雙華說：“200元算得了什麼？你沒見抓一個官員，少說也是幾百萬，一般都在 1000萬以上。你這200元，根本沒犯什麼錯誤。”方圓說：“我擔心的是，今天敢收200元，明天我就敢收2000元，後天我就敢收2萬元。”孔雙華 說：“那倒也是。你不收這200元，你也沒有損失什麼，也沒有增加什麼，行啊，沒收就沒收吧。不過，這也沒有什麼可高興的。還有什麼事值得你高興？”

    方 圓說：“下午，我接到了團市委書記畢全力的電話，說是明天晚上，市青聯要辦一次聯誼活動，要邀請各界別的組長和秘書長去參加。我是教育科技界別的秘書長， 所以我也在被邀請之列。想到明天我能跟那麼多能力很強、水準很高的領導在一起交流，一定會很有收穫，我心裡當然高興啦！”孔雙華說：“方圓，我聽說宋思思 也是青聯委員，她明天晚上去不去呢？”

  801 、還是孔子田老謀深算

    方圓也不知道宋思思明天晚上會不會去。|被孔雙華這麼一問，也愣住了。方圓說：“我也不 知道她參加不參加。”孔雙華說：“是不是你都與宋思思說好了，借著青聯的場合見見面啊？她可是你在東州師範大學的小師妹啊！”方圓說：“雙華，別冤枉我好 不好？這是我的手機，你看看，今天下午真是團市委畢書記來的電話，是市委大樓的號碼呢！”孔雙華也不客氣，接過手機就看，果然是大家都非常熟悉的市委大樓 裡的號碼，前四位8278只有市委大樓裡的部門用。方圓忽然想起一件事，說：“雙華，明天出席的是青聯的主席、副主席、各組的組長和秘書長，我有一本青聯 委員通訊手冊，上面都標清了誰是組長，誰是秘書長。看看宋思思是不是秘書長，就知道了她會不會去，你說對嗎？”

    孔雙華的醋意消除 了很多，點了點頭。現在，對於懷孕三個多月的孔雙華來說，對方圓的依賴和依戀也逐漸加深，對於是否有別的女人勾引方圓相當敏感。其實這也是每一個妻子都會 面對的問題，畢竟，方圓在同齡的青年人當中，是相當優秀的，而當初，這個宋思思曾經那麼喜歡過方圓。孔雙華還記得，她曾經當面警告過宋思思，不要對方圓有 什麼想法。|現在，自己因為懷孕一天天地變胖，雖然沒有再見到過宋思思那個小妖精，但估計仍然是很漂亮，如果再勾引勾引方圓，方圓把持不住，那可怎麼辦？

    方 圓找出《青聯委員通訊手冊》，與孔雙華一起翻看。通訊手冊上首先是青聯主席、副主席的名單，後面依次是共青團界、公共管理界、教育科技界、文化藝術體育 界、醫藥衛生界、軍隊公安政法界、交通基建財貿界、農林牧漁界、企業管理界、新聞出版界、□□黨派無黨派界、民族宗教港澳臺僑界共12個界別。每一個界 別，一般由青聯副主席或常委兼任本組的組長，另一個青聯委員擔任秘書長。在企業管理界，宋思思的名字明顯靠後，這個最大的界別，近40位成員，宋思思在其 中並不突出，因為東州最知名的幾家大企業、大公司的老總或者副總，也是青聯委員，無論從社會聲望，還是資歷等方面，根本沒有宋思思當組長或秘書長的可能 性。

    方圓說：“雙華，看了手冊，是不是就安心多了？”孔雙華說：“本來我就很放心啊！只不過，你現在是我的老公，愛情它都是自私 的。你也知道，現在很多女人一點也不知廉恥，很多男人都是受不了這些壞女人的誘惑或勾引，才背叛了家庭，背叛了妻子。我得提前給你打預防針，免得被那些不 要臉的女人拉著你做壞事。”方圓心裡對孔雙華把宋思思形容成壞女人，並不認同。其實，宋思思也是一個很好的女孩，怎麼會是壞女人呢？但這個時候，冒然地為 宋思思或者其他女性辯護，無疑只會火上澆油。方圓說：“我知道雙華一直很支持我參加一些高層次的活動。你剛才也看了，畢書記是市委常委，是東州最年輕的副 市級領導；剩下的副主席、組長、秘書長，要不就是副處以上領導，要不就是東州知名的企業家，經常跟這些人接觸，既有利於建立一個相當有用對未來發展很有可 能產生很大影響的關係網，其實也能從這些有水準、有實力的年長的大哥、大姐們身上學到很多課本上學不到的知識和經驗。之所以我特別高興，就是這個原因。跟 這些年長的青聯委員們學習，就像是我跟爸爸學習一樣，都是彌足珍貴的經驗和財富。”孔雙華說：“這個方面我肯定是支持的。方圓使勁努力，將來也當像我爸爸 一樣的大官，我也一定能像媽媽一樣，照顧好家，照顧好我們的兒子，不用你操心。”方圓忽然有些感動，伸出手臂，稍微地避開了孔雙華的小腹，把孔雙華摟在了 懷中。方圓忽然生出這樣的念頭：如果妻子真地能像岳母那樣賢慧，自己還會做對不起妻子的事情嗎？孔雙華則把頭深深地紮進方圓的懷裡，兩隻手摟住方圓的腰， 幸福的暖流從心底慢慢升起，溫暖了全身。

    為了能讓週五的青聯活動有更大的收穫，方圓一直沒有睡，等著岳父回來。還好，孔子田在晚 上10點多一點的時候回了家，不過酒意很濃。見方圓和老伴還坐在客廳，孔子田也走過來坐下。方圓連忙起身，給孔子田倒上水，遞了過來。孔子田接過水，說： “小方，平常沒見你看電視啊，今天怎麼這麼有空閒，與你媽媽一起看電視？”孔媽媽說：“小方這是一直在等你呢，他有事要跟你商量。”孔子田說：“哦，什麼 事還一定要等我回來？”但內心受到了方圓這樣的尊重，還是很高興。

    方圓說：“爸，今天下午，市委常委、團市委書記畢全力給我打電 話，讓我明天參加一次青聯的活動。”方圓把關於明天活動的情況跟孔子田作了詳細的說明，最後說：“畢書記說讓我明天早一點過去，負責接待接待各組的組長、 秘書長，但又沒有具體說明天的青聯活動是什麼事。爸，我覺得，明天參加活動的，我看了看名單，要麼是副處以上的領導，要麼是知名的企業家，我心裡覺得如果 這一次活動參與得好，一定能夠從這些領導和企業家身上學到很多的東西，也能建立相當不錯的人際關係。”孔子田點點頭：“不錯，下棋找高手，弄斧到班門。與 水準比你高的人交往，你的收穫將遠遠大於與水準比你低的人交往，而且，在中國這個人情社會，人脈就是財富。青聯委員都是東州市各界的精英，而這些組長、秘 書長，更是精英中的精英。如果你與這些人都能建立相當不錯的私人感情，我想你未來的發展將會有更牢固的基礎，能得到更強有力的支援。”方圓說：“是的， 爸，我也是這麼想的。”孔子田說：“不過，你忽略了一個問題，你作為一個普通的中學副校長，有必要由畢全力親自給你打電話嗎？我想，通過這麼多人，其他人 肯定有不少是由團市委的工作人員來通知的，但為什麼畢全力這個最年輕的副市級幹部會親自打電話給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