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官場] 局長成長史 作者：徐浩瀚 (連載中)

802 、畢全力說話的分寸

    當方圓在下午4點開車趕到市委賓館的時候，率先見到的就是團市委副書記郝丁一。郝丁一親切地拍了拍方圓的肩膀：“方圓，來得這麼早啊？”方圓說：“郝書記來得更早。”郝丁一說：“是畢書記讓我早一點過來，先招呼一下。來，我介紹兩位團市委的美女。”

    兩 個年輕的女孩走到方圓的面前，方圓覺得有些面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是誰。一個女孩說：“方校長，你好，我是於靜。”方圓說：“你好。”另一個女孩說：“我 是滕雲竹。方校長是不是貴人多忘事啊？”方圓說：“不好意思，只在青聯會上見過，非常面熟，一直沒有對上號。”郝丁一說：“你看一看這兩位，哪一位當心做 妹妹，哪一位可以做姐姐？”方圓說：“啊？我怎麼看著誰都好像比我年輕呢！”

    兩個女孩笑了。郝丁一說：“方圓你可真會說話。”方圓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我是真看不出來。”於靜說：“我孩子都已經2歲啦！”方圓說：“于姐好。”於靜說：“帥哥好。”

    幾 個人有說有笑，倒也開心熱鬧。說笑了一會兒，郝丁一說：“你們先在這裡盯一會兒，我去請示請示畢書記，還有沒有別的事情。”於靜說：“好的，郝書記。”郝 丁一說：“方圓，這樣就先委屈你了，你和我們團市委的兩位美女一起，接待接待來的青聯委員。”方圓說：“好的。”

    青聯的組長、秘書長們一直沒有來的，等了半天，也不見半個蹤影。滕雲竹有些沉不住氣：“于姐，怎麼還沒有來的呀？”於靜說：“說是5：30到，現在這麼早，人家也在上班呢！機關的都是下午5:30才下班，就是企業、公司，大概也沒有早於下午4:30下班的。”

    正說著，三個人從遠處走了過來。於靜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幾步跑了過去：“畢書記，郝書記，魏書記，三位領導好。|”方圓跟在滕雲竹的後面，也走了過去，心裡卻感慨：哪裡都不缺少很長眼色的人啊！這個于靜，已然是孩子的媽媽，只比滕雲竹大了幾歲，卻世故得多了。

    畢 全力顯然是看到了方圓，臉上的笑容如此具有親和力，卻並沒有打招呼，只是微微地點了點頭。方圓笑著迎了上去：“畢書記，您好。”畢全力這個時候立刻做出了 回應：“方圓，這麼早就來了呀？辛苦你了。”方圓說：“我來了之後是啥也沒有做啊！”畢全力說：“你是團市委和市青聯邀請的客人，哪能讓客人做什麼呢？來 來來，咱過去說說話。”說著，親熱地拍了拍方圓的肩膀，與方圓肩並肩地走向宴會廳。方圓沒有忘記，回過頭，與團市委副書記魏錦圖打了一個招呼。

    團市委的三個領導坐下了，畢全力招呼方圓也坐下。方圓依言坐下後，卻發現于靜和滕雲竹並沒有坐著，而是站在餐桌的旁邊，而畢全力似乎也沒有讓她們坐下的意思。畢全力笑著問：“方圓，最近工作忙不忙？”方圓說：“挺忙的。”

    畢 全力說：“特別理解你們。現在當老師真不容易，社會上盯著，家長們盯著，校長也在盯著，中考、高考的壓力，最後其實全壓在了老師的身上。”方圓真有些感 動，畢全力的話都說到心裡去了。方圓說：“畢書記，您真是太理解我們當老師的了。”畢全力說：“老師確實不容易嘛！對了，方圓，作為青聯委員，以後可要多 支援青聯的工作啊！我們青聯，作為全市優秀青年的集中營，也更應該為我們東州的發展，為建設和諧富強的新東州做出應有的貢獻。”方圓說：“畢書記您說得 對。”

    畢全力對魏錦圖說：“魏書記，這幾年你分管的青年志願者行動搞得不錯，擴大了團市委的社會影響，以後有這樣類似的活動，是 不是可以考慮讓方圓這樣的優秀青年多參加參加啊？”魏錦圖說：“像方校長這樣的優秀人才如果願意來參加青年志願者行動，我是舉雙手歡迎。我就是怕方校長的 工作太忙，沒有多少時間和精力參加青年志願者行動。不然，我早就打電話請方校長參加呢！”畢全力說：“方圓，想參加志願者行動嗎？”

    方 圓通過報紙、電視，當然知道什麼是青年志願者行動，但一想到自己繁忙的工作，心裡還真有些打怵：哪裡抽時間去參加青年志願者行動呢？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呢， 畢全力似乎已經看出了方圓的心思，說：“方圓啊，我知道你的工作非常忙，青年志願者呢首先是完全自願，其次喲是有時間就參加，沒時間就不參加；再者呢，參 加青年志願者行動，能夠結識許多具有愛國愛民思想的熱血青年，對於很多青年人來說，也是願意參加的原因。當然，所謂志願者，是沒有報酬的，甚至連飯錢水錢 都需要自己來負擔。所以呢，是否參加，怎樣參加，都是完全自願的。”

    畢全力的解釋簡潔明瞭，讓方圓對青年志願者的認識更加清晰 了。方圓覺得參加一下青年志願者行動，一定能夠很好地淨化自己的身心，在參與的過程中享受著奉獻的快樂。方圓說：“畢書記，魏書記，以後如果有志願者活動 的話，叫我一聲吧。只要我能擠出時間，一定參加。”畢全力笑了：“那我們是非常歡迎的。青年志願者活動的內容很廣泛，其中很多活動都與教育有關，我們也特 別需要像你這樣有水準、有影響力、有愛心的優秀教育工作者啊！”

    幾句話，說得特別方圓舒服。方圓謙虛著：“我哪有什麼水準和影響力啊！還需要向各位領導認真地學呢！”魏錦圖說：“既然方校長願意參加，那我們最高興不過了。最近幾周，可能就會有幾次與教育有關的志願者活動，到時候我會給方校長打電話的。”

    彬彬有禮，溫文爾雅，這就是眼前的魏錦圖，他的話說得很乾淨，沒有一點問題，但方圓似乎就是感覺不到有熱情和溫度在裡面。方圓說：“好的，魏書記，只要是雙休日，學校不加班的話，我一定爭取參加。”魏錦圖說：“隨時都歡迎。”

    正 說著，就聽到於靜熱情地說：“元局長好。”一個40歲左右的中年人出現在餐廳的門口。畢全力站了起來，臉上的笑容燦爛，但身子並沒有動。郝丁一和魏錦圖倒 是熱情地迎了上去，與這個中年人寒暄一番。方圓站著，看著這個中年人，雖然面熟，卻想不起他是誰。畢竟，青聯委員200多名，除了常接觸的幾位，其他人根 本不認識或剛剛認識就分別了再也沒有聯繫後，自然是認不出了。

    這個中年人與郝丁一和魏錦圖打過招呼後，也是掛滿笑容地向畢全力和 方圓所在的餐桌走過來。這個時候，畢全力才離開座位，迎了兩步，就與中年握上了手：“元局長，來得可真早啊！”中年人說：“也不早啦，畢書記。這不，已經 有比我來得更早的。”中年人早就判斷出了方圓不是團市委的人，因為他看到了兩個年輕女孩在那裡站著，而這個年輕人是在那裡坐著，顯然不是團市委的工作人 員。看到方圓有些面生，中年人還是伸出手：“你好。”方圓照葫蘆畫瓢，客氣地說：“元局長，您好。”中年笑著說畢全力：“畢書記，這位青聯委員，我還是有 些面生呢！”畢全力笑著說：“這位英俊的年輕人，是東州68中學的副校長方圓，也是教育科技界別的秘書長。”中年人說：“幸會，方校長。”方圓說：“客氣 了，元局長，我是晚輩，您是領導。”中年人笑著說：“都是青聯委員，都是青聯委員。”說完就鬆開了口，面向畢全力，準備與畢全力溝通。

    畢 全力說：“方圓，是不是還不是很熟悉這位領導？”方圓說：“是。”畢全力說：“我來給你介紹介紹，這一位是市財政局的元局長，也是我們青聯的副主席，更是 我們青聯的財神爺啊！”方圓說：“元主席好。”元順淡淡地說：“已經認識過了。”這種態度讓方圓很不舒服，似乎他的眼睛裡只有畢全力，連郝丁一、魏錦圖都 沒有放在眼裡，更不用他這個小小的中學副校長了。

    畢全力似乎是看出了什麼，對元順說：“元局長，我還真地好好給你介紹介紹方校 長，方校長是一個年輕有為的後起之秀，去年在全國拿了語文教學比賽的一等獎，是東州市在全國教學比賽的第一個一等獎，連市委崔書記、現在的王書記、宋市 長、盛部長，都專門批示過，予以表揚。方校長的出色才華也贏得了市人大孔子田主任的欣賞，現在方校長已經成了孔主任的乘龍快婿了。”

    方圓這個時候忽然發現，畢全力剛才的熱情介紹似乎也點燃了元順副局長的熱情，他臉上的笑容明顯的燦爛多了，伸出了雙手來握方圓的手：“大名早就如雷貫耳了，原來是你啊！”

  803、你們的奉獻，我的政績

    方圓沒有想到，今天竟然會遇到這麼多的熟人。教育局黨委副書記孫紅軍自然是不用說了，方圓還見到了好些熟人，包括解放軍公安武警界別組組長、東州警備區參謀長卜論軍上校，交通界別組秘書長、上海鐵路分局東州辦事處副主任邵可卿等，自然也是寒暄一番。

    在引領青聯的副主席、常委、組長、秘書長入座的過程中，方圓感受到了畢全力的熱情，一些與方圓還不是很熟的人，聽到畢全力介紹方圓是東州大學副校長、東州市人大常委會副主任孔子田的女婿之後，這些青聯委員都對方圓刮目相看，自然也客套了許多。

    還有讓方圓感到驚奇的事情。當畢全力對方圓說“現在可以回座位了”的時候，方圓發現，今天要請的人全部都到了，一個也沒缺席。畢全力可真有號召力啊！

    青聯副主席郝丁一主持了宴會的開場式：“今天是個好日子，我們這些青聯委員相聚在這裡，機會難得，大家可以暢飲暢懷，共敘友情，能喝的就多喝幾杯。現在，我們請市委常委、團市委書記、市青聯主席畢全力書記為大家致辭。”

    熱 烈的掌聲響起來。誰都賣畢全力的面子，畢竟這是東州是最年輕的副市級幹部，如果按照3年晉升一檔的話，畢全力是東州最有希望在40歲前後晉升為省部級的有 潛力幹部。|當前，共青團系的幹部提拔迅速，已經湧現了多位元源自共青團系統的省部級幹部，像山東的薑大明、上海的韓正、湖南的周強、陝西的袁純清、共青團 第一書記胡春華，還有多位已經成為中央政治局委員以上的領導，如王兆國、李源潮、劉延東，還有大家熟悉的領導。對於這樣的幹部，雖然人家年輕，但有誰 敢不至少在表面上尊敬。聽著這熱烈的掌聲，方圓似乎也感悟出一些東西：一個不缺席，就是因為畢全力是市委常委啊！

    畢全力 坦然地走上前臺，接過郝丁一恭恭敬敬遞過來的麥克風，臉上掛滿春風：“各位領導，各位青聯副主席、常委、各界別組的組長、秘書長，晚上好。”熱烈的掌聲再 一次響起來。這並不是因為畢全力講的有多麼精彩，主要因為這是市領導啊！有的時候，市領導放個屁，也會有人說它是香的。

    畢全力 說：“非常歡迎各位領導、各位青聯委員在百忙之中參加市青聯組織的這次活動。正如丁一書記所說的，我們今天的活動，一個重要的主題就是共敘友誼，開懷交 流。當然，我們請各位副主席、常委和各界別組的領導過來，還是在一起商談一下，如何讓青聯為東州經濟社會發展做出更大貢獻的問題。青聯作為聯繫各界各族優 秀青年的愛國統一戰線組織，是名符其實的小政協。除了參政議政，我們是不是有更多的更好的途徑，為咱東州的發展做貢獻，以更好地彰顯青聯的作用，發揮我們 青年人的能動性和巨大潛力。”

    啊！這才是重心所在吧！方圓看著畢全力，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今天這頓晚餐肯定不是免費的晚餐，吃了這一頓飯，恐怕將要有重要的任務在席間佈置下來。

    畢全力說：“怎樣充分發揮青聯的作用？我們在席間可以一邊吃一邊交流。現在，讓我們舉杯，為了青聯事業的發展，為了我們的友誼，乾杯！”

    在 歡快的氣氛裡，酒宴開始。方圓坐在靠近孫紅軍座位的邊上，這張餐桌前坐的都是教育科技界別、文化藝術體育衛生界別、新聞出版界、公共管理界、交通基建財貿 界5個界別的組長、副組長。主陪當然是交通基建財貿界別的組長、青聯副主席元順，副陪是教育界別的組長、青聯副主席孫紅軍，基本上是每個界別組的兩個人都 坐在了一起。這樣的酒席方圓也不是沒有見過，所以倒也見怪不怪，按照慣例進行就是。在進行的過程中，畢全力、郝丁一和魏錦圖也過來敬酒了。大家有說有笑， 帶一點顏色的小笑話一個接一個，自然是全場笑翻。方圓也跟著大家一起笑，在敬酒的時候也跟著大家一起敬酒。方圓也感覺到了，畢全力在與他方圓碰杯的時候， 還友好地拍了拍方圓的肩膀。或許，在這樣的場合，畢書記表示他的友好，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畢全力再一次 走到了小前臺，拿起了麥克風。畢全力說：“各位領導，各位青聯委員，打斷幾分鐘，我再說幾句。”全場剛才還是喧鬧一片，轉眼間就安靜得只看到一束束的目光 射向了畢全力的方向。畢全力說：“剛才在與各位青聯的同道交流時，大家都表達了青聯應該而且能夠為東州發展做出更多貢獻的心願，其實，最近丁一書記、錦圖 書記和我，一直都在思考如何讓青聯發揮作用的問題。我們有一個初步的想法，就是在未來五年的這一屆青聯任期內，我們爭取在東州的郊區5縣每縣至少建設一所 青聯希望小學。我瞭解了一下，建設一所希望青聯小說，只需要捐助款項40萬即可。教學樓建成後，師資的配備等後續工作，當地政府就會接過來。百年 大計，教育為本，中華民族的振興，東州的可持續發展，發展好教育事業，至關重要。所以，我們的初步設想是：每年我們市青聯都動員所有青聯委員和青聯委員所 在的部門、單位的力量，力爭捐款40萬以上，這樣我們每年都可以建設一所青聯希望小說。今天，我們召集的組長、秘書長晚宴，也算是一個動員會吧。我們各界 別組的組長、秘書長近期是不是召集一次本界別組的青聯委員會議，把團市委和市青聯的意思說一說，發動大家，有力出力，有錢出錢，力爭在今年率先動工並建成 一所青聯希望小學。”

    全場更安靜了，來吃免費的大餐廣受歡迎，讓大家出血，一些青聯委員心裡就不痛快起來。畢全力似乎意猶未盡， 繼續說：“當然，我們特別期待著企業管理界別、各黨派界別的委員朋友，能夠充分發揮你們的影響力和實力，讓我們青聯要辦的這一件好事辦好。”畢全力頓了 頓，說：“當然，我們也有優惠的政策，如果哪一位青聯委員代表的企業或部門捐款超過20萬，那我們在建這所希望小學的時候，就會把企業的名稱掛在青聯的前 面，比如冠名為納愛斯青聯希望小學。”

    804、鴻門宴上鬥智鬥勇

    整個晚上，方圓都緊跟著孫紅軍的腳步，與市青聯的領導、與其他界別組的委員進行 了良好的互動交流。孫紅軍很滿意方圓的表現，作為一個市領導的女婿，沒有表現得自高自大、目空一切，這本身就說明方圓的本質良好，搞得清自己的真正位置。 對方圓對孫紅軍的尊重，更讓孫紅軍體會到了那種中心與團結的感覺，有一點像“緊密團結在以xxx為中心的”周圍。人啊，最難的就是搞得准自己的位置，方 圓，很難得的。

    12個界別組，互相敬，互相喝，喝來喝去，也就喝得有些多了。似乎沒有人喝得少，都喝得很多，包括團市委的兩名工作人員于靜和滕雲竹，小臉也是喝得通紅。在與孫紅軍、方圓碰杯的時候，方圓看著那吹彈即破的小臉，是真想走到近前親上一口啊！但有賊心沒有賊膽，這 樣的事情，就是喝醉了也不能做啊！

    隨著互動的深入，有些青聯委員開始認捐了。民族宗教組的組長、市道教協會的會長馬先知宣 布，道教協會認捐20萬；民族宗教組的秘書長是市基督教協會會長元思成宣佈，基督教協會認捐20萬。元思成說：“如果冠名東州基督教青聯希望小學，那可 是開了中國的先河，中國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所小學在名稱上能掛上‘基督教’三個字。”

    元思成說完這樣的話，把目光投向了市委常 委、團市委書記畢全力。畢全力走上台，緊緊地握住了馬先知的手，又緊緊地握住了元思成的手，連聲感謝。畢全力說：“名稱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體現了馬會 長、元會長對東州教育事業的一片愛心，東州郊區五縣的少年兒童將永遠銘記你們的恩情。”元思成說：“冠名也很重要啊！”似乎有一點不依不饒。酒場的氣氛有 一點微妙，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畢全力。畢全力不慌不忙：“元會長的意思我明白。所有的捐款一定要體現捐款人的意向。名稱的問題可以再協商嘛，比如把學校起 名‘元思成或思成青聯希望小學’是不是更能體現出誰捐款誰留名的意願。同時，我們可以在學校周圍立一個紀念碑，上面明確標明，這所希望小學的建設得到了東 州市廣大青聯委員的無私援助，特別是東州市基督教協會一家捐款20萬。”

    方圓感歎畢全力的反應機敏，感慨自己如果遇到這樣的場合，一定會亂了手腳。這元思成捐款，似乎也包含著別的意思，但現在，無論他有什麼意思，都被畢全力巧妙地給頂了回去，因為給戴了高帽，而且學校名稱裡有元思成的姓名，恐怕元思成再有什麼意思，也不好再說出來了。

    畢全力鼓掌歡送兩位會長下臺，然後對著麥克風說：“今天，是道教協會馬會長和基督教協會元會長給我們帶了一個好頭，我深受鼓舞。作為市青聯的一名普通成員，我以個人的名義捐款5000元，為東州多建設幾所青聯希望小學，盡一點綿薄之力。”

    5000元？全場都有一點發呆。有企業或有實體的，多拿些沒有問題，但個人拿5000元，實在太多了吧。青聯主席拿5000元，副主席4000元，常委3000元，普通青聯委員少說也得1000～2000元。

    大家正各懷心事，郝丁一走上前臺，說：“作為青聯的副主席，我認捐4000元。也歡迎我們的各位副主席、常委、組長、秘書長踴躍捐款。于靜、滕雲竹，你們兩個，要做好捐款登記，並請捐款的領導在認捐數額後面逐一簽字確認。”

    好 麼，更狠。郝丁一的話說完了，有些人的臉色就不太好看了。真沒有想到，今天晚上的宴會，不是交情宴，改成鴻門宴了。這酒宴的滋味在這個時候，已經發生了變 化，再也沒有剛才的活躍輕鬆氣氛了。因為許多人以為，捐款就捐款，捐個三百、五百的，也應該。畢全力和郝丁一一下子把捐款標準提高到四千、五千，這簡直是 在做套讓大家往裡鑽啊！捐少了吧，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捐多了吧，一個多月的工資捐出去了，怎麼跟家裡的老婆孩子交待？未來的一個月還生活不生活了？更何 況，清江省對口扶持甘肅省，每年東州市的黨政機關都要向甘肅省的某個地級市捐款，再這裡發個水災，那個鬧個旱災的，捐款已經常態化了，哪裡有那麼多的錢來 捐款？

    方圓也在發愁啊！方圓一個月的工資才2000元多一點，而且全部上交給孔雙華，身上只有300、500的零花錢，還要擔負手機費和汽油費，哪裡有錢啊？

    畢全力似乎觀察到了場面的快速變化，他笑容滿面地從郝丁一手裡接過麥克風，說：“捐款嘛，完全自願，有就多捐一點，沒有就少捐一點，如果家裡確實有困難，不捐也完全尊重。各位委員，大家千萬不要把這當作了負擔，我再強調，完全自願，捐與不捐自願；捐多捐少自願。”

    青 聯副主席，納斯集團副董事長顧春蓮走上台前：“畢書記，各位青聯委員，剛才畢書記的話說得太多，捐多捐少自願。我是一個經營企業的人，收入肯定也比我們在 座的一些委員高一些，所以，我個人認捐1萬元。同時，我剛才請示了董事長，董事長認為，為希望工程捐款，是利國利民利市的大好事，在保證每一分捐助款不被 貪污或截留的前提下，納斯集團捐款40萬元，建設納斯青聯希望小學一所。”

    眾人的嘴巴都張了起來，都忘記鼓掌了。是在畢全力的引領下，大家才記得給顧春蓮鼓掌。但顧春蓮把個人捐款的標準提高到了1萬元，這更給幾位副主席、常委和各界別組的秘書長們增加了壓力。天哪！不會越來越多吧，真要是這樣，這日子可怎麼過啊？

    畢 全力是太高興顧春蓮在這個時候有這樣一次捧場，雖然事先並沒有演戲做扣，但現場來看，真地就像是提前演練好了一樣。畢全力可不管什麼青聯委員們的家庭生 活，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政績。政績是什麼？政績是讓老百姓能夠受惠的事，也是能讓省委組織部注意到的事情。每一個省管幹部，省委組織部都在注意，省裡的幾位 書記、副書記、常委都在觀察，必須做出擲地有聲的有意義的政績，自己才有可能得到提拔或轉到政府任實職。如果今天的活動真地能夠帶動青聯委員們捐款幾百 萬，一年的時間就建起5所希望小學，說不定自己並不需要等5年，就能夠在職位上更進一步。畢全力期待著，期待著有更多的青聯委員吐出讓他更加高興的數字。

    青 聯常委、企業管理界別組的組長、羅佳服飾集團的董事長強衛走到前臺：“畢書記，各位主席、常委，各位青聯委員。我們企業管理界的青聯委員，理應為青聯做出 更多的貢獻。剛才，我和秘書長丁春曉丁總商量了一下，在下周，我們將召集所有的企業管理界的青聯委員，在一起開個會，聚一聚。我們將一起商量，如何為青聯 希望工程捐款，捐多少的問題，我們將請畢書記、郝書記、魏書記和余部長參加我們的企業管理界別組的會議，見證一下東州青年企業家的愛心。我和丁總都是常 委，今天晚上，我們只代表個人認捐，我們不可能超過主席和副主席的標準，我們兩個人都捐3000元。”

    捐款在酒宴進行的中間，就 這樣開始了。魏錦圖笑著捐了4000元，但幾位副主席團市委組織部部長余慶、市財政局副局長元順、市教育局黨委副書記孫紅軍、東州大學黨委委員兼團委書記 卜志高卻沒有喊出4000的價碼，余慶和孫紅軍喊出3000元，而財神爺一樣的財政局副局長元順卻喊出2000元，東州大學的卜志高只喊出了1000元。

    或 許這蔔志高喊出這1000元真是一種勇氣。當他喊出了這樣的數值後，方圓分明地聽到有人粗粗地喘了一口氣。今天晚上，看來這低的捐款數也就是1000元 了，方圓不敢做主，借機出了房間門，給妻子孔雙華打了一個電話。方圓把情況跟孔雙華簡要地說明，孔雙華說：“這不是畫了一個圈等著你們往裡跳嗎？”方圓 說：“也不能完全這麼說。今天跟你商量，我捐多少合適？”孔雙華說：“你一個月才掙2000多一點，你說你捐多少？”方圓說：“是，我知道我掙得不多，可 是這場面也總不能一點面子都沒有吧。”孔雙華說：“行，那你就捐2000吧，也別太讓別人看不起。反正我爸媽的錢也是我的，沒有你一個月的工資，也沒有什 麼。”方圓說：“謝謝老婆的大力支持。”孔雙華說：“就當是2000塊買了海鮮給我吃了。”方圓懂了孔雙華的話，那是指這兩次有人送海鮮的事，心裡平衡了 一點，要不真會感覺很自卑，如果把一個月工資捐了，自己真地成了吃軟飯的了，吃妻子的，吃岳父岳母的。

    方圓走上台，宣佈捐 2000元，並表示，自己作為一個教育工作者，在大家都關心教育的情況下，也願意多捐一點，但一個月的工資就是2000元，希望能夠為東州教育做一點有意 義的事。畢全力還是熱情地走上前，與方圓熱情握手，對全場說：“今天，方圓是到場的最年輕的青聯委員，收入不多，愛心很多，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感謝方 圓。”

    不知道畢全力的話裡，是不是在譏諷那些收入很高卻只捐款1000元的副主席、常委和組長、秘書長們。

805、方圓的中華駿捷不見了

    市青聯組織的晚宴散場，已是夜裡11點多了。|中華駿捷第一次留在了市委賓館的停車場， 因為喝了那麼多酒的方圓是給他一萬個膽子，也不敢開車回家的。是上海鐵路路東州鐵路辦事處副主任邵可卿的司機拉著方圓回家的。在回家的路上，不知道是有意 還是無意，邵可卿把頭軟軟地靠在了方圓的肩膀上。方圓試圖要推開，但這手一推啊，正推在了邵可卿的胸部上，嚇得方圓連忙縮回手，再也不敢動，只能任由邵可 卿把頭軟軟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方圓有些心虛，偷窺了邵可卿的司機很多眼，但這位司機好像什麼都沒有看見一樣，只管開著他的車。

    終於到了東醫社區。司機停在路邊，對方圓說：“方校長，東醫社區到了。”而這個時候，方圓發現，邵可卿似乎睡著了，她的身子軟軟的，大半個身子都已經靠在了自己的左側身體上，包括那飽滿的一隻胸部因為靠得太緊，已經完全被擠扁了。

    方 圓說：“邵主任，您醒醒，您醒醒。”但邵可卿似乎根本沒有半點反應。沒有辦法，方圓只好掰了掰邵可卿的肩膀，搖晃了搖晃。但邵可卿根本沒有醒，過多的酒精 已經把她的大腦現在完全燒成了渾沌狀態。方圓可真有些急了，問司機：“大哥，現在可怎麼辦呢？”司機這才回過頭來，看了看方圓：“方校長，你大概是我給邵 主任開車以來第一個沒有在邵主任醉酒後在她身上揩油的人，你是一個好人。|你直接下車吧，邵主任我保證把她安全地送回去。”

    第一 個沒有揩油的人？難道這位邵大姐以前經常喝醉嗎？難道她喝醉以後經常被別的男人揩油嗎？這揩油是什麼意思？方圓的心裡一時間湧出許多問號。但方圓清楚，自 己不應該問。方圓看了看司機，有些顧慮：“邵主任她行嗎？”司機說：“沒問題，睡一覺就好了。就讓她躺在後座上吧。”

    方圓慢慢地下車，邵可卿軟軟地倒在了後座上。司機沒有下車，方圓說：“大哥，謝謝你啊！”司機說：“不謝。”一腳油，車迅速地離開了。

    方 圓的頭腦也不太清楚，也感覺身子發軟，一步一搖地向東州醫學院教授樓走去。看了看那熟悉的301房，似乎一片黑暗，家裡人應該都睡了。唉，今天真是得不償 失，除了與幾個青聯委員加深了印象之外，似乎也沒有什麼太多的收穫，反面又倒貼了2000元。2000元啊！接近一個月的工資，幹什麼不好？哪怕是寄給老 家的父母也好啊！給希望工程捐款？捐款也不能這樣捐啊！一次捐一百、二百的，就算是盡到自己的心意了。就是給希望捐款，也得考慮自己的經濟實力啊！有能力 可以多捐，沒有能力捐那麼多，自己還活不活？總不能擂緊腰帶讓自己餓著肚子吧？

    方圓隱約有一種直覺：畢全力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和藹親切；畢全力他的想法也很深沉啊！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睡覺，哪裡還能深想這些事情。或許到天亮的時候，一切都會忘記。

    或許天已經亮了，方圓感覺到有人在推他，努力地睜開眼，是岳母和妻子都有些驚慌地站在方圓的面前。看到方圓睜開了眼睛，孔雙華有些急切地問：“方圓，我們的轎車呢？”

    轎車？方圓騰地坐了起來：“我們的轎車怎麼了？”

    岳母說：“方圓，咱家的轎車不見了。今天早晨我和小華在社區裡散步，沒有找到我們家的車。方圓，你昨天晚上把車給弄哪裡去了？”

    車 到哪裡去了？方圓使勁地想。孔雙華的調門兒提高了好幾度：“你快點想啊！是不是咱的車被小偷給偷啦？”方圓有些懵：“是啊，車哪裡去了？”孔雙華說：“我 是在問你呢！”方圓說：“我昨天晚上幹什麼了？”孔雙華說：“還能幹什麼？去青聯喝酒，結束還捐了2000塊錢。”方圓一下子想起來了：“哦，媽，雙華， 沒事兒，我想起來了，昨天晚上我喝多了，我不敢開車，我把車停在市委賓館。我坐了一輛順風車回來，回來我就睡著了，什麼都不知道。”孔雙華問：“什麼順風 車？”方圓說：“這個人你見過，是鐵路上的邵主任，她的司機來接她，就順便把我給捎回來了，我下了車，她的司機又把她拉走了。”孔雙華說：“那你可得趕緊 到市委賓館把車開回來。”方圓說：“好，現在就去。”孔媽媽說：“那倒也不急，吃過早飯再去。不過，車不放在社區裡，總是讓人不放心的。”方圓說：“都是 我不好，不該喝那麼多的酒。”孔媽媽說：“也不能全怪你，到了那個時候，你不喝似乎也不行。以後多注意啊！”

    吃過了早飯，方圓帶 著手包和手機，就要出門。孔雙華要跟著去，方圓說：“擠公車，擠著你怎麼辦？”孔雙華說：“不擠公車，我們打計程車去。然後呢，我們倆去書店，我想買 幾本養寶寶的書，你陪我去。”方圓心裡微微有一點不爽，但自己整天忙，陪陪孔雙華也是應該的，人家也沒有說懷疑自己啊，自己也就不更不好提了。

    與 孔雙華坐著計程車，一路奔向市委賓館。下了車，方圓像一個紳士一樣扶著孔雙華慢慢下車。現在，孔雙華的小肚子已經有一點略微凸起了，這個時候，更應該小 心。兩個人延著市委賓館門口一路走過去，很快就看到了那輛熟悉的中華駿捷。方圓說：“看，我們的車，好好地停在那裡呢！”孔雙華說：“哈哈，那是我家的 車。”

    來到車的跟前，孔雙華像看著自己家的孩子一樣，輕輕地撫摸著中華駿捷：“小寶貝，今天早晨可把我嚇壞了，我還以為你被人偷了呢。好，沒丟就好，沒丟就好，方圓是個好同志。”最後一句話，聽得方圓有些莫名其妙。

806、董梅要代理校長

    方圓陪著孔雙華，在東州市新華書店婦幼專櫃找需要的書。|只一會兒的功夫，孔雙華就找了一大推。每 找一本，孔雙華都會把書交給方圓，說：“你看看，這本能不能用得上？”方圓則微笑著接過來，不說要也不說不要。倒是書店工作人員看到方圓抱了一大抱書，以 為來了大客戶，熱情地走過來詢問：“先生，要不您先把書放下，保證不會丟的，我幫您看著。”孔雙華笑笑說：“可以的。”把書放在一個擱架上，方圓這才騰出 手來，一本一本地看。看看目錄，就知道這些書是大同小異，基本的原理、方法甚至連案例都一樣，這正是驗證了一句流行的口頭禪：“天下文章一大抄，就看會抄 不會抄。”方圓想了想，除了《局長豔遇成長史》這部小說是貨真價實的原創外，還有什麼不是抄的？連中小學的語文教科書，不也是抄歷代名家的作品嗎？這此本 書與彼本書唯一的區別就在於文章的順序和結構不同。

    孔雙華終於挑累了，一屁股坐在方圓身邊的圍欄邊。孔雙華說：“方圓，這些書我 覺得都不錯，要不咱都買了它們？”方圓笑著說：“老婆，我剛才看了看，書的內容大體差不多，只不過順序和結構有所變化。”孔雙華說：“不會吧，我看起來是 完全不一樣啊！”方圓拿過兩本，對孔雙華說：“你看，這是目錄，這兩本書雖然是不一家出版社出版，但書的內容基本一樣，只不過是順序給顛倒了。”孔雙華瀏 覽了一下目錄，還真是這樣。她似乎有些不太相信這是真的，又找了一本，看看目錄，還真是差不太多。孔雙華說：“怎麼會這樣呢？”方圓說：“其實懷孕的基本 知識、注意常識就是那麼多，翻來覆去地寫，也不能把玉米寫成小麥，把高粱寫成水稻。這讓我想起初中的語文教材裡有一篇課文，叫《岳陽樓記》，無論是人民教 育出版社版本的，還是江蘇版的，還是北京師範大學版本的，這一篇范仲淹的古文全部都入選，只不過，有的放在初二，有的放在初三罷了。”孔雙華說：“那你的 意思是，我們買一本就成了？”方圓說：“內容重複的，咱不重複買。|我的建議是，孕嬰保健的，買一本；孕期營養健康的，買一本；胎兒培養教育的，買一本， 就夠了。”孔雙華笑著說：“是不是給老婆花錢有點心疼啊？”方圓說：“才不是的，老婆說買多少本，我眉頭都不眨一下，立刻買。”孔雙華眉開眼笑：“好，就 聽你的，買3本。”

    正說著呢，方圓的手機響了。方圓拿出來一看，嘿，是姚長青的。方圓連忙接起來：“校長，有事找我？”姚長青 說：“上午到學校來一下，有點事處理處理。”方圓說：“好的校長，我馬上就到。”孔雙華把嘴嘟起來：“這個姚長青，怎麼這麼討厭啊！天天讓你加班，也不怕 把你累死，也不怕我天天在家沒有人陪？”方圓苦笑一聲：“現官不如現管。老婆，要不現在我們趕緊買了書，我送你回家。我爭取下午早點回來，回來好好陪陪 你？”

    雖然孔雙華不情願，但還是被方圓送回了家。方圓把孔雙華送上了樓，好言安慰，這才重新下樓，時間已經過去20多分鐘了。當 方圓在半個小時後趕到68中學的時候，姚長青、董梅和周素素已經在校長室等著他了。方圓說：“不好意思，陪孔雙華辦點事，先把孔雙華送回家，接著就趕來 了。”姚長青說：“還不晚。快坐吧。”他的臉上笑吟吟的，看看周素素，看看董梅，似乎也沒有急著要加班的樣子。方圓坐下後，姚長青說：“這個蘇進波，可真 能拖拉，怎麼還沒有來呢？”感情，今天的加班，還有蘇進波的份兒。

    蘇進波終於來了，姚長青說：“好，中層正職以上，就我們5個人 了。開個小會，明天呢，我將跟隨著鄒志剛副局長，到上海、蘇州、南京考察當地的教育，回來的時間大約是下週五吧，所以呢把幾位召集來，就是把學校的工作安 排好。我不在學校的時候，學校還是要正常運轉的，不能因為我不在學校，就讓學校停擺。”周素素說：“原來姚校要出差啊！”姚長青說：“是啊！機會難得，到 教育先進地區去考察當地的學校發展、教育進步，對我來說，也是難得的學習機會。咱到了上海、蘇州、南京，也是要重點看一看，當地的名校是怎樣辦起來的，特 別是那些原來是薄弱的中學，後來是怎樣一步一步把學校從薄弱學校辦成品牌名校，這將是我考察的重點所在。”周素素有些羡慕地說：“唉，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有 機會也去考察考察啊！以前賈明在學校當工會主席的時候，還跟著別校的工會主席一起，去了一趟甘肅，說是與援助甘肅教育有關的活動，但實際上把酒泉、敦煌、 玉門關、嘉峪關這些甘肅的名勝給看了一個遍。我當了工會主席之後，卻一直沒有這樣出差的機會呢！”

    蘇進波說：“董校長、方校長當了副校長，不也沒有什麼機會出差嗎？”周素素說：“好歹董校長還去了延平送課下鄉，方校長還去了成都上全國的課呢！”

    姚 長青是從心裡鄙夷這個工會主席，心裡罵了她一聲婊子，臉上卻是笑眯眯的：“別著急嘛，周主席，只要市教育局工會組織，我一定支援你去的。機會總是有的。不 過這一次我去上海、蘇州、南京，恐怕是沒有機會看什麼風景了，時間安排得很緊湊，行程安排得很滿，就是考察教育先進地區的辦教育經驗，力爭將東州教育事業 發展得更好。”

    蘇進波說：“姚校長，你就放心地考察去吧。學校後勤的事，你儘管放心，我保證一點簍子都不出，你最擔心的食品衛生 問題，我天天靠在上面，確保不出事。”姚長青笑著說：“好啊，老蘇，本來我準備囑咐你的，就是這件事，既然你說到了，我也就不再多說了。我還要說的是，我 走之後，董校長全面負責學校工作，大家有什麼事，都可以直接找董校長來協調解決。周主席這一頭，每天的公文都送到董校長那裡去吧。”周素素“哦”了一聲， 雖然不情願，但也沒有辦法。按照副校的排位，也就是董梅來做最合適。董梅有些猶豫：“姚校長，你看我能行嗎？”姚長青說：“怎麼不行？我不在的6天，你就 是代理校長，就是正校長，學校所有的大事小情，都得由你來管。董校長啊，經過了這樣的鍛煉，你將來當校長的時候才會得心應手啊！”董梅說：“我將來可不想 當什麼校長，壓力太大，責任太重，怕得心臟病。”姚長青笑著說：“總不能一輩子當副校長吧？”董梅說：“當個副校長，我看就挺好。”姚長青說：“那我就算 是求求董家妹妹，幫姚哥我管幾天學校，好不好？”董梅撲哧一聲，忍不住笑了：“姚校長，你怎麼這麼酸啊？”姚長青笑著說：“我不酸，你也不答應啊！”董梅 說：“行，那我幹幹再看吧。如果覺得不行，你還是直接讓方圓代理吧。”姚長青說：“我看你就行。”蘇進波說：“董校長和方校長代理校長，我都服從管理。” 說完，用白眼珠看了看周素素，把周素素的鼻子都快氣歪了。

    姚長青說：“我走之後，難免會有人來報銷這個，或者申請買那個。沒有 錢，學校也是寸步難行。我定個規矩，我不在學校的幾點，200元以下的開支，董校長直接簽字就生效；200元到1000元的，需要董校長、方校長和周主席 三個人同時簽字才能生效；1000元以上的花銷，必須打電話跟我報告。我們先這樣運作一下，看看成不成。如果運作效果不錯，以後我出差就這麼辦；如果運作 效果不好，我不在學校一個星期，把學校的錢好了好幾萬，那我該收權就要收權。不過，我還是相信大家一定能夠幫助我管好學校的財務的。”周素素說：“那 200～1000的，誰先簽字啊？”姚長青說：“由周主席你來預審，先簽字，簽完找方校長，最後找董校長，好不好？”周素素看了一眼蘇進波，心裡想：可找 個機會好好修理修理你，你報的專案，到我這裡全部槍斃。

    姚長青說：“大家還有意見嗎？”眾人搖了搖頭。姚長青說：“行啦，也沒有什麼別的事，我下午就坐飛機走了，你們該回家也就回家吧。方圓你去初三年級看看，哪些老師在加班；董校長你去初一和初二年級看看，哪些老師在加班。代表我鼓勵鼓勵他們。看完了你們也回家吧。”

    等方圓從初三級部巡視回來，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時，姚長青、周素素的辦公室已經鎖了門。董梅辦公室的門卻開了，方圓信步走了進步：“董姐，還不回去啊？”董梅說：“方圓，你有時間嗎？”方圓說：“怎麼啦，董姐？”董梅說：“你陪我出去散散心，好嗎？”

807 、重溫舊夢

    無法拒絕董梅的要求。|在方圓的心裡，董梅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先是被原來的丈夫所背叛，現在，新任的 丈夫竟然是一個需要服用偉哥大概才能管事的男人但現在他根本沒有服用過偉哥。董梅是一個好女人，善良而溫柔，對人無所求，對工作無所欲，這樣的好女人應該 得到好男人的愛啊！

    方圓懂得，或許董梅說的“散散心”就是陪她走一走，說說話，聽她傾訴傾訴，解一解她心中長期積壓的苦悶；亦或許是董梅心裡渴望著得到那種曾經擁有過的激情，渴望著讓心靈與身體得到一次徹底地放縱與放鬆。但不管怎樣，方圓都準備答應。

    方 圓說：“董姐，那我們就走吧。”董梅說：“好。我們去哪兒？”方圓說：“你想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我有車，我拉你去。”董梅說：“我想離東州市區遠一 點，到一個風景優美的地方，到一個沒有熟人的地方。”方圓說：“行，那我們就去延平吧。”董梅說：“延平？縣政府招待所嗎？”方圓說：“不，找一個鄉鎮， 風景優美的鄉鎮，沒有熟人的鄉鎮。”

    有了中華駿捷，時間好像縮短了。用了大約也就是40分鐘的時間，方圓的車穩穩地停在了延平的 一個鄉鎮賓館的門口。所謂的賓館，其實也就是一座三層的小樓，大約也就二、三十個房間。進了前臺，年輕的有些土氣的服務員迎了上來，用一口比較地道的東州 農村的鄉音熱情詢問：“先生，住宿啊？”方圓說：“休息休息，幾個小時。”年輕的服務員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方圓，又看看董梅，臉上似乎有疑惑的神情。方圓也 明白，自己的年輕，和董梅的年齡差確實大了一些。還好，這個社會，誰都不在意這樣的事情，也都習以為常。|方圓說：“小時房什麼價錢？”服務員說：“一小 時50元。”方圓說：“有這麼貴嗎？那我們換一家好了。”服務員說：“開發票嗎？如果不開發票，可以40元。”方圓說：“不開發票。”服務員說： “好，40元。”方圓問：“院裡有停車的地方嗎？”服務員說：“有的。”方圓說“那我先把車開到後院吧。”

    方圓不能不考慮到車的問題。車停在大馬路邊上，難免會有熟人經過這裡，看到這輛車，看到這個車牌號，就立刻會知道這是誰的車。把車停在後院，一切擔心就可以放在肚子裡，被人看到的可能性小了許多許多。

    停 好車後，方圓交了100元押金，跟著服務員上了樓。董梅一直都沒有說話，默默地跟在兩個人的後面。在三樓的一個房間前，服務員開了門。打開後，方圓看了看 環境，還是比較乾淨的。方圓說：“會有人打擾嗎？”服務員說：“放心吧，絕對不會。”方圓說：“有熱水嗎？”服務員說：“有。太陽能熱水器，保證熱。”方 圓說：“行了，謝謝你，小妹妹。服務台的電話是多少？”服務員說：“是001。”方圓說：“謝謝你了，你去吧，有事我會給服務台打電話；沒事的話不要來打 擾。”服務員說：“明白的，先生。”

    董梅帶好門，把鎖門的鏈子掛上，神情有些不開心的樣子。方圓說：“董姐，你怎麼了？”董梅說：“你沒見那個服務員直看我們兩個嗎？”方圓說：“看唄，反正也不認識。”董梅說：“人家服務員是在奇怪，你這麼英俊的小夥子，怎麼會找這麼老的一個老女人。”

    原 來是自卑心理在作怪啊！方圓伸出手，把董梅緊緊地摟在懷裡：“董姐，雖然我永遠不會給你任何承諾，但我知道，你是一個值得男人去愛的好女人。”董梅覺得鼻 子有些酸，想哭，方圓卻輕輕地推開了她。方圓瞪大眼睛，仔仔細細地觀察起這個房間來。董梅有些不明白，問道：“你怎麼啦？”方圓說：“許多賓館都裝針眼攝 像頭的，這真是討厭的事情。我先看一看。”這一看，還真看出門道來了，方圓在電視機的前面板上，看到了一個比針孔大一點的圓玻璃。方圓看了看電視後面的接 線，沒有多出的線。方圓想了想，其實也簡單。把電視後面的線都拔了下來，然後把電視抱起來，螢幕向牆，放在了牆角。董梅說：“你看到什麼了嗎？”方圓說： “其實也沒看到什麼，但這樣會更安全些，對嗎？最近，一個廣東人在下載黃色視頻的時候，竟然發現他與妻子在一家賓館的事赫然出現在下載的視頻裡，而且最後 還露出了他妻子的臉。這樣的事情，不可不防啊！”董梅說：“你說得對。不過，我怎麼覺得我們這樣做，特別是像是在偷情啊？”方圓說：“本來我們就是偷情， 我是有老婆的人，你是有丈夫的人，但我們之間有愛，我們也可以真誠地愛一次。”董梅說：“我覺得我不是一個好女人。”方圓說：“董姐，你在我的心裡，是一 個特別特別好的好女人。”

    兩個人又一次擁抱在一起。方圓有了性的衝動，這是幾個月來一直沒能有性生活的壓抑，也是昨天喝了那麼多的酒、吃了那麼多的魚蝦肉蛋的結果。董梅有了幸福的感覺，就希望在方圓的懷裡，感受他的男人的力量。

    方圓說：“董姐，我們洗一洗嗎？”董梅說：“不洗了，我昨晚剛剛洗過。”方圓說：“董姐，那我抱你上床，好不好？”董梅說：“好。”

    衣服一件一件地脫落，扔到了另外一張床上。終於赤裸相對的時候，方圓把被子一把拖蓋在兩個人的身上，緊緊地摟住了這個溫軟細滑的身子，董梅一聲嬌呼，喘氣不由地粗了起來！

    唇與唇的交匯，是渴望接近的愛戀；舌與舌的戰鬥，是意亂情迷的無法掌控；唾液與唾液的整合，是愛與愛的交匯。董梅說：“愛我吧，我需要你的愛。”方圓說：“讓我好好愛你一次。”

    當 方圓進入董梅身體的那一瞬間，董梅仿佛感覺到一片火熱從那裡出發，迅速地傳遞到全身；當董梅身體接納了方圓的那一瞬間，方圓仿佛感覺到一艘小船遊進了溫暖 的湖裡。水很充足，讓小船遊刃有餘；水很溫暖，讓小船有回家的眷戀；水帶來了激情，在前前後後的遊移中，方圓分明地聽到了董梅一聲又一聲低沉婉轉而又充滿 誘惑與鼓勵的呻吟。再猛烈些吧，不怕你的槍有多麼的銳利，我願意在這在槍下被插得千瘡百孔；不怕你的槍有多麼的堅硬，給它足夠的潤滑我有信心讓它在這裡鯉 魚跳過龍門。愛，在這時候不需要語言，只需要行動。沒有語言一樣會有默契；只要有行動就會把我帶到一個又一個新的高峰！

    方圓同樣 感覺到無比的愉悅。在這一刻，他忘記了自己是另外一個女人的丈夫，忘記了自己也應該對妻子忠誠，忘記了自己最關心的是工作和事業的進步。在這個時候，方圓 的腦海裡只會想到兩個字：衝刺！憋了太久了，都快憋壞了。眼前的這個女人，雖然不是自己的妻子，但自己對她似乎仍然有一些眷戀，分不清這是真正的愛，還是 在每一個青年男子內心深處的戀母情結，總之，董梅是一個好女人，是一個值得去愛護、值得去關心而又沒有太多的心理負擔的女人。摟著這樣柔軟光滑的身體，方 圓真有些陶醉了。美麗的董梅、可愛的董梅，是你讓我在時隔幾個月之後，再一次享受到了做男人的快樂！在這個時候，方圓的腦海裡甚至出現了宋思思與本田雅閣 轎車，出現了趙巧巧和東州5中會議室。把董梅當作宋思思吧，其實我心裡真地很想與宋思思做愛，那你當一次宋思思吧，讓我的愛更有激情；把董梅當趙巧巧吧， 其實趙巧巧真地是一個小賤人，當時也是真想上了她，那你當一次趙巧巧吧。

    這一次方圓也分不清是愛還是不愛的做愛旅程，延續了一個多小時，董梅記不清是多少次但這一次是沖上了雲霄的尖鋒！董梅的牙齒忍不住咬住了方圓的肩膀……幸福，在這一瞬間，把董梅的身體和心靈同時陶醉。

809 、還能幹什麼

    從房間裡出來，方圓有累的感覺，而董梅卻精神煥發，有如剛剛從美容院裡出來一樣，亮麗的容顏，好像一下子年輕了四、五歲。|這做愛難道真是女人容顏的保濕劑嗎？

    來 到服務台，方圓說：“結帳吧。”服務員說：“三小時四十分，按照四小時計算吧，四十乘四等於一百六十元。”方圓“啊”了一聲，說：“這麼貴？”服務員說： “是你們休息的時間長啊！”董梅說：“不貴，不貴。”已經把160元錢遞了過來。|方圓說：“董姐，我來吧。”董梅笑著說：“一樣，一樣，你一會兒請我吃 飯就可以了。”

    這個時候，方圓才想起來肚子還真有些餓了。已經下午2點了，時間還真不早了。方圓摸了摸肚子，對董梅說：“走吧，我們找點吃的去。”

    飯 吃得很快，兩盤水餃，加兩個炒菜，沒有多少時間就吃完了。方圓說：“我們回市區吧。”董梅幽幽地說：“方圓，我真想在這裡呆一輩子，就和你。”方圓笑了： “夢總是很美的。姐，該回去了。”董梅說：“是啊，再美的夢也總是要醒的，總是要回到現實中。不過，今天我還是要謝謝你，是讓我再一次體驗到了做女人的滋 味，享受到了做女人的幸福。如果天天都能這樣，那該有多好啊！唉！”一聲歎息，落寞的神情讓方圓有些心疼：“董姐，雖然不能天天這樣，但我相信，未來一定 會有很多機會的。”董梅說：“就怕你將來會嫌棄我長得老了。”方圓說：“不會的，姐。”

    方圓開車把董梅送到她家還有一站路的時 候，董梅死活不讓送到樓下了。方圓說：“還有將近一站路呢，我送你到樓下，省得你走路。”董梅歎了一口氣：“我家老孟在不加班的時候，經常從樓上的窗戶往 下看。我還是從這裡下車吧。”看著董梅堅決的態度，方圓只好把車停到了路邊。董梅靠近了方圓，親了方圓一口，說：“方圓，不管我是不是老孟的妻子，你都是 我心目中最重要的男人，最愛的男人。”

    董梅下車了，方圓的心卻被攪得亂成一團。這個董姐，在自己的心中到底是怎樣一個女人？是情 人嗎？方圓搖了搖頭。方圓真沒有找情人的想法，但即便退一萬講，找情人也要找像宋思思那樣的漂亮的、年輕的的女孩做情人，總不能找一個比自己大10歲出頭 的女人吧。那董梅到底在自己的心中是怎樣的位置？方圓的腦海裡忽然閃現了四個字：泄欲工具。方圓的心一陣慌亂，自己怎麼會這麼想？難道……方圓不敢想下 去。

    已經3點多了，是回家還是回學校？方圓對著車裡的後視鏡，打開衣服，看了看肩膀，牙印還在啊！算了，回學校吧。

    來到學校。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眼睛就睜不開了，腿也軟得要命。這個時候，除了睡覺，還能幹什麼？

810 、韓素貞出了一張好牌

    星期一科長例會結束的時候，大家紛紛離開會議室。|韓素貞說：“翟書記，能不能留一留？”翟新文說：“好的，韓局長。”

    從 上一次宋市長到教育局來以及後來參加了教育局團委組織的植樹活動之後，韓素貞悄然地改變了對翟新文的稱呼。翟新文當然明白，稱呼的改變意味著什麼，但不管 有多少含義，哪怕不再把翟新文當作自己人，翟新文至少都感覺到了一種平等，也就是黨委書記和局長的平等。在東州教育局，恐怕再也沒有第二個人敢“新文” “新文”這麼沖著翟新文講話了。

    小會議室時只剩下翟新文和韓素貞的時候，韓素貞平靜地說：“翟書記，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翟新文說：“好啊，韓局長有什麼事儘管說。”韓素貞說：“趙梓棟做5中的副校長已經很多年了，從工作能力上來講，是相當不錯的，作為教學副校長，這幾年5 中的中考與高考在全市都名列前茅。應該說，趙梓棟已經具備了辦好一所學校的能力與水準。我記得在去年馬書記還在的時候，曾經討論過趙梓棟的提拔問題，原來 是準備把他提拔到68中學擔任校長，後來因為楊芳力薦姚長青，以及局黨委成員多數支持姚長青，也就作罷。翟書記，你看我們是不是考慮提拔提拔趙梓棟，以更 好地激勵那些認真工作並做出成績的副校長。”

    翟新文並不認同韓素貞的看法。說一句不好聽的話，誰***去了5中當副校長，閉著眼 睛也能拿全市第一，師資是全市第一流的，學生的生源是全市最好的，要拿不了第一，那才不正常呢！翟新文理解韓素貞的感情，5中是她韓素貞起步的地方，自然 對5中的幹部教師有更深厚的感情甚至是帶著一種偏愛，不然的話，劉明也不會像現在這麼牛逼哄哄。

    翟新文說：“韓局長你的考慮是對的。|對於趙梓棟，局黨委也關注了很久，對於這樣資歷很深的副校長，也確實應該提拔提拔了。我也在考慮，今年夏天是不是把趙梓棟調整一下，讓他獨當一面。”

    韓素貞說：“是啊！不知道翟書記你有什麼初步的設想呢？”

    嘿， 探聽虛實啊！說實話，翟新文還真沒有考慮過趙梓棟。對於暑假的人事變動，翟新文的心裡也一直在盤算，他知道這將是一場艱苦的拉鋸戰，這就是更需要提前謀 劃。翟新文已經把局機關裡所有的副主任科員和老的科員反反復複研究多少遍了，把學校裡的校長、書記和一些任職超過3年的副校長也盤算了很多回。其實，暑假 的人事調整，就是搶地盤的戰鬥，以前是馬順田和韓素貞搶，現在該輪到我翟新文與韓素貞搶了。原來馬順田提拔起來的，如果能夠識時務為俊傑的，當然可以用； 已經明確表態的，經過考察覺得態度堅決的，當然也可以用；那些騎牆派，想腳踩兩隻船的，慎重地用；那是被韓素貞一手提拔起來的，有些暫時動不了的，堅決不 動，先把周邊的小嘍囉收拾收拾。機關的副主任科員下基層，可直接擔任校長；老的科員下基層，可直接擔任副校長；學校的校長可以轉任書記；學校的書記可以轉 任校長；學校的副校長夠資歷的也可以提拔為校長。這裡頭的學問，不在黨委書記的崗位，在副局長的崗位上，是無法體會的。現在，要想把韓素貞給趕下臺，這人 事調整就是一盤相當重要的棋，下得好與不好，將直接決定著自己未來的心願能不能達成。像趙梓棟這樣是韓素貞5中系的人，能不提拔，那是一定不提拔的；如果 提拔了，也不能讓他去一個舒舒服服的好學校享福。

    當然，這樣的話是絕對不能跟韓素貞講的，要講也只能對自己講或者永遠埋在心裡。 比如，11中的單明軍今年就要退休了，要把趙梓棟提拔到11中去做校長，那也需要有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而且是要不說則已，說了大家就能認可的，讓韓素貞 根本找不到機會來反駁的。現在如果說了，那韓素貞研究明白了，到時候再提這樣的建議，恐怕是十有**會被否決了。

    翟新文笑著說： “韓局長，時間還早呢，等到了放暑假後再研究，也不遲啊！我剛才說，趙梓棟這幾年的工作，成績有目共睹，如果沒有什麼政治上的問題，經濟上的問題，作風上 的問題，暑假裡肯定是要考慮提拔為正校長的，這也算是我的表態。但現在，新學期還沒有開始一個月，我也沒有考慮那麼遠啊！”翟新文不軟不硬地把問題給踢了 回去，好像是回答了韓素貞的問題，其實根本沒有回答，甚至連暑假裡是否提拔趙梓棟都沒有明確。要提拔，但是如果有政治上、經濟上、作風上的問題，將不會提 拔。現在，又有誰敢確定趙梓棟沒有這三個方面之一的問題呢？關鍵就在於查與不查，查，肯定會找到問題！

    韓素貞說：“既然我們在提拔趙梓棟這個問題上有共識，那趙梓棟的事情可以放一放。趙梓棟走了，是不是應該給5中配一個懂教學、業務強、成績突出的副校長來抓教學呢？”

    嘿， 這韓素貞到底想說什麼呢？怎麼從趙梓棟身上繞開，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翟新文說：“那當然，5中是東州的金字招牌，在全市人民心裡都是最嚮往的中學，所 以，選擇教學副校長相當重要。”韓素貞說：“是啊！如果趙梓棟提拔當了校長，現在學校的副校長裡，那紅是搞藝術的，唱歌跳舞還行，抓教學真不行；苗群是幹 工會出身的，是一個老軍轉幹部，抓抓德育還可以，將來資歷深了當個學校的書記也行，但抓教學，恐怕是一個門外漢啊！”翟新文笑了：“韓局長不愧是5中的老 校長，對5中的情況門兒清啊！”韓素貞說：“就是當局長也要瞭解這些情況的。所以呢，我們只有從外校調一個懂教學的副校長，這樣才能很好地遞補趙梓棟的空 缺。”翟新文說：“韓局長說得有道理。”韓素貞說：“我把全市的副校長都掃了一遍，把那些資歷深的教導主任也看了看，現在啊，真正能擔當5中教學副校長這 個重任的，也只有一個人啊！”

    翟新文有些驚奇，但暗自吃驚：呵，韓素貞看來也是把全教育系統的幹部都盤算了一遍啊！看來將來鹿死誰手，現在還真是不好說啊！今天不知道她演的這一出，出的是什麼牌？自己沒有早作打算，現在看來，恐怕是只有被動招架了。

    翟新文笑著說：“不知道能夠得到韓局長這麼器重的人才是哪一位？”韓素貞說：“是68中學的副校長方圓。”

    方 圓？翟新文差一點驚訝得下巴掉下來。現在，韓素貞竟然要拿方圓來出牌啦？這方圓可是自己手中的一張大牌啊！又怎麼能夠讓別人來把方圓當一張牌來出？如果方 圓真地去了5中當副校長，即便我同意了，那也自然而然地染上了5中系的色彩，以後恐怕很多事情就很難辦了。作為一個年輕的副校長，去5中去鍍鍍金當然很 好，幹得好了，提拔得很快；但方圓實在是太年輕了，5中的複雜程度目前為止大概也只有像劉明這樣的人能夠震得住，全市那麼多的校長，翟新文也曾經想過把韓 素貞的老部下劉明換掉，但想來想去，只有原5中的副校長楊芳可以去擔任5中的校長，剩下的校長誰去恐怕也壓不住場。如果楊芳去了5中，那3中怎麼辦？現 在，一切都是講穩定的時候，政治上的穩定就是官員官位的安定，政治上出了一點點問題，官帽子恐怕馬上就要摘下來了。如果方圓去了5中，無法有效開展工作， 恐怕他的前程也就給毀在5中了，那自己如何向孔教授交待？如何向鄧市長交差？如何更好地接近宋市長？這可都是一連串的後續反應啊！更何況，姚長青那是自己 的鐵杆部下，方圓走了，68中學剛剛表現出來的上升勢頭怎樣來維持？誰又能來維持？姚長青初當校長，不服氣的人還是很多的，必須有足夠的成績來向當初反對 姚長青的人來證明，這樣才坐得穩校長。方圓如果去了5中，姚長青能坐得穩校長嗎？姚長青坐不穩了，誰還能在學校的層面堅定支持我翟新文？誰能來給報銷我翟 新文那麼多的應酬招待費？

    方圓絕對不能去5中！可是，現在，韓素貞已經把牌亮出來了，自己該怎樣應對呢？看著韓素貞平靜冷峻的一如平常的臉，翟新文莫名其妙地有一些慌亂。難道，薑真地是老的辣嗎？難道，這一次真地要在韓素貞面前尋求妥協實際上也就是失敗嗎？

  811、拖字訣有時也無效

    翟新文沒有立刻回答韓素貞的問題，他現在太需要時間來思考如何正確地有效地應 對。|但翟新文的臉上一直掛著笑容，他清楚，直接說“不”無異於點燃了黨委書記與局長對抗的導火索，以後在東州教育局，恐怕再想找到黨政團結的表像也都難 了。韓素貞做正局長已經4年了，副局長也做了好幾年，怎麼說自己在局機關的根基還是淺了些，如果正面發生衝突，恐怕現在還不到合適的時候。就是是美國現在 不斷挑釁中國一樣，在大多數的時候，中國只能見招拆招、被動防守，而很少主動進攻。不是不想，是實力不夠，至少是自己評估以後覺得現在還需要埋頭發展，不 能正面對抗啊！

    翟新文終於想到了辦法，拖！反正要在暑假裡辦，慢慢拖就是了。把這件事拖幾個月，相信也就能找到合適的解決辦法 了。翟新文笑著說：“韓局長，剛才談趙梓棟的時候，我也說過，人事的調配我們可以等到暑假裡再研究，我想，方圓的問題是不是也可以等到暑假裡再研究啊？” 韓素貞臉上沒有笑容：“翟書記，一般來說，為確保學校的正常運轉，校長、書記在暑假調整，這是正確的。但副校長在學期中間進行調動調整，也不是沒有先例， 方圓從校長助理提拔為副校長，不也是在去年11月做的事情嗎？那同樣也是在學期中間，不是在暑假。再說，把方圓調到5中，既是工作的需要，同時也體現了我 們教育局重視培養青年後備幹部，是給方圓更好的鍛煉和學習的機會啊！”

    貌似冠冕堂皇理由充分呢！翟新文的腦袋快速地旋轉著，很快 就有了主意：“韓局長，對於像方圓這樣的優秀青年教師，局黨委一直都高度關注。目前，王書記、宋市長、盛部長、鄧市長等市領導也在多次不同的場合表達過重 點培養、破格提拔的意見，我想，幾位市領導的批示件您那裡還有吧。”韓素貞點點頭。翟新文繼續說：“這一次宋市長在參加我局團委組織的植樹活動時，看到了 方圓和68中學的青年志願者後，當著鄧市長、周秘書長的面對我和孫書記說，要關注像方圓這樣的優秀後備幹部的培養，要大膽使用，破格提拔，把他們安排到更 重要的工作崗位進行鍛煉。”韓素貞說：“看來，把方圓放到5中鍛煉成長，也是符合宋市長的指示精神的。”翟新文說：“5中是名校，把方圓調到5中，這是一 種鍛煉，更是一種榮譽，但同樣也有弊端。方圓在5中做出的任何成績都難以服眾，因為這是包括韓局長您在內的多位前任校長共同努力打下的好基礎，方圓做得再 多，也不過是錦上添花。而把方圓留在一所普通中學，如果方圓能夠把普通中學改造成名牌中學，那更是鍛煉，更體現了方圓的工作能力！韓局長在擔任5中副校長 的時候，東州最知名的中學是東州1中和東州3中，正是因為您持之不懈的努力，把5中打造成東州第一名校，您的工作能力才得到了廣泛的認可，全市教育系統的 同志們對您都是心服口服，所以您才會被提拔到局長的崗位上領導全市的教育發展。而東州1中的衰落使東州1中到現在也沒有重新崛起的跡象，與您同時代的東州 1中的校長、副校長們至今恐怕也有不少人責駡他們吧。”韓素貞點了點頭：“翟書記你說得有些道理。”翟新文說：“況且，從68中學到5中，方圓還是擔任副 校長，職務並沒有得到提升，仍然是副科級，這也很難體現出我們教育局對這個優秀後備幹部的重點培養來。如果能夠提拔為正科級，這才是真正的破格、真正的重 用，這也符合宋市長對我們的指示啊！”

    韓素貞簡直就要被翟新文說服了，幾乎就要肯定翟新文的話，放棄準備調動方圓的念頭。但想到 最近翟新文雖然表面尊敬她但閉著眼想也知道背後做了很多事情至少兩次宋市長來教育局，她一個堂堂的局長竟然沒有彙報和與市長交流，雖然從表面上來看，翟新 文只不過是趕得巧，但誰敢保證他背後沒有做一些小動作呢？更何況，前幾天劉明找到她的時候，把5中要加快發展、保持繁榮所面臨的困難作了詳細的彙報，讓韓 素貞十分憂心。面對自己一手打造起來的名校，韓素貞當然一百個不願意看到5中像當年的1中那樣衰落，把趙梓棟提拔起來，讓方圓進入5中輔助劉明，成為那一 天兩個人之間達成的最重要共識。党管幹部，但局長對於人事的調配也有相當的發言權和決定權，局長不同意的人選，黨委書記同樣無法直接任命；党管幹部，也意 味著這件事必須要跟翟新文打打招呼通通氣。

    韓素貞當然知道，幹部的調整一般都放在暑假或寒假，也問劉明，在暑假調動方圓行不行。 劉明說：“現在看來，是越快越好。先讓方圓過來，跟著梓棟學習學習大學校的教學管理，經過一個春天的中考和高考鍛煉，到了秋天新學期，方圓也就能上手 了。”韓素貞說：“是方圓想來5中吧。”劉明說：“這倒不是。韓局長，您是我的老領導，我跟您說實話吧。這一次，我校的一名青年語文老師，要代表東州參加 省課比賽。您也知道，去年方圓拿了清江省的第一名，今年，我們的壓力也很大啊！結果呢，梓棟指導這個青年老師一次，就被教研室謝主任給批一次，說課上得很 差。當然，謝主任也不知道是誰來具體指導的。沒有辦法，我私下裡把方圓請來學校，幫助小趙老師分析教材，設計教學思路，重新備課，結果第二天再上這同一篇 課文的課時，謝主任和李主任都是讚不絕口。在分析教材的時候，我也在場，我就感覺，方圓的教學觀念新，教學思路新，教學理念新，教學方法新，確實是一個年 輕有才的優秀青年啊！不客氣地講，梓棟跟方圓比起來，雖然教學管理的經驗更豐富一些，但在教學理念、教學設計等方面，已經難以與時俱進，跟不上時代的節奏 了。”韓素貞說：“那你的意思是不要梓棟了？”劉明說：“也不能這麼說。梓棟是您和我一手帶起來的，很敬業，很努力。做副校長這麼多年，也應該提拔重用 了。讓梓棟下學期到一所學校擔任校長，對於韓局長您來說，這也不算是什麼難事吧。”韓素貞說：“你和梓棟之間有矛盾了？”劉明說：“韓局長，我對天發誓， 絕對沒有。之所以想讓方圓儘早過來，我也是從5中發展的大局著想啊！當年，韓局長您進了教育局，把我推薦為5中的校長，我一直都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韓 局長您一手把5中從一所薄弱學校發展成為東州的第一品牌學校，如果5中在我的校長任期裡沒有辦好，那我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豈不是辜負了韓局長您的賞識和 提拔？所以，這幾年來，我一直都非常努力地在辦好5中，但要想把5中發展得更好，特別特別需要多幾個像方圓這樣的能幹的同志。可以說，5中要繼續創造新的 更大的輝煌，需要方圓啊！”韓素貞點了點頭：“是啊，5中是東州的招牌，在什麼時候都不能把這招牌給砸了。”劉明說：“韓局長，您是我的老領導，我再多一 句嘴，就是從培養自己人的角度，也應該把方圓這樣的優秀青年放到5中來啊！放到了5中，方圓怎麼說也就成了咱們的人，韓局長您的各方面工作也就多了一份支 持的力量啊！”

    劉明這最後的幾句話讓韓素貞決定：調方圓到5中。韓素貞說：“那梓棟的出路你有什麼主意？”劉明說：“讓梓棟去 68中做校長，楊芳以前是68中的校長，也是咱5中出去的。68中勢頭不錯，讓梓棟在那裡積累積累名聲，將來也會有更好的發展啊！”韓素貞點點頭：“姚長 青怎麼辦？”劉明的嘴角浮現出詭笑：“11中老單要退休了，就讓姚長青去好了。”

    現在，面對翟新文的巧舌如簧，韓素貞幾乎動搖了 自己的決定。但各方面的情勢都讓韓素貞不能改變自己的主張。韓素貞說：“翟書記，你說得很有道理。我把方圓調整到5中，也是為了貫徹王書記、宋市長的指示 精神，重點培養方圓。雖然方圓到了5中，仍然是副校長，但我想，經過5中幾年的鍛煉，現無論把方圓放到哪個工作崗位上，他都將是東州教育事業發展的得力幹 將。翟書記，既然你不太同意方圓去5中，那我們就到黨委會上研究研究吧。”

    這簡直是在逼翟新文啊！韓素貞的霸道作風在這一刻再一 次體現出來。翟新文心裡冷冷地笑：你以為我怕上黨委會嗎？9個黨委成員，能支持你韓素貞的，有幾個人呢？但翟新文不想直接撕破臉皮：“韓局長，我尊重您的 意見，如果一定要研究的話，就在黨委會上研究吧。但我的態度不是不同意方圓去5中，而是覺得，在暑假來研究各學校的人事問題，時間更恰當。”

  812、讓我出錢也不是沒有代價的

    可以說，今天韓素貞與翟新文是不歡而散。雙方形成了所謂的共識，就是暑假裡考慮提拔 趙梓棟，但翟新文給加了幾個前提：政治上、經濟上、生活作風上沒有問題；要重用和培養方圓，但方圓是不是去5中，翟新文堅決主張到了暑假再研究。韓素貞覺 得有點憋氣，心裡也下定決心要在本周開一次黨委會，來研究研究方圓調動到5中的問題。只可惜，行政問題可以開局長辦公會，研究人事只能開黨委會，而黨委書 記恰恰是翟新文。

    當韓素貞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卻發現黨委副書記、紀委書記孫紅軍正在等她。韓素貞說：“有事啊，孫書記？”孫紅軍的臉上堆著笑：“韓局長，有點事跟您彙報彙報。”韓素貞說：“那請進吧。”

    各 自落座。韓素貞看著孫紅軍，心裡有了一點想法，不知道孫紅軍是不是也支持自己的想法？韓素貞說：“孫書記，找我有什麼事？”孫紅軍說：“韓局長，您也知 道，當時在您和翟書記的推薦下，我當了市青聯委員，後來在會議上被選舉為市青聯副主席。”韓素貞說：“我知道這件事。局黨委專門開會研究，確定了你、申 軍、方圓和招生辦的羅達甘4個人。”孫紅軍說：“韓局長，您的記憶力真好。市局直屬單位裡，確實只有我們4個人。”韓素貞說：“今天找我，是跟青聯的事情 有關嗎？”孫紅軍說：“韓局長，領導就是領導，什麼事情還沒有說，您就看得一清二楚。是這樣，市委常委、團市委書記、市青聯主席畢全力在上週五召集副主 席、常委、各界別組的組長、秘書長開了一次會，研究發動青聯委員捐款，準備用5年的時間，在東州的郊區五縣市至少建設5所青聯希望小學。”韓素貞說：“好 啊！支持教育事業，這是市青聯為教育辦的大好事啊！”孫紅軍說：“是啊！畢書記這樣做，還真是給咱教育做貢獻呢！在上週五的聚會中，有一家企業當場捐款 40萬，還有兩個組織捐款20萬以上，我個人也捐款3000元。那一天晚上，就捐了50多萬元。”韓素貞說：“行啊，青聯的號召力不錯啊！”孫紅軍說： “畢書記是市委常委嘛！最年輕的副市級領導，大家還是很尊重他的，雖然他的年齡比我們小許多。”韓素貞說：“那你找我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嗎？”孫紅軍 說：“不全是。這好消息當然要跟韓局長彙報彙報。”韓素貞猛然插了一句：“這件事你跟翟書記彙報了嗎？”孫紅軍一愣，立刻回答：“還沒來得及呢！”韓素貞 的臉色舒緩了許多：“你繼續說。”孫紅軍說：“畢書記在聚會的時候要求，各界別組的負責同志，要召集本組的所有青聯委員，發動大家捐款。捐款完全自願，捐 多與捐少自願。但畢書記自己就捐了5000元，一下子就把大家的標準給提了起來。韓局長，我是教育科技衛生界別組的組長，所以這召集我們界別組的20多位 青聯委員開會的任務，就落在了我的肩上。發動青聯委員們捐款，不能光開會，怎麼著也得請大家吃個飯吧。在吃飯的過程中，再把捐款的事情說一說，這樣大家捐 得也比較痛快些。韓局長，市青聯搞的捐款也是為咱教育做貢獻，您看是不是可以招待一下這些青聯委員？”

    孫紅軍的態度是誠懇的，也是沒有底的。不過，如果韓素貞不答應，那也沒有關係，讓下面招生辦羅達甘出面或者讓龍灣區教體局副局長出面。不過，一個堂堂的市青聯副主席、市教育局黨委副書記連召集一次晚宴都搞不定，那可真是一件丟面子的事情。

    如 果在平時，韓素貞早就答應了。不就是幾千元錢嗎？更何況，這一次的捐款還是在為教育做貢獻。當然，聽孫紅軍彙報完，韓素貞就明白了，這年輕的畢常委現在特 別需要展現他的政績，這建設青聯希望小學，並不完全是他內心真實的想法吧。韓素貞說：“孫書記，你說的事情好辦。正好，我有一點事情想徵求一下你的意 見。”

    嘿，沒有直接答應啊！孫紅軍不知道韓素貞要問什麼問題，連忙說：“韓局長，請講。”韓素貞把5中希望現在就調方圓去擔任副 校長的想法跟孫紅軍說了說。韓素貞說：“我一直都非常看好方圓這個年輕人，他上進，能幹，有突出的成績。如果能夠放到5中這樣的名校鍛煉鍛煉，成長得應該 會更快。”孫紅軍馬上想到，韓素貞在科長例會散會時請翟新文留下，他們之間是不是也在商談這件事？現在，韓素貞來問我孫紅軍，是不是她的意見和翟新文的意 見不一致啊！孫紅軍說：“韓局長，您說得對。像方圓這樣的優秀青年後備人才，一定要重點關注，重點培養。”韓素貞說：“孫書記你覺得，現在就把方圓調到5 中，是不是更能體現教育局對方圓的重視和培養，也更有利於方圓的成長啊？”

    翟新文是個什麼意思啊？天啊！夾在這兩個一把手的中間，真是太難受了。孫紅軍小心翼翼地說：“韓局長，這樣的調動，您和翟書記研究決定就可以了。”韓素貞冷笑一聲：“如果我和書記的意見不一致呢？怎麼來決定啊？”

    孫 紅軍心裡暗叫一聲：完了完了，今天韓素貞這是逼著自己選邊站啊！看來翟新文是肯定不同意調動方圓去5中。這也難怪，姚長青跟翟新文的關係不錯，過年在翟新 文家也見過姚長青。把方圓調到5中，那肯定會閃了姚長青的腰，68的招牌沒有了，恐怕現在的學生也會有大量的要求轉學，更不用說要提高全校的教育教學品質 了。翟新文肯定不會同意任何削弱姚長青的決定。那現在，自己該怎樣來回答呢？

    沒有足夠的時間來認真琢磨和分析啊！孫紅軍看了看韓 素貞冷峻的臉和刀子一樣的目光，心裡一緊。孫紅軍說：“韓局長，您看是不是咱開一次黨委會，黨委的9個同志在一起研究研究。從慣例來講，一般的校長、副校 長變動都是在暑假或寒假裡進行，學期中間調動的比較少；同樣道理，如果確實有工作需要，學期中間需要調動，那也該調動還是要調動。我記得去年3中的陳青雲 被抓就是在學期中間的5月，然後楊芳校長就從68中學調到3中擔任校長了。”

    雖然孫紅軍沒有正面回答韓素貞的問題，但還是既陳述 了想像中翟新文可能陳述過的觀點，但同時又舉了一個學期中間可以調動的例子。孫紅軍建議召開黨委會議，其實也是要回避矛盾，到了會上，如果反對的意見很多 的話，自己連表態都不需要，肯定是通不過的。最後實在逼得沒有辦法，那就舉手站在翟新文那一邊吧。當然，最好是不要到那一步，那樣實在是太痛苦了。

    韓素貞說：“紅軍你說得很有道理。雖然平常都是在暑假裡調整人事，但有的時候也可以特事特辦。我看，在黨委會上，你就可以把陳青雲撤職後楊芳的調動這件事說一下。”

    啊？給下命令了！天啊，我在黨委會上能說嗎？孫紅軍說：“請韓局長放心，我一定會客觀地陳述我的觀點的。”沒辦法，打個擦邊球囉，這個回答也就算是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吧。

    韓 素貞滿意地點點頭：“做人也好，做官也好，都要實事求是，都要客觀現實。紅軍哪！”嘿，這稱呼改了，聽起來也親切多了。孫紅軍恭敬地說：“韓局長，您請 講。”韓素貞說：“關於你要召集青聯委員開個會的事情，我看這是為東州教育做的大好事，我全力支持。時間你自己選，20多個人，費用不要過6000元就 成，地點嘛，就在教育賓館。我給教育賓館打個電話，你到時候過去簽個字就成。”孫紅軍說：“那太感謝韓局長的支持。”韓素貞說：“好說，我現在就給教育賓 館打電話。”

    從韓素貞的辦公室裡出來，孫紅軍的心情並沒有因為解決了吃飯問題而變得陽光燦爛。在各個單位，都怕黨政不和，這黨政 不和，夾在中間是特別地難受。現在好麼，黨政不和在經歷了不到半年的表面和氣之後，終於公開化了。從教育工作會議上，翟新文就展現出了他良好的發展態勢； 兩次宋市長的出現，韓素貞都“意外”地沒有及時出現，讓翟新文占了先機；現在，翟新文又肯定是當面否定了韓素貞調方圓的設想，看來，翟新文是準備要奪權 了。自己把寶押在翟新文的身上，能確保萬無一失嗎？孫紅軍一邊走，一邊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