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官場] 局長成長史 作者:徐浩瀚 (連載中)

 
danchou888 2013-8-7 01:00:2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60 660484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4-2-18 17:43

   823、孔子田的政治功力

    在韓素貞、翟新文的全程陪同下,孔子田饒有興致地參觀了兩所學校。|高校教授的 學者風範在這個時候展現得一覽無餘,孔子田慈祥的面容、儒雅的風度,都讓每一位接待孔子田的學校領導、老師頓生親切而又充滿尊敬。聽取學校領導彙報的時 候,孔子田一直面帶笑容,眼睛總是直視著彙報人,讓彙報的學校校長感到了被尊重與被信任。在參觀學校的科技教育展區時,孔子田饒有興趣地聽有關老師的介 紹,甚至還親自與參加青少年科技活動的學生一起,擺弄無線電測向的儀器、放飛飛機模型。在觀看學生操作的機器人足球時,孔子田“虛心”地向操作的學生請 教,並親自動手操作,結果當然是手腳眼的配合比較差,很快就人仰馬翻,這讓學校的領導和老師都很緊張。孔子田笑著說:“我這個老學生可是很笨的,不過我仍 然很開心。一個民族,一個國家能不能興旺,關鍵看青少年,而不在於我們這些老東西;一個民族,一個國家能不能有可持續發展的動力,關鍵在科技創新,而掌握 科技創新的主力,就是這些孩子們。梁啟超說,少年強,則中國強。看到這些孩子們對科技活動如此的愛好、如此的精通,我看到了我們國家的希望,看到了東州美 好的未來。”

    孔子田的話讓學校的領導、老師、學生們都受到了鼓舞,也舒緩了緊張情緒,更讓韓素貞、翟新文、薛仁清、費暢等見識到 了這位博士生導師、大學副校長與一般的行政官僚相比所特有的學者氣質和高遠見識。翟新文更是覺得老師孔子田確實是自己學習的榜樣,在很多方面,還存在著明 顯的差距。

    回到教育局,一席人外加教育局所有副處以上的幹部落座後,韓素貞說:“孔主任,薛局長,費主席,感謝三位領導在百忙之 中來調研東州市青少年科技教育開展的情況。各位領導剛才參觀的兩所學校,是整個東州青少年科技教育開展的縮影,現在,我代表東州市教育局,向孔主任彙報一 下近幾年東州教育系統開展青少年科技教育的情況。”

    辦公室主任汪興邦,雖然在學校的校長、書記面前是貴為領導,這個時候就成了跑腿的小兵了。他在第一時間,把韓素貞要彙報的材料放在了每一個領導的面前,甚至包括跟著孔子田的人大的秘書、薛仁清和費暢帶的幾個科技局的科長、科協的部門主任,並給了翟新文一份。

    翟 新文接了過來,心裡真地很想笑。孔老師真地想聽這份報告嗎?或許薛仁清、費暢是想聽一聽的,但孔老師今天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方圓留在68中學,而不是 調動到5中。同樣道理,自己今天當的就是一個配角和陪客嗎?當然不是,自己的這個角色,才是真正的幕後主角,老師孔子田不過是自己打出來的最重要的槍子, 就像原子彈一樣,一擊致命的,像韓素貞這樣的人也是根本承受不起的。|當然,自己要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扣動一下扳機,讓老師孔子田 這顆子彈恰到好處地射出來,恰到好處地射到“敵人”的要害。對於這份材料,翟新文根本不屑一顧,看也不看。

    韓素貞非常認真地匯 報,不是抬頭看看孔子田。她看到孔子田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面帶微笑,不時地微微頷首,表示對彙報的內容相當認可,這讓韓素貞心裡十分得意。還是自己的決定 正確啊!昨天讓教育科申軍忙活一晚上,才有今天這樣精彩的彙報稿,才會讓孔主任滿意,讓科技局、科協與自己平級的兩個局長知道知道,科技工作其實教育局也 幹了不少。

    韓素貞最後說:“孔主任,薛局長,費主席,各位領導,教育局開展青少年科技工作,取得了一些成績,總結了一些經驗,這 與市委、市人大、市政府領導的關心支持是分不開的,也得到了兄弟部門像市科技局、市科協的大力支持。同時,我們也深刻認識到,我們的青少年科技教育工作, 離領導的要求和人民的期望,還有不小的差距,在今後的工作,我們將加倍努力,按照素質教育的要求,讓東州的每一名中小學生的科技素養不斷提升,科學精神不 斷培育,創新能力不斷發展,努力培養出德智體美全面發展的優秀接班人和合格勞動者。謝謝。”

    孔子田、薛仁清、費暢含笑坐著。韓素 貞說:“請各位領導對我們的工作多提寶貴意見。”說著,翻開了筆記本,作準備認真記錄狀。孔子田笑著說:“翟書記,你這裡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翟新文笑 著說:“韓局長已經彙報得很全面了,我沒有什麼要說的。”孔子田說:“薛局長、費主席,你們也談談感受?”

    薛仁清說:“好,那我 就談談我今天參觀學校青少年科技活動和聽了韓局長的工作報告之後的一些感受。我的感受可以用八個字來形容:看到差距,急起直追。”韓素貞的臉色一驚,有些 不明白薛仁清的意思。薛仁清想笑,但忍住沒笑。薛仁清說:“應該說,教育局的青少年科技活動開展得非常好,我作為科技局的局長,感到很慚愧,是我們科技局 的工作還有差距,我們科技局在發展東州科學事業方面要做的工作還有很多,要好好地向教育局學習。”

    原來是這個意思啊!韓素貞的臉色立刻變得和悅了。韓素貞說:“薛局長太謙虛了。”薛仁清說:“不是謙虛,是實話實說啊!”薛仁清看著自己的筆記本,對科技局今後如何與教育局加強聯繫與協調,共同開展好青少年科技教育活動,提了幾點建議。

    在 薛仁清說完後,費暢也發表了自己的想法。費暢感謝了教育局這許多年來對市科技工作的支持,正是由於市教育局廣泛開展青少年科技教育活動,才讓市科協的工作 更加有序、更加蓬勃的開展。費暢表示,願意進一步加大對青少年科技教育活動的支持力度,與教育局一起,做好青少年科技教育工作。

    翟 新文明白,薛仁清和費暢之所以要表達這些意見,不是說給韓素貞聽的,而是要說給孔子田聽的,畢竟孔子田是分管科技工作的市人大副主任。做到他們這些級別的 人,如果不清楚孔子田與宋市長、鄧市長、盛部長之間的密切關係,那絕對不可能混到目前的級別和位置。其實,薛仁清和費暢說這些話,也是請孔子田在合適的時 候能夠在更重要的人物面前說個一句半句的,讓更重要的領導對科技局和科協的工作有點印象。這就是官場啊!翟新文感慨:表面看,一潭死水,風平浪靜;實際 上,蘊藏著驚濤駭浪,如同活火山,隨時都有可能迸發出無限的能量。看來,老師孔子田不但是自己的槍子,也是薛仁清和費暢的槍子啊!他們對孔子田的尊重,真 正尊重的是孔子田的強大背景啊!

    聽了薛仁清和費暢的話,韓素貞表達了感謝之後,說:“還請孔主任多給我們東州教育提出寶貴意見 啊!”孔子田笑著說:“意見麼,我是不敢談的,首先,我不分管教育,其次呢,韓局長是教育專家,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大學老師,沒有辦法跟韓局長比。既然分管 科技工作,我就圍繞著開展青少年科技教育工作談幾點看法,供教育局、科技局和科協的同志們參考。”韓素貞說:“太感謝了。”

    學者 就是學者,在知識的廣度上,在認識的高度上,與一般的行政幹部有顯著的區別。包括翟新文在內,都以為孔子田不過是一個行政管理學的專家學者,萬萬沒有想到 的是,在科學的領域,孔子田的知識面也是如此地廣博。孔子田從美國的矽谷談到了資訊產業是決定民族發展的朝陽產業,從cpu的生產包括中國龍芯的艱難發展 談到了自主創新的重要性,從牛頓思考蘋果為什麼會掉下來談到了什麼叫科學精神,從愛迪生成長的故事談到了在青少年中間開展科學教育、進行科學實驗的重要意 義,從青少年的文化科學素養談到了東州發展的未來。沒有稿件照著讀,完全是信馬由韁脫口而出,孔子田就像是一個知識寶庫打開了一個缺口,讓韓素貞、翟新 文、薛仁清、費暢等有一點自慚形穢,也進一步見識了學者型領導果然是名不虛傳,看來能夠成為大學副校長,能夠擔任市人大副主任,也不是完全靠的所謂背景, 還是有真本領、好見識的。

    孔子田最後說:“我相信,有了教育局開展青少年科技教育的成功經驗,有教育局、科技局和科協的密切配 合,我們東州的少年兒童一定能夠接受更加優質的科學教育,他們的科學素養一定會不斷提升,他們也一定會成長為東州未來發展的建設者、創造者,為東州,為清 江,為中華民族的發展,做出他們應有的貢獻!”

    這掌聲是情不自禁的。韓素貞感慨地說:“聽了孔主任的一席話,我才知道什麼是真正 的學者。”薛仁清說:“孔主任的教誨一定會成為科技局的工作指導方針。以後還請孔主任多來我們科技局指導工作。”費暢說:“聽孔主任一席話,勝讀十年 書。”韓素貞說:“孔主任,我代表教育局,歡迎孔主任能經常來我們教育局,給我們教育系統的同志們上上課。學海無涯,在孔主任面前,我感覺自己就像個小學 生。”孔子田說:“我也就是這麼隨便地說了一點自己的看法,不一定對,給同志們作個參考。”

    這個時候,孔子田看了翟新文一眼,翟 新文立刻明白老師的意圖。翟新文說:“孔主任不但是學識淵博的博士生導師、著名教授,在選女婿的時候也是慧眼識珠啊!”薛仁清說:“哦?難道孔主任在這個 方面也可以成為我們的導師嗎?”韓素貞說:“是啊,我局68中學的副校長方圓就是孔主任的佳婿啊!”費暢說:“孔主任,我女兒今年可21歲了,您可一定要 教教我,怎樣找一個好女婿。”孔子田哈哈大笑:“我這女婿嘛,還真地不錯。”韓素貞說:“是啊,方圓可是我們市教育局重點培養的後備幹部呢!費主席是否記 得,咱開黨代會的時候,宋市長點名表揚的方圓,就是孔主任的女婿啊!這個年輕的黨代表,去年可是給我們教育爭了光,先後在清江省和全國的語文教學比賽中拿 了一等獎,開創了東州教育的新歷史呢!”翟新文補充說:“關鍵的是,這方圓在成為孔主任的女婿之前,靠自己的努力獲得了省一等獎,拿全國一等獎的時候仍然 沒有娶孔主任的女兒,方圓是靠他的努力、靠他的能力贏得了孔主任的信任,這才把寶貝女兒許配給方圓的。不是因為方圓娶了孔主任的女兒,才拿的全省和全國一 等獎的。我也十分欽佩孔主任,欽佩的是孔主任發現人才的能力與水準。”費暢一聲感慨:“唉,我這瞎眼昏花的,也看不出誰好誰不好。孔主任,您可要幫我,幫 我的女兒給挑一個好女婿吧。”

    孔子田很滿意翟新文的回答,因為孔子田也顧慮有人認為方圓沾了他的光才當的副校長。孔子田說:“方 圓的進步的確是與他的努力分不開的。當然,我現在作為方圓的岳父,也是非常感謝教育局的領導對方圓的培養。”韓素貞說:“孔主任,我一直都很關注方圓的進 步,請您放心。最近呢,我們教育局正準備研究把方圓調到實力更強的東州第一名校5中去擔任副校長呢!”孔子田說:“謝謝韓局長的好意。我個人從來不希望因 為我的因素而影響到教育局領導的決策,韓局長如果是因為我的因素要調方圓到5中,我不能同意。同時,我在這裡也把我的態度表明一下,我還是希望方圓在相對 薄弱的學校裡接受鍛煉,像68中學這樣的學校能給方圓更多的鍛煉,也更有利於方圓的成長。”

    韓素貞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而翟 新文的神色依舊如常,他對周圍幾位副處的幹部孫紅軍、于勝利、耿清、孔麗麗、宋萍等人說:“孔主任這樣的領導同志,不利用自己的地位為家人發展提供便利, 不因為方圓是他的女婿而袒護,真是我們學習的榜樣啊!”眾人紛紛點頭,給了孔子田熱烈的掌聲。

    翟新文知道,戲演到這裡,該落幕了。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4-2-18 17:44

   824 、岳父和岳母的爭吵

    方圓下班回到家裡的時候,發現岳父孔子田竟然回來了。|方圓連忙恭敬地問候: “爸,您今天這麼早?”孔子田說:“推啦,本來今天晚上還要趕兩個場子,我都推掉了。”孔雙華說:“真是難得囉!看來,我要敲鑼打鼓歡迎爸爸回家吃飯 呢!”孔子田心情很好,並沒有在意女兒的諷刺,對方圓說:“你不用擔心你調到5中去的事情了,我和你翟叔叔配合了一下,如果不出意外,你還將留在68中 學。”

    輕描淡寫的,像一粒小石子在水面上輕輕地蕩起幾圈微波的漣漪,轉眼就恢復平靜。方圓不知道岳父是怎樣與翟新文書記配合的, 也不知道在與教育局韓局長是怎樣交流的,但能夠想像得到,像劉明這樣做事堅決果斷看重結果的人來說,違背了他的意願,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既然韓局長 要調自己去5中,那麼肯定是劉明力薦的結果,而現在韓局長不能調自己去5中了,其內心是怎樣的滋味,恐怕誰是當事人,都不太好受啊!

    方圓說:“爸您辛苦了,又為我的事費心。”孔雙華說:“什麼,要調方圓去5中?去5中多好,為什麼不讓方圓去?”孔子田說:“你懂什麼?去5中,方圓就完蛋了。”

    方 圓雖然不願意聽到這樣的話,但心裡還是承認,如果翟新文書記成了局長,恐怕還真是有些麻煩了。|孔雙華不明白:“5中是東州第一名校啊!方圓去5中,才會 有更多的人巴結他,求他向5中轉個學生什麼的。”孔子田說:“小華,男人的事情你不要干涉太多。我和方圓共同的意思,是留在68中,我們的決定自然有我們 的理由。你作為妻子,應該多向你媽媽學習學習,做一個專業學者,做一個賢妻良母。把研究生的複試好好準備準備,不能因為我是大學副校長你就可以輕鬆麻痹不 重視,要知道,你複試的成績不好的話,即便大學錄取了你,那我的臉面也掛不住的。”孔雙華“哼”了一聲,有些不滿:“爸,你也太大男子主義了吧。都什麼時 代了,還對我們女性這些歧視,是不是認為我們就應該在家帶帶孩子做做飯啊!”孔子田說:“話雖然不能這麼說,但女性如果能夠用心教育孩子,並在家做做飯, 這依然是我最欣賞的女性的優良品德。就像你的媽媽,我一直都非常欣賞和讚賞,她是一個好妻子,也是一個好媽媽。小華,你要想真正支持方圓將來能夠做大事 業,就應該好好地向你媽媽學習學習。”孔雙華說:“好不容易回家吃一次飯,回來就教訓我,我都不高興啦!”說著,眼淚汪汪的:“媽,你看,爸怎麼回家就批 評我?”孔媽媽說:“老孔,你也是的,小華不是也在一天天地進步嗎?小華懷孕了,生氣或傷心,都對胎兒的生長發育不好,你就不能少說兩句?”

    方圓是一句話也插不上。不是不想站在公平的道理上說一兩句,但是一頭是岳父,得罪不起,另一頭是妻子,惹不起。所以方圓連忙開溜:“媽,我到廚房盛飯。”

    男 人總是理性的。孔子田歎了一口氣:“老伴啊,你哪裡都好,都是太溺愛小華了。小華已經成家了,如果你、我都不在了,就現在這個樣子,小華能獨立支撐起這個 家嗎?能像現在這樣與方圓和和氣氣地過日子嗎?老伴,有些事情上,早學會比晚學會要好。為人妻,為人母,總要有個妻子和媽媽的樣子吧。”孔媽媽說:“今天 至此為止吧。我看我家小華,最近幾個月進步很大。原來小華是被我寵出一些不好的習慣,但現在也改了很多啊!也知道關心方圓了,方圓的髒衣服也知道用洗衣機 給洗洗了,方圓每天都那樣忙工作,小華也都很理解啊,從來沒有扯方圓的後腿。當然,人家方圓做得比你這個丈夫做得好,至少,這個星期天,方圓還陪了小華一 整天,你呢?什麼時候關心過我,陪過我?老孔,不要光看到別人身上的缺點,你身上的問題看到沒看到也很重要。”

    真沒有想到,妻子 孔媽媽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如果孔子田現在還是東州大學的行政學院院長,孔子田還真會好好的反思反思。但現在孔子田身居高位,天天被馬屁和奉承話包圍著, 在一定程度上喪失了自我剖析的能力,現在被指責不關心妻子,心裡頓時有些惱火:“我不關心你嗎?我剛才還表揚你是女兒的表率,讓女兒向你學習。我不關心這 個家嗎?我每個月掙的多少錢,都是全都一把交給了你,哪個月還少過2萬3萬?我所做的一切,不都是希望家庭好,希望女兒好,希望女婿好嗎?你還這樣說我? 我不在家吃飯了,反正有兩個飯局在等著我。”

    孔子田氣咻咻地拿起電話,找了一個號撥了過去:“薛局長啊,感謝你的邀請,我半個小時後過去。”穿好風衣,拿起手提包,孔子田對方圓說:“小方,開車送我,去香格里拉大飯店。”

    方 圓在廚房裡已經聽到了岳父跟岳母的爭吵,聽得是膽顫心驚,自然更不敢出來。這夾在中間,該有多難受啊!現在岳父叫他,他不能不出來,方圓硬著頭皮走出廚 房,說:“爸,明天您就要去北京出差了,今天在家吃外團圓飯,讓媽和我和小華給您餞餞行,祝您一路順風,多好!”孔子田說:“可是老太婆不願意讓我留下 來,還故意氣我。”方圓說:“爸,媽不過是發了幾句牢騷。其實媽也很理解您每天工作都那麼忙,這麼多年來不是一直也都在默默地支援您的工作嗎?她把咱這個 家收拾得這麼整整齊齊、乾乾淨淨,讓您安心地在外面工作,也是多大的貢獻啊!爸,以後您忙工作的時候,如果我有時間,在陪小華的同時,也陪陪媽。當然,如 果您能抽出時間,全家人都希望您能陪陪我們,一家四口,再加上未出生的小寶貝,全家人其樂融融,多好啊!”

    孔媽媽頓時被方圓感動得潸然淚下。孔子田看了看女兒女婿,看了看老伴,想到這確實是自己僅有的直系親人,心也軟了:“好吧,我給薛局長打個電話,不去了。”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4-2-18 17:45
825、原進寶醉翁之意不在酒

    星期三的早晨,方圓接到了延平縣教體局局長原進寶打來的電話:“小方啊!好久不見,你可好啊?”

    對 于原進寶突然打來一個問候的電話,方圓感到有些驚訝。|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難道原局長還有什麼想法不成?方圓連忙熱情問候:“原局長,您好。”原進 寶說:“方校長,上一次你來延平送課下鄉,很受我們的老師歡迎啊!你的先進教學理念、嫺熟教學技巧,讓我們的鄉下老師是大開眼界,他們真正見識到了什麼樣 的課才是全省一等獎的課,什麼樣的課才是全國一等獎的課。”方圓說:“原局長,您過獎了。其實您延平那裡也是人才濟濟,只不過我趕上了一次比較的機遇而 已。”原進寶說:“小方校長是太謙虛了。我原進寶敢拍著胸脯說,在整個東州,再能找到一位像方校長這樣優秀青年老師,是非常非常不容易的。”方圓說:“我 都被原局長說得不好意思了。”原進寶說:“可以說,小方你的前途是不可限量。當初我還極力邀請你來我們延平,來擔任教研室主任。我現在感覺,其實你留在市 區的發展將是一片光明。”方圓說:“原局長,謝謝您的厚愛。說實話,我還真幹不了教研室主任的工作。當初我考慮留在68中學,主要也是因為家庭的原因,其 實我倒還真想著跟原局長您闖一番事業。原局長對我的厚愛,我是心存感激,原局長有什麼需要我來辦的,請儘管開口。”原進寶哈哈大笑:“小方啊,真是好兄 弟。我給你電話,就是想邀請你再來我們延平,給我們送一節課,指導指導我們的老師提高業務素養,不知道小方你能不能擠出寶貴時間。”方圓說:“原局長,現 在我抓初三的中考,時間確實太緊張了,恐怕在近期很難擠出時間去延平。”原進寶說:“我知道你忙,也瞭解到你們68中現在中考的任務都壓在了你的身上。小 兄弟,這更需要休息休息養好身體才行。請你來我們延平上一節課,時間不一定安排在上班時間,雙休日也可以嘛!只要小方你肯來,什麼時間都可以。哪怕是晚 上,我也能如今延平的老師們,好好地來向你學習學習。”

    方圓想到了他幫趙巧巧備的那節語文課。方圓有一個想法,準備在全市出一節 研究課。如果能把這節課放到延平實驗一下效果,必將有利於將來成功地上好市里的那節研究課。教材是初二的,不是初三的,對鄉下的老師來說,初二抓中考相對 還遠一些,不是那麼緊迫。方圓說:“既然原局長這麼器重小方我,那我再拒絕就是駁了原局長您的面子了。這樣吧,最近的幾個雙休日,原局長您定時間,只要與 我的工作時間不衝突,我也願意過去上一節課,請延平的專家和領導給多指導指導。”原進寶說:“真的嗎?真沒想到,小方你這麼痛快就答應了。!4月4日前 後,就要採摘雁蕩山第一茬明前綠茶了。這雁蕩山的明前(清明節前)綠茶,與西湖的明前綠茶,知名度雖然還有點差距,但在品質方面一點也不差。到時候只要小 方你來,就一定要讓你嘗嘗雁蕩明前綠茶。”

    方圓在孔子田家這麼久,對東州的幾種知名綠茶還是有了一定的瞭解,知道雁蕩明前的價 值。方圓說:“原局長,謝謝您的美意。我就是去上一節課,也是與延平的領導和老師們交流交流,這也是您給我一個鍛煉的機會啊!”原進寶說:“好,到時候來 了再說。這一次那位董校長來不來?”方圓說:“董校長就不來了吧。”原進寶說:“好,下周我們再通一次電話,把事情定好了,我派車去接你。”方圓說:“謝 謝原局長,還是我開車去吧。”原進寶說:“學校給你配車了?”方圓說:“是我家買了車。原局長,如果我妻子要跟著我去,怎麼辦?”原進寶說:“歡迎,熱烈 歡迎啊!孔主任常識淵博,他的女兒一定秀外慧中了。”

    啊?原進寶連這都知道!既然都知道了,那更要小心謹慎說話,方圓說:“我的 妻子人相當不錯的。”原進寶哈哈大笑:“好,小方,這樣的話,我可就在延平精心準備了。只要確定了你什麼時候來,就通知全縣的語文老師,來聽聽全國一等獎 的名師是怎麼上課的。”方圓說:“謝謝原局長。”

    方圓以為這個電話也該結束了,沒有想到,原進寶已經把話鋒一轉,扯到了讓方圓想 也想不到的話題上:“小方啊,聽說你是市青聯委員?”方圓說:“是的。”原進寶說:“小方你跟市委常委、團市委畢全力書記是不是很熟啊?”方圓說:“認 識。”原進寶說:“我還有一件事想麻煩麻煩你,你要是能幫上這個忙,我代表全延平的孩子們感謝你。”

    方圓簡直覺得太奇怪了,這個 原進寶要跟自己說什麼事呢,還要代表全縣的少年兒童感謝?方圓很擔心原進寶提什麼過分的要求,或者叫自己能力所達不到的要求,尤其是這件事還牽扯到市委常 委、團市委書記畢全力。方圓有些小心翼翼地問:“原局長,要是您說的事在我力所能及範圍內,我一定盡力。要是超出了我的能力,原局長,我只能說對不起 了。”

    原進寶似乎有些尷尬,對於方圓的回答當然算不上滿意,但也知道,一個年輕人沒有心高氣傲的大包大攬,本身就說明人家是誠懇 的。怎麼說這件事也牽扯到了市委常委、團市委書記畢全力,一個小小的副科級校長跟一個副廳級談事兒,是不是能談成,原進寶也沒有底。但話到了嘴邊,是必須 要說的,因為後面的這件事才是這一次打電話的重心所在。至於方圓來延平上課,上也好,不上也好,就是邀請方圓來玩玩。當然,方圓有水準,如果上得好,皆大 歡喜;如果上得不好,也沒有什麼。畢竟在延平教育,我原進寶就說了算。對於方圓,他還真不算什麼人物;但方圓的岳父是市人大副主任啊,這樣的背景到哪裡去 找?這一次青聯捐款的會議,原進寶已經通過側面瞭解清楚了,到目前為止,已經募集資金120多萬,首先在郊區五縣建一所希望小學的目標很容易實現,但學問 就在於,是選擇延平,還是選擇其他的縣市。原進寶瞭解到,那一次青聯會議,畢全力對方圓是格外的好,把方圓引薦給了所有的青聯副主席、常委和各組組長,足 見畢全力與方圓的關係非同一般。如果方圓能夠幫助牽線搭橋,讓第一所青聯希望小學建在延平,這也算是自己的政績一件了。

    原進寶說:“小方啊,其實這第二件事呢,在很多人的眼裡,恐怕是非常有難度,但在你那裡就是小菜一碟了。”

    原 進寶說得越輕鬆,方圓的心提得越緊。方圓說:“什麼事請原局長直說吧。”原進寶說:“上一次市青聯發動了捐款,報紙上已經募集到了120多萬,後續的發動 還在進行中。建希望小學,充分體現了市青聯的領導和各位委員對教育事業的關心,對廣大家庭困難少年兒童的關心。小方你與畢書記很熟,你看是不是能夠與畢書 記聯繫聯繫,把第一所青聯希望小學建在延平啊?”

    天!這是我方圓能決定的事情嗎?如果我真是跟畢書記說了這件事,那我方圓太不知 道天高地厚了。方圓當場回絕:“原局長,我一個小小的副校長,人家畢書記是市委常委,是副市級,我哪有這個資格跟畢書記提這件事啊?”原進寶說:“理兒是 這麼一個理兒,但青聯的捐款很多,這120萬能建三所希望小學,如果後續還有捐款,5個郊區縣市都會各建一所。第一所建在哪裡,其實對畢書記來說,都一 樣,但對我原進寶來說就不一樣了。小方啊!老原我倒也不是要逼著你來讓畢書記決定什麼,就是麻煩跟畢書記牽牽線,我相信,我會用我的誠意打動畢書記,讓畢 書記自己作出決定,把第一所青聯希望小學建設在延平。”

    這是引薦一下啊,不是跟畢書記直接說在延平建希望小學。方圓掂量了一下, 實在抹不下情面,猶豫了一下,說:“原局長,幫您和畢書記之間牽牽線,我倒可以試一試,但能不能成功,我就不敢說了。在延平建希望小學的事情,我是不敢也 不能提的。”原進寶心中大喜:“好,小方你是好兄弟,講義氣。只要能幫著牽牽線,老哥我就很感激你了。小方啊,我可就等你的回話了。”方圓說:“好吧。”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4-2-18 17:48
826、誰來關心我?

    又是忙碌的一天。|當方圓開車在回家的路上,已經開始在盼望著岳母做的豐盛晚餐。說實話,孔媽媽的 廚藝是相當的好,在方圓加入這個家庭的幾個月後,無法控制的,方圓已經增加了體重12斤,從原來的140斤,增長到152斤了。同樣的,在孔雙華懷孕之 後,這體重也是直線上升,原來還有一個小蠻腰,現在孔雙華也朝著水桶腰的方向發展了,說明孕後的營養補充相當到位,胎兒在孔雙華的肚子裡茁壯成長。這都是 岳母的功勞。在這個方面,方圓自慚形穢:自己對妻子的關心,遠遠不如岳母對妻子的關心啊!

    但當方圓推開房門,卻發現餐桌上空空 的。客廳裡也沒有人,岳母和妻子呢?方圓的肚子已經有點很餓了,岳母今天怎麼沒有做飯呢?換好鞋,放下包,方圓走進臥室,卻看到妻子孔雙華正躺坐在□□吃 餅乾呢。方圓問:“雙華,你們吃晚飯了嗎?”孔雙華說:“吃晚飯了我還能在這裡坐著吃餅乾嗎?”方圓問:“媽呢?”孔雙華說:“身體不舒服,在房間裡躺著 呢。”

    怪不得。方圓顧不得換衣服,轉身就出了臥室,來到岳母的房間。方圓看到岳母蜷縮在□□,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方圓走到近 前,關切地問:“媽,您怎麼啦?”孔媽媽費力地睜開眼睛,看到方圓,使勁掙扎了一下身子:“小方你回來了,我起來做飯,我起來做飯。”但還是沒有起得來。 方圓連忙扶住岳母,關切地說:“媽,您躺下吧。用不用去醫院?如果需要,我現在開車送您去。”孔媽媽說:“我沒事兒,就是感覺身體一點勁兒都沒有,有一點 發冷。”方圓說:“這是發燒啊!媽,咱還是去醫院吧。”孔媽媽說:“我是醫生,我知道我的身體怎麼樣。小方,給我倒杯水吧。”方圓說:“哎。”

    方 圓這才發現,岳母的水杯裡空空如也。這孔雙華在家呆了一整天,也不知道給母親倒杯水嗎?方圓給岳母接了一半杯水,又打開自己的杯子,把杯裡的涼開水倒進 去,把水杯端進岳母的臥室。“媽,您喝水。”孔媽媽想坐起來,但似乎真地力氣不足。方圓連忙把水杯放在一邊,慢慢地扶岳母起來,並把一個枕頭墊在了岳母的 背後。孔媽媽說:“謝謝。”方圓說:“媽,我也是您的孩子啊!您身體不好,應該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我馬上陪您去醫院。”孔媽媽說:“沒什麼,不用去醫 院。我就是心裡不舒服,頭有一點暈,又感覺有點冷,就起不來了。”方圓關切地問:“媽,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孔媽媽接過方圓遞過來的杯,喝了幾口水,說: “我上午坐診回來,就不太舒服。勉強做了午飯,就覺得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吃完午飯之後的碗還沒有洗呢!”

    啊?方圓真地感到很吃 驚:妻子孔雙華一整天都在家,媽媽病了,難道一點覺察都沒有?如果知道了,為什麼不給我方圓打個電話呢?媽媽病了,她就不能洗洗碗嗎?雖然說懷孕了不要多 沾那些洗潔精什麼的化學製劑,但一回兩回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況且戴上橡膠手套,根本不會沾一點。

    方圓真想質問質問,孔雙華下午都 做了什麼,但忍住了。孔雙華是岳母的心頭肉,她批評可以,別人批評,岳母可不樂意啊!方圓溫和地說:“媽,一會兒我來洗。媽,那你吃藥了沒有呢?”岳母 說:“沒吃,開始我覺得沒有事,現在還是覺得有點重。小方,你打開大衣櫥中間的抽屜,找一片撲熱息痛給我吧。”方圓說:“好的,媽。”

    孔 媽媽吃過藥,把水杯放在床頭櫃上,忽然眼淚下來了。方圓一驚:“媽,您還不舒服嗎?要不,咱現在就去醫院,我馬上換衣服。”孔媽媽說:“不去醫院,不去醫 院。”方圓問:“媽,那您怎麼流淚呢?”孔媽媽說:“我關心老的,關心小的,在我生病的時候,誰來關心我呢?小方,你是媽的好女婿,你是媽的好女婿啊!” 身子一歪,頭就貼到了方圓的肚皮上,嚶嚶地失聲抽噎起來。

    方圓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一咬牙,一閉眼,就當是自己的親媽吧。方圓坐了 下來,孔媽媽的頭就歪到了方圓的懷裡,一直鬱悶在心裡的苦楚這個時候仿佛找到了洩洪的大堤,完完全全地釋放出來了。方圓忍不住輕輕地摟住了岳母,溫言安 慰:“媽,別難過,我也是您的孩子,我會像親兒子一樣關心您的。”

    “嗚嗚嗚,嗚嗚嗚。”孔媽媽的淚水已經流成了小河,她心裡有一 種說不上來的滋味,是感動,是酸楚,還是悲愴?自己最親最愛的兩個人,丈夫和女兒,這個時候,一個遠在天涯,根本不知道自己身體不舒服,即使知道了,恐怕 也不會從北京飛回來,在他的心裡,事業永遠比家庭更重要,工作永遠比妻子更重要;另一個雖然近在咫尺,明明知道媽媽身體不舒服,竟然冷漠得像一個路人,自 己看自己的書,自己吃自己的零食,甚至連一杯水都沒有給倒過。而現在來關心自己的,竟然是與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女婿,這個叫方圓的年輕人!自己近三十年 了,一直辛辛苦苦地操持這個家,難道這就是自己現在應該得到的回報嗎?

    因為傷心,所以流淚;因為失望,所以心涼。未來在這個家庭裡,自己最愛的人該是誰呢?

    晚 飯是方圓做的。雖然飯菜的品質肯定比不上孔媽媽做得好吃,但方圓的孝順、體貼、關心,還是讓孔媽媽吃得很飽很飽。看著餓急的女兒,也吃了不少,想到她懷著 孩子,孔媽媽的心裡寬慰了些;看著女婿埋頭吃飯,神色中掩飾不住因為繁忙的工作所帶來的憔悴,孔媽媽這一回是真正地心疼起女婿來——女婿跟自己一樣,也是 缺少別人的關心啊!同病相憐,讓孔媽媽對方圓懷有了另外一種特別的感情……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4-2-18 17:53
827 、這關係網是一環扣著一環

    新的一天開始了。|方圓坐在辦公室裡,看了看日曆,3月29日,星期四。這日子過得真快 啊,轉眼到三月底了,離著中考的日期也越來越近了。方圓感受到了壓力,像有一面網一樣慢慢地箍緊方圓的心,但似乎還有一點彈性,但這足以讓方圓感到壓抑 了。下午還要去5中,輔導那個作風似乎不是那麼正派的趙巧巧,而且肯定要面對劉明。方圓現在有一點怕見劉明,不知道為什麼,難道是因為岳父用他的影響力把 他方圓調動的事情給gameover了的緣故嗎?方圓說不清。本來人家劉明是一片盛情,現在自己把冷屁股貼在劉明的熱臉上,這見面總是會尷尬的。

    嶽 母的身體在今天早晨似乎好了許多。早飯是方圓做的,當方圓做好了飯,來到岳母的臥室,看到孔媽媽已經坐在床邊,氣色明顯比昨天好了許多。方圓在關切地詢問 之後,確定岳母不需要他送她之後,請岳母吃早飯。孔媽媽看著方圓的眼神都有些異樣:“小方,昨天真是辛苦你了。”方圓說:“媽,您這是說見外的話啊!我是 您的孩子,您生病了,我應該關心啊!”現在,方圓仍然牽掛著岳母呢,他忍不住拿起電話,撥了孔媽媽的手機號。“媽,您現在身體怎麼樣啊?”孔媽媽的聲音似 乎輕鬆了許多:“放心吧,我讓小周送我到醫學院附屬醫院。白天我檢查檢查,有事情的話,我再給你打電話。”方圓說:“那媽媽您多保重。雙華您就不用擔心 了,我中午會讓醉仙樓給雙華送一份飯回去。您在醫院仔細檢查檢查,有事情一定給我打電話啊,我第一時間趕過去。”孔媽媽覺得鼻子一酸,忍不住又流淚了,這 真是比親女兒還親啊!。她不敢說話,怕方圓聽出來,直接掛了手機。

    想到孔雙華中午在家恐怕沒有管,方圓的心揪起來:怎麼說這是自 己的妻子,是自己兒子的媽媽啊!方圓又給孔雙華打了電話,囑咐在家要注意休息,別累著,適量喝水,躺累了坐累了,在房間裡走一走,最後告訴孔雙華,中午的 時候,醉仙樓會給她送一套工作午餐回家,保證營養豐富。|

    掛了孔雙華這邊的電話,方圓決定去醉仙樓一趟。匆匆地下樓,匆匆地進了 醉仙樓,與醉仙樓的老闆見了面,說了說中午訂一套50元標準的飯菜,麻煩給送到東州醫學院教工社區自己的家。老闆自然是認識方圓的,就說:“方校長,放心 吧,事情一定辦好。”方圓給錢,老闆說什麼也不要。老闆說:“方校長,這才多大一點事,你愛人在家保胎,我給做頓飯,很簡單的事情。別的事情我幫不了你, 做做飯對於我來說,正是我力所能及的。”方圓說:“怎麼著您也要收下這錢,否則我以後怎麼做人?”老闆說:“方校長我要是收下這頓午飯錢,以後我可怎麼做 人?這樣吧,方校長,如果你心裡過意不去,以後多照顧照顧我醉仙樓的生意,我就心滿意足。”

    錢自然是沒有收,不是方圓不想給,而 是方圓根本給不動。酒店老闆在記下方圓家的地址和孔雙華的通訊聯繫方式之後,親自把方圓送出了醉仙樓。自然,這頓所謂的工作餐,醉仙樓的老闆是親自安排, 囑咐做飯的廚師這是給一個孕婦做的飯,既要保證營養,還要保證口味,更要保證沒有雜七雜八的添加劑。老闆清楚,在整個東州68中學,大概除了姚校長,就是 這個年輕的副校長了。自己的孩子現在上小學三年級了,三年之後,誰敢保證這個年輕的副校長不當68中學的校長?再說了,只要68中在這裡安排一次公務招 待,那50元的羊毛不就是成了小意思了。

    方圓回到學校,就開始了自己的兩節課。上完兩節課之後,方圓回到自己的副校長室休息休 息。手機是不允許帶回教室的,方圓看到手機不時地響一聲,知道有未接來電或者是沒看的短信。拿起來,啊?竟然有市青聯主席、團市委書記畢全力打來的電話。 方圓想都沒想,就給撥了回去:“畢書記,您好。”畢全力說:“方圓,是不是在上課啊?”方圓說:“是,畢書記您太理解我了,老師進教室,是不允許帶手機 的。”畢全力說:“這是對的,上課不停地接電話,這怎麼可以呢?方圓啊,給你打電話,是問問你明天晚上有沒有時間。”方圓說:“畢書記,您找我有什麼 事?”畢全力說:“明天晚上,青聯企業管理界別組要開一次聯誼會,我和丁一書記都參加。我呢,也想請你參加參加,咱不為別的,多認識幾位元企業家青聯委員, 交幾個企業家朋友,也總是好的。”方圓有些感動:“謝謝畢書記的厚愛,明天晚上我一定參加。”畢全力說:“好,到時候直接來香格里拉大酒店吧,企業管理組 的組長訂了一個40~50人的大房間。來了之後,方圓你要幫著我一起接待接待,我和丁一書記不方便直接接待,你就多辛苦辛苦。還有,你是教育系統的人,應 該對東州教育是比較瞭解的。如果今天你有時間,你瞭解瞭解咱東州現在還有多少家庭困難的孩子,還有多少上學有困難的家庭,特別要瞭解郊區5個縣市的情況。 不一定全面瞭解,能夠選擇一個縣,以點帶面,讓企業家朋友們感受到東州的郊區5縣市確實是特別需要建設希望小學,能達到這樣的目的就可以了。”

    我就是一個中學副校長啊!我哪裡瞭解整個東州教育的情況啊!方圓心裡叫苦,但嘴上沒有強調困難或者說不行。方圓說:“謝謝畢書記的信任,您交待的事情,我抓緊時間辦。”畢全力說:“方圓,有一句話叫你辦事,我放心。事情交給你,我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放心。”

    掛 了電話,方圓就發了愁:這東州教育家庭困難的情況,誰知道呢?總是要搜集搜集一些資料吧。至於郊區五個縣市的情況……方圓的眼睛忽然一亮,以點帶面,就把 延平作為點吧。方圓馬上打電話給原進寶,開門見山:“原局長,我是東州68中學方圓,麻煩原局長説明給調查幾個資料。”原進寶的警覺性很高:“小方,你要 這數據作什麼?”方圓說:“原局長,第一所青聯希望小學能不能建在延平,就看這幾個資料了。我準備把這些資料交給畢全力書記看,是畢全力書記要的數。”原 進寶心中大喜:果然是市人大副主任的女婿啊,能量真是不可小視。原進寶說:“小方啊,真是太感謝你了,你這麼快就與畢書記聯繫上了?”方圓不想把話說得那 麼白那麼透,拿捏了一下:“我和畢書記在一分鐘前剛剛通過電話。”原進寶驚奇而欣喜:“小方你可真是有本事的人哪!好,你說吧,你要什麼資料,我立刻安排 給給你統計。”方圓把剛才畢全力有關要求作了轉換和簡化處理,要了家庭困難子女人數、農村小學校舍情況、有多少危房教室、有多少村小無法形成規模教學、延 平需要建設多少所希望小學才能滿足需求等。原進寶說:“好,我馬上來安排,今天上午保證把數據傳給你。”

    原進寶在安排好這相關的 事情之後,心裡感慨:自己沒有好爸爸,也沒有好丈人,完全是靠努力奮鬥和鑽營成了延平縣最大的局的局長,如果自己有一個當副市級領導的好爸爸、好丈人,恐 怕自己現在早就是副市級以上的官員了。想到這裡,原進寶對方圓是既羡慕又有一點嫉妒。不過,理智還是佔據著思維的主體:對於像方圓這樣的年輕人,還是要多 拉攏交成好朋友,這樣才能更好地“為我所用”啊!

    至於東州市的資料,方圓這個時候也想起了一個人,那就是市教育局基礎教育科的科 長申軍。他應該是整個教育局裡最熟悉這些資料的人了,但他是自己的上級,是領導,該怎樣請他來幫這個忙呢?想來想去,也沒有想到很好的辦法。但時間緊迫, 方圓顧不得多想,還是給申軍打了電話。沒有想到,當方圓把情況簡單地說了說,申軍立刻痛快地答應了,而且馬上要了方圓的電子郵箱。在三分鐘之後,三個檔 就通過email發到了方圓的電子郵箱裡。方圓實在想不通,申軍為什麼要這麼幫他方圓,方圓當然不知道,作為基教科長,申軍是作為普通工作人員全程參加了 星期二孔子田對東州教育青少年科技教育開展情況的調研,並參加了最後的座談會。對於座談會上的激烈交鋒,雖然表面看起來是和風細雨,沒有一個人說重話,但 申軍也是在機關呆過許多年的人,對於韓素貞、翟新文與孔子田之間的言辭,自然也是聽得一清二楚。韓局長想調方圓到5中,表示重點培養,孔子田副主任一句話 就給否定了:方圓留在68中學挺好。申軍當時就感覺到了,其實孔主任是在幫翟書記,因為翟書記最後的話也耐人尋味,他說孔主任不袒護自己的女婿,這高風亮 節值得學習,這不明擺著,翟書記是要讓所有的局黨委委員都聽清楚了,人大孔主任不希望女婿去5中嘛。這實際上就意味著,即便韓局長心裡想著還要繼續調方 圓,恐怕就是開了黨委會,也根本沒有任何通過的可能性了。

    現在,方圓來找他申軍辦這件事,申軍清楚,要這些資料肯定是有用,領導的女婿要這幾個資料,那是一定要給的。連韓局長都惹不起方圓,自己一個小小的科長,更惹不起啊!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4-2-18 17:55
    828、你不累了,我就累了

    姚長青一直想給方圓打電話,心裡擔心這煮熟的□□飛到5中,那損失最大的就是68中學 了。|方圓既是名聲,也是68中學的招牌,更是抓初三中考的關鍵人物,一旦離開,損失慘重。但翟新文的意思也明明白白,讓姚長青安心進行教育考察,一切事 情由翟新文來操作。可以講,過去的幾天裡,姚長青是坐臥不安,對於考察學校,還保持了幾分興趣,但對於遊山玩水基本上沒有一點興致了,腦袋裡想得最多的問 題就是:怎樣留得住方圓,讓方圓安心在68中學工作。姚長青清楚,作為局直管幹部的調動,學校是沒有一點發言權,完全是教育局黨委來決定,劉明與韓局長之 間是老的上下級關係,一脈相承,就是自己上前阻止,又有什麼用呢?焦灼的心就這樣一直延續著,甚至姚長青實在忍不住給蘇進波打了好幾個電話,側面瞭解方圓 在學校裡的表現,得知一切正常,才略微放了一點心。當姚長青接到了翟新文發來的短信:“方圓的事已經辦好。”姚長青簡直有心花怒放的感覺,當下就給翟新文 打回了電話,感激得就差一點下跪了。

    翟新文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但覺得有必要讓姚長青瞭解事情的艱巨性、複雜性。至於翟新文心裡 所思考的方圓不能成為韓素貞序列的人,這樣的資訊就沒有必要讓姚長青知道了。姚長青說:“翟書記,您就是我的救命大恩人,這一次救了我,也救了68中學。 等我回東州,一定會當面向您表示感謝。”翟新文說:“長青啊,雖然說事情解決的難度比我以往遇到的事情更難,尤其是韓素貞局長堅持要把方圓調到5中,想扭 轉她的想法,確實比登天還難。現在事情順利解決了,你放心了,我也安心了。”姚長青說:“真是太感謝翟書記了。翟書記,我一定不辜負您的厚愛,把68中學 辦成東州的閘北八中,為您爭光。有了方圓作我的助手,我更有信心了。”翟新文說:“我就是欣賞那些能幹事、想幹事、會幹事的同志。長青,好好做吧,什麼時 候我都會是你堅強的後盾。”姚長青感動得都快哭了:“謝謝。”

    翟新文決定敲打敲打姚長青,對於他上一次沒有對自己完全講實話。翟 新文說:“對於方圓,我也有一點要求,不能光使用,不重用。人畢竟是肉做的,不是鐵打的。如果把方圓累病了爬不起來了,那跟方圓調離68中學也沒有什麼區 別。長青,我瞭解到的資訊,這學期方圓確實非常累,工作量很大,而且還承擔了一些不該承擔的工作。你說說看,如果方圓累病了,累倒了,誰來給你抓教學?如 果方圓累壞了,你、我,在市人大孔主任面前怎麼交待?交待得了嗎?孔主任隨便說句話,你這校長還做不做了?”

    姚長青的汗接著就下 來了。姚長青是否清楚方圓的工作量很大?當然,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可是,現在手中可用的棋子就這麼多,別人除了董梅,再也沒有人能夠把教學管理給頂起來, 更何況董梅現在的工作量也相當大,抓初一和初二的教學,抓教導處管理,德育工作雖然說交給了他姚長青,但實際上還是姚長青管得少,董梅管得多。如果說董梅 與方圓相比還有一點點輕鬆的話,就是董梅不再擔任主要學科的教學,不用批次工作了,一個周上四節課而已。累方圓,用方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姚長青說: “翟書記您教訓的是,我儘量減少方圓的工作量。下學期啊,就不用方圓教語文課了。”翟新文說:“方圓這麼年輕,不教課怎麼行?如果我們要重點培養方圓,就 應該繼續讓方圓教至少一個班的語文課,以便他在學業上有專攻。我說的減少工作量,是指要減少其他方面的工作量,特別是與68中學無關的工作量。”姚長青 說:“翟書記,其實我已經在努力地給方圓減這方面的工作量呢!按照教研室盛老師的意思,希望方圓天天去5中輔導,經過我和謝主任的友好協商,這方圓只在周 四的下午去聽聽課,評評課。其他校外的活動,好像方圓基本上也沒有怎麼參加。翟書記,我是最聽您的話的,只要謝主任同意不需要由方圓來輔導5中的語文老 師,我保證全力支持。”

    翟新文想了想,覺得姚長青也確實有一點為難。但處於對老師提到的問題能夠落實,翟新文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長青,那雙休日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就讓方圓休息休息吧。孔主任的女兒也懷孕了,也需要丈夫陪。方圓天天忙工作,其實也沒有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對吧?”

    姚 長青連連說:“是,是,是。”心裡卻對方圓生出許多不滿來。莫不是方圓直接跟翟書記說了他姚長青的壞話?如果是這樣,那這個方圓真是不可原諒!抑或是在家 裡跟孔主任說了說學校的情況,而孔主任出於對女婿的關心,跟翟新文說了說——這也同樣不可原諒。我姚長青是一片赤誠對你方圓,你方圓卻背後裡說我姚長青的 不是,那怎麼能行?那怎麼可行?不過,平常看,方圓也不像是這樣的人啊?他老成持重,從來不說不該說的話。難道是他真地很疲勞,回到家就倒在沙發或□□, 孔主任看了之後覺得太心疼的緣故嗎?

    與翟新文通完話後,姚長青斷了與方圓通話的想法。本來還想鼓勵鼓勵方圓,現在看來,不用說 了。累一點就累一點吧,你不累,誰累?你不累,我姚長青就累了——抓不好教學,我這個校長也坐不穩啊!誰叫你那麼能幹,誰叫你那麼會幹,如果別的老師有這 樣的水準和能力,我一樣也可以把你給晾起來,讓另外的那個老師累。可惜的是,別人沒那水準。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4-2-18 18:19
  829、再大的誘惑也沒有用

    方圓又被劉明的奧迪a6在中午放學的時候拉去了5中。|方圓已經從岳父那裡知道了自己不必擔心調去5中了,所以去5中此刻也有了更多的例行公事的味道——為了完成姚長青交辦的事情。

    但奧迪a6並沒有直接開向5中,又是開往了一處酒店,離5中還挺遠的酒店。到了酒店門口,司機說:“劉校長在2樓的廣州艦包間等你。”呵,還挺神秘的呀!

    來 到了廣州艦房間門口,方圓有些猶豫了:今天中午,劉校長把我請到這裡來,難道僅僅是為了吃午飯嗎?輕輕地敲了敲門,裡面有人說話:“請進。“方圓推開門, 呀,房間裡只有劉明一個人。看到方圓走了進來,劉明立刻掛滿笑容地站了起來:“方老弟,快來,坐,坐,坐。”方圓說:“劉校長好。”劉明笑著說:“還這麼 客氣做什麼?快請坐吧。”方圓真地有些好奇:“劉校長,其他領導呢?”劉明笑著說:“今天中午啊,就我們兄弟兩個,沒有其他人了。”方圓知道,今天中午的 午餐絕對不尋常。

    帶著忐忑的心理,方圓坐了下來,劉明把他的椅子搬了搬,坐在了方圓的一側。轉過臉:“服務員,上菜。”服務員說:“好。請問上點什麼酒?”劉明說:“不上酒了,來紙包裝的兩包伊利優酪乳吧。”服務員說:“老闆,請稍等。”

    看 到方圓有些狐疑的神情,劉明神態親昵:“方兄弟,我對你的才華啊,說句實在話,真是書惺惺相惜啊!每一次看到你,我就想起了年輕時的我,不,準確地講,你 比年輕時的我更加優秀,更加出色。真是長江前浪推後浪,英雄倍出出少年。”方圓謙虛地回答:“劉校長,您真是太過獎了,其實我就是一個普通的語文老師,趕 上了好的機遇,取得了一點點成績。其實,您才是我學習的榜樣呢!”劉明歎了一口氣:“唉,要是我劉明有你這樣的左膀右臂,我就可以當一個省心的校長囉。” 方圓說:“謝謝劉校長的抬愛。其實我知道自己什麼斤兩,劉校長您越是這樣誇獎我,我心裡越慚愧。在抓教學方面,我就是一個門外漢,這幾次還向趙校長學習了 不少抓教學管理的方法呢!”劉明“嗤”了一聲:“你說趙梓棟麼?他不行。他抓抓初三和高三的考試還勉強可以,但輔導公開課、優質課,簡直是一竅不通。方 圓,你知道嗎?堂堂的5中,在近幾年的東州市各學科優質課比賽中,拿到市級一等獎的,鳳毛麟角,偶爾有那麼一兩節,也是背後做了大量的工作。這與5中在整 個東州的地位是不相稱的,也說明趙梓棟這個教學副校長在提高老師教學水準方面是不勝任的。當然,5中的中考好,高考好,也不是趙梓棟的功勞,這是東州優良 的傳統,是韓素貞局長擔任校長時打下的好基礎,趙梓棟只不過是延續了這個傳統而已。放著全市最好的生源,來5中的學生都是原來各學校的學習尖子,如果中 考、高考考不好,如何向市領導和市局領導交待?如何向全市人民交待?”

    啊?方圓沒有想到,劉明是這樣瞧不起趙梓棟。不知道如果趙 梓棟聽到劉明這樣評價他,他趙梓棟心裡會是怎樣一種滋味啊!姚長青可不是這樣的人,即便他與賈明之間有再多的矛盾和不和,方圓從來沒有聽姚長青說賈明如何 如何不好,甚至於最後賈明都被姚長青想辦法調離了68中學,姚長青仍然與賈明把酒言歡,至少在表面上保持了一團和氣。

    劉明現在這 樣評價他的副手,要麼說明劉□□高氣傲,確實是瞧不起那些沒本事的人,要麼說明劉明根本不在乎去評價別人什麼。方圓忽然想到了自己,不知道劉明在別人那 裡,該怎樣評價啊?這個時候,方圓覺得,自己不想來5中,岳父和翟書記不支持自己來5中,現在看來,還是很有道理的。如果在5中,哪個方面的工作沒做好, 不知道劉明會在他方圓的背後,在別人的面前說他方圓多少不滿意的話呢!

    方圓沒有敢接劉明的話,只是尷尬地笑了笑。劉明說:“方兄 弟你就不一樣了。去年68中學從全市中游的水準,一下子擠進中考的前10名,可以講方兄弟你功不可沒;從公開課上,你也靠自己的本事,拿了市、省、全國的 一等獎,原來我也以為你是有一點背景或關係的,最近幾次聽你來評趙巧巧的課,聽你給趙巧巧進行教學設計的指導,我才真正地感受到,方兄弟你是有真才實學的 人,你拿市、省、全國的一等獎,是實至名歸,水準到了,想不拿一等獎都很難。”

    方圓說:“劉校長,您真地太過獎了。我的市、省、全國的獎,離不開教研室領導和老師的精心指導,離不開學校領導的全方位支持。光靠我個人的力量,怎麼能行呢?”劉明笑著說:“你可真會說話啊!要是趙巧巧能這麼想,那就好了。”

    正 說著話,菜端上來了。劉明舉杯奶杯,對方圓說:“下午又要辛苦你了,今天下午,先聽趙巧巧上的一節課,然後你再提提意見,指導指導她的教學設計。這整整一 下午,很辛苦啊!”方圓笑著說:“劉校長,您是大領導,對我這樣的晚輩,還客氣什麼?”劉明說:“好,來,先喝一杯。”

    喝一杯奶,吃幾口菜。當三杯奶都喝了之後,劉明站起身,從放在沙發上的手提包裡取出一份材料,遞給方圓:“方兄弟,你看看,這是我專門為你準備的。如果有什麼不滿意的,儘管提出來,我們之間好商量。”

    方 圓接過材料,醒目的標題是《東州市第五中學聘請首席語文教師合同書》。看了標題,方圓就明白了,劉明可能已經知道了孔子田在教育局說的話了,但還不死心, 還想試一試。本來就不想來5中了,今天聽了劉明對趙梓棟的評價,方圓更不想來了。方圓說:“劉校長,這可我不敢當。5中人才濟濟,我一個普通中學的老師, 怎敢來當首席語文老師?這事情要傳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劉明說:“怎麼就不行?別人就是不服也得服,畢竟誰能在全國拿個一等獎回來看看?誰如果能, 我也聘他首席!”

    呵,劉明的王者和霸道語言又出現了。在這樣的校長手下工作,能感覺到舒服嗎?方圓說:“劉校長,我真地無法勝任 這首席語文教師的稱號。”劉明說:“我說你行你就行。方圓,老哥我是真欣賞你啊!別的學科,首席教師都是工資之外,年薪還有10萬,方圓,我給你開了20 萬。這可是我當5中校長以來,開的最高的年薪了。”

    20萬?可真不少啊!這確實是誘惑人的數字。劉明繼續說:“為什麼可以給你開 這麼多?因為你不但是首席語文教師,來到5中後還會擔任5聽教學副校長,兩份職務,您就可以拿工資之外再加20萬。方圓,你現在一年能開多少錢吧?”方圓 說:“什麼都加起來,大概到3萬了吧。”劉明說:“這也太少了。方兄弟啊,3萬元,能幹什麼?一年3萬,買一套60萬的房子,你不吃不喝,也需要20年; 這20萬是什麼概念?你在5中工作3年,就能買一套你在68中攢20年才能買的房子!方兄弟,你來5中吧。如果你對20萬的年薪還不滿意,我們可以再商 量。”

    方圓的心幾乎要動搖了。3年60萬啊!在吉林通化老家,在二姐住的鎮上,花8萬元就能買一套相當好的二層小樓,這60萬意 味著可以買7套。如果真有了這錢,幾年的時間,自己就可以在東州置辦出自己的一套房產,也不必看岳父和岳母的臉色,更不用受孔雙華時常突然爆發的脾氣;再 用幾年的時間,給父母在鎮上買一套房產,對大姐和二姐各買一套二層小樓,二層樓住人,一層樓當網點做買賣,那多好啊!錢啊,真是好東西,有了錢,雖然說不 是萬能,但卻能許許多多的事情。

    但現在自己能接受這樣的條件嗎?理智回歸方圓的頭腦,如果自己接受了這20萬的年薪條件,意味著 工資收入將遠遠超過5中的其他老師,並且是5中目前各學科首席老師收入的2倍,中國的哲學就是樹大招風,槍打出頭鳥,那即便自己來5中了,恐怕是已經與全 校所有的老師為敵了——沒有一個老師願意支持自己的工作,沒有一個中層對自己心服口服,那這工作還怎麼開展?工作開展不起來,這5中的中考和高考一旦出現 任何閃失,那自己豈不成了千古罪人?自己想要取得長遠發展的願望豈不徹底落了空?

    自古以來,貪小利吃大虧。方圓搖了搖頭,說:“劉校長,我真地非常非常感激您對我的厚愛。我覺得我太年輕,承擔不了您的期待。我留在68中學,挺好。”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4-2-18 18:20
830、拜託,專心備課好不好

    下午的聽課,劉明沒有參加。|對於劉明來說,這幾天也是窩了一肚子的火。當韓素貞打電話告 訴他,調動方圓的事情已經作罷,劉明真不明白,韓素貞為什麼會妥協。當韓素貞把孔子田突然決定到教育局來調研青少年科技教育,在座談時翟新文提到了他的女 婿方圓也很優秀的時候,孔子田提到,希望女婿留在68中學,而不希望他調到5中。韓素貞說:“翟新文似乎是很恰到好處地向局黨委的9位成員講,孔主任這樣 的領導同志,不利用自己的地位為家人發展提供便利,不因為方圓是他的女婿而袒護,是大家學習的榜樣。到了這個地步,即便是召開黨委會,也斷無通過的可能 了,誰敢違背孔主任的意圖啊!”劉明也沒有客氣,直截了當地說:“韓局長,你讓翟書記給玩了,翟書記肯定覺得真開了黨委會,恐怕調方圓就擋不住,於是拖出 人大孔主任,搞什麼狗屁調研,根本是一個幌子,純粹是翟新文跟這個孔主任演的雙簧。”

    到了這個時候,韓素貞也是看得明明白白、清 清楚楚了。韓素貞說:“真沒想到,我看走了眼,當初推薦翟新文擔任黨委書記,現在竟然給自己培養了一個對手。”劉明說:“不過,話又說回來,我想大概是方 圓本人真不想來5中吧。他不想來5中,然後告訴了孔子田,孔子田又告訴了翟新文,這才有這麼一齣戲。我是真搞不明白了,為什麼方圓不願意來5中?我都給他 開出了首席語文教師的崗位,10萬年薪,他竟然還不想來?”韓素貞說:“劉明,你工作能力很強,這我非常瞭解,但你的工作作風是比較霸道的,是不是你嚇著 方圓了?”劉明說:“我對方圓,那才叫一個好呢!我看到方圓,就想起年輕時的我,喜歡還來不及,怎麼會嚇他呢?不行,我是真不死心,我給他開20萬年薪, 看他來不來?如果他要來,韓局長你一定要幫幫你的老部下。”韓素貞歎了一口氣:“劉明,看看情況吧。”劉明說:“孔子田不就是人大的一個不駐會的副主任 嗎?沒有什麼實權,你怕他幹什麼?”韓素貞說:“孔子田本人是沒有多少權力,但孔子田與宋市長是大學同班同學,與鄧市長是大學校友,這一層關係,我們這些 局長是不能不考慮到的。|”劉明突然又顯示出了他的霸道作風:“韓局長,5中可是你的根據地,我對方圓是志在必得,有了方圓,能頂10個趙梓棟。我還要再 試一次,就給他開20萬年薪,如果他同意要來,韓局長你就幫幫你的老部下,幫幫5中吧。”韓素貞說:“好吧,你先做通方圓的工作。方圓的工作做通了,孔子 田的工作就做通了;孔子田的工作通了,教育局還是我韓素貞的天下嘛!”

    結果真沒有想到,方圓像那茅坑裡的石頭一樣,是又臭又硬, 軟的,硬的,好的,壞的,一口都不吃,但態度很好,讓你有氣也發不出來,真恨得劉明牙根癢癢。就這個樣子,這下午的課還怎麼陪著聽?劉明真想找個地方發洩 發洩,把肚子裡所有的怒火都排放出去,這才能夠讓心靈和身體稍微舒服點。不知道是哪根神經起的作用,劉明又想到了**,想到了在那個週五的晚上對趙巧巧施 行的這個週五,再來一次!

    趙梓棟不知道劉明為什麼不陪著聽課,既然安排他來陪著聽,倒也算是正路,畢竟方圓是分管教學的副校長, 自己也是分管教學的副校長,級別合適,工作職責也對口。以往劉明每次都陪著方圓,那是禮遇,規格高了。聽完趙巧巧的課,趙梓棟讓趙巧巧跟著來到小會議室。 這小會議室現在成了趙巧巧備課的專用教室了,裡面不但安放了一台電腦,還有印表機,甚至還有一台液晶投影儀也放在了這裡。趙梓棟說:“方校長,我那邊還有 事,高三的化學教研組下午要集備教研,我得親自參加。你這裡給小趙評評課,按照上星期一樣,該批評就批評,好不好?”方圓說:“趙校長,你忙吧。”

    會 議室裡只剩下方圓與趙巧巧。給劉明當過兩年情人的趙巧巧,自然知道如何來勾引男人,來取悅男人,她款款婷婷地起身為方圓倒水,走路的時候,兩個屁股蛋兒一 左一右的挺起,把她的婀娜身段、楊柳細腰都呈現了出來,雖然是個背景,但趙巧巧有自信讓方圓看得到,而且心動。

    方圓的確看到了。 如果在上個周看到趙巧巧這樣的表現,方圓肯定會忍受不住身體會發生變化,但現在,與蘇睿涵比起來,趙巧巧雖然漂亮,但明顯不在一個層次,更何況,方圓在這 個週六,已經把積蓄了幾個月的精液基本放空到了董梅的身體裡,每天繁重的工作,又怎麼會讓方圓迅速地恢復精力呢?所以,方圓看到了只是感到更加噁心,只是 覺得趙巧巧其實真不是一個正派的女人,搞不好她爭取的這一節省課,也是通過上床來爭取的。難道她與盛老師之間也有……方圓不敢想像下去。

    趙 巧巧打水回來,把水杯遞給方圓,聲音甜得似乎想把人膩死:“方圓,喝杯水吧。”方圓接水杯的時候,趙巧巧並沒有馬上把手撤回來,而是等待方圓的手與她的手 相碰的時刻。方圓看了趙巧巧一眼,說了一聲:“謝謝。”趙巧巧的眼睛就使勁地眨呀眨,仿佛要向方圓射出無數的電流,徹底地把方圓電倒。

    方圓說:“趙老師,現在,我先簡單地評一評你的課,然後呢把這篇課文的教學設計與你共同研究一下。趙老師,請坐好。”

    客 觀地講,趙巧巧的這節課確實與以往相比有了進步,至少方圓在聽課的時候,能夠聽到“球形教學法”中的那個“球”,也就是一篇課文的教學有了一個□□,無論 怎樣展開,都最終收歸回□□。這樣教學的最大的好處是容易激發學生的發散思維,形成積極深入討論的局面。看得出來,趙巧巧對於“球形教學”有了一定的感 悟,雖然還有些生疏,但比方圓第一次聽她的課,已經有了天壤之別。

    方圓當然不會吝惜讚美之辭,對她課堂教學中的優點進行了充分的 肯定,說得趙巧巧眉開眼笑,“咯咯咯”的笑聲像銀鈴般悅耳動聽。方圓沒有笑,在評價完了優點之後,方圓說:“是不是這樣的課到了省裡就能取得好成績?我看 未必。來自全省10多個地市的選手,全部都是各地市拔尖的語文老師,每一個人的水準都很高,可謂是強中更有強有手。所以,趙老師你的課還有許多值得推敲和 進一步改進的地方,現在我跟你說說我對這節課需要改進之處的一些想法。不一定準確,謹供你做個參考。”

    莫名其妙的,趙巧巧對於方圓點評缺點的話,似乎也特別願意聽。方圓每說一點,都拿筆認真地記錄,寫完了一點,就沖著方圓眨著美麗的大眼睛,熱烈而虔誠的目光,讓方圓覺得分外的彆扭。

    點評完了,方圓說:“關於在這節課上發現的問題,我暫時就發現了這麼多。趙老師,關於教學設計,我再跟交流交流,你看看這個環節我們這樣設計好不好?”

    方 圓指著教科書,趙巧巧開始把身子靠得很近很近,一副專心致志聽方圓指導的姿態,而隨著身子的移動,那對圓鼓鼓的大**又開始摩擦方圓的肩膀和手臂了。方圓 心裡真地很煩,忍不住把調門提高了幾分:“趙老師,拜託,你專心備課好不好?如果你再不自覺,我現在立刻離開,你願意怎樣備課就怎樣備課,願意怎樣上課就 怎樣上課,與我毫無關係。”

    趙巧巧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方圓,難道你真地一點感覺都沒有嗎?”方圓說:“你想要什麼感覺?我來 5中聽你的課,這是為了完成好領導交辦的任務,這是看劉校長的面子,我和你之間沒有半點關係。我現在鄭重地告誡你,你要麼專心備課,那我就給你好好地講一 講我的教學思路;你要麼還這麼三心二意,那我堅決離開。”趙巧巧說:“方圓,我長得不漂亮嗎?”方圓真地有些火了:“趙老師,你長得漂亮不漂亮跟我方圓有 什麼相干?我是結婚的人,你就是再用眼神來暗示,再用身體來暗示,這都是沒有用的。”方圓站了起來:“你說吧,你是專心備課,還是帶著別的想法三心二 意?”

    “說得好,說得好!”劉明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出現在了方圓和趙巧巧的面前,剛才方圓說的話他全聽到了。劉明也佩服方圓的定 力,同時也找到了給趙巧巧再一次施加**的理由——媽的,你這個臭婊子,竟然想給我的劉明戴綠帽子?幸虧方圓是一個很正派的青年人,不然的話,我劉明的綠 帽子十有**就戴上了。看來,真地教育教育這個勾引別的男人的小婊子了。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4-2-18 18:23
831、是女人就需要男人的關心

    給趙巧巧講評完課,才下午4點多鐘。|方圓看了看手錶,對劉明說:“劉校長,差不多了。 今天趙老師的課總體來說,比我前幾次來有明顯的進步,還需要在細節上進一步錘煉,在駕馭課堂上進一步靈活,相信以後會越來越好。教案的修改、課件的修改, 我想,我就不在這裡了,我手頭還有一些事,現在就回去吧。”

    劉明知道想挖方圓到5中已經基本無望,心裡對於方圓是不是留下來吃晚 飯一點也不熱心,留他做什麼?花的錢再多,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但對方圓是不能不尊重的,畢竟到出課前,還需要方圓的經驗與智慧來指導趙巧巧,而且 方圓的背後就是市人大副主任孔子田。劉明說:“時間也不早了,就留下來吃個便飯吧。”方圓說:“謝謝。這些日子,給劉校長已經添了不少的麻煩。”劉明說: “麻煩什麼麻煩?是小方你來給5中幫忙,是我們麻煩你啊!”方圓說:“還是要感謝劉校長您的盛情。劉校長您工作忙,我就不再打擾了。”劉明拿出一張100 元的鈔票,遞給方圓:“小方,打輛計程車回去吧。我的司機開著車出去辦事了,還沒有回來。”方圓沒有接,笑著說:“不用了,坐公車回去就成。”劉明說: “那怎麼能行?你辛辛苦苦來指導趙巧巧的課,還要坐公車回去,這絕對是不可以的。”說著,硬把錢塞到方圓的手裡。

    方圓已經感受到了劉明沒有以往的熱情。以前肯定是百分百地要留下吃飯的;如果硬要回去,那也是要安排他的奧迪a6來送方圓;有一次太晚沒安排,是塞了200元,而現在已經改成100元了。不知道下一次是不是會變成50元?方圓說:“那就謝謝了。”

    方圓是直接回家了。倒不是學校沒有待完成的工作,關鍵是方圓心裡還真有些牽掛岳母,是不是依然身體不太好。早一點回家,問候一下岳母,更重要的是,孔雙華需要吃晚飯,岳母也需要吃飯,自己也需要吃飯,早一點做好飯,別到時候把肚子給餓癟了。

    回 到家裡,方圓還是先回臥室換衣服。看到孔雙華正在沉睡,方圓悄悄地在床邊坐下,輕輕地撫摸著孔雙華的頭髮。孔雙華醒了,看到方圓,眼睛一亮,眼淚立刻流出 來了,她動作很快地爬起來,撲到了方圓的懷裡:“老公。”再也止不住地抽噎起來。方圓吃了一驚,連忙溫言撫慰:“雙華,你這是怎麼了?”孔雙華“嗚嗚”的 嗚咽著,好一會兒才說:“老公,媽媽今天批評我了,說我一點不懂事,一點也不關心她。”

    呵,對於岳母來說,這可能是孔雙華長這麼 大以來對她說的最重的話吧。岳母生病了,難道孔雙華就不知道關心關心岳母嗎?想想自己,何嘗不是也很少得到孔雙華的關心?獨生子女,一直被寵著,被愛著, 孔雙華還沒有學會去關心別人呢!不用說,岳母與女兒之間,肯定在今天下午發生過一次衝突,搞不好,岳母現在在她的臥室裡生悶氣呢!

    方 圓語氣柔和地說:“雙華,媽身體不太好的時候,我們做兒女的,就應該多關心關心她啊!問問身體好點了沒有,給媽媽倒一杯水,陪媽媽說說話,媽媽躺下後,給 媽媽搭搭被子,這都是小事,但會讓媽媽心靈得到安慰。”孔雙華說:“我都懷孕三個多月了,誰來關心我啊?”方圓說:“全家人都關心你啊!媽媽身體好的時 候,天天給你做飯,天天陪你在社區裡散步,天天給你補充這個或那個營養品,對你多關心啊!爸爸通過他的面子,讓你可以不上班在家休息保胎,別的孕婦有這麼 幸福嗎?拿我來說吧,我擔心你今天中午沒有飯吃,雖然沒有時間回來做飯給你吃,但還是安排了學校對面的醉仙樓給你做了套餐。”孔雙華的思維似乎轉換得很 快,轉眼忘記了哭泣,忘記了剛才還在抱怨沒有人關心她,忘記了媽媽對她的不滿,仰起臉,說:“老公,你對我真好。今天中午送來的午飯真好吃,有魚有蝦有肉 有海參,還有一碗鮑魚湯,可鮮美呢!”方圓說:“你吃得好我就開心了。還接著我的話題說,雙華,這說明全家人都很關心你,可是我覺得,你也應該關心一下這 些關心你的人啊!”孔雙華嘟起小嘴,有些不高興:“我怎麼不關心你了?每一次你出去喝酒,我都可擔心了,就怕你喝醉喝壞了身體。”方圓續問:“那對爸爸、 媽媽呢?”孔雙華有一點啞口無言,嘴嘟得更凸出了:“老公,我不是要聽你批評的,我現在就需要你的關心、呵護。”方圓輕輕地撫摸著孔雙華的頭,柔聲說道: “雙華,將心比心,媽媽生病了,是不是也特別需要我們這些做兒女的關心關心她,照顧照顧她?”孔雙華說:“就算是我做的不好,媽也不應該這麼說我,我當時 就氣哭了。”

    方圓能夠想像得到,當時估計岳母氣得比孔雙華更厲害,否則一向溫柔慈愛的岳母也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唉,孔雙華什麼時候能夠真正地長大,什麼時候能夠真正地懂事呢?

    方 圓說:“咱們兩個一起到媽媽臥室,看看媽,安慰安慰媽,讓媽的心裡舒服一點,好不好?”孔雙華說:“我還沒消氣呢。我不去,你去吧。老公,我餓了,媽病 了,沒人做飯,我什麼時候能吃上飯啊?”方圓忍住氣,盡可能平和地說:“我去問候問候咱媽,一會兒就給你做飯,好不好?”孔雙華說:“老公你真好。”

    出 了臥室,帶好門,方圓輕輕地歎了口氣,既是為孔雙華,也是為自己。推開岳母臥室的門,孔媽媽躺在□□,一動也不動。方圓有些心酸:多好的媽媽啊!這個為家 庭辛勤操勞了一生的女人,丈夫不關心她,女兒也不懂得關心她。其實,一個女人,不管多大的年齡,她都是需要別人的關心的。現在,自己這個女婿來關心岳母, 這合適嗎?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4-2-18 18:24
832 、兩個同病相憐的人

    方圓走到床前,輕聲呼喚:“媽,您現在感覺好些了嗎?”這個時候,方圓聽到了孔媽媽輕聲啜泣的聲音。|方圓在床邊坐下,溫言詢問:“媽,今天在醫院檢查身體檢查得怎麼樣啊?”

    女 婿關切的話語像一股股暖流一樣沁入孔媽媽的心原,孔媽媽感動,家裡總算是有人還在關心著她;孔媽媽悲傷,自己的丈夫現在在哪裡,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在身 邊,卻跟不在身邊沒有兩樣。難道,這就是自己辛勤操持這個家的回報嗎?今天在檢查,孔媽媽的確做了全身檢查,被告之一切正常;到了中醫門診,請同事給把了 把脈,同事告訴她,肝鬱氣滯,脾虛血淤,是最近情志不暢,憂思鬱怒所致。同事給開了化鬱和血順氣的中成藥,說:“孔主任,你身體沒有病,但如果心裡的不痛 快憋得久了,恐怕會導致很多病。按說孔主任您的家庭全學院的人都羡慕啊,老公是大學副校長,市領導,女婿是後起之秀,誰不羡慕您的家庭啊?怎麼會肝鬱氣滯 呢?”孔媽媽是有苦難以說出口,只能把心裡的鬱悶與苦痛把肚子裡咽。

    中午回到家有點晚,孔媽媽正準備打起精神給女兒做午飯,女兒 卻說已經吃過了,可好吃了,是方圓給聯繫的上門送飯。孔媽媽想到自己餓著肚子沒有在單位吃飯,就是想回家給女兒做飯,畢竟女兒懷孕了,但現在女兒自己吃飽 了,根本沒有問媽媽吃沒吃的意思,心裡真有些難過。怪方圓嗎?沒辦法怪方圓,方圓知道她上班的,肯定是以為在醫院裡吃過飯了。孔媽媽說:“行,那就不做 了。”孔雙華說:“就是,不用做了,我都吃飽了,你做了我也不吃,因為方圓安排送的飯實在是太好吃了。”

    孔媽媽多麼希望女兒能夠 說出一句“媽,你吃了沒有”這樣的話,但聽了半天,女兒也沒有說出這樣的話,這內心怎能不傷心失落?孔媽媽轉身走向臥室,她也不準備吃午飯了,走到門口, 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唉,白養這麼大了,到現在也是一點不懂事,一點也不關心別人啊!”

    自尊心極強的孔雙華,從來沒有被媽媽說 過重話,今天竟然得到了這樣的評價,當時就惱了:“媽,你說什麼?誰不懂事?”孔媽媽說:“當然是你。你要是懂事,你就不知道問問媽媽吃過飯沒有?”孔雙 華眼淚立刻飛出來了:“你回來這麼晚,我以為你在單位都吃了呢!誰還能想到你到現在還沒有吃飯!”

    兩個人都生了一肚子氣,各自回房間。餓著肚子的孔媽媽這一回想不“肝鬱氣滯,脾虛血淤”都難啊!她是又餓又氣,一個人倒在□□,輕聲哭泣。哭累了,渴了,想喝口水,卻發現水杯空空如也,那種感傷更加充滿了內心。

    現 在,女婿的關心讓孔媽媽的心是悲喜交加,只感覺有更多的委屈化作了眼淚流淌出來。孔媽媽感覺有人遞過一張面巾紙,孔媽媽輕輕地接過握住,去擦拭越來越多的 眼淚。又一張面巾紙遞了過來,再接過再擦拭。孔媽媽聽到方圓說:“媽,我去給您倒杯水。”門開的聲音,一分鐘後,孔媽媽又聽到門關的聲音,然後女婿淳厚低 沉好聽的男中音在耳畔響起:“媽,是不是能夠起來喝一點水?”

    孔媽媽是真渴了。整整一下午都沒有喝水啊!因為沒有人倒水。孔媽媽努力了一下,竟然沒有爬起來。她想讓方圓扶她一把,卻有些不好意思開口。方圓看到了,把水杯放到床頭櫃上。“媽,我扶你起來吧。”

    孔媽媽感覺到兩隻有力的手,伸到了她的腋下,然後有一股力量托著她慢慢地直起身子。一個枕頭舒服地被墊在身後,孔媽媽坐了起來。又一張面巾紙遞過來,孔媽媽接過來,輕輕地拭了拭眼角。方圓說:“媽,喝點水。”孔媽媽接過水杯,望著女婿,心裡百感交集。

    喝 過幾口水,輕輕地舒一口氣,孔媽媽說:“小方,你要是我的兒子該有多好?”方圓能夠體會得到岳母的感受,鄭重地說:“媽,女婿也頂半個兒,您就把我當作您 的親生兒子,我也會像親生兒子一樣照顧您的。”孔媽媽的淚又流下來了,感慨地說:“十個小華頂不上一個你呀!小方,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方圓溫言安慰: “媽,您老別著急,別生氣。是不是還有什麼藥需要吃一點?”孔媽媽說:“有,在我的小包裡。”

    方圓起身去拿藥,原來是中藥丸。打 開一個,濃郁的帶一點甜味的中藥味兒嗆鼻而來。方圓說:“媽,是不是病挺嚴重?”孔媽媽說:“同事說,我沒病,只要開心些,想開些,就沒事了。”方圓說: “媽,您最近是有些傷感。其實咱的家庭多幸福啊!”孔媽媽歎了一口氣:“不要跟我說什麼幸福,在外人看來,我的生活的確很幸福,丈夫有地位,女婿有潛力, 一家四口,還有什麼可挑剔的。可是最近,我忽然發現我在這個家庭其實是沒有一點地位,就是被孔子田用一紙結婚證請回家的免費保姆,是孔子田和孔雙華的義務 老媽子。原以為付出這麼多的辛勞,不求他們感謝,只是希望在需要的時候能夠給一點關心,但到現在,我從他們兩個人身上,什麼回報也沒有得到,得到的只是冷 漠、傷心、無助。方圓,你說,你丈人他應該那麼對我嗎?你說,小華應該那麼對我嗎?我沒有吃午飯,小華甚至連一句問候的話都沒有,哪怕給泡一杯速食麵也好 啊!”

    方圓也跟著歎了一口氣,卻沒有回答。能說什麼呢?孔媽媽有這樣無助的心情,我方圓何嘗不也是這樣嗎?在這個家庭裡,從來都 小心翼翼,不敢招惹任何人,對岳父有感激的成分,但在岳父的面前,自己從來沒有感覺到自己能夠平等地與岳父交流,一直都是那種下級恭敬地侍候和看待上級的 感覺;在妻子面前,衝動的話一句也不敢說,就怕無緣無故惹惱這位大小姐,讓本來平靜的生活突然變得狂風暴雨。或許,只是在岳母面前,還能心態輕鬆一些,但 也同樣不能像對待自己的親生媽媽一樣撒個嬌,耍個懶,偶爾使個小性子。如果說一時這樣的生活尚可以忍受,天天這樣的生活,我方圓也是水深火熱啊!

    同 病相憐往往能夠激發更多的憐愛。方圓望著岳母,是既同情自己,也同情岳母。可是,怎樣安慰呢?批評孔雙華嗎?前幾次岳母對女兒的袒護,方圓至今不能忘記, 不是胸懷不寬廣,是前車之鑒,才能避免後車之轍啊!方圓說:“媽,我想你現在肯定餓了,我給你拿一點餅乾,再拿一袋牛奶來,好不好?”孔媽媽說:“好,拿 來吧,我還真餓了。”

    方圓拿來了餅乾和牛奶,放到孔媽媽旁邊的床頭櫃上。方圓說:“媽,您先吃著,我去廚房看看,準備一下今天的晚飯。”孔媽媽忽然產生了一種強烈的願望,忍不住脫口而出:“小方,先別走,再陪我一會兒。”

    這 話聽著有些彆扭啊!這似乎是正在纏綿的戀人不願意讓心愛的人離開才會說這樣的話啊!但孔媽媽似乎沒有覺得這話有什麼不對頭之處,目光直視方圓,期盼著方圓 能夠給一個肯定的回答。可憐的岳母,可憐的女人!方圓實在不忍心在岳母這憔悴的心靈上再撒一把鹽,哪怕只是小小的一粒。方圓點點頭:“媽,我再陪你一會 兒。我到客廳搬個凳子來。”

    搬了凳子,方圓坐在岳母的近處,看著岳母吃餅乾,喝牛奶。沒有話語,只有沉默,但沉默中,兩個人的心 思各不相同。孔媽媽想得最多的,仍然是傷感,丈夫不疼,女兒不愛,到頭來,只有女婿才最關心她,這算是什麼事兒呢?方圓想得最多的,同樣是傷感,妻子連自 己的親生媽媽都不知道關心,那還會關心自己這個與她沒有血緣關係的丈夫嗎?按照自己內心深處的長遠打算,未來的一天是一定會把父母從東北接到清江東州市 的,那一天就是擁有真正屬於自己住房的一天,自己的父母來了,能夠得到孔雙華的悉心照顧嗎?

    心有靈犀一點通。不約而同的,兩個人 都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孔媽媽以為方圓是感歎孔雙華不爭氣,是非常體諒自己的心情,心裡更加感動:“小方,你是一個好孩子,是一個善良的有孝心的好孩子。媽 以前對你的關心也不夠,有的時候明知小華做得不對,還袒護她,媽向你道歉。”方圓心裡產生了幾分感動,岳母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明岳母心裡不糊塗,是強烈的 母愛,讓她的理智服從了感情。現在,岳母能這樣說,那對自己也算是一件好事啊!或許以後,自己跟孔雙華之間產生矛盾,只要錯不在我方圓,岳母至少也應該能 保持中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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