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與魔法] 魔法與科學的最終兵器 作者：千年帝國海軍上校 (連載中)

7.咖啡與搖籃曲（二十九）

“你做了什麼！你都幹了些什麼好事啊！！混蛋，別開玩笑了！混蛋！！”

“研究者”和“傑克”一起歇斯底里的痛駡，潛入羅蘭心靈與之同步的“母親”在超乎想像的反擊下幾乎被強行撕裂，精神的痛楚直接回饋到共用的肉體上，三分之一的身體在一瞬間仿佛被各種刃具剁碎千百遍之後再用重錘砸爛，接著撒上鹽蹂躪，激烈的痛楚滲透每一個神經末梢。

殺人魔和知識份子感受到撕心裂肺之痛的瞬間，再也沒有餘裕去保持鎮靜，絕望和憤懣的眼睛死盯著翹著腳坐在廢墟上的莎樂美。

“什麼都沒做。”

魔女微微扭曲臉頰，淡然笑道：

“只不過你和我家小鬼在精神領域的較量輸了，就是這麼簡單，弱小的‘開膛手傑克’女士。”

“你……你居然敢說我弱！！！”

超然的態度不復存在，“傑克”像個孩子一樣大吼大叫起來。可能是覺得殺人魔已經失去了吸引力，與其溝通也只是白費力氣，魔女連哪怕輕蔑的一瞥都懶得投去。

喘著粗氣，半跪在地上的少年明顯更值得傾注視線。

儘管有干涉那場較量，但“聖母寬恕”的威力實實在在的擺在那裡，最終羅蘭能成功擺脫幻象的干擾，主要還是歸功於他自身的堅強。

“應該具備歡慶一下麼？我們的小雛鳥總算是抖擻羽毛，思考成長的煩惱了麼？”

莎樂美舉起手做了一個飲酒的動作，儘管手上什麼東西也沒拿，但沉醉的摸樣卻讓人聯想到其正在品味少年成長的甘美違和感。

“囉嗦！”

一直到脖頸動浮上一層臊紅，害羞的少年將臉別向一旁。

“別這麼說呐。小傲嬌。要是布倫希爾聽到你的成長宣言，說不定會一邊哭著轉身離開，一邊高喊‘這孩子終於有出息了！’呢。”

“這根本是你想弄哭她吧？！”

“看出來了？”

“原來是真的啊啊啊！！”

插科打諢的對話毫無變化，完全無法想像這其實是一對仇敵，一對養父子。

這種坦然的態度。深深激怒了“傑克”。

“給我去死。”

24把手術刀描繪出死亡軌跡，所有要害——眼、耳、鼻、喉、心、肺、肝、脾、腎——無一遺漏的絕對必殺。

研究者制定攻擊軌跡，傑克予以徹底執行，堅信著毫無瑕疵的攻擊絕對會抹掉少年，然後乘著那個怪物女人錯亂的一瞬間脫離這個陷阱。

那包含自信的手術刀彈幕被一道銀光流過，巨大的響聲中。24把凶刀一分為二彈飛到空中。

“啊啊，抱歉。”

少年止住喘息，重新站了起來，

“因為顧著和這個毒舌混蛋聊天，忘了和您的爭鬥了，接下來開始第2回合吧。”

紫色的眸子毫無躊躇。少年的樣子模糊起來，從訝異的“傑克”面前消失了。

“什……”

剛吐出一個字，“傑克”周圍的景物全部變成像下方傾斜的黑霧。

過了零點幾秒，衝擊、粉碎右半身的劇痛直達腦髓，同時“被打飛了”的正確概念被理解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右側肱骨和肋骨被折斷、被雜碎的疼痛撕裂了僅存的一點毅力，“開膛手傑克”在夜空中發出有如嬰兒一般的慘叫，像掏空的口袋一樣重重摔倒在地面。風被截斷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

“怎……怎麼回事？剛才那個……！！！”

“還不明白啊？那傢伙稍稍認真了點罷了。”

“稍稍……！！”

若說那是“稍稍”的程度，也未免太過驚世駭俗，但事實就是如此。

和“母親”在戰場上與獸人以死相拼，積累起來的魔法對戰經驗不同。“研究者”也好，“傑克”也好，她們基本上做得都是偷襲外行人之類的事情，一旦遇上真正經歷過地獄、精通如何破壞人體的戰士。

“一擊都堅持不了啊。”

魔女輕蔑一笑，猶如對待玩壞的玩具。

沒了精神上的枷鎖限制，在片刃之翼和魔髮的攻擊下學習如何運用刀劍保護自己的羅蘭，實力絕不可能在區區殺手之下。

視線緊盯住持刀的少年。變回本色的紅瞳眯了起來。

“為什麼要用刀背砍？”

猛禽一樣銳利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

沒有任何認同，洞悉對方的全部，充斥恐怖、冰冷的眼神。

“那不就成了殺人了嗎？只要打倒就好了吧？！”

面對勒緊喉嚨般的逼問，少年毫不退讓。

縱然對方是罪無可恕的殺人狂。縱然被做了很過分的事情，甚至對方採用精神攻擊試圖對自己洗腦。可羅蘭仍舊打心底裡抗拒殺人，加上不需要殺死對手就能獲勝，他絕不願意奪取對方的生命。

“你應該知道這傢伙殺了多少人吧？也很清楚被殺的都是什麼人吧？”

羅蘭一言不發，算是默認。

“開膛手傑克”手術刀下慘死的盡是無辜的孩童，尚未理解世界的廣闊，對人生未來懵懂無知，幸福的迎接明天到來的孩子。在意識清醒的狀態下被摘除了內臟，分解成無數的碎片。

他們沒有被殺的理由，不應該以哪種支離破碎，連父母都無法辨認接受的形態早早結束一生。

理所當然，做出這種事的不能稱之為人類，也不能被原諒。

“不論是倫理道德，還是一般社會正義角度來看。她死了不會有誰傷心，也不會有人歎息一聲。人們會為她的死、殺死她的你歡呼，勇者羅蘭——”

莎樂美冷冷一笑，歌唱般的訴說著。

清脆響亮的聲音不光羅蘭能聽到，躺在地上哀嚎的古琳達也能聽見。

明知如此，故意如此大聲地振振有詞。

對相信正義，打心底相信人都能救贖的羅蘭來說，那簡直是根源性的衝擊與否定。

為了拯救多數人，必須要排除危害大家的惡人，這毫無疑問是符合人們所認知的正義，實行這種正義行動的，是正義的朋友，是勇者。

可是——

即使標榜“多數正義”、“絕對正義”，殺人行為的本質不會有任何變化，產生的罪惡感也不會消失。麻痹自己的思考，隨著大眾的歡呼聲對少數的一群揮動劍刃，這恐怕也不能稱之為正義，若是放任自己在正義、朋友、勇者的名號下，橫衝直撞，對多數的暴行視而不見，那和邪惡也沒有太多區別。

比起背負殺人的罪孽，那種貫徹“正義”理想，行大量殺戮之實的暴走更讓羅蘭害怕。

——就像那個時候的李林。

7.咖啡與搖籃曲（三十）

如果相信理想，相信正義存在，相信勇者必能戰勝邪惡——這些中二理論的話，戰爭就不會存在，因為疫病、饑荒、天災、暴力而受傷、死去的人們也不會出現。

正因為這個世界醜陋又美麗，創造世界的神才不斷編寫生命讚歌的同時，亦贈予人們痛苦的試煉和抉擇，用從天而降的血肉橫飛給世界增添些許刺激。

當然，神喜歡怎樣不是人類能揣測的，要考慮的事情只有一個，怎樣的抉擇才最有價值，最能達成目的。

李林的觀點和他身為一個陣營領導者的身份完全符合，充斥著一貫高效、正確和殘忍。

“你不想當勇者嗎？如果是勇者的話，毫無疑問該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吧。”

沒錯。

懲罰壞人，伸張正義。

拯救世界，拯救多數人的幸福。

在犧牲和救贖等價交換的天平上，以最小的個體犧牲換取最大的集體幸福。

用一個千人唾駡、萬人憎惡的殺人魔性命，換來一個國家乃至無數人感謝的微笑——對立志幫助世間所有人的少年來說，還有比這更符合要求的機遇，更具誘惑力的犒賞嗎？

少年堅定的搖搖頭，低聲說道：

“我不想以‘正義化身’自居，傲慢的看待別人的性命。”

變得和養父一樣，為了正確，為了“革新”毫不在意的消費其他人的生命——僅僅是想像就讓羅蘭感到害怕。

“她已經無法行動了吧，接下來把她交給政府，由法律和那些被害者來裁定她的罪，讓她為自己的行為贖罪，這有什麼不好的？！”

一點都不好。

V.E公司。教會，大主教、國王陛下——查理曼境內外的幾個勢力絕不願意看到這廝活著走上法庭，把他們那點小秘密給洩露出去。

更重要的是，作為李林計畫中即將展開的與黎大主教的談判中，一個死掉的“傑克”是不可或缺的伴手禮。

至於失去孩子的家庭。在惶恐不安中度過每一天的大眾，一場羞辱性的世紀大審判肯定能滿足他們的心理需求，但考慮到社會地位和影響力，誰在乎他們？反正能給他們一個“傑克”被殺掉的結果，再把剝光衣服塗上柏油的屍體掛到城牆上讓他們發洩一番就能令他們心滿意足。

在利益和正義的名義之下，傑克必須死。

這些不能和大好人、處男、未熟勇者羅蘭去說。需要一些……更能被接受的說辭。

“真是遺憾，不過她好像不太領情呢。”

嘲弄似的笑容，瞥向搖搖晃晃站起來女性。

“殺……殺了你，解剖你……艾緹恩努，我要救艾緹恩努……”

原本深藍的外套沾染上各種髒汙變成漆黑，不斷變換的側臉完全扭曲。混亂無聯繫的詞彙無法區分究竟是那個人格在說話。

“接連遭受打擊，精神界限徹底崩潰，三重人格攪合在一起了吧。”

回應魔女的笑言似地，歪著脖子，以奇怪姿勢站立起來的古琳達機械的重複著那些話。

猥褻、嚴肅、珍重——三重情感不斷交錯的奇異面孔，正如莎樂美所說，三個人格已經攪拌在一起。無法區分彼此了。

“她早就停不下來了，更不要說現在收手，就算這樣，你也還要救贖這種毫無價值的傢伙嗎？”

魔女冷笑著站起身，背後閃亮起瑪那凝聚的光之漩渦。

15個拳頭大的金色漩渦衍生出術式回路，沿著清晰的設計和描繪，閃爍耀眼光輝的血紅之槍仿佛浴火重生一般從金光漩渦中淬煉出形體，所有武器的尖端都指向了勉強站立著的古琳達。

“算了……你不動手的話，就讓我來解決這個廢物吧，我也早就想找個雜種試一下這一招了。”

悠長的手揚起。深紅之槍仿佛即將撲出撕咬獵物的獵犬一般顫抖起來。

“朗基努斯——”

“等等！”

羅蘭張開雙手，阻攔在長槍群和古琳達之間。

“走開，小混蛋。否則我就用朗基努斯把你做成串燒，然後弄點醬料生吃掉。”

“至少，至少讓她見見她的孩子。艾緹恩努吧”

“艾緹恩努？”

莎樂美好像想到了什麼，放聲嗤笑道。

“你說的——是這個嗎？”

延長的魔髮從一旁卷住一團包袱似地東西放在羅蘭腳下，接著從雲層間撒下的月光，包袱缺口的東西露了出來。

“——！！”

腦袋嗡的一聲變得刷白，思維停滯，感覺停擺。

他曾親眼目睹過地獄，亦目睹過最淒慘的風景。

“艾緹恩努！艾緹恩努！你怎麼在這裡？！”

背後傳來興奮又緊張的呼喚，可是沒得到任何回應。

只能感到被恐懼和絕望抓緊心臟的痛楚，視線也無法從包袱移開，背後的一聲聲呼喚像是不斷加碼的巨石，壓得他喘不過起來。

不知該說是神跡，還是命運的嘲弄，就在此時，古琳達的人格重新統一成“母親”，熱切的呼喚起來。

“艾緹恩努！艾緹恩努！不要怕，媽媽這就過來了。”

“你……”

喉嚨被扼住一般，根本吐不出話語。

古琳達又歡喜又焦急的拖著肢體，一步步向包袱移動，但到了現在，也沒有哪怕一聲回答。

包袱裡的——是一具高度腐敗，露出森森白骨的幼兒屍骸，幾縷乾枯的亞麻髮絲隨風搖曳。

“媽媽這就過來，今晚、今晚就能把你治好，你又可以出去玩了，可以游泳，可以爬山，可以交朋友了！！”

古琳達伸出雙手。跌跌撞撞的腳步好幾次險些摔倒，滿臉的慈愛溫和得讓人不忍再看。

羅蘭伸出手想要扶住她，但好幾次伸出去的手像是被那慈愛的聲音紮到一般，重新縮了回來。

做什麼都沒用，古琳達.諾姆老早瘋了。在她把人格分裂之前，心就已經崩潰了。

從屍骸的腐敗程度能判斷的出來，死亡時間至少在一年以上，也就是“開膛手傑克”出現之前的一段時間。在愛子停止呼吸的那一刻，古琳達瘋了，拒絕相信艾緹恩努已死的事實。眼睛裡只存留愛子被病魔折磨的身影，對周圍的一切都拒絕予以正視。將人格一分為三，以治療兒子為理由，犯下不計其數的罪業。

“住手……”

少年咬緊嘴唇，把臉別開呻吟著。

“艾緹恩努，過來。媽媽給你做好吃的點心……”

古琳達毫不理會，繼續拖行前進。

她的眼裡沒有羅蘭，沒有莎樂美，只有一個男孩的幻影。

“停下！停下來！！你的兒子早就死了啊啊啊啊！！！！”

淒慘的、悲憤的嘶吼撕裂夜空。

發出仿佛泣血的悲鳴，羅蘭感到心被刺了一個大窟窿，古琳達的心情他不是不能瞭解，想要保護至親至愛。痛徹心扉的心情——羅蘭感同身受地明白。

正因為產生共鳴，並且一度和古琳達精神交集，所以要讓他否定那份母愛，不啻於否定自己一直以來的理念。可也因為這份共鳴，羅蘭十分清楚，莎樂美那句“停不下來了”是什麼意思。

不能正視真相的古琳達絕對無法停止繼續殺害孩童，只要眼睛裡艾緹恩努痛苦憔悴的幻影還存在一天，她就會繼續殺人魔的生活。

“艾緹恩努死了，老早就死了！你只是在追逐幻影！！毫無意義的白費力氣！！！！！！！！”

“啊啊啊……”

古琳達顫抖起來，雙手想要舉起堵住耳朵。粉碎的骨頭和癱瘓的神經卻無法支撐著完成這個動作。

“你不過是在自我滿足！！！”

說出李林式的指責，羅蘭自己也被刺傷。

古琳達是在自我滿足，那麼自己又如何？

想要不傷害別人的前提下，盡可能的救贖、幫助別人，這難道就不是自我滿足的愚行了嗎？和古琳達的行為又有什麼區別？

“你……住嘴！！！”

扭轉身子。像守護巢穴和幼子的母獸一般狂吼，古琳達張開嘴——以這僅剩的武器拼上僅剩的力氣撲向羅蘭，被那股無畏的氣勢所震懾，羅蘭甚至忘記了要躲避，眼看就要被咬住咽喉。

呯咚——

地面上傳來金屬貫穿悶響，被那個聲音所吸引，羅蘭和古琳達一起望向聲源，雙雙倒吸一口冷氣。

深紅色的長槍——朗基努斯深深貫穿了屍骸的頭顱，刺進地下。

因為炮彈般的強烈衝擊，一聲輕描淡寫的響聲過後，整個頭顱炸裂，碎片飛濺開來。

抬頭望去，莎樂美不屑的冷笑著。

“艾緹……恩努？”

無法理解眼前之事，古琳達困惑的嘟噥了一聲，接著癲癇發作似地顫抖起來。

“艾緹恩努努努努努努努努努！！！！！！！！！！！”

咆哮瞬間炸裂，母親崩潰般的癱倒在地，哭喊著不斷用頭撞擊地面，不一會兒，大團鮮血染紅了地面。

“艾緹恩努！艾緹恩努！艾緹恩努！艾緹恩努！艾緹恩努！艾緹恩努！艾緹恩努！艾緹恩努！艾緹恩努！艾緹恩努！艾緹恩努！艾緹恩努！”

古琳達用臉磨蹭著地面，試圖將四散的碎片重新堆攏，拼接起來。但這種事就算她雙手完好也不可能做到，此刻更不用提。

羅蘭噙著淚，移開目光，他對此無能為力了，也不願再看下去。

就在這一瞬間。

“艾緹……呃！”

噗嗤一聲，利器貫穿了古琳達的咽喉，那是一把插在地上的手術刀，古琳達利用最後一點點體力讓那把刀從脊柱後面鑽出來。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媽媽的雙手……”

吐著血泡的嘴裡發出不成聲的歌詞，鮮血和羅蘭熟悉的搖籃曲一道流下，聲音漸漸低落，變成嗚咽，最終消失在東方露出魚肚白的曙光之下。

“艾緹恩努……一定……一定很喜歡你的歌，所以……所以……”

肩膀止不住顫抖，眼淚像決堤的洪水般湧出，哽咽的喉嚨發出嘶啞的囁嚅。

那或許是推諉，或許是小小的祈願，也或者只是少年對她們母子單純的祝福，羅蘭慟哭著。

沒有不會結束的夜晚，也沒有不會醒來的噩夢，日出的時刻終於來到了。

8.阿爾比昂的騎士（一）

新近流行起來的華爾滋樂曲泛起優雅的波浪，金碧輝煌的舞池中，用金線和銀線裝飾起來的晚禮服妖豔刺眼，衣冠楚楚的人群踏著音樂的波濤翩然而動。平民階層終其一生也品嘗不到的美酒美食盛放在金銀餐具中堆滿長條餐桌，隨便一個銀盤子或者銀燭臺在市面出手，就能抵得上平民十年甚至數十年的生活費用。

對居於社會金字塔頂端——支配階級的貴族們來說，這平民一生也無法體驗的光景、氛圍，也不過“稍稍有些奢侈”的程度，跟王室舉行重大活動所設的宴會相比，還是顯得有點寒酸。

其實只要有那個心思，舞會舉辦者和其他大貴族也完全能舉辦令王室相形見絀的空前盛會。只是在一個出身決定一切的高度階級社會裡，那麼做純屬刷仇恨作死，不少顯赫一時的大貴族就是栽在這種事情上。

和舞會真正的功能相比，暴發戶式的炫富毫無必要，還會招來嘲笑，只要確保不會太過寒酸，大家自然也沒太多興趣比賽燒錢。

在舞會上，除了客套和矯情，大家的精力都沒有在精美的膳食料理和優雅音樂和裝飾畫鑒賞上停留太多，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們關注。

“能和小姐共舞一曲，是在下的榮幸。”

其貌不揚的三十多歲中年男人輕輕牽起少女的手，嘴唇在光滑的手背上略作停留，體型稍顯豐腴的蒙特朗西小姐臉頰飛起兩朵紅暈，禮貌的笑了笑。

“哪裡，能和您這樣的青年實業家共舞，求之不得。”

肉麻兮兮的臺詞交換完畢。V.E公司總裁和打量頂級金龜婿的少女隨著華爾滋的拍子互相協調身體動作，繞在他們周圍的目光盡是羡慕、忌妒、不屑、嘲弄。

以家族利益為唯一衡量標準的婚嫁觀念來看，舞會舉辦者、查理曼乃至世界首富、3000克拉級特大八心八箭鑽石王老五——V.E財團總裁齊格菲.奧托.李林堪稱極品金龜婿。其富可敵國的豐厚家產，對政治界、經濟界的巨大影響力都是大小貴族們無法忽視切夢寐以求的。雖然他有一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卻接受細心調教的養子。使得要獲取上述種種好處難度頗大。可貴族們依然堅信，只要自家女兒嫁過去，過不了幾年，V.E公司繼承人的名字就會得到更新。

波濤洶湧的愛情攻勢和各種劍拔弩張的競爭同時造訪，以寶石、金銀首飾和最高級洋裝為鎧甲，最新潮化妝品為武裝。殲滅一切競爭者的同時攻略李林的殘酷戰爭，在舞會請帖發出的那一刻爆發，此刻正進入白熱化狀態。

“膚淺的女人，膚淺的貴族。”

晃蕩一下水晶酒杯，貴腐葡萄酒琥珀色的光輝也跟著搖曳起來，布倫希爾挑挑眉毛。一仰脖，馥鬱的芳香和無聊的喟歎一道沖進胃袋。

“沒辦法，貴族階層的生態就是這個樣子。”

提爾泛起苦笑，布倫希爾的話不光讓她自己膝蓋中箭，連帶著讓亞爾夫海姆那個被執政官稱之為“既得利益集團”的階層以各種姿勢中槍。

說起來是舞會，但娛樂成分終究有限。本職工作其實是作為上流社會社交的一環、政治活動的另一個平臺而存在。

政治聯姻、情報搜集、新法案政令的事前交涉、選邊站隊、揉沙子上眼藥——政治世界的談判、交涉、衝突全都夾帶在紳士和淑女的矜持舞步和戀愛遊戲之中。對一個國家而言，各種上得了檯面和上不了檯面的事情。能在華爾滋舞曲的潤滑下順利達成，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同樣，亞爾夫海姆評議會大廈的咖啡廳，自由派聯盟的沙龍也承擔著類似的職能。

“要是一停止定期舉行儀式一樣的舞會，國家就無法順利維持運作——這只能說是人類社會的體制和貴族這個支配階級病的不輕吧？”

布倫希爾嫣然一笑，被特等包廂的魔法射燈照亮的笑顏面前，提爾也有些醺醺然。

的確，親歷亞爾夫海姆政治體制的創立、摸索、成熟全過程，已經習慣了那套遊戲規則的精靈們看來，人類和獸人的那一套實在落後得可以。

同樣是以少數精英主導。因為利益訴求不同存在內部派系，且存在內部競爭。但由於人類社會缺乏足夠數量受過良好教育，且有責任心的技術官僚；缺乏一個能梳理各個社會階層矛盾的體系；缺乏一個對境內所有基層單位——每個村莊、每條街道、每個社區都擁有絕對權威的中央政府；最後，最重要的是缺乏一位有足夠能力和手腕的英明領袖。這就使得習慣了“開明專制”、“超人哲學”的精靈對人類社會體制完全看不上眼。

用句讓人類統治者們極端不爽的話來概括：這一定是體制問題！

“就連保守派的茶會、自由派的沙龍也比這來得正經。”

餘光瞥見舞池中心的那個女孩對李林頻送秋波，布倫希爾抱怨著又灌下一杯酒。

“我倒覺得那位小姐真的很拼命呢。”

“哦？”

“聽說蒙特朗西伯爵最近不太好過。首相對他掌握之下名存實亡的海軍已經忍無可忍，就在昨天，還當著國王和諸多大臣的面，狠狠申斥了一頓那位海軍元帥哦。”

首相並不是個寬容的人，申斥之後緊隨而來的是什麼，光想像就足以令查理曼的貴族們不寒而慄。

所以，選擇向V.E公司示好靠攏，指望著用“V.E公司總裁岳父”的招牌令首相投鼠忌器，保住權勢和性命之餘，還盤算著能獲得一筆意外橫財麼？

聽懂言外之意的布倫希爾重新打量蒙特朗西小姐，看似歡喜陶醉的臉孔天衣無縫，眼睛裡的空洞卻瞞不過同為女性的布倫希爾。

“聽說那位小姐有青梅竹馬意中人的樣子。”

提爾淡淡地補充了一句。

布倫希爾呷了口酒，長長呼出一口氣。

平日裡光鮮亮麗的體面生活，說到底也是要支付相應代價才能維持，既然有挨餓受凍的人在，高貴者們就得付出相應的責任義務。

生為貴族家的女兒，吃飽穿好，學習禮儀，生活養尊處優，呵護花容月貌，皆是為了有朝一日為了家族利益或是政治目的而奉獻身體籠絡根本沒有感情的陌生男人——只是為此降生，之後精心準備的道具罷了。

嘴唇分離，瀉出猶如憐憫一樣的話語。

“真的，是拼上性命了啊。”

PS：競猜小劇場

李林：哦哦哦，好久沒來了哦！各位親！

尼德霍格：今天的問題1.背後浮現金光漩渦，從漩渦裡面射出大量兵器的梗出自哪裡？（提示：某杯具戰爭的金皮卡，用振動棒幹掉無數幸運E之後插死了大帝。）問題2.吉爾斯.德.萊斯男爵的原型出處是？（提示：聖少女貞德本命！貞德粉絲團團長！元帥你的大眼好口耐！）

8.阿爾比昂的騎士（二）

蒙特朗西小姐在別離時顯得依依不捨，李林也像一位護花的紳士一般，做作了禮節。轉身之後，嬌娃的面孔和她那滿腦子銅臭和明哲保身思想的父親已經被遺忘的乾乾淨淨。

為家族利益和報答父母養育之恩，這位小姐抱定了覺悟，其欲拒還迎的表演藝術完全能抱個小金人回家。但對已經被放到政治交易祭品清單裡的蒙特朗西伯爵來說，這份付出和努力註定是一場空。

舞池裡的喧囂漸漸從背後剝離，肅立在通道盡頭的兩個黑西裝墨鏡光頭男人打開沙龍的大門，神情冷峻，看上去病怏怏的紅衣主教正慢條斯理地對著限量版極品藍山咖啡運氣。

“實在是抱歉，居然勞首相大人久候。招待不周還請您多多見諒。”

“好說。”

對徒具形式的彎腰行禮還以相對應的冷淡，查理曼王國首相、紅衣主教黎塞留淡淡地說到：

“我不太喜歡喧鬧的地方，那是你們年輕人的專利。”

這話至少有一半是真的，大主教在生活上確實非常節制，和他所在的那個地位完全不相符。

兼具雷霆的氣魄，天神的意志以及秩序創造者的神聖責任感，為人嚴酷無情又極為清廉節儉，生活簡直有如苦行僧。身為瑪法正教會的樞機主教，卻把國家利益看得比信仰更重要——黎塞留身上矛盾的特點如此之多，足以讓人感歎人性的複雜，同時也不得不承認，母神在名為黎塞留的容器裡注入了一個首相所有必需的特質。

他一點也不像人們映射中的“查理曼貴族”，也不像個瑪法正教會的主教。倒是和李林手下的技術官僚團隊頗為像似。

現在紅衣主教望著李林，彬彬有禮，目光冷硬。

“‘開膛手傑克’事件終於結束了，善良的市民不用多說，我們這些身在王都的商人也能鬆口氣了。”

故作舒心的話語挑動了一下首相的眉毛，之後又恢復平靜。

李林絲毫沒有因此感恩懷德，也沒有就此停下，藏著骨頭的話鋒還在繼續。

“王太子殿下終於要從拉普蘭前線回來了，感謝母神，賜予吾等一位為捍衛信仰而戰的王儲。國家的安泰可以高枕無憂了。”

一瞬間，主教的眼睛幾乎能冷得死人，可身為一位能成大事者，黎塞留最終依靠過人的自制力壓抑住砍人的衝動，不管怎麼說，他今天來是為了與李林達成妥協而來。不是來客串古惑仔的。

基於同樣的理由，李林也停止了他的小花招，話題轉向實務層面。

“請見諒，在下無意置評王太子的信仰心，也不打算對已經發生的那些事情多嘴。可是，首相大人，在下是一名商人。第一要務是確保資本的流動性，並從中獲利，因此，商業環境是否穩定直接影響到利潤和企業生存。”

戰亂地區其實也不乏商機，可和平環境下，基礎設施、物流、成本，勞動力素質、客戶的支付能力等客觀條件肯定要好得多。因此就算為了傾銷軍火，大資本集團也會把戰場設定在遠離自己的地方，而不是家門口。同理，在侵吞巨額財富的同時。V.E公司同樣也在維護著查理曼的穩定。

“‘龍騎兵運動’在破壞這種微妙狀態，查理曼國內的政治安定似乎不再那麼牢靠，我們對此不得不感到擔憂。”

路易王太子是一名虔誠的瑪法正教會信徒，他對教皇更甚乃父的恭順態度充分體現了這一點。他認為，在他將要統治的國土上。人人都應該信仰瑪法正教會的正統派教義，這也有利於他對國家的掌控。於是調動了龍騎兵駐紮進胡歌諾派教徒聚集的勃艮第地區。

王太子的本意或許是勸說那裡的人們該信正統派，龍騎兵只是保證勸說順利的必要武力威懾，但在得了雞毛當令箭的地方官吏，堅信死刑是淨化異端的必要手段的正統派教士操縱下。實際執行過程中完全沒有進行溫和勸說，淪為軍隊、地方官和正統派教會任意掠奪、打砸搶燒胡格諾派教徒的暴行。

如果這僅僅只是下面人亂搞一通，也不至於引起李林的關注，可接下來的事情，就不再是一場單純迫害新教徒的宗教鬥爭那麼單純了。

路易王太子很快就得悉事情真相，經歷了最初的萬丈怒火後，手頭缺錢的殿下很快被金銀珠寶、地契鈔票堆滿眼前的景象所吸引。與V.E公司的一系列對抗中，充分體驗到對手充沛財力帶給自己的巨大壓力，對金錢變得格外敏感的王儲為了將對抗賽繼續下去，直到最終獲勝。加上他一直以來非常良好的自我感覺，王太子非但沒有收手，反而放縱部下手下恣意妄為，更準備將“破四舊”的龍騎兵運動向全國範圍推廣。

“根據我的情報，殿下對首相大人您的宗教寬容政策似乎有些意見，大臣中也有人提議頒佈一條新的敕令對200年前亨利四世陛下簽署頒佈的《南特敕令》做出修正。”

李林的話又一次挑動了黎塞留的無名之火，這一次卻是朝王太子和那群上竄小跳的鑽營小人燒過去的。

主教大人年輕時主持過鎮壓拉羅歇爾的胡格諾教徒叛亂的軍事行動，曾親自下令把這些無視中央王權的異端叛逆吊滿大樹。但紅衣主教最終還是和這群精通商業、手工業的倔驢們達成《阿萊斯和約》，用鞭子和甜棗讓胡格諾們為國家利益服務。

路易王太子大概是是把自己信仰捍衛者的形象太當真了，加上一點錢財上的誘惑，年輕的王儲居然利令智昏到想廢除促使正統派和胡格諾派和解的《南特敕令》。

一旦這個確定國家安泰，有機會發展為冠絕世界的一等強國的基石被毀，眼下和鄰國，們關係不大融洽的查理曼會迎來怎樣的命運，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提出廢除《南特敕令》的傢伙如果不是因為難產被產道夾壞了腦袋，就一定是一個陰險的阿爾比昂間諜。

火歸火，但那位怎麼說也是正統的王位繼承人，假如因此被廢黜，與V.E公司穿一條褲子的博納的王子得以上位，我們的黎大主教更Hold不住。

為了不發生這種可怕的事情，最近一段時間內，主教大人都在忙於抹消“龍騎兵運動”的痕跡，冒著讓王太子極度不爽的風險，對勃艮第地區進行撥亂反正，總算是在胡格諾們再次發揚造反的光榮傳統之前，把事情給維穩下去了，可接下來的“開膛手傑克”事件，結結實實殺了首相一個措手不及。

PS：競猜小劇場

李林：昨天的獲獎者為可憐的無名、瀚南、金雷風、九月伏行中，恭喜四位！

尼德霍格：今天的問題難度較大，歡迎各位度娘哦！問題1.《南特敕令》的出處是？（提示：關鍵字——亨利四世、新教徒），問題2.歷史上龍騎兵運動的發起者是？（提示：波旁家叫路易的熊孩子，別號太陽王，除了矮子一世，高盧雞就屬這位國王時期最強）

8.阿爾比昂的騎士（三）

神通廣大的“黑屋”密探們用半個月時間弄清了“開膛手傑克”是何許人也，其行兇動機在一個月後也大致掌握，看著那一疊邊沿染滿紅黑印跡的報告，黎塞留腦袋都快炸了。

胡格諾派教徒、國立魔法學院曾經的風雲人物、金羊毛騎士團成員——古琳達.諾姆身上的各種標籤和背後牽涉的廣泛人脈足以讓她的案子成為一樁世紀大審判，進而演變為一次對人性、道德、法律的思考和探索。黎塞留主教的維穩成果也將因為古琳達.諾姆變成“開膛手傑克”的前因後果曝光而遭受沉重打擊。

必須在這個瘋掉的女人曝露在公眾面前找到她，然後將其埋葬在黑暗之中。

黎塞留是這麼想的，V.E公司和李林也是這麼想的，為了避免醜聞曝光影響王太子繼位的教會懷抱同樣的想法。

於是，圍繞著一個精神分裂的女人，一群男人展開了你死我活的爭奪戰。

在這場三角貓鼠遊戲中，V.E公司和黑屋能成功達成互不侵犯協定。除了都看教會不順眼之外，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黎塞留和李林都覺得這個事件是個機會，能促成他們準備良久的談判。事情一如他們所料，任務“傑克必須死”順利完成，雙邊獲得了都想要的獎勵——“政治妥協談判”。

政治世界中鬥爭固然是常態，但更多的是妥協。不過什麼時候，該怎麼妥協是非常講究的。

縱然是炸響了核彈沙皇的玉米——赫魯雪夫同志，他老人家做香腸似地量產蘑菇彈跟洲際二踢腳，其最終目的還是為了能順利的和萬惡米帝達成裁軍協定，好將國家的精力和資源向國民經濟的快速持續發展轉移。可惜接任的勳章控同志沒能領會這番良苦用心。一度還打算發射蘑菇彈做掉和帝國主義勾搭上的某兔子。下一任的地圖頭同志則是無節操地向帝國主義妥協，終於弄垮了偌大個紅色帝國。

揭開實力冰山一角的V.E公司；

為國內國外一堆爛事殫精竭慮的王國政府；

雙方都渴望一個符合自身利益，又能被對方接受的妥協，從而將共生關係繼續維持下去，從而能將解決對方的準備進行得更加充分。

“你們在格爾尼卡和阿蘇格拉納幹得有點太過火了。”

黎塞留輕撫額頭。眼前仿佛又出現了高喊“天誅”，準備發動爆炸術式的卡斯蒂利亞特使，還有扔在辦公桌上的一截焦炭——據說是從格爾尼卡廢墟中挖出來的小孩手臂；一副素描畫，畫上有一座橋，橋上一片黑森林似的屍體——成群的格爾尼卡市民擁擠在橋面上，以站立的姿勢被燒死了。

黎大主教對此沒有任何愧疚之情。別說區區幾十萬卡斯蒂利亞人，即便是幾百萬、幾千萬卡斯蒂利亞人死掉也不能令他鋼鐵一樣的心肝多跳一下。身為一位出色的政治家，黎塞留對格爾尼卡和阿蘇格拉納發生的事情表示毫無壓力，某種程度上對此喜聞樂見。

如果真的是查理曼的軍隊完成這“史詩般的壯舉”的話，主教大人恐怕真的會笑出聲來。

黎塞留對查理曼軍隊的現狀非常清楚，這種神來之筆絕不是沉屙已久的查理曼陸軍和趕鴨子上架的提坦斯能完成的。聯繫到鐵路運營上的異狀，是誰在背後搗鬼實在是再明白不過了。

“對此我深感遺憾，格爾尼卡和阿蘇格拉納城的居民是不幸的。不過正因為他們的犧牲，查理曼才有機會甩掉信仰羈絆，有機會成為主導人類陣營的唯一力量，破除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固有落後思維。進而引領全人類建設王道樂土，走向輝煌的人類共榮圈。”

毫無滯礙的一口氣說出，面對這番厚顏的解說，黎塞留也不禁有些驚訝。

其實李林還算有保留的，他還沒把莫洛托夫同志能把燃燒彈說成麵包的架勢給擺出來，只是引用了某個島國一貫的無恥腔調。

在制定星塵作戰時，李林和總參謀部壓根就沒指望能完全瞞得住查理曼方面，部隊和物資的調動，轟炸和快速突破總會引起懷疑，因此所有保密措施都是圍繞如何阻止技術兵器和戰術的洩密制定的。而星塵作戰最後的目標。就是促成與查理曼之間的暫時妥協。

表面上看，王國政府和V.E公司是一種互利共生關係。實際上，雙方檯面下的衝突以近乎白熱化，各種層出不窮的反V.E公司政變陰謀就是明證。一直以來依靠史塔西對密謀分子進行鎮壓雖頗有成效，但就總體情況來看。也已經接近極限了。

既然如此，通過卡斯蒂利亞這個平臺展現一種前所未有的、能在極短時間內帶來毀滅性結果的軍事力量，讓查理曼明白到“和V.E公司全面開戰，縱然勝利，國家也會毀於一旦”，從而投鼠忌器，緊接著通過政治妥協再爭取一段時間的和平，繼續完成全面戰爭的準備。

至於把這個國家改造成軍國主義國家，那是次一等的戰略目標。

“作為王國軍隊的主要供應商，貴公司的產品性能和品質有目共睹，但陛下需要忠於王室和國家的戰士來掌握這些武器。”

以“讓稅收和軍隊擺脫你那些危險而獨立的貴族之手，讓它們重歸國王，把它們交給盡責的政府官員。”為己任的紅衣主教直接給出了底線，他絕不能接受一支獨立于王國政府之外的軍隊，看過關於格爾尼卡和阿蘇格拉納的報告後，裁撤掉V.E公司私軍的想法就更加強烈了。

“王國政府將會出資興建一批國營軍工廠，希望V.E公司提供技術支援。”

首相不緊不慢地補充，雙眼緊緊盯著李林。

“軍用型齊柏林飛船、鐵甲列車、燃燒彈的技術轉讓隨時可以進行，但必須由我公司的技術人員進行現場指導，其它的步兵武器，特別是火器由V.E公司繼續負責生產。”

李林很清楚黎塞留的價碼，他也對此有所準備。

V.E絕不可能提供提坦斯準備水準之上的武器給潛在對手，技術壟斷更不可能放開。象徵性的提供了三種“超前裝備”的技術資料，更像是為了顯示誠意，而不是真正的軍貿。在國營兵工廠完成建設並順利運營之前，這些裝備也需要相當時間才能實現大規模生產，

對這樣的回應，黎塞留不感到意外，以李林的精明，絕不可能全部答應那些要求，只要他願意展現姿態，基本也算有個交代。

相比起陌生的產業技術問題，戰鬥力超強的私兵部隊何去何從更值得關注，也更有現實意義。想要糊弄過去是不可能的，但指望李林放棄自身安全保障更不現實。

沉默了一刻鐘左右，V.E公司總裁提出了一個建議，黎大主教頓時眼前一亮。

“您覺得卡斯蒂利亞的海外殖民地怎麼樣？”

PS：競猜小劇場

李林：昨天的題目順延一天，和今天的問題一道有效。

尼德霍格：今天的問題是——勳章控同志、地圖頭同志分別是誰？（提示：毛熊家還沒分裂成大毛、二毛、三毛……等等之前，毛熊家的頭頭）

8.阿爾比昂的騎士（四）

“卡斯蒂利亞是個垂死的病人，它應該死去，並且早晚要死。為了抑制阿爾比昂的貪欲，也為了查理曼能順利成為人類陣營的唯一主導，我們應當預先就這個死人的遺產做好安排。”

李林呷了口咖啡，面無表情的看著首相。

“你是說……奪取那些殖民地嗎？”

摩挲著下巴，首相一直抿成一字型的唇線微微翹起。

長久以來，黎大主教對卡斯蒂利亞和阿爾比昂從海洋上所獲得的巨大利益羡慕不已，作為一名國家主義者和重商主義者，他相信，海上貿易能從海外源源不斷地攫取貴重金屬，從而解決一直困擾這個國家的財政問題，戰爭期間亦能以此組建並維持強大的國家軍隊。

然而，雖然是查理曼……V.E公司的商船最先發現南方的大片群島，可作為傳統陸地強國的查理曼注意力都在更緊迫的陸權上，沒有阿爾比昂“大艦隊”和卡斯蒂利亞“無敵艦隊”那樣優秀的海軍，除去V.E公司的商船隊，商船規模簡直可以忽略不計。最後，在蒙特朗西海軍元帥為首的龐大貪腐隊伍努力下，海軍根本是名存實亡。

要不是有V.E公司的浮空船團和神通廣大的走私網路，一顆咖啡豆、一把香料都能賣出同等重量金子的價格來，每每想到這裡，首相大人才對V.E公司的違法亂紀有那麼一點順眼。

從長久看，靠這種走私來維持海外商品、資源的輸入對國家沒有任何好處，也容易被卡斯蒂利亞和阿爾比昂的海軍力量掐斷走私路線。但缺乏海軍力量的查理曼非但不能去海外謀求利益。連保護近海商船安全航行和執行重要運輸任務也做不好，過去阿爾比昂掛著骷髏旗的戰艦劫掠查理曼近海城市的情景，向拉普蘭輸送物資曾被迫向卡斯蒂利亞支付高額租金租借船隻深深刺激了黎塞留，首相開始謀求建立一支強大的海軍。

眾所周知，海軍建設是一個週期漫長的投資過程。其涵蓋範圍之廣，涉足領域之多使之成為遠超陸軍的超級吞金獸。港口設施、造船廠、熟練工匠和水手的招募、合格海軍軍官的養成、符合需求和現實環境的海軍學說……光是想想相關事項和背後支持這一切的天文數字就足以讓財政人員崩潰。對自家財政狀況心知肚明的主教也只好將他對海洋和超級戰艦的熱情收斂起來，哀歎著母神對阿爾比昂和卡斯蒂利亞的偏愛，深信自己有生之年無法看到查理曼戰艦揚威海上的情景。

然而，七日戰爭給查理曼帶來空前孤立的困境，也帶給查理曼海軍雄起的機遇。主教對海洋的特殊熱情再度被喚醒了。

在閃電般的突襲下，停泊在加的斯港的無敵艦隊近半主力戰艦、商船隊的三成、全卡斯蒂利亞最大最好的造船廠以及最優秀的熟練造船匠被付之一炬。阿蘇格拉納之役將卡斯蒂利亞最繁華優渥港口燒成了一片鬼域，捎帶著將兩成遠洋商船，造船廠和船渠上的十幾艘大槳戰艦燒得一乾二淨。至少十年內，卡斯蒂利亞海軍都將處於虛弱不堪的狀態。

這實在是做夢都不曾想到的好事，主教大人對此一度興奮得不能自己。發自心底的想要擁抱李林的嬌軀，給這個他私底下稱為“燒光光”的商人奉上一個激情洋溢且悠長的查理曼式熱吻，似乎只有這種赤裸裸的方式才能表達他心中的激動。最後總算首相理智尚存，這才沒給基佬腐女們提供遐想無限的素材。

牢牢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機遇期，主教大人開始推動他規劃已久的海軍改革，其第一次出招就讓人感到風暴震盪的血腥氣息。

黎塞留的侄子，年僅17歲的讓.阿爾芒.德.麥勒.佈雷澤被首相任命為西部艦隊司令。儘管其父是查理四世最信任的禁衛隊長。又是紅衣主教的血親。

但這位年輕司令的任命絕非首相任人唯親，他很快就證明了自己是不負家族之名的雄才。

走馬上任之前，他組建了自己的司令部，包括幾名技藝高超的胡格諾造船工匠，以及一批從拉羅歇爾招募來的熟練工人。不到一個月時間，麥勒.佈雷澤廢除了一切浪費時間的禮節，取消一切繁雜的公務程式，進行軍事操練，下令疏浚港口及航道，大力修復損壞的戰艦。

在雷厲風行的整頓過程中。兩個違抗命令且有重大貪腐行為的軍官被吊到桅杆上蕩秋千，新任司令管用人頭建立起初步的權威，水手們以敬畏的目光注視這位新司令，對他的命令不敢再陰奉陽違。緊接著通過和士兵直接談話、交流，讓自己的每一個行動和每一句話都被水手們記住。麥勒.佈雷澤正在獲得水手們發自心底的尊敬愛戴。西部艦隊建立之初的勇猛和剽悍開始回到這支部隊身上。

這只是首相龐大海軍改革計畫的牛刀小試，接下來，以西部艦隊為樣板，整個海軍都將進行整頓、擴編。以求增強查理曼海軍的戰鬥力，進而實現主教設定的那個目標——飄揚三色旗和王世金百合的商船在威武雄壯的戰艦護衛下，從海外殖民地運來一船船的貴金屬、寶石、香料、奴隸、象牙、茶葉咖啡……

不過在此之前，首相必須獲得V.E公司的支持，否則一切都是空中閣樓。

在主教的海軍軍備增強計畫中，V.E公司生產的前裝滑膛火炮和康格裡夫火箭佔有至關重要的地位，沒有這兩件劃時代的大殺器，查理曼海軍復興就是個笑話。

無敵艦隊雖然損失近半，但還沒死絕，加上阿爾比昂的海軍力量，依然是一股讓人望而生畏的海上力量，要收拾查理曼海軍屁股上粘著蛋殼的菜鳥們可是小菜一碟。可如果查理曼有一種革命性的戰艦——裝備50門火炮的巨型戰艦，戰爭恐怕就會發生戲劇性的逆轉。

七日戰爭後，考察過提坦斯裝備的海軍技術專家對火炮推崇備至，拍著胸脯向黎大主教保證：一艘搭載50門火炮的戰艦，一次齊射就能把阿爾比昂海軍旗艦伊莉莎白.波納文察號和德雷克提督轟成渣渣喂魚。有30艘這種戰艦，阿爾比昂佬到海邊洗手都要向查理曼海軍遞交申請報告！

豪言壯語固然激動人心，可說到底也要能成為現實才有意義。掌握火炮鑄造技術的是V.E公司，他們是否願意提供技術協力，是查理曼海軍能否復興的關鍵一步。

李林關於卡斯蒂利亞的“死人遺產”理論已經非常露骨的表明了他的態度——這個國家需要海軍和殖民地。

8.阿爾比昂的騎士（五）

李林對黎塞留的擴張熱情瞭若指掌，一個國家主義者對擴張不會有絲毫的抵觸，任何國家發展到一定階段都必須對外擴展自身影響力，謀求市場和資源，查理曼同樣無法脫離歷史規律。

但由於海軍的虛弱，以及被國內事物牽制住精力，查理曼未能趕上瓜分新天地的熱潮。當人們對擴張的激情被七日戰爭點燃後，所有人赫然發現，這個擁有“世界最強軍力”的大國居然沒有一塊海外殖民地，對於無法實現拓寬陸地自然疆界之夢的人們來說，海外黃金遍地的殖民地變得極為誘人了。

想要奪取海外殖民地，查理曼只要擴充海軍實力才能實現，這就無法避免和阿爾比昂、卡斯蒂利亞發生衝突，為了催化查理曼擴充海軍的動力，星辰作戰中明確將卡斯蒂利亞海軍作為重點關照對象，將無敵艦隊和商船隊削弱到一個可接受的數值，使得追趕對方海軍實力的目標看上去更加容易實現。

現在，李林要為這個已經快按捺不住的野心再加上一點動力。

“請看。”

李林從座位旁的箱子裡取出一件藝術品一樣精緻的帆船模型，指著迥異與主流船艦的線條介紹到:

“這是我公司旗下V.E船舶有限公司設計的王冠號火炮戰艦，如您所見，該艦為三桅杆、兩層炮列甲板結構，航行速度遠遠超出阿爾比昂的現役快速戰艦，搭載的68門火炮進入有效殺傷範圍後能摧毀一切目標。卡斯蒂利亞、阿爾比昂的任何一艘戰艦在王冠號面前，不但無法與之匹敵，連逃跑的機會也沒有。此等戰艦可謂……”

黎塞留對海戰和艦船技術所知有限，但聽了李林的介紹。首相也完全明白這是一搜完全符合、乃至超出海軍需求的超級戰艦。還沒等首相回過神，李林又拋出一個更大的震撼彈。

“……在王冠號的基礎上，公司的船舶設計師正在規劃更大更強的戰艦——搭載110門大口徑火炮的王家太陽號，在這艘終極戰艦面前，任何挑戰者都將在一輪齊射中灰飛煙滅。”

主教蒼白的臉孔一下變得通紅。眼睛裡閃爍著光芒。

相比進入模型論證階段的王冠號，海軍造船工程師們腦海裡的50門炮戰艦已經顯得氣魄不足，在王家太陽號面前直接淪落為不值一提的破爛。在黎塞留的心目中，王冠號是海軍的救星，是挽救海權頹勢的關鍵戰艦。王家太陽號則是另一個高度的存在，是拳打加拉米斯的壓馬桶。是腳踢天頂星的超時空要塞，更是一炮轟掉一個星球、銀河無雙的死星要塞，只有這樣的戰艦才能滿足他和海軍。

首相所不知道的是，這兩個設計都是防衛軍海軍船舶設計研究所用業餘時間搞出來的東西——以提爾曼博士為首的戰艦設計團隊壓根不願將寶貴的工作時間浪費一秒鐘在2400噸級木殼靶船上，對堅信“口徑即真理，數量即正義”的超級戰列艦設計師們來說。排水量8萬噸，安裝4座6聯裝的406mm50倍徑主炮的戰列艦都只能算是普通的。只有繪圖板上那個4座雙聯裝800mm45倍徑主炮，4座3聯裝380mm47倍徑副炮，見縫插針般插滿各類高炮，排水量達25萬噸，代號H44的超級海上巨獸才能令他們為之瘋狂。

為了主教大人脆弱的心臟著想，還是不要告訴他比較好。

對新玩具仔細把玩一番後。黎塞留重新恢復了平靜，一旁的李林為他續杯，嘴裡不忘順著主教的興頭繼續介紹。

“根據需求不同，我們可以對戰艦進行強化，比如把火炮口徑提升到150mm……”

“還不夠，要想趕超阿爾比昂王家海軍，我們必須要裝備200mm以上的炮，戰艦的航行速度不能低於10節。”

這是費希爾老爹的愛好，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果也早已被歷史證明。

“那麼我們就必須拉長戰艦的長寬比，削減木板厚度——”

首相對此斷然拒絕。

“削弱戰艦防護能力和適航性的做法不能被接受。”

“那就增加排水量。可戰艦的造價會變得更貴。”

歷史上漢斯喵是這麼幹的，要不是威廉第二像收集模型的死宅一樣砸錢造戰列巡洋艦，大洋艦隊對這種雞肋艦種根本沒有興趣。

提到錢的問題，首相的精明和冷靜又回來了。

儘管黎塞留是個戰艦狂熱愛好者，但他也很清楚要想建造這種戰艦。就要把訂單交給V.E公司——只有他們有現成的火炮鑄造、專業造船設備和技術團隊，離開了他們，海軍那些“專家”只能折騰小舢板。

製造商已經直言會很貴，那麼價格絕不便宜，以現在海軍半死不活的狀態，實在無法保證能否操縱、保養好這種昂貴的新式戰艦，更難以說服國王陛下和朝臣批准撥款建造這種戰艦。

一切都是海軍的錯！海軍改革必須加快了！

“在下覺得，首相大人應該兼任‘航海與貿易大師’一職，無論是專業知識和人望，首相大人都是唯一適合的人選，對於新時期承擔全新任務的海軍來說，在首相大人的直接管轄下，轉型也會更加順利。”

李林的建議無疑再度撓到黎塞留的癢處，志在重整海軍奪取海外利益的首相對那個職位早已垂涎已久，可擁有它的岡迪家族對王室有重要影響力，想要改變這個現狀是需要代價的，對方開出了56萬埃居的天價。對清廉的紅衣主教來說，這是他幹十輩子才能湊齊的一筆鉅款。

對黎塞留來說那可能是一筆鉅款，但對李林來說，那根本算不了什麼，既然他願意支援，那個位置就等於已經到手了。

“七日戰爭中。我們已經充分見證了V.E公司的武器性能，希望V.E公司能為海軍提供世界一流的戰艦。”

“承蒙陛下與首相大人厚愛，在下一定竭盡全力。”

海軍的訂單是一種不錯的投桃報李形式，不過本來那就是V.E公司的口中食，所以也沒什麼值得高興。

必須有更值得動心才行。可既然首相大人不開口，李林索性自己提出來了。

“首相大人，一旦開展海外貿易和經營殖民地，我們需要專門的貿易機構，以期最終與阿爾比昂的東印度公司相抗衡。”

“可是，這種事情……”

“所有一切都是民間行為。政府只要頒發執照就可以。戰爭也好、私掠也好，只要有了執照，就是合法的民間行為，誰也對此不能說什麼，政府也無需承擔財政開支。”

換言之，即是V.E公司轉入PMC模式。以民營軍事公司和半官方機構的形態涉足海外殖民地的開拓。對於頭疼國內存在著一支強大武裝力量，無法將全部精力轉向開拓殖民地的查理曼來說，這倒是個不錯的問題解決方式。

仔細斟酌了一下，黎塞留最終有點不情願的同意了這個安排，停頓了幾秒後，又跳躍性的關注起了V.E公司總裁之位的繼承者。

“聽說令公子正就讀國立魔法學院，聽說還和密涅瓦殿下是同班同學？”

“正是。承蒙首相大人的青睞，真乃小犬的無上榮光，鄉下出身的孩子難免失禮，還望他不會令王女殿下生厭才好。”

“您太謙虛了，我可是聽說了，令公子一表人才，在學院入學考試上有非常搶眼的表現。”吹散蒸汽，老狐狸呷了口咖啡說到：

“前天阿爾比昂方面突然遞交了一封外交信，說是布列塔尼出身的騎士希望與國立魔法學院的菁英進行交流，促進兩國的友誼——”

傻子都知道。阿爾比昂和查理曼之間從不存在稱得上友誼的關係。這種時候進行所謂的交流——明擺著就是上門踢館來了。

看起來這是阿爾比昂的瑪麗女王為她的丈夫菲力浦二世和其治下的卡斯蒂利亞挽回面子採取的行動，以不會引發戰爭衝突為前提，最大限度讓查理曼丟臉，擊敗大陸第一強國的年輕精英們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

“對方派來的，是持有聖劍愛隆迪特（Arondight）的年輕騎士。”

“居然是湖之騎士？看上去他們也很拼命呐。”

“正是。希望令公子能繼續上佳表現，唉，不知不覺間，密涅瓦殿下也快到該嫁人的年齡了啊。”

“現在的年輕人心思都很難捉摸呢，大好青春應該在修羅場多多歷練才是。”

故意做出慈師嚴父的樣子，大小兩隻狐狸扯皮不動肉的笑著。

“聽說蒙特朗西伯爵家的千金今晚來參加舞會了？那孩子可是社交圈子裡出名的賢慧淑女哦。”

紅衣主教仿佛又想起了什麼，臉皮做出曖昧的笑容，意有所指的話題脫口而出，世故老練的眼睛緊盯商人。

“確實，是位舞跳得很好的小姐呢。不過呐——”

沒有絲毫溫度，比起爬行類，更像是金屬之類無機質的微笑傾吐出斷頭臺落下的話語。

“小孩子是無法選擇自己父母的，也無力改變父母鋪設下的人生軌道的。”

PS：競猜小劇場

李林：昨天的獲獎者是可憐的無名、十三貓，恭喜兩位！

尼德霍格：今天的問題1.超級戰列艦H44的原型是？（提示：元首各種末日計畫中，海軍就屬這個最不靠譜。）問題2.拳打加拉米斯的亞馬桶——此梗出自哪裡？（提示：本子家的國民科幻動畫，至今無法用科學解釋，如何讓沉在海底幾百年的戰艦復活，而且還能上宇宙……）

8.阿爾比昂的騎士（六）

週六是假日——這樣的常識不適用於國立魔法學院的學子們。

不像庶民階層的小孩忙著幫農活或是做工補貼家用，只能去週末開放的公立學校學點算數和簡單的讀寫。可貴族子弟的課程也排得很滿，只有星期天才能放鬆休息，其它都是學習日，課程囊括高等魔法、社交舞、禮儀規範、詩歌寫作、飛獸騎乘等等項目。

“正如我們看到的，火焰是燃燒空氣中的‘燃素‘才得以成立，而非單獨存在的現象。假如我們將火焰置於真空之中，很快就會因為‘燃素‘的斷絕而熄滅……”

講臺上萊斯男爵的嘴不停的動著，講臺下的學生們伏案疾書——千萬不要誤以為這些處於躁動思春期之下的莘莘學子是在做筆記，他們正用自己的方式度過課堂時間。

（老闆，待會兒預定3個席位。）

（羅蘭醬，幫幫忙今天音樂系的菲尼斯學姐答應和我約會，給人家個包廂吧。注：帶床的最好。）

（那……那個，能多供應一點黏黏的，滑滑的白色……優酪乳麼？）

最後一個必須是優酪乳！如果有什麼錯誤解讀的話，一定會被戰車炮轟成渣渣或是被巨劍劈成幾百塊的！更可怕的是胯下會被重擊！最後迎著落下的夕陽，和一群老男人肩搭著肩，一邊流淚，一邊放聲歌唱“Let’s.go!ED!!”

被最後一張折成桃心型小紙條裡欲拒還迎的曖昧語調驚出一身冷汗，羅蘭幾乎能預見到，某些危險分子見到這張紙條後，自己會迎來何等慘烈的修羅場。

其它紙條雖說沒那麼嚴重的後果，但一眼望去也都是濃濃發情的荷爾蒙氣味。連“帶床”之類的要求都提出來了，這些發情期的猴子是不是還要弄點藍色小藥片、低溫蠟燭、皮鞭、木馬什麼的助興道具？這些傢伙真的是小孩子嗎？

（誰讓這座學校的娛樂太少了嘛，庶民樣本大人。）

新遞上來的紙條似乎理解了他的歎息，落款是一個露出壞笑的圓臉。

“貝爾納……”

側轉過臉，羅蘭露出苦笑。

身為伯爵家妾室所生的次子。貝爾納.阿爾德維奇生來便與繼承爵位一事無緣，對那個冷漠的家也提不起任何自豪之情，甚至還有一絲怎樣都無法遮掩的厭惡，從初次和羅蘭見面時，“我是小妾生養的孩子，奉家父之命與V.E公司未來的總裁大人接觸，還望多多關照。”的驚人發言。羅蘭就大致明白貝爾納和阿爾德維奇伯爵府之間真實關係如何了。

他完全沒有為了那個陌生人一樣的家去結交權貴的興趣。用敷衍的態度執行任務，將精力集中在課堂和圖書館裡，以叛逆心為原動力，立志仰仗自身才能和努力超越家的羈絆——這就是貝爾納.阿爾德維奇。

正因為有著這種不為權勢折腰的性格，幾次接觸之後，貝爾納反而成為羅蘭在國立魔法學院內交到的第一個朋友。倆個少年同樣有著相似的家庭煩惱。很容易投緣，更重要的是他們厭惡那種上流社會趨炎附勢的風氣，更喜歡寧靜的學習生活。

此刻模範生貝爾納都說出“缺乏娛樂”的話題了，可想而知，兼職培養“貴族風度”的學院在娛樂上匱乏到了何種程度。

任何民間娛樂和這裡都是絕緣的，縱然是橋牌課，學生也必須正襟危坐。洗牌、發牌、喝茶、吃點心都必須以規定的姿勢，不發出任何聲響的完成。贏了之後不能笑得太大聲，要以優雅的儀態宣佈獲勝，敗者要不失風度、心悅誠服的再度邀戰一局，然後才能開始新的一句……

這不是打橋牌，這根本是一種變相的禮儀考試，完全能想像從這種模式的橋牌中，能獲得多少所謂的“樂趣”。

所以女僕咖啡廳和執事茶餐廳之類帶著一點朦朧誘惑的設施會一炮走紅。可先不提此類設施在多少程度上滿足了學生們對娛樂刺激的需求，這畢竟是只有限定營業時間的店鋪，每天能享受的只有下午課業結束到晚飯後2小時，遇上枯燥乏味的課程時，他們也只能用傳統的方式來打發時間。

（聽說了嗎？萊斯老師戀愛了哦！）

八卦話題頓時引發小小的騷動，可萊斯男爵依然背對學生，一邊講授著課本講義上的內容。黑板上同步浮現相對應的內容和文字。

這一點都不正常，身為偉大的魔法師養成者，萊斯男爵一貫以嚴厲而出名。在將繁雜課業如兒童故事簡單敘述講授的同時，也會毫不客氣地用降低輸出的雷擊或冰點左右的冷水。給上課睡覺的懶蟲注入勤奮學習的動力。最近卻一連幾天目光空洞，心不在焉的的樣子——據說是因為男爵最心愛的花房遭到雷擊全滅引起的精神衝擊，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

（不過據說那個不是主要原因哦，聽說是萊斯男爵愛上了女僕咖啡廳裡的某個女僕，日思夜想引發的相思病！）

高舉起來的小字報又引發一片猛抽氣的聲音，羅蘭感到腋窩和額頂變得又濕又冷。

（不會吧？）

（真的假的？那個一本正經，萬年光棍的兩栖類會戀愛？）

（對方是誰？約瑪？米莉娜？還是萊茵貝爾？）

汗水越出越多，手也開始抖了，粘著椅子的屁股更是坐立難安。

（全名不知道，不過有人看見男爵深夜出入咖啡廳，隔壁班的雷諾經過教室辦公室的時候，聽見萊斯老師一個人在嘮叨‘聖少女喲～～～‘、‘貞～～～～‘什麼的。）

無比兇猛準確的一擊，羅蘭險些因為貫穿心臟般的強烈衝擊就此倒下，還沒等他振作恢復，貝爾納給鮮血淋漓的傷口又補了一刀。

（原來你還玩金屋藏嬌啊，把最漂亮的女僕留到深夜自己吃獨食，結果被萊斯導師撞破，幸運地是，導師迷上了嬌娘，祝賀羅蘭少爺闖關成功！）

這是何等……鬼畜的腦補能力，史塔西需要想像力的情報分析員，趕緊去應聘吧！

暗暗吐槽了一句，羅蘭回想起那一晚最後迎來黎明時分的景象。

8.阿爾比昂的騎士（七）

清晨清潔的冷空氣之中，少年跪倒在地，女兒變成屍體之後，仍然堅持守護的殺手一動不動躺在地下，大地吮乾了鮮血，悲慘的氣味在在晨曦之中揮散。

“你要在那裡傷感到什麼時候？”

缺乏幹勁的反問，有些許殘酷的味道。

沒有歎息和感傷，極盡理所當然的年輕男子嗓音。

坐在亂石堆上的不再是紅發魔女，而是搭配騎士裝散發出權貴氣勢的黑髮紅瞳美少年。

調整臉部、背脊和腰部的肌肉，不光身體線條女性化，重心也更符合女性的姿態。然後在發色和聲帶上稍稍用心，誰也無法識破那層魔女的偽裝。

比幻影魔法更難識破的技術，還有那個平靜的呼喚都未能引起栗發少年的回應，雙手撐著地面，眼淚流過臉頰落入地面。

“你從……一開始……”

從腹腔裡迸出的聲音蘊含著為他人悲傷，為他人憤怒的情感，因為那股情感極度激烈，被哽咽弄得斷斷續續的，紅瞳少年卻能理解想要表達的意思。

“不是從一開始，直到最近一周，大致的輪廓才清晰起來。”

走到羅蘭和屍體之間，李林說到：

“然後，今天預定是由你結果她的，最後你還是那麼天真，害得人家只能自行了斷。”

“你這傢伙……太過分了！！”

以憤怒為燃料，羅蘭躍起來一把揪住對方的衣領，紫眸上映出冷漠的睥睨面孔。

“真是的……要什麼時候學會不衝動行事？”

一根黑髮刺入羅蘭的後頸，精准的刺入穴位，羅蘭空有一腔怒火卻不能動彈分毫。

“說了很多次了吧，動手之前要先判斷好狀況，做事也是如此。”

“你明明知道她的一切……還是要讓我動手殺死她嗎？！”

“從結果上來說，這樣最好。”

沒有任何感情介入的餘地，李林的話語有如金屬一般。

不是為了社會治安、倫理道德、宣傳炒作、責任意識或是政治交易。只有親身經歷過“不得不殺死什麼人”、“為了拯救更多的人，必須殺死一小部分人”——這些李拿度.達爾克經歷過的事情，羅蘭才會成長，才會更接近符合需求的形態。對李林來說，這一點遠比前面那些事情要來得重要。

但，羅蘭沒有殺了古琳達。

他還想著去救贖，對一個無可救藥的殺人魔、眼中只有幻影的母親施以援助和救贖。

“在弘揚善道的神官也會拿起武器殺人的這個世界。你打算靠這種孩童般的幼稚信仰活下去嗎？你不要命了？”

聽到這句話，羅蘭腦袋了發出什麼東西碎裂的響聲，他咬緊臼齒說到：

“你這個人……！！”

無論腔調還是論點，李林都無比正確，一如真理一般的正確。

善意和救贖是一種天真而美麗的行為，但那有時甚至會讓人無視殘酷的現實。不顧一切，就算付出極大代價也無所謂，但這些努力和熱情最終多以白費告終。

“結果優先於一切，想要獨善或是偽善，也要拿出相應的成果。否則一文不值。”

那句話裡蘊含著近乎絕對的力量，在魔發從頸部脫離之後，僅僅靠話語就讓羅蘭依然難以動彈。

根本沒有反駁反抗的餘地。

古琳達瘋了。用幻夢來掩蓋事實，犯下無數的罪行，無論是哪裡的誰都會判定她死不足惜，必須消滅。

“可就算這樣，把她逼到牆角不得不發瘋的那些傢伙，還有把她逼上死路的你，就是正義嗎？！”

在宣判古琳達死刑之前，為什麼不想想她原本也只是一位愛護孩子的母親呢？

如果沒有遇上一系列的變故。真的只是一位再平常不過的母親。每天過著普通的生活，和丈夫一道撫養艾緹恩努長大，慢慢老去，在搖椅和兒孫的包圍下迎來旅程的終點。

依據多數正義對被逼成殺人魔的她處刑之前，為什麼不能先想想這一點呢？

“你說的沒錯，這的確無法稱之為正義。”

重新變成莎樂美的樣子，將羅蘭從麻痹中漸漸恢復過來的身軀橫抱在胸前。雙手分別摟住背脊和大腿——也就是通常所說的公主抱姿勢。

即便因為多數人對“開膛手傑克”之死感到安心，失去家人的受害者感到了些許慰籍，對這種行為本身乃至對定位正義的質疑還是存在，所以——

“作為對你開始獨立思考的獎勵。我答應你，不再羞辱那對母子的亡靈，會安排一個秘密葬禮的。”

“什……”

“不過，對你的頂嘴，我還是要處罰，處罰內容……嗯。”

裝模作樣的沉吟了幾秒鐘，厚臉皮的笑容印證了羅蘭身體內“大事不妙”的警報。

“呐……羅蘭，抓緊時間，在你身邊的女孩裡選一個來破處吧？用幼女的身體來告別童貞也特別優待的允許哦。辦不到的話，我就只好用成熟大姐姐的手段來教.你.一.下.下.了.哦~~~~~”

心肝不但堅硬冰冷，同時還漆黑到底的養父大人這麼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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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找一個來破處啊？！那個腹黑、鬼畜、強行把世界線設定接到BAD.END的混蛋！）

強忍著暴走吐槽一番的衝動，胃部和腸道再度開始抽搐。

這種突然讓身邊女性全部裸體，然後把臉湊到面前說“合體補完吧，很舒服的哦”的可疑世界線設定是怎麼回事？就算心血來潮也不能玩這種讓人想想都會緊張到拉肚子的事情啊！！！

（沒事吧？要不要去醫務室？）

貝爾納關心的遞來一張紙條，羅蘭這才留意到腋下跟背後的汗水已經打濕了內衣，臉色恐怕也好不到哪裡去。

（沒事，只是晚上沒睡好罷了，謝謝。）

心虛的致謝，為了防止損友繼續提問，羅蘭主動遞過去話題。

（話說沒看到王女殿下呢？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正常情況下，因為和王女同班，就算萊斯男爵心不在焉，大家也會保持自律，但今天不光老師不在狀態，核心人物也缺席，故而班級進入少有的“自習模式”。

（殿下她啊……）

苦笑了一下，貝爾納另起一行寫到：

（應該在招待布裡塔尼亞佬吧？）

8.阿爾比昂的騎士（八）

作為人類陣營最強陸權國家的最高魔法學府，查理曼國立魔法學院在特定時段也承擔接待外賓，充當外交舞臺的職能，其招待室的陳設自然也必須能對應這種重擔才行。

傢俱不用說都是第一流的紅木製品，向V.E公司訂購的駝絨地攤上擺著一整塊水晶雕出來的餐桌，雪白的鏤花絲綢桌布摸上去就像嬰兒的肌膚一樣光滑，餐具是琳琅滿目的金銀製品，璀璨奪目的寶石拼出來的金百合徽章令人心生敬畏。

與其說這是學校招待室，說成是國寶陳列廳反而比較貼切。

“150年的紅酒，還是拉圖酒莊的，不愧是陸地上的第一強國，物產豐富，氣魄也令人欽佩啊。“

剛跨入青年期，臉上還殘留少年青澀的斯圖亞特.高雯騎士微微頜首，如同歷練多年的外交官一樣仔細審慎的調整微笑的面具，揀選華麗的詞藻組成無懈可擊的外交辭令。

“不論是我國還是卡斯蒂利亞，都難以得見如此豐盛的招待。“

畢恭畢敬的語氣和目光無可指摘，那番讚美也似乎是發自肺腑的感悟。但高雯騎士身上完全找不到能稱之為“尊重他國“的氛圍，哪怕是在稱讚主人，也會讓人覺得他其實想表達的，是完全相反的意思。

沒歷史的暴發戶、沐猴而冠的傻瓜，只能用奢侈品和料理來偽裝自己，用附庸風雅的方式來掩蓋自己——所謂查理曼不過是這種庸俗猴子集落的國家。

恐怕這才是愛國心旺盛的高雯騎士心中真實的想法，越是誇讚查理曼，心中對這個百年世仇之國就越是鄙夷輕蔑，對祖國阿爾比昂和女王的愛就更加堅定。

洞悉表面客套下的刻薄，密涅瓦同樣也僅僅回以形式上的禮貌，對高雯的熱情發言不置一詞。

對島國精於繁瑣的虛禮，在紳士的外表下隱蔽卑劣本性的做派，身為查理曼王女的她早就從歷史讀本和老師之口中有所領教，在會面之前便早已做好心理準備。

“貴國的料理確實豐盛。”

在基於禮節形式的招待中。一個沒有任何起伏的語調讓針鋒相對的兩人眉毛一陣聳動。

和幾乎將雷霆火花實質化的現場險惡氣氛相比，這道太過平靜，無法判斷是客套還是真心話的聲音實在有點格格不入。

說話的是一位年紀和密涅瓦相仿的騎士，仔仔細細的用餐巾擦拭嘴角後，此刻正享用餐後甜酒。

極其普通，卻充滿教養和知性文雅，搭配絲綢一般的金色短髮、瓷器般白皙的肌膚、勃勃英氣的臉孔以及那雙與天空相仿佛的青色眼瞳——猶如古代那些中性化美少年裸體雕塑一般的少年使人莫名產生膜拜敬仰之情。叫人不禁驚歎，母神究竟是如何做出這近乎完美的靈魂容器。

“蘭斯蘿黛卿，能一盡地主之誼，實乃吾國之榮焉。”

坐在座位上，密涅瓦欠欠身子，大方而正式的回答。

似乎比起出身阿爾比昂的高雯。出身布裡塔尼亞行省的蘭斯蘿黛更讓她警惕，以至於一言一行都必須慎之又慎。

這完全無可厚非，只要看過兩位騎士的履歷，誰都會無比重視年紀輕輕，出身也並非阿爾比昂本土，卻成功擠入著名的阿爾比昂“圓桌騎士”席位的“湖之騎士”。

出生時檢測瑪那感應能力，結果因為發現其意識容量、瑪那敏感度均為正常人3倍以上。險些把負責洗禮的神官和魔法師嚇成失心瘋；

2歲時無師自通的學會了將瑪那聚集到身邊；

3歲時學會第一個術式“火球”，正常資質較好的學徒施放第一個術式是在七歲；

5歲時開始一邊鑽研魔法，一邊修習武道；

8歲時，所有老師集體向布裡塔尼亞公爵遞交辭呈，因為他們實在沒什麼可教得了；

10歲時，蘭斯蘿黛獲得了僅次於聖劍迪蘭達爾的名劍——無毀的湖光.愛迪隆特；

12歲，獨自討伐危害村莊的大型危險種……

天才兒。

不論是誰都會如此評價，並且對這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孩子報以無比羨豔的目光。身為王女、同樣被稱為天才的密涅瓦也不例外，不過在帶著些許仰慕的同時，密涅瓦也沒有忘記，這位天才騎士突然造訪查理曼國立魔法學院的真實目的。

“瑪麗陛下會讓‘湖之騎士‘這樣的人物前來，與國立魔法學院的學生進行‘學術交流‘，吾謹代表吾國和本學院感謝阿爾比昂女王的厚愛與垂青。”

阿爾比昂的瑪麗女王，其丈夫正是卡斯蒂利亞的國王菲力浦二世。這位女王極度深愛她的丈夫。一度計畫讓兩個國家合併為一個二元君主國，因為以克倫威爾大主教和沃爾辛厄姆國務秘書長官為首的朝臣竭力反對才作罷。接著為了博得虔誠正統派教徒的丈夫的歡心，瑪麗女王在阿爾比昂各地點燃燒烤新教徒的柴堆，“白之國”的天空到處都是燒死活人所產生的惡臭和煙灰。燒死的人是如此之多。以至於那位熱衷用火刑來淨化異端的“慎重王”都不得不提出：“多少應該收斂一下吧。”阿爾比昂才免於被屍灰覆蓋。

不知是不是應了“出來混，遲早要還”的定理，喜歡燒人的卡斯蒂利亞遇上了對縱火和拆遷都頗有心得的防衛軍，一番集束凝固汽油彈洗地的直觀教學，向還停留在火刑柱階段的卡斯蒂利亞人展示了何為“專業縱火”、神馬叫“無差別爆擊”，之後還本著幹事要徹底，好事要成雙，奉獻不留名，深把功名藏的國際大尾流氓精神，順手把阿蘇格拉納也給抹掉了。這究竟是一種怎樣深沉的國際主義情操，卡斯蒂利亞人民沒有對此熱淚盈眶，高舉雙手三呼“板載”都顯得有點說不過去了……

對愛情如癡如狂的女王陛下，驚悉卡斯蒂利亞因“七日戰爭”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創，最愛的丈夫幾乎被氣病倒下之後，險些把持不住，興兵對查理曼發動全面戰爭。最後在教皇猊下的干預仲介下才作罷，但女王絕不會因此收手，蘭斯蘿黛等人對國立魔法學院的“交流”正是瑪麗陛下為了向可惡的查理曼還以顏色，所打出的一張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