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與魔法] 魔法與科學的最終兵器 作者：千年帝國海軍上校 (連載中)

24.紡織業與先進兵器（一）
更新時間：2013-1-25 18:48:20 字數：3374

　　“感謝全能的母神賜予我們日常的飲食，因為您的恩典，我們得以享用這簡單的一餐。”

　　謳歌盛贊創造世界與眾生萬物的至高神明，闔上的眼瞼張開后看見的是如禱告詞中所描述的【簡單一餐】。

　　酸黃瓜、面包。

　　午餐內容全部呈現于眼前，沒有肉食，沒有其他佐菜，誠如字面表達的【簡單一餐】。

　　“啊，又是黃瓜。”

　　霍夫曼、瓦格納加上托爾的唇線如浪涌般抖動起來，眼角正做著最后的抽搐，臉色正與餐盤里的塊狀物急速接近。

　　和外出采購三餐嚼肉干的日子比起來，酸黃瓜不斷以主菜、佐菜的形式出現在回到尼福爾海姆每日的午餐與晚餐中，折騰小伙子們的視覺、味覺、嗅覺和腸胃消化系統。

　　“雖說有飯吃比什么都好，我們也早過了被父母拖著強迫咽飯的年紀，但……！”

　　音量驟然提高了幾度，然后同樣快速的的垂直降落到谷底。

　　沒有出口的抱怨只是想起來都讓胃袋翻騰，沒力氣繼續抱怨下去的托爾再次開始對盤子里的酸黃瓜塊發呆，握叉子的手不知該何去何從。

　　距離小麥收割還需一段時間，地窖里的腌菜（其實只有酸白菜和酸黃瓜）、面粉和熏肉干是冬季到春耕期間的主食，面包的數量由去年的小麥產量決定，每年冬春兩季都是難捱的日子。

　　今年的狀況同樣好不到哪里去，事實上還更糟了一點。

　　外出采購時的攜帶干糧是熏肉干，從攜帶便利、節約載貨空間、保質期足夠、提供足夠能量等條件考量，熏肉干是唯一符合全部條件的選項。由此引發后勤壓力與村莊肉食儲備危機的風險被懂事的少年們充分預見，整個旅程的用餐飲食都非常節制，只攝入預設戰斗前提所必需的最低量。每個小伙子在嚼肉干時一臉沉重的想念著村子里困頓的父母兄弟，最后到旅途結束還剩下不少的肉干。

　　盡管極度節約，消耗無可避免。肉食存儲出現下降直接影響到村民的生活，本來三天才能見到一丁點肉干的日子變成一周才能嘗到肉味。

　　買回來的家禽牲口除了牛馬用來干活之外，雞、鴨、羊之類的還要飼養著用來配種，這些在牲口圈里大搖大擺悠閑度日的家伙似乎清楚柵欄外的【尖耳朵】無法拿它們開刀的狀況，無論【尖耳朵】們眼睛里射出怎樣食指大動、垂涎三尺的綠光，全都一概予以無視。

　　狩獵增加肉食的嘗試同樣遭遇到挫折，原因則是那位空閑時愛去山谷里晃蕩的古代種。

　　尼福爾海姆山谷內有各種強壯的危險種出沒，其中不少是能夠顯現魔法的特殊類型。長年居住山谷中的精靈們想要獵殺這些兇悍生物也需要耗費不少力氣，一不小心甚至會搭上性命。所以長期以來精靈的低強度狩獵活動并未明顯影響山谷內危險種的數量及生存環境，最多是少許收攏了活動范圍，轉向山谷深處。

　　黑龍的到來徹底打破了危險種們美好寧靜的田園生活，黑色覆膜雙翼從眾多危險種頭頂掠過的那一刻起，耀武揚威、怡然自得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熊、巨猿、獅、虎、噴火的、吹雪的、放電的、有毒的、無毒的……隨便挑出一只都能重創人類小股步兵部隊的強力危險種擺在古代種面前全都是戰斗力5的【零嘴】、【點心】。別看這些個會從嘴里、身上弄出點神馬花樣的家伙平時一副山谷之主舍我其誰的霸氣外露模式，黑龍眼睛隨便瞪一下全部屎尿俱下軟癱在地，黑龍不費什么力氣便能大快朵頤一番。

　　拉塔托斯克荒谷望塵莫及的覓食條件讓尼德霍格極為滿意，但其缺乏計劃的狩獵行為不止導致身體線條小幅發福，呈現肚腩的預兆，更直接迫使大批危險種向山谷更深處遷徙去爭奪生存空間，面對空空如也的山林，村子里的狩獵好手們無計可施。

　　“也許等到那些雞下第二窩蛋，情況會好一些。”

　　嘴里念叨著雞蛋，舌尖上滿是酸黃瓜的味道，眉角不再抽動，只是吊死一般掛著。

　　“不用那么久，先生們。”

　　同樣年輕的事務性語言從背后傳來，轉向后方的精靈們發現左手揉壓著眉尖的黑發少年不知何時站在身后，右手托著的盤子散發著誘人的烤肉香。

　　“某個不知節制食欲的笨蛋已經得到應有的教訓，狩獵的工作將由那家伙承擔大部分，因此今天的午餐可以加餐了。”

　　前一分鐘還在沒完沒了的抱怨著午餐，下一刻男生們高舉起刀叉刺向冒著青煙的黑色肉塊。

　　“這肉是你烤的嗎？是不是沒注意火候烤焦了啊？”

　　嘴里塞滿肉塊的托爾含糊不清的嘟囔著，焦黑表層也大口吞下咀嚼，從這狀態看來，之前敗壞的食欲完全復活了。

　　“肉可不是我烤的，至于烤焦……你們也清楚，龍族的烹飪技術和狩獵方式一樣粗野。”

　　李林冷笑似地堆起肩膀，讓三名精靈少年感到一陣麻痹的動作隱約能從中聯想到黑龍淚奔捕獵的場面。

　　“別管那個控制不了食欲的低能笨蛋，自己的愚蠢必須由他自己支付代價，不管是古代種還是龍族什么的，要是連基本責任意識都不具備的話，不過是頭會飛的爬蟲。”

　　甩甩手將少年們對尼德霍格的同情吹散，用事務性的口吻囑咐到：

　　“午餐結束半小時后請會紡紗織布的阿姨阿婆來一下作坊，另外告訴大家，嗯……【準備欣賞表演】，就這樣說好了。”

　　臉上洋溢著讓人擔心過盛的自信，開玩笑般的說完事項后，情緒受到感染的三名精靈點點頭微笑著目送李林離開。跟他們對渾身謎團疑點的李林懷有半信半疑的長輩親友相反，參加過黑市之旅的年輕精靈對李林抱有相當的好感，其中有學識豐富、表現出色的關系。年齡相近、【變革世界的共同理念】等要素同樣不能忽視。

　　前期工作的效果現在正逐漸顯現出來，不知不覺間，年輕精靈普遍接納李林的存在，從潛意識中視黑發外來客為同伴，甚至一定程度上視其為領隊。

　　【成功者總是成為會受愛戴和模仿的對象。】

　　簡單的概括一筆總結了事態的本質，過去的成功納入數據備份，新的成功即將展現原住民的眼前。

　　看著作坊前正組裝起營銷利器的侏儒，藝術品般纖細的手指撩起額前的劉海碎發，靜靜等待著時間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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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米爾族長發覺自己又一次被困住了。

　　【又】代表眼前的境況對德高望重的老族長來說不是頭一回，事實上老族長已經沒興致去計算次數了。

　　黑發紅瞳的壞小子來到山谷的那一日起，困惑、驚訝、喜悅、不悅……等等截然相反的情緒糾結在一起，難以撇下責任與個人感情任何一邊導致的焦慮讓老精靈最近每晚幾乎都夜不能寐，神經衰弱的病癥緩慢地在他身上顯現。

　　“太負責，或者說無謂的事情想太多了。”

　　淡漠如口述某人履歷資料上的文字，缺乏抑揚頓挫的低音卻引發身旁的共鳴。

　　“除此之外，他沒有其它事情可做了，閣下。”

　　代替李林般露出險惡冷笑了一下，尼德霍格重新將臉孔拉成撲克人頭的樣子。

　　無所謂在背后評頭論足是否對評論對象不敬，即便當著老埃米爾的面，尼德霍格照樣會復述這段評語，甚至會在其中加上一些更加刻薄的語句——只要李林不在一旁的話。

　　如同大多數對長輩缺乏足夠尊敬的叛逆小孩，尼德霍格認定埃米爾族長思維落伍、和時代脫節，看不清形勢的同時又死抓著權力不愿放手。

　　丑陋的、不像樣的衰老。

　　尼德霍格討厭擺出虛張聲勢樣貌的年老生物，他們什么也做不了，就算做了什么也無法阻擋李林的步伐。

　　——想著無謂的事情，呆在一旁咬著手指看著就行了，靠衰老腐朽的想法是無法變革世界的。

　　帶有優越感的憐憫從龍眼一閃而過，一旁的紅色瞳孔里清晰倒映出傲慢的姿態，意味深長的一瞥過后，李林打消了采取緊急治療的念頭。

　　【在這里用“中二糾正拳”修理他的話，恐怕精靈們還會跳出來說情……】

　　沒來由的，尼德霍格打了個冷戰。中二病發作癥狀瞬間無影無蹤。

　　斜到黑龍臉上的冰冷眼神——不用說，是警告，無聲的那種。

　　【腦子里不要塞滿垃圾。】

　　紅瞳里浮現出上述兇險語句，若再不收斂起無禮的姿態，必定施以殘酷懲罰的最后通牒。

　　上位者為了鞏固權力，經常挑起下屬間競爭。但對競爭的容忍也有底線，演變成手下或部門間的惡意傾軋是絕不容許的紅線，跨過那條線只會招致嚴重內耗與混亂。

　　眼下與精靈間的關系實際上還停留在合作層面，在真正實現徹底支配從屬前，有必要扯一下尼德霍格亂飛的思想韁繩，否則那個塞滿了選民主義、精英思維、過剩優越感大雜燴的小腦袋遲早會惹下巨大的麻煩。

　　現在糾正還來得及，等到黑龍的腦髓徹底狂熱化后，耗費的精力將會是三倍。

　　換個角度看，這教訓也有重要的正面積極意義，一直以來考慮以民族主義為切入點鼓動精靈的戰斗意識，卻忽視了有成為用極端民族主義組織起來的政治型軍隊跟出現喜歡【抗命獨走】的軍人集團的風險。

　　一支斜舉手臂、高呼口號的大腦過熱軍隊只能用來滿足特定群體的惡趣味。受過良好軍事教育，擁有過硬政治素質的職業化軍隊才是符合李林構想中的軍隊，現階段已有必要注意從細節入手開始塑形，放任自流是難以實現這目標的。

　　按下軍隊建設議程規劃，更基本，可說是將理想化為現實的最關鍵步驟正準備發出誕生的初啼。

　　一臺紡紗機擺到了嘖嘖稱奇的精靈們面前。

24.紡織業與先進兵器（二）
更新時間：2013-1-26 7:57:22 字數：4031

　　

　　通過瓦利搞來棉紗制出的紗錠已經全部就位，和精靈使用的，同時也是山谷外廣泛使用的紗錠橫置的紡紗機不同，眼前的【怪物紡紗機（某位精靈祖母開玩笑取得稱號）】，紗錠采用垂直于地面的安放方式，匪夷所思的豎置紗錠不止一個，密密麻麻的安置了80個紗錠，拉出的棉紗連接著一個紡輪。

　　【工業革命開始的標志】、【第一次工業革命的開端】、【紡織技術的里程碑】、【技術發展史中的傳奇】……五光十色的耀眼光環全部褪去后遺留的本質一語便可概括：產業升級1.0——珍妮紡紗機，用途：賺錢。

　　這種地球西歷1764年由英國紡織工【一腳踢出來】的紡紗機在1784年的完善改良版正安靜地在尼福爾海姆村民的驚嘆聲中運行著，由于運行部件中使用了阿爾貝利希依照圖紙數據手工精制的軸承，并加入獸脂潤滑。搖動手柄的精靈老婆婆可以毫不費力的紡紗，1抵80的技術進步以簡單直白的形式展現。

　　技術飛躍并非至此一項，促成珍妮紡紗機的深層動因并排在其身邊，紡完的紗徑直擺上新型織布機（注）。原先站在織布機一端等著接梭子的輔助工不見了，擺弄織機的精靈女性操作系在傳動帶上的棍子，梭子不斷在滑槽兩端的梭盒間被來回擊打，快速織出比過去更寬更結實的棉布。

　　雅卡爾提花機、直線跡縫紉機因為動力源和進度的問題還在規劃之中，僅僅是幾臺珍妮紡紗機和飛梭織布機就幾乎要了侏儒的老命，在冶煉、鑄造模具技術發展完善之前，低效能的手工精制阻止了一切紡織機械產量擴大化從計劃變成現實的可能性。總數6臺試作機型主要是為了展示技術概念以及試驗，下一批生產型會依據收集到的數據做出改良。

　　“很不錯的機器，有了這東西，我一個個就可以干80份的活了。”

　　試過織機的婆婆撣了下圍裙，殘留昔日風韻最后一絲痕跡的臉孔泛起年輕時的頑皮興奮，李林身旁侍立的古代種被那個年齡突然露出活力四射的魅力微笑搞得很是有些吃不消，頗有些頭暈目眩，準備退場休息的感覺。

　　“正是如此，新型紡車和織布機乃是為了節省勞力的同時提高產量而設計的。”

　　商業氣息過于濃厚的【節約成本】理由被留在腦中，淡然微笑開始透出威嚴，其間還能嗅出一絲兇險的氣味。

　　“先生們、女士們。只要一臺新式紡紗機和一位會紡紗的婆婆。我們就能抵上80個人類紡紗工，只要一臺新式織機和一位會織布的女士，我們足以匹敵幾倍的人類紡織工。織出的棉布比人類制造的更寬更結實也更便宜。只要有足夠的棉花、紡紗機、織布機和紡織工。用不了多久，我們將從人類的棉布市場收獲大把的金幣。”

　　無論男女、不分老幼。精靈的情緒被真金白銀堆滿眼前的美好前景推至沸點。李林在話語中已經說得足夠清楚，經濟頭腦全速運轉的村民們可以預見，使用舊式紡織機械和大量紡織勞動力維持運作的各種作坊在新式紡織機械面前被殺得丟盔卸甲的情形。除非人類作坊主采取什么下流手段，大批作坊倒閉破產或者被兼并是不可逆的結局。最多幾年時間，由尼福爾海姆生產的棉紡產品將壟斷整個人類世界的市場份額。

　　另一個如瓷器般能源源不斷換來金幣、銀幣、銅幣、牛羊……等等的生財渠道，美妙的讓精靈陶醉。

　　“那王室采買權呢？如果有混蛋制定我們為王室專供怎么辦？”

　　弗蕾婭的顧慮眨眼將熱切的氣氛擊碎，想起前幾天聽到過的內容，愁容浮上精靈們的面孔。

　　無可避免的惡政有如實體的大山絕壁般阻擋在美好愿景之前，精靈們發自內心的熱情問候想出王室采買權之人和相關利益集團的所有女性親屬。

　　【一群婊子養的混蛋。】

　　潛藏心底、或是嘴邊只有自己能聽見的低音量，相同的粗話被精靈復誦。

　　“那不是問題喲。”

　　毫無破綻的微笑回應疑惑驚惶，仿佛前幾日說過的遭遇特權狙擊的悲觀前景在此刻忽然成了壓根不配稱之為【問題】的笑話。

　　“守護好技術機密，我們的競爭對手不知道我們將成本和銷售價壓低到什么程度。運用這一點迷惑他們，讓他們做出錯誤的判斷。就算采買官進行強買，損失依然在可承受范圍之內，長時間在市面上進行價格消耗戰的話，無法承受低價帶來的損失而倒下去的那個絕不是我們。”

　　在高技術支撐下的低成本貿易傾銷面前，除非采取國家管控措施，斷然統一市場建起足夠堅固的貿易壁壘。否則靠散兵游勇式的足跡根本形不成氣候。而國家管控……那些個在自己領地采邑內如國王般隨心所欲的貴族們一直提防著中央伸向地方事務的手。他們非常清楚至關重要的財政權被中央王廷收回后，同時意味著他們的好日子到頭，這也是為什么一些貴族一直打算聯手破壞王廷的鑄幣權，在各自領地內發型自己貨幣的重要理由。

　　“那瓷器為什么不采用這辦法來避開采買呢？”

　　提問的是埃米爾，對不能全力投入瓷器生產而耿耿于懷的老族長似乎看到重啟全民瓷器生產運動的希望。

　　“時間來不及。”

　　李林的反駁猶如在歌唱，在老族長聽起來那聲音像是葬禮上的哀歌。

　　“瓷器工的培訓時間最少不低于半年，屆時得到的也只是一批能夠制作粗坯的初級工。要想得到熟練制作環節的高級瓷工必須不少于兩年的時間。這么長的時間跨度足夠我們的對手完成一切應對準備，對我們太過不利了。力量弱小的我們唯有集中力量在最短時間內將對手打垮，這是唯一的出路。會織布的女性經過簡單訓練后就能上手的紡織機械加上產量足夠的棉花——條件充足優渥的棉紡織行業是最佳選擇，另外棉紡行業的競爭對手要比從事奢侈品制造營銷的敵人弱小，集中力量打垮他們，壟斷棉紡市場的龐大利潤足夠我們拓展瓷器制造。”

　　簡化翻譯成精靈語言的，是一副制造業產業升級的路線圖，一個簡單易懂的資本積累路標。

　　發展低附加值勞動密集型產業支撐起高附加值低能耗產業的啟動發展資金，在這個過程中讓人類社會逐步產業空心化——正如東亞某大國曾經干過的那樣。不同的是精靈們的發展歷程中沒有蔓延整個資本主義世界的經濟危機可以利用，沒有希望通過降低成本將制造業轉移的利益集團，也不會那么好運撞見愿意幫助另一個國家建立完整工業體系的國家元首。像尼基塔.赫魯曉夫（注2）那樣【用行動譜寫了一曲忠誠的贊歌】、【應該頒發一噸重的大勛章】的隱蔽戰線好同志并不多見，一切只能依靠李林的知識和精靈們自己的努力艱苦創業。

　　【環境適宜的情況下也需考慮在人類集團內部扶植利益代言人，最佳模本是某超級大國“觀海聽濤”、“授予虎符”的黑人總統（注3）】

　　對【冥豬濕疣的燈塔】、【人類希望帝國】、【21世紀新羅馬帝國】歷史上第一位黑人大統領的黑化腹誹告一段落，嘴角亮出刀鋒般的光芒。

　　“糧食、醫藥、服裝、住房、器具、民用的、軍用的……最多二十年，人類社會的一切流通商品全部由我們生產、控制，屆時影響的范圍將徹底超出經濟層面，只要我們愿意，不費一兵一卒便能在瞬息間毀滅一個國家。”

　　對發言完全不能理解，一臉懵懂的托爾舉手提問：

　　“這種事情有可能嗎？”

　　控制買賣就能決定一個國家的生死。這種言論未免危言聳聽，有夸大其詞之嫌。包括兩個人類魔法師在內沒有誰聽說過哪個國家是這樣被搞垮的。

　　金錢亡國論——聽上去很誘人也很幽默，在場的卻沒有誰笑得出來。

　　說這話的是李林。

　　總是能證明他的理論正確性的李林。

　　“有一支人類軍隊準備進攻這里，不，不用緊張。這只是個假設。試著想想士兵們穿著一捅就破的鎧甲，揮舞的劍輕輕一磕就斷成兩截，救命的傷藥敷上傷口情況反而更加惡化，吃進肚子里的糧食令他們上吐下瀉直到送命。這樣一支軍隊的人數、裝備、士氣、指揮官的水準個性、軍隊的行動路線、糧草的補給路線……一切情報被我們掌握，一切物資由我們提供……”

　　“那他們就死定了。”

　　說出答案的提爾壓下背后的陣陣寒意，沒有誰能指揮一支被對手洞悉一切底細、被對手控制著后勤供應的軍隊去奪取勝利。除非母神瑪法從安眠中蘇醒降臨世間，并且是個人類——這種笑話變成現實或許還有一丁點希望。

　　咽下不存在的唾沫，提爾發出劫后余生般的后怕感嘆：

　　“任何事物在你手里都會成為威力十足的武器嗎？”

　　“實際上，這種假設的情況出現概率并不高，人類的軍隊……呵呵，當我們完成經濟領域的擴張后，失去工作的暴民恐怕會讓大兵們頭疼一段時間，如果他們解決了暴民，我們再資助獸人和人類開戰，讓他們戰個痛快。”

　　人類大殺獸人，獸人也大殺人類。供應雙方軍械、牲口、車輛、被服、糧草、醫藥的精靈冷眼欣賞兩個敵人瘋狂廝殺直到殺出翔來為止，同時賺個盆滿缽溢。

　　陰暗的快感涌上升溫的大腦，心里清楚這戰略不道德更沒有分毫仁義可言，但長期遭受欺壓迫害的歷史記憶造成的民族心理創傷讓精靈們沉溺墮落般的愉悅中不可自拔。

　　【恨人類、恨獸人】，【加諸吾輩身上的羞辱折磨千百倍的返還給背叛者。】——上述祖訓從來不僅僅只是一段精靈從兒童時代便必須會背誦的文字而已。

　　%%%%%%%%%%%%

　　解說小劇場時間

　　尼德霍格：請問飛梭織布機是什么？

　　李林：在1733年，英國的一個鐘表匠約翰·凱伊發明了飛梭，這個飛梭是干什么用的呢？織布。它大大提高了織布效率，以前用普通的梭子，得有兩個人配合，現在使用飛梭，一個人就能完成織布工作，而且能織比以前更寬的布。所以這個飛梭的發明，大大提高了織布效率，但這個時候棉紗又供不上使用了，這個時候人們迫切要求發明一種機器，來提高紡紗的速度，提供更多的棉紗。于是，1765年，紡織工人哈格里夫斯發明了“珍妮紡紗機”，揭開了工業革命的序幕。

　　尼德霍格：那赫魯曉夫又是怎么回事？

　　李林：由前蘇聯援建的156個項目開啟了中國建設工業體系的步伐，沒有赫魯曉夫同志拍腦袋同意這個事情，新中國建國后一窮二白的現狀靠自己是很難發展出包括核工業、軍工業在內的完整工業體系，也沒有今天中國崛起的基礎（不得不感嘆兔子是命苦運好）。當然，赫魯曉夫本意是想扶植個打手小弟，沒想到這唯一一個成才的徒弟從來就沒想當誰的手下，翅膀硬了就和老大哥翻臉。兔子的目標可是當流氓頭子，征途是星辰大海。

　　尼德霍格：那么觀海聽濤是怎么回事？難道美帝大統領其實是潛伏的【深海】？還是戰忽局高級外圍職員？

　　李林：又是“（奧）觀海聽濤（哥的話）”，又是授予調兵虎符，觀海真心是個好同志，正是在他聲嘶力竭攻擊某方的口號聲中，某超衰落的速度進一步加快。嗯，一曲忠誠的贊歌……

　　尼德霍格：觀海啊，還記得那年大明湖畔兔子的大國夢嗎？

24.紡織業與先進兵器（三）
更新時間：2013-1-26 18:30:54 字數：5126


　　“讓我們把遙遠未來的事情先放到一旁，現在將要向諸位展示的，是軍事技術發展的里程碑，繼金錢之后扭轉不幸命運的第二把鑰匙。”

　　拉住滑向危險方向的群體思維籠頭。資深軍火推銷商李林編織起語言的霓虹燈籠絡住眾多眼球。白瓷制的小瓶出現在手上。輕快的聲音吐出一個從未被人類、獸人、精靈、侏儒、矮人……威爾特世界一切生物聽到過的詞語。

　　“炸藥。”

　　——纖維素硝酸酯。

　　這個學名除了業界人士沒多少人知道是什么，地球上的人們知道更多的是另一個通俗別名——硝化棉。

　　高分子聚合纖維的生產流程不算復雜，利用從山谷深處找到的硝石與銅、鐵礦石提煉出硝酸、硫酸，混合酸液浸泡棉花，小心曬干后即可得到能充當炸藥的硝化棉。

　　經過納米機械蟲進行基因嫁接作業后的防病蟲、高產量轉基因棉花籽，加上正在建設中的需要兩個魔法師配合運作的磷肥制造設施（注），其產量有希望達到傳統農業的棉花產量的200%甚至更多。經過一段時間獲利、擴大種植規模之后足以應對小規模硝化棉量產。

　　短期內精靈的數量無法指望出現爆炸性增長，訓練軍隊也非一朝一夕之事，在技術條件許可范圍內提升武備，確保數量劣勢方的精靈能對人類形成一定的不對稱優勢乃當務之急，原材料足夠，制造流程簡單的硝化棉正是此方面的首選。只需制定相關生產環節中的安全監管措施，予以嚴格的執行。安全產出的炸藥數量足夠應對低強度的武裝沖突，認為精靈只有箭術還算有些看頭的粗心侵入者將會留下足以讓他們永生難忘的深刻印象。

　　其中也有更深一層的考量，等冶煉技術可以制造優質無縫鋼管，李林計劃在硝化棉的基礎上開發單基發射藥，縮短后裝線膛步槍的研發過程。

　　滿足當前的需要也為未來留下發展所需的技術儲備——精于計算的發展規劃，李林式風格十足的決定。

　　現在還有一點小小的阻礙需要解決。習慣擺弄弓箭、獵刀的精靈打心底不相信浸泡過能把木板腐蝕出個大洞的可疑藥劑后的棉花是威力無比的武器，他們固執地認定鋒利的弓箭、獵刀和小伙子的堅韌勇氣才是決定戰斗勝負的重要因素，除此之外的一切都是卑鄙無恥的邪門歪道。

　　由于他們的態度，李林沒告訴他們另一件喪心病狂的超級大殺器——耗子、蟑螂吃了都能絕育的高產轉基因小麥（注2），為了恢復地球環境而具備的植物基因改良技能和進行作業的納米機械蟲只要稍稍轉使用方向，無比的可怖便會從潘多拉之盒中釋放。不過目前用不上這個玩具，暫時先讓這只科學的惡魔繼續安睡既可。

　　“如果這些家伙千年前的魔法使祖先看到子孫們理直氣壯的講這種話會說什么呢？沒準會在墳墓里不停地打滾吧？”

　　帶著一點壞心眼的嘲弄，尼德霍格斜視著滿臉不信或者等著看熱鬧的中年精靈們，活像在看一群鄉巴佬，他正面的李林開始論證其發明效果。

　　“想證明什么，用做的永遠比說得快。”

　　肩膀惡作劇的抬起又放下，為驗明正身而“嗤嗤”作響的導火索飛快燃向盡頭。

　　轟——！！！！！！！！！！！！！！！！

　　晴日里炸響的霹靂，短暫奪去視力的閃光，業火般騰起的火球閃光，暴怒的颶風裹挾碎石土塊撲向四周，與遮擋身體的巖石撞擊出毛骨悚然低鳴，難聞的煙塵和霹靂的余音刺激鼻腔和耳朵。

　　所有感覺切實記錄下【炸藥】的作用和威力，強烈的爆炸化作心理上的沖擊撼動觀眾們的靈魂，連魔法都甚少見到的村民們在噴吐著黑煙的嶄新彈坑面前只能發出一個聲音。

　　“……母神。”

　　不知道是第幾次了，錯愕難掩的男性，安撫著受驚的孩子與自己的女性，心底里的歡呼雀躍在臉上也表現的少年少年，身處敵營求知欲依然熊熊燃燒的人類魔法師。所有的嘴唇都在震顫中吟誦至高造物神之名。唯有如此，勉強能安撫受了刺激尚未適應的身心。

　　【魔法之力不會被擊敗】——威爾特住民心底里的常識魔咒在科學兵器那一聲轟然巨響中劇烈動搖起來，復國的曙光第一次無比清晰的穿透厚重陰云照射入漸漸高亢鳴動的心中。

　　支撐起一個國家的財力，將諸多敵人一掃而空的武力。

　　長久以來精靈們渴望獲得的力量，開啟復國之門必須的鑰匙，掌握在李林手中，上前幾步便能觸及。

　　“光芒萬丈的未來已經向我們開啟，我們終將糾正扭曲的世界，世界終將聆聽我們的引導。”

　　心臟的鼓動清晰到彼此間都能聽清，古老的血脈中一個聲音開始胎動。

　　這個聲音并非此刻才誕生，遠在千年之前，為一族保留下血脈的殘存精靈們將心中的唯一愿望融入血液，他們的后代在漫長到幾乎能將希望和激情全部消磨殆盡、只留下傷痛、絕望和悔恨的一千多年等待中，聲音的鳴動變得有些淡薄，麻木的等待都已經開始有些習以為常。

　　現在，鑲嵌入遺傳基因不斷傳承至今的【聲音】藉由李林之口再次發起血液的共鳴。

　　“我來了，我看見了，我們將征服！！！！！！！！”

　　“噢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凱撒式的言語鼓動喚醒古老的記憶，屈辱和驕傲隨血液一起在身體里流淌。屠刀、苛酷的生活甚至見證數個國家興起又滅亡的漫長時間都無法消磨去的珍貴之物再次回到古老智慧中的身上。

　　國家被滅亡，歷史被篡改，一次次被人類和獸人擊敗，不知何會降臨的肆意屠殺，被放逐進荒谷之境中茍延殘喘的屈辱。

　　經歷過足以令一個種族徹底沉淪絕望的種種事件，精靈們依然沒有輕言放棄。

　　——【還沒結束。】

　　超現實感的聲音化作沖動在血液里、身體里、腦髓里高亢吶喊，他們可以被打敗，但沒有誰能征服他們。

　　長久以來的郁結頹喪隨著震撼靈魂的吶喊被驅趕的不見蹤影，無畏勇氣降臨于精靈村莊，幾近失控的狂熱不斷喧囂。

　　熱潮翻涌的空氣中，兩道冷澈目光相撞在一起，彼此年齡差距甚大，意味深長程度卻不遑多讓的眼睛對視了一刻后，若無其事的錯開了。

　　看著轉身而去的蒼老背影，重新緊盯眼前的少年肩膀，尼德霍格靜靜感受著世代交替所獨有的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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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待客人的茶葉仍舊是名不見經傳的低檔貨，帳篷內的陳設幾乎未曾變動，未讀多了幾卷記錄物資流動情況、資金往來等等數字、表格的羊皮卷。

　　和上次匆忙一瞥的訪客不同，慎重、矜持中帶著一絲挑剔的深邃藍眼仔細打量著物件、擺放位置、整潔程度，最細微的細節也沒有放過。

　　房間陳設格局會體現出屋主的性格修養，參觀完畢狹小帳篷的訪客迅速總結出和某人表現高度契合的形容詞以描繪感官。

　　干凈、整齊、實用、大方、一絲不茍。

　　【有些欠缺年輕、活力以及個性，老成過頭了。】

　　對不少年輕精靈居所大皺眉頭的埃米爾族長對帳篷所有者表現出的生活風格點頭的同時挑出幾根虛無縹緲的刺。

　　【少年老成】、【早熟】、【小老頭】是對未成年智慧種生命表現出超年齡成熟這一現象截然不同的詮釋，但沒有幾個小伙子喜歡最后那個頭銜，明明意思是一致的，但待遇……怎么會差這么多？文字語言的奇妙著實偉大。

　　“您是尊貴的稀客，不過萬分抱歉，我這里陳設簡陋，就連招待客人的東西也只有一杯粗茶勉強算拿的出手。”

　　圓滑的客套無可指責，艱苦的狀況條件就在眼前，除了存心找茬的無禮惡客，一般賓客是不會對此做太多抱怨或者發牢騷的。至于前者，奉上高級茶葉會這指責太過奢侈，敬上低檔茶會抗議受到不公正歧視，不好也不壞的茶水擺在眼前則會抱怨水太燙、茶太苦……

　　埃米爾族長不喜歡仿佛從天而降般侵入尼福爾海姆的少年，但他不是手拿帝國主義綠色小紙片滿嘴噴糞攻擊自己國家的【公知精蠅】、【冥豬斗士】。并不缺乏尊嚴和矜持的精靈老者能以足夠理性的眼光來看待坐在對面慢條斯理啜飲苦茶的少年。

　　“我們真正打交道的時間只有幾周，不過迄今為止一系列事件中你所表現出的領導資質已經超出了我的預期和想象。”

　　沒有認輸的遮遮掩掩或者尷尬，坦蕩的肯定贊賞盡顯老辣與風度。李林背后的孩童將身體挺得更加筆直，御主被夸贊，身為下屬同樣榮焉。

　　“無與倫比的杰出者：齊格菲.奧托.李林，在我的見識記憶之中，能和你的神奇智慧及能力相媲美的個體在可認知的過去無可尋地，未來……恐怕也不大會出現。與之相對應，你的野心也龐大到令古往今來的君王們相形見拙。”

　　經年累月半瞇著的雙眼猛然張開，肉食猛禽類的尖銳從不再渾濁的眼瞳射出。難以忍受御主收到這等無禮對待的尼德霍格忍不住想要上前呵斥老族長的肆意妄為。準備踏前的腳步剛剛邁開，有若實質的壓力立即迎面撲來。未成年的龍族剎那間被重現年輕時無畏威勢的碧藍雙眼壓制的動彈不得。進退失據的黑龍漲紅了臉怒視著年老精靈，攥緊的拳頭發出暴虐的骨節響聲。

　　慵懶的聲音分開一觸即發的緊繃空氣，李林的淡漠插入火星四濺的灼熱空間。

　　“無論是誰，必定擁有屬于自己的欲望或野心。不同之處在于——無能者只是讓欲望停留在空想之中。有能力者竭盡全力將空想升華為現實。這一小撮有能者之中更少部分的幸運兒與杰出者最終會殺出重圍，獲得【愿望實現】的獎賞。”

　　被切斷的不僅僅是氣氛，雍容的語音化作精制刀具剖開皮肉，靈魂在震顫中承受著侵犯般的觀察。雙手十指交叉在一起，淡雅微笑的少年恍如進行靈魂交易的深淵惡魔，從容不迫的審視著交易過程，審視著他的顧客。

　　“即使讓眾多生命卷進你掀起的戰火，甚至世界秩序崩壞也在所不惜？”

　　“一開始便已準備萬劫不復，但就算結局是最糟糕的那種，變革也必須進行。不甘就此被人圈養至死，準備放手最后一搏的你們同樣早已有所覺悟，我說的對嗎？”

　　“將他者生命當做達成目的的踏腳石……這并非值得稱頌的行為。”

　　“變革完成之后再回頭談論道德責任也無妨。身敗名裂能夠換來世界從停滯中邁出前進的步伐同樣是大義之道，顧及名聲畏首畏尾之輩不足成事。”

　　“別太自信，世界光靠豪情壯志與空談是無法推動的。”

　　“到目前為止，我的行動進展順利。”

　　“包括成為精靈一族的最高權力者，所有精靈為你所用？”

　　直面與指責無異的詰問以及老精靈的怒目相向，顯現傲慢般攤開雙手，李林的嘴唇愉快地扭曲著。

　　“沒錯，誠如你所言。”

　　尼德霍格的雙手轉變成布滿鱗片的猙獰姿態，名刀般鋒利的爪舒展開來，只要埃米爾表現出不合作或是反抗的態度，藏在背后的兇器立刻會撕開老邁的咽喉。

　　“作為上位者的資質，你表現的無可挑剔。冷靜、客觀、果敢、觀察力、判斷力完美超群，更重要的是——你非常冷酷。”

　　評定的聲音里沒有喜好，埃米爾只是讓無限制的輕松表現出來。

　　“真是嚴苛的選拔條件啊，不愧是引領村莊在此生存近百年的族長大人，表面上竭力反對，實際上沉著洞察了一切呢。”

　　李林的稱贊露出親近態度，似乎包括末尾部分在內的評語正和他的心意。

　　“可以理解為我通過您的測試了嗎？”

　　“得到我的認可就滿足了嗎？”

　　尾巴都熬白了的老狐貍仰起下吧，若有若無的冷笑仿佛盯上雞舍。

　　“一年之內，足以讓精靈全族認可我的實績就能完成。”

　　撤下狐貍的狡獪，獅子低吼般的威嚴讓老精靈的身體留過一陣戰栗般的麻痹，此刻李林不容置疑的聲音并非在許諾。

　　篤定此刻的言語會成為事實，掃平一切妨礙，摧毀一切抵抗，碾碎一切阻攔者的低沉語音從少年雅致的嘴唇裂縫中翻滾出來。

　　這正是——

　　王者的宣言。

　　%%%%%%%%%%%%%%

　　尼德霍格：請問什么是磷肥？有什么用？

　　李林：1838年，英國鄉紳勞斯（L.B.Ross）用硫酸處理磷礦石制成磷肥，成為世界上第一種化學肥料。我采用的是這種最古老簡單的化肥制造方法，施肥不僅能提高土壤肥力，而且也是提高作物單位面積產量的重要措施。化肥是農業生產最基礎而且是最重要的物質投入。據聯合國糧農組織(UAO）統計，化肥在對農作物增產的總份額中約占40%～60%。中國能以占世界7%的耕地養活了占世界22%的人口，可以說化肥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

　　尼德霍格：那么，轉基因作物是怎么回事？為什么轉基因小麥是大殺器？

　　李林：轉基因技術是將人工分離和修飾過的基因導入到生物體基因組中，由于導入基因的表達，引起生物體的性狀的可遺傳的修飾，這一技術稱之為轉基因技術（Transgenetechnology）。譬如Bt棉花（轉Bt基因抗蟲棉，Bt即蘇云金桿菌）是一種轉基因作物，由孟山都公司研發。它自身能產生殺滅棉鈴蟲（Helicoverpaarmigera）的殺蟲成分。但這種新技術也有潛在風險。2012年8月30日，國際環保組織綠色和平向媒體披露美國塔夫茨大學用中國兒童做轉基因大米試驗，該大學已經承認。即著名的【黃金大米】，孟山都的轉基因玉米老鼠吃了都能絕育，人吃了會怎么樣就不用多說了。對人類社會大量出口這種斷子絕孫用的小麥……呵呵……

　　尼德霍格：李林大人，您太壞了……

25.三個月（一）
更新時間：2013-1-27 18:06:48 字數：3354

　　黑暗、冰冷。

　　不顧一切，連為長途跋涉必須保留的體力也不再考慮，支撐身體疾馳的器官運作至極限，心臟的鼓動比耳邊烈風的呼嘯、雜草的嘶鳴更加清晰響亮。敲擊鼓膜、撼動平衡感官的鳴動讓大腦收到惡心的訊號，急促喘息的燥熱身體不敢松懈分毫，討厭的感覺也無法從慢慢出現疲勞的身體里驅逐。

　　生物必備的本能，敬畏死亡衍生出的自我防衛機能。

　　名為【恐懼】的本能情感。

　　對身后如影隨形的追蹤者感到恐懼，對成為俘虜感到恐懼，對被俘后的未知命運感到恐懼，對萬分凄慘又漫長痛苦的死亡過程感到恐懼。

　　竭力逃走的人類對精靈虐殺俘虜的風聞傳言深信不疑，被傳言和衍生想象逼得幾近崩潰，，一心只想遠離可怕的追兵，忽略了幾處至關重要的細節。

　　左沖右突試圖誤導身后跟屁蟲的企圖總是失敗，怎樣仔細隱蔽逃跑的蹤跡，精靈也會很快沿著正確到令他無比痛苦的路徑趕來，又或者抄到前面攔截。

　　更無法理解的是，在這場貓捉老鼠的追捕中，樹叢間快速躍動的精靈們明顯游刃有余，他們不緊不慢的和逃亡者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確保不會丟失目標，以這個種族對山谷森林環境的熟悉，這種差距著實不自然，

　　早已脫離菜鳥階段的探子本應注意到這些攸關性命的異常端倪，然后重新思索逃跑的方案。

　　不過，他不存在那么做的余裕。

　　也不再需要思考任何問題了。

　　一眼看去沒有分毫異常，和一直踩在腳下的堅實地面看起來完全一樣的陷阱塌陷了，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尖銳的沖擊從背后貫穿。沖擊過后右眼丟失了畫面，睜到最大的左眼看見幾根木頭鉆開肌膚骨頭從衣服下如破土的種子吐出鮮紅欲滴的嫩芽，鐵銹的氣味中混入作嘔的惡臭一起刺激著漸漸稀薄的嗅覺和意識。

　　涂了糞便的尖木樁——快無法維持連續運作的思考勉強認出奪取自己性命的兇器，被不甘和憤怒所驅動的左手顫抖著伸向胸前，試圖開展自救。站在陷阱邊緣冷冷觀望的精靈們不認為腦袋、軀干、雙腿、右臂都串在樁子上的探子能完成那種高難度的偉業，再等一會兒，這個倒霉蛋就會到他該去的地方了。

　　“混蛋尖耳朵……！！”

　　唯一能動彈的肢體最終在移向胸口的半途失去了力量，軟軟的的搭在腹部流出的腸子上。吐出赤色血泡的嘴里發出最后的遺言之后，陷阱里不再傳出任何聲音。

　　“這是這周第幾個？9個還是10個？”

　　整整固定長發的頭帶，提爾的回答平穩安定。對心懷惡意的侵入者絕不施與同情，在陰影之下揮動匕首的鼠輩欠缺令精靈少年們產生感想的要素，為防止尸體腐爛引發疫病，確認了探子徹底咽氣后，習慣了清理工作的同伴開始清理尸體重新布置陷阱。

　　“人類還真是有韌性，死了這么多還是對這種事情樂此不疲。”

　　朝眼珠掛在外面、身體徹底變成漏勺的尸體使勁啐了口唾沫，魯道夫.申根（Rudoff.Schengen）厭惡的搖搖腦袋，人類權力者不斷派遣部下送死的做法令短發精靈完全不能理解，同時還感到一點惡心。

　　“那群豬從很久以前就漠視部下的、士兵的生命，只不過不像獸人那邊那樣直接的稱呼士兵為【牲口】。”

　　似乎從李林那里沾染到了吐槽的習慣，提爾犀利的吐著敵人們的槽。不過提爾口德不錯，遠不像李林那般刻薄無良。

　　一將功成萬骨枯。東方直白的古老諺語總是那樣犀利，不過李林還沒有把這句話翻譯成精靈語說出來過，大家也不知道非常應景的名言。

　　“最近探子的出沒更加頻繁了，可能有什么家伙盯上這里準備動手了吧？”

　　“沒有證據能確定這個假定，黑市商人、貴族、鬼鬼祟祟的教士——山谷外徘徊的可疑家伙越來越多，說不定是哪里來的頭腦發熱商戶想來找麻煩。”

　　陷阱的清理修復工作完成的差不多了，千瘡百孔的尸體被仔細包裹起來，稍后會焚化處理、樹林邊緣恢復了之前的風景，血腥味漸漸變淡。

　　“收隊。”

　　最后確認過沒有疏漏，提爾和護衛隊的同伴們向尼福爾海姆山谷內悄無聲息的撤離了。

　　村莊的外圍藩籬已于上月拆除，手頭寬裕起來的精靈們本打算砌起一道石墻來替代，后來經過會議研討，一線式城墻防御胎死腹中。

　　壕溝、拒馬、望樓……如果再加上整打的鐵絲網和機槍，一個完善的戰壕博物館就可以開張，沒條件折騰高技術兵器的精靈們最后搞出來的是【現有技術條件下應對局部沖突】的立體防御體系。

　　“……4、5、6，一共6個能用的。”

　　站在壕溝邊緣的芙蕾雅正漫不經心揮舞炭筆，新出品的白紙上繪有表格，一組組數字編號填入各自所屬的框內。嬌小女孩的對面，一群被綁的結結實實的男人低著腦袋蹲在地上，有如一群閹雞。

　　“……太少了。”

　　添上一個最后一個沒有名字的新囚犯編號，炭筆停在了紙面上。

　　洋娃娃般精致可愛的面孔完全被不滿的可怕表情占領了。

　　“托爾先生。”

　　送出敬語的唇現出可怕的笑容，光亮潔白的虎牙讓身高占據絕對優勢的精靈少年坐立難安。

　　“托爾——先生。”

　　先生（Herr）的尊稱鏗鏘有力，勉強提起勇氣的大個子小心翼翼的接過話頭。

　　“那個，芙蕾雅，關于俘虜人數……”

　　“托.爾.先.生！”

　　份量加重的頓音截斷語無倫次的辯解，停擺的冷笑預示著狂風暴雨即將到來。

　　“是！我在！”

　　身體產生反射，挺立如同一根長槍。生理在心里之前做好了承受的準備。

　　“我不在乎廢物死掉多少，事實上我們都不怎么在乎，但請你關注礦山跟棉花田勞動力不足的現狀一下下！！”

　　弗蕾婭一下子就像個燒開的水壺那樣爆發了，拍著表格的手似乎隨時都會把那疊紙砸到可憐的托爾臉上。

　　“要說俘虜的問題，我也一樣有責任，所以別責怪托爾了，弗蕾婭。”

　　“馬克斯！”

　　從難耐的絕望中看見一絲曙光，托爾帶著感激望向救星。提爾回報以無奈的苦笑，繼續說著：

　　“我也失手了，最后只能把對手趕進陷阱里。最近來的都是些老手，不像這些那么容易活捉，被責備也沒辦法。”

　　聳起雙肩表示道歉，順著嘴角撇開的方向，浸透鮮血的裝尸袋從扶額的弗蕾婭和松口氣的托爾面前路過，蹲地上的俘虜們偷偷瞄血紅色袋子一眼，眼球飛快地重新與地面保持垂直。

　　接下來聽到的語言依然是學習過的精靈語，只是俘虜們完全無法理解。

　　“生產效率還很低下，完成指標有難度呢。”

　　“強化勞動效率，延長工作時間怎么樣？”

　　“不行，之前遞交過報告被否決了。理由是【只會進一步擴大勞動力缺口】。”

　　“確實，目前12小時工作制已經出現撐不住的了。繼續強化工作強度遲早全都得送去焚化制造肥料，真傷腦筋。”

　　不明白的詞匯，無從捉摸的內容。簡直像把異界的語言強行翻譯成精靈語言灌輸進耳朵強迫記憶。

　　即便如此。

　　不明白精靈們究竟在討論什么，并不妨礙不安觸動某種警報。

　　“指望男生能減輕淑女負擔這種好事，我實在太天真了。好吧……不管怎么說，有6個能用的從比沒有強，總之——湊合著用吧。”

　　擰著眉間的手放了下來，移過來的視線令心存僥幸的俘虜如墜冰窟。

　　不平等的眼神；

　　看待物品的眼神；

　　蔑視的眼神；

　　冷漠的眼神；

　　——看著6具尸體的眼神。

　　“帶他們去苦役營。”

　　揮了揮畫滿線條，填滿數字的紙張，處理廢棄物的冷淡語調宣判了俘虜們的未來。

　　勞動使人自由（Arbeit.macht.Frei）。

　　花體文字的招牌從某段記憶資料中挑選出來躍入現實，端坐門梁之上，居高臨下如冥府判官睥睨著苦役營的新房客。

　　說起苦役營，其實更像是安置在礦山旁邊的棚戶區，木屋之外的風景只比普通山腳小屋多了瞭望塔和幾個年輕看守。

　　鐵絲網、高壓電網、地雷、阿爾薩斯狼犬、身背沖鋒槍的黑大衣看守觀察實驗動物般掃視著囚犯，高大煙囪晝夜不斷的噴出焦臭與飛灰，到了夜晚，刺眼的白色光柱反復掃過營區每一個角落……

　　和堪稱同類設施中【白富美】、【小傲嬌】典范——有著同樣門牌，座右銘是【愛淋浴室、愛焚尸爐、愛金牙、愛人皮、愛頭發、也愛脂肪肥皂、蘇聯紅軍猶太佬神馬的最討厭了】——設施完備的奧斯維辛集中營相比，尼福爾海姆的苦役營只能歸入【矮矬窮】行列。沒有標志性的毒氣室和焚尸爐，也沒有前面那些【奢侈】的配置。旁觀者完全無法將其與【苦役營】的稱呼掛鉤，進而懷疑該處設施能否有效履行看押囚犯勞動的職能。

　　“想要活命，你們就得老老實實干活。”

　　站在兩只疊起來的木箱上，中年侏儒的笑容里帶有一種起義的亢奮感。增加視線高度依然無從讓買來的農奴和抓來的俘虜產生一絲好感的灰白臉孔洋溢著詭譎的喜悅。活像收到了新玩具的小孩又或是發現家里母雞又下了一窩蛋的農婦。

　　——低俗的侏儒。

　　新入住者毫不客氣的把心中的一致評語寫在臉上，附帶上強烈鄙視的神情。

25.三個月（二）
更新時間：2013-1-27 20:04:18 字數：3358

　　大概是早已習慣這樣的反應，又或者天生臉皮就夠厚。阿爾貝利希繼續著扯皮不動肉的冷笑，粗壯的手指指向木屋一旁。

　　“試圖逃跑、造反的家伙都在那里，我們不反對有勇氣的家伙加入那個行列。”

　　炫耀權力的聲音在排列成整齊橫排的囚犯身上回蕩，如同肉鋪中的條肉一般用鐵絲纏住脖子掛在鉤子上的軀體無聲的訴說著逃亡故事的結局，涂滿瀝青防腐的尸體被偶然路過的風所擺弄，仿佛要再現出受刑者氣絕時的景象。

　　“少說話，多干活。聽命令，不提問。——以上就是這里的規矩，解散。”

　　權力的毒癮在囚犯們臉孔失去血色的那一刻將阿爾貝利希推上興奮點。即使地位依舊不高，但手下掌握有幾十號不拿薪水福利的勞工，管理著一片不小的礦區。侏儒此刻已經遠遠超越他父親所能攀至的事業巔峰——一個手下15名礦工的黑心小礦主。不光人數、成本超越其父，精良高效的采礦技術和設備也不是過去可以比擬的，阿爾貝利希幾乎可以挺直矮小結實的身板，大聲宣布他超越了父親，將家族發揚光大。

　　——只差那么一點，這就不是夢想和笑話。

　　幸好他從未干過這種極端愚蠢的事情，否則弗蕾雅很樂意奉上一張喝茶的邀請函，過段時間苦役營里又會多出一個沒有名字沒有檔案，只有數字編號的苦力。

　　【沖動是魔鬼。】

　　心中默念一遍上峰曾說過的警示格言，侏儒再度開啟的視界收納入不同尋常的畫面。

　　身著藍白相間囚服的勞工不斷抖動篩子，仔細分揀出各類金屬礦物。另一群帶著棉紗手套、口罩的家伙小心地朝翻轉崩裂的巖石土壤上噴灑不知名的溶劑。

　　【就地破碎浸取法】（注）

　　阿爾貝利希只知道這種全新采礦方法的名字，其中龐雜的原理術語像【基因改良】、【氧化鐵硫桿菌】、【微螺菌屬】、【細菌】、【微生物】統統都是無從記憶的詞匯，更無從理解那些詞匯的意思。

　　唯一知道的是工作流程——選礦、鑿眼、爆破、粉碎、浸取、冶煉。知道這些便足夠了。

　　阿爾貝利希沒有成為優秀模范生的志向，對賺錢興致十足中年侏儒對業務之外的技術性問題興趣缺缺，他只對省時省力的革命性采礦技術背后所蘊藏的巨大利潤有興趣。

　　同一刻，別的地方也正討論這個問題。

　　“礦區的產量上升15%，金、銀等貴金屬儲備同比增長23%，鐵、銅、鎳、鈦的產量超出預期。棉布的銷售額增長70%，有出現供不應求的風險。”

　　三個月的時間可以改變許多事物。帳篷變成了房屋，為堆放報告文書以及各類資料添置了櫸木制文件柜，為進出不斷的客人提供了帶花紋雕飾的木質桌椅和瓷制茶具。復誦報告的男孩，聆聽進展的少年，端坐打醬油的中年身上不復昔日的亞麻布服飾，取而代之的是彰顯良好財務狀況的棉布衣。

　　只有一點仍舊頑固的拒絕做出任何讓步，牢牢盤踞在屋內。

　　讓參觀者體驗到違和，無法理解的部分。

　　貫徹屋主個性，可說房間陳設的核心風格沒有任何轉變。

　　極度強調工作性和實用性，甚至不惜犧牲居住舒適度的工作狂式偏執。

　　屋主兼設計者的那位想要的或許就是一間工作室，居住生活純屬附帶功能。

　　只需要工作，只剩下工作——如此強迫性的主張從屋子里濃烈的放射著。

　　【至少要考慮做些顯示地位的修飾，過度主張機能的房間只會讓訪客感覺受到怠慢。】

　　被強迫固定思維的生硬刺得渾身不舒服，回想昔日身為貴族時的起居陳設，薩德嘆氣似的在心中評論。

　　“注意冶煉后的污物處理流程，讓他們別偷懶，該走的程序還是不能少的。”

　　屋主的嗓音有如清泉，清澈流暢且附著一絲冰涼的聲音一下子激醒走神的薩德，臉上擺著謙卑的笑，脊柱保持著巧妙的弧度，身體姿勢精妙地讓視線跟前方未曾看他的眼瞳保持高度差。

　　對方優雅謙和的語氣讓人心境放松，語法也未出現誤用。

　　深沉到夜空也自嘆弗如的黑發，俊雅中略帶一絲稚氣的臉部輪廓，精致中充滿朝氣活力的五官，反射出無可捉摸之神秘的紅色瞳孔。

　　由諸多不可思議的要素匯聚在一起，散發著難言美麗的魔貌釋出適于交流對話的風雅氣息，薩德將自認為沒有暴露的失禮想法甩開，身體維持著謙恭聽命的姿態。

　　擁有令眾多見到其真實容貌者聯想到藝術品的魔貌的美少年，其絕不是可以容許自己表現出懈怠的存在。親眼目睹過諸多實例的魔法師總是不斷咀嚼、提醒自己這一點。

　　“棉花產量即將到達上限，需要擴大種植面積。聯系瓦利：【物色合適的土地，價格合適立即購買。棉籽會立即送過去。】就這么告訴他。”

　　處理完業務工作，手指在桌面敲擊出單調的節奏。

　　鮮紅的嘴唇微皺起來，魔法師的理性一陣恍惚。

　　“薩德先生，在這里三個月了，您覺得尼福爾海姆的一切如何呢？”

　　彰顯大方的溫言，李林似乎心情不錯的樣子。

　　“您的事業一切順利，堪稱成功的典范。”

　　小心翼翼地奉上恭維，不像一味只懂諂媚的卑劣之徒那般令對方生厭，也不像過于剛正之人般不通世故。圓滑的言語中透著恰到好處的市儈，完全是一個小市民該有的標準姿態。

　　“是啊，一切順利。”

　　一秒一下的敲擊精準平穩，平和的笑容變得加深，更像譏諷。

　　“我們的事業必然順利，必須順利。”

　　話題、氣氛開始微妙的偏離，魔法師的雙手不自在的交叉在一起，急轉彎的話題好像突然丟出來的刀子那樣插入。

　　“不然我們就不能像現在悠閑的聊天了。”

　　敲擊，停止了。

　　冷汗從薩德背上滲出，內衣變得粘膩沉重。

　　警告？

　　審訊？

　　抑或——二者皆是？

　　“無論是否出于自愿，薩德先生都盡力幫助、參與了我們的事業。是優秀的協力者，有鑒于您在金屬冶煉等方面作出的貢獻，我們給您人類之中的特殊待遇，您以您的行動贏得了獎勵，我希望尼福爾海姆山谷中的人類都能學習您的模范精神。”

　　淡漠的紅瞳折射出戲謔，稱贊的語句中摻著調侃的余韻。

　　額前、腋下、雙腿——但凡有汗腺存在的，正不斷滲出帶走熱量的體液。

　　【共犯】、【投敵】、【墮落】、【叛徒】、【背棄信仰】……

　　各種難堪的標簽隨著李林的寬慰不斷射來，從頭到腳直至膝蓋……表情勉強維持住最低限度的謙卑，抖動的雙手神經質般搓來搓去。

　　屈辱、憤怒、焦慮、恐懼。

　　各種激烈感情輪回交替的滋味正為薩德所品嘗。

　　“我們的事業必然順利，今后也將如此，薩德先生。”

　　——必須順利，否則身為共犯有沒有可以保護他的后臺。人類魔法師必將成為墊棺材的那一個，那一邊都不會放過他。

　　退出的選項老早從他的未來中剔除，一旦背叛絕無回頭之理。

　　“……您所言極是。”

　　肩膀垮了下去，人群之中可算高個的魔法師顯得佝僂矮小。

　　“感謝你的贊美，尼德霍格，弄些茶點上來吧。”

　　“遵命，閣下。”

　　房間內唯一可算奢侈品的瓷器茶具迅速擺好，沏茶的動作熟練雅致。搭配認真的表情，幾乎是個打破年齡限制提拔上來的富裕家庭管家。秘書、管家初級生尼德霍格身上已經找不出丁點龍族惰怠的天性。

　　——連龍族亦能役使、改變的男人。

　　這樣的存在換做以前，自己只會認為是吹牛和笑話。初次見識到實景后中風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眼下則是日常的一部分，司空見慣的普通背景。

　　與山谷三個月來巨大的生活環境變化相比較，那至多是山腳下不值一看、隨處可見的小石子。

　　拋開抽象、艱澀的數字、圖表。眼所看、耳所聽、鼻所嗅、舌所嘗、身體所觸——五感所體驗記錄下的各種情報、各種的裱花比任何語言文字都來的直觀、深刻。

　　豐足。

　　凝縮一切感想、比喻、形容，壓縮精煉后所得，最能概括狀況的詞語。

　　不及富裕，超出貧窮，確保每一日的溫飽。

　　精靈村莊的最大變化就是從赤貧進步到了相對豐足。

　　試種的蔬菜情況良好，家禽、家畜的數量穩步增長。餐桌上的東西不再單調難咽到令用餐者想去撞墻，每天都能出現定量的肉食，香料之類因為價格因素依然是限量供應，飯菜可口指數雖因此繼續維持在較低水平，但和三餐全被酸黃瓜包圍的日子比起來，差距有如平原和深淵。

　　棉紡業的茁壯發展讓精靈們穿起了市民階層以上才有能力消費的棉布衣服，搭配上紅潤健康起來的膚色，令薩德更覺難以置信。

　　【精靈是外貌出眾者眾多的種族。】

　　被人類刻意忽略、選擇性遺忘的常識（教會絕不會承認邪惡種族美貌，那等于打自己的臉。）總算被魔法師正確體認到。前貴族忍不住啐了教會那幫不要臉的東西一臉口水——在精神層面。

　　%%%%%%%%%%%

　　解說小劇場時間

　　尼德霍格：李林大人，請問什么是【就地破碎浸取法】？

　　李林：用酸、堿或鹽做溶劑，溶浸金屬礦物，使其中的有用金屬轉入溶液，再行提取。由于某些細菌能加速浸取過程，故又稱化學采礦法或細菌采礦法。中國是世界上最早應用浸出法的國家,早在一千年前,就用浸取法采銅。我是運用基因改良后的細菌溶液浸取各類金屬礦石的。

25.三個月（三）
更新時間：2013-1-28 12:20:25 字數：3133

　　除了內部消耗，采用新紡織工具和流程作業的棉紡工業主攻方向是出口創匯。

　　在等待自種棉花成熟期間，通過卡斯蒂利亞黑市商人從溫暖的南方走私進大量的棉花，輸出加工后的棉布。以其中的利潤差額購買牲畜、鹽巴之類的生活必需品跟煤礦和棉花之類的原材料——一個原始且不算完美的循環，但其中巨大的收益令精靈們充分體驗到美妙的滿足感。

　　事情總是存在兩面，硬幣的正面是精靈們的笑容，背面則是阿讓托拉通棉紡織手工業者的斑駁血淚和淡淡哀傷。

　　更多！更寬！更輕！更結實！而且售價只有市面價格的四分之一！！母神佐證！！這日子沒法過了！！！！！！！

　　實際情況當然沒有夸張到這種程度，只是親眼目睹馬車行游商人們爭先恐后哄搶新式棉布的畫面后，作坊主們本能的預見到不做點什么的話，生意遲早會歇菜，隨后他們就該卷鋪蓋滾蛋了。

　　業界前輩們迅速調動手頭所有的資源開始行動，他們發動自己的人脈鼓動銷售商抵制外來混蛋的廉價劣質產品，告訴手下的紡織工人：任由【工作環境不人道】、【拿極低薪水】的奴工組成的血汗作坊做大將會擠垮所有舊式作坊，所有人都會失業！都要上街討飯！最后四處宣揚【新上市的棉布是用邪惡魔法制造出來的不祥之物，穿在身上會招致不幸。】，并且告發到教會，請求侍奉母神瑪法的神職人員給使用邪惡魔法的異端降下制裁與懲罰。

　　作坊主們絕不能容忍一個外來混蛋動他們的奶酪，為了打垮新競爭者，往日關系惡劣的各家作坊空前的一致。

　　臨時聯盟可謂竭盡全力，但他們并未收獲預期的結果，每一種措施都無一例外遭遇了挫敗。

　　平日里相處甚歡的銷售商完全忘記自己的出生地是阿讓托拉通，他們拍著胸脯保證可以不再進那種新棉布，但為了抹平差價帶給他們的損失，希望價格至少下降至過去的三分之一。

　　【否則，我們的日子也過不下去了。】

　　銷售商們一臉苦相的攤著手，仿佛明天就要關門歇業。

　　三分之一！

　　作坊主們想要掐死這幫無恥之徒一百次，這是搶劫！赤裸裸的乘火打劫！！價格下降至原價的三分之一意味著每個作坊干死干活也賺不到一個子兒的利潤！而且這要命的售價還是比新式棉布要貴！

　　【奸商！】

　　在心底里不斷指責銷售商，臉上擺出艱澀笑容的作坊主們為了干掉帶來這一切的那個混蛋，強忍著憤慨和悲痛，接受了和自殺無異的出貨價。

　　作坊主們咬牙切齒回到作坊準備用棉紗和棉布淹死新來的競爭對手，可還沒等他們開始摩拳擦掌，一個噩耗幾乎將他們打癱在地。

　　棉花漲價了。

　　棉花漲價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

　　自從進入春天，一群身份不明的家伙就開始大肆搶購棉花。原本數量就已經緊俏的棉花因為這種爆發性的搶購出現了供不應求的局面。棉農和棉花商人不是從事慈善業的熱心義工，更不是不懂市場行情的傻瓜。棉花的價格不斷刷新，才一周的時間，連最便宜的劣等棉價格都翻了一番。

　　不少嗅出氣味不對的家伙放棄了繼續下去的打算，忍受無錢可賺的狀況就已經極為勉強，虧本經營完全超出了忍耐的底線。他們紛紛退出臨時聯盟，開始著手結束各自的生意，準備換個地方重新開始。

　　立場比較堅定的作坊主還打算堅挺下去，但紡織工人卻破壞了各自老板的努力——抗議、勞資糾紛、消極怠工、小規模罷工開始不斷出現。

　　一些可怕的流言開始在紡織工人們之間流傳：【為了價格戰，為了抵消棉花漲價，老板們準備降低紡織工的薪水】；【為了降低支出，準備裁員】、【老板們準備卷走所有的錢——包括大家的薪水逃走】……

　　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紡織工們決定和自己的老板好好談一談。

　　在談出個雙方都能接受的結果之前，作坊是指望不上正常運作了。至于【雙方都能接受的結果】——員工們表示希望在作坊徹底歇菜之前能夠談出來，在此之前只能有勞各位老板自己紡紗了。

　　到這個地步，沒有誰再有精力提起價格戰了。

　　但這還沒算完。

　　教會和普通老百姓的反應成了壓斷老板們承受神經這只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本來指望著看在多年建立起來的良好關系與共同信仰上，【自己人】能夠拉他們一把，擺脫眼前的困境。

　　還是一樣的。

　　失敗。

　　這一次甚至連個水花都沒掀起，棉紡織行業的老板們就敗得找不著北了。

　　兜里裝著三十枚沉甸甸的小埃居（Petit.Ecu）銀幣，居所添置了嶄新貴重青花瓷的教士們斬釘截鐵的宣布：【以母神瑪法的名義，新式棉布與魔法沒有任何關系。制造者是正直的教徒，并非異端。】

　　得到教會保證的平民百姓立即毫不猶豫的搶購質量優良、價格便宜的新式棉布。唯一的意識形態層面障礙被消除后，懂得怎么省錢的顧客們找不出任何理由拒絕更具競爭力的產品。

　　從一開始，李林的棉紡業競爭對手們就沒有任何的勝算。

　　抵擋廉價商品所必需的那些條件——兩黨政治、政治獻金、掛牌參議院的元老院、院外游說集團、掌握大量選票資源的工會組織、意識形態防火墻宣傳、拿錢碼字洗地的無良妓者、可以洗劫世界的金融霸權、遍布每個角落的軍事基地……

　　作坊主們壓根不具備貿易保護主義大國（其自稱“自由貿易主義最堅定的信徒與保護者”）筑起貿易壁壘所必須的條件和能力，在李林發起的用廉價商品、金錢收買、散布各類謠言組成的組合攻勢面前，小作坊主們的反抗根本不值一提。

　　阿讓托拉通地區棉布市場的三分之一被尼福爾海姆山谷里日夜不停三班倒運轉的紡織機械占領，三個月時間做出的成績讓精靈和人類兩邊都為之側目，如果不是勞動力分配和棉花產量達到上限，結果還會更夸張。

　　好在李林的傾銷攻擊還帶來一項附贈品，勞動力問題略微得到緩解。

　　被打翻在地的作坊主們出于各種各樣的理由選擇性的無視了已經受到的教訓，做出了諸多愚蠢決定之中輕松折桂奪冠的最蠢決定。

　　不甘失敗或是懷揣不可告人目的的作坊主們耗盡最后的存底，雇傭盜匪或是親自出動跟蹤運送棉布的馬車。打算追尋出生產地，襲擊、燒毀毀掉他們人生與事業的可憎紡織機，或者將之弄到手進行仿制，讓干癟的錢袋重新鼓起來。

　　作坊主們的想法非常豐滿美好，現實卻骨感的像根牙簽。

　　李林設置的防御監控體系決算不上固若金湯，但也不是外行人可以來去自由的破爛。

　　除了對精靈原有的偵查體系進行更合理化的調整，還增加了尼德霍格和瓦利的使魔蒼鷹的輪班空中偵察，附帶自身的熱輻射、電磁波、紅外等多種手段的全領域掃描。幾個自以為無聲無息接近的人類和爬上雪白奶油蛋糕的蟑螂一樣扎眼到不行。熟悉山林環境的精靈在尼德霍格用密語魔法實時提供情報支援這等超級作弊器的支援下戰果顯著，為了解決勞工荒，為了貫徹【不勞動不得食】的規矩，隆重開張的尼福爾海姆苦役營除了從外面買來的農奴之外，還迎接了新的客人。。

　　采礦、分揀、打磨、搬運、澆水、施肥、采摘……各種繁重、技術含量低且暗藏危險的工作全部交托給人類勞工。勞工們充分實現了他們潛入山谷的目地，看見了日思夜想的器械及其秘密，還得到了一份沒有薪水、遲早因危險顆粒塞滿肺葉職業病、12小時高強度工作的極限狀態而蒙母神恩召的工作。

　　另一個主打產品——瓷器的產量一直沒什么變化，不過追捧瓷器的熱潮已經開始迅速擴散，托人類貴族們孜孜不倦追逐奢侈品的嗜好和對精美藝術品附庸風雅的天性之福，瓷器的銷售價格呈現井噴式成倍增長。銷售瓷器換來了大把金幣，有效支撐起了棉紡工業的發展和傾銷戰的展開。

　　精美瓷器站在棉布背后——尼福爾海姆紡織業不是孤身戰斗。被坑到連爹都不認識的作坊主們輸得一點都不冤。沒錢你打個球的價格戰。

　　埃米爾族長在內的精靈再度開始探討加速瓷器產量規模的方案，各種建議層出不窮，從20小時工作制、降低勞工的食物配給、執行完不成指標施以體罰一路發展到大規模人口買賣、在道路伏擊綁架、有計劃有組織的襲擊人類村莊擄掠青壯勞動力……真金白銀推動下的澎湃熱情無可厚非，但引人矚目的方案可行性實在不怎么高，而且還會引來大批的人類軍隊。會和之前精靈們謹小慎微的作風形成如此巨大反差的理由……恐怕只能說在壟斷和巨額利潤面前，大伙變得有些有恃無恐，甚至是無法無天。

25.三個月（四）
更新時間：2013-1-28 19:41:27 字數：3238

　　對于精靈陷入勞力獲取狂熱，李林無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他在商業領域不斷取得的成功——打擊缺乏背景的同行，收買神職人員與銷售商、散布謠言恐嚇對手的工人、刻意壓低價格擾亂市場秩序、嘗試壟斷阿讓托拉通地區的棉紡工業——不擇手段的勝利、大膽、積極進取、堪稱模范榜樣。精靈們嘗試模仿的舉動一點都不值得奇怪。

　　需要找些事情來分散精靈們過剩的精力，否則已經萌發資本家思維——也就是每個毛孔里留著血和骯臟的那種思維的大腦遲早會按捺不住過于強烈的沖動，催促他們去實施某個綁架、擄掠人類填補勞動力缺口的計劃。而現階段的資源是完全無法抵消這種行為帶來的麻煩的。

　　必須盡快完成這件事情，同時不能耽誤工作，最好能獲得其他層面的收益。

　　“有一項新的事業準備進入實施階段，薩德先生的協力是其中必不可少的部分。”

　　李林對薩德嚴肅的宣布，仿佛薩德確實不可或缺。

　　“得到您的關照讓我惶恐。”

　　情面上的客套掩飾不了過度淡定的情緒，薩德非常清楚自己在瑪那稀薄地區的斤兩，到尼福爾海姆之后，他和另一位土屬性魔法師迪耶里的工作是負責制造各類化學品、肥料，在確定位置的礦脈上制造洞眼安放炸藥，點燃導火索，除此之外完全是無所事事。

　　必不可少？誰相信只是擺弄瓶瓶罐罐、弄出個火花點燃導火索的家伙是必不可少的？

　　“推辭或感言請留待我說完之后，就我所知隨便打斷別人似乎不是貴族禮儀的一部分。”

　　“是的，閣下。”

　　“——冶煉。”

　　淡漠地將計劃核心概貌脫出嘴唇，李林漫不經心的舉起茶杯，悠悠的吹散表層懸浮的茶葉泡沫。

　　“【為了獲得符合需要的鋼鐵，阿爾風斯.德.薩德對火屬性魔法的知識必不可少】——這是我的判斷。”

　　“你想武裝精靈靈靈靈靈靈靈靈靈靈靈靈靈靈靈靈？！！！！！！！！！！！！！！！！！！！”

　　過于驚訝，完全無法抑制將想法高呼出口的沖動，在回過神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并為之后悔前，喉部傳來些微的刺痛。

　　“注意說話的分寸啊，小子。”

　　險惡的目光和低吟如蛇般纏住薩德，輕輕抵上肌膚的龍爪只需再多用上些許氣力，魔法師立即會成為一個冷冰冰的死人。

　　尼德霍格用語言和行動同步警告薩德，若是再放肆的話，暴躁的黑龍不會做任何警告直接動手，現在……似乎那么干也行。

　　“無妨，尼德霍格。讓薩德先生說完吧，我允許提意見的聲音。”

　　制止殺意進一步膨脹的聲音插進，薩德抽干了體力身體被推回椅子，重新擺出冰冷表情的孩童邁著受過訓練的莊重步伐回到黑發少年的背后，背著雙手如雕像般沉默佇立。

　　等待尼德霍格重新回到位置，李林繼續開口：

　　“三個月的相處應該使你對我的所作所為以及這個山谷里發生的事情有相當程度的了解，事態進展到這一步，你應該早就想到并且有所準備才對，現在才驚訝實在太遲了。”

　　“可是……武裝精靈意味著什么您也應該很清楚才對。”

　　脫離死亡陰影的薩德竭力控制強烈的情緒起伏，壓抑住焦慮、恐懼的語速比平時要快上一些。

　　“您打算與所有人類國家宣戰嗎？”

　　比剛才更直接、更無禮的提問。

　　提問者不再震驚，發出死亡警告的黑龍，不屑的看著驚懼交替的人類，嗤笑著思慮淺薄、視野狹隘的魔法師。

　　“毀滅人類這種小戲碼未免太老套，連余興都算不上，無聊之極。”

　　不留情面，徹底壓倒屋內一切。連薩德的思考都要一并吞沒的激烈事物發出鳴動般沉重的鳴響。

　　“人類也罷，獸人也罷，矮人也罷，侏儒也罷，只要膽敢妨礙一律掃清。天空、大地、海洋——世間的所有一切全部納入掌握，賦予世界全新的秩序與形態。”

　　呼的一口氣，目標和虛無的氣息一起吐出。

　　薄薄的嘴唇鮮紅的仿佛要滴出鮮血，同樣鮮紅的眼瞳透著冰冷的光芒。

　　這真是……發了瘋了。

　　壓倒一切的瘋狂。沒有比這形容更能代表李林所表述的野望。

　　將自己擺上神龕，睥睨眾生萬物。如擺弄花園、修整盆景般隨心所欲地描繪理想世界的灼熱語調如同廝磨耳鬢的低語，足以讓圣人為這甘美誘惑拋下矜持賢德犯下諸般惡業。

　　另一方面，發出瘋狂宣言的少年以極度理性與智慧審視著世界與自身，不帶熱量也不偏執于某個視點觀念，純粹的展開觀察，巧妙地作出調整，使事業能夠沿長遠發展為基點的軌跡穩定且快捷的發展，清晰冷靜的思維讓仰視紅瞳的魔法師不寒而栗。

　　瘋狂、理智。

　　分量均等的兩種極端交錯混合與一處，極度扭曲，同時又高度和諧。

　　擁有此等超越世間一切特質的存在。

　　擁有信仰的智慧種們賦予贊嘆，致以謳歌。

　　畏懼的、崇敬的、向往的、惶恐的稱之為——

　　神。

　　神。

　　神。

　　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

　　輕描淡寫的一語便能令人放棄抵觸，釋出的威勢讓信仰心淡薄的魔法師幾乎想要匍匐在地上輕吻那雙鞋面，為觸及現世的奇跡發自心底的感到喜悅，為這喜悅流下淚水。

　　唯有神明能如此，唯有神明可睥睨眾生，唯有神明可令違逆者屈服。

　　冷酷、傲慢、無慈悲的神明就在眼前，悖逆神明者將被毫不留情的碾碎。

　　咽下唾液為燒灼刺痛的咽喉降溫潤滑，舌尖舔過干涸的嘴唇發出僵硬的顫音。

　　“但是，改變現有的世界……”

　　“變革的過程中必然會動用到武力，這是不可避免的。但絕不會出現極端的狀況，【變革世界】和【與全世界為敵】之間不存在必然聯系。”

　　揶揄的聲音背后閃過模糊的資料映像。或許是把【錯的不是我，是這世界錯了】掛在嘴邊的中二癥罹患者，或者是對上百萬聽眾歇斯底里叫嚷著要奪取生存空間的憤青下士。盡是些嚎喪的失敗者。

　　“世界自身存在調整的機制，合理運用政治手腕比依賴武力殺戮有效得多。動用武力解決問題從來都是最后的解決手段。反過來，足夠的武力同樣不可或缺。畢竟計謀策略也是以實力為后盾基礎制定的。”

　　“但是……”

　　“薩德先生，前貴族阿爾風斯.德.薩德。你對現行的體制，現在的世界感到滿意嗎？”

　　未及出口的推辭掙扎被一刀兩斷，鋒銳的言辭逼了上來。

　　“打算就這樣被豢養至死么？”

　　嘲弄的氣息膨脹擴散，從不同的角度打量著說不出話的魔法師。

　　############

　　“閣下，那家伙可以信任嗎？”

　　“啊，姑且可以用吧。”

　　微妙的差異，答案卻已經明了。

　　冷掉的茶水倒進痰盂，點心和茶具在薩德離開后就收拾了起來。好不容易營造出的一點生活氣息再度蕩然無存。細心的尼德霍格飛快地在書桌一角擺上一支黑色百合，幾許樸素的淡雅香味讓房間里多了幾許協調色。

　　“屬下會留意他的行動。”

　　信任的必定可用，可用的未必值得信任——黑龍對此了然于心。

　　準備出門執行工作的孩童臉孔閃過欲言又止的神情，李林手中的茶杯回到碟上，叩擊出清脆的鈍響，淡然的言語道出了尼德霍格的疑問：

　　“最后的話讓你疑惑，是嗎？”

　　“……屬下惶恐。”

　　“他是人類，一度是貴族階層。無論從種族還是階級立場，魔法師似乎都不存在協助我們的理由和義務。乍一看，這邀請是毫無成算的無謀行為呢。”

　　唇再度皺起，優雅的、異端的、顯現人性險惡般的笑容躍然臉上。

　　“只是薩德先生有些賬單需要清算，過去的、最近的長期積累下來的漫長賬單。這舉動必然導致他和現行的人類社會體制架構發生沖突，放著不用未免太可惜了。”

　　“那這和【豢養】……”

　　“想想薩德先生撞上我們的經過吧。為什么他會找上一支不起眼的車隊？沖突后期的亂入者又是誰？長期以來被業界確認為安全的走私路線上撞見帶著全副武裝的士兵且關系極度惡劣的現稅務官老同學？這出宿命的劇本實在有夠拙劣，和【一系列偶然導致的必然結果】論調完全掛不上鉤。只能說編寫劇本的實在是個自以為是到把自己以外者全部當傻瓜的自大狂貴族。”

　　一如挑剔的劇本評論家，李林的點評充滿刻薄的嘲諷，無情的笑容為未相見的編劇打下難看的最低分數。

　　%%%%%%%%%%%%%

　　小劇場

　　尼德霍格：管家什么的就是好啊！管家龍比人形高達更萌！更有爺們味啊！

　　李林：萌的方面我就不多說了，說到男人味……

　　尼德霍格：怎么了？Master?

　　李林：好大一股汗臭味……你幾天沒洗澡了？—－—b

　　尼德霍格：T－T……

26.籌備戰爭的謀略（一）
更新時間：2013-1-29 7:21:54 字數：3844

　　

　　鏮鏘——！！！

　　金屬互相撞擊發出清脆有力的聲音，聽眾被那美妙對撞音弄的全身一陣麻痹，戰栗般的感覺過后，觀眾們的眼球先是直盯著跌落地面的半截刀刃，然后轉向托爾左手握著的后半截獵刀平整的切口，最后聚焦于托爾右手那把完好無損、有獨特風格造型的【刀】。

　　和精靈們常用的那種寬大粗獷的獵刀風格迥異，托爾右手所握的刀有如類似單手劍般細長筆直。如果不是直背切刃的明顯特征，遠遠觀望將之誤認為是劍也不值得奇怪。

　　這奇怪的長刀輕易切斷了村里最好的獵刀——默默咽下現實的一幕，對震驚習慣麻木的精靈們開始全速消化刀具硬度測試的結果。

　　“厲害啊……”

　　陽光反射出覆土燒留下的波浪線與材質自身的絢麗流水紋路，雅致的冷淡美感透析出妖魅般的吸引力，不光是注意力，連靈魂都仿佛會被這柄刀吸進去。

　　“以試做品來說，還算過的去吧。”

　　完全不屑一顧，遠不能滿足的挑剔口吻本應引起精靈的反感，一把能將上好獵刀輕易地一刀兩斷，自身沒有任何損傷的好刀居然被貶低為【還算過的去】？說這話的家伙簡直是想從雞蛋里挑出龍骨頭。

　　但精靈們的反應只有疑惑，然后將苦笑投向評論者兼刀具制造者——李林。

　　“最好的材料、最好的手藝、最好的刀。即便如此還是沒得到制作者的好品。真不知道這精致的作品該感到榮耀還是不幸。”

　　提爾促狹的苦笑，其他精靈的表情也盡是贊同的微妙笑容。

　　“兵器質量直接決定使用者的生死，些許馬虎可能會讓一位甚至一群戰士莫名其妙的送命，幽默感和悠閑摻雜入這種重要的事情上可是會招致不幸的黑色幽默結局。”

　　略帶俏皮的認真律己博得了精靈們的肅然起敬，但隱藏評語背后的真正思慮絕非只是顧及質量問題那么簡單。

　　基于種種現實條件的限制，李林對精靈們的戰斗力在短期內是不怎么指望的。

　　可投入戰力不足不光是字面意思那般指可投入戰斗的精靈數量不足，無法支撐起哪怕稍長一點的武裝沖突的兵源同樣是數量問題的組成部分。關于質量方面……精靈戰士肯定比拿著AK47或56沖一扣扳機不撒手、在不到300米的距離上直著身子瘋狂掃射，交火雙方沒有一人傷亡的黑蜀黍要強，但中東、西亞地區的恐怖組織武裝分子或一些民兵組織鐵定比精靈強，至少在戰場經驗方面兩邊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數量、質量問題都不是能在短時間獲得解決的問題，哪怕急得跳腳，突發奇想把精靈全部刷成紅色，腦袋上插根角上去，然后大能的母神賦予這群家伙三倍的出力和速度也不行。

　　一方面李林開始推行令年輕精靈們叫苦不迭卻絕對無法退出的普魯士式強化軍訓，另一方面展開統一制式新武器的研發。

　　硝化棉是標準列裝裝備之一，不過目前采礦消耗擁有使用優先權。在冶金技術得到進一步發展，硝化棉產量得到擴展之前，單兵化學熱發射武器不會進入裝備考慮之列。李林最優先的研發方向是冷兵器的換裝。

　　什么樣的冷兵器是最適合精靈的選擇？在這個問題上，李林所持的是三種截然不同甚至彼此沖突的審視觀點。

　　——犧牲武器某些性能指標確保數量，以防部隊數量減少動搖組織基礎的軍事官僚機構視角；

　　——不怎么在乎討價還價和降低制造成本，將制造質量最佳、性能最好的武器視為唯一追求目標的技術人員視角；

　　——負責協調軍人和技術人員之間的有效溝通，避免出現偏頗一方，影響整體戰略布局的政治領袖.大獨裁者視角；

　　經濟、性能、戰略三種不同且交錯的視角。

　　對軍人而言性能質量最佳的武器固然很有誘惑力，可依照武器裝備原則來說，可靠性能好、成本低廉、便于大量裝備的武器才最符合軍隊需要的。畢竟經費是有限的，而性能質量需求卻是無限的。從這一層面來講，大刀片子是不二選項。低廉的成本、簡單的保養、鐵匠鋪都能弄出來的簡單制作流程。看上去大刀片子成為精靈的制式裝備是沒什么懸念的問題。

　　但【精靈大刀隊】的方案并未獲得通過，“大刀向人類的頭上砍去”的景象還在論證可行性階段就被李林給槍斃了。

　　原因很簡單，大刀片子不適合精靈。

　　作為基數龐大的軍隊為了在有限財政預算條件下為填補巨大裝備空白而弄出來的應急產物，這種簡單的冷兵器更適合獸人的軍隊，精靈面對的作戰環境不是大刀片子能夠滿足的。

　　由于眾所周知的原因，精靈預想中的對手是威爾特世界兩個擁有超強戰爭潛力的智慧種。一旦進入戰爭狀態，意味著他們將會面對壓倒性數量優勢敵人的圍毆。以近乎絕望的地緣戰略環境為前提，李林為精靈定制的是一套以積極防御為核心的國防戰略。

　　首先，精靈們絕不能以為手頭闊綽了，現階段挑釁一下人類方面也無所謂，那是需要找個腦科醫生做下全面檢查的腦殘想法。政治、經濟、軍事力量的全方位弱小態勢決定精靈眼下所奉行的只能是一種【后發制人】的戰略，需要考慮的是【如何在防御形式下戰勝敵人】。另一方面，消極防御同樣不可取，在戰略防御的態勢下，需要通過合理部署兵力給予敵人沉重打擊。

　　通過合理的戰術欺騙，牽制消耗敵軍。遵循合理選擇作戰地點，快速部署兵力，合理分配兵力，合理選擇作戰時機，戰斗結束迅速撤退五項基本原則的游擊戰將會在今后一段時間內精靈的主流作戰方式。通過游擊戰積累經驗與實力，為建立正規軍提供實戰經驗積累支持。

　　即便如此，人類騎士也不是固定的靶子，不會傻乎乎的乖乖坐在地上等著精靈來收割腦袋。穿著罐頭般緊密嚴實的人類板甲或胸甲騎士在抗打擊方面絕對是堪稱智慧種軍事力量數一數二的級別，除非是獸人那種恐怖的臂力加上鶴嘴鋤、狼牙棒、鏈錘、大頭棍、巨斧一類的專業開罐器，不然在給那層離譜的龜殼上留下一道不痛不癢的劃痕后，對方手里的重劍就會招呼上來。

　　適應尼福爾海姆獨特的山地叢林環境，便于快速運動戰中攜帶，比騎士們手中的重劍更加堅固、鋒利，能輕易刺穿身披鎖子甲、皮甲的林間追跡者，將利刃深深插進對方的身體——精靈們需要的制式冷兵器必須能滿足上述條件，李林在經過一番權衡后找出了一種基本符合的兵器。

　　唐刀橫刀（注）。

　　精靈們的制式佩刀就是這種漂亮又鋒銳的名刀。

　　作為日本刀（NIHONTOU）的原型始祖，唐刀一度幾乎被遺忘，但被冠以遠東大國最強盛王朝之一的名字來命名的這種刀，在其最搶眼的那個年代絕對是一時風頭無二。其強大的戰斗力和同樣令人瞠目的高成本最終造就了流星般劃過夜空的耀眼和飛速隕落的命運結局。

　　李林制作出來的是以烏茲鋼（Wootz.注2）為原料，采取包鋼法打造而成的唐刀。比起被稱為世界三大名刀之一中那個以夾鋼法鍛造而成的東北亞島國后輩。唐刀在設計之初便充分考慮了破甲功能。厚背、斧刃開口、頭部切刃、包鋼無一不是為了滿足這作戰需求而采用的工藝設計。相對而言，因為缺乏鐵礦、煤礦、馬匹也不足的島國環境下改良而來的后輩更專注于劈砍竹制鎧甲和切肉的工作。

　　美觀大方的唐刀第一時間博得了精靈們的喜愛，他們正急切的想要得到這種人類的貴族老爺都裝備不到的好刀。

　　“好了，先生們。先別戀戀不舍了，那是刀子，不是你的老婆，就算你想抱著她睡覺，也請回家再說，讓我們先看看另一個新玩意兒。”

　　仿佛拿這些愛刀如命的壞家伙們沒轍般的聳聳肩，李林在精靈們的哄笑聲里躍過了另一樣還在研究的冷兵器：復合連弩。如果，這些如喜歡刀子一般喜歡弓箭的家伙看見恐怕真的會把那兩樣玩具當成老婆般小心呵護，甚至吃飯、睡覺時都形影不離。

　　不過，這兩種追根究底屬于臨時的過渡選擇，在軍事體制建立完成前的應急裝備。距離理想中能夠抵消人類、獸人軍隊那種恐怖的壓倒性數量優勢的質量優勢武器還差得遠，后者的發展成果才剛出來一點。

　　一筐黑色的石頭抬了過來，精靈們的笑聲少許收斂了一些，凝重的目光緊盯著外表丑陋的石頭疙瘩。

　　他們很清楚不起眼的外表下，這些石頭隱藏著什么樣的破壞力，輕視這些冰冷石頭會付出什么樣的慘重代價。

　　表面鑿眼掏空內部，用棉花炸藥填滿內部的爆炸物。精靈將其稱之為【瘋狂的石頭】。

　　%%%%%%%%%%%%%

　　解說小劇場時間

　　尼德霍格：……李林大人。

　　李林：怎么了？

　　尼德霍格：為毛把我刷成紅色，頭頂上還插著一支箭型的角啊！！！！

　　李林：如果你有兩個兄弟，都是黑色也沒問題。不過不怕有個白色騎士拿你們當跳板么？

　　尼德霍格：人家才不是扎古……好吧，請問什么是唐刀？

　　李林：橫刀，也就是現在所稱的“唐大刀”，是唐朝兵士普遍所佩之刀。橫刀，為雙手刀，是在漢朝的“環首刀”的基礎上加以改進而研制的，去掉了在漢朝常見的刀柄尾部的環，并延長了短柄改為可以雙手使用的長柄，使其變為可以雙手使用的窄刃厚脊的長直刀。橫刀的基本形狀和現在的“日本刀”很象，但唐朝橫刀的刀身及刀鋒基本上都是直的，不象現在的常見的“日本刀”是帶著弧度的彎曲著的，唐朝橫刀的形狀為直刀形狀。可以見現代仿制品的圖。

　　尼德霍格：那么，烏茲鋼又是怎么回事？

　　李林：大馬士革鋼又稱為結晶花紋鋼，是一種古代粉末冶金和鍛造技術完美的結合。在英美和歐洲大多數的地方被稱為WOOTZ；而在其原產地印度、巴基斯坦一直到波斯則稱為FULAT；在俄羅斯的高加索地區被成為BULAT。WOOTZ的花紋是天然形成的，不像摺疊鋼一樣是用人工硬將性質不同的材料焊接起來再摺疊鍛打而成的。

　　BLADE雜志有一篇關于WOOTZ鋼的測試.其一是鋒利度的測試:在仔細研磨后的WOOTZ結晶花紋鋼能一刀切斷巨大打結的麻繩.其二是刀身的韌性測試:把刃用夾具夾緊然后拿大鐵錘來敲.結果費了很大的力氣.WOOTZ刀刃被敲成U字型但是卻沒有折斷.測試的結果證明了WOOTZ結晶花紋鋼具有鋒利和強韌兩種特性于一身。順帶一提，由于傳統方式耗時長產量低，這里使用的是魔法版本的改良型冶煉法。

　　尼德霍格：原來如此！

26.籌備戰爭的謀略（二）
更新時間：2013-1-29 20:23:10 字數：4277

　　

　　——石制地雷（注）。

　　中文大號【石雷】，別名【土飛機】。擱駐阿富汗、伊拉克的美帝大兵嘴里叫IED（注2）。

　　某島國侵略軍當年吃足這些石頭疙瘩的苦頭，被這種大殺器炸死炸殘一大票后，一致公認想出這種居家旅行、殺人放火必備裝備的家伙良心大大的壞了。后來幾個國家覺著這玩意兒太木有人性會炸傷炸殘無辜百姓，將其與同類們明確寫進《禁止地雷公約》（注3）里面想一勞永逸的阻止這類大殺器流毒世界，得到了不少小國、窮國、吃過地雷苦頭的國家一致贊同。前后共有150個國家簽署了這份條約。

　　可惜地球從來不是由小國、窮國等第三世界國家當家做主的。在地球上最大的三個流氓頭子（其中之一是石雷的誕生地）以身作則，帶頭拒簽的榜樣作用下。那一紙公約成了和廁紙差不多的廢物。眾流氓明面上停止了家里的地雷生產線，可是倉庫里照樣堆滿了各式地雷。啥時候想用就用，用的痛快。大大小小的恐怖組織和游擊隊同樣也在開發新的IED，力爭做出威力更大，性能更好的炸子兒。

　　威爾特沒有地球上那些個條條框框，就算有又怎么樣？

　　【老子沒簽字的紙就是廁紙】、【簽條約就是為了以后撕毀它】——大流氓們的經歷和作風充分告訴大家：只有很傻很天真的娃才會相信寫了字的紙能約束得了大流氓。

　　現在，李林準備讓威爾特的人類軍隊好好體會一下某島國侵略軍切身體會過的那種欲仙欲死的感覺。

　　“把這些玩意按上觸發引信，埋在人類軍隊會經過的道路上。某個不知情的家伙踩上去之后就會引發爆炸，如果運氣夠好會當場掛掉，運氣不那么好就會少條腿。”

　　用去一點點時間理解看似矛盾的效果說明后，精靈們都豎起了雞皮疙瘩。

　　被當場炸死當然很不走運，和他那位少了條腿抱著露出骨頭的駭人斷面傷口哭喊的同袍相比起來卻又顯得幸運了許多。以現在的醫療條件，戰場受傷是件十分恐怖的事情。教士和水屬性魔法師對重一點的傷勢根本無能為力，畢竟魔法不是萬能的，而且這些貴人們也沒工夫理會微不足道的小兵，哪怕為他們延緩一下痛苦。歷經痛苦煎熬后死于傷口感染并發癥幾乎是傷兵們唯一的結局。

　　“事實上，炸飛一條腿可以減少三個可以戰斗的士兵。一個傷患，兩個抬擔架。當哀嚎的士兵從眼前走過，其他士兵的士氣也會遭受打擊。最后，那個倒霉士兵身體足夠強壯成功活下來，也能為我們排上一點用場。”

　　李林無垢的笑容讓聽眾不寒而栗，場面冷到幾乎冰凍。

　　“……什么用場？”

　　提問的女音似乎失去了通常的興奮活潑，天不怕、地不怕的弗蕾婭可能也被李林的描述多少有些嚇到了。

　　“一個不能勞動的殘廢，對他的國家是個負擔。政治上是，經濟上也是。”

　　“呃……這玩意兒實在是……好吧，對付人類和獸人下流胚沒問題。”

　　雙重標準，還有點勉強。

　　顯然在使用地雷的問題上，弗蕾婭和她的同胞們碰上到了一點道德問題與心理障礙。

　　解決起來很容易，完全不用為此操心。

　　“我十分清楚使用地雷會引發道德問題，但關注道德之前，我們還需要充分考慮合理的軍事需要，以及經濟和技術的承受能力，所以我們不能放棄這種防御性武器。”

　　沉默了3秒，精靈、人類還有龍都笑了，然后一致點頭同意。

　　石制地雷是防御性武器，為了保衛世代居住的家園，捍衛自由和尊嚴所使用的廉價軍事設備。除了知道雷區位置的住民和經過同意接受引導的外來者，會踩響它的只會是心懷惡意的侵略者。對這些狗娘養的混蛋，一毫克同情都多余。

　　地球三大流氓中最知書達理的那一位聲情并茂、語重心長地斷然拒簽《禁止地雷公約》的說辭稍加修改后的版本成功解決了群眾性心理危機，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其實另外兩家的做法同樣實用，只是【為了阿妹你看的利益，為了冥豬紫幽，為了XXXXXXXXX，在可以找到替代的武器之前，絕不放棄】云云或是什么理由都不說，匪氣十足的瞪一眼就完事的做法都不怎么不適合。前面那一個雖說人模狗樣了一點，好歹也是一代有理想、有文化的流氓搞出來、至少在情面上還過得去的說辭，吃相比那兩只好看多了。

　　COS了一把老牌流氓風采的李林轉向另一件玩具。

　　貫徹實用主義思維沒有半分美感可言的作品將自己拍腦袋誕生的經歷表現得淋漓盡致，有過前面地雷經歷的精靈們對這件作品小心的審視著、評估著。

　　壯碩而簡陋，外形看起來就像……

　　——一只鋼鐵制的巨大水桶或是水缸的玩意兒。

　　外表丑陋往往會遮蓋事物的真正價值，童話中被無良父母弄錯成長環境的天鵝如是，這件還未曾展現威力的武器同樣如是。

　　只有品嘗見證過【炸藥包拋射器（注4】使用效果的家伙才會明白，對進入其致命射程的步兵、騎兵、工事而言，奇丑無比的【水桶】根本是死神鐮刀級別的東西。

　　此刻李林不僅秉承拿來主義重現了設計，連名字也同樣保持了原汁原味。

　　東亞那支號稱【殲敵一億，順利轉進。虎踞臺灣，捍衛冥豬。】，永遠【一切盡在掌握】的軍隊親身經歷過那種恐怖的火力后，想出來萬分形象、貼切的親昵稱呼。

　　——【木良心炮】。

　　“你起名字的天賦實在爛的可以。”

　　費盡力氣才沒讓腦門上碩大的汗珠滴落下來，埃米爾族長不知該哭該笑的表情著實讓旁觀者擔心老族長是不是便秘或者得了痔瘡。

　　“母神很公平。”

　　毫無虔誠地揶揄著創造威爾特的神明，淡漠的微笑重新回到貫徹無神論的年輕成功者臉上。

　　“接下來的時間里我們必須集中全部力量擴大武器產量，加強訓練學習新式武器的運用。所有可以作戰的男性從今天開始都要接受相關訓練。”

　　使用方法并不復雜，但掌握如何使用這些【先進武器】還是需要時間。即使掌握了，也不能說就此取得優勢，至多只是精靈們掌握了一種不對稱優勢，可以威脅到對炸藥武器缺乏了解的人類戰士和魔法師們。具體的效果更是在經歷實戰之后才可能被確認到。

　　精靈們必須盡快學會使用新式武器，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余地。

　　嚴酷、獨斷、緊繃的語氣隱隱析出一絲危險的氣息，盡管不知道什么是【戰前動員】，何為【一級戰備】。但與惡劣狀況打慣了交道的精靈們從李林來到尼福爾海姆后第一次使用的強硬語氣中嗅出幾分大戰降臨前壓抑憋悶的味道。

　　——就像導火索快燒到頭的炸子兒。

　　適應了每天聆聽炸藥開礦巨響的新生活，精靈們精確的總結形容除了圍繞周圍的氣氛，像鹿耳般靈巧的耳朵豎立起來，如同貓兒抖掉灰塵般一跳一跳。

　　“利益總會讓人發瘋，只要能獲得300%的利潤。貴族和商人敢于踐踏世間一切法律道德。更何況襲擊掠奪精靈的村莊會如何如何，從未寫進過人類的法律。人類的法律是用來保護人類自己的體系，除此之外怎樣的惡行都是被允許，對人類之外的任何一族施加暴虐行徑甚至是被歌頌的。”

　　用壓抑憤怒的冷靜語調訴說煽動性言辭，紅瞳余光在極短暫的片刻掃視過一張張被勾起回憶變得不快的臉孔，確定效果之后，烘托升華氣氛、更為煽動，更顯急迫的情報被拋了出來。

　　“阿讓托拉通伯爵領最近突然開始大規模征集糧食、草料，武器商人們開始陸續接到伯爵的訂單。領地內對走私商人的打擊力度驟然增加。顯然——伯爵大人盯上了什么地方，并且準備動用武力。但目前沒有誰聽說有查理曼王國境內哪里的傻瓜貴族準備和伯爵開戰的荒唐事情，王廷也沒有下達詔書說讓國民準備戰爭。那么伯爵準備對付哪里？進軍首都奪取王權？他沒那個膽量。和拉普蘭開戰？伯爵大人還沒瘋。排除掉這些小概率的選項，最后剩下的可能目標是……”

　　豎起食指指向天空，隨即有力地落下，指尖明確無誤的指向腳下的土地。

　　“這里！尼福爾海姆！”

　　如同滴入沸油的冷水，郁結的憤懣瞬間化作洶涌浪濤。

　　“那些盜賊要來了嗎？”

　　“這次要好好教訓那群雜種！！”

　　“可惡，一群土匪！”

　　“狗雜種！”

　　“臭大糞！！”

　　“臭大蛆！！”

　　“惡棍！！”

　　詛咒；

　　怒罵；

　　憎恨；

　　怨憤；

　　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處的非理性不滿浪潮中，唯獨缺乏狂熱的斗志。

　　唯有熱血沸騰的年輕精靈在發表【戰斗光榮】的宣言，上了年紀的有家庭精靈們同樣表現出無可忍耐的憤怒，但其中的不安和無奈的成分居多，更近乎于頹喪的氛圍。

　　太多的慘敗經歷讓他們對與人類軍隊難以保持充足的信心，盡管他們肯定會奮戰至最后一刻，但那更接近于身處絕境下的困獸之斗，而非一往無前的勇氣。

　　%%%%%%%%%%%%%

　　解說小劇場時間

　　尼德霍格：請問，石頭也能做地雷嗎？

　　李林：有，看看戰爭教育片《地雷戰》，那算是非常詳實介紹各種抗日戰爭士氣中國造IED的紀錄片。

　　尼德霍格：那么IED又是什么？

　　李林:簡單爆炸裝置（即IED，ImprovisedExplosiveDevice），是對**、土炸彈、汽車炸彈、人體炸彈等非專業炸彈的統稱，我國抗日戰爭時期地雷戰中的各種土雷（如陶瓷雷、釘子雷等），按定義皆歸IED.IED制作簡單，取材廣泛，用普通炸藥和C4等軍用炸藥均可制造。其引爆也有多種方式，遙控、定時、觸點、人工起爆等均可，靈活性強，機動性強，常令人防不勝防，是車臣、伊拉克、阿富汗等地恐怖分子常用武器。在伊拉克、阿富汗等戰場上普遍使用，使美軍防不勝防。地雷和IED一起給美軍造成了極大傷亡的同時，也耗費著美軍的戰爭資源。由于經常被埋藏在路邊，用以炸毀敵人的裝甲車輛，又被稱為“路邊炸彈”。有些爆炸裝置專炸男人下半身，那可是貨真價實讓男性士兵IED（I.Erectile.Dysfunction——看懂這個表示你不純潔了！）

　　尼德霍格：那么《禁止地雷公約》是怎么回事？

　　李林：此公約的正式名稱為《關於禁止使用、儲存、生產、和轉讓殺傷人員地雷及銷毀此種地雷的公約》，也被稱為《渥太華公約》。1997年12月，122個政府於加拿大渥太華簽訂此公約，并於1999年3月生效，受國際法約束；此乃史上生效最快的公約。此公約要求締約國處理目前的地雷問題以及防止未來的地雷災害，達到“終止殺傷人員地雷所造成的痛苦和傷亡”之目的。不過，三大流氓都沒簽字。兔子說地雷是一種防御武器，我兔只用于防御，因此不簽；白頭鷹說在我鷹沒有發明更好的替代武器之前，為了民主自由和XXXXX以及我鷹的利益，所以不能簽。不知道毛熊的理由是啥，不過ms毛熊一般不屑于說啥理由，老子就是不簽，有種你咬我啊。同樣悲催的還有《禁止集束炸彈公約》，同樣大流氓們不簽字，跟廁紙也沒啥區別。

　　尼德霍格：炸藥包拋射器是什么？

　　李林：飛雷是一種解放軍創造的自制武器。他還有一個更加聞名遐邇的名字——沒良心炮。解放戰爭時期，解放軍的火炮很少，在武器裝備處于劣勢的情況下，官兵們創造了一種令人喪膽的武器——用汽油桶做炮管的炸藥包發射器。這種又稱炸藥拋射筒的武器的主體就是一個空汽油桶，在其內填充發射藥后，把捆扎成圓盤形的炸藥包放進去，然后點燃發射藥，就能把十公斤的炸藥包拋射到150－200米的距離上。

　　尼德霍格：謝謝解說！

26.籌備戰爭的謀略（三）
更新時間：2013-1-30 7:29:51 字數：4398

　　“先生們！！！！！！！！”

　　吼叫、咆哮都不足以形容這陣震撼靈魂的暴風，思維中晦暗的迷霧被吹得七零八落。

　　一直以來以溫和的博學者、詭詐的謀略者、精明的規劃者、理性使用力量的節制者等面目出現精靈與人類面前的李林卸去了他的微笑，莊嚴肅穆的面孔顯露出他無可動搖的強大自信。

　　“請問母神在創造世界后，是否遺留有【人類、獸人可肆意掠奪，可肆意殺戮、可隨意毀滅精靈】的圣言遺訓？如果有這樣的文字傳世，在下十分愿意拜讀。”

　　所有精靈默默聆聽著，手掌收攏成拳頭，用力地攥緊。

　　“大家十分清楚，從未有這般荒謬無恥的文字語句流傳于世。那么我在此試問：人類有何權力毀掉大家好不容易有些起色的生活？因為他們手中持有利劍？因為他們手中握有魔杖？所以我們只能被宰割，必須忍受屈辱一退再推、一躲再躲，一直到尼福爾海姆山谷的角落？”

　　此為實情，此為世界【弱肉強食】的基礎規則。但智慧種所持的【感情】、【道德】不能接受大自然這不親切、也不善待誰的邏輯，對世態的逆反，對人類壓迫的反抗在他們心中急速膨脹升溫。

　　“沒有！什么都沒有！威爾特雖然廣大，但尼福爾海姆之后已經沒有任何可以退讓的了！就是一寸土，一滴水也不給這群強盜！！如果這群殘忍的懦夫膽敢踏上尼福爾海姆的土地，迎接他們的只有弓箭、利刃、陷阱、地雷、炸藥！還有一個免費贈送的墳墓！就算母神親臨也別想讓我們寬恕這群雜種！！！”

　　“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巨浪拍擊礁巖般的巨響沖上云霄，地面被高頻率密集撞擊跺到發抖。數量僅為一個村莊上百之數的精靈，但在這股老者、孩童、青壯年無一缺席，高昂頭顱咆哮的合奏聲中，尼福爾海姆山谷的精靈們充分展現出了氣概。

　　或許精靈們有不少的缺點，但其中顯然不包括怯懦。

　　“先生們！！！！”

　　李林舉起雙手仿佛要將天空也拉到眼前，臉上的嚴肅化作虔誠，極力克制情緒的精靈們凝望如同祈禱般的動作，等待著，渴求著。

　　“祖國（Vaterland）！！！！！！！！！！”

　　化作實質感、超越現實和時間的詞匯在少年的舌尖上掀起。

　　僅僅如此，布倫希爾這樣的年輕精靈們便感到某種快感在脊背上竄動，共鳴的思緒如漣漪般徐徐擴散，抑制不了的沸騰血液和心臟鼓動化作激昂的附和脫口而出。

　　“祖國！”

　　“祖國！”“祖國！”

　　“祖國！”“祖國！”“祖國！”

　　單一的詞匯不再僅僅只是一個代號。

　　凝聚為一個方向的意志，一個旋律沸騰著蜂擁向思維漩渦的核心。

　　“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

　　在一剎那被凝聚至一處，轉瞬間被最大限度放大的意識共鳴著。

　　各式武器被高舉起直指天空，比早起、睡前、餐前的禱詞更令精靈們難以忘懷的單詞不斷重復，不分男女老幼的一張張面孔上流淌著歡喜的淚水。

　　這是祈禱；

　　這是稱頌；

　　這是贊美；

　　這——也是為擺脫絕望、頹廢，自憎恨之中而生的悲愿，超越信仰的精神支柱。

　　不管是衰老還是年齡，哪怕是世代交替之間的溝壑都無法磨去精靈們頭腦里的記憶焦痕。復國思想的種子早已種下，此刻不過是吞吐出其稚嫩的新芽。

　　最終這尚嫌脆弱的幼苗會結出怎樣的果實呢？

　　可能是沙文主義、極端民族主義、社會達爾文主義、軍國主義、帝國主義……

　　抑或是人文主義、自由主義、社會主義、無產主義、無政府主義……

　　恐怕只有忠實扮演劇本所需角色的李林最清楚。

　　——一切必須符合計劃需要。

　　唯一的核心角色，他那遠離舞臺燈光靜靜欣賞的外側思維念叨著表達太過清晰，意義卻又完全不明的話語。

　　沒有生氣、失卻溫度的話語有如非生物的蠕動。

　　#######

　　白天的熱度似乎并未隨著月亮帶領群星占領天空的黑幕而消散，亢奮的痕跡同樣殘留于體內。

　　布倫希爾不討厭這微帶燥熱的高亢感覺，她覺得渾身上下充滿精力，極度渴望能接過重要工作，以一己智慧與力量漂亮的完成它們。

　　“如果……能親手從那家伙手里接到任務……”

　　【那該有多好！】

　　感嘆的情懷在小鹿亂撞的芳心中怦然作響，前段語句在嘴邊再度低聲碎碎念叨一遍。少女不可捉摸的嬌羞神情停留了不到一秒左右，在其他與會者意識到什么前重新回到活力四射女戰士摸樣。

　　現在正準備重要的決策會議，不可放任胡思亂想干擾神圣的會議進程。

　　精靈少女慎重告誡自己，約束起活躍過度的心思，飛快的撫平胸中的悸動情愫后，和其他與會者一般，將莊重肅穆填滿臉孔。

　　說是會議室，其實不過是原先村長的舊屋子搬空后，重新打掃粉刷了一番，搬進一張長桌和幾把椅子，外加一些地圖文件，最后添上幾件茶具之類的輔助生活裝飾用品。只能算是具備會議基本功能的房屋，給參觀者的第一印象似乎應該是【簡陋寒酸】。

　　——【莊嚴】、【神圣】之類的詞語用于此處未免太過奢侈夸張。

　　經歷過白天慷慨激的年輕世代精靈們不會做如此想，在發自心底的吶喊過后，形同世界棄民的尖耳朵智慧種深切體會到覺醒的時刻已經來到。長達千年的抗爭到了此時此刻，隨著那位貴人的降臨出現了一線曙光。顛覆人類—獸人的世界霸權體系的可能終于出現了。

　　——以其超越常識、跳脫想象的才能和力量喚醒眾多靈魂，號召引領棄民（精靈）們抗爭命運，向世界的不公宣戰的王，降臨于此了。

　　名為齊格菲.奧托.李林。

　　一介黑發紅瞳的神秘少年。

　　對洋溢青春和躁動的這一代來說，只要王坐鎮于此，無論多么簡陋，此地即為圣堂。

　　弗蕾婭對此深有同感，不過壓抑本性表現莊嚴肅穆并非她的風格。

　　懸空雙腿無趣的擺動著，一手托著腮幫，另一只手用食指沿著杯口邊沿無聊的畫著圈。

　　沒規矩的舉動理所當然的讓祖父感到尷尬，對頑皮任性的小孫女缺乏足夠權威的老族長只得小聲咳嗽提醒一下弗蕾婭注意、收斂一下舉止，可惜效果顯然沒有出現。

　　扭轉性格從來不是輕松的事情，特別是糾正野慣了的孩子。

　　無論是言語方面的循循善誘還是充滿愛和紀律的鞭子都不敢保證能調教出評學兼優的優等生，何況區區幾聲咳嗽？

　　提爾與托爾飛快交換了一下眼色，祖孫間不和諧畫面從視野內自動過濾。男生們對別人家的家務事興趣缺缺，瞎摻和進去還會招來難以脫身的麻煩。如同生活經歷豐富的長輩們一樣，無視事不關己的麻煩事，注意力集中向令他們熱血沸騰的會議議題。

　　——戰爭。

　　只能是戰爭，只有漫長的戰爭經歷才能讓本性曾經寬厚溫和的精靈變成如今的好戰種族，乃至影響到他們的生命周期歷程——為適應惡劣環境、不斷遷徙、經常戰斗的需要，這一族擁有漫長的青春期。1~16周歲左右的發育過程幾乎和人類一致，此后直至200歲左右，容貌、體態幾乎不會發生變化，在這之后又如人類般開始衰老。

　　復國、復仇——除此之外的事物罕有能引起精靈興趣的，根深蒂固的執念催促這個種族適應戰斗，現在李林將教導他們學會享受鮮血帶來的刺激，最終將引導他們成為優秀的殺戮機器。

　　跨入會議室，看著一張張嚴肅面孔和因為激動而顫抖的尖耳朵，李林確認了事態演化的成果。

　　不怎么滿意。

　　這成果和他的預期存在偏差。

　　好戰、勇敢、樸實——這些無疑是優秀士兵應有的素質，但李林想要得到的并非一群頭腦簡單的大兵。老實說，只要金幣足夠，很容易就能招到一票合格的殺人犯。稍加訓練，配備精良武器后就是正式轉職完成的雇傭兵，雇傭兵的兵源也大抵如此，但對李林來說這沒什么意義。

　　職業軍人，更具體一點。是為日后擴軍所儲備的軍官人才。

　　精靈們還差得遠。

　　“先生們。”

　　沒有起立、敬禮、還禮、落座的流程，所謂軍隊內上下級禮儀還是沒影的事情，李林也沒打算現在去花時間糾正次要問題。

　　“阿讓托拉通伯爵準備進攻的事情，大家已經都知道了。擺在我們眼前的問題是，【如何迎擊】。”

　　洋溢自信的微笑，貫穿語氣的堅強魅力。房間里本來就稍嫌過熱的氣氛立即活躍起來。

　　“在敵人闖進山谷前，給他們來一下子。”

　　“用地雷教訓這些雜種。”

　　“夜襲他們的營地。”

　　“不斷的騷擾他們，迫使人類撤軍。”

　　有熱血，且具備一定可看性的構想在七嘴八舌的紛亂中被拋入會議室。

　　但全都不怎么詳細，實際操作性也很低。放在專業人士面前純粹是個笑話，是個破爛。

　　“安靜，先生們，安靜。”

　　擺擺手讓聒噪的年輕精靈們停止他們那些五花八門卻難以執行與協調操作的作戰方略，戰爭課的授業開始了。

　　“很高興大家斗志昂揚，時刻準備好了踢壞家伙們的屁股。”

　　詼諧開場白引得大家一陣發笑，唯有老族長一言不發責備般的視線投向樂不可支的與會者，最后靜靜苛責著不負責任、帶領壞小子們瞎胡鬧的李林。

　　“可是……我想問諸位一句，我們準備好了嗎？”

　　“……”

　　喧囂被不留情面的詰問擊打個粉碎，在座的精靈都知道答案。

　　——沒準備好。

　　不論是新式武器的數量，還是精靈們對新玩具的熟悉程度都距離稱得上【準備萬全】、能夠壓倒伯爵軍隊的那個程度還差得遠。

　　精靈們大多還在使用獵刀和短弓，對地雷的埋設、掛弦、偽裝幾乎一無所知。也不知道該如何擺弄沒良心炮。

　　尼福爾海姆的精靈武裝力量根本沒有做好和一個人類地方政權武裝力量交戰的準備，以當前狀態的精靈帶上戰場只會遭受毀滅性的失敗。

　　“可是……”

　　“沒有可是。”

　　將托爾想要挽回些面子的反駁不客氣的打斷，冷酷專斷的目光讓大個子精靈老實將屁股繼續擱在凳子上。

　　“我很清楚諸位有敢于和人類為敵的勇氣和決心，并為之感到自豪。但決心勇氣絕不能和現實混為一談。讓毫無準備的小伙子到了戰場上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最后白白丟掉性命——那是主帥極其可怕、可恥的瀆職罪行，是為了表面虛榮揮去霍麾下士兵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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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劇場時間

　　李林：一直以來支持本作的書友們辛苦了，目前《魔法與科學的最終兵器》在奇幻類推薦榜排行第五，點擊榜排行第三。這是否意味著敗北呢？不，這僅僅只是個開始！與VIP的神作和各類強推作品相比，本作的能量不及他們的30分之一，但是我們還是毅然向他們發起挑戰，為什么？諸位，本作是為良心之作而戰的啊！現在，我們要集合這股士氣，拿下榜單贏得真正的勝利！這個勝利才是對推薦之戰最大的慰藉！讀者們！起來吧！本作需要各位的力量！

　　ZICK推薦！！

　　尼德霍格、眾精靈：ZICK推薦！ZICK推薦！ZICK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