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情仇] 雪洗天下 作者:醉虎 (已完成)

 
surielmoon 2013-9-8 18:27:4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81 185017
ai.wu 發表於 2018-1-16 21:48
第189章 衝突(三)


  屋子很大,一個佔地約二十多平方米的超大圓形大理石澡池就在屋子的北面,也就是進門的左手邊,澡池中正在翻滾著雪白的水花。除了那個豪華的澡池以外,房間內古色古香的檀木家具,厚實柔軟的地毯,還有頂端那一盞水晶吊燈都凸現著這裡的奢靡氣息,讓龍烈血怒火中燒的當然不是眼前的這些東西,而是黃翔。

  在龍烈血的眼光盯著黃翔的時候,黃翔也看著龍烈血,他的眼中閃動著一種瘋狂的光芒,雖然房間裡已經多出了三個男人,但黃翔卻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他的腰聳動得更快了,在陌生人的注視下,他的心裡反而有了一種變態的快感。他的胯下,是一具不滿十二歲的雪白稚嫩的肉體,那具肉體上有一片片淤青的痕跡,黃翔加快的聳動讓那具雪白稚嫩的肉體窒息似的掙紮了起來,但黃翔一隻手緊緊地抱住了那個小女孩的腦袋,另一隻手卻用力的捏住了那個小女孩的下頜,近似強姦一樣,一遍又一遍,用他那個醜陋的東西衝擊著小女孩脆弱柔嫩的口腔……

  這就是龍烈血進到屋子裡來看到的醜陋的一幕,黃翔,那個狗娘養的雜種,正光著屁股,一隻腳踩在了沙發上,一邊蹂躪著那個頭髮都還有些黃嫩顏色的小女孩,因為視角的關係,龍烈血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個小女孩臉上混合著淚水的絕望與痛苦,而那個小女孩赤裸的身體上,除了各種淤青的痕跡以外,她的大腿上,還在流著血。

  龍烈血身體內灼熱的憤怒化為了冰冷的目光,和黃翔帶著血色的瘋狂目光在空中相遇,彷彿刀劍交鋒,在空中摩擦出一溜看不見的火光。

  「啊……」黃翔仰起了頭,嗓子裡發出一陣野獸似的嗥叫,身體抽搐般的挺動了兩下,終於發射了,他的手一鬆,那個小女孩立刻就癱倒在了地毯上,大聲地咳嗽起來。

  黃翔的臉上是一種滿意及挑釁的神色,他斜著眼睛瞅著龍烈血,坐在沙發上用腳踢了踢那個小女孩,那個小女孩立刻從地上艱難的爬了起來,抓起原本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也不顧有其他人在場,步履蹣跚的向屋子裡的另一道門走了出去,她的鮮血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屋裡淺黃色的地毯上,分外刺目,黃翔這個時候也隨意的穿上了一條褲子。

  龍烈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幾個人有些詫異的目光下逕自走到了屋裡的一個沙發上,以一個舒服的姿勢坐下,看著黃翔,多年的特殊鍛鍊,已經讓他可以在任何時候都能冷靜下來,沉著面對周圍的一切。

  歇斯底里不是戰鬥,憤怒與瘋狂最終毀滅的只會是自己!這是龍悍很早的時候跟他說的,龍烈血一直記得。

  「押送」龍烈血來到這裡的那兩個男人看到龍烈血如此大膽,臉色一變,就要撲過來,黃翔手一抬,制止了他們。

  「你的膽子很大!」黃翔對龍烈血說道。

  「那是因為我沒有看到有什麼值得讓我害怕的東西!」龍烈血隨意說著,還順手拿起了他旁邊的一本《花花公子》雜誌翻了起來。

  黃翔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傢伙在這裡還一副悠閒的表現,原本在他的想像中,一個二十歲不到無根無底的小青年被帶到這裡,見到這個陣仗,估計腿都嚇軟了,到那時,他就可以盡情的,高高在上的折磨他,侮辱他,讓他痛不欲生,讓他知道與自己作對是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黃翔想得很好,但現在看龍烈血的情況,估計要讓他失望了。

  「你知道我是誰嗎?」黃翔咬牙切齒的問了龍烈血一句。

  「黃翔啊!」龍烈血看了黃翔一眼,「難道不是嗎?」

  這個問題似乎讓黃翔的內心又站到了某個制高點上,黃翔微笑了起來,「那你知道我為什麼讓人把你帶過來?」

  龍烈血的注意力此刻似乎都集中在了那本《花花公子》上,黃翔的問題他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悠閒的翻了兩頁書,在黃翔眼中的怒火上升到一個高度的時候才不緊不慢的開了口,「我想,你不會是讓我來看你那勃起來還不到九釐米的短小陽具如何去征服一個身體還沒有發育起來的小女孩的吧?如果這是你的目的的話,那麼我可以告訴你,恭喜你,你成功了。出於一個男人的立場,對於你那種急於證明自己的心情,我很理解。畢竟,要是換作其他女人的話,那個,對你來說似乎稍嫌困難了一點。不過我還是要糾正你一點,不是你讓他們帶我來的,而是我讓他們帶我來的,我想見你,我覺得有些話我們應好好的該談一談。」

  龍烈血犀利的言辭像刀一樣毫不留情的把黃翔剛剛建立起來的心理優勢劃拉得粉碎。除了黃翔以外,房間裡剩下的那兩個男人聽到龍烈血這樣尖銳的諷刺一下子都面色古怪的低下了頭,讓人看不到他們臉上的表情,黃翔的臉色先是紅了,接著就白了,吊死鬼一樣的煞白,他死死的盯著龍烈血的臉,這一次,龍烈血只用鼻子就從他的眼光裡聞到了那種讓他厭惡的濃濃的腐爛味道。

  自從龍烈血踏入這間屋子開口說話的那一刻起,黃翔的臉色就像一塊調色板一樣的變幻不停,不過還好,黃翔的臉色最終定格在了白色上。在這間屋子裡,好像龍烈血更像是這裡的主人。

  黃翔笑了,毫無表情的笑了起來,「真是想不到,在申海這個地方,除了那些一見到我就搖尾巴的狗以外,我居然還能遇到一個像你這樣的人,你是第一個敢在我面前說這種話的人,怪不得任紫薇這個女人對你死心塌地,你確實和別的人不一樣,也許你說得對,我確實喜歡小女孩,剛剛那個小女孩只有11歲,而這卻不是我玩過得最小的,我在這裡幹過的最小的女孩只有6歲,只要我願意,我只要勾勾手指頭,那些女人就會跑過來脫下褲子在我面前乖乖的躺下,你大概沒有嘗過這種滋味吧,從小到大,無論什麼樣的女人,對我來說都和超市裡貨架上的打折拖鞋沒什麼兩樣,沒有我得不到的,除了任紫薇,但我這個人就是奇怪,我越得不到的東西我就要越想得到。我想,你大概就是想和我談一談關於任紫薇的事吧?」

  「我想,你可能理解錯我剛才的話了,」龍烈血的目光冷冷的罩在黃翔的臉上,在龍烈血鄙視的目光下,黃翔臉上的笑容有了那麼一絲僵硬,「談話針對的只能是人,像你這種豬狗不如的東西,我現在不是和你談,我現在是通知你,」龍烈血斜靠在沙發上,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對面黃翔的腦門,「從現在開始,不要再讓我看到你這個垃圾在紫薇周圍二十米範圍內出現!」

  龍烈血在此時流露出來的霸氣讓房間內的三個人目瞪口呆之餘更是喉頭發乾,黃翔怎麼也沒想到,原本他在心裡安排好的那些「節目」在這個姓龍的小子來到這裡以後半個都沒用上,他沒看到龍烈血的目瞪口呆與膽顫心驚,更沒看到龍烈血軟成一條的跪在地上磕頭求饒,哭著喊著向自己認錯,抱著自己的大腿要把任紫薇讓給自己。他看到的,只是對方的從容鎮定,揮灑自如,與那毫不掩飾的對自己的蔑視與厭惡。在他和龍烈血見面的這個場景戲中,黃翔覺得龍烈血更像是一個導演,而他自己,則淪為了一個低等的配角。因此,當龍烈血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明顯的說完話想要拍拍屁股走人的時候,黃翔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公鴨似的大喊了一句,聲帶都變形了,「給我打死這個小雜種。」

  門口那兩個愣著的傢伙一下子一左一右的撲了過來,黃翔也抄起了他身邊的一個花瓶向龍烈血衝過來。

  為什麼有的人總覺得自己人多就一定是佔著優勢的一方呢?在很多的時候,龍烈血心中都會有這個疑惑,也許,龍烈血心想,這些人真應該好好學習一下「人生總有意外這句話」。

  也罷,那就讓他們親自體驗一下吧!

  最先衝過來的是帶龍烈血來這裡的那兩個男人,在龍烈血看來,這兩個傢伙估計就是黃翔的貼身保鏢外加御用打手吧,看樣子兩個人身上是有一點東西的,不過看他們空門大開張牙舞爪的撲過來,難道就想憑臉上的表情就把自己嚇倒嗎?龍烈血搖了搖頭,順手拿起了他身邊的一個四十多釐米高,基座有手臂粗細的青銅維納斯雕像。

  哦,殺傷力不是很大,龍烈血掂了掂,不過有這個東西也足夠了。

  沖得最快的人也倒得最快,在那兩個傢伙衝到龍烈血面前的時候,幾乎同時,龍烈血手上維納斯的腦袋就和他們身體各自的腹腔左上方的地方撞了一下,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那兩個傢伙在一瞬間只做了一個相同的動作,停下腳步,跪在地上,接著彎蝦一樣的躺倒,各自把早上吃的東西吐在了地毯上。

  黃翔在衝到龍烈血面前的時候他的那兩個打手已經倒下了,黃翔也一下子停下了腳步,他不得不停,因為龍烈血手上的那個青銅維納斯停在了他的腦門上方,離他的腦袋僅僅只有三釐米的距離了。

  「啪!」黃翔手上的那個花瓶落在了地毯上,黃翔的腦門只在一瞬間就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眉毛與鼻樑滾到了他的眼睛裡,火辣火辣的,但黃翔沒敢眨眼,他很清楚那個青銅雕像砸在自己的腦袋上是什麼後果,他並不認為自己的腦殼要比維納斯的那個青銅腦殼要硬多少,自己的腦袋裡是腦漿,而那個雕像裡的什麼也不是,就是一堆拆散了可以賣個幾十塊錢的破銅爛鐵,黃翔沒想到會短短的幾秒鐘之間會出現這樣一個結果。

  龍烈血冷冷的看著他,黃翔的腿顫抖了起來,就算自己現在可以呼救,但等別人衝進屋子裡來的話,自己的腦漿都要把地毯粘滿了。看著龍烈血的目光,有生以來第一次,黃翔想到了「死」這個字。

  屋子裡除了那兩個躬在地上的男人的嘔吐聲以外,一下子倒顯得有些安靜了。

  黃翔的顫抖從小腿傳到了大腿,再從大腿傳到了手指,然後從手指傳到了手臂,接著從手臂傳到了他的嘴皮,再從他的嘴皮傳到了他的牙齒。

  龍烈血看著他的目光沒有絲毫的改變,握住雕像的手更是如泰山一樣紋絲不動。

  「你……你……你……」不要誤會是不是黃翔突然結巴了,而是此刻的黃翔說什麼也沒膽把他心裡面壓抑了好多次的那個「敢」字說出來,現在還想威脅別人,連黃翔自己都覺得有些沒譜,特別是眼前這個。

  「記得我剛才通知你的事情嗎?」龍烈血冷冷的問了黃翔一句。

  「記……記……記得……」

  「重複一遍!」

  「不……不許……在……在……任紫薇……周圍二十米……範……範圍內……出……現!」

  「做得到嗎?」龍烈血的聲音毫無情感,讓黃翔的心都顫抖了起來。

  黃翔的腦袋點的向小雞吃米一樣,「做……做得到!」

  龍烈血把維納斯丟到了地上,轉過了身要走,看到那個要命的東西離開了自己脆弱的腦門,黃翔終於鬆了一口氣,這個傢伙終究不敢對自己怎麼樣,這一瞬間,他只覺得自己的背部涼涼的,都被汗浸濕了。

  看著龍烈血這次是真的要走了,剛剛脫離了危險的黃翔又憤怒欲狂的叫囂了起來。

  「姓龍的,你一定會為你今天做的事後悔的,你知不知道我父親是誰,我父親是……」

  龍烈血一下子轉過了身,黃翔也閉上了嘴巴。

  龍烈血笑了笑,「差點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麼?」黃翔愣愣的問了一句。

  「這個……」

  龍烈血話音一落,一隻手就隔著褲子抓住了黃翔褲襠裡面的東西,只一下子,黃翔的眼睛瞪得幾乎要掉了出來,嘴張得也足夠塞進一個鴕鳥蛋,黃翔在叫,但他已經叫不出聲音來了,或許他此刻嗓子裡發出的聲音已經超出了人類正常聽覺範圍。

  龍烈血左手抓住了黃翔的要害,右手毫不猶豫的一記下鉤拳鉤到了黃翔的下巴上。

  黃翔像根羽毛一樣的飄了起來,然後像塊石頭一樣的落在地上,屁都來不及放一個,就徹底的暈過去了。

  ……

  在保安詫異的眼神中,龍烈血悠閒的靠一雙腳走出這個名為帝王會所的地方,隔了幾分鐘,才有一堆保安模樣的酷男從那棟建築裡慌慌張張衝了出來,一陣東盼西顧……

  已經發生的事是沒有重來的機會的,要是知道以後發生的那些事,可以肯定的是,龍烈血在那一瞬間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把黃翔的腦漿給打出來。

  龍烈血走了,在帝王會所內眾人的一陣手忙腳亂之後,黃翔終於悠悠的醒了過來,在他的面前站著一堆人,每個人的面部表情都很精彩。

  小腹那裡傳來的陣痛讓黃翔一陣咳嗽,幾顆牙根上沾著血的牙齒被黃翔吐了出來。

  黃翔表現得很平靜,但被他眼神掃過的眾人都不由得在心裡打了一個冷顫,那是怎樣一種絕望瘋狂的眼神啊,黃翔的那兩個保鏢更是腿一軟,差點跪了下來,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黃翔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那個人呢?」黃翔很平靜的問了一句。

  人群中一個穿黑色西服的身體有些發福的中年人站了出來,面色尷尬,「黃公子……那個……我們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他已經走了,不過我已經派出人到外面去找他了,這樣的事發生在我們會所,我們一定會給黃公子一個交待的,相信……」

  黃翔手一抬,那個中年人就沒有再說下去了。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一下子,屋子裡裡除了黃翔和他的那兩個保鏢以外,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黃翔的目光落在了他的那兩個保鏢身上,那兩個保鏢此刻再也堅持不住,腿一軟,就跪了下去。

  黃翔的目光落在了地毯上的那個青銅維納斯身上,他咬著牙站了起來,把那個雕像撿到了手裡。看到他的這個動作,那兩個保鏢更面色一下子變得煞白。

  「公子饒命啊……」

  黃翔沒有搭理他們,逕自拿著那個雕像走到了另一間屋子裡,剛才那個11歲小女孩進到的就是那間屋子。

  兩分鐘後,黃祥有點氣喘的走了出來,手上拿著的維納斯雕像的一端正在往地毯上滴著血。

  黃翔神經質的笑了笑,「給我舅舅打電話……」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2 21:39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1-16 21:49
第190章 逆(一)


  因為紫薇下午要去上課,在從帝王會所出來之後,龍烈血就打算去拜訪張鐘栗——那個拿著加拿大護照,曾經做過國外跨國公司的形象總監,每小時的薪水以萬來計,年薪過千萬,但現在卻跑來國內發展的頂級人才。

  說到帝王會所內姓黃的那個雜碎,龍烈血雖然厭惡他,但處於當時那種環境之下,龍烈血也並沒有要他命的想法,因為說到底,在龍烈血看來,那個姓黃的傢伙只能勉強算得上是自己的半個「情敵」而已。難道僅僅因為他好色,難道僅僅因為他有一點變態的性愛好,難道僅僅因為他糾纏紫薇,自己就要讓他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嗎?

  說到黃翔的好色與變態的性愛好,也許正如他所說的一樣,只要他勾勾手指頭,這個世界上無數的女人就會跑過來把褲子脫掉在他面前躺下,但這種事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呢?自己不是衛道士,不是救世主,更不是上帝,古往今來,躺倒在金錢與權勢面前的女人不可計數,這種事情過去有,現在有,將來還會有,只要人心還存在貪婪和慾望,這種事就永遠不可能消除。

  正因為有這種人,才會有帝王會所這樣的地方,而對於來到帝王會所內的是達官顯貴也好,名流富商也罷,又與自己有什麼相關呢?即使自己想管,但自己又有那個能力嗎?

  一個人的武力並不能代表一切,更不能解決一切,這個社會有著自己的運行規則在裡面,正如父親所說的,對於一個人來說,在你沒有辦法改寫那些規則的時候,你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遵循它,任何想以個人力量挑戰這種規則的人,都會被這種規則碾得粉碎,孫悟空的悲劇根源就是在這裡,一個孫悟空即使再有本事,最後的結果也只能被壓在五行山下,最後他自己悲劇性的成為了他當初反抗的那些東西,而要是花果山上的那些猴子猴孫都變成和他一樣乃或是只有他一半的本事,那麼最後的結果天庭就有可能變成第二座花果山。

  如果說初高中時代的龍烈血對龍悍的話理解得還有些模糊的話,那麼現在的龍烈血,對「孫悟空式的悲劇」已經有了深入骨髓的認識,在遇到黃翔以前,龍烈血就已經遇到過一個讓他難忘的人了——何強!像何強這樣的人渣,要是在兵荒馬亂的亂世之中,龍烈血可以毫不猶豫的把他捏死一百次以上,但現在,龍烈血只能在規則之內行事,龍烈血離開西南聯大白手起家的行為,在很多人眼裡,那是一種撤頭撤尾的叛逆舉動,包括現在億龍公司高層在內的很多人都為他們老闆當時的膽識所折服。但只有龍烈血才知道,要是論及最深層次原因的話,自己離開西南聯大投身商海的這個舉動,並不是叛逆,恰恰相反,那是妥協,在這個社會規則允許範圍內的妥協——讓一個何強倒下很容易,但不讓其他何強站起來卻很難,否則,即使讓一個何強入了土,西南聯大也絕不會再姓楚,那些張強李強王強之流一個個都會爭先恐後的從土裡爬出來,堅定的踏著何強的腳印,一步步的走下去……

  除了以上所說的那些以外,龍烈血自認為自己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必要時的雷霆一擊,龍烈血也來沒有猶豫過,就如同當初龍烈血一夜之間讓羅賓的青蛇幫消失一樣,龍烈血也有他自己的原則,黃翔雖然在糾纏紫薇,甚至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那個花花公子也確實讓人討厭,但不可否認的一點是,無論出於什麼原因,黃翔在追求紫薇的時候,他所有的追求手段,到目前為止,都還算得上光明正大,他沒有用那些見不得光的下三濫伎倆,這一點,龍烈血已經在紫薇那裡得到了確認。他愛炫耀,他對別的女生始亂終棄,那是他的自由,龍烈血管不著。對龍烈血來說,只要黃翔沒有切實傷害到紫薇或是表現出這種意圖,那麼龍烈血就能對他有所容忍,不至於為了這點事就要他的命。

  對黃翔,龍烈血還是有自信的,龍烈血是懷著一種輕鬆的心情走出帝王會所的,龍烈血一點也不擔心那個黃翔在以後還能給自己和紫薇找什麼麻煩,龍烈血相信,自己這一次已經給了他「足夠的教訓」,自己那「一抓」的效果,相信黃翔隨後就能體會出來了,如果他的智商還算正常的話,他會知道怎麼樣做對他是最好的。

  龍烈血不是屠夫,更不是算命先生,不過他還是低估了那個像禿鷲一樣,眼神裡充斥著高高在上的腐爛氣息的黃翔喪心病狂的程度,當龍烈血離開帝王會所後十分鐘,當黃翔拿著那個滴著血的維納斯銅像走出那間屋子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朝著不可逆轉的方向滑去。龍烈血更看不到,當黃翔和某個神秘人物通完電話後僅十五分鐘不到,那個不管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或正在發生著什麼事都不可能有警車出現在外面的帝王會所,第一次,一堆警車呼嘯而至。

  當那一排警車迎面從龍烈血的對面駛過來的時候,龍烈血正坐在一輛出租車裡,出租車上了高架橋,正朝著張鐘栗所在的申海市寧武區位置的寫字樓駛去,這裡的路旁,到處是參差比鄰的高樓大廈和風格各異的建築,雖然來過申海兩次,但每次來在這裡的時間都不長,很多地方龍烈血也沒去過。出租車司機是一個頭頂有點禿的中年人,很健談,從龍烈血一上車他的嘴就沒有停過,不過一聽口音就知道不是這裡的本地人,看到迎面拉著警笛,一閃而過的那一排警車,他還有點幸災樂禍。

  「哈,有事發生了,這一次不知道是誰要倒霉了?」

  龍烈血看了他一眼,只「哦!」了一聲。

  那個的士司機大概有些誤解了龍烈血的意思,他幸災樂禍的語氣僅過了兩秒鐘就轉變為頹喪,「唉……還是你們年輕人好啊,現在好好讀讀書,等將來學校畢業了就可以到外企去工作,給外國人打工,出入高檔寫字樓,有機會的話還可以直接帶著老婆孩子跑到國外去,去做外國人,不用留在這裡受鳥氣,在申海這個地方,除了窮人和普通老百姓會倒霉以外,還有誰會倒霉呢?那些外國人在申海建了不少房子,一百幾十年來就從來沒有看到他們在這個地方倒霉過,而那些當官的有錢的則更不會了……」

  當出租車到了目的地以後,那個司機終於閉上了嘴巴。

  付了車資,下了車,看著眼前這棟外面掛著摩根士丹利招牌的七十多層的集合了商場,停車場與寫字樓的大廈,龍烈血笑了笑,要是自己沒記錯的話,張鐘栗的辦公室應該在34樓吧!這一次,龍烈血是以朋友的身份來拜訪他的。

  無論是對於張鐘栗來說還是對於龍烈血來說,通過這一段時間的合作,兩邊都給對方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張鐘栗後來每次到億龍做培訓的時候,只要抽得出時間,龍烈血每次都親自到機場去接送,即使龍烈血自己來不了,他也會安排公司的人把張鐘栗照顧好。龍烈血的態度讓張鐘栗很感動,因此,除了雙方的商業合作關係以外,通過幾次接觸,龍烈血和張鐘栗已經建立了良好的私人關係。

  在與龍烈血私下的交談中,具有深厚的跨國公司管理經驗背景的張鐘栗在企業國際化以及企業CIS戰略規劃實施等方面的深刻認識讓龍烈血受益匪淺。在一次開玩笑的時候,龍烈血曾對張鐘栗說,「我們現在談的這些東西,要論價值,可不比在講台上說的那些東西便宜喲。」聽到龍烈血這話,張鐘栗也故作嚴肅的點了點頭,「嗯,我也正在考慮要不要向龍總收費。」兩邊笑了起來。

  也許張鐘栗的那些話對龍烈血的影響一時還看不出效果,可他的那些培訓課的效果在億龍卻迅速的體現了出來,特別是在億龍地產,兩個月前的億龍地產和現在的億龍地產完全給人兩種感覺,以前的億龍地產雖然生機勃勃,但在對外形象上還無法擺脫本地企業的那種固有的狹隘,而現在,用公司裡老李的話來說,就是公司從上到下從裡到外的精氣神都煥然一新,逐漸透露出一種大氣的感覺。

  龍烈血這次私人性質的拜訪完全是「突襲」,不過從效果上看來,龍烈血的這次「突襲」則是完全失敗了,因為沒有預約,張鐘栗今天下午就根本沒在他的辦公室,張鐘栗辦公室裡那個留守的漂亮女秘書告訴龍烈血,張鐘栗去新加坡已經兩天了,估計要今天晚上才會回申海。

  有點鬱悶的龍烈血只好在大廈樓下的一家咖啡店裡,翻著本書,打法了近四十分鐘的時間,對最近這段時間忙得不可開交的龍烈血來說,這確實是一個難得的放鬆機會,可龍烈血的「放鬆」還是被一個意外打斷了。

  龍烈血坐在咖啡廳中一個偏僻的角落,安靜的看著一本書,不知不覺,已經喝完了兩杯咖啡,在他剛剛喝完第二杯咖啡的時候,還沒等他開口,咖啡廳內的侍者已經把第三杯咖啡在時間上把握得恰到好處的放在了他的面前,和前兩杯一樣,是味道偏苦的黑咖啡,侍者曖昧的笑了一下,把托盤中的一張便簽放在了龍烈血的面前。

  龍烈血疑惑的看了侍者一眼,打開那張便簽,幾行清秀的字跡映入了他的眼簾——

  「你看書的感覺寧靜而純粹,就像你喝的咖啡,意味深長,這是我為你點的咖啡,要是你不介意的話,可以過來一起坐坐嗎?我和我的朋友在你兩點鐘的方向……」

  龍烈血抬起頭看向了他前面兩點鐘方向的位置,兩個年輕的漂亮女孩正坐在那裡,看樣子好像是周圍寫字樓的白領一族,都穿著得體的淺色女性套裝,飽滿的胸部,桌下的短裙邊上露出兩雙穿著絲襪的肉感大腿,她們一個燙著微微的捲髮,一個則是清湯掛面一樣的直髮,看到龍烈血向這邊看來,捲髮的那個女孩大方的對著龍烈血笑了笑,直髮的那個女孩則紅著臉帶著一個含蓄的笑意飛快的看了他一眼。

  龍烈血從來沒有想到這樣的事情會落在自己頭上,而且是在申海的咖啡廳裡,在自己身上,龍烈血覺得自己身上最缺少就是浪漫與愛情的細胞,也許瘦猴遇到這樣的事會高興一點吧。

  龍烈血不知道究竟是那兩個女孩中的哪一個給自己寫的便簽,也許是直髮的那個吧,心裡有些打鼓,今天才剛剛變成男人的龍烈血禮貌性的在便簽上給對方留了一句話,「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現在要走了!」,在讓侍者把便簽遞給那兩個女孩的時候,龍烈血把對方的賬和自己的賬一起結了,然後就落荒而逃。天知道,也許沒有這件事的話龍烈血還會在咖啡廳裡呆上半個小時也說不定。

  出了咖啡店,龍烈血的心還有點不能平靜,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剛剛看到那兩個漂亮女孩對自己笑的時候自己一下子就有了生理反應,褲子裡的那個傢伙被陽氣一衝,一下子就抬起了頭,而自己的目光,更多的卻是在那兩個女孩的胸部與大腿上逗留,真是見鬼了,自己以前不是這樣的啊,難道是昨天晚上和紫薇有了那種關係以後讓底下的那個傢伙食髓知味了,連自己都控制不了?還是《碎星訣》出了什麼問題?可父親以前說過《碎星訣》只要過了第六層就能不忌女色,甚至可以「撒手過黃河」了……

  看著時間雖然早了幾分鐘,可也差不多了,龍烈血就打車來到了紫薇她們學校的門口,這時離紫薇她們下午放學還有半小時左右,龍烈血剛下車沒走兩步,就感覺有些不對勁,周圍的幾個人都在不動聲色的向自己靠近,把自己周圍的幾個方向都堵死了,可那些人的動作又怎麼能瞞得過從小就接受著常人難以想像的嚴酷訓練的龍烈血呢?要是你從五歲開始就被人在晚上矇住眼睛丟到時常有各種野獸出沒的深山老林去過夜,到了現在,你也一樣能培養出那種對周圍環境敏感得近乎可怕的洞察力。

  難道……

  龍烈血心裡一驚,離他最近的兩個人已經向他衝了過來……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2 21:39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1-16 21:53
第191章 逆(二)


  向龍烈血衝過來的那兩個人在發動的時候距離龍烈血不到十米的距離,剛剛他們都假裝在學校門口旁邊的一個書店裡看東西,等龍烈血下了車,他們才從書店裡走了過來,在距龍烈血不到十米的地方才突然發動,那是兩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人,穿著普通的灰色夾克,留著普通的髮型,放在人堆裡你根本就不會注意,但他們的動作卻很迅猛,在那兩個人向龍烈血衝過來的那一瞬間,其他從幾個方向包抄過來離龍烈血或近或遠的那些人,就像接到了信號一樣,也同時動了起來。

  感知到危險的龍烈血的大腦在那一瞬間,不到半秒鐘就做出了清晰的判斷,這是一次預謀的伏擊,針對的是自己,但他們,那些伏擊者,手上卻沒有攜帶任何的武器,這就是說,他們只想把自己制服住,而不會對自己的生命安全有什麼威脅,而且,這是在光天化日下的學校門口,那些一瞬間凝固在路人臉上的驚訝表情已經表明有很多人注意到了現在發生的事,對方既然能在這種時間這種場合做這樣的事,那肯定不會是一般的街頭流氓,也許,這中間有什麼誤會……

  龍烈血在這一瞬間的清醒判斷救了那些衝上來的人的命,十米的距離轉瞬即到,那兩個最早發動也是最先衝上來的人對龍烈血的「攻擊」則證明了龍烈血的判斷,那些人此刻並沒有威脅到自己的生命,他們只想讓自己失去行動能力。那兩個人其中一個人的目標是龍烈血的腰,在衝到近前的時候,一個人彎腰低頭就想把龍烈血的腰給抱住,對於普通人來說,一旦自己的腰被人抱住,那也就意味著失去了一半以上的行動能力,而另一個人則配合著那個想要抱住自己腰的傢伙把自己的雙手制住,不得不承認,這兩個人配合默契,動作十分的老辣,要是別人也許真的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們撲倒了,但龍烈血始終是龍烈血,要是這種程度的手段就能讓他失去行動能力的話,那也實在是太兒戲了,他們的速度是快,但有豹子快嗎?他們的力量是很大,但能有黑熊大嗎?至於他們的配合,要是他們的配合可以困住一頭髮怒的成年野豬的話,那也許還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看頭,但很明顯,無論從哪方面來講,他們的配合都沒有困住一頭髮怒的成年野豬的可能,而龍烈血呢,在他十歲的時候,山裡的野豬即使是再笨的那頭,只要嗅到他的味道就知道要繞路走了……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幾乎根本沒有人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那兩個最先撲向龍烈血的中年人就從空中翻滾著落在了地上,後面衝上來的那些人已經來不及察看那兩個人的情況了,餘下的人,從三個方向,一共四個人向龍烈血衝了過來,可惜,他們在別人眼裡看起來嚴密的配合在龍烈血眼中卻沒有多少威脅,時間配合上微弱的差距已經讓龍烈血可以輕鬆的對他們各個擊破,龍烈血沒有下重手,但就連沖上去的那幾個人都沒有弄明白,自己上去是想把那個人制服的,怎麼一瞬間反而是自己躺在了地上呢?這本來就是一次十拿九穩的行動,六個人要對付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青年,那還不手到擒來,雖說自己心裡有些麻痺,但目標的動作也實在是太麻利,太快了吧!

  三下五除二,那四個人按照他們撲上去的先後順序,在數秒鐘之內,都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幾個在街邊的路人目瞪口呆的看著發生在他們眼前的這一幕,因為雙方的動作實在太快了,他們根本沒有看清過程,等到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只看到了結果,人多的一邊躺了一地,而那個少年卻還站在那裡。

  「叭!」一聲清脆的槍響傳來,周圍看熱鬧的那些人一瞬間就伏低了身子,驚慌的跑開。

  龍烈血看著面前那隻剛剛朝天放了一彈,現在確指著自己的黝黑手槍,停止了自己所有的動作。

  用槍指著龍烈血的是剛才最先撲到龍烈血身邊那兩人中年齡看起來稍大的一個,在地上翻滾了兩圈之後,那個人最先反應了過來,剛才手無寸鐵的他在看清了情況之後,手在腰間一摸,就拿出了一把手槍,朝天放了一槍,在震懾全場之後,就把槍口指向了龍烈血。

  早在他摸槍的時候,龍烈血就看見了,六四式警用手槍特有的外形和那個人別在槍套上的警徽再一次救了他的命,雖然只是一瞬間,但龍烈血還是看清了那個警徽。

  龍烈血仍由那個人拔出槍來朝天放了一槍,然後再把槍口指向自己,那個人不知道,要是龍烈血沒有看見他腰間的那個警徽的話,也許此刻他的心臟已經停止了跳動,不會再有說話的機會了。

  「不許動!」

  到了這個時候,那兩輛一直埋伏在一邊的警車才拉著警笛呼嘯而至,在一陣刺耳的剎車聲中,警察停了下來,車上跳出來幾個身穿制服的警察,每個警察在這個時候都掏出了槍,指住了龍烈血。

  「舉起手來!」車上下來的一個警察大聲地喊到,龍烈血看了一眼那個人肩上的警銜,應該是這些人中最高的了。

  看著那些緊張的面孔,龍烈血有點無奈,他知道,此刻自己的任何一個多於的動作都可能招來一陣彈雨,一陣由這些圍住自己的警察射出來的彈雨,自己絕對有把握逃得掉,但問題是,自己如果在這種短兵相接的情況下要逃走,對方的傷亡勢必不可避免,而在這種情況下,糊裡糊塗的就幹掉幾個用槍指著自己的警察,自己實在是難以接受,就是要幹,也要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麼啊,天河這個傢伙可是一直把當一名罪惡剋星的警察當作自己的人生目標。

  「舉起手來,聽到了沒有?」那個警察又扯著嗓子大喊了一聲,剛才龍烈血下手很有分寸,這個時候,那些被他放倒在地上的警察已經掙紮著站了起來,每個人都拿出了手槍,指住了龍烈血。

  龍烈血苦笑了一下,自己今天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被這麼多槍同時指住的吧。

  「舉起手來,再不舉起手來我就要開槍了!」

  這已經是第三次警告了,要嘛舉起手來,要嘛眼前的這些警察就一定會出現傷亡?在腦子裡權衡過各種念頭之後,龍烈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舉起了雙手。這一次的舉手,是龍烈血有生以來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龍烈血剛剛舉起手,兩名在一旁的警察已經動作麻利的「卡」「卡」兩聲為龍烈血銬上了手銬。並且動作有些粗暴的把龍烈血按在了停在一旁的一輛警察上搜身,錢夾,手機,賓館鑰匙,這就是龍烈血身上的所有東西。

  龍烈血鎮定的看著剛才叫自己舉手的那個警察,「我不知道我犯了什麼罪,為了避免事情弄到後面不可收拾,我現在只有一個要求,讓我打一個電話,我只需要十秒鐘的時間說一句話就夠了。」

  無論有什麼事,龍烈血都相信,只要自己按照隋雲留給自己的電話號碼打一個電話,那都可以迎刃而解,如果一個電話就能解決眼前的問題,那麼又何必要讓眼前這些執行任務的警察流血呢?與生命的價值比起來,自己暫時受一點委屈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正是有這樣的考慮,龍烈血才把手舉了起來,任由對方把自己的手銬上。

  那個警察冷笑了一下,有些驚訝的從上到下打量了龍烈血一遍,「你現在還想打電話?可你的電話已經壞了該怎麼打呢?」說到這裡,那個警察拿過從龍烈血身上搜出的手機使勁兒在槍把上一磕,手機就碎成了兩片,「不好意思,在剛才的抓捕行動中把你的手機給弄碎了。你的身手很不錯,我們的六個便衣一時大意倒差點讓你給跑了!你想不想叫律師呢?你以為你是在美國嗎,給我帶走!」

  兩個警察粗暴的把龍烈血推上了一輛警察後面的小車廂,那個小車廂一看就是專門用來押運罪犯的,窗戶和車廂都用鋼板加固過,在上車的時候,龍烈血兩邊的腰眼被剛才抓他的兩個中年便衣重重來了一下,一個人在他耳邊罵了一句,「媽的,你還挺有兩手的,你這個姦殺小女孩的狗雜種。」。

  「嘭!」「咔!」車廂的門被關上,並被人從外面鎖了起來,龍烈血咬住了牙,一聲都沒吭,到了這個時候,他更要把事情給弄清楚了。

  警察發動了起來,所有的警察都上了車,隨著警車上警笛的嗚鳴,兩輛警車駛上公路,一瞬間就消失了,而在紫薇她們學校的校門口,剛才有幸目睹了這一過程的幾人在驚訝了半分鐘後,也各自散去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對他們來說,剛剛他們目睹到的那一切,最多,只不過是和親人朋友同事飯後的談資而已。

  對不起了紫薇,今天的晚飯我大概要失約了!龍烈血坐在車裡,看著紫薇的學校離自己越來越遠,心裡淡淡的想著。

  申海第一看守所坐落在申海的西市區靠市中心的位置,四層樓的灰色的桶狀建築看樣子已經有好些年頭了,配合著看守所桶狀建築的外面高高的院牆更是讓人覺得有些壓抑,與看守所僅一牆之隔的,是申海市警察局。

  龍烈血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來到這樣的地方,當看守所內的大鐵門緩緩打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紅色大標語出現在龍烈血眼前的時候,龍烈血就知道目的地到了。

  在來這裡的路上的時候,小車廂前面的觀察孔內一直有人在冷冷的盯著他,但龍烈血表現得卻很平靜,龍烈血的臉上古井無波,但他的眼睛卻如今天的天氣一樣,透出一種陰暗的深沉。

  沒有人知道龍烈血此刻心裡想的是什麼?

  車停了下來,不到十秒鐘,小車廂的門被打開了。

  「出來!」外面一聲冷喝。

  戴著手銬的龍烈血下了車,地面上有一灘雨後的積水。

  「看不出,你還挺鎮定?」。剛才在車上一直通過觀察孔監視著他的一位警員冷笑了一下,「到了這裡,你就老實一點,別打什麼歪主意了,快走!」

  龍烈血被人推搡了一把,兩個警察一左一右的夾著龍烈血的手臂,兩人在前,兩人在後,押著龍烈血向那棟桶型建築走去。

  龍烈血一聲不吭。

  在上到二樓的時候,抓捕他的那些警察才向他出示了《拘留證》,並在他面前讀了一遍。

  「……犯罪嫌疑人龍烈血,因涉嫌在東元歷2098年4月17日下午發生在我市江迎區淮口東路168號帝王會所內的幼女姦殺案……經上級主管機關批准,特對犯罪嫌疑人龍烈血實施抓捕,採取刑事拘留措施……」

  雖然已經有了一定的心裡準備,但當親眼見到親耳聽到這些東西時,龍烈血還是覺得自己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幼女姦殺案」,這五個字如同夢魘一樣遊蕩在龍烈血的腦海中,堵得龍烈血心裡一陣憋悶。

  現在還不是喊冤和爆發的時候,壓抑著自己心裡面的滔天怒炎,龍烈血用一種沉默得近乎可怕的態度在《拘留證》上籤下了自己刀鉤劍刻的名字——龍烈血!

  (這時的誰都沒有想到,正是眼前這張看起來毫無出奇之處的《拘留證》,在多少年之後,成了一批批學者專家研究龍烈血的最重要的資料之一,那些歷史學家因為這一小張《拘留證》所發表的各種專著和論文,在那個時候,可以輕易的塞滿一節火車車廂,當然,這是後話,我們暫且不提……)

  辦完了有關的轉交手續,並採了龍烈血雙手的指紋樣本,押送龍烈血來到看守所的那幾個警察在義憤填膺之餘還不忘記在臨走的時候給龍烈血「悄悄的」來了幾下狠的,看守所內的警察更沒有給龍烈血什麼好眼色看,除了手銬以外,龍烈血的腳上也帶上了腳鐐。

  嚴密的看守所在龍烈血面前打開了一道又一道的鐵門,最後,龍烈血被押送到了一間不足六平方米的獨立關押室內。

  「老實的呆在這裡,要提訊你的時候自然會有人來叫你的。」把龍烈血帶到這裡的看守所警員在把龍烈血推進關押室後,冷冷的說了一句話,鎖上鐵門轉頭就走了。

  這裡就只留下了龍烈血一個人。

  關押室裡到處都瀰漫著一股難聞的尿騷味,一張掉了漆的鋼絲床,一個馬桶外加一個已經明顯破了一個洞的塑料盆就是關押室裡所有的東西。

  陶瓷馬桶的外觀已經幾乎讓人看不出他原本的顏色了,那些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一層黃色的垢狀物粘滿了馬桶的坐沿,只要看一眼,就會讓人有嘔吐的衝動,即使十年不洗澡的乞丐,也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屁股坐在那上面,馬桶上面兩米多高的牆上,有一個碗大的窗口,除非在這裡的人變成老鼠,否則絕不可能從那個窗戶裡出去,馬桶的旁邊是床,比房間裡那股尿騷味更難聞的大概就是那床被子的味道了,如果說你看到馬桶就想吐的話,那麼這床被子無疑會讓你想起抽象派畫家的作品。

  無論在怎樣的逆境下,保持充沛的體力是必不可少的。

  「霍!」的一聲,龍烈血拉著床上的被角就把那床「東西」扔到了馬桶上,把馬桶蓋住了,被子一去,鋼絲床底下就露出了魚網一樣的鋼絲,有些鋼絲已經生鏽了。

  關押室裡沒有電燈,牆上的那一個窗口和房間外面過道上的燈光是房間裡唯一的光源。

  「幼女?」「姦殺?」

  龍烈血坐在床上,他臉部的輪廓埋則完全陷入了到了房間的陰影中,讓人看不清他臉部的表情,此刻的龍烈血的身影凝重得像一尊石像,關押室內很安靜,安靜得只聽得到龍烈血手上的指關節得一陣脆響。

  龍烈血在等,雖然他心裡已經猜到了一些,但他還是在等,《拘留證》上面說得太模糊了,對於這件事,無論它有多麼的殘酷,龍烈血都必須親眼看到它的真相。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2 21:44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1-16 21:54
第192章 審訊


  房間裡那個小小的窗口外面已經是一片黑暗了,龍烈血坐在床上已經超過了三個小時,晚飯時間很明顯已經過了,但好像所有人都忘記了他一樣,在看守所內,沒有人記得給龍烈血送來晚飯。

  外面傳來鐵門不斷被拉開的「嘩啦」「嘩啦」的聲響,一陣皮鞋磨擦著地板的聲音由遠而近,漸漸清晰了起來,那陣皮鞋聲來到龍烈血這邊的門前的時候,就停住了,然後龍烈血聽到了一串鑰匙的抖動聲,還有鑰匙插入鎖裡的轉動聲。

  「嘩!」門被拉開了,外面的光線讓房間裡變得透亮。

  「有人要提訊你!」

  龍烈血抬起了頭,兩個看守所內的警察正站在房間門口,一個年輕的,一個老的。

  終於來了。

  龍烈血站了起來……

  沉重的腳鐐拖在了地上,讓龍烈血走起路來一陣嘩啦啦的亂響,走在路上,押送龍烈血的那一個老警察好奇的打量了龍烈血幾眼,笑了笑,「看你的模樣還真看不出來,斯斯文文的,我聽說今天抓你的時候好幾個便衣一起上去都差點讓你給跑了,最後還是開了槍才把你給制住,一送你到這裡就馬上讓你享受了咱們這裡的『高規格』接待,我在看守所工作幾十年了,像你這樣的人還是第一次遇到。」

  龍烈血看了那個老警察一眼,依舊保持著沉默。那個老警察也沒有再說什麼。

  提訊室在樓下的一間小屋內,從外面看,提訊室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它只是在門頭上釘了一塊牌子,牌子上面寫著粗糙的寫著「提訊室」三個字,把龍烈血押送到這裡,那兩個警察就停住了,對他們來說提訊的事情已經不由他們管了,兩個身材高大面容冷漠的警察接過班,把龍烈血帶進了提訊室。

  提訊室的牆面是灰色的,沒有經過任何修飾的灰色,它的佈置也很簡單,一張嫌疑犯坐的椅子,在嫌疑犯坐的那張椅子對面,是一張類似教室裡講桌一樣的審訊桌,似乎是為了形成一種心理優勢,那張桌子佈置得高出地面一截,坐在桌子後面的人可以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坐在他們前面的人。在龍烈血走進提訊室的時候,坐在桌子後面的那兩個人正是用這樣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看著龍烈血。

  帶著龍烈血走進提訊室裡的那兩個警察在把龍烈血按到了那張椅子上面之後就一左一右的站在了龍烈血的身後。

  鐵製的椅子堅硬而冰冷,龍烈血第一次感覺到了鐵板凳的滋味。

  房間裡的氣氛沉悶而壓抑,審訊桌後面的那兩個人卻在悠閒的喝著茶。說是悠閒,但那只是表面上的,龍烈血卻可以明顯的感覺到自從自己進到這間屋子開始,有兩道冰冷的目光就一直沒有離開過自己。

  這次審訊顯得有些不同平常,龍烈血早就發現了,坐在他對面的那兩個人都不是普通的警察,最左邊那個,身材微胖,臉上有點白麻子的那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他肩上的警銜已經表明了他的不尋常——三級警監。白麻子旁邊的那個,年齡要稍小一點,但也有三十多歲,細細的眼睛,薄薄的嘴唇,長長的馬臉——二級警督。

  龍烈血不知道他們是誰,但毫無疑問,這樣的興師動眾肯定有理由。

  在審訊桌後面的人悠閒的喝了幾口茶,並且悄悄地交換了幾句耳語之後,審訊終於開始了。

  不管真相如何的殘酷,龍烈血期待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龍烈血沒有緊張,他平靜地表現甚至讓坐在審訊桌後面的那兩個人都覺得有些驚訝。

  開始的時候,審訊都是由那個馬臉來進行的,長著白麻子的三級警監只是在一旁悠閒的喝著茶。

  「姓名?」

  「龍烈血!」

  「年齡?」

  「十九!」

  ……

  在毫無新意的問了幾個例行的問題之後,那個馬臉話鋒一轉,目光逼視著龍烈血,「你知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嗎?」

  龍烈血平靜的看著他,「這個問題我也很想知道。」

  龍烈血的回答似乎激怒了他,那個馬臉警督「啪!」的拍了一下桌子,聲色俱厲,「到了現在你還不老實嗎?告訴你,我們現在已經切實掌握了你的犯罪證據,人證物證俱在,你不要心存僥倖,更不要想與我們強大的警察機關對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嘴硬到底只有死路一條,你想清楚了?」

  龍烈血眼皮都沒有眨一下,「根據去年我國最新修訂的《刑事訴訟法》第一百零六條規定,犯罪嫌疑人對偵查人員的提問,應當如實回答,但犯罪嫌疑人的認罪態度卻不能作為其量刑依據。所以你說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請恕我無法理解,而且,對於你剛才問我的那些問題,我已經如實回答了,我並沒有隱瞞什麼,我更不清楚你到底想要我交待些什麼?」

  龍烈血的桀驁不馴似乎刺激了那個人脆弱的神經,他的馬臉一下子拉得更長了,臉色也是羞中帶怒,他向龍烈血身後的那兩個警察遞了一個眼色,毫無徵兆的,一根電棒搭在了龍烈血所坐的鐵椅子上,電光閃了一下,突如其來的電流讓龍烈血渾身顫抖了起來,電棒剛停,龍烈血的後背就被人狠狠地抽了一棍,接著龍烈血的小腹上被人一腳踢中,巨大的力道讓龍烈血和那把椅子翻倒在地,一陣拳腳如暴雨一樣落在了龍烈血的身上……

  「咳……咳……」白麻子放下了茶杯,輕輕的咳嗽了兩聲,那兩個警察停下手,他們一人抓著龍烈血,一人扶好了那把椅子,又把龍烈血按在了椅子上。

  在剛才那個時候,龍烈血只護住了自己身上的幾處要害,雖然這種程度的打擊對龍烈血來說還夠不成什麼嚴重的傷害,但龍烈血也不是金剛轉世刀槍不入,在兩個五大三粗的警察的圍毆下,那種純粹的由物理撞擊所產生的對皮膚以及皮下軟組織的硬性破壞力,還是讓龍烈血看起來有些淒慘。

  擦了擦嘴角處的鮮血,和剛才一樣,龍烈血平靜的看著審訊桌後面的那兩個人,感受著龍烈血異乎尋常的安靜,看著龍烈血那雙漆黑得如同萬年深潭的眼睛,屋子裡的四個人在那一瞬間只覺得一股無法形容的寒氣從心底冒了起來,讓人不自覺的在心裡打了個冷顫。

  馬臉警督故作鎮定的拿起了水杯,可他卻看到水杯裡的水在一圈圈的起著波浪,做了這麼多年的警察,什麼樣凶殘的玩命之徒他沒有見過,但那些人,無論殘暴的也好,囂張的也罷,更有自比心冷如血的人物,只要坐在了他前面那個鐵板凳上,他就沒有怕過。那些人無論是咬牙切齒的凶狠威脅,還是歇斯底里的瘋狂叫罵,在他眼裡,都一樣的可笑。但面前這個少年卻不一樣,這個外表斯文的少年身上有一種和那些人截然不同的東西,一種不屬於他這個年齡,他這種人生所擁有的東西,馬臉警督不知道那種東西是什麼,但出於本能,他卻從那個少年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坐在他這個位置上從來沒有感受到的東西——冷!

  龍烈血擦血的動作,在他眼裡,就好比在漆黑的深海中,一頭恐怖的史前怪獸舔了舔嘴唇,他無法看清那隻怪獸是什麼樣子,但他卻可以感受到那隻怪獸的氣息,就在他身邊,他穿著救生衣飄在水上,不用當心會沉下去,但他卻無法知道腳下那片讓人無法看清的海水中,怪獸是否已經張開了可怕的大嘴……

  未知是最大的恐懼,沉默有時也是一種力量。

  在接下來的審訊中,那些人再也沒有加在龍烈血一根手指頭。

  屋子裡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幾秒鐘,還是龍烈血先打破了僵局,龍烈血笑了一下,「審訊還繼續嗎?我是真的很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坐在審訊桌後面的那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交換了一個眼色,這一次,那個臉上長著白麻子的三級警監開口了。

  「你說你這次來申海是給女朋友過生日的?」

  「是!」

  「你女朋友的生日是幾號?」

  「4月16日!」

  「哦,那就是昨天囉,那你還記得你今天下午幹了些什麼嗎?」

  「記得。」

  「那我問你,今天下午兩點左右你在哪裡?」

  「帝王會所。」

  審訊的兩人交換了一個興奮的眼神。

  「你去哪裡幹什麼?」

  「去見黃翔。」

  「還有呢?」

  「順便揍了他一頓。」龍烈血看著審訊桌後面的那兩個警察,「要是因為這個原因把我抓到這裡的話我可以理解。」

  馬臉警督撇了撇嘴角,冷笑了一下,「除了這些以外呢?在打了黃翔以後,你還有沒有做別的事?」

  「別的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比如說,姦殺小女孩?」

  審訊桌後面的那兩個人此刻都緊緊盯著龍烈血臉上的表情,希望從龍烈血的臉上看到點什麼,但他們失望了,龍烈血除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以外,臉上根本就沒有變化。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還在裝蒜麼?那你認不認識她?」白麻子打了一個眼神,站在龍烈血身後的一個警察就上前去把那個人拿給他的一些照片拿到了龍烈血的眼前,進來後一直保持著平靜的龍烈血一看那些照片,臉色就變了,他只覺得一股怒火沖上了自己的腦門。

  那些照片中的主角只有一個,一個赤裸著身體的十一二歲的小女孩。

  在第一張照片上,小女孩躺在一灘血泊中,從小女頭上留下來的鮮血把她面前的地毯浸成了暗紅色。

  第二張照片是小女孩後腦左側的一個特寫,那裡有幾個猙獰的傷口,樣子慘不忍睹,紅白色相間的糊狀物正從那個可怕的傷口處流了出來,而有些,已經凝固了。

  第三張照片拍的是小女孩的臉部正面,看到這張現在已經失去了生機,在臨死前的那一剎那還保留著驚恐的稚嫩臉頰,龍烈血的手顫抖了起來,他今天第一次見到這張臉的時候,這張臉滿是痛苦的表情在黃翔醜陋的身軀下顯得那樣的明顯,而現在,在照片上,這張臉已經沒有了生氣,在小女孩還在睜著的眼睛裡,所有的,除了驚恐與痛苦之外,還有一絲憤怒與迷惑,這個十一歲的小女孩,也許到她死的時候都不會明白,這個世界為什麼對她來說會是那樣的殘忍與無奈。

  第四張照片上面的是這個小女孩陰部的特寫,那個像花一樣柔弱的地方,在照片上一片血肉模糊……

  龍烈血沒有再看下去了,他丟掉了所有的照片,抱住了腦袋,發出一陣低沉的,野獸般的嘶吼,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任何一刻,龍烈血是如此的自責過,如此的痛恨自己的自私。

  龍烈血從來沒有把自己當作過救世主,當初在帝王會所看到這個小女孩的時候,龍烈血就知道這是帝王會所提供給黃翔的「特殊服務」,這確實是帝王一般的服務。只要看看帝王會所停車場裡停著的那些掩耳盜鈴般遮住了車牌的小轎車,再想想進門時遇到的那個女星,龍烈血就明白帝王會所確實不是一般人能來得了的地方,甚至有錢也未必來得了,一個人即使再能打,武功再厲害也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很早以前就有了這種覺悟的龍烈血在那個時候面對帝王會所的種種醜惡,選擇的是容忍,即使那樣醜惡的行徑發生在了自己面前。自己沒有看見的時候,它依然在發生,自己即使看見了,那又怎麼樣?把帝王會所內的人全殺光嗎?還是幼稚的以為打個電話報一下警就能解決問題?

  面對種種的無奈,龍烈血的父親——龍悍,用了二十年學會了妥協兩個字,龍烈血卻在西南聯大開學的第一學期就學會了,龍悍沒有把龍烈血培養成為一台只知道殺戮的殺人機器,龍烈血自己也無意朝那個方向發展——剛則易折——龍烈血很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但所有的理智,所有的理由,在此刻,都無法讓龍烈血的自責與痛苦少上兩分,七個小時前的妥協在此刻的龍烈血看來變成了不折不扣的自私,龍烈血的心裡始終有一個讓他痛苦的念頭在圍繞著:要是自己那時能把那個女孩帶離那個地方,也許……

  照片上,小女孩臨死前眼中的那一絲憤怒與迷惑,在此刻,龍烈血卻覺得那是小女孩逼視著自己的眼神,那一個眼神,一直逼視到龍烈血心靈的最深處。

  審訊台後面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傳了過來——

  「根據法醫鑑定,這個小女孩在先遭到強姦之後,然後被人用鈍器猛擊頭部致死,小女孩的陰道以及肛門都有遭受成年男子性侵犯過後的痕跡,而讓小女孩致死的凶器,就留在兇案現場……」

  龍烈血抬起了頭,雙目如九幽之下的鬼火一樣看著說話的那個人,說話的警監心裡咯噔了一下,但還是把話接著說了下去——

  「凶器是一個長約46釐米,重達七點八五千克的銅質維納斯雕像,根據我們的鑑定,粘在凶器上的鮮血和腦內物質就是那個小女孩的,小女孩頭部的傷口形狀也與凶器吻合,而凶器上只有一個人的指紋,在我們對你的指紋採樣對比後發現,你的指紋與凶器上的指紋完全一致……」

  「是誰報的案?」

  「帝王會所的保安!」

  「那黃翔和他的保鏢呢?」

  「你還記得他們啊?」白麻子警監冷笑了一下,把他面前的一份文件一樣的東西翻起來朝龍烈血亮了亮,「他們現在很好,沒被你打死,正是由於他們的指認和口供才讓我們警方在一天之內就把你抓獲了。他們都是你行兇時的人證。」

  「他們怎麼說?」

  「想要聽嗎?那我就唸唸黃翔的保鏢劉慶明的口供給你聽聽,咳……咳……『今天下午一點多一點,因為昨天晚上和那個姓龍的第一次見面,黃公子就讓我們把龍烈血請到帝王會所來喝酒,說想和他好好談談,黃公子和他都喜歡同一個女孩,那個女孩現在正在這邊讀書,我們在找到那個姓龍的就把他帶到了帝王會所黃公子訂下的房間內,沒想到那個姓龍的是一個人面獸心的傢伙,當時房間裡除了我們幾個男的以外,還有丹丹也在,丹丹是黃公子好心收養的在申海一個人流浪的小女孩……咳……咳……因為對這方面的國家政策不是很熟悉,再加上時間也不長,黃公子也沒辦領養證,因為黃公子對丹丹很好,一直把她當親妹妹一樣,所以無論黃公子去哪裡,都經常把丹丹帶在身邊,這次也不例外。沒想到……那個姓龍的進入房間看到丹丹以後就雙眼放光,雖然我們都在,可他還是對丹丹動手動腳,黃公子很生氣,就把丹丹叫到了別的房間,當時那個姓龍的還對黃公子說,只要黃公子願意把丹丹讓給他玩玩,他就可以考慮把他現在的女朋友讓給黃公子,黃公子聽了很生氣,就義正言辭的罵了他一頓,沒想到那個姓龍的惱羞成怒,他說,就是你不讓我玩我也要玩玩看。剛說完,他就拿起房間裡的一個維納斯塑像砸向了黃公子,黃公子一下就暈倒了,我們上去幫忙,可他的動作很快,又是偷襲,我和另一個人在心急黃公子安危的情況下,被他用那個塑像很快打暈了,接下來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白麻子警監說到這裡的時候看了一眼龍烈血,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其他兩個人所做的筆錄都互相印證了這個情況,而且帝王會所內的監視系統也拍到了你進出帝王會所的情況,所有的證據,無論是人證,物證在互相印證之下都把矛頭指向了你,你還有什麼好說的?還想要抵賴嗎?」

  龍烈血笑了起來,到了現在,他終於什麼都明白了,什麼都明白了。他還是低估了黃翔和那些人喪心病狂的程度,他還是低估了黃翔那個人渣的能量,他更低估了黃翔要致他於死地的決心。龍烈血現在可以肯定的是,就算自己不承認,就算自己什麼都沒做過,到了法庭上,在黃翔的影響下,有了這些證據,法官依然可以判自己一個死刑,要是一般人的話,到了此刻,也就等著被槍斃了,絕對沒有第二條路好走。

  「我現在想要說的是,我絕對沒有殺人,更沒有強姦,我進出帝王會所的時間總共還不到十分鐘,既然你們說帝王會所有監控系統,那麼在監控系統上肯定可以看到我留在帝王會所的時間,只有十分鍾不到的時間,而留在那間屋子裡的時間則更短,在這段時間當中,我既要打倒三個男人,還要姦殺一個十一歲的小女孩,你們不覺得要在這個時間裡完成你們剛才所說的那些太困難了嗎?」

  「你的身手我們早就見識過了,我們相信你在這段時間裡足夠做完這些事情了?」聽到龍烈血的問題,那個馬臉看了一眼他旁邊的警監,斬釘截鐵的回答到。

  「那麼那個小女孩呢?」龍烈血逼視著坐在他對面的那兩個人,「要是我現在報案,告訴你們那個小女孩根本不是黃翔收養的,黃翔和他的保鏢是在撒謊,在帝王會所內裡面,肯定還有別的小女孩,被迫在裡面為別人提供著各種性服務,你們會怎麼做?」

  龍烈血的這個問題似乎問到了關鍵的地方,提到帝王會所,審訊桌後面的那兩個人都不吭聲了,他們互相看了一眼,在沉默了十多秒後,白麻子警監咳嗽了一聲,「你只需要交待我們問你的問題就行了,不要想轉移我們的注意力,帝王會所是本市一家有合法經營執照的娛樂場所,它的問題輪不到你來過問?」

  剛才那兩個問題龍烈血只想看看警方這邊的態度是什麼樣?可得到的回答卻讓龍烈血的心冷了下去。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2 21:46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1-16 21:54
第193章 夜(一)


  4月17日夜,今晚對許多人來說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當紫薇有些失魂落魄的從白雲酒店裡走出來的時候,遠在千里之外的隋雲手裡則剛剛接到關於龍烈血失蹤五小時的報告,這時的時間剛好是晚上21點17分。

  隋雲當時正在一個地下靶場裡打著靶,作為軍中內務安全部這個實權部門的最高主官,處於他這個位置,已經沒有機會再上戰場了,要說到平時的工作的話,就是連拿槍的機會都沒有,雖然隋雲平時在開玩笑的時候很喜歡說這麼一句話,「要是我都需要去拿槍保衛自己的話,那麼我們就真的完了!」。但實際上,隋雲很喜歡槍,鼻子裡嗅著火藥爆炸時的硝煙味,耳朵裡聽著「砰」「砰」的槍擊聲,感受著從手腕一直傳遞到肩膀處的震動,隋雲會覺得自己很放鬆,這是屬於隋雲的特別的休閒方式。

  軍隊是世界上最講等級的地方,作為一個將軍級別的人物,在部隊裡可以享受到許多的特權,在那許多的特權中,對於隋雲來說,他最看中的一個就是可以隨意的在任意的靶場消耗無限制的子彈——只要你打得完。

  這已經是第六夾子彈了,五四式手槍巨大的後座力跑到了隋雲的手上,就仿若蚊子撼大樹一般,隋雲的手紋絲不動。

  「砰!」……

  「砰!」……

  「砰!」……

  「砰!」……

  「砰!」……

  「砰!」……

  「砰!」……

  在幾秒鐘之內,彈夾內的七顆子彈就全部射光了。

  50米移動快靶,不用看靶,隋雲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成績,一個八環,兩個九環,四個十環,這個成績,不要說是在將官中,就是隨便放到哪一支部隊裡也是屬於頂尖的那一類的手槍神射手了,但隋雲臉上沒有什麼得意的表情,在他準備裝第七夾子彈的時候,他看到他部門的一個處長匆匆忙忙的向他走了過來。

  那個處長掛著上校的軍銜,有典型的南方人特質,身材不高,柔中有剛,一雙眼睛只會讓人想到四個字——綿裡藏針。

  那個處長只在隋雲旁邊說了一句話,隋雲就放下了心愛的手槍,退出了彈夾,結束了今天這次難得的休閒,拿起衣服就和那個上校快速的走了出去。

  那個上校其實只在隋雲耳邊說了一句話,「龍牙在申海已經失蹤五個小時了。」

  「龍牙」是龍烈血在軍中內務安全部的內部代號,也許是某種巧合,龍烈血在軍內的代號和龍悍送給他的那一對東西一樣。無論於公於私,肩負著多重敏感身份的龍烈血在「受勳」之後受不可避免的受到了隋雲的「特別關照」,他和小胖那次去拉斯維加斯瞎搞就是最好的例證,在那一次,隋雲除了動用部分內務安全部的人馬以外,總參情報局在海外的關係也作了相當的配合。

  坐在車上的時候,那個上校向隋雲匯報了龍烈血最近這兩天的情況。

  ……

  「……4月16日,龍牙乘坐下午13點45分的飛機,從MK直飛申海,於同日下午16點55分抵達,我們在申海的人於16點57分監測到龍牙的手機訊號,並於16點59分開始龍牙申海之行的手機定位跟蹤記錄……」

  隋雲打斷了上校的匯報,「他這次去申海的目的是什麼?」

  「他女朋友在申海,4月16日是他女朋友的生日。」

  「好,繼續。」隋雲揮了揮手,日常接觸龍烈血的那些人都被隋雲排查過一遍了,任紫薇也不例外,隋雲是知道龍烈血是有女朋友的。出於龍烈血軍人的隱秘特殊身份以及龍烈血的現狀,龍烈血的監護工作一直是由軍中的內務安全部在進行,也就是由隋雲在進行,負責軍內重要人物的安全,這是內務安全部當仁不讓的重要職責之一,對龍烈血的監護,內務安全部有一套專門的程序在運作著。

  龍烈血,這位共和禁衛勛章獲得者對國家的忠誠是毋庸置疑的,因此內務安全部對龍烈血的主要工作是放在保護而非監視上,說到監護,內務安全部有自己的一套理論,對龍烈血這樣特別的人來說,放一堆無時無刻不在耳聽八方眼觀六路手裡摸著槍的傢伙在他身邊那不叫保護,那叫謀殺,這樣的情況常年累月難免會落在有心人眼裡,讓某些本來不會對龍烈血產生好奇心的人對龍烈血產生了好奇心,那與謀殺無異。更何況,作為實質上「騰龍計畫」最成功的產品,具有A+級實力的龍烈血有著常人難以想像的生存能力,無論是在什麼地方,要是出現那種突然面對著生命危險連龍烈血自己都無法解決的情況,那麼說句不客氣的話,派再多的人到龍烈血身邊也是白搭。

  但是不是內務安全部就放鬆了對龍烈血的保護呢?當然不是,內務安全部按照隋雲的指示,對內部代號為龍牙的龍烈血的保護貫徹了「外鬆內緊」的四字方針。外,就是指龍烈血這邊,而內,則是指內務安全部這邊。在龍烈血周圍,你看不到內務安全部的影子,但他們,卻無時無刻不在注視著龍烈血。

  內務安全部對龍烈血的工作是些什麼呢?

  每一天,在龍烈血的配合下(龍烈血是知道內務安全部的人在做些什麼的,龍烈血本身也樂於配合),通過特殊手段對龍烈血的手機定位,內務安全部都會有一份完整的龍烈血的行蹤記錄,這些記錄在分析整理後將會與內務安全部的其他情報結合起來,作為內務安全部的行動參考。比如(當然,這僅僅是一個簡單的比喻,實際的情況要比這複雜得多),內務安全部某天得知一個傢伙要去開飛機撞某個國家的大樓,那麼,在可以預測到龍烈血將要去那棟大樓的時候,內務安全部就會阻止龍烈血這麼做。

  上面所說的只是一個方面,隋雲曾經給過龍烈血一個電話號碼並告訴過那個電話號碼的「使用技巧」,隋雲相信,只要給龍烈血十秒鐘的時間讓龍烈血「吹一聲哨子」,那麼,接到龍烈血訊號的內務安全部人員完全有能力在最短時間內趕到龍烈血身邊,為龍烈血解決一切的危險。有什麼樣的生命危險是連讓龍烈血這樣的人連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辦法擠出來的呢?隋雲想不出來,如果有的話,那隻可能是一種情況,龍烈血突然暴斃,但,這可能嗎?

  除了這些以外,內務安全部對龍烈血的安全還有其他的措施,隋雲的辦公桌裡最近擺著的一份有關龍烈血的文件就是那個張鐘栗的調查報告……

  不過呢,要說監護,還有什麼手段比買一顆偵查衛星二十四小時停在別人頭上更有效的呢?內務安全部不是印美鈔的,平心而論,他們還有些窮,ZH國的軍隊從來都很窮,他們已經在這方面已經考慮了各種情況力求做到最好了。實際上,任何的監護措施都不可能是十全十美面面俱到,隋雲很明白這一點,美國總統的保鏢夠精銳了吧,措施夠嚴密了吧,可事實上被刺殺的美國總統已經不止一位了,從歷屆美國總統的人數和傷亡比來看,美國總統是比ZH國礦工更危險的職業。

  人生總有意外,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網,更沒有不透風的安全措施,對於某些突發的意外,任何人都無法事先預料得到!

  ……

  聽完了上校所作的報告,隋雲在車裡沉思了一下。

  「你說龍牙的手機訊號最後消失的地點是他女朋友的學校?」

  「是的,龍牙的手機訊號在今天下午16點48分從我們的監測設備上消失,信號消失的最後地點就是龍牙女朋友的學校附近,當時我們申海那邊的人並沒有在意,認為是那裡干擾比較重,到後來他們才覺得有些不對。更何況,根據我們和龍牙的約定,他的手機不可能關機這麼長時間的。我們已經出動了人手,但沒有找到龍牙,他沒有和他女朋友在一起,也沒有回他下榻的酒店,我們的那個特殊的求助電話到目前為止也沒有接收到任何龍牙打來的電話。」

  隋雲在思考著,龍烈血到底出了什麼事呢?他的手機訊號的突然消失是不是在提醒著什麼呢?他沒有打那個電話,那就說明他覺得自己還沒有遇到能威脅到他生命的事,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命令我們在申海駐紮的內務安全部特別行動部隊隨時準備待命出發。」

  「是!」

  「盡快確定龍牙今天的具體情報,我想知道他今天到過什麼地方,和什麼人見過面?」

  「是!」

  「與總參情報局駐申海分站和國安局駐申海分站取得聯繫,必要時,可以爭取他們的協助,上面的工作我會協調。」

  「是!」

  隋雲果斷的發布了三道命令,但此刻,就連他的心裡也有了點不安,真希望龍烈血這次不要出什麼事才好,如果龍烈血是在MK,他不會有這樣的擔心,申海那潭水實在是太深,太深了……

  紫薇此時還不知道龍烈血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原本和龍烈血晚上約定一起吃飯的,但是等到她下課以後,龍烈血卻不見了人影,紫薇在兩人約定的地方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龍烈血的電話也打了無數,可還是沒有半點龍烈血的消息,到最後,她甚至還給遠在省城的小胖打了電話,小胖也不知道龍烈血究竟去了哪裡,只是在電話裡安慰紫薇,「放心吧,以老大的本事,他不會有事的,老大大概被什麼事耽擱了。」

  雖說小胖說得不錯,但紫薇還是有些不太放心,也許是出於女人的直覺吧,紫薇心裡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這種預感,等到紫薇從白雲酒店出來的時候更加的強烈了。

  從酒店出來後,紫薇又給龍烈血打了兩個電話,但結果還是和前面的一樣,電話裡的提示音讓紫薇一陣無奈,到最後,紫薇有些黯然與忐忑的回到了宿舍。

  梁茜和可可都在宿舍的共用客廳裡,嘴裡嚼著紫薇和龍烈血「賄賂」給他們的東西,眼睛則看著客廳裡四個人一起出錢買的電視,當紫薇回到宿舍的時候,兩個小丫頭正在為爭奪電視的遙控板而互不相讓,可可剛把電視調到自己喜歡的節目,看了不到一分鐘,梁茜就把節目給調回去了,梁茜看了不到三十秒,可可又把節目調了回來,並牢牢的掌握住了遙控板。

  「可可,你這個死丫頭,你怎麼老是和我作對,這些談情說愛的節目有什麼好看的?不是鼻涕就是眼淚,噁心死了!」

  「這有什麼噁心的,你喜歡看的那些節目才噁心呢,整天飛來飛去打打殺殺的,一點美感都沒有。」

  「快點把遙控板給我,你這個死丫頭,你是不是思春了,這幾天我總覺得你看那些男生的眼光不對,上課的時候老愛亂拋媚眼,有男生一看你你就笑得跟潘金蓮一樣,回到宿舍裡也盡看些摟摟抱抱,卿卿我我的東西,快把遙控板給我,菲兒不在,要是不給看我怎麼收拾你這個小狐狸精。」

  「不給不給就不給。」梁茜一威脅,可可反而把遙控器藏到了身後,「剛好紫薇回來了,有紫薇在,我才不怕你這個男人婆呢,像你這樣,你就活該做一輩子老處女。」

  「這麼羞人的東西你都說得出口。」梁茜臉紅了一下,接著就有些惱羞成怒突其不備的把雙手伸到了可可的腋下。

  「救命啊,紫薇,梁茜欺負我!啊……」

  心情不佳的紫薇看著兩人打鬧,只是牽強的笑了一下。

  紫薇的情緒馬上就被梁茜和可可察覺了,兩人一瞬間都停止了打鬧。

  「怎麼了,紫薇?」可可站起來,把紫薇拉到了沙發上坐下,「放學的時候你還高高興興的,說要和你男朋友去吃飯,怎麼現在臉色這麼差?」

  紫薇還沒開口,梁茜就在一旁柳眉倒豎的叉著腰站了起來,「一定是龍烈血欺負你了對吧?竟然敢欺負我們的紫薇,他在哪裡,我找他算賬去。」

  紫薇連忙阻止了有些衝動的梁茜,然後把讓她煩惱的事說了一遍。

  「這個龍烈血也真是的,約好了時間卻不見人影,這麼長時間連個電話也不打一個,紫薇你放心,等我見到他我幫你好好教訓一下他。」聽了好姐妹紫薇的話,梁茜依舊有些氣憤。

  還是可可比較心細,一聽紫薇說完她就想到了一個問題,「哎呀,紫薇你現在還沒吃飯吧,我那裡還有幾包方便麵,我先給你去燙一包。」

  「可可,謝謝你了,我現在不餓。」

  「不餓,那怎麼行呢,你等一下。」可可說著就進了她的房間。

  正在這個時候,有人敲了敲紫薇她們宿舍的門,梁茜把門打開了,發現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站在外面,手裡還拿著一把玫瑰。

  梁茜奇怪的看了那個小姑娘一眼,「請問你找誰呢?」

  「哦,我是洋洋花店的,有位先生訂了一把玫瑰叫我送到這裡,請問任紫薇小姐在嗎?」

  紫薇這時已經走了過來,「我就是任紫薇!」

  「哦,你好,任小姐,這是一位先生送給你的玫瑰,請你簽收一下。」

  紫薇並沒有馬上接過玫瑰,「哦,究竟是誰送給我玫瑰呢?」

  「這我們就不知道了,不過那位先生留了一封短簽,任小姐應該認識那位先生吧。」

  紫薇看到插在玫瑰裡的那張小紙片,就把它拿出來翻開了。

  在那張散發著淡淡的玫瑰香味的精緻卡片上,有一行打印出來的充滿了浪漫氣息的藝術緋體字。

  「我在學校聞新樓後面的小花園等你——龍!」

  這短短的一行字幾乎在一秒鐘之內就讓紫薇的臉上煥發出了美麗的光彩,紫薇原本有些黯然與忐忑的情緒在這一秒鐘就消失了,紫薇飛快的簽了字,然後還不等梁茜開口,就飛快的跑了出去。

  「這個紫薇,到底在搞什麼鬼,真是的!」梁茜不滿的嘀咕了一句。

  「請問,這個花放在哪裡?」送花的小姑娘也有點無耐的看著梁茜。

  「謝謝你了,花就交給我吧!」梁茜懶洋洋的接過了花,然後翻開了夾在花裡的那張卡片,梁茜也看到了卡片上的那句話。

  等可可從她的房間裡把方便面端了出來,紫薇已經不在了,客廳的桌子上多了一束玫瑰,而梁茜氣鼓鼓的坐在一旁,飛快的調換著電視頻道。

  「紫薇呢?」

  「剛剛還要死不活呢,現在,跑去見他男朋友了。」

  「哦,龍烈血出現了?」

  「人家花都送來了!」梁茜沒好氣的看了一眼可可。

  可可放下了方便麵,拿起玫瑰和那張紙片看了看,眼珠靈動的轉了幾圈,悄悄的把頭湊到了梁茜的耳邊……

  梁茜才聽了幾句,臉上的表情就生動了起來,到最後,她和可可兩個丫頭小狐狸一樣的笑了起來,梁茜的臉上更是充滿了一種惡作劇的興奮。

  紫薇並不知道,就在她興沖沖的下樓後兩分鐘,梁茜和可可兩人也鬼鬼祟祟的下了樓,兩人的目標也和她一樣,學校聞新樓後面的小花園。

  今晚的天上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夜,是一片無盡的黑暗。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2 21:47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1-16 21:55
第194章 夜(二)


  聞新樓就是紫薇她們學院的主教樓,最早聽說那棟樓的名字是打算叫新聞樓的,三個銅裱的大字都做好了,卻在安放的時候,聽了一位學校裡老教授的意見,把前面兩個字調換了一下,「新聞樓」變成了「聞新樓」,字還是那三個,可前後的意境卻有雲泥之別,這不得不讓人佩服咱們老祖宗造字功夫的了得。

  現在的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聞新樓裡面大多數的教室已經熄燈了,只有少數幾間還在亮著——看樣子還有人在裡面自習。

  教室裡的亮光透過窗戶,有些迷濛的照著聞新樓後面的小花園,今晚天上無光,雖然有教室裡的那些光線,但小花園裡還是有些陰暗,原本這個小花園是學校裡的戀愛聖地,但因為昨晚和今早的一場雨,讓小花園裡再也找不到一處乾爽的地方,那些鴛鴦只好另覓他處了,因此今晚的小花園裡顯得格外的幽靜。

  任紫薇從宿舍裡出來就急急忙忙向這裡跑來,龍烈血雖然才消失了幾個小事,但對紫薇來說,卻像幾年那麼長久。

  任紫薇在路上臉色乍喜乍嗔,那女孩的心思都完全寫在她的臉上了。

  「這個壞蛋,消失那麼長時間,幹什麼去也不和我說一聲,等我見到了你看我怎麼收拾你。」紫薇可愛的惱怒著,前邊就是聞新樓後面的小花園了,喃喃自語後的紫薇放慢了腳步,平息了一些有些急促的喘息,不行,不能讓他看到自己這麼著急,否則他會得意的,而自己也不能再「收拾」他了。

  紫薇放慢了腳步用正常的速度向小花園那邊走去,她絲毫不知道她的後面已經悄悄的跟上了兩條小尾巴。

  從學校的主道上,向右轉了一個彎,過了一道橋,穿過一道拱形的迴廊,就是聞新樓後面的小花園了,今晚的花園裡顯得特別的安靜,連平時的蟲鳴都消失了。

  「他在哪裡呢?」

  紫薇已經轉了半個小花園,可還是沒有見到龍烈血,一個小姑娘在這樣的時間在這種地方轉悠,心裡難免會有點發毛。

  藉著教室裡的光線,紫薇依稀看到前面的假山處有一個模糊的背影,紫薇心中一喜,就加快腳步衝了過去,在離那個背影還有三四米的時候,紫薇猛的停下了腳步。

  雖然這裡的光線不夠充足,但紫薇還是感覺到前面那個人的背影和龍烈血的不一樣。

  那個人轉過了身,笑了一下。

  紫薇覺得眼前這個人似乎在哪裡見過,好像是跟黃翔在一起的,還沒等紫薇反映過來,她只覺旁邊的樹後跳出來一個黑乎乎的人影,一股帶著類似酒精味的東西摀住了她的口鼻,紫薇在一瞬間就失去了知覺。

  從樹後跳出來的那個男人順便就把紫薇扶住了,嘿嘿的笑了兩聲。

  「你他媽的小心一點,這個女人是公子要的,公子追了這個女人大半年了,手都沒有摸過一下,這次黃公子要我們把她一根頭髮都不許掉的帶回去,要是出了一點紕漏,公子的手段你可是知道的。」前面那個男人低低的喝罵了一句,從假山那裡走了過來,正是黃翔的手下,老劉,老劉的臉色此刻很嚴肅,「你他媽的別怪我沒有提醒你,黃公子最討厭的就是自己得不到的東西被別人先得到了,你肚子裡的那點貨色趁早給老子收起來,別連累老子和你一起遭殃,我們都不是第一個在黃公子身邊做這份差事的人,你想不想知道你的前任現在在哪裡?」

  扶住紫薇的那個黑影身子震了一下,低低的強笑了兩聲,「嘿……嘿……瞧你說的,老劉,公子要的人我敢打什麼注意,這些話你可不要在公子面前亂說,我可還想多活幾年呢,只要有錢,在這裡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呢。改天兄弟請你去桑拿,得,你來扶著這個女人,我去開車。」

  老劉走了過來,二話不說就把紫薇抗了起來,兩個人迅速的穿過了小花園裡的那一小片黑乎乎的小樹林,小樹林外面是學校的主路,他們的那輛小霸王就停在那裡。

  那兩個人的動作很麻利,快速的穿過小樹林,左右小心的看了一眼,拉開車門,把紫薇放倒在車子最後排的座椅上,車門一關,汽車已經發動了起來。

  「快!」坐在後面的老劉低聲的催促了前面開車的那個傢伙一聲,聲音剛落,車子就呼的動了起來。

  老劉鬆了一口氣,在學校裡做這樣的勾當,就算黃公子家的勢力再大,一旦被逮到了,還是會很麻煩,還是黃公子手段高明,想出這麼一個計策,讓這個女人自動跑到了那裡好方便自己下手,要不然,還真是有些難辦。黃公子這次也是被那個姓龍的給刺激瘋了,要不然,也不會撕破臉皮做這樣的事了。現在那些醫生還在給黃公子檢查身體,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前排開車的那個傢伙的話打斷了老劉的思緒。

  「老劉,後面好像有人在追我們的車!」

  老劉轉頭向車後望去,在離車四十多米的地方,兩個女生一邊追著車一邊在狂喊著什麼。

  糟了,事情被人發現了,可公子就算準了這個女的只會一個人來的啊,自己也看見了……老劉心裡閃過這個念頭,不過此時他已經來不及顧及那麼多了,他撲向了前面,對著開車的那個傢伙嘶聲力竭的狂喊了一句。

  「趕快加速……」

  轉過了一個彎,後面那兩個女人越來越遠,漸漸的看不見了,車衝到了學校門口,學校門口處的保安看到是這輛車,車還沒到就放起了車攔,黑色的小霸王毫無阻礙的衝出了學校,匯入了外面的車流。

  黑色的小霸王在燈火穿流的公路上已經行駛了五六分鐘,超過一輛又一輛的汽車,看到沒有任何異常,車上的那兩個男人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前面那個男人在後視鏡裡對著坐在他後面不斷回頭的老劉笑了一下。

  「哈……哈……老劉,你別緊張啦,後面沒車跟來。」

  老劉自嘲的笑了一下,安穩的坐在了椅子上,舒了一口氣。

  「媽的,我還真是有點緊張過度了,總擔心警車會跟來。」

  前面的那個人罵罵咧咧的嘀咕了一句,「這就是做賊心虛啊,誰都免不了,我看老劉你是腦袋燒壞了。警車,這麼大一個申海,有哪一輛警車敢跟我們的車?又有哪一輛警車會跟我們的車?莫不是你忘了黃公子的舅舅是誰了吧?」

  老劉自己拍了自己的腦袋一下,「你看我這腦袋,還真是燒壞了。」

  看著事情辦成了,兩個人的心情都輕鬆起來,今天倒霉透頂,不過總算還是為黃公子辦成了一件事,這多少讓兩人在黃公子面前不用那麼提心吊膽了,雖然剛才被人看見了,但那又怎麼樣,不要說在剛才那種環境下綁個女人,就是在鬧市區用槍抵著別人的腦袋開上那麼一槍,在申海這麼一畝三分地上,又有誰能拿他們怎麼樣?或是說得更準確點,又有誰敢拿黃公子怎麼樣?如果擺明了不理你,你叫破天也沒用,心情好點的話砸幾疊鈔票過去,又有什麼事情是「私了」不了的呢?黃公子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鈔票,黃公子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有人告。

  心情輕鬆,兩個人聊的話題也輕鬆了起來。

  「老劉,你看一眼後排那個女的,別讓她從椅子上掉下來,要是弄傷了我們兩個就倒霉了,嘿……嘿……我覺著黃公子早應該這樣了,不就是一個女的麼,用點手段弄過來隨便搞不就完了麼,幹嘛還要費那麼大的勁兒,追來追去的。」

  「日,就你那操性,一輩子就是玩婊子的料,這褲腰越鬆的女人越不值錢,越容易到手的女人也越沒味道,黃公子喜歡的就三這麼點調調,要是黃公子跟你一樣水平,大把的鈔票一砸出來,我敢跟你打賭,這排在黃公子門前等著挨操的女人足夠圍著申海繞一個圈。這一次,要不是那個姓龍的小雜種實在把黃公子惹瘋了,黃公子也不會撕破臉要我們來做這種事。」

  「你不也和我一樣,別把你自己說得有多高雅,操,咱們兩兄弟那是烏鴉站在豬身上,誰也別說誰黑。」開車的那個傢伙猥褻的笑了兩聲,「媽的,要是我像黃公子那麼有錢,別的不說,老子到國外去買一個小島,弄個幾百個女人在上面,每天光著屁股在沙灘上跑,老子逮到誰就幹誰,那有多爽。」

  後面的老劉嗤笑了一聲,「這樣的事你這輩子就別想了,像咱們這樣的人,哪能跟黃公子比?你一年才掙幾個錢?就想著買島。再說了,你怎麼知道黃公子在外面沒有買過島呢?要想過這樣的生活,下輩子記得投個好胎,找個好爹。」

  老劉的這話倒引起了前面那個人的興趣。

  「哦,難道黃公子在外面真的買過島?老劉你跟黃公子的時間最長,你一定知道。操,買一個島,那得要多少錢啊?」

  老劉聽到了前面那個傢伙吸氣聲音,其實剛剛的那些話,老劉才說出來心裡就有一點後悔了,黃翔並不喜歡手下的人議論他的這些事情,不過老劉最後還是按捺不住炫耀的慾望,接下了話茬。

  「要多少錢?黃公子還缺錢嗎?你知道黃公子做著多少家外國公司的高級顧問?你知道黃公子每年可以從那些外國公司那裡拿多少錢?」老劉從鼻孔裡冷笑了兩聲,「知道最近市裡面要搞的那個地鐵工程麼,那可是上千億的大項目,多少家國內公司和國外公司都在爭,到最後怎麼樣?工程最後還不是落到了J國人的手裡,我聽說社會上一些人還在到處亂嚷亂叫,還在到處寫信想阻撓這件事,說什麼那個工程落到J國人手裡是我們國家的恥辱,這是以血飼狼,這是讓J國人人掌握了我們的交通命脈,還想讓政府把J國人踢出去。哼……操,一群傻B,任由他們去亂叫吧,報紙不登,電視不放,他們能有什麼用。他們也不看看,黃公子出馬的事還有做不到的麼?以黃公子的背景,他要為那家J國公司在這個項目上去遊說幾個主要負責人,又有誰敢不給黃公子面子?這事還不是板上訂釘嗎?到現在合同都簽了,那些傻B又能如何?你知道在這件事上那家J國公司給了黃公子多少『公關費』麼?」

  「多少?」

  「多少我不知道,反正那筆錢足夠在南美那邊買下兩個小島讓你做一輩子的富貴島主了。」

  前面傳來那個傢伙吸口水的聲音。

  「操,黃公子是那家J國公司的高級顧問,那家公司還真是下了血本啊!」

  「屁的血本,羊毛出在羊身上,還是那些狗日的外國人聰明,一千多億的工程,到最後預算超標一點,又有誰會管?誰敢管?黃公子也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了,還不是屁事都沒有。」

  前面那個傢伙嘆了一口氣。

  「操,這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我們拚死拚活的幹上哪怕十輩子,也比不了黃公子動動嘴皮。」

  「我剛才可什麼都沒說,你這個狗日的可別在黃公子面前亂吐屎,有些話你聽到就行了,不過最好是左耳進右耳出,別給咱們惹些事端……」

  前面那個人凜然的點了點頭,「是啊,咱們只要給黃公子辦好事就行了,黃公子吃肉,只要留給咱們一點骨頭渣就夠我們享用了,這次把這個女人帶了回去,你說黃公子會怎麼對她?」

  車裡的兩個男人都沒有說話,他們不約而同的淫笑了起來。

  「對了,老劉,剛才在學校裡追我們車的那兩個女生要不要告訴黃公子,讓黃公子用關係去擺平?」

  「算了,這只是小事一樁,我估計那兩個女生也未必知道我們是誰,就算知道了,她們也沒什麼證據,那時黑燈瞎火的,她們能看見什麼?再說,等黃公子搞定了這個女人後,還怕那兩個女的在學校裡瞎嚼舌頭麼?黃公子此刻大概等這個女的已經等不急了吧,嘿……嘿……」

  夜色裡,黑色的小霸王裡傳來一陣張狂的笑聲。

  車裡的那兩個人顯然並沒有把剛才在學校裡追車的那兩個女孩子放在心上,不過,要是他們知道此刻的梁倩,那個假小子正在哭著鼻子給誰打電話的話,估計車裡面那兩個人就笑不出來了。

  ……

  這是一棟佔地廣大的豪華別墅,坐落於距申海市中心不到三十公里的位置,要是開車的話,三十分鐘就到了。這裡背山面水,森林湖泊環繞周圍,是申海澠山國家旅遊度假區的核心位置,那棟別墅就坐落在這個國家早已經明令禁止進行別墅修建的地方,而且佔地很廣,別墅附帶的那個高爾夫球場足以讓人們對這裡的地價產生這樣的疑問:這裡的地難道不要錢麼?

  別墅的大門口有身穿黑色西服的保安在站崗,圍牆裡面也不時有拉著兇猛的狼狗在巡邏的大漢,只要一看這架勢,稍有腦子的人就會明白,這個地方不是普通人能來得了的。

  別墅裡燈火通明,即使在遠遠的地方也能看得到。

  黃翔此刻正在別墅中的一間屋子內,咆哮如雷。

  「滾,都給我滾,一群廢物,一群廢物!」

  面對著黃翔的咆哮與想要殺人的眼神,他面前的幾個醫生在尷尬之中屁滾尿流的帶著大箱小箱的東西逃出了黃翔的房間。

  黃翔怒氣難消,只要是男人的話,此刻都有些怒氣難消,要是你突然發現你胯下的那隻鳥不行了,而你的那些私人醫生卻口口聲聲說你的生殖器根本沒有問題,你會怎麼辦?恐怕你也會和黃翔一樣,先給說這話的醫生一個耳光,然後再把他踢出去吧。

  黃翔在一個小時前發現了自己的問題,今天因為那個姓龍的事,他耽擱了太長的時間,把事情前後佈置好,去了醫院做了一趟身體檢查,補了兩顆牙,見了兩個人,然後再吩咐自己那兩個白痴保鏢去把任紫薇綁到他在澠山的別墅,當他自己趕到澠山別墅的時候,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

  那個姓龍的那「一抓」讓黃翔痛徹心肺,因此剛布好「局」,他就急急忙忙的趕到了申海最好的醫院,相比起被龍烈血揍掉的那幾顆牙齒,黃翔最擔心的是自己底下那隻「鳥」的安全,還好,醫院的檢查結果讓黃翔徹底的放下了心來,好像除了開始時疼了一下以外到後來就不疼了,補完了牙,知道龍烈血已經被抓後,再忙了兩件事,黃翔就安安心心的回到了他在澠山的別墅。

  黃翔在申海有好多處別墅和房產,其中最讓黃翔喜歡的就是澠山的這一棟。也許是今天受到了龍烈血的驚嚇,黃翔的潛意識就讓他選擇了最讓他有安全感的地方。

  確切的說,黃翔是在來到澠山別墅洗澡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問題的,開始時他還沒有注意,不過當幫他洗澡的那個漂亮女傭用自己的嘴巴服務了他二十分鐘後仍然不見黃翔的小弟弟有任何的反應,就是傻子也知道不對頭了。

  黃翔當時雖然緊張,但還沒有發彪,他私下以為那可能是今天疼痛過後留下的一點後遺症,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不信邪的他當時裸著身子回到了房間,吃下一顆藥後又回到了浴室。

  這一次,那個漂亮女傭在黃翔身上施盡了渾身解數,先是按摩,然後是吹拉彈唱十八般武藝的活都弄了不止一遍,黃翔服下的藥效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小時,在那個漂亮女人的千般挑逗下,卻始終不見跨下的那根東西有什麼動靜,這一下,黃翔知道問題大了,他的心也惶恐了起來,男人最怕的事被他遇上,可想而知他當時的心情。平心而論,他吃下的藥再加上那個漂亮女傭的服務,足以能夠讓棉花都變成鐵絲了,可他跨下那個東西,還是像被抽了筋的泥鰍一樣,軟不邋遢的跟條鼻涕一樣的掛在那裡,讓黃翔幾乎要發瘋。

  同樣被黃翔的「異常」弄得滿頭大汗牙齒發酸的漂亮女傭,在為黃翔「一箭穿心」的時候,努力地她只不過擦了一把汗,這個小小的動作似乎刺激了黃翔當時脆弱的自尊心,暴怒起來的黃翔把那個女的在浴室裡踢得吐血才算罷休。

  出了浴室,黃翔馬上就讓人叫他的私人醫生趕來,醫生檢查的結果和黃翔在醫院檢查的一樣,但這並不能說服黃翔,黃翔需要的是醫生告訴他確實的原因,而不是在他的小弟弟已經完全「不舉」之後還信誓旦旦的告訴他,你的身體(還有小弟弟)完全沒有問題。於是,這才有了剛剛我們看到的那一幕。

  黃翔也是有口難言,這樣的事,不相信醫生的檢查還能相信什麼呢?但包括前面的那家醫院在內,兩撥醫生都沒有檢查出什麼問題來,這叫他怎麼辦?剛才有個醫生說可能是心理問題,那個醫生被他狠狠地抽了一個耳光,媽了個B的心理問題,老子現在色心正炙,連藥吃了都不管作用,還跟老子說心理問題,什麼樣的心理問題會這樣呢?想硬的時候硬不起來,操你媽的心理問題。

  黃翔自己也感覺到了自己身體存在的問題,但絕不是什麼心理問題,在他剛才吃下藥後,小弟弟沒有硬起來,他卻敏感的感覺到自己的小腹下有一縷若有若無淡若游絲的寒氣,這是以前從來不曾出現過的情況,他解釋不了,告訴了醫生,那些醫生也沒有檢查出個名堂來。

  對黃翔來說,他現在的感覺好比一個想要拉屎的人突然發現了自己沒有了屁眼,這種鬱悶與難受的感覺幾乎要讓黃翔崩潰。

  黃翔已經把房間裡的電視砸了……

  此時的精確時間是晚上二十三點三十四分。

  黃翔在砸著房間裡的東西——

  任紫薇在那輛直奔澠山的小霸王上昏迷不醒——

  龍烈血剛剛從提訊室裡走了出來——

  隋雲呢,接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電話——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2 21:49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1-17 17:37
第195章 夜(三)


  提訊室內的審問在變成獨角戲的時候不得不終止了,龍烈血沉默得讓人胸悶的坐在那裡,不發一語,只是眼光裡偶爾流露出的東西倒讓坐在審訊桌後面那兩個人有些坐臥不安。

  面對龍烈血,審訊他的人已經施展了渾身的解數,那些用在其它犯人身上屢試不爽的審訊手段到了龍烈血面前都顯得那樣的可笑。

  談法律,好像坐在鐵椅子上的那個少年比他們知道得還多,他們無法用法律唬住這個少年。

  來硬的,那個少年面對著電棒與拳頭的平靜表現甚至連他們自己都覺得有些心寒,在試過一次以後,兩個人都放棄了再來一次的打算。

  要是說那些審訊中的攻心手段與突破技巧,在面對龍烈血的時候,更是半點作用都沒有。

  那個馬臉和白麻子警監到最後完全是感覺自己費了大半天的勁,就是一句話可以概括——嘴上抹石灰,白說!

  一場審訊下來,好像除了那個被審訊的人以外,所有的人都有身心俱疲的感覺。

  身材微胖的白麻子三級警監揮揮手讓人帶走了龍烈血,審訊室裡只剩下了兩個人,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警監從口袋裡摸出一包大熊貓,遞了一根給他旁邊的馬臉警督,馬臉警督接過煙,機靈的掏出打火機先為他旁邊的警監把煙點上,然後才把自己手裡的那根菸給點上了。

  警監把審訊桌上的檯燈往下壓了壓,房間裡的光線立刻變得有些幽暗起來,一陣吞雲吐霧,兩個人的面部都籠罩在一種朦朧的境界中,誰也沒有說話。

  警監往後靠了靠,這一下,他的整個上半身都陷入到那片貼著牆壁的陰影裡,陰影中,只有那時紅時暗的菸頭在閃爍著,發出微弱的光。

  警監旁邊的警督微微低著頭,用抽菸的那隻手托住了下巴,悄悄的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他旁邊的那個人,審訊桌上的檯燈的燈光照出了他臉上一半的側影,把他的臉拉得更長了,顯出幾分猙獰。

  一根菸抽掉了二分之一,當整個提訊室都瀰漫著二手大熊貓的味道的時候,微胖的警監才悠悠的開了口。

  「江科長,這件事有些難辦啊,你說怎麼辦?」

  姓江的馬臉警督眼睛不可察覺的閃了一下,隨即他謙虛的笑了一下,「有馬處長您這個老資格坐在這裡,哪裡輪得到我這個後輩提什麼處置意見呢。這個案子是上面親自抓的,要速審速破,我只不過是按照上面的要求來配合馬處長辦事而已,一切還是要以馬處長的意見為準。」

  陰影中的那個菸頭暗了一下,接著又變紅了,就在這一瞬間,審訊桌後面的那兩個人眼光交匯了一下,一切的一切,都在不言之中了,對於那些心照不宣的事,兩個人誰都沒說,但兩個人也誰都明白。

  馬處長淡淡的笑了一下,把菸頭在桌子上按熄了。

  「那我們就據實把這次審訊的結果向上面匯報吧?」

  江科長也笑了笑,還是那樣的謙虛,謙虛的近乎卑微。

  「也只能這樣了,速審速破看起來有些困難,我們還是聽聽上面的意見比較好,馬處長的決定我完全贊同。」

  兩個人的目光再次交匯了一下,江科長把手裡的煙也按熄了。

  馬處長的目光落在桌上菸灰缸裡的那兩截長長的還在冒著煙的大熊貓煙屁股上。

  「可惜了,多好的煙啊!」他的語氣有一種說不出的惆悵味道。

  「是啊,可惜了!」江科長也難得的很有感情的嘆息了一聲,「這煙確實是好菸,只是再好的煙也是用來抽的,如果別人不抽它,那它還不如一張擦屁股的草紙。這世上,每個人都要拉屎,可不見得每個人都要抽菸。」

  「唉,可這煙才抽了一半啊!」

  「可再抽就有可能燙到手了,就算燙不到手,也會燙到那兩個連著煙的海綿過濾嘴,這做個過濾嘴也不容易啊,別人拿在手上含在嘴裡是舒服了,它過濾了尼古丁,還不會讓煙燙到主人的手,可它自己搞不好就要被燙得燒了起來,化為灰燼,只沾一身口水和煙味的過濾嘴算是幸運的了,身為過濾嘴,從它出廠的那一天就應該有這樣的覺悟了吧,誰叫它是海綿呢?」

  「是啊,誰叫它是海綿呢!」馬處長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溫柔的看著菸灰缸裡的過濾嘴,「想不要變成廉價的鞋墊和抹布,想要被人捧在手裡放在嘴裡裝在身上,這海綿大概也只有變成過濾嘴這一條路了。」

  提訊室裡兩個人的目光再次的交匯了一下。

  馬處長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江科長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兩個人拿著該拿的那些東西,走出提訊室。

  提訊室的燈熄了,在關門的時候,裡面已經一片黑暗——

  「可憐的煙!」

  「不,可憐的是過濾嘴!」

  這是今天迴蕩在這間提訊室裡的最後兩個聲音,一個帶著惋惜,一個帶著自嘲。

  ……

  龍烈血並不知道在他離開提訊室後發生在提訊室內的那些對話,順著來到提訊室裡的路,拖著沉重的鐵鏈,在看守所內警察的押送下,龍烈血回到了他來時的那間小屋。

  押送龍烈血的還是看守所內那兩個一老一少的警察,他們自然看到了龍烈血臉上殘留的傷痕,但他們好像已經見怪不怪了,只是那個老的看龍烈血不出氣,才笑了笑,「看不出你還挺硬氣的,我們在外面都聽到裡邊打沙袋一樣的聲音了,整整幾分鐘啊,可愣是沒聽見你哼一聲,更難得的是你現在居然還能走路,在以前,那些人都是我們給拖回關押室的。說真的,看你這樣子還真不像是個作姦犯科的,你還沒吃晚飯吧,就衝你這份硬氣,回去我就給你送一份過來……」

  在龍烈血回到關押室後兩分鐘,那個老警察還真給龍烈血送來了兩個饅頭。

  「這饅頭已經冷了,不過還能填填肚子,你就隨便對付一下吧。」

  隔著門放下了饅頭,那個老警察就走了,臨走的時候,看著龍烈血呆呆的坐在屋裡一動不動,那個老警察還悠悠的嘆了一口氣。

  小女孩臨死之前那個交織著憤怒與迷惑的眼神已經深深刻在了龍烈血的心裡,獨自坐在那間狹小幽靜的關押室內,拋開外界一切的干擾,直面自己內心的最深處,此刻的龍烈血正獨自經歷著他人生中最痛苦,也是最重要的時刻。

  除了自己的心跳聲以外,龍烈血好像還聽到了另外一個聲音,那個聲音是那麼的遠,又是那麼的近——

  ……

  「哥哥,哥哥!」

  ……

  「是我啊,你不記得我了嗎?」

  ……

  「我們今天才見過啊……」

  ……

  「我不想死啊,可是老天為會這樣對我呢?」

  ……

  任何人都無法在此刻完全揣摩到龍烈血究竟在想些什麼,龍烈血如石像一樣凝固在那裡,只有他的眼睛,洩露出了他內心中的一點秘密。

  無盡的痛苦……

  無盡的憤怒……

  無盡的迷茫……

  無盡的自責……

  無盡的憤恨……

  ……

  黑色的小霸王在路上奔馳了近半小時後,終於到達了黃翔的澠山別墅。

  進了別墅的大門,在別墅左側的停車場停好了車,那個叫老劉的男人抗著仍在昏迷的紫薇,和另外一個傢伙從側門進到了別墅裡。

  悄悄的把紫薇安頓好以後,兩個傢伙興沖沖的就去找黃翔「報喜!」,但走在別墅裡沿途遇到的那些苦著臉的下屬和一箱箱打掃出來的「垃圾」讓興沖沖的兩人就像被人潑了一頭的冷水。

  沒有人能比他們更知道黃翔的性格了。

  在得知黃翔正在別墅三樓書房的時候,兩個人夾著尾巴,縮著腦袋來到了三樓的書房外面,書房門口,兩個身穿西服的大漢正站在那裡,看到他們來了,就示意他們在門口稍等一下。

  在這個時候,就算讓他們進去他們也會好好的斟酌一下的,雖然隔著書房厚厚的桃木門,但黃翔在裡面咬牙切齒的咆哮聲和砸東西的聲音還是讓他們兩個在外面捏了一把冷汗。

  ……

  「死,我要他死!」

  ……

  伴隨著這句話的,是裡面一個花瓶砸在門上的聲音。

  外面的老劉和他的老搭檔互相看了一眼,都嚥了嚥口水。

  ……

  「我不管,我今晚就要他死,我絕不能讓他活到天亮!我要在明天,親眼看到他的屍體,我要在那個小雜種的屍體上吐口水,我要把他的卵蛋踩爆。」

  ……

  「我現在就要殺了他,那個小雜種,我要把他加在我身上的痛苦一百倍一千倍的還給他!」

  ……

  「給我調查他家裡還有什麼人,我要他家裡的人和他一起陪葬!」

  ……

  伴隨著黃翔在裡面砸東西的聲音,黃翔發瘋似的在裡面大喊大叫了五分鐘,最後,隨著一聲連三樓地板都會震動的轟響,書房裡安靜了下來。

  在書房門口的那兩個大漢示意兩人可以進去了。

  老劉和另外一個傢伙互相推讓了一陣,才由老劉去敲了敲書房的門。

  老劉只輕輕地敲了兩下,還在等回答,可回答他的是一聲什麼東西砸在門上的巨響,老劉被嚇得後退了一步。

  「什麼人,進來?」裡面傳來一聲餘怒未歇的大喊。

  老劉和另外一個傢伙硬著頭皮打開了書房的門,走了進去。老劉一進去腳下就踩到了一個花瓶的碎片和摔碎的手機機身,看來最後一下黃公子是把手機砸了過來了。

  書房裡一片凌亂,能砸的東西都變成了碎片,最後的那一聲巨響,是黃翔推倒了書房裡的書櫃發出的,書房裡那一排的六個高大書櫃此刻正呈現出一個標準的多米尼骨牌倒塌造型,書架上的那些書散落得到處都是。

  雖然平時自己從來不書,但看到眼前的景象,老劉還是一陣心疼,奶奶的,這需要多少錢啊?

  黃翔坐在書房裡唯一還算完好的沙發上,喘著粗氣,紅著眼睛瞪著老劉和另外一個人,想到黃翔翻臉時的狠辣,兩個人都心中打鼓。

  「什麼事?」黃翔磨著牙齒問了一句,在發現自己的傢伙不管用了以後,黃翔吃人的心思都有了。

  「任……任……紫薇已經帶來了!」還是老劉壯著膽子回了一句。

  聽到任紫薇的名字,黃翔愣了一下,怒火中燒的他此刻才想到今天他確實安排兩人把任紫薇給「帶來」,那時他滿腔淫念,這時麼……

  黃翔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衝到老劉面前,不由分說就給了兩個人每人兩耳光,老劉和另外一個人被黃翔打得嘴角出了血,但不敢去擦,黃翔打他們一個耳光罵他們一句。

  「啪!」「混蛋!」

  「啪!」「混蛋!」

  「啪!」「混蛋!」

  「啪!」「混蛋!」

  「混蛋,是誰叫你們把任紫薇這麼早帶來的?」說完這話,黃翔又給了他們一人一腳。

  老劉被黃翔打懵了,另外一個人也是一樣。

  老劉還覺得很委屈。

  不是你叫我們把她帶了的麼?什麼叫這麼早帶來呢?人家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又不是包子店裡的包子,你想什麼時候要就什麼時候要嗎?

  心裡雖然嘀咕,但老劉卻不敢回嘴,他只能低下頭,猜測著此刻黃翔如此失常的原因。

  別墅裡的人都說在黃公子回來洗澡的時候,把他平時很喜歡的一個女人在浴室裡踢得吐了血,接著黃公子就大發雷霆,就連黃公子的私人醫生,也被扇了幾耳光,屁滾尿流的跑了,誰也不知道原因,誰也不敢去問。

  黃翔此刻的心情我想大家都很容易理解,作為一個在某些方面發育得不是太好的人,平時有些自卑的他就以征服小女孩來顯示自己的男人身份,滿足自己的變態慾望,這時候他突然發現自己底下的東西不行了,真正的成了聾子的耳朵——擺設,他怎麼可能讓別人知道這樣的事呢?那個女人沒有被黃翔殺人滅口也算是幸運的了。

  而突然想到紫薇已經來了的他心情更是複雜,他追紫薇追了很長時間,手都沒有摸過一下,此刻紫薇已經被他用卑鄙手段綁來了,可他卻突然「陽痿」了,突然不是「男人」,你叫他的心情如何能平靜得下來,黃翔此刻心情之複雜之矛盾,足夠能讓那些性心理學家和行為學家好好的研究一番了。

  也許設置一個場景能夠有助於你體會一下黃翔此刻的心情:你追你們班裡的一個美女追了很長時間,可惜一直沒得手,有一天,那個美女跑到了你的宿舍,睡在了你的床上,並且告訴你,她今晚不回去了,不管出於什麼原因,而你那天恰恰知道自己不管怎麼樣都硬不起來了,面對著美女懷疑的目光,你會是什麼樣的心情呢?是不是恨不得自己找個洞躲起來?

  ……

  一陣脾氣過後,心情複雜的黃翔在冷靜之後決定自己還是去見一見紫薇。

  紫薇就在別墅二樓一間特別的房間內,說是特別,是因為那間房間裡的門窗都經過特別的處理,在裡面的人絕對沒辦法從裡面把門窗破壞掉跑出去。

  看著躺在床上如睡著了的紫薇,黃翔凶狠的目光在他那兩個保鏢的臉上一寸寸的掃過,在足足盯著他那兩個保鏢看了半分鐘之後,此刻已經沒有辦法再興起半分慾念的黃翔才咬著牙齒吩咐老劉把紫薇弄醒。

  老劉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細細的瓶子,打開瓶蓋,在紫薇的鼻子面前晃動了一下,紫薇可愛的鼻翼動了動,接著打了一個噴嚏,就醒了過來。

  不一樣的屋頂,不一樣的房間,這是哪裡?紫薇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接著,他就看到了笑容有那麼一點不自然的黃翔和他的那兩個保鏢,黃翔的那兩個保鏢一下子就讓紫薇想到了她昏迷前發生的事。

  女孩的本能讓紫薇在自己的身上摸索了一下,還好沒有什麼異常,紫薇稍稍的放下了心來。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2 21:51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1-17 17:38
第196章 夜(四)


  紫薇的鎮定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她坐在床邊,美麗的眼睛逼視著黃翔。

  「黃翔,這裡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個地方?」

  黃翔強笑了一下,「這裡是我在澠山的別墅,是我吩咐他們把你『請』來的。」黃翔指了指他的那兩個保鏢。

  底下硬不起來的黃翔此刻在氣勢上也硬不起來了,那種大灰狼與小白兔的情節即使小白兔就在面前,到了現在他卻做不了大灰狼了,這樣的打擊讓黃翔心裡一陣沮喪。

  紫薇緊緊地捏住了拳頭,潔白的貝齒咬了一下嘴唇,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如果這算作『請』的話那麼我真不知道『綁架』這個詞發明出來有什麼用。當然,如果黃翔你確實存心請我來這裡參觀你的豪宅的話,那謝謝你的好意,不過現在已經很晚了,我想回學校,麻煩你把我送回去。」

  紫薇此刻表現出的鎮定與理智讓黃翔準備的一肚子說辭和表演還沒開始就沒有了觀眾,這又讓黃翔鬱悶了一下。

  「嗯……今天太晚了,不安全,等到明天我再派人把你送回去吧!」

  「不用了!」紫薇斬釘截鐵的拒絕了黃翔的「好意」,紫薇站了起來,「如果你不方便的話那我自己會回去的。」

  黃翔的那兩個保鏢抱著手站在了紫薇的面前,擋住了紫薇的路。

  紫薇怒視著黃翔,「這是什麼意思?」

  黃翔攤了一下手,「沒什麼意思,我只不過擔心你的安全而已,這麼晚了,要是你出去遇到壞人那就不好了。」

  紫薇的臉色漲得通紅,她瞪著黃翔足足有半分鐘,一直等到黃翔在她的目光下變得有點侷促時才開了口,起伏的胸膛表明了她壓抑著的情緒和憤怒。

  「那好,今天太晚了,我現在想給我們宿舍的人打個電話,報一個平安,要是她們見不到我的話她們會擔心的,也許她們還會報警。」

  「報警嗎?」黃翔臉上閃過一絲冷笑,僅僅一瞬間,黃翔的臉又恢復了平靜,「實在不好意思,我別墅的電話線路出了問題,現在已經沒有辦法打出去了,等到明天,我自然會派人送你回去。」黃翔仔細的看著紫薇的臉色,難得的,紫薇還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這麼的憤怒失常,這多少讓黃翔的心理有了一些變態的滿足,這個女孩除了漂亮以外,還有一種在其他女孩身上很少見到的聰明和鎮定,黃翔發現,自己還真有那麼點喜歡紫薇了,心裡面的幾個念頭一閃而過,黃翔拋出了一顆重型炸彈,「你想不想知道龍烈血在什麼地方呢?」

  果然如黃翔所料,「龍烈血」這三個字一出來,馬上讓紫薇失去了鎮定,特別是,這三個字還是從黃翔嘴裡面說出來的,這讓紫薇原本漲紅的臉一下子就失去了幾分血色,「他在哪裡?」

  「哈哈哈……」黃翔得意的笑了起來,這種掌握別人情緒的感覺還真是一種享受啊,「我也是聽說了這件事才把紫薇你請來的,因為在這裡要比較安全一點。我聽說龍烈血今天下午已經被警察抓走了。」

  紫薇下意識的搖著頭,「不會的,不會的,他不會被警察抓走的,他不會做什麼違法的事,一定是你騙我,對,一定是你騙我。」最後這一句,紫薇已經大叫了起來。

  黃翔的話卻在一瞬間讓紫薇的臉上徹底的沒有了血色,「龍烈血現在已經被刑事拘留了,警察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那些證據足以證明龍烈血在今天下午涉嫌姦殺了一個小女孩,也許在明天的報紙上你就能看到這個消息了。」

  黃翔的嘴角掛著一絲殘忍的微笑,在他的安排之下,到了明天,最遲後天,申海所有的報紙上都會刊登這件事的消息,這樣的消息或多或少可以滿足一下這個城市裡那些螞蟻一樣的小市民們陰暗的獵奇心吧。就像父親所說的那樣,那些像狗一樣的東西啊,注定一輩子只能像狗一樣的活著,永遠趴在自己的腳下,你只要不讓他們全部面臨餓死的危險,在自己吃飽喝足之後丟一點殘羹剩飯甚至拉一泡屎給他們,它們就會很滿足了,就算刀子架到了它們的脖子上,它們也不會反抗。當然,為了滿足他們那點小小的虛榮心,又有什麼事情比讓那些狗相信自己就是「上帝」來得更有趣更幽默的呢?

  在心裡轉著那些玩弄「上帝」的各種念頭,黃翔滿意的看到紫薇的臉徹底沒有了血色,身形也搖搖欲墜,臉上神色已經方寸大亂的紫薇喃喃的重複著這樣一句話,「不可能,不可能……」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則在黃翔的意料之外,那讓黃翔剛剛醞釀好的一肚子話又憋在了裡面。

  紫薇的混亂只是短時間的事,隨著那一句句的「不可能」,紫薇的臉色也堅定了起來,堅定起來的紫薇更加堅定了離開這裡的想法,在她要強行往外面闖的時候,黃翔的一個保鏢伸手攔住了她,這時候,要是你是紫薇你會怎麼做?

  黃翔目瞪口呆的看著平時溫柔的紫薇一口咬在了那個保鏢的手臂上,讓那個傢伙甩都甩不掉。

  「啊……」房間裡傳來那個男人淒慘的叫聲,那個傢伙的臉孔都扭曲得變形了,他抬起一隻手,看看黃翔,又把手放了下來,「救命啊……」

  黃翔呆了幾秒鐘,終於反應了過來,他使了一個眼色給老劉,得到命令的老劉拿捏著分寸一掌切在紫薇柔弱的後頸上,紫薇的身子一軟,往後就倒在了床上。

  黃翔看都不看手臂正在流血的那個保鏢一眼,紫薇一倒,他就冷著臉走出了房間,鎖好了門,自己揣住了鑰匙。

  「公子,你看,這個女人……」

  黃翔冷冷的看了老劉一眼,讓老劉的脖子上一瞬間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的事還用你來安排嗎?沒有我的許可,任何人不許進去,也不准放她出來,就讓她在裡面安靜一下好了!」

  「是!」

  任紫薇啊任紫薇,等再過十個小時,我看你是什麼表情?哈哈……一個姦殺幼女的嫌疑犯即使死在看守所裡也沒有人會為他可憐吧。到時候報紙上會有什麼標題呢?嗯……還真是讓人期待。媽的,現在最緊要的還是去趕快找個醫生讓他看看自己是什麼問題,只要等自己一治好,那就可以享受任紫薇這塊美肉了,任紫薇啊任紫薇,你終究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啊,從小到大,我黃翔要的東西,還沒有什麼得不到的。

  最後看了一眼鎖好的房門,黃翔潮濕的笑了一下,離開了。

  別墅裡的自鳴鐘剛好走到了十二點……

  ……

  黑暗中,龍烈血左手的尾指動了一下,接著,再動了一下,外面的過道中傳來腳步聲,由遠而近,當腳步聲來到房間門口的時候,幾隻趴在饅頭上享受美味的蟑螂迅速的溜到了房間的陰影中。

  龍烈血睜開了眼睛,黑暗中,有一道刀鋒般的光華從龍烈血的眼睛裡閃過。

  這麼快嗎?

  「吱呀!」一聲,房間的鐵門被打開了,房間裡亮堂起來。

  「起來!」外面傳來一聲冷喝。

  龍烈血慢慢的從床上站了起來,打量著站在門外的那兩人。

  外面的那兩個警察已經不是先前押送龍烈血的那兩個了,這兩個警察是新面孔,都是三十歲左右,壓低的帽簷遮住了大半的額頭,帽簷的陰影又把眼睛遮住了,龍烈血感覺到了兩對冰針般的目光。

  「不是剛剛才提審過嗎?」龍烈血走到門口的時候淡淡的問了一句。

  「少廢話,這是突審!」兩人中的一人不耐煩地打斷了龍烈血的問話,另一個人粗暴的推了龍烈血一把,把龍烈血推朝了前面。

  關上門,那兩個警察有意落後龍烈血一步走後面。

  走廊裡的燈傳來慘白慘白的光,腳鐐拖在地上的聲響在這已經是凌晨的夜裡,在這一天中最安靜的時刻,顯得特別的響亮,「嘩啦」「嘩啦」的聲響傳到了走廊的遠處,又從遠處反射了回來。

  長長的走廊裡,除了腳鐐聲以外,安靜得有些嚇人,三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就這麼走著。

  已經過了兩道鐵門,走廊的遠處是一道漆黑的暗影,樓道就在那個位置,走廊裡安裝有監視器,只有那裡,那個樓道里是唯一沒有安裝監視器的地方,往那裡下去向左邊走一段,就是提訊室了,提訊室在一樓,而往那裡下去向右邊走,轉一個彎,和外面就只有一道鐵門相隔,那裡有人把守,但是已經很鬆懈了……

  頭頂處的燈泡裡傳來電流的「滋滋」的響聲,樓道那那裡的暗影就像怪獸的巨口,靜靜的在那裡張開著。

  快要走到樓道那裡的時候,龍烈血停下了腳步,龍烈血的這個動作讓他身後的那兩個人緊張了起來。

  「幹什麼,磨磨蹭蹭的,還不快走!」

  龍烈血轉過了身,他的這個動作又讓後面那兩個警察下意識的後退了小半步。

  龍烈血笑了一下,戴著手銬的手指了指腳下,「鞋帶鬆了,不好走路,你們誰幫忙繫一下。」

  那兩個人一看,還真是鬆了,兩隻鞋子各有一截鞋帶拖在了地上,戴起腳鐐來,這樣的事經常遇到。

  「媽了個B的,你當你是皇帝嗎?幹,小赤佬,老子沒叫你跟老子繫鞋帶呢,你反而叫老子給你繫了,媽的,自己系。」

  左邊那個警察一邊說一邊惡狠狠地給了龍烈血一拳,龍烈血似乎被打得後退了兩步,然後乖乖背對著那兩個警察的蹲下了身子,繫起鞋帶來。

  「媽的,這個小赤佬以為自己是在住賓館嗎?」

  兩個警察在龍烈血背後發出嗤笑聲。

  鞋帶不一會兒就系好了,龍烈血一站起來,他們就催促龍烈血趕快走。

  前面就是樓道口,四米,三米,兩米,一米,到了,向右轉,下樓梯,一步,兩步,三步,四步……

  後面的那兩個警察交換了一個眼色。

  樓梯下到一半的時候,後面的那兩個警察停下了腳步,龍烈血也停下了腳步,樓梯間只有一個燈泡還在亮著,這裡顯得有些昏暗。

  龍烈血轉過了身,那兩個警察臉上掛著獰惡的表情,其中一個用手槍指著龍烈血。

  「就到這裡吧,小子!」

  「你們這是想幹什麼?」龍烈血的臉色有些「發白」,身子也「顫抖」了起來。

  看到龍烈血「害怕」的樣子,拿槍的那個警察笑了,「現在才知道害怕,太晚了,既然你馬上就要死了,我也不妨讓你做個明白鬼,是黃公子要你死的,黃公子還讓我帶一句話給你,你的女朋友現在在他那裡,他會幫你照顧好的!」

  在那兩個警察的眼裡,聽了這話,龍烈血仍舊是一幅顫抖的模樣,「你……你不能殺我!」

  「要在平時,我是不能殺你,可現在卻不一樣了,在看守所內用槍射殺襲警逃跑的嫌疑犯,那可不犯法。」那個拿槍的警察在說完這句話後,就開了槍……

  「砰!」的一聲槍響震醒了在夜裡沉睡的看守所,接著看守所內就聽見有人大喊,「快來人哪?有人……」聲音一下子停了,接著,看守所裡那些漆黑的房間開始一間間的亮起燈來,這時的好多人都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僅僅隔了半分鐘,「砰!」又是一聲沉悶的槍響,看守所內人聲開始嘈雜了起來。

  而在看守所樓下的提訊室,裡面此刻卻是一番輕鬆的氣氛,當聽到第一聲槍響的時候,裡面的兩個人都點起了一根菸。

  江科長笑了一下,「還是馬處長高明啊,短短的時間裡就想出這麼一個辦法,真可謂是滴水不漏啊,這招苦肉計一來,我看誰都無法找出半點紕漏了,一個涉嫌姦殺小女孩的嫌疑犯在刑事拘留期間想要逃跑,奪了一把警槍並且開槍擊傷了一個警察,另外一個警察在和他英勇搏鬥的時候迫不得已將其擊斃,這要寫在報紙上,誰看了都會說一聲『那時罪有應得吧』。」

  這時,第二聲槍響傳來。

  身材微胖的馬處長聽到這聲槍響,吸了一口煙後搖了搖頭,「還真是可惜了,那個姓龍的小子今年才十九歲啊,就已經有棱有角了,我看要是再給他十年時間的話說不定那個小子還能在社會上闖蕩出一番局面。」

  「有棱有角?」馬臉江科長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眯起了眼睛,舔了舔嘴皮,「有棱有角的都死得早,就算不死的,那也活得不如意,那些沒有骨頭的反而能活得久一點,活得滋潤一點。人嘛,都喜歡捏軟的東西,手裡面捏著一團海綿可比捏著一團荊棘舒服多了。」

  馬處長看了江科長一眼,笑了起來,他的臉笑得就像一團海綿,軟軟的,一碰就變形,「好了,抽完煙也該我們去看看了,該收拾收拾殘局了。」

  五分鐘後,兩個人抽完了煙,慢吞吞的出了提訊室,向著他們早已知道的「事發地點」趕過去。

  這時候的看守所早就亂成了一團麻,警察跑來跑去,囚房裡叫得震天響。

  他們還在半路的時候,看守所內的一個警察就來「請」他們了,那個警察面色古怪,想說什麼又沒說,最後只是低著頭把馬處長和江科長帶到了「事發地點」。

  當兩人仔細看清楚事發地點的情景之後,一股寒氣就衝到了腦門。

  樓梯那裡躺著兩個人,一個穿著警服,大腿上中了一槍,此時躺在那裡動也不動,不知道是暈了還是死了,這個人的情景完全在兩個人的意料之中。讓兩個人沒有料到的是另外一個人,那個人身上的衣服和褲子都被人拔了,赤條條的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右手手掌上一片血肉模糊,看樣子好像是被人用槍打了一槍,他旁邊的牆上還有一灘血跡,幾件便服和一套手銬腳鐐隨意丟棄在他旁邊……按計畫,原本這個傢伙此刻應該站在這裡向他們匯報當時的「危險情況」才對,躺在地上的應該是那個已經變成屍體的姓龍的年輕人才對?

  怎麼會這樣呢?馬處長和江科長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一眼,兩個只覺得大腦一陣發昏。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2 21:52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1-17 17:39
第197章 夜(五)


  怎麼會這樣?那個姓龍的呢?這些已經打開的手銬腳鐐是怎麼回事?當時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兩個人的腦子裡一片空白,有太多的疑問在一瞬間都擠到了他們的腦子裡。

  馬處長蹲在了地上,在那堆打開的手銬腳鐐旁邊揀起了地上一小截被磨成個特殊形狀的細鋼絲,江科長也湊過了頭來,兩人一看那細鋼絲的形狀,臉色就白了,煞白。可以做警察做到他們這個位置,沒有誰比他們更清楚這一小截細鋼絲究竟代表著什麼了。

  那代表著一種訓練,一種特工級別的開鎖訓練。

  馬處長有些搖晃的站起身來,江科長也站了起來,兩人的臉色都像同時死了老娘一樣。現在的兩人都清楚,這事若是一個處理不好,別人可能沒事,他們倆那是一定完了。

  此刻不是救死扶傷的時候,心急如焚的兩人根本顧不得那麼多了,一分鐘的時間不到,半裸著身子的那個警察就被幾盆冰冷的自來水潑醒了。

  顧不得手上的傷痛,他的神情仍然存有當時的驚駭,在提訊室裡,那個傢伙顫抖著把當時的情況說了出來。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按照計畫,我們把他帶到那裡後就把他幹掉,然後再製造一個現場就完了……可……可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在我開槍的那一瞬間,他的手突然能動了」

  「……我們都沒想到他的手能動,他的手銬當時是和腳鐐鎖在一起的,在他從關押室裡出來的時候我還檢查過,別說動,就是抬起來也不可能,可那時,他的手卻動了,就在我開槍的前一個瞬間,他的手一動就握住了我的手腕,像把鉗子一樣,我一扣扳機,第一槍就射在了老陳的大腿上。」

  「再接著……再接著,他的手一用力,我的槍就掉在了他的另一隻手上,老陳剛叫了一聲就被他一腳踢昏了,到了這時,我才反應過來他的手已經能動了。」

  「他……他問我黃公子現在在什麼地方,我……開始我沒說,他就把我的手按在牆上對著我的手……開……開了一槍,他對我說,要是我再不說他下一槍就塞到我的嘴裡打爆我的頭……我當時……當時不知道怎麼了,就告訴了他,然後我就被他一掌打昏了……」

  聽完了這個人的這一席話後,看守所的人也來報告了,那個姓龍的現在已經找不到了,在那個混亂的時候,據看守所的門衛講,有個身穿警服的人曾開著馬處長的警車離開了看守所……

  馬處長和江科長聽到這裡的時候一顆心已經完全跌到了谷底,兩個身手還不錯的警察,在那樣的情況下,居然毫無反抗之力就被那個姓龍的少年解決了。那個龍烈血的心狠手辣在此刻兩人聽來仍然有些膽寒,更別說他的機智與應變能力了。他現在手裡已經有了一支槍和幾十發子彈,讓這樣的人逃走,那他報復起來……

  「不好!」提訊室中的馬處長和江科長都想到了一個及其嚴重的問題,要是那個人出了事,那他們兩個人都不用活了。

  馬處長幾乎是立刻掏出一個電話,在播了一個號碼之後戰戰兢兢的把發生在看守所內的事情快速而簡要的說了一遍。他剛說完,對方就急急忙忙地掛掉了電話。

  馬處長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他看著江科長,神情沮喪,「這件事現在已經由不得我們收拾了,我們現在最好親自去向局長匯報一下,局長他那邊此刻也肯定是在忙著佈置。」

  江科長的神情也有點恍惚,「真希望那邊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馬處長苦笑了一下,「我們還是想想我們怎麼善後吧?現在一想到那個年輕人當時坐在椅子上的眼神我就心寒啊!」

  兩個人急急的從看守所大樓裡出,夜裡的冷風一吹,讓他們都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傷員已經送到了醫院,看守所內此刻燈火通明,連帶著看守所外面停車的院子也照得比平時亮了幾分,所有的人此刻都在忙碌這著。因為馬處長的車被「盜」了,所以他只能坐上了江處長的三菱吉普,兩個人的心裡此刻都有些忐忑。

  車發動了起來,剛調了個頭,在離看守所的大門還有不到十米的時候,車上的兩人都看到了一幅奇景,看守所外面院子裡的大門一下子「飛」了過來,開車的江科長連忙踩住了剎車,看守所的大門就落在不到車前不到兩米的地方,發出一聲巨響。

  接下來,兩人都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因為他們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己在這裡會看到這樣的東西——一輛刷著迷彩的輪式步兵裝甲突擊車。

  車上的兩人目瞪口呆,時間一下子好像靜止了。

  輪式裝甲突擊車像一隻怪獸一樣咆哮著衝了過來,馬處長還沒來得及在大腦裡問一個為什麼,突擊車的耀眼的前燈已經刺得他睜不開眼,在他和江科長還在用手遮住眼睛的時候,猛衝過來的裝甲突擊車在轉彎的時候前面的菱形裝甲和吉普車「輕輕的吻了一下」!擋在道上的菱吉普車就被掀翻在了一旁的地上,變成了活王八。

  時間到此刻又開始運轉起來。

  一陣天旋地轉,馬處長的腦袋撞到了車頂上,又反彈了回來,雖然有些痛,但還不算傷得厲害,因為沒有系安全帶,車裡的兩個人都有些狼狽的爬出了車,眼前的景象讓兩個人說不出話來。

  從看守所被撞飛的大門那裡,一共陸續開進來六輛輪式步兵裝甲突擊車,裝甲突擊車咆哮的引擎聲,碾過倒塌鐵門的巨響,還有那些油綠的迷彩和上面高高架起的機槍,讓人感受到了一股冷冽的鋼鐵般的殺氣。

  在第一輛裝甲突擊車撞飛看守所大門的時候,車上飛身而下的幾名士兵已經第一時間就控制住了看守所的大門,大門的警衛第一時間就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這一切都發生在眨眼之間,隨著裝甲突擊車開進看守所大院的,是幾輛載滿士兵的大卡,那些車剛一停下來。上面的士兵就一個個飛虎跨澗一樣的從車上跳了下來,而早在大卡上的士兵們跳下來的時候,先前衝進院子的裝甲突擊車已經打開了後門,每輛車後門一開,車裡全副武裝的士兵就從裡面像黑豹一樣一個個蹦了出來,迅速的控制住了整個看守所的大院,一部分士兵則迅速的衝進了看守所那個桶形的建築。

  當幾名面容冷漠的士兵端著槍來到馬處長和江科長面前,告訴他們讓他們到大樓那邊集合的時候,看著面前黑黝黝的突擊步槍的槍口和周圍那已經完全控制住了局勢的虎視眈眈的士兵,雖然肚子裡已經有了一肚子的疑問,但馬江二人還是明智的做出了最恰當的選擇——任由那些士兵將自己繳械後乖乖的到那邊的一樓大門前集合。

  長著一張馬臉的江科長悄悄地瞥了一眼這些士兵手臂上的臂章,一頭猙獰的龍抓住了一面燃燒著的盾牌——盾牌頂部的「內務」兩個字讓他的眼皮一陣狂跳,以前當過兩年兵的他當然明白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那裡已經集合了一些人,都是看守所裡的警察,幾乎所有集合在那裡的警察看著這些端著槍突然衝進來的士兵都有些摸不著頭腦,疑惑,恐懼,不安,焦慮,怨恨等等等等的情緒交織在了一起,讓他們在那裡議論紛紛。

  「你們這是幹什麼?」

  ……

  「我們是警察,這裡是看守所,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

  「大兵同志,是不是咱們和小鬼子打起來了。」

  ……

  「你們無權繳我們的搶,我要去告你們!」

  ……

  任由他們怎麼說,周圍的那些士兵都不言不動的端著槍看著他們,當然,要是你以為那些士兵都是泥捏的那你就錯了,你嘴上可以嘮叨幾句,但你要是一有出格的行動,那給你的腮幫子上來上一槍托算是對你客氣的了。

  當馬處長和江科長被「押」到那裡的時候,那些人就像看到了大救星,「啊,馬處長和江科長來了,這下可以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馬臉江科長低著頭,此刻打定了主意絕不做出頭鳥,而那個馬處長則有些尷尬的看著眾人,面對著眼前的情況,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要說軍警衝突的事,這地方上哪一年不發生個幾起,可這一次,對方荷槍實彈,連裝甲車都開來了,一來就氣勢洶洶橫掃千軍,這讓他連找個說話的茬子都沒有,更別說要知道對方想幹什麼了。

  還好,那些當兵的沒有讓他們做多久的悶葫蘆,人群剛集合好,一個戴著上尉軍銜的三十歲左右的軍官就從走了過來,那個軍官就像是冰做的,渾身上下沒有一點熱氣,那眼神就像冰凌一樣透人心骨。

  看到這個軍官,馬處長臉上勉強的擠出一點笑容,想上前打個招呼,卻被他旁邊的士兵用眼神制止住了,他只是在原地尷尬的挫著手。

  那個軍官冰冷的眼神在眾人的臉上掃過,那些嘴裡還嘀咕著的警察在這一瞬間都閉了嘴,上尉先給所有的警察敬了一個軍禮,然後才開了口。

  「我們是內務安全部直屬的特別行動部隊,來這裡是執行軍務,希望你們配合。」

  「這個,不知道你們來這裡執行什麼樣的任務?」

  「我們是來執行任務的,沒必要向你解釋什麼,我怎麼說你們怎麼做就行了。」上尉冷冷的回答讓馬處長梗住了。

  這時一個士兵跑了過來,敬了個禮,「報告,門口有幾個警察想闖進來。」

  集合在這裡的警察注意到了門口那裡的騷動,都一陣暗喜,看守所和市警察局離得那麼近,這裡的異常情況那邊一定也注意到了。

  上尉眼皮都不抬一下的命令讓那些剛剛燃起了一絲希望的警察馬上絕望了,這一次,不僅是絕望,每個人的心裡都恐懼起來,連剛才一直心有不滿的人此刻都緊緊閉住了自己的嘴巴。

  上尉的命令很簡單。

  「先警告,如果警告無效則格殺勿論!」

  「是!」

  士兵敬了個禮,走開了,這邊的警察都看到停在門口兩旁的兩輛裝甲車掉轉了車上的機槍,把機槍對住了門外,門外的騷動一下子就平息了。

  上尉看著面前這些面色各異的警察,「我最後再說一遍,我是在執行軍務,我的話不會再重複第二遍,我怎麼說,你們就怎麼做,我不會為難你們,你們也不要再考驗我和我的士兵的耐性,都明白了嗎?」

  所有的人都點頭,現在還不明白那是腦子有病了。

  「現在,你們這裡誰是負責人?」

  所有警察都看著馬處長,馬處長心裡暗罵了一聲,被迫向前走了一小步,「看守所的幾個所長現在都不在,我是審訊處的處長,現在我是這裡的負責人。請問你們有什麼需要配合的?」

  上尉冰冷的眼珠在馬處長臉上盯了兩秒鐘,「很好,今天中午你們這裡是不是被押送來一個叫龍烈血的人。」

  一聽這個名字,馬處長就有了要昏厥的衝動,又是那個人?馬處長旁邊的江科長也是眼角抽筋。他們現在就是想破了腦袋也不清楚龍烈血和面前的這些大兵有什麼關係。

  「不……錯!」馬處長回答得也不怎麼爽快。

  「他現在在哪裡?馬上帶我去見他?」上尉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高興的神色。

  「他……他……」馬處長心裡猶豫了一下,轉了很多念頭,卻始終不知道該怎麼說。

  上尉臉色一變,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他手裡已經變出一把手槍抵在了馬處長的腦袋上,「媽了個巴子的,我數到三,你要是還給老子蘑菇老子就斃了你!」

  要是你,你在這種情況下會怎麼辦?反正對於我們的馬處長來說,他可還沒有這麼早就做烈士的打算。再說,要是在這種情況下不明不白的死去,能不能做烈士都還難說哪!

  ……

  今夜注定是一個讓很多人都睡不著的夜晚。

  龍烈血開著一輛警車風馳電掣的在向黃翔的澠山別墅逼近,到了此刻,他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一上車的時候他就打開了警車內的警用電台,監聽著警察的通訊,在極短的時間內,警察的佈置對他來說如同一張到處是破洞的巨網一樣,在他已經過了某段路口的時候,隨之趕來的警察才在他身後布下攔截點。

  從來沒有任何一刻如現在這般,龍烈血如此的痛恨一個人,雖然龍烈血在看到那個人蹂躪小女孩的時候已經讓那個人變成「太監」了,但第一次,龍烈血為自己當時的心慈手軟後悔了,如果時間可以倒退十個小時,龍烈血會毫不猶豫的用一百種手段讓那個黃翔在最痛苦的煎熬中死去……

  龍烈血的雙手緊緊地握住了方向盤,腳下的油門已經飆到了在這種路況下座下車輛能達到的極致,他的雙眼狠狠地盯住了前方,除了專著以外,還有一股讓人哪怕看上一眼就會渾身麻痺的驚人殺氣。

  一想到紫薇現在已經落在了黃翔那種人渣的手裡,龍烈血就心急如焚,哪怕紫薇出一點事,龍烈血都無法原諒自己,現在時間中的每一秒,都是那樣的寶貴,如果可以,龍烈血甚至願意用自己生命的長度去交換現在的時間。

  龍烈血很清楚隋雲的內務安全部可以為自己做些什麼,但,已經見識過黃翔能量的龍烈血很清楚,對付黃翔,只有一樣東西最實在,武力,武力,武力……

  頂著姦殺犯的帽子,紫薇又落在了那個人渣的手裡,無論於公於私,龍烈血都必須用最快的手段解決掉黃翔,最快的手段。

  龍烈血並不知道,在他此行的目的地,一張佈置好的大網已經等著龍烈血投進去了,而在他的身後,接到緊急行動指令的申海特警隊的隊員已經集結完畢,現在已經全副武裝的跨上了警車,那些特警隊的棒小夥們在幾分鐘前剛剛接到了上級的指令,一個攜帶槍械的極度危險分子正在朝我市澠山某別墅逼近,上面的命令要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那裡,然後不惜一切代價將那名有姦殺小女孩前科的極度危險分子就地擊斃!」

  在地上,特警隊員們殺氣騰騰的追著龍烈血的尾巴而來。

  而在天上,已經坐在飛往申海的軍用飛機上的隋雲,看著手裡面那一疊資料,雷打不驚的他此刻也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2 21:55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1-17 17:41
第198章 夜(六)


  前面是一個急彎,路邊一閃而過的彎道警示牌已經表明了前面彎道處的情況。

  「噢耶……」

  「大爺大媽快來打炮啊……」

  「嗚……」

  一群騎著摩托車的飛車黨在夜裡的公路上大聲地狂呼著,有幾輛摩托車還扭著八字步不緊不慢的在公路上轉悠著,坐在後排的那些小太妹有的手上拿著一條自己的內褲瘋狂的揮舞著,有的則拿著一把手電在摩托車後亂閃,前面的彎道已經讓他們減慢了車速,而後面傳來的汽車引擎飛轉的轟鳴聲則讓他們把目光轉向了後面。

  「媽呀,是警車,不會是我們剛才打架後那個傢伙報了警吧!」一個眼尖的傢伙在摩托車上叫了起來。

  「操,趕快靠邊啊!」

  「閉嘴,山豬,你這個白痴,有誰知道我們今晚會走這條路呢?」一個明顯是那群飛車黨中的老大的人罵了一句,隨即後面轟鳴而過的引擎聲在一瞬間像一道聲波一樣越過了眾人,一個坐在摩托車後面的小太妹圍在脖子上的絲巾都被急馳而過的汽車所產生的氣流吸飛了,眾飛車黨都驚叫了起來……

  「媽呀,那個警察要找死嗎?」

  「剛才的速度起碼有100啊?」

  「前面就是大轉彎,難道那個人想自殺?」

  ……

  因為當心前面出車禍,一干飛車黨在離那個急彎有一段距離的時候都停下了車,那個急彎就在他們前方的目視範圍之內,而那在黑暗中由汽車的兩個前燈掃出的光線則迅速像那個急彎逼近,要到彎道了,卻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

  「那個人瘋了……」

  所有的人都想看看那輛警車怎麼飛出彎道摔個七零八落……

  前面就是彎道了,龍烈血沒有猶豫,車速一樣不變。

  ——漂——慢鏡頭!

  左腳踩下離合器,右腳腳趾輕點剎車的同時腳後跟踩住了油門,右手迅速的將汽車檔位從高擋降到了低檔,同時,猛向彎道方向打方向盤——汽車頭一偏,以一個橫切的姿勢切入到了彎道中——加大剎車的力度,控制油門——耳朵裡已經傳來了汽車輪胎的尖叫,車尾這時已經隨慣性甩出去了——反方向猛打方向盤,猛轟油門,控制剎車,快速將檔位切換到了高檔——汽車已經要駛出彎道了,前面的路已經可以看見——鬆油門,點剎車,穩住方向——汽車車身已經完全駛出彎道——踏油門,校正方向,轟,警車絕塵而去。

  一切的操作都在三秒鐘內完成,汽車在第四秒的時候已經駛出彎道了,一切都那麼行雲流水。(老虎注,以上漂移技巧太過危險,老虎騎著單車試了一下,結果摔了個五肢朝天,技術難度太大了,大家切勿用實際模仿,哈哈哈……)

  遠處的一干飛車黨和小太妹瞠目結舌看著眼前這一幕,說不出話來。

  龍烈血此刻已經把他在部隊裡學到的特技駕駛技術發揮到了極致,那輛警車也離澠山國家旅遊度假區的核心位置越來越近,黃翔的別墅很好認,因為在那裡,只有那麼一棟別墅。

  而此刻,黃翔的澠山別墅內,所有的人都如臨大敵一般的等安靜待著。

  黃翔站在別墅二樓的一個安裝有防彈玻璃窗戶的窗簾後面,窗簾微微拉開了一條線,黃翔禿鷲一樣的眼睛狠狠的盯著外面,「呸!」,黃翔狠狠的把一口混著血絲的吐沫吐到了房間內鵝黃色的高級地毯上。

  就在剛才,他接到了他舅舅打來的電話,他舅舅在電話裡告訴他,那個龍烈血已經從看守所裡跑了,還搶了一支槍,幾十發子彈,正開著一輛警車朝他所在的澠山別墅而來……

  在聽到這個消息後,黃翔就發現自己剛剛補好的牙開始疼起來了,並且嘴裡還有鹹鹹的感覺,吐了一口口水,裡面竟然有血。

  操,黃翔當時心裡就火一樣的燒了起來。

  槍,他有一支,我有上百隻,人,他有一個,我有幾十人,他既然敢來,我就要他死在這裡,我要任紫薇看看他的那個男朋友是怎麼死在我面前的。

  在獰笑中,黃翔拒絕了電話裡他舅舅讓他「躲一躲」的念頭,並且迅速的做出了安排,打開別墅裡的小型軍火庫,幾十個穿黑西服跟著黃翔混飯吃的男人各自從裡面挑選了自己稱手的傢伙,那些男人,名為保安,但其實完全是黃翔養的「私軍」,就算黃翔叫他們去炸警察局,他們也不會猶豫一下,黃翔養他們原本是準備用在「關鍵」時候的,沒想到現在卻派上了用場。

  黃翔也從裡面挑了一支伯奈利公司的M4超級90,就靜等龍烈血的到來。

  雖然國內對槍支的管制很嚴格,但那只是對普通老百姓來說的,對黃翔而言,只要他願意的話,就是坦克他也能弄一輛來,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那些身家只有個幾百萬的暴發戶都可以悄悄的弄兩隻槍來家裡藏著,更何況他黃翔呢。

  澠山別墅在修建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了各種情況,這裡不僅僅是黃翔住的地方,更確切的說,這裡是黃翔花了大價錢營造出來的一個勢力據點,這裡不是帝王會所,只要那個姓龍的敢來,他黃翔就有把握把他切成碎肉喂狗。

  黃翔的心裡還隱隱有點期待。

  一個手裡拿著步話機,肩上跨著微沖的男人打開了房門,那個男人留著光頭,身材魁梧,左邊臉上有一道猙獰的疤痕,他來到了黃翔的身邊。

  「公子,別墅裡的閒雜人等都已經安排好了,我們底下的兄弟也都準備好了,因為別墅太大,我們原本在其他地方巡邏的人此刻都聚集在了別墅周圍,別墅的裡裡外外一共佈置了三道網,只要他敢來,我們就把他打成篩子。」那個男人說得很自信,確實是,這麼多人,又不是拍史泰龍的電影,只要那個人敢來,他就是一塊鐵也能把他打爛了。

  「很好!」黃翔磨著牙齒說道,「老莫,你告訴下面的兄弟,這次只要能幹掉那個姓龍的,我每人給他們十萬塊,誰打死他我給誰一百萬,誰有本事活捉他我翻倍。」

  「是!」那個叫老莫的男人雙目放光大聲地應了一聲。

  就在這時,那個男人和黃公子身邊保鏢老劉手裡面的步話機響了起來。

  「外面的兄弟注意了,這裡是監控室,有一輛車正朝著別墅的門口衝來,有一輛車正朝著別墅的門口衝來。」

  其實不要他說黃翔也看見了,別墅外面的公路上,兩道汽車前燈打出的燈光正在朝別墅這裡接近,現在已經是夜裡的凌晨時間了,還會有幾個人在這種時候在這種地方開車呢?

  剛剛在黃翔身邊的老莫聽到這話就臉色一變,他拿起了步話機,「大家注意了,各就各位不要亂,每個人都守好自己的崗位,按我們事先安排的來。」

  那個男人在說完這話後,和黃翔告辭了一聲,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黃翔盯著那輛順著旅遊度假區公路朝自己別墅駛來的汽車,眼睛幾乎要冒火,他的手緊緊地捏住了散彈槍的槍柄,微微有些興奮的顫抖。

  那輛車越來越接近別墅,越來越接近別墅,600米,400米,300米,100米,它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逕自朝著別墅的大門衝來。

  80米,60米,40米,30米,20米……

  安裝在別墅圍牆外的路燈已經照清楚那輛車的形態了,媽的,正是一輛警用轎車,和電話裡說得一模一樣。

  「龍烈血,我要你死!」黃翔狠狠地盯住了那輛警車,一隻手捏成拳砸在了防彈玻璃上。

  那輛警車就在黃翔的注視下速度絲毫不減的撞向了別墅外面的大門,大門被撞開以後,它筆直的衝向前,在撞倒一尊雕像後,車頭砸在了一個水池的基座上,停了下來。

  車剛停下來,六個手持微沖的男人已經衝了上去,成一個半圓型離車五米就把車圍住了,透過防彈玻璃,黃翔看到在離別墅大概還有100米遠的地方,在那個門口的水池處,自己的那六個手下的槍口對著那輛警車在夜色裡綻放出一朵朵火花。防彈玻璃的隔音效果讓在二樓房間內的黃翔只能聽到「突」「突」「突」的悶響。

  黃翔的手下並不是烏合之眾,黃翔滿意的看到在嚴密的配合下,那六隻微沖幾乎每一刻都至少有三隻在對著那輛警車開火,如此密集的火力不要說是人了,就是一隻貓也難得跳出來,當那六隻微沖每隻最少都打完三個彈夾後,那輛汽車已經成了一個篩子,黃翔的嘴角已經有了一絲的微笑,他不明白像龍烈血這樣的人是怎麼從看守所裡逃出來的,是不是舅舅把他說得太厲害了,再怎麼說,那個人也不過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而已,他再厲害能厲害到哪裡去呢?

  圍住車的那六個人此刻都停了火,黃翔見到其中一個人手揮了一下,那六人中的三個人就端著槍慢慢的圍了上去,另外三個則端著槍在原地警戒。

  「那是什麼?」黃翔喃喃自語了一句,就在黃翔等著那幾個圍上去的人報告給他好消息的時候,站在二樓位置的他看到那輛已經被打得千瘡百孔的汽車後面,一條發著光的,細細的東西正在迅速的向汽車接近。

  沒人告訴他答案,答案他已經看到了。

  燃燒著的汽油像一條貼著地飛竄的火蛇迅速的舔上了汽車,警戒的那三人看到了,但也只來得及在發出一聲警告的時候自己趕忙臥倒,而那三個上前查看的人則哼都來不及哼一聲就被突然爆炸的汽車火焰給捲了進去……

  黃翔的臉色一下子就變白了,汽車爆炸時突然竄起的火光讓他的眼睛一下子有些睜不開了,當他睜開眼的時候,那輛汽車已經像火把一樣的燃燒了起來,剛才上前去查看的那三個人已經倒在了地上,有兩個人已經不動了,而其中一個渾身冒火的更是瘋狂的在地上打著滾,一邊打滾一邊慘叫,那慘叫聲,即使隔了老遠黃翔依舊模模糊糊的聽見了,那個人估計現在要嘛是看不見了,要嘛是已經失去理智,就連旁邊的水池都沒發現,被爆炸的汽油引燃的東西可沒有那麼容易撲滅,但他只要跳到水池裡就能沒事了。

  耳邊,保鏢手裡的步話機裡各種亂七八糟的聲音更是響作了一團。

  黃翔搶過了保鏢手裡的步話機,瘋狂的叫了起來,「那個人旁邊的白痴,你們死了沒有,沒死的話趕緊把那個火人給我弄到水池裡或是給他補一槍,不要讓他在那裡亂嚷亂叫。」

  遠處,剛才幸運撲倒的那三個人有兩個在聽到黃翔的叫囂之後,從地上爬了起來,向那個火人跑去,黃翔給了他們兩條命令,要嘛給那個人補一槍,要嘛把那個人丟到水池裡,大家都是同僚,估計那兩個人也不想看著那個人被活活燒死。可他們忘了,現在是什麼時候,他們面對的是誰?

  這不是拍電影,但是卻比拍電影更恐怖,也更真實,你的任何一個決定都關係到你的生死。

  就在那兩個人向那個火人跑去的時候,黃翔只看到他們爬起來跑了兩步,遠處某個陰暗的花叢背後火光閃了一下,那兩個人就一個踉蹌,倒下了,再也沒有動過。

  外面靜默了兩秒鐘,接著,散佈在別墅周圍的各種各樣的火力都向那個幽暗的花叢傾瀉了過去,那裡的花花草草一時被打得亂飛。

  激烈的火力掃射持續了二十秒,直到步話機裡老莫把停火的嗓子都叫啞了所有人才停了火,當火力停下的時候,那邊那個剛才一直在慘叫的人此刻已經沒有了聲息,但他身上的火還在燃燒著。

  此刻,再也沒有人敢跑過去看看到底有沒有把那個入侵者打死了。

  黃翔的額頭已經有了汗珠,到了此刻,他已經對龍烈血有了新的認識。

  步話機裡,黃翔聽到那個叫老莫的男人用一種不容商量的口吻急切的發出了這樣的命令。

  「B組的人現在馬上撤到A組的位置,A組的人接應,在B組的人撤到A組位置後,兩組人員交叉掩護,退回別墅把守好各個出口。」

  一聽到老莫的命令,即使黃翔平時對那個老莫信任有加,到了此刻他也像火燒屁股一樣的跳了起來。

  黃翔二話不說,黑著臉提著他的散彈槍就衝出了房間,他的兩個保鏢連忙跟了上去。

  黃翔剛出房間就遇到了老莫,老莫此刻的臉色已經沒有了幾分鐘前的輕鬆。

  黃翔劈頭蓋臉的就指著老莫罵了起來,「你剛才下的是什麼命令,為什麼讓兩個組的人撤進來,他只有一個人,我們用得著這麼怕他嗎?那兩個組的人撤進來了外面的C組的人怎麼辦?你是怎麼安排的?」

  老莫臉上的傷疤抽搐了一下,「現在已經沒有C組了?」

  「放你媽的屁,C組一共十二個人,剛才在汽車那裡有六個,還有六個呢?他們在哪裡?」

  「他們已經死了。」

  「什麼?」黃翔驚叫出聲,「怎麼可能?」

  老莫銳利的目光直視著黃翔,眼神很沉重,「那個人的狡猾和凶殘狠辣已經朝出了我們的想像,雖然我們已經做了嚴密的佈置,但還是從一開始就中了那個人的圈套,當那輛汽車衝進來的時候,我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輛車吸引了,C組也按照事先的佈置分出一半的人手去對付那輛車,我們當時都以為那個人在車上,而那個人就趁我們的注意力被那輛車吸引的時候,不動聲色的摸到了最外圍C組的另一半人身邊,一個個扭斷了那些人的脖子……」

  老莫毫無感情色彩的陳述就像給黃翔的頭上潑了一盆冷水。

  就在剛剛……

  當C組汽車旁邊的那兩個人被花叢旁邊的精確的黑槍射倒,所有人都在朝著那片花叢開火的時候,老莫卻發現佈置在最外圍的另一半C組人員毫無動靜,當老莫匍匐著來到兩個離他最近的C組隊員的藏身之地的時候,老莫發現,那兩個人已經被人扭斷了脖子,對方完全是一擊致命,從那兩個隊員臨死前的表情看來,他們到死的時候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他們的身體到死的時候都還對著汽車的那個方向,就在他們的注意力被汽車吸引的時候,卻不知道,死神已經潛伏到了他們的身邊……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2 21:5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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