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情仇] 雪洗天下 作者:醉虎 (已完成)

 
surielmoon 2013-9-8 18:27:4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81 185026
ai.wu 發表於 2018-1-17 17:43
第199章 夜(七)


  坐在飛機上的隋雲此刻正皺著眉頭聽著手下剛剛從飛機通訊組那裡接到的報告,事情的發展到了此刻已經超出他的預料之內了。

  「……我內務安全部特別行動部隊第一分隊於九分鐘前已經控制了申海第一看守所,根據看守所內所存記錄和看守所內警察的供述,關於我們先前得到的『龍牙』的情報已經得到了證實,『龍牙』確實於4月17日傍晚時分被拘押到第一看守所,特別行動部隊第一分隊在完成了對看守所的控制以後,在裡面並未發現龍牙的蹤跡,據看守所內的人員交待,在我部人員抵達看守所前十分鐘左右,龍牙已經成功從看守所內逃走,有兩個警員在龍牙逃走的時候受了槍傷,現在正在醫院治療……」

  在聽到那兩個警員受了槍傷以後,隋雲的陰沉的眼裡閃過一道厲芒,龍烈血的本事他很清楚,即使在看守所,如果龍烈血想要制服兩個警察的話根本不會用到槍,而此刻龍烈血已經動了槍,但那兩個警察卻只是受了點傷,現在還能在醫院治療,這本身就很耐人尋味了……

  主官的思維活動並沒有影響到屬下的匯報,那個上校處長仍舊在向他匯報著最新彙總出來的情報。

  「……那兩個受傷警員的情況,我們在申海的人馬已經核實了,他們確實受了槍傷,不過並沒有生命危險,現在正在醫院接受治療,按照正常的程序,看守所內也並沒有任何『龍牙』被提走的記錄,第一分隊的指揮官已經親自察看了龍牙逃走時的現場,結合各方面情況看來,看守所內人員交待的情況基本屬實,龍牙確實是於第一分隊人員抵達看守所前十分鐘成功從看守所內逃脫了,在龍牙逃脫的時候,他搶了一把警槍,幾十發子彈,還有一輛警車一套警服……」

  這確實只能用失之交臂來形容當時的情況了,隋雲在心裡暗暗的嘆息了一聲。

  「……到現在為止,『龍牙』逃脫看守所內的世間已經超過了二十分鐘,我們並沒有接到龍牙打來的電話,特別行動部隊第一分隊人員目前正在看守所與聞訊趕來的一部分警察隔著看守所大門對峙,警察那邊很克制,並沒有採取過激行動。看守所內的警察並沒有交待『龍牙』的去向,而根據事先得到的部長您的授權,我部所屬申海特別行動部隊電子對抗小組於第一分隊行動之時就全面監聽了申海所有的警用通訊頻道,有一個情況引起了我們的注意,結合時間來看,當『龍牙』從看守所逃走後八分鐘,申海市警察局指揮中心曾命令申海各分局及各警察執勤點攔截一輛牌照為『申—0J0601』的警車,同時,申海的特警隊也接到了緊急集合的命令,估計現在申海的特警隊已經出動了,由於命令是現場佈置,特警隊此次行動的目標情報現在我們還無法獲得。」

  這就是目前彙總起來的最新的情報,作為一個身居高位的上位者,現在這個時候就是考驗其能力與判斷的時候,由於時間緊急,你不可能等所有你想要的情報都完完整整擺在你面前的時候才做出決定,很多時候,時間就是一切,機會稍縱即逝,要是你抓不住,面對的,將是異常慘重的後果。

  「啪!」的一聲,隋雲一掌拍到了桌子上,雙目精光四射,「無論用什麼手段,現在,給我以最快速度確定申海特警隊的行動路線,特警隊的行蹤一旦確定,即命令我們的申海特別行動部隊第二分隊立即出動,一旦接觸,可就地令其停止行動,如果特警隊的目標是『龍牙』,則第二分隊務必要保證『龍牙』的人身安全,在這個基礎上,我授權第二分隊可以採取任何的行動。」

  上校迅速的用筆記錄下隋雲的命令。

  「是!」

  「第一分隊從看守所撤離,從陸上配闔第二分隊的行動。」

  「是!」

  「原定控制Z號目標的計畫立刻執行。」

  「是!」

  「現在再加上一個,那兩個在醫院的看守所警員也必須馬上給我控制住。」

  「是!」

  隋雲的手指輕輕的敲打著他面前的桌子,臉色有一絲矛盾,到了這個時候,自己一開始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所制定的那個計畫看來修要修改了,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預計,現在,不和那個人聯繫的話是不行了,事情只會發展得更糟,可要和那個人聯繫的話,事情沒準會發展到最糟。

  隋雲猶豫了兩秒鐘,還是下了決心,「給我接通申海市警察局局長的電話……」

  今夜的申海,注定是一盤混亂的棋局,各種不同的人代表的不同的勢力和各種利益關係乃至信念陰差陽錯的攪在一起,不到天明,誰也無法看出這盤棋的最後結局。

  夜,才剛剛開始。

  黃翔的澠山別墅。

  看著面前這具張大了眼睛,腦袋上開了洞,後腦殼已經被子彈掀飛,腦漿血漿粘了一地,還瞪著一雙眼睛有些死不瞑目的手下的屍體,黃翔的臉色有點發白。這是B組的人剛剛拖進來的一具B組隊員的屍體,據拖他進來的那個人講,在剛剛接到莫隊長命令的時候,這個人猶豫了一下,走慢了兩步,待他剛想動的時候,他旁邊的人看到他一下子就跪倒了,那個人也沒多想,以為他只是受傷了,在使勁兒揪著他的衣服把他拖到別墅裡的時候,才發現他已經死了。

  那個叫老莫的男人也看著這具屍體,語氣和臉色都有些陰沉。

  「……外面那個人的每一步行動都精密得如同機器,狡猾得更甚狐狸,而他的狠辣,更是比最冷血的殺手還要冷上三分,我們的行動都在他的算計中,大家以為剛才他開槍了那兩槍,只是為了打死那兩個C組隊員嗎?要是大家現在還這樣想的話,那我們都活不過今晚了。」

  黃翔有些歇斯底里的叫了起來,「夠了,只不過是死了幾個人而已,打起槍來哪有不死人的?那個小雜種哪裡有你說得這麼厲害,他只不過有些運氣好,耍了點小聰明就把你耍得團團轉,我看他開了那兩槍不光是打死了兩個人,還把你的膽子給打破了,你不是說你在戰場上殺人如麻嗎?怎麼面對這樣的小場面就把你嚇住了,那個姓龍的有什麼了不起,我們還有幾十個人,還有幾十條槍和數不完的子彈,用得著這麼怕他嗎?你這個……」

  老莫眼神裡一瞬間爆發出來的白刺刺的殺氣讓黃翔把剩下的話都自動咽到了嘴裡,雖然老莫現在很聽他的話,但黃翔也沒有忘記老莫以前的身份,準確的說,老莫並不是一個ZH國人,他是一個柬埔寨人,一個柬埔寨華人,一個在戰場上殺人如麻,在戰場下也殺人如麻的柬埔寨紅色高棉的血腥劊子手,老莫一生到底殺過多少人,可能連他自己也說不清了。在紅色高棉的恐怖統治結束以後,老莫就開始了他的逃亡生涯,直到三年前在東南亞某國的地下拳賽遇到了黃翔,當老莫把對手的眼睛扣出來並放到自己嘴裡面咀嚼吞下後,黃翔就看中了他的狠辣,把他「買」了下來並且帶回了申海,黃翔最初的打算是讓老莫做自己的保鏢,可在知道了老莫以前的經歷後,黃翔就改變了打算,由黃翔出錢出人,他讓老莫幫他訓練一支絕對忠於他的「私軍」也備不時之用,這幾年老莫一直很聽話,黃翔也沒遇到什麼事,這使黃翔差點忘記了老莫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而剛剛那一瞬間,老莫帶著血腥味的眼神一下子讓黃翔「驚醒」了過來,黃翔背上的汗毛直立,他也及時的管住了自己的嘴巴。

  再溫順的狼,那都是吃著帶血的肉長大的。

  還好,在看到自己這個主子自動停了嘴以後,老莫也並沒有什麼過激的舉動,收斂了殺氣的老莫冷著臉,繼續他的獨白。

  「剛剛那個人開了那兩槍,雖然打死了我們的兩個人,但他的用意卻是讓我們在恐慌之下暴露自己埋伏的位置,在剛才,大家沒有聽我的命令,一瞬間B組和A組在外面的人都開了槍,槍一開,那個人就知道他們的位置了,他們再埋伏下去也就沒有了意義,要是選擇繼續蹲在那裡的話,他們遲早會步入C組那一半人人的後塵。這個人就是最好的說明。現在,我估計那個人手裡已經有了一個我們的步話機,一些重要的佈置已經不能再在步話機裡說了。我承認先前的佈置確實低估了對手,對方的槍打得很準,和那樣狡猾的一個人在外面耗下去,我們不佔什麼優勢,而只要我們把防守收縮,用佔有絕對優勢的火力和人手據守住別墅的幾個主要進出點,等到了天亮,那個人就蹦跶不起來了,而且公子剛才不是說了嗎,特警隊已經正朝我們這邊趕來了,等特警隊一到,我們裡應外合之下絕對能讓那個人逃不出這裡。」

  老莫的解釋讓黃翔基本還滿意,即使這時的黃翔心裡面再怎麼恨龍烈血,再怎麼巴不得龍烈血死去,但黃翔不得不接受的一個現實就是,在龍烈血來到這裡不過五六分鐘的時間,他已經損失了十多名的手下。這時的黃翔倒是對龍烈血的身份產生了一點好奇心,不過黃翔已經沒時間去探究了,一切,等到把那個姓龍的幹掉後再說也不遲吧。這時的黃翔對在今晚幹掉龍烈血還是很有信心的。

  不得不說,老莫的安排是他們現在能做出的最好的選擇,可選擇歸選擇,最好,那也只是對他們而言。所有的一切,還得要看龍烈血會不會乖乖的配合他們才行。

  老莫剛說完話,外面就響起了槍聲,槍聲並不密,每隔兩三秒才響一聲,別墅裡的人有了一點騷動,步話機裡響起一個有些驚慌的聲音,「不好了,那個人把別墅外面的路燈都打掉了。」

  老莫急急忙忙的來到監控室,黃翔也跟著來到了這裡。

  監控室內的監控設備正忠實的紀錄著外面發生的事,別墅周圍花園裡草地上那些一盞盞昂貴的路燈在正在被來自陰暗處的子彈點著名,每一聲槍響,就有一盞燈熄滅,隨之而來的就是那一片地方的黑暗,散落在別墅周圍那些星羅棋布的燈光正在由遠而近,一盞盞的變黑,今天晚上天上沒有半分的光亮,由此造成的效果,就是別墅裡所有能看到外面的人,都覺得外面的黑暗正像一個吞噬一切得怪獸般在一步步不可逆轉的向自己逼進,所有的人心頭都有了一種無力感。

  別墅頂樓響起了一串槍聲,幾個守在頂樓小窗口旁邊的傢伙已經受不了了,正在用手中的微沖對著外面的黑暗一陣亂掃,要期待這樣的胡亂掃射打中那個狡猾狠辣的目標,那簡直和期待中大獎沒什麼兩樣。

  老莫憤怒的拿起了步話機,「樓上窗口那裡的那幾個混蛋,你們亂開什麼槍?要是沒有看到目標再這樣胡亂開火的話,老子斃了你們。」

  監視器上,又有兩盞路燈被點了名,現在只剩下圍在別墅周圍的那一圈了,對此,就是老莫也沒什麼好的辦法來阻止,對手太狡猾了,即使大家都知道他隱在黑暗中開槍,可夜晚槍口的火焰都被他小心的處理了,也許那個人只是用了一件衣服包在槍口上,這樣的辦法雖土,卻很管用,就這麼一招,他讓別墅裡的人就只能乾瞪眼,等外面所有的路燈都被他打破以後,那就真正變成敵暗我明了。真不知道黃翔這個花花公子到哪裡去惹到這樣的敵人。

  除了路燈以外,黃翔他們馬上又發現了一個讓他們更無力的事實,那些安放在別墅外面的紅外線攝影機也一個個的遭到了破壞,監視器的屏幕上,變成雪花的也越來越多。

  外面的槍終於停下了,監控室裡的監視器有三分之一已經變成了一片雪花,唯一還能用的,就只有安在別墅裡的和其他遠離別墅的,別墅周圍的監視器已經完全被清除了,別墅四周的外面現在已經沒有一盞燈是亮著的了,一大片黑暗將別墅緊緊的包圍了起來,黃翔夜裡的別墅,就像一座孤島,更像一個靶子。

  要是不知道情況的話,老莫絕對以為自己受到特種部隊的襲擊了,這哪裡像是一個人的所為,對方隱在暗處,每時每刻都在謀劃著對別墅裡自己這夥人的打擊,無論是肉體上的還是精神上的,自己訓練的那一堆從來沒有上過真正戰場的人,一到這種時候就顯示出他們的不足了。

  隱藏在黑暗中的凶殘敵人,神出鬼沒的身手,黑暗中百發百中的黑槍,這些條件加在一起,老莫可以肯定,到了現在,要是自己命令自己的那些手下打開別墅的大門出去與那個敵人拚命的話,他們首先就會和自己拚命,這樣大搖大擺亮亮堂堂的出去,除了給那個人做靶子以外,不會有任何的效果。

  真是一個可怕的敵人,從他來到這裡不過十分鐘時間,雙方的攻守之間的優勢就已經易位,那個可怕的敵人很明白我們的劣勢在什麼地方,而他,則擅長用他自己的優勢把敵人的劣勢撕大,直到主動權完全落在他的手裡。原本我們還張網以待,等著魚來撞網呢,現在反過來了,來的不是魚,是巨型的食人鯨,我們自己變成了魚兒的獵物。這樣的人,就算特警隊來了,他要走的話誰也留不住他。第一次,老莫的心裡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以往那些死在他槍下和刀下的人的痛苦面孔又清晰的出現在老莫的眼前……

  「轟!」的一聲,黃翔手裡面的M4 super90發出了一聲巨響,他前面的一個閃著雪花的監視器被黃翔一槍轟成了碎片,監視器的碎片亂飛,嚇得那幾個監控人員趕緊抱著頭趴在了桌子上。

  黃翔的臉色扭曲,對著步話機吼了起來,「來啊,你來啊,龍烈血你這個懦夫,你出來啊,你幹嘛躲在暗處,你這個賤民,小雜種,你來啊,你來殺我啊……」

  「轟!」這一次,是兩個監視器變成了粉碎,黃翔狀若瘋狂,「所有人都給我聽著,這一次,要是誰能把那個人幹掉,我就給他500萬美金,誰能在那個小雜種身上留下一顆子彈,我就給他十萬美金,老子最不缺的就是錢,你們有本事就來拿吧!」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2 22:00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1-17 17:45
第200章 夜(八)


  所有聽到這句話的人都沸騰了,別墅裡眾人原本有些低迷的士氣在黃翔重金的刺激下,一下子變得空前高漲,步話機裡響起了一片的歡呼,當聽到那500萬美金獎勵的時候,就連老莫也雙眼放光,把心裡的那絲不愉拋到了九霄雲外,有了這筆錢,自己應該能夠舒舒服服的過完自己的後半輩子了吧。

  在重金的刺激下,別墅裡的那些男人們個個信心百倍摩拳擦掌,就連監控室裡的那幾個傢伙也抱怨他們沒有拿槍出去的機會,老莫重新調配了人手,幾個不怕死的甚至還提議抽調兩組人手來給對方一個聲東擊西,一組人馬快速的從正門衝出,而另一組則從後面的窗戶那裡悄悄溜出去。

  而就在他們談論著怎麼外出迎敵的時候。

  龍烈血並沒有給那些人太多的準備時間。

  別墅的頂樓,一個窗口處,一個拿著微沖的傢伙正在那裡瞪大了眼睛看著下面,手上的槍更是握得緊緊的,防彈玻璃的窗戶被他開了一小道縫,他把槍口伸到了外面,生怕一不小心錯過了拿500萬美金的機會。

  就在他低頭全神貫注的看著樓下的時候,出於一種生物的本能,他覺得他的面前有人在看著他,他抬起了頭,一雙冷得像黑洞一樣的眼睛就在他面前不到二十釐米的地方,他的臉和那個人的臉中間只隔了一層玻璃,他甚至能看到對方嘴裡吐出的呼吸在玻璃上喝起的霧氣。

  那個人的嘴怎麼會在眼睛上面呢,蝙蝠嗎?

  這是他生前的最後一個想法,一隻秀氣而修長的手在一瞬間,在他的嗓子發出尖叫之前,在他的大腦神經反應到他的手指上讓他的手指摳動扳機之前,穿過了厚厚的防彈玻璃,半點聲音都沒有,就像穿過一層紙或豆腐一樣,輕輕地「撫摸」上了他的脖子。

  「咔」的一聲輕響,拿著微沖的那個傢伙軟軟的,像棉花一樣的萎頓在地,那個人的手縮了回去,另一隻手則輕輕的一拉窗戶,整個人就像一條蛇一樣的滑到了屋子裡。

  在下面那些人被金錢刺激得快要失去理智,正在琢磨著怎麼出去找到龍烈血好在他身上留幾顆子彈的時候,龍烈血,已經從他們最想不到的地方,給他們實施了一次空襲,三層樓高的別墅,外面光滑的別墅外牆壁上並沒有什麼可供攀援和借力的物體,天知道龍烈血是怎麼在不被人發現的情況下爬到三樓樓頂上去的。

  不過,這些已經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龍烈血已經來了。

  龍烈血的眼裡閃著讓人膽寒的光芒,嘴角緊緊的抿成了一條堅毅的弧線,落地無聲的進入了屋內。

  龍烈血剛才把外面那些燈和監控攝像頭毀壞的舉動,除了給對方心理造成壓力和掩護自己的行動以外,更重要的,是讓對方產生一種心理錯覺——那個人就藏在外面的黑暗中……

  龍烈血果然成功了。

  此刻的龍烈血身上,只帶了一把手槍一夾子彈,剛剛在外面繳到的微沖和步話機已經被他在「做壁虎」的時候給扔了,龍烈血現在還不知道黃翔已經給他標了500萬美金的身價。

  不過現在萎頓在地上的那個傢伙身上看起來倒有不少貨色,龍烈血直接把那個人的戰術背心脫下來掛在了自己的身上。

  一把MP5微沖,六個彈夾,一把匕首,一把手電,一個步話機,外帶一隻手槍還有四夾手槍子彈,夠了。

  龍烈血很清楚自己現在的不足在那裡——對別墅的地形不熟,對於紫薇和黃翔現在在什麼地方完全沒有半點概念。

  黃翔的別墅很大,佔地足足有上萬尺,三層樓的屋子加起來,大大小小足有上百個,而且,這樣的別墅一般都有地庫,要在這裡找一個人的話實在是有些困難,最好的辦法,那就是找一個帶路的。

  收拾了一下身上的裝備,檢查了一下微沖裡面的彈夾,龍烈血敏捷而輕巧的走到房間的門口,凝神靜聽了一下,外面沒有人,拉開房間的門,龍烈血一個閃身就閃了出去,房門已經被龍烈血從裡面鎖了起來,這樣一來,即使有人來到這裡,一時也發現不了這裡出了問題了。

  別墅很大,龍烈血現在唯一能確定的就是自己在別墅三樓的南邊位置,房間外面是一條過道,過道里鋪著地毯,在過道兩邊的牆壁上則掛著一些油畫和藝術品,整棟別墅都裝修得極其奢華。

  當龍烈血閃出房間的時候,樓下的十二個為了500萬美金的猛人分成了兩組,分別由別墅的正門和別墅後面的一道窗戶溜了出去,成一個扇形夾角在外面黑漆漆的花園中搜索,這樣,任何一邊發現入侵者,只要能拖住入侵著一小會兒,另一邊都能繞到入侵者的身後給入侵著來一個前後夾擊。

  別墅這邊正在經歷著一場生死惡戰,而緊急出動的特警隊的車隊離澠山別墅已經只有十五分鐘的路程了。

  ……

  「媽的,樓下的那些人發財去了,500萬美金啊,只要在那個傢伙的身子裡射入一顆子彈就10萬美金,我現在都能想得到那個傢伙被打成一個馬蜂窩的樣子了,可憐咱們守在樓上的兄弟了,這一次,恐怕連湯都喝不到了。」別墅裡,守在頂樓房間裡的一個傢伙正像他旁邊的那個傢伙發著牢騷,一邊發牢騷他一邊向下面的窗戶張望,可惜下面別墅的燈光只照到了外面離牆幾米的地方,再遠那就是一團漆黑了,他們所在的這間屋子位於別墅三樓的西南角,屋子向外突出,形如一個角樓,如果是外面的路燈沒壞的話,這裡良好的視野能夠照顧到別墅的大部分位置,也因此,這間屋子裡面放了兩個人。

  「你別廢話了,500萬美金是有那麼好拿的麼?你也不看看現在底下到底死了多少人,我聽說剛才埋伏在外面的C組好像已經全軍覆沒了,再多的錢,沒有命去享受那也等於零。」這個傢伙好像要聰明一些,「我總覺得今晚的事情有些玄乎,黃公子也不知道在外面招惹到了什麼煞星,居然被人家追殺到這裡來了,不過也還好是在這裡,要是在別處,我看那就有些危險了。」

  「你傻啊,我們這裡好歹有這麼幾十號人,還有那麼一堆各種各樣的傢伙,就是警察來了也不怕,外面那個人再厲害,不就是一個人罷了,能有什麼用,我看他要是聰明的話拿那就趕緊逃跑吧,走慢了一步,那就要變成馬蜂窩了。」

  「是嗎?」

  「當……」

  咦,這個聲音好像不是旁邊那個傢伙的啊?

  房間裡的兩人剛剛準備扭過脖子看看後面的那個人是誰,還沒等他們看清楚,兩人都只覺後頸處一麻,接著就同時暈了過去。

  等他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分鐘以後了,兩個人靠著牆坐在地上,都感覺自己兩隻手肩關節以下的部位好像已經不屬於自己了,看來已經被人御開了,兩隻手軟塌塌的使不上力,自己的嘴裡被堵上了一團東西,說不出話來,眼睛一掃,原本手裡的槍被人丟到了一邊,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坐在自己面前的沙發上,正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那個年輕人右手拿著一把手槍,左手則玩著一把匕首,那把匕首在那個年輕人的左手上靈活得像一條蛇。

  龍烈血靜靜的看著這兩個面露驚駭之色的人,「現在,我說話,你們明白的話就用點頭搖頭來表示,都明白了嗎?」

  一個人趕緊點頭,另外一個人稍微猶豫了一下,面前寒光一閃,他只覺耳朵一陣劇痛,可他已經叫不出來了,一隻帶著血的耳朵掉在了兩人面前,順著腮幫子流下的鮮血已經染紅了他的衣領子,他想掙扎,可坐在沙發上的那個人一隻腳卻緊緊地踩住了他的腳腕處。

  「三樓房間裡的人在你們之前我已經幹掉了三個,我的時間很寶貴,因此,對於我的話千萬不要猶豫,更不要拖延,我不在乎再多殺兩人,明白的話就給我安靜下來。」

  兩個人趕緊點頭,龍烈血縮回了自己的腳,剛剛掉了一隻耳朵的那人此刻額頭上已經爬滿了汗珠,可他卻沒有掙紮了。龍烈血眼神中的冷漠和狠辣在最短的時間內已經擊潰了兩人的心理防線。

  「很好!」在那兩個人的眼裡,那個年輕人的臉上有了一絲惡魔般的笑容,「我現在拿出你們嘴裡面的東西,要是你們想叫喊的話儘管喊,我也很想看看究竟是我的刀快還是你們的嗓子快。」

  兩人連忙搖頭。

  龍烈血用刀挑出了他們嘴裡的布團,兩個人都面色發白的在喘著粗氣。

  「別墅裡的佈置和情況你們都熟悉嗎?」

  「熟悉!」「熟悉!」

  「黃翔在哪裡?」

  「二樓。」「不知道。」

  龍烈血的目光轉到了那個說不知道的傢伙身上,那個傢伙連忙叫了起來,「在我們上來的時候他確實是在二樓,不過現在他在哪裡我們也不確定。」

  龍烈血點了點頭,「黃翔今天是不是抓了一個女孩來這裡?」

  「不知道!」「不知道!」

  龍烈血的目光一凝,那個機靈點的傢伙又連忙分辨了起來,「黃翔今天晚上是一個人來這裡的,我們並沒有看見他帶什麼女孩來,黃翔手底下有很多人在為他做事,要是有的人悄悄帶了一個女孩來到這裡的話,我們也不可能完全知道。」

  「黃翔經常從外面綁架女孩到這裡來嗎?」

  「是的!」「是的!」

  「那你們知道黃翔一般把女孩帶到什麼地方嗎?」

  「知道!」「知道!」

  「很好,你們誰願意帶我去哪裡?」

  那兩個俘虜聽到這話的時候都明顯的猶豫了一下,兩人都互相看了一眼,要是這樣做,那他們即使現在不死,落在黃翔手裡也一樣是一個死字,也許死得還要比現在淒慘,特別是,現在還有一個同伴見證了自己出賣黃翔的經過。

  匕首的光芒又閃了一下,那個耳朵流著血的傢伙脖子上出現了一條血痕,他不敢置信的看著龍烈血,頭一歪,死了。

  龍烈血看著最後剩下的那個人,「現在,你能不能做出選擇了?」

  那個人咬了咬牙,點了點頭。

  龍烈血將他的肩膀上的關節復原了,給了他一支退了子彈的微沖,讓他走在前面,自己跟在他的後面,在像前面幾個房間一樣如法炮製以後,兩人出了房間。

  有了這麼一個人在前面帶路,確實是省了龍烈血很多的功夫,別墅裡,哪裡的路通向哪,哪一個房間和哪一個房間相連,哪裡有監控的攝像頭,那個傢伙一清二楚,在那個傢伙的帶領下,龍烈血把四樓其他拿槍的傢伙都給無聲無息的「清除」了。

  然而所有的事情都不可能一帆風順,當老莫帶著十二個人正在外面小心翼翼的饒了兩個圈,當黃翔焦躁的在樓下踱來踱去的時候,龍烈血對這棟別墅無聲無息的入侵還是被人發現了。

  最先感到事情不對勁的是老莫,兩個小組在別墅外面漆黑的花園裡已經轉了轉了好幾分鐘了,以對手最初表現出來的手段,要是對手現在還隱藏在外面的話,他實在很難相信像那樣一個狡猾凶狠的人會在這段時間裡什麼都不做,就遠遠的躲在一旁看著熱鬧,等待著天亮。在外面時間轉得越長,心裡面也越來越不安的老莫在步話機裡打破了他的沉默,到了這個時候,他也顧不得那個對手是否會在步話機中聽到他講些什麼了。

  「所有人,報告自己的情況!」

  就這麼一句話,龍烈血的行蹤就被暴露了,死人是不會說話的,別墅三樓所有留守人員的沉默回應一下子讓老莫臉色大變,在老莫剛剛準備命令讓所有外出搜索的人趕緊回到別墅的時候,別墅裡,已經傳來了一串密集的槍聲。

  「不好,那個人已經溜到別墅裡去了,所有的人立即回防。」老莫大叫了一聲,率先就朝別墅沖了回去。

  龍烈血身上也自然帶著步話機,當老莫讓所有人報告自己情況的時候,龍烈血就知道要糟了,龍烈血臉色一變,用槍頂著那個帶路的人的腦袋,「快,下二樓!」

  當機立斷的龍烈血決定在二樓的那些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快速的突破到二樓,給那些人一個措手不及的打擊。

  被龍烈血用槍指著腦袋的那個傢伙臉色死灰的帶著龍烈血朝別墅的樓梯通道奔去,龍烈血的速度雖快,不過那些被老莫訓練了三年的人也並非一群烏合之眾可比,不到半分鐘,步話機裡將情況通報完一遍的眾人也發現了三樓的不對勁。離三樓最近的二樓的一小隊人馬立刻就抬著槍向三樓衝來,雙方在三樓的樓道口相離不到五米的一個轉拐處猛然撞在了一起。

  從二樓衝上來的那些傢伙打頭的那個先看到了為龍烈血帶路的那個人,還驚訝了那麼半秒鐘。

  「你怎麼……」

  「小……」那個傢伙面色慘變,還沒完整的叫出一句話來,龍烈血從他身後伸出的微沖的槍口已經噴出了火舌。

  MP5的槍聲在房間裡聽起來就像放大了好多倍的炒豆聲,只一瞬間,對方打頭的兩個人就胸前冒血倒了下去,其他的人則連忙滾了開去,並且開始開槍還擊。

  擋在龍烈血前面的那個傢伙一下子身上就冒出了一堆血花。

  激烈的槍聲比任何東西都有效,只一秒鐘,它就驚醒了別墅裡所有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人。

  三樓的樓道口是別墅的必經之地,那裡有一個監控攝像頭,當槍聲響起的那一秒鐘,監控室裡所有的人都有些目瞪口呆,一個沒有反應過來的傢伙還喃喃自語了一句。

  「難道我們中間有人叛變了?」

  暴怒的黃翔揪起他的衣領就給了他一耳光,「你這個白痴,你好好看看監視器上那個開槍的是誰。」

  黃翔此刻已經有些膽寒了,防守這樣嚴密的別墅,那個龍烈血就這樣從三樓闖了進來,這真只能用神出鬼沒來形容了,難道他會飛嗎?

  監視器上,龍烈血用他前面的那個人的身體做盾牌,小心的把自己藏在了那個人的身後向自己的那些手下逼近,突然,龍烈血抬起了眼睛,盯著監視器看了一眼,那雙眼中的殺氣,即使隔著監視器,在與他對視的時候,黃翔仍舊感覺自己好像被人迎面砸了一拳,讓他的頭有點眩暈。

  龍烈血一抬手,監視器的屏幕就變成了一片雪花……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2 22:02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1-17 17:45
第201章 夜(九)


  黃翔此刻已經有些喪膽了,步話機中傳來的夾雜著一陣陣槍聲和各種混亂的聲音讓任何人都有了一個錯覺,別墅不是在遭受一個人進攻,而是在遭受一隊人進攻。

  ……

  「快……入侵者在三樓樓梯口,入侵者在三樓樓梯口,我們已經把他堵在這裡了,我們已經把他堵在這裡了,『叭』、『叭』、『叭』……啊……」

  「……『叭』、『叭』、『叭』……這裡需要增援,這裡需要增援」

  「……不好了,那個人把這邊所有的燈都打壞了,啊……」

  監控室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撞開了,一個拿著槍的人大漢從外面闖了進來,整個人氣喘吁吁的,由於監控室裡的人太緊張了,以致於黃翔的那兩個保鏢手一抖,差點就拿槍給了那個闖進來的傢伙一槍。

  「公子,莫隊長已經帶著人趕向三樓去了,現在我們大部分的人都在那裡和那個人交火,莫隊長叫我來告訴公子,那個人極度危險,請公子趕快離開這裡。」

  黃翔的頭一陣昏眩,老莫是什麼人他很清楚,現在,就連那個老莫也只能說這樣的話,可以想像那裡情況的危險。

  外面的槍聲一陣密過一陣,給人一種身在戰場的感覺,部話機中傳來的急切的呼救聲逼著黃翔做了決定。

  「……入侵者已經突破樓三樓樓道……『叭』、『叭』、『叭』……重複,重複,入侵者已經突破三樓樓道,我們現在正在二樓B區與之交火,我們正在二樓B區與之交火,請求增援,請求增援……『叭』、『叭』、『叭』……」

  黃翔很清楚所謂的二樓B區在哪裡,那裡離他這裡的直線距離已經不到100米了,外面的槍聲越來越清晰了。

  黃翔面色發白,眼睛赤紅,門外,已經等著一小隊保護他的人了,每個人的神色都有一些緊張。

  「龍烈血,你等著瞧!」黃翔咬著牙說出這句話,帶著那一隊人馬就急急離開了二樓。

  好像是時間給黃翔開了一個玩笑,就在幾分鐘前他還是獵人,到了現在卻如喪家之犬。

  ……

  龍烈血此刻的手上已經拿著兩隻微沖了,緊緊靠在一根連在牆壁上的柱子背後,不需要看,龍烈血就能感受到對方傾瀉在自己這邊的火力。

  旁邊的一個花瓶早已經被四處飛射的子彈撕成了碎片,一個一人高的石質雕像更是在被彈雨一層層的剝離,不到三十秒鐘就面目全非,最後轟然倒塌,鼻子裡,此刻嗅到的已經不是火藥味,而是別墅裡牆壁上那些建築灰塵的味道,子彈撕開了別墅裡裝修精美的牆壁,門窗,柱子,欄杆,飛揚的灰塵飄逸在子彈落下的每一個地方。

  這裡不是戰場,但卻有著不下於戰場的慘烈,龍烈血的身後是已經突破的三樓樓道,那是一條由鮮血與屍體組成的樓道,在短短的不到三分鐘的交火過程中,已經有九個人死在了那裡。

  憑藉著剛剛留存在腦子裡的印象和感覺,龍烈血的身體依然靠在柱子後面,但他的右手的微沖則從身體的左側伸了出去,MP5的槍口在迅速的朝著目標傾瀉了半夾子彈以後,龍烈血明顯的感覺到了這邊的光線一下子暗了下來。

  在光線暗下來的一瞬間,龍烈血已經從柱子後面用背部貼著光滑的地面像一個滑板一樣的滑了出去。

  瞬間的黑暗對黃翔的那些手下產生的影響是巨大的,而對龍烈血來說,他卻如魚得水,黑暗中,那些帶著一點驚訝和惶恐的面色是那些人留在龍烈血腦子裡的最後印象。

  龍烈血沒有起身,在滑到對方腳下的時候,他的手一抬,兩條從地板上竄起的火蛇在一瞬間就把他面前躲在兩邊拐角背後的四個人掃倒。

  黑暗,是龍烈血的朋友,但卻是那些人的墳墓。

  在找到黃翔和紫薇以前,一切,只剩下殺戮!

  在又幹掉了對方八個人以後,龍烈血已經明顯的感覺到對方的火力到了此刻已經有些稀鬆了,此刻,還在圍住自己的人已經只剩下十個不到了,對方此刻已經改變了戰術,像一塊牛皮唐一樣粘在了自己的周圍,他們已經不求把自己殺死,而只求穩健的把自己拖住。對方中間有一個極其老辣的人,那個人的槍口對自己的威脅也最大,好幾次,都差點打中了自己。

  又是一串子彈貼著龍烈血的頭皮飛了過去,打在後面的牆上,飛奔中的龍烈血想都沒想就側身撞破了旁邊的一道門,一個漂亮的翻滾就滾進了屋內,在他落進屋裡的一剎那,已經打光了子彈的MP5被他隨手丟棄了,在龍烈血落地的時候,他已經抽出了兩把手槍,警覺的看著屋內。

  一看清屋子裡的情況,龍烈血不由得叫一聲「苦也!」

  這是一間類似於小型休息間的屋子,屋子不大,沒開窗戶,裡面的佈置也很簡單,屋子裡只有一道門與其外面相連,那道門剛剛已經被龍烈血自己撞壞了,龍烈血完全可以想像現在外面有多少槍指在門那裡,這裡退無可退,進無可進,龍烈血的眼裡精光一閃……

  外面,緊緊粘著龍烈血的那幾個人在老莫的指揮下,分成兩批利用各種掩護物從各個角度把屋子圍住了,那道被龍烈血撞破的門在一堆微沖的掃射下,很快變成了一堆碎木渣。

  「大家不要衝過去,好好給我守住這道門,這間屋子對外只有這麼一個出口,只要把那個人困在這裡,我們就成功了,注意互相掩護,一有情況大家只要用火力把門封死就行了。」老莫在外面大聲的吩咐著眾人。

  那個對手太狡猾了,狡猾得連老莫都要說一聲佩服,一直到了現在,老莫都不清楚那個人是怎麼從外面跑到別墅三樓的,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個人現在已經被自己帶領的人困在了這間屋裡,除非他真的能變成一隻蚊子,否則在這麼多槍的圍攻下,那個人絕對不可能從這間屋子裡逃出去。對方固然有對方的優勢,但自己這邊也有自己這邊的優勢,對方最大的不足就是對別墅裡面的地形不熟,轉來轉去就像沒頭的蒼蠅,最後自己跑到了這麼一個「籠子」裡,真是天助我也!而自己這邊卻熟悉別墅裡的每一個角落,雖然付出了巨大的犧牲,自己親手調教的人已經死了幾十個人,人馬折損了四分之三,但總算在這裡把對方遏制住了。

  從一開始到現在,在與那個狡猾對手的較量中,老莫總算感覺自己第一次佔了上風,那是一個可怕的對手,那也是一個值錢的對手,那可是500萬美金啊!

  大聲地說完命令,然後對著周圍的人悄悄的打了一個手勢,老莫的臉上閃過一絲獰笑,右手在戰術背心的口袋裡一摸,他已經掏出了兩枚手雷,那是兩枚破片式手雷,黃翔的小軍火庫裡有一箱這樣的傢伙,在最初領用武器的時候,因為根本沒有想到有用到手雷的機會,所有的人,就只有他出於一種習慣抓了兩顆放在口袋裡,現在,是讓這兩個傢伙發揮作用的時候了,剛才一直沒有很好的機會,哼……哼,現在麼,只要能幹掉那個人,就算是在這棟昂貴的別墅裡扔手雷,大概黃翔也不會介意吧。

  對於屋子裡面的結構,老莫很清楚,對方那是避無可避,先用話麻痺一下對方,然後兩顆破片式手雷丟進去,他就不信那個人能毫髮無傷。

  兩顆手雷的拉環被老莫拉開了,在心裡默數到三的時候,老莫手一甩,那兩顆手雷就從門口處扔了進去,老莫滿意的看到那兩顆手雷還在裡面的牆壁上反彈了一下。

  ……轟……

  幾乎同時爆炸的兩顆手雷聽起來只響了一聲,那道破門連同一些碎木渣隨著那兩枚手雷的爆炸混著一股濃濃的黑煙從裡面「噴」了出來,看手雷的威力,要是有人在裡面的話那絕無倖免的可能。

  「給我上!」

  煙霧還未散盡,老莫一聲令下,剩下的所有人都爭先恐後的向屋子裡衝了進去,富貴險中求啊,最先衝過去的幾人還沒看清楚屋子裡面的情況,一邊沖就一邊朝著屋中的各處開火。

  稍後一點衝進去的老莫衝動得直想用槍把前面那幾個「立功心切」的下屬給爆頭,屋子裡黑乎乎的,原本這裡就沒有開燈,現在再加上手雷爆炸後產生的煙霧,那更黑了,還有一股嗆人的味道。

  「媽了個B的,先把燈打開,你們這班白痴!」

  屋子裡的燈終於被打開了,掉在屋頂上的那一盞吊燈已經亮不起來了,估計剛才已經被手雷的破片毀掉了,牆上的壁燈也只亮了一盞,不過亮起來的那一盞還是足夠讓大家在煙霧散盡的時候看清楚了屋子裡面的情況。

  屋子裡一片狼藉,但沒有見到任何人的屍體,讓老莫心寒的是,他看到了一個洞,那個洞就在這間屋子一側的牆壁上,三尺多高,可以輕鬆的從那裡鑽過去一個人。

  看著那個洞和散落在那個洞旁邊的磚塊,即使以老莫的鎮定,他的大腦這時候也出現了短暫的死機!這……這……這是怎麼會事?那個……那個……牆上的洞是怎麼回事?這……怎麼可能?

  一堵牆也許可以擋得住別人,卻擋不住龍烈血。當老莫發現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已經來不及補救了。

  多年的出生入死畢竟還是起到了一點作用,背後傳來的殺氣激得老莫頭皮發麻,在這樣的關鍵時刻,他唯一能做的,也只能狼狽的來了一個驢打滾躲了開去,就在老莫剛剛躲開的時候,在老莫前面的那幾個人就沒有這樣的幸運了,一把彷彿來自九幽深出的死神的匕首幾乎在不到半秒鐘的時間內,幾乎同時在那幾個人的左邊的肋下部位快速進出了一下。

  鋒利的匕首穿過肋骨,直接刺破了心臟,面對這樣的傷害,那幾個人哼都沒哼一聲就軟倒在地。

  老莫的反應也不可謂不快,但是比起龍烈血來,兩人明顯的不在一個等級上,老莫在翻出去的時候就準備用槍朝後面掃射了,可龍烈血突如其來的一腳一下子就踢碎了老莫的右手腕骨,老莫的槍也被踢飛了。

  老莫悶哼了一聲,等他落在地上以一個半跪的姿勢穩住身形的時候,他帶來的那些人,包括剛才在門外他身後的那些,再也沒有一個人是活的。短短的幾秒鐘時間,從第一個人衝進屋子裡開始,所有的人,除了他以外,都被來自背後的匕首奪走了生命。

  房間裡那個唯一站著的人簡直就是惡魔!

  老莫左手一動,還沒等他的指尖摸到腰間手槍的槍套,那個人一出腳,老莫又聽到了自己左手腕骨斷裂的聲音。

  「黃翔在哪裡?」那個人冷冷的問了老莫一句,強忍著兩隻手被踢斷的劇痛,老莫的額頭的汗珠開始一顆顆的滾下來,說了也好笑,兩人一直交手到現在,老莫才有了機會好好打量一下站在他面前的這個男人,二十歲左右的年紀,一張秀氣的臉,逆風飛揚的眉毛,一個帶著點孩子氣的髮型,要是不在這種情況下的話,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這樣的一個人都應該還在學校裡和女生花前月下,看看小說做做春夢吧。而此刻,那個人眼裡平靜的殺氣卻讓老莫的心顫抖了一下,那是一種完全漠視生死的眼神,擁有這種眼神的人,漠視的不僅僅是自己的生死,還有別人的生死。那些死在這個人匕首之下的人此刻的鮮血已經在房間裡匯成了小河,那個人就站在鮮血匯成的小河裡,用冷冷的語氣,冷冷的表情看著自己。

  對於龍烈血的問題,老莫用行動來回答,兩隻手雖然斷了,可他還有兩隻腳,老莫半蹲在地下的身子往後一倒,用還能活動的軸關節在地上一撐,身子向上一挺,他的那兩隻腳就如同閃電一樣向龍烈血踢去,一腳撩襠,一腳鎖喉,這是老莫珍藏的最得意的殺著,這招有個名字叫做「烏龍絞柱」,不連上這一次的話,老莫平生只用過兩次「烏龍絞柱」,一次是在戰場,一次是在老莫打黑市拳賽的時候,他的兩個極難纏的對手在佔據優勢的時候就是死在他的這一招腿法之下,這一招,曾經救了老莫兩次命,也因此,只要自己的腿還能動,老莫就從來沒有放棄過生存的希望,這一次,不知道老莫還能不能扭轉逆局?

  答案在老莫剛剛使出這一招的時候就出來了,「啊」,房間裡傳來了老莫的慘叫,他撩向龍烈血襠部的那一腳,已經被龍烈血的兩隻腳夾在了膝蓋下方的位置,而他踢向龍烈血咽喉的那一腳,則被龍烈血用兩根手指頭捏住了腳脖子,龍烈血的動作輕鬆得像捏一條小蟲,無論腳下還是手上,都穩如泰山紋絲不動,而老莫則感覺自己的兩隻腳就像踢在了兩把鐵鉗的箝口,一卡下去就被鎖死了,對方稍微一用力,老莫就忍不住慘叫出聲。

  現在的老莫就以一個頭下腳上的可笑姿勢被龍烈血控制住了。

  「你……你怎麼能……能破得了我這一招?」老莫實在不甘心自己最厲害的殺著就被對方輕易的破去。

  龍烈血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絲微笑,一絲冰冷的微笑,「這招烏龍絞柱你還沒練到家呢,這一招的三個變化你只學會了最簡單的那一個,而且在我看來還學得不怎麼樣,這一招真正的精髓只有七個字『神龍見首不見尾『,看來你現在還沒有明白。」說到這裡,龍烈血收起了那一絲冰冷的微笑,「黃翔在哪裡?」

  老莫好像有點失神,嘴裡嘀喃著「神龍見首不見尾」這句話,一時沒有回答龍烈血的問話,然而龍烈血的耐心卻不是表現在這個時候的,「咔」的一聲,龍烈血夾住老莫那隻腳的雙腳一錯,老莫的那隻腳就斷了。

  「啊!」老莫渾身都顫抖了起來,老莫知道他的那隻腳這下是完全廢了,已經沒有了醫治的可能。

  第一次,老莫切身體會到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意思。

  殺了多少人連自己都記不清的老莫很明白,今天,大概就是自己的最後一天了。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3 17:19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1-17 17:47
第202章 夜(十)


  「黃翔在哪裡?」那個魔鬼般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我……我可以說,但……我有一個……一個要求!」

  「你現在還想活命嗎?」

  「我想……想在臨死的時候……看一看那招烏龍絞柱的……的其它兩個變化。」看到龍烈血點頭,老莫笑了一下,「黃翔他……三分鐘前……他在一樓。」

  老莫剛剛說完,沒有什麼廢話,龍烈血就實現了他的承諾,老莫感覺到自己被龍烈血提著腳給扔了起來,然後……

  沒有人能看清楚龍烈血的動作,就連身在局中的老莫,也只感覺到自己好像一下子處在了一個黑色的龍捲風之中,他的身體在黑色的龍捲風之中輕輕的飄起,又輕輕地落下,在那個黑色的龍捲風之中,眼睛已經沒有了作用,唯一能感覺到那個黑色龍卷發威力的,只有自己的身體。

  老莫的臉上在巨大的痛苦的扭曲中夾雜著一絲滿足,「原來……這才是真正的烏……龍……絞……柱!」

  話一說完,老莫就死了,沒有人能在34節脊椎和心、肝、脾、肺、腎這五臟器官已經全部破碎後還能不死。

  到了此刻,別墅裡已經沒有什麼人再能阻擋龍烈血的腳步了,龍烈血一陣風一樣的衝出了房間,而就在這時,步話機中傳來的一聲熟悉的驚呼卻讓奔跑中的龍烈血停下了腳步。

  紫薇!龍烈血的腦子裡閃過這兩個字。

  龍烈血一把抓過了身上攜帶的步話機,「紫薇,剛才是你嗎?你在哪裡?」

  步話機中沉默了幾秒鐘,然後就響起了一個陰參參的笑聲,即使在步話機中,龍烈血也依然可以感受得到對方傳遞出來的無窮恨意。

  黃翔的聲音在步話機裡響了起來。

  「嘿……嘿……對面的是誰呢?是不是我們那個姦殺小女孩的龍烈血同學?你本事還真大啊,大得都讓我有些羨慕了,這樣的安排都搞不死你,你真是命大啊。」

  「黃翔,紫薇要是有一點事,我絕對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哎呀呀,我好怕啊,我真的好怕啊,看不出,我們的龍烈血同學還真是一個多情種子啊,紫薇現在就在我的手上,既然你那麼關心她,那你來救她啊?怎麼樣?哈哈哈……」

  龍烈血緊緊咬住了自己的牙齒,「紫薇在哪裡?」

  「哈哈哈,不要著急,紫薇就在我身邊,現在她很安全,過一會兒,要是她的白馬王子沒有出現的話那就不好說了,對了,順便問一下,我的那些手下呢,現在怎麼聽不到槍聲了?」

  「你的那些手下已經死了!」龍烈血平靜的回答道。

  步話機中傳來黃翔的咒罵聲。

  「媽的,真是一群不中用的傢伙,平時吹得怎麼怎麼樣,現在卻連一個人都搞不定,操,白白浪費了老子的那麼多糧食和錢,死了也好。姓龍的,你不要得意,我早晚會收拾掉你的!」

  「烈血,不要,不要管我,他們這邊有好多槍……嗚……!」

  步話機中,短時間掙脫了束縛的任紫薇的嘴巴又被人堵上了。

  「還真是一段感人的告白啊,姓龍的,任紫薇對你可是情深意重啊,為了你居然連自己的安危都不顧了,你在她面前可真能裝,她到現在都居然都不知道你是什麼人,好多槍?哈哈哈,她恐怕還沒看到過你怎麼用槍殺人吧。」

  龍烈血此刻心急如焚,但他卻沒有失去理智,事實上,他在留心著步話機中傳來的每一個細微的聲音,當在和黃翔說話的時候,一陣汽車引擎的發動聲被龍烈血靈敏的捕捉到了。

  「姓龍的,你就等著被全世界通緝吧,我看你能有多大的本事,本少爺就不跟你廢話了,哈哈哈……」

  ——汽車門被關上的聲音——

  黃翔在車庫,地下車庫,停在別墅外面的車在自己進來之前就已經全部被破壞了,沒有一輛現在還能動。

  步話機被龍烈血捏得粉碎,龍烈血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眼睛一下子變成了銀色……

  別墅地下車庫——

  「快點,你們這班混蛋!」黃翔坐在車上往外面罵了一句,然後重重的拉上了車門,「開車!」

  駕駛員聽到黃翔的命令,毫不猶豫的就踩下了油門,黃翔的吉普車一個快速的倒檔,輪胎因地上的摩擦發出一聲尖叫,吉普車頭一轉,迅速的就向車庫外面衝去,後面的另一輛吉普車也發動了起來,緊緊的跟上黃翔的那輛。

  黃翔坐在吉普車的後排,他的旁邊是紫薇和他的一個手下,他的那兩個貼身保鏢則在前排駕駛員和副駕駛的位置上,紫薇的手被繩子捆住了,嘴上貼著一塊透明膠布,雖然坐在車裡,但紫薇還是在不停的掙扎。黃翔的一個手下則緊緊的把紫薇按住。

  黃翔此刻已經根本沒有時間理會紫薇了,雖然在步話機裡說得很輕巧,但他也知道老莫和他的那些手下的份量,才幾分鐘,連那些人都被那個姓龍的幹掉了,黃翔實在想不出那個龍烈血是怎麼做到的,從來沒有任何一刻像現在這般,黃翔覺得死亡這個字眼離自己如此之近,剛才要是自己再晚走五分鐘,那後果……

  黃翔不敢想下去了,吉普車的前大燈把它前面的路照亮了,地下車庫的大門就在前面六七十米的地方,此時正在緩緩上升。

  「媽的,不要減速,給老子衝過去。」黃翔大叫了起來,現在死幾個人不算什麼,只要自己沒事,自己就能想辦法讓那個姓龍的完蛋。

  在黃翔的吉普車衝到地下車庫大門那裡的時候,車庫的大門升起的高度剛好讓吉普車衝了出去,黃翔笑了起來,可他還沒笑出聲,他的笑容就凝固了……

  吉普車前面的路上,一個人在黑暗中被吉普車的燈光照出一個長長的身影,那個人擋在了吉普車前面的路上,毫無退讓的意思,右手平舉,拿著一支槍對著這裡,那種冷靜,那種彪悍,那種決絕之中透露出的霸氣簡直不能用語言來形容。

  吉普車上所有的男人在看到那個人的時候都覺得呼吸一窒,而紫薇的眼淚卻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黃翔實在是想不通,他實在想不通剛剛在半分鐘還在別墅二樓和他用步話機通話的人此刻怎麼能站在這裡,要知道這裡離別墅二樓的直線距離可是有三百多米遠啊,就算知道路的人要從別墅二樓跑到這裡,最少也需要兩分鐘吧,難道那個姓龍的早知道自己會從這條路逃走,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在看到龍烈血的那一瞬間,黃翔一下子就覺得自己的腦子燒了起來,殺了他,必須殺了他,否則自己將永無寧日!

  「加速,給我撞死他!」黃翔幾乎是貼著駕駛員的耳朵面紅耳赤的吼出這句話。

  車內的紫薇劇烈的掙紮了起來。

  那個人開槍了,在極短的時間裡,坐在前排駕駛員位置前面的玻璃上,已經多了三個白色的小圓點,子彈撞擊在吉普車擋風玻璃上的聲音車裡面所有的人都能聽得見。

  黃翔獰笑了起來,這輛五百多萬的改裝的防彈吉普的錢果然沒有白花,「撞,給我撞死他!」

  駕駛員也咬著牙踩下了油門,剛才那三槍實在是把他嚇得夠嗆,要是這車不防彈,那他可以肯定,他的腦獎現在肯定已經濺在方向盤上了。

  留給龍烈血的時間只夠他開三槍,三槍一過,吉普車的車頭已經逼到了他的眼前……

  「碰」的一聲,車上所有的人都感覺自己的車確實撞到了一個什麼東西,然後他們就都看見前面那個人一瞬間「飛」了出去,一下子在空中無規則的翻出十多米遠,歪歪斜斜的掉到了別墅花園裡的一處花叢裡,把花都壓倒了一片。

  「你們剛才有沒有看到?」黃翔有些目瞪口呆的問了一句,就連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前面的駕駛員興奮得聲音都顫抖起來,「剛剛我看到了,他已經來不及閃避了,我覺得我們的車好像撞到他了!」要是真是自己撞死的,那可是500萬美元啊!

  車內所有剩下的男人都點了點頭,剛才的情況,那個姓龍的離車如此之近,車上的燈光把他臉上有幾根毛都照清楚了,而且那個傢伙被「撞」得飛出去落在了花叢裡是所有人都看見了的,絕不可能是一個人眼花,即使看不見,但坐在車上的感覺總沒錯吧,被這輛吉普車以剛才那種速度撞到,就算不死,全身的骨頭大概也沒兩塊是完整的了。

  一瞬間,巨大的「幸福感」籠罩在了黃翔的身上。

  「停車!」黃翔在車上下了命令,他還難得的保持著謹慎,「叫後面車上下一個人去看看那個人死了沒有,沒死的話我要活的。」黃翔的最後那一句話中透露出來的寒意讓車上所有的男人都打了一個冷顫。

  車上,任紫薇呆呆的,似乎放棄了掙扎,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她的眼神一下子變得空洞起來,剛才的情況她也是親眼看見了的。

  後面的那輛車停下了,磨蹭了半分鐘後,一個傢伙就像被抽中籤的敢死隊員,帶著七分的悲壯和十三分的小心,下了車,拿著一把手電和一把手槍往那片被黑乎乎的花叢走去。所有在車上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兩輛汽車一直到這時也沒有熄火。

  那個人剛剛越過一片修剪得整齊的常青樹,手電前方就出現了那片被壓倒的花叢,他剛小心翼翼的走到那裡,什麼都還沒看見,他就覺得自己手腕被什麼敲了一下,接著一麻,拿槍的那隻手不由一鬆,手上的槍就掉了,他不由自主地驚叫了一聲,掉落的手槍還在空中就被一隻彷彿從地下伸出的手接住了,槍口一轉就對著了他的腦袋,一雙在眼裡閃動著寒光的眼睛從下到上,毫無感情的看著他,「照我說的做,我就饒你一命,不然我現在就打爛你的腦袋。」

  ……

  車上的人在聽到那個人第一聲驚呼的時候幾乎就要開車跑了,但那個人接著傳來的聲音卻讓大家徹底的鬆了一口氣。

  「啊……」

  「我……我找到那個人了,他還活著,不過身上的骨頭好像斷了不少,已經不能動彈了,現在已經是出的氣多,入的氣少,我這就把他拖出來。」

  這話一說完,大家就看到那個人彎下了腰,似乎是在摟什麼東西,接著花叢那邊一陣摩挲聲,那個傢伙彎著腰,拱著屁股,嘴裡叼著手電,背對著眾人,就從花叢裡吃力的拖出一個人來……

  在車裡看到這一幕的黃翔徹底的放心了,在這裡已經隱約的可以聽到別墅外面傳來的警笛聲了,這真是一個完美的結局。媽的,你還真的以為你的命比鐵硬嗎?

  「哈哈哈,大家下車,讓我們去看看我們那位英勇的龍烈血同學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

  所有的人都放鬆了警惕下了車,黃翔手上懶洋洋的提著他的那把M4super90,臉上掛著一個殘忍的微笑向那裡走去魷濾強莢詵考淅鎪閹鰨之前,一個身影已經跑在了眾人前面,不顧一切的向那裡奔去,紫薇的手還被綁著,她的嘴裡也說不出話,可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力量讓她掙脫了黃翔的那個手下對她的控制,讓她不顧一切的向黑暗中那個被人從花叢裡拖出來的身影跑去。

  紫薇的眼淚如雨一樣飛灑在空氣中……

  黃翔的那個手下剛想把紫薇拉回來,黃翔制止了他,「沒有關係,在警察來之前,也讓她看看她喜歡的男人是怎麼在我手裡變成一具屍體的,嘿嘿嘿,我的良心其實一直是很好的。」

  「叭咔!」黃翔一邊走,一邊往他的槍裡塞子彈。

  警笛聲更清晰了。

  就在黃翔和所有人的警惕放到了最低,就當紫薇跑到那個傢伙旁邊的時候,異變突生,被那個人拖著的龍烈血突然「活」了過來,那個龍精虎猛的勁頭,哪裡像是被車撞到,簡直就像吃了補藥。

  只一拳,拖著他的那個傢伙就被打翻了,跑到他面前的紫薇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他撲倒在地,龍烈血緊緊的抱住了紫薇,就如同一個車輪一樣在地上向遠處花叢那邊滾去。

  黃翔的眼睛都要瞪爆了,龍烈血的動作太快了,加上晚上的光線不好,一直等到龍烈血將紫薇摟倒在地的時候還有人沒有反應過來,而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的那些人已經照著龍烈血剛才所在的那個位置開槍了。

  在翻滾的過程中,龍烈血一邊盡力的用自己的身軀護住紫薇,一邊向黃翔那些人開槍,龍烈血只開了兩槍,離他和紫薇最近的兩個傢伙就倒下了,其他的人嚇得紛紛找地方躲避,胡亂對著這邊開槍。

  龍烈血抱著任紫薇翻到黑暗中的一座假山的背後,終於可以讓紫薇躲開那些子彈的威脅了,龍烈血鬆了一口氣。

  手輕輕一扯,那塊膠布就離開了紫薇光滑粉嫩的臉頰。

  匕首一翻,紫薇手上的繩子就被割斷。

  黑暗中,雖然外面槍聲大作,但剛剛恢復了自由的紫薇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緊抱住龍烈血的身軀,把顫抖的雙唇貼到了龍烈血的嘴上。

  紫薇的雙唇是冰冷的,但她眼中的淚水卻異常地滾燙,鹹鹹的淚水從紫薇的眼裡流出,然後擦到了龍烈血的臉上,落在了龍烈血的嘴裡。

  從來沒有任何一刻,龍烈血覺得紫薇的手上有那麼大的力氣,紫薇好像要把她溶化在自己的身軀裡。

  「你知道嗎,剛剛,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

  紫薇的語氣有一些虛弱和顫抖,但此刻的龍烈血並沒有注意到,他以為那是紫薇受到了驚嚇的緣故,龍烈血溫柔的擦了擦紫薇臉上的淚水,「沒事的,我沒事的,你看,我現在不是站在你面前嗎?」

  ……

  遠處傳來了汽車發動的聲音,龍烈血此刻也顧不了這麼許多了,本來在剛才的時候,他打算等黃翔他們一夥圍上來的時候一次把黃翔和他們的同夥給解決掉,再去救紫薇。但讓龍烈血沒想到的是,第一個衝過來的卻是紫薇,這不得不讓龍烈血臨時改變了計畫,決定先把紫薇給救出來,因為在那種情況下,要是等到黃翔他們一夥圍上來自己再動手的話,紫薇在旁邊就太危險了。在龍烈血眼裡,黃翔那種人渣的十條命也比不上紫薇的一根頭髮。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3 17:20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1-17 17:48
第203章 夜(十一)


  黃翔的那些手下正盲目的朝黑暗中開著槍,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他們根本不知道龍烈血躲在什麼地方,在黃翔狼狽的爬到汽車上準備逃走的時候,為了掩護黃翔,他們開槍開得更猛了。沒辦法,這就是做為小人物的悲哀——總要等主子安全以後他們才能跟著逃命。

  那個男人簡直是魔鬼,到了現在,在經歷了今晚的這一連串巨變以後,所有人心裡只剩下這麼一個念頭:趕緊離開這裡,離那個集狡詐凶殘狠辣於一身的變態越遠越好,最好永遠也不要看到他。

  黑暗中,彷彿到處都好像是那個人嗜血的眼睛和冰冷的槍口,這是一種能讓人崩潰的感覺。

  在前面黃翔的汽車已經開動了以後,作為殿後的那些人才一邊開槍一邊狼狽的回到後面的車上,快速的發動起車子,然後跟著黃翔的那輛車趕快跑路。幸運的是,隱藏在黑暗中的那個人在搶到那個女的以後並沒有再追出來大殺一通,這讓已經上了車的人稍微鬆了一口氣。就在剛剛,那個人開了兩槍,他們又犧牲了兩個人,還有一個則生死不明。所有現在還活著的人都慶幸那個黑暗中的殺戮之王剛才沒有把槍口瞄準自己。

  鎖上了車門,後面那輛車上的所有人都找到了一絲久違的安全感。

  「快,快,快!」車內的所有人在眼睛瞪大了眼睛看著四周的同時催促司機趕快跟上前面黃翔的那輛車,到了現在,即使黃翔願意給大家一千萬美金,也沒有人再願意在這裡和那個人耗下去,再多的錢,也只有活著才能享受得到。

  後面的那輛車迅速的跟上了前面黃翔的那輛車,向別墅外衝去,警察確實來了,別墅外面,警車上不斷旋轉的紅色和藍色的警燈把那裡照得簡直像一個魔幻的千人DISC廣場……

  離別墅已經很遠了,可車上的人還是聽到一聲淒厲得非人的嗥叫從後面的黑暗中悶雷一樣的傳了過來——

  黑暗中射來的幾顆子彈毫無準頭的打在了龍烈血左邊兩米外的花叢上,在削斷了幾根花枝後,子彈沿著彈道離譜的打到了假山前十多米的地上,在掀起了幾塊草皮上的泥土後,那幾顆子彈就毫無意義的結束了它們自己短暫的人生歷程。

  隨著汽車發動聲的傳來,外面那些槍聲在密集了一陣之後就稀疏了起來,龍烈血知道黃翔他們要跑了,但此刻,龍烈血沒有動,他只是任由紫薇緊緊地抱住了自己,他也在溫和的安慰著紫薇。

  紫薇笑了一下,蒼白得像夜裡的百合,「你知道嗎?我……被綁架到這裡的時候,我就有……有一種預感,你……一定,一定會來救我的,當黃翔慌張的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來了……雖然理智無法說服我那個人是你,但……但我知道那個人……就是你。我好害怕,又好高興……我現在有點冷,你……你能把我抱緊嗎」

  龍烈血緊緊地把紫薇抱住了。

  紫薇說話斷斷續續,身體顫抖得越來越厲害,摟住自己的手臂也越來越無力,雖然是夜裡,但龍烈血還是感覺到了紫薇的臉色有些不正常的白,龍烈血已經發現紫薇的異常了,伸手在紫薇的背上由上往下一摸,指尖處傳來的溫濕觸覺讓龍烈血的臉一下子就變了。

  當龍烈血的手摸到那裡的時候,紫薇的臉上終於忍不住有了一絲痛苦的感覺,「剛才……剛才……的時候火辣辣的疼了一下……怕讓你……分心,我沒……沒告訴你,可還是讓你給發現了……你說,我會……不會死?」

  「不要說話!」龍烈血的牙齒已經把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他怎麼也沒想到,在剛才那種情況下,紫薇還是中彈了。

  「不!」紫薇虛弱的笑了一下,雖然是在這種情況下,但她還是用一種微笑的眼神看著龍烈血正在為她做的一切,龍烈血一把就把自己身上的戰術背心給扯了下來,然後開始把他身上唯一的一件衣服撕成了布條,「我怕……我怕……我現在不說,以後就……就沒機會了,其實……其實我現在很高興……這一顆子彈……在剛才,是打在我的身上……」

  黑暗中,一滴滾燙的東西落在了紫薇的臉上,又是一滴。

  「你哭了……我從來沒看到你哭……過……不知道你哭起來……是什麼樣,咳……咳……一定很可愛。」紫薇咳嗽了起來,嬌柔的身軀在龍烈血的懷裡一陣顫抖,「你還記得……去年聖誕節時我許的願望嗎?我希望……有一天我一覺醒來……能在一個美麗的城堡中……那裡有……」

  雖然龍烈血已經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撕成布條,用最快的速度將紫薇的傷口紮好,止住了血,但先前大量的失血和劇痛還是讓紫薇的聲音逐漸暗淡下去了,當紫薇整個人陷入到深度昏迷的狀態中時,剛剛幫紫薇紮好傷口的龍烈血忍不住抱起了紫薇,仰天發出一聲痛苦淒厲的長嘯。

  龍烈血的長嘯在傳到黃翔那一夥人的耳朵裡的時候,也傳到了趙剛的耳中,那時,隊長正在緊急的調整著這次行動的戰術配合。

  特警隊來到這裡已經兩分鐘了,還在車上的時候,趙剛就聽到外面傳來劇烈的槍聲,僅僅憑藉聲音,趙剛就能確定起碼有十隻槍在激烈的開火,槍聲讓他興奮了起來,車一停,門一開,趙剛是第一個跳出去的,緊緊跟著他的,是他的那些戰友,王誠就在他身後,王誠現在已經做父親了,再過兩個星期,大家就可以喝王誠女兒的滿月酒了。特警隊的那一干兄弟就連到那時要送給王誠的女兒什麼東西都商量好了。

  大家的頭上已經戴上了頭盔,罩上了黑色的頭罩,每個人只露出眼睛,但長久以來的配合和訓練,即使在黑暗中,僅僅憑藉每個人的動作和體形,趙剛就能迅速的辨別出那個和他生死與共的戰友究竟是誰。

  在知道這次緊急出動的目標是一個連小女孩都要姦殺的人渣之後,趙剛的心裡就憋著一股子殺氣,趙剛對自己的職業很自豪,他家裡所有的人都為他自豪。

  趙剛的爸爸是一個疾惡如仇的老警察,現在雖然退了休,但沒事的時候還是喜歡到公共車上去抓抓小偷,正是在自己父親的影響下,趙剛一步步的走到今天的這個崗位,在得知趙剛進入特警隊的那天,從來很少喝酒的父親在那一天卻喝醉了,那個老警察在喝醉之後藉著七分的醉意和三分的狂放,揮毫潑墨,親手寫了幾個大字送給了趙剛——除暴安良!

  趙剛就把這四個字掛在床頭。

  當車還在來這裡路上的時候,坐在車裡的王誠就在他的那些子彈的彈頭上用刀刻下了一個個十字,這在平時是堅決不允許的,王誠笑著對趙剛說,這次行動,是為了他的女兒來的。隊長當時也在同一輛車上,這個平時號稱鐵面的漢子在那時出奇的沒有制止王誠這個明顯違反特警隊紀律的行動,而是默默的看著王誠把那些射到人身上會產生可怕的破壞效果的7.62毫米的子彈一發發的壓進89式微沖的彈夾裡。

  做了父親的男人的心思總是有些奇怪的變化。

  剛下車,別墅裡的槍聲似乎就停了,就在特警隊員們集結起來聽隊長佈置這次行動的戰術配合的時候,別墅裡衝過來兩輛吉普車,那兩輛車開到別墅門口的時候就被隨著特警隊一起趕來的其他警察給攔住了,誰都不知道車裡面坐的是誰,就在大家疑惑的時候,他們這次行動的總指揮,高副局長就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吉普車上的人很拽,車都沒下,只從車窗裡露出了一道縫隙,一個人在車裡露出半張臉和高副局長說了兩句什麼話,高副局長手一揮,圍住吉普車的那些弟兄們就散開了,那兩輛吉普車半秒都沒停,急急忙忙的衝到公路上,一下子就消失在眾人的視野裡。

  剛才別墅裡的槍聲響成一片,難道不應該把車上的那些人留下帶到局裡面錄一份口供嗎?怎麼這樣就放他們走了呢?趙剛雖然在心裡有這樣的疑問,但他知道,這樣的事還輪不到他來管,作為一名特警隊隊員,他只要完成自己的任務就好了。

  別墅裡的最新情況也迅速的反應了過來,那個危險分子手裡面有自動火力,別墅裡的很多保安已經被他殺死了,現在他劫持了別墅裡的一名女性人質,正在別墅外面的花園裡。

  高副局長在催促著特警隊員們趕快行動。

  別墅裡的情況是高副局長說的,在說完這些情況後,冷著臉的高副局長補充了這樣一句話,「介於那個人的極度危險,這次行動的既定目標不變,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消滅那個危險分子,這是大前提,在這個大前提下,人質的安全問題可以放到次要位置。」

  媽的,這是什麼狗屁任務啊,這樣說不就意味著即使那個危險分子把人質拿來做擋箭牌大家也可以隨便開槍嗎?要是有這樣的命令,那個人質不是也死定了?趙剛心裡憤憤的想著,以前接了那麼多任務,也有劫持人質的,可從來沒有哪一次像這樣過,為了消滅一個人就可以犧牲另一個人嗎?

  高副局長大概也注意到了大家的情緒,他那肥肥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有些沉痛的表情,「這也是迫不得已,要是這一次讓那個危險分子跑了,以後不知道還要犧牲多少人,那個人完全沒有任何的人性,連不到十二歲的小女孩都能姦殺,他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呢?為了避免以後的犧牲,現在做出一點犧牲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說到這裡,高副局長的臉色又轉為堅毅,「不論大家理不理解,你們是特警隊,是警界的精英,是人人民的盾牌,這個命令必須得到堅決的執行。」

  這是一個勉強說得過去的理由,隊長也迅速的調整了剛才佈置的戰術,這次行動的任務,已經由擊斃危險分子變成了在擊斃危險分子的情況下儘可能救出人質,難道加大了許多,特警隊的各種戰術配合也需要做出相應的調整,也就在這個時候,趙剛聽到了別墅裡傳來的那一聲淒厲的嗥叫。

  在聽到這聲讓人心顫的嗥叫之時,隊長也同時下達了行動命令,「出動!」

  特警隊的三名狙擊手已經悄悄地運動到別墅外面的一處高地上了,隊長制定的行動方案是儘可能把那個危險分子逼到明處,讓狙擊手一槍解決問題,只有這樣,才能最大程度的確保那名人質的安全,要是這個方案失敗,那雙方就只有短兵相接了。

  特警隊分成了三個小隊,同時由三個方向衝進了別墅,對別墅的那塊黑暗的區域進行搜索。

  趙剛和王誠都分在了第一小隊,第一小隊由別墅的正門衝了進去,以戰術隊形散開,向大家剛剛聽到的那聲可怕的嗥叫的地方搜索過去,而另外兩個小隊則從左右兩邊包抄了過來。

  別墅外面路上所有的警車此時都調了個頭,無論照不照得到,每輛車都把車燈打開,對準了別墅裡那一片黑乎乎的地方,特警隊也沒有隱藏自己的身形,所有人都打開了槍上加裝的戰術手電。要是特警隊配備紅外夜視鏡就好了,這是趙剛在打開戰術手電時心裡想到的東西,但這個念頭只是在趙剛的腦袋裡閃了一下,隨即,他就全神貫注的投入到了這次任務之中。

  要是此刻你從別墅空中看的話,就會發現,那些手電的光點就像一張巨網一樣,逐漸收縮了起來。

  別墅裡的花園中有一輛車還在燃燒著,像一個火把,那輛車此刻已經燒得完全看不出它原來的樣子了,在路過那裡的時候,第一小隊的人發現了兩具屍體,屍體的手上有槍,兩具屍體相隔不到兩米撲倒在地,第一小隊的隊員把兩具屍體都翻了過來,幾乎所有的人都在心裡抽了一口冷氣,那兩具屍體眼睛都睜得老大,但這並沒有嚇住特警隊的隊員,讓特警隊隊員抽了一口冷氣的,是那兩具屍體額頭正中那一個可怕的血洞,那兩個血洞無疑告訴了所有人一個事實,那個危險分子的槍法絕對是催命的鐮刀。在來這裡之前,沒有人告訴過他們那個變態的人渣還有這樣精準的槍法。

  帶領第一小隊的特警隊隊長在看到那兩具屍體的時候就立刻按左肩處對講機的通話按鈕,「所有隊員注意,所有隊員注意,對方可能經過嚴格的槍械訓練……」

  隊長的話還沒說完,熟悉的89式微沖的聲音就在第三小隊那邊暴栗般的響了起來,「第三小隊發現目標和被挾持的人質……」

  所有的人迅速的向第三小隊的方向衝了過去,大網迅速收縮,留給那個危險分子的,只有退回別墅一條路,而那邊,特警隊的三名狙擊手已經在瞄準鏡中等待著那個人出現了,只要那個人在光線下暴露了超過一秒鐘的時間,等待他的,就是飛向他腦袋的三顆子彈。

  趙剛此時只聽得到自己急速的喘息聲,特警隊的嚴格訓練讓他和他的那些戰友在此時快速的奔跑中仍舊保持著完整的戰術隊形。

  第三小隊離第一小隊有100多米,趙剛才跑了不到三十米,幾聲明顯不同於89式的槍響就傳了過來。那個人開槍了,想到剛剛看到的那兩個血洞,趙剛心裡一緊,不知道……

  「第三小隊有人受傷,第三小隊有人受傷……」對講機裡傳來急切的聲音讓趙剛雙目噴火,趙剛咬緊了牙,握緊了槍,才剛剛開始自己這邊就有兄弟受傷了,一定要把那個雜種在這裡幹掉,要是這次讓他跑了,以後還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要死在他手裡,要有多少小女孩被他糟蹋。

  那邊的槍聲更激烈了。

  「第一小隊注意,目標突破第三小隊包圍,現向你方那邊逃竄,啊……」

  趙剛無法理解那個人為什麼在這種情況下還要向著自己這邊衝來,而不是退回別墅,難道他想從別墅正門這邊逃跑嗎?而對講機中戰友的那一聲慘叫更讓他心急如焚,那是老林。

  一個人影在前面五十米不到的距離晃了一下,那個人的速度簡直快得讓人無法理解,就在那一晃的時候,趙剛第一次用眼睛捕捉到了那個危險分子的身影,赤裸著上身,懷裡抱著一個已經無法行動的女人,手裡拿著一把微沖,真是一個變態……

  這是一場血腥痛苦得讓趙剛終身難忘的戰鬥。

  王誠第一個開了火,然後對面那個人也開火了,雙方相聚不到三十米,那個人鬼魅般的身形即使是抱著一個女人,趙剛也無法鎖定住。

  那個人一開火,趙剛就感覺到他身旁的老王倒下了,有什麼東西飛到了他的臉上,趙剛手一摸,是血,趙剛連忙蹲下把王誠扶了起來檢查王誠的傷口,王誠身上穿著防彈衣,不可能是身上中彈,趙剛一拉起王誠的面罩,王誠脖子上一個可怕的血洞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王誠的脖子上和嘴裡都在往外噴著血漿……

  僅僅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趙剛就親眼看著第一小隊的三個戰友倒在了他的面前,這是特警隊自成立以來從來沒有遭受過的重大損失,這還僅僅是第一小隊的……

  當趙剛懷著滿腔的憤怒向著那個人有可能藏身的地方傾斜完一夾子彈的時候,他聽到了他頭頂上傳來巨大的聲響,所有特警隊的隊員都聽到了,幾束強光從天上照了下來,一下子刺得趙剛睜不開眼,大家一時間都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天上。難道是增援的人來了,可市裡哪有這麼強的增援呢?

  直升機,四架直升機從遠處飛來,正在圍著花園打著轉。

  「我們是內務安全部直屬特別行動部隊,我們是內務安全部直屬特別行動部隊,下面的警察聽著,這是最後的警告,這是最後的警告,放下你們的槍,放下你們的槍。」

  直升機上傳來巨大的廣播聲,所有的警察在聽到這個警告的時候都呆住了,大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似乎是最後的警告,那個話音一落,上面的一架直升機上的機關炮轉動著就對別墅停車場裡的一輛空車開了火,那輛車不到三秒鐘就被打爆!

  「這是最後的警告,這是最後的警告,十秒鐘之內,放下你們的槍,放下你們的槍。不要有任何的舉動。」這次的語氣已經極其嚴厲了。

  怎麼辦?第一小隊所有的特警都把目光投向了他們的隊長,他們的隊長此時卻像是蒼老十歲一樣,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扔下了槍,一把扯下了頭盔和面罩,用一種極其沉痛的語氣在對講機裡說道:「所有的特警隊員聽著,大家放下武器走出來!」

  「隊長!」趙剛看著他們的隊長大叫了一聲。

  第一次,趙剛從他們隊長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慘然的笑容,「這一次,我們來錯了……」

  一串串的士兵從離地二十多米高的直升機上面順著繩索飛撲而下……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3 17:23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1-17 17:51
第204章 無價


  在4月18日凌晨兩點多一點的時候,隋雲的專機經過漫長的飛行,終於降落在申海某軍用機場,機場內燈火通明,一下飛機,臉色鐵青的隋雲就快步上了一輛早已經等候在機場的軍用專車上,然後,在一隊內務安全部士兵的護送下,隋雲的車隊風馳電掣的駛出了機場。

  已經有很久,隋雲沒有如此的憤怒過了,當還在飛機上的時候,看著手下遞交上來的最新的報告,即使以隋雲的冷靜,怒火中燒的他也不由得在屬下的目瞪口呆中一巴掌把他面前的桌子拍碎。隋雲到現在終於明白古時候的那些統兵大將們為什麼那麼愛殺人了,他現在也想殺人,要是可以的話,他簡直想拿著手槍貼著那個狗雜種的腦袋打完一夾子彈,然後再一刀把那個雜種的心剖出來看看是什麼顏色。讓此刻的隋雲恨之入骨的那人就是申海市警察局的局長。

  早在隋雲在飛機上接到龍烈血已經越獄,而申海市特警隊緊急出動的消息之時,思之再三的隋雲在權衡利弊之下就給那個人打了電話,隋雲在電話中已經明白無誤的告訴那個人,任何人都不能動龍烈血,要是有什麼問題的話一切等他來到申海的時候再說,要是特警隊的目標是龍烈血的話,隋雲讓那個人馬上命令特警隊停止行動,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損失,那個人在電話裡滿口答應,可實際上怎麼樣呢?

  剛剛得到的最新情報表明,據目前已經被內務安全部控制住的參與指揮圍攻龍烈血的那些警察的總指揮交待,從時間上來看,僅僅就在隋雲和那個黃局長通完電話後五分鐘,他在路上確實接到過他們黃局長的最新指示,黃局長用私人手機給他打來電話,電話裡黃局長告訴他,「要不惜一切代價在最短時間內把那個危險分子幹掉,絕不能讓他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而且,「這個命令就是我的最終命令,除了我以外,任何其他人在這件事上做出的指示與命令都可不必執行。」

  僅僅晚了不到五分鐘啊!當內務安全部情報人員以最快的速度確定了申海特警隊的行動目標,第二分隊以最快時間趕到那裡阻止特警隊的時候,悲劇已經發生了。特警隊與龍烈血交上了火,並且已經有了人員傷亡。

  這是一個悲劇,不折不扣的悲劇,這更是一個恥辱,不折不扣地恥辱。共和禁衛勛章的獲得者在他所捍衛的這塊土地上被同樣一群捍衛著這塊地土的精英圍攻,雙方,都為了各自所守護與堅持的東西拚命搏殺,在黑暗中流血,受傷,犧牲。

  這究竟是為了什麼?

  這是隋雲最不願意看到的景象,正是為了避免這樣的情景,在飛機上的隋雲才冒著打草驚蛇落於被動的風險主動給那個姓黃的狗雜種打了電話,可結果呢,這樣的情景還是不可避免的出現了。十一名最優秀的特警隊員在和龍烈血短暫交火的時候受傷,其中三人重傷,現在還在醫院裡搶救,另有兩名特警隊員則當場身亡,龍烈血自己也被一顆子彈擊中……

  這究竟是為了什麼?

  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一方是為了職責,盡忠職守,而另一方卻僅僅為了生存下去的權力,他們誰有錯嗎?不,站在他們的立場,他們都沒有錯,而犯了錯的人卻永遠不可能受到懲罰。

  從坐上車一直到下車的這段時間,沉默的隋雲的臉色就從來沒有變過,一直是一種殺氣騰騰的鐵青色,就連他的那些屬下也看得心驚膽顫,車隊從機場出來,在經過四十多分鐘的奔馳以後,終於來到了隋雲申海之行的目的地——申海軍區總醫院。

  申海軍區總醫院是申海最好的醫院之一,龍烈血現在就是在這裡。

  現在的申海軍區總醫院,與平時的寧靜氣氛有點不一樣,手臂上掛著軍中內務安全部臂章的士兵們荷槍實彈,將醫院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住了,就連大門前平時站崗的保安,此刻也被擠到了一邊,由內務安全部的精銳代替了他們的職責。

  隋雲一下車,一個掛著少校軍銜的軍官在兩個尉官的陪同下從醫院的大樓裡一邊拉著軍服的下襬一邊迅速的衝了出來迎接隋雲,隋雲對屬下的儀表軍容要求很嚴,這是內務安全部所有軍官都知道的事。

  一個有力的軍禮,「內務安全部直屬申海特別行動部隊指揮官陳中雲向首長報告!」

  隋雲只點了點頭就快步的向醫院大樓走去,一路上所有的士兵在看到他的時候都激動的向他挺胸敬禮,隋雲可是他們的最高首長,掛著中將軍銜的大人物,一些士兵當一輩子兵,有可能一個中校就是他們見過最大的軍官了。

  「外面的那些士兵是怎麼回事?」隋雲一邊走一邊問,所有的人都跟在他的身後兩邊。

  「報告首長,這是為了保護目標人物所做的安排。」那個少校大聲地回答。

  「胡鬧!」隋雲毫不客氣的呵斥了那個少校,「那麼多士兵拿著槍站在那裡,把醫院圍得水瀉不通,還好現在是晚上,要是天亮了被別人看到,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不是要打仗了呢?馬上把外面的士兵撤走,只需要留下一部分精銳控制好目標所在的樓層和病房就好!注意,儘量不要影響到醫院的正常秩序。」

  「是!」少校回答道。

  隋雲的語氣有一絲沉痛,「那幾個重傷的特警現在怎麼樣?」

  「因為當時情況緊急,已經來不及向首長請示,我就自作主張用一輛直升機把受了重傷的特警火速運到了軍區總醫院,現在那三個特警正在手術中。」

  「這件事你做得對!」隋雲點了點頭,這時的眾人已經進入到了電梯裡面……

  此刻,就在軍區總醫院內,趙剛和他的隊長還有其他兩名戰友正焦急而痛苦的等待在手術室外,剛剛發生的那一切,簡直就像一場噩夢一樣。

  王誠就在手術室裡,他才剛剛做了爸爸,他的女兒還沒滿月呢,要是這一次……

  無聲而痛苦的,趙剛一拳砸在了醫院的堅實的牆壁上,一縷鮮血就順著雪白的牆壁流了下來。

  這究竟是怎麼會事?我們不是按照命令去擊斃危險分子麼?怎麼內務安全部的人會突然跑出來,還不顧一切的護著那個人?那個人真的像上面所說的是一個喪心病狂的危險分子麼?可那個人所表現出來的身手,分明是受過了最精銳嚴格的訓練啊。除了部隊以外,趙剛已經想不出這個國家還有什麼地方有能力訓練那樣一個人,而那樣的人真的會去姦殺一個未成年的小女孩嗎?還有,上面不是說那個人挾持綁架了一個人質嗎?可在大家被迫停火後所有人都看見了,那個人質事先已經中了槍,而那個人則發瘋一樣的喊叫著趕快讓直升機送那個人質去醫院,就連自己受到的槍傷也不顧了,這世界上真有這樣的人質和危險分子嗎?再聯繫一下和那個危險分子發生槍戰時的情景,仔細想一想,那個危險分子分明是處處在用自己的身體維護著他懷裡的那個人質,哪個危險分子把人質的生命看得比自己的還重……

  這一團團的疑問,當趙剛和他的幾名戰友「護送」著特警隊受了重傷的三名隊員登上了內務安全部的直升機後就出現在他的腦中了。

  還有,那個別墅是誰的?在他們來到前那密集的槍聲是怎麼回事?在他們來的時候坐著車匆匆離開的那個人又是誰?別墅裡的那麼多死人是怎麼回事?怎麼那棟私人別墅裡會有那麼多的槍械?

  這所有的疑問和特警隊這次行動所遭受到的巨大損失,讓趙剛的腦子裡就像攪上了一團亂麻。

  自從來到這裡以後,他們的隊長就冷著臉坐在那裡一直沒有說過半句話。

  夜晚的醫院很安靜,安靜得讓人有些害怕,在這樣的安靜氣氛下,電梯門一開,一群人走在走道上的腳步聲也就分外明顯。趙剛和他的那些戰友扭過頭看著從二十米外拐角處走過來的一群人,一下子,渾身一激靈,一直坐在凳子上的隊長在看到那群人的時候也「蹭」的一下站直了身子。

  隋雲也看到了一直守在手術室門外的那四個特警隊隊員,這裡是隋雲主動要求來的,無論如何,隋雲都覺得自己必須來看一看他們。

  走到近前,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隋雲站定,立正,「啪!」的主動敬一個軍禮。

  那幾個特警隊隊員連忙向隋雲還了一禮。

  「裡面的隊員現在情況怎麼樣?」隋雲問他旁邊的那個少校。

  「現在醫院裡的最好的醫務人員正在給他們動手術,他們還沒有脫離危險。」

  「你告訴這裡的院長,就說是我說的,不惜任何代價,一定要盡最大的努力把我們的特警隊隊員給搶救出來,他們,是國家最忠誠的衛士,不應該就這樣犧牲掉,不應該啊……」隋雲摯誠的語氣,痛心疾首的表情一下子就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是!」

  趙剛一下子覺得自己的鼻子有些發酸,可他卻不知道此時應該說些什麼。那個被一群人簇擁著的中將深深的看了他和他的幾個隊友一眼,什麼話也沒說,轉頭就走。

  「首長。」趙剛一看,是他們一直沒有說話的隊長此刻有些激動的上前了兩步,叫住了那個人,那個人還沒有轉身,他旁邊的幾個人「霍」的一下子就轉了過來,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隊長,那個人轉過身來,擺了一下手,他旁邊的那幾個虎視眈眈的傢伙一下就安分了,剛才有一個誇張的傢伙手指甚至已經條件反射似的搭上了腰間的槍套。

  「我們的隊員到現在已經犧牲了兩人,現在還有三個人在裡面急救,不知生死,我在這裡代表所有的特警隊隊員懇請首長告訴我們一句話,我們今晚的犧牲究竟值不值得?」

  所有的人在此時都把目光投到了隋雲的臉上,隋雲的眉毛動了動,良久,才緩緩的說出了四個字,「忠——誠——無——價!」

  說完這句話,隋雲頭也不回的走了。

  剩下的幾個特警隊隊員細細的咀嚼著這句話,不知不覺,個個淚流滿面。

  今晚,對很多人來說是一個傷心夜。同一所醫院裡,此刻守在手術室外面的也並非只有趙剛他們幾個,那個剛剛與他們生死相見的「危險分子」,此刻也正在手術室外痛苦的等待著。

  當隋雲來到申海軍區總醫院特護區的時候,與下面的不同,一出電梯,面對他的就是兩排持槍而立的內務安全部士兵,這裡的整個特護區的樓層都已經嚴密的戒嚴了,走廊裡到處都站滿著神情嚴肅的士兵。

  「目標的女朋友在我方趕到之前就已經背部中彈了,現在正在手術,有生命危險。而目標與特警隊交火的時候被特警隊開槍擊中大腿,目前暫無生命危險,目標現在正等在他女朋友的手術房外面,拒絕接受手術。」

  不需要屬下再介紹,隋雲已經看見龍烈血了,隋雲一抬手,他的那些屬下就停下了腳步,守在過道那裡,隋雲一個人走了過去,隋雲的腳步聲並沒有讓龍烈血抬起頭來。

  龍烈血坐在手術室外面的一排椅子上,赤裸著精壯而充滿了硝煙味的上身,一條褲子上血跡斑斑,低著頭,把兩隻手插在了頭髮裡,整個人的周圍瀰漫著一股哀痛和讓人壓抑的氣息。

  隋雲慢慢的走到龍烈血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整整五分鐘,就這樣靜靜的陪著龍烈血,沒有說一句話。

  「有兩個特警隊的隊員在和你交火的時候已經犧牲了,還有三個重傷的現在正在樓下的手術室,他們今晚接到命令,要去阻止一個有著姦殺小女孩前科的極度危險分子繼續危害社會。」

  隋雲儘量用一種平靜的話把這句話說完,然後他就感覺到旁邊一直沉默的龍烈血的身子顫抖了一下,龍烈血抬起了頭,隋雲直視著龍烈血的眼睛,此刻的龍烈血的眼睛里布滿了血絲,每一根血絲都凝聚著無盡的痛苦。

  「黃翔的舅舅就是這裡的警察局局長,當特警隊在路上的時候,我就與他通過了電話,但很遺憾,還是沒能阻止這件事的發生。」

  當隋雲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龍烈血眼中的痛苦已經轉變為一種暴虐的殺氣。

  「黃翔他還有什麼關係?」沉默了半天的龍烈血終於開口了,現在的龍烈血的嗓子已經變得有了一點沙啞。

  隋雲沒有說話,他只是拿出了一份東西遞給了龍烈血,還在飛機上的時候,隋雲就看過著份東西了,這份東西其實很簡單,只介紹了黃翔的家庭情況,黃翔的父親是誰,黃翔的母親是誰,他的哥哥是誰……

  要是黃翔只有那麼一個舅舅的話,隋雲早就提著槍把那個狗日的局長給斃了,但與黃翔家裡面的其他人比起來,特別是與黃翔的爸爸比起來,黃翔的那個舅舅完全是不折不扣的小蝦米。

  「黃翔的父親和母親都是高幹子弟出身,黃翔是隨母姓,黃翔究竟有多大能量,你只需要看看他父親是誰就明白了!」說到黃翔的父親,就連隋雲的口中也有了一些苦澀,別的不說,「工農黨中央主席團常委」這十個字在這個國家已經代表了一切……隋雲甚至可以肯定,現在已經有人在周主席那裡告自己的狀了。

  在龍烈血看到那份關於黃翔的簡介的時候,龍烈血也沉默了,沉默中的龍烈血雙手一搓,直接把那份資料搓成了碎片。

  龍烈血到此時才明白隋雲這麼快就趕到了申海的原因,梁茜,那個假小子,是梁震天上將唯一的孫女,當紫薇被黃翔綁架以後,梁茜就給她的爺爺打了電話,梁震天上將並不知道任紫薇是誰,但任紫薇的男朋友「龍烈血」這三個字一叢他孫女的嘴裡說出來,梁震天上將就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尋常,梁震天親自給隋雲打了電話,接到電話的隋雲那時剛剛收到內務安全部送來的第一份情報和黃翔的資料,兩邊互相一印證,一下子就說明了很多問題,清楚了黃翔背景的隋雲深感這件事情的緊要,極有可能一不小心就釀成大變,這才緊急命令早已經準備好的內務部直屬特別行動部隊緊急出動,先突破看守所把人救出來再說……

  在經過將近三個小時的手術以後,醫生出來了,出來的醫生並沒有說話,只是醫生那沒有半絲笑容的臉卻讓龍烈血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3 17:31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1-18 18:21
第205章 永不言棄


  看著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紫薇,龍烈血淚如雨下,子彈已經取出來了,但那射進了人體的那顆子彈對一個年輕女孩生命的危險才慢慢的體現出來。

  主刀的醫生是這所醫院裡最好的主任醫師,在從手術室裡出來之後,他對龍烈血說,紫薇現在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她正處於手術後的昏迷狀態,有時可能會醒來,但……

  但什麼?龍烈血抓住了醫生的手臂。

  醫生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在龍烈血和隋雲雙重目光的壓力下說出了實情,要不是那個女孩在心裡有什麼東西激發了她的求生慾望,讓她一直堅持到了醫院,她早有可能在中槍不久就死去了,雖然醫院已經盡了最大努力,但醫院也不是萬能的,槍傷對那個女孩的身體實在造成了太大的傷害,以他多年的從醫經驗判斷,那個女孩在目前這種昏迷的狀態下有可能堅持不了三天。

  隋雲默然。

  龍烈血則如遭雷擊。

  最後,醫生提醒了龍烈血一句,要是這個女孩有家人的話,那讓他們趕快來見見這個女孩最後一面吧,唉……

  漆黑的夜裡,窗外又下起了雨。

  能讓我一個人陪她一下麼?龍烈血對隋雲說。

  隋雲默默的走開了,病房裡,就只剩下龍烈血和紫薇,一直到此刻,龍烈血身體內殘留的那顆子彈依舊沒有取出。

  隋雲默默的走出了病房,到了此刻,就連他也不知道這次的申海事件最終會走到哪裡去。龍烈血的安全是保住了,這也是內務安全部此次行動的最終目標,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內務安全部的目標達到了,但那幾個特警的犧牲和任紫薇的不幸卻讓隋雲的心頭抹上了一層濃重的陰雲。

  隋雲剛剛走出病房,他的一個屬下就走了過來,「黃翔現在的行蹤已經確定了!」

  「他在哪裡?」隋雲的眼中精光一閃。

  「J國駐申海的總領事館!」

  那個狗日的警察局長一定把所有的事都跟黃翔講了,也因此,那個黃翔一離開別墅他就如同喪家之犬一樣的跑到了J國駐申海的總領事館內躲了起來,自己差點都忘記了,黃翔那個雜種已經根本不是ZH國人了,早在他那個老子還在做省長的時候,他老子就已經讓他加入了J國的國籍,黃翔現在已經是不折不扣的J國人了。

  現在的申海,警察還完全掌握在黃家的手裡,地方上的那些人都跟黃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根本不需要指望那些人在此時會站在自己的一邊,能搬自己什麼忙,陽奉陰違是那些人最拿手的本領。在這種情況下,具有軍方背景的內務安全部在這件事上跟J國的總領事館產生哪怕半點的衝突與摩擦,隋雲都可以肯定,整個事件將會迅速演變為一場嚴重影響ZH國和J國外交關係的政治事件,這件事只要和ZH國軍隊沾上邊,那對方就會借此機會在國際上大作文章,ZH國的國家形象和軍隊形象也將會受到巨大的負面影響。

  也許對方此刻已經精心的準備好了,正等著自己去做點什麼。隋雲心裡一瞬間冒出這個想法,一旦涉及到外交,那最終的決斷權就只在國家最高決策層的手裡,即使自己是一個中將,那也沒有半點的發言權,自己雖然是內務安全部的最高主官,但在整個國家的權利階層中的位置,也只是屬於可憐的第三梯隊,自己只是最高國家軍事委員會中的一名委員,還不是常委,而在國家最高軍事委員會之上,還有一個中央主席團,在涉及到外交事務的情況下,只有中央主席團才有決斷權,但不幸的是,那個養了個外國兒子的人正在中央主席團,還是主席團七名常委中的一員。

  隋雲此時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馬上把這件事向周念平主席做一個詳細的匯報,就在隋雲剛剛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他的一個屬下已經急急忙忙的跑了上來。

  「報告首長,一號熱線。」

  一號熱線!那隻代表一個意思。

  隋雲快步的隨著他的那個屬下下了樓,來到內務安全部的一輛通訊指揮車裡。

  關上了車門,隋雲拿起了電話,電話裡是那個老人溫和淳厚但卻不失威嚴的聲音。

  「我今晚睡到兩點多了,但還是被人給吵醒了,有人告你的狀,說你在申海濫用職權,破壞地方穩定,搞僵軍民關係,內務安全部都把裝甲車都開上大街了,你們把申海第一看守所的大門都給撞倒了,把看守所包圍了起來,還把一隊執行任務的警察給繳了械。究竟有沒有這樣的事?你應該知道,申海不是一般的城市。」

  「有!」

  「我想聽聽你的解釋。」

  「『龍牙』在申海被人誣陷入獄,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我是在接到確切的情報以後才命令內務全部的士兵緊急出動的。」

  在聽完隋雲的這句話後,電話那邊的那個老人難得的透露出一絲緊張和關切,「龍牙?這件事和龍牙有關?龍牙現在怎麼樣了?」

  「龍牙現在正在申海軍區總醫院,他中了一槍,不過沒有生命危險。現在可以確定的是,主席團中一名常委的兩位家屬捲入到了這起事件當中,內務安全部正在搜索相關的證據,稍候,我將提交一份完整的這次事件的調查報告。」

  電話那邊沉默了,沉默了差不多一分鐘,隋雲這邊也沉默著,不過,在一分鐘的沉默以後,那邊還是開口了,「剛剛外交部接到了J國大使館的抗議,J國方面聲稱,他們國家一位來申海投資的合法的商人在自己的別墅裡遭到一夥恐怖分子的襲擊,恐怖分子裝備精良,訓練有素,是開著一輛我們的警車衝進他們別墅的,後來,我們的大批軍警更是把J國商人的別墅包圍了,J國的大使館希望我方給他們一個合理的解釋,要不然,他們將把此事公之於眾,並勸阻其國內那些有意來我國投資的J國商人,現在那個受到恐怖分子襲擊的J國商人正落腳在J國駐申海的總領事館內。」

  合理的解釋,這件事永遠不可能有合理的解釋。隋雲此時的心中充滿了一種沉重的悲哀,這樣滑稽的事,放眼地球,就只能出現在ZH國,己方吃了虧,但還偏偏因為各種原因不敢,也不能說出口,對普通的老百姓,則更要保密。難道是真的如那個外國人說的一樣,誰叫你不幸出生在ZH國嗎?隋雲此刻簡直有仰天長嘯以此來發洩自己內心壓抑的衝動……

  電話裡的那個老人也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最後那個老人只說了一句話,「這件事發生在申海,申海是我們的窗口,其重要意義不言而喻,無論怎麼樣,我都不希望這件事被有心人利用,從而影響到我們國家好不容易豎立起來的對外開放的良好國際形象和目前我國同J國的外交關係,國內的穩定更是任何時候都要放在首位的,你明白嗎?」

  隋雲當然明白,這就是一個優秀的政治家和包青天的區別。

  雨變大了,黑暗中還有很多事任在繼續著。龍烈血有些痴痴的守在紫薇的身邊,而特警隊隊員趙剛,此時則陷入到了失去好兄弟王誠的巨大痛苦中,三個重傷員救活了兩個,還有一個則永遠的留在了手術台上。

  也就在這個夜裡,龍悍和任紫薇的父母都接到了一個從申海打來的電話。

  內務安全部的人今晚也並沒有歇息,隋雲交待的「Z」號目標——那個被姦殺的小女孩的屍體已經被他們及時控制住了,這是唯一能夠證明龍烈血是清白的關鍵,要是他們再晚來幾分鐘,那個小女孩就有可能被火化了。

  在內務安全部的一隊人馬控制住那個小女孩的屍體以後,內務安全部的另一隊人馬則遭到了挫折,那兩個被龍烈血越獄時打傷的警察,那兩個極其關鍵的人證,在內務安全部的人馬趕到醫院的時候就已經死了,那兩個人死得都很蹊蹺,都是在打吊針的時候死的,兩個人死亡的原因一模一樣——醫院用錯了針水。值班的護士MM急得在那裡哭,她說她發誓,那兩個人用的針水她都仔細檢查過了,絕對沒錯,可那兩個人為什麼死了呢?大概只有歸到假針假藥還有醫療事故這一類中去了,反正全國每年被醫院坑死的病人總有那麼一大堆,就是加上兩個警察,也並不奇怪。

  申海的某位警察局長在當晚也費盡心機的和隋雲聯繫上了,在電話裡,那個局長滿是委屈,他聲稱這次警察抓捕龍烈血的行動完全是合法的,是「接到群眾報案和收集到相關證據以後採取的必要行為,完全沒有違法的地方。」而且,那時的他完全不知道龍烈血和軍方有什麼關係,就是現在也不知道。在電話裡,他還旁敲側擊了一下龍烈血的身份,當然,他是不會得到什麼結果的,而至於隋雲和他通電話讓他放棄對龍烈血採取行動的要求,他更是振振有詞,他當時並不知道那位想要謀害某位『J國合法商人』的危險分子是誰,他是在接到別人的報案後才派出特警隊的,最後,他還動情地來了這麼一句,「我代表申海所有的警察感謝內務安全部及時把我們的三名特警隊的重傷員送到了醫院,我感謝你們。」聽到這句話,隋雲恨不得一槍把那個雜種的腦袋打爛。

  龍悍在天剛灰濛蒙亮起來的時候乘坐軍用專機來到了申海,持續了一夜的雨此刻還在下,當機場的地勤在一條跑道上噴灑了足夠的防滑泡沫以後,龍悍的專機才落了下來。

  龍悍在坐飛機的時候從來沒有過好臉色,此刻龍悍的臉色絕對比天上的天空還要陰沉幾分。

  隋雲來機場接龍悍,兩個男人的臉色都差不多。

  「烈血現在怎麼樣?」這是上了車的龍悍的第一句話,以他和隋雲的關係,他沒有什麼好掩飾的。

  「不吃不喝,一顆子彈還留在他的大腿裡沒有取出來。我想在這種時候你來見見他會比較好一點,而且,你一來,也可以讓某些人不再猜測他的身份,有一個在第一空降軍做將軍的父親,再加上我和你的私人關係,內務安全部的行動也可以說得過去了。」其實,真要說起來,就連隋雲也清楚,恐怕第二點才最為重要一點,讓別人把龍烈血當作一個有著軍方強硬背景的太子黨,比讓別人整天挖空心思去鑽研自己為什麼讓內務安全部出動去救他要好。畢竟——以後的路還很長。

  「那個女孩……」龍悍是真的不想自己的命運又落在自己兒子的身上。

  「醫生說,最多還能堅持三天。」

  三天!應該夠了吧,龍悍稍微鬆了一口氣,要是當初雪嬌能有三天時間烈血也不會小小年紀就沒了娘吧。

  龍悍和隋雲一起來到了軍區總醫院,軍區總醫院外面的內務安全部的士兵在早上的時候已經消失了,一大早,來來往往的有很多人,龍悍並沒有隱藏自己的意思,看著車上下來的穿著軍裝的隋雲和龍悍,所有人都有些吃驚。

  兩人直接來到現在還被內務安全部士兵嚴密把守著的特護區。

  隋雲把龍悍帶到了病房門口,「你進去吧,我就在這裡等你。」

  龍悍推開門,一個人來到了房間,一進房間他就看到了自己的兒子,還有那個躺在床上掛著吊針的女孩。

  龍烈血守在紫薇的床邊,眼中充滿了痛苦和迷茫,看到龍悍來了,他有些茫然的站了起來,剛剛叫了一聲「爸爸!」,就被龍悍一腳踹倒。

  龍悍怒氣勃發。

  「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你以為你這個樣子躺在床上的她就能好過來了嗎?你以為你這個樣子已經發生的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嗎?你好好的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你還像不像我龍悍的兒子?你還像一個男人嗎?我原來怎麼教你的,除非自己死了,否則絕不能放棄,你現在就要放棄了嗎?要是你真的喜歡這個女孩,那麼,現在,你就像個男人一樣給老子挺起胸膛站起來。」

  龍烈血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眼神中開始凝聚起一種攝人的光彩,一言不發從地上站了起來,挺直了胸膛。

  「現在!」龍烈血用手指著門外,「你給我滾出去,我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等你像個人樣的時候再給老子滾進來。」

  ……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3 17:38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1-18 18:22
第206章 龜蛇吞星凝息術


  龍烈血大腿內的子彈已經取出來了,子彈是龍烈血自己給自己動的手術,麻醉都沒打,醫院準備好東西,龍烈血自己坐在凳子上,消了毒,手術鉗往傷口內一探,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直接就把那顆7.62毫米的子彈取了出來,沒有人能比龍烈血更瞭解自己的身體,他現在雖然不說是刀槍不入,但也遠遠不是一般人所能想像的,當那顆子彈射到他腿上的時候,他的身體幾乎是出於一種條件反射,主血管一收縮,大腿內的肌肉緊緊的一夾,那顆子彈就留在了大腿的肌肉裡,沒有給龍烈血造成嚴重的傷害。醫院裡的幾個醫生看著龍烈血坐在那裡表情平靜的給自己縫合傷口和消毒,眉頭都沒皺一下,一個個目瞪口呆。

  當龍烈血重新煥然一新的出現在龍悍面前的時候,時間剛剛過去半個小時。從外表上看,根本看不出龍烈血昨晚剛剛經歷過一番惡戰。

  當龍烈血來到房間的時候,龍悍和隋雲正在有些激動的說著什麼,看到龍烈血來了,兩個人都自覺地停止了話題。但以龍烈血的耳力,在還沒進屋的時候,他就聽到了隋雲有些激動的一句話。

  ……

  「難道經歷過這樣的波折,難道這二十年的沉寂,你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嗎?難道你還打算讓你的悲劇在烈血身上重演一次?這二十年來我為什麼拼了命的向上爬,因為我二十年前的時候就明白這個道理了,沒有權利,你說的話,你所做的一切,都跟放屁沒什麼兩樣?烈血永遠不可能像你一樣,這一點,我在第一次見到烈血的時候就明白了,為了烈血的將來,難道你就不能向老頭子低頭一次嗎?都二十年了,難道固執就真是你們龍家的傳統?」

  「夠了!」這是龍悍的聲音,斬釘截鐵,雖然從軍銜上看,龍悍還要比隋雲低一級,但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好像從來就沒有注意過這個問題,「國家的權利不是私器,國家的軍隊更不是私器,作為一個軍人,我只認四個字——國家利益,這是我唯一考慮的事情。作為一個父親,我能給烈血的,就是給他自由選擇自己人生的機會,我知道烈血和我不一樣,我也從來沒有要求烈血要和我一樣,他自己選擇的路,我相信他自己會走下去……」

  「你……」隋雲似乎被龍悍的頑固氣得不行,他正準備說什麼的時候,龍烈血已經推門進來了。

  隋雲平息了一下自己臉上激動地神色,他看了看龍悍,又目光複雜的看了看龍烈血一眼,接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到外面去安排一下,你們兩父子好好的聊聊吧!」

  隋雲出去了,房間內就只剩下龍烈血和龍悍,還有躺在床上的紫薇。龍悍看著龍烈血,想說什麼又忍住了,第一次,龍烈血從父親的眼神裡看到了一縷愧疚,但隨即,龍悍眼神裡的那絲愧疚就被他的決絕所取代。

  龍悍走到了窗戶邊上,背對著龍烈血,看著外面飛揚的雨絲和陰沉的天空,龍烈血無從在此時看到龍悍臉上的表情,但父親平靜的背影在龍烈血眼中卻並不平靜。

  良久——

  「烈血,你覺得我是一個稱職的父親嗎?」

  龍悍轉過頭來看著龍烈血。

  「是的!」龍烈血回答得毫不猶豫,在龍烈血眼中,龍悍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父親。

  龍悍笑了一下,他的笑容裡有太多的東西。

  「那個女孩!」龍悍指著躺在病床上的紫薇,表情轉為嚴肅,「你和她是不是已經突破那層關係了。」

  「是的!」龍烈血知道這樣的事是瞞不過父親的火眼金睛的。

  「那你將來準備怎麼安置她?」

  「其生必為我妻,其死亦為我妻!」

  「那她現在可以說已經是龍家的人了?」

  龍烈血點了點頭。

  「好!」龍悍雙目一瞬間精光四射,「醫生說她最多還能堅持三天,但那只是在一般情況下而言,烈血你現在的《碎星訣》已經達到第七層,離脈輪成型之日已經不遠,只要你能捨得下這《碎星訣》第七層的功力,願意重新回到第六層,我就能讓你保住她的性命。」

  龍烈血心神俱震,一瞬間的狂喜幾乎將他淹沒,「用什麼方法能讓紫薇重新好過來。」

  聽了龍烈血的話,龍悍卻搖了搖頭,「《碎星訣》不是仙術,以這個女孩現在的情況,能保住一條命就不容易了,想要馬上恢復過來,那是絕無可能的,我說的方法只能讓她保持住現在的狀態,至於以後怎麼樣,那就要看這個女孩的福氣了。」

  龍烈血看著龍悍,眼神之中滿是疑惑。

  ……

  《碎星訣》是一門奇術,其來源已經無法考證了,龍烈血只知道,當他剛剛懂事的時候,龍悍在傳授他《碎星訣》時就對他說過,《碎星訣》乃是龍家的不傳之秘,除了龍家的人以外,《碎星訣》決不能外傳,即使是龍家的人,《碎星訣》也有著傳男不傳女的規定,而至於使用《碎星訣》的情況,那更是慎之又慎,龍家就有一些家法是針對《碎星訣》而設。龍烈血的《碎星訣》已經練到了第七層,即使如此,《碎星訣》的博大精深還是讓龍烈血感覺到自己到目前只學了它的一點皮毛,《碎星訣》是什麼,龍烈血也說不出個完整的東西來,但龍烈血可以肯定的是,《碎星訣》絕不會是一種武功那樣簡單,沒練過《碎星訣》的人絕對無法想像《碎星訣》能給一個人帶來什麼樣的變化。

  《碎星訣》一共有十六層,傳說它在練到最高境界時,能有擊碎星辰的力量。在《碎星訣》練到第五層以前,龍烈血對這句話一直是持懷疑態度的,當時的龍烈血認為這句話只不過是自己的某位祖先用來勉勵後輩時所說的,但當龍烈血的《碎星訣》邁入到了第六層,特別是到了現在的第七層以後,龍烈血對自己曾經的懷疑有了動搖了,龍烈血的《碎星訣》現在只不過是第七層剛剛起步,還在涵養期,但龍烈血自己卻已經很清楚的體會到了《碎星訣》第七層的威力,也許用「穿金裂石」這四個字都不足以形容其效果。

  《碎星訣》在七層以後每一層級之間的差距,真的不是簡單的數量可以形容的,龍悍現在的《碎星訣》已經到了第十層,龍烈血的《碎星訣》和龍悍相差三層,就是這三層,雙方就已經有了雲泥之別。第十層是《碎星訣》最大的瓶頸,雖然《碎星訣》有十六層,但龍悍卻對龍烈血說,龍家的祖先在記錄中從沒有能突破第十層的,大多數龍家祖先到了第十層以後就停滯不前了。在突破《碎星訣》的高原現象之後,第十一層《碎星訣》究竟是怎麼樣的?這是每一個龍家子孫都會有的疑問。然而這個疑問到現在也沒有哪位龍家子孫能解答得出來。既然《碎星訣》向上已經無法寸進,那在龍家祖先幾十代的積累中,許多人就把《碎星訣》的突破方向鎖定在它前十層的運用變化之中,並由此演化出許多奇術——龜蛇吞星凝息術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由龍烈血的某一位祖先發明出來的。

  據說發明此術的龍烈血的那位祖先小時候是個搗蛋鬼,他捉過一條蛇,把蛇藏在了一個土罐子裡,原本是想養著玩,可後他來卻把這事給忘了,一直到幾十年後因為一次偶然的機會他才發現了自己小時候藏的那個土罐子,當時他已經兒孫滿堂了,心裡殘留的幾分童心讓他把那個土罐子打開了,他原本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了,那條蛇不吃不喝一定已經死了,哪想到,在打開那個土罐子以後,裡面的那條蛇依然健在,只是未長分毫,在土罐打開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那條蛇就活了過來,搖頭擺尾的鑽到草叢裡去了(可憐的蛇)。受此刺激,再加上以後數年對龜息大法,蛇息之術的研究和自身《碎星訣》的體會,龜蛇吞星凝息術就這樣在龍烈血的那位先祖手裡誕生了。

  龜蛇吞星凝息術的一個妙用就在於,只要受術人有一息尚存,那麼龜蛇吞星凝息術就能讓那個人進入到一種類似假死的冬眠狀態之中,數十年都能保證其肉身不腐不壞,靈魂不死不滅。(老虎語:說簡單點就像玩遊戲存檔一樣)。

  只是龜蛇吞星凝息術雖然發明出來了,卻歷來不怎麼受龍家的人的重視,大家都把這個龜蛇吞星凝息術看作一個雞肋,其中最主要的一個原因,就是施展這個龜蛇吞星凝息術所付出的代價太大,一個《碎星訣》進入到七層以上,已經能夠「引氣入體」,與天地元氣相溝通的龍家子孫要施展這個龜蛇吞星凝息術的話,他要付出的代價就是散掉一層《碎星訣》的功力。歷來習《碎星訣》者只有三分之一不到的人能突破第六層到達第七層,這個代價,對後世的那些龍家子孫來說實在太大了。而且,這樣還不算完,要想受術者的身體能夠保持完好,受術者的身體必須要保持在一個相對低溫的空間之內。想一想,這個條件在古時候有多麼困難。也因此,隨著龜蛇吞星凝息術一起出來的就是龍家對這個奇術使用的限制,「非我龍氏家人,斷不可施受!」

  ……

  龍悍在申海並沒有呆多長時間,僅僅在當天下午,他就坐著飛機回去了,在龍悍離開申海後不到半小時,紫薇的父母和小胖則幾乎同時乘坐飛機到達了申海。

  面對著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紫薇,紫薇的媽媽當時就暈了過去,紫薇的爸爸則臉色蒼白的給了龍烈血一耳光,在紫薇的爸爸的心目中,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這個龍烈血,要是沒有他,紫薇就不會出事。原本可以避開的,但龍烈血卻默默承受了紫薇她爸爸的這一耳光。

  在看到紫薇的時候,小胖當時的眼睛就紅了。

  「老大,這是哪個狗日的幹的?那個狗日的現在在哪裡?老子現在就去砍了他,操他媽了個B的,老子就是不要命了也要砍死那個狗日的。」

  在得知了事情的所有經過之後,即使以小胖的衝動,看著龍烈血那雙從未有過的陰沉得怕人的雙眼,他也只能把心裡的憤怒和衝動壓抑在暴跳的血管中。

  也就在當天下午,隋雲告訴龍烈血,那個被姦殺的小女孩的驗屍報告已經出來了,醫生在那個小女孩的咽喉粘膜和肛門腸道內提取出了一些殘留物質,經過相關的分析和化驗,在那些提取物中發現了殘存的男性的精液,而那些精液已經和龍烈血的血液做過了DNA對比,龍烈血被栽贓的姦殺小女孩的罪名在鐵一樣的證據面前冰消瓦解了。

  那麼罪犯呢?罪犯現在仍舊躲在申海的J國總領事館內,沒有人能拿他怎麼樣?也沒有人能弄到那個人的DNA樣本,領事館的人否認了對那個人的一切指控。

  隋雲則在一天之內接到了不下於十個的「特殊」電話,這些電話都是一些很有身份的人打來的,他們有的是隋雲的朋友,有的是隋雲的同事,更多的,是隋雲以前的一些老上級,他們都告訴隋雲,讓隋雲為了自己的前途,不要太「拚命」了。

  隋雲自己,也承受著巨大的,來自各方面的壓力。

  這裡的水太深了。

  這世間要是真的存在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童話,那這個世間就不是世間了,那是天堂。

  一個哲人說,上帝置於人間最大的仁慈,就是賞善罰惡。

  但這世間,真有上帝嗎?

  ……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3 17:46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1-18 18:23
第207章 權力


  時間:4月21日中午。

  地點:申海虹雲國際機場。

  天氣情況:小雨,氣溫,4到12攝氏度。

  天氣預報上說,隨著東北低渦東移減弱,太平洋副熱帶高壓加強西伸,江南雨帶的北移,受其影響,申海從前天起轉為多雨天氣,今年將提前進入梅雨期。

  淅淅瀝瀝的梅雨總讓人有幾分傷感,特別是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時候,那些在空氣中游離的無處不在的水分子,腐濕的,不僅僅是你放在家裡櫃子裡面的東西,還有你的心情。

  抬手看了看手上的腕錶,雖然極不情願這麼做,但已經升職為MGM集團公司東亞區總裁的趙志雄還是不由得上前委婉的提醒那兩位正在告別的人,「龍先生,趙先生,再過幾分鐘我們的飛機就要起飛了!」

  就在4月19日的時候,呆在鏡海的趙志雄接到了龍烈血打來的電話,在電話裡,龍烈血讓趙志雄幫他安排一件事,準確地說是讓MGM集團幫龍烈血安排一件事,面對著這位持有集團至尊金卡的貴賓,趙志雄雖然覺得龍烈血的要求有些奇怪,但他還是將龍烈血的要求在第一時間反饋到了集團總部,然後集團總部也在最快時間內消息反饋了過來——Brittany博士是目前世界上人體冷凍方面的第一流權威,由其領導的一個設在聖塔巴巴拉的私人醫療機構在秘密的為一些有特殊需求的富豪提供相應的服務,集團可以為我們尊貴的客人在M國安排他所希望的事。

  在得到MGM集團那邊肯定的答覆之後,趙志雄在當天就飛到了申海,見到了龍烈血,並且給了龍烈血肯定的答覆。

  對於像龍烈血這樣持有集團至尊金卡的人,MGM集團看中的已經不是他的口袋而是他所擁有的關係了,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和這樣的人物搞好關係比從他們手裡賺錢更重要,這就是MGM集團的經營之道。

  要是說在拉斯維加斯龍烈血獲得那張集團至尊金卡有幾分運氣的原因,趙志雄本人,甚至是MGM集團的高層在內心都不太怎麼看中那個「憑藉運氣獲得集團至尊金卡的好運小子」的話,那麼此次趙志雄的申海之行,則完全推翻了趙志雄和MGM集團對龍烈血已有的認識。

  當趙志雄見到那些嚴密守護在龍烈血周圍的內務安全部的士兵,特別是見到隋雲的時候,以往在國內生活的經歷讓趙志雄馬上意識到了龍烈血身份的非比尋常。他把他觀察到的東西和自己的判斷迅速的報告了回去——

  「……雖然我們現在無法獲得那個人的具體資料,但根據我的判斷和他以往的表現,那個人一定同ZH國國內某個有著非同尋常影響力的實權人物有著非同尋常的關係,我們以往對那個尊貴客人的定位完全是錯誤的……」

  「……與這樣一個人物搞好關係,對公司來說,也許在某一個時候我們將能從他的身上得到巨大的回報……」

  在趙志雄把情況匯報給公司以後,MGM集團對此的反應是什麼呢?第二天,他們的大老闆就把一架由波音767改造的豪華私人飛機調到了申海,以「滿足我們MGM集團貴客的一切需求!」

  趙志雄私下已經把龍烈血當作一個能夠不斷帶給他幸運的人,因此對龍烈血的態度,此刻更是恭敬了幾分。

  ……

  「我剛才說的你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小胖有些沉重的點了點頭,眼眶有點發紅,「老大你放心,到了那邊我一定會把事情辦好的,等那邊事情一辦好,我就馬上回來。」

  龍烈血最後看了看小胖,又看了趙志雄一眼,什麼話都沒說,點了點頭,轉身就走出了機場大廳,上了等在外面的一輛車。

  「屠先生,他們已經等在飛機上了,你看我們現在是不是也上飛機了。」

  一個臨時的醫療小組,任紫薇的媽媽,還有任紫薇本人已經在飛機上了,雖然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任紫薇的爸爸一直到此刻都沒有原諒龍烈血,在與女兒和老婆在機場告別以後,他直接買了一張機票就飛回了MK。任紫薇宿舍的那幾位在今天更是哭成了淚人。

  看著龍烈血義無反顧的背影,小胖咬了咬牙,在心裡默默的念叨了一句,「老大,你一定要等我回來啊!」

  ——

  機場大廳的自動門一開,一股冷風夾著濕氣就撲到了龍烈血的臉上,三輛掛著內務安全部牌照的車就停在門口,幾個從機場裡出來的人伸手叫了輛出租車就走了,在這樣的天氣裡,沒有多少人願意呆在外面。

  龍烈血上了中間那一輛,打開門,隋雲就在裡面,上了車,不需要他說什麼,汽車就發動了起來,三輛車首尾相連,離開了機場,駛入了雨中。

  車內很暖和,隋雲看著窗外,臉色卻像冰一樣。

  龍烈血也看著窗外,臉上無喜無悲,但卻有一種讓人心怵的沉默。

  汽車剛剛駛離機場不久,機場的身影還沒有完全消失在雨霧中,767飛機起飛的身姿和隨後傳來的轟鳴就落入了車內龍烈血的眼裡,耳裡,心裡。

  再見了,我心裡唯一的溫柔的所在。

  「黃翔昨天已經通過秘密渠道在J國駐申海總領事館領事和幾名領事館人員的護送下離開了領事館,現在估計已經到了國外了,申海的警方沒有採取任何的行動,內務安全部獲得了情報,但內務安全部的行動卻沒有得到上面的批准,現在,兩邊的外交人員正在打口水戰。你爸爸讓我把這個消息晚一點告訴你。」

  聽著隋雲那毫無感情的話,按理說龍烈血應該憤怒,但此刻的龍烈血卻很平靜,龍烈血此刻心裡出現的,是照片上那個小女孩臨死時那張混雜著痛苦疑惑憤怒的臉,還有那雙逼視著自己的眼睛,在這幾天之中,經歷了那樣的許多事,即使面對著幾十支烏黑的槍口都沒有退縮過的龍烈血,發現自己此刻唯一不敢面對的就是那個小女孩鄙視著自己的眼睛。

  黃翔?是誰?重要嗎?真的重要嗎?

  車內的空氣再次沉默了起來……

  從機場出來的三輛小車在路上並沒有停留,在一個小時之後,那三輛車在申海市殯儀館的外面的路邊停了下來,今天的殯儀館,密密麻麻的擠滿了前來參加追悼會的警察,放眼望去,輕一色的全是警察黑色的制服,殯儀館的外面停滿了警車,一些披著雨衣的交通警察正在外面的路上維持著交通秩序。一個交通警察看到了停在殯儀館對面路邊的這三輛車,正要過來把車趕走,再開幾張罰單,可他走到近前,看清車上的車牌的時候,那個交通警察摸摸鼻子走開了。

  車裡面坐著的兩個人此刻都看著殯儀館的門口那裡,在那裡,一個披著麻跪在地上不斷給人還禮的女人特別引人注目,那個女人手裡還抱著一個尚處於襁褓中的嬰兒,那嬰兒小小的年紀,頭上就裹上了一小圈白布,大概是被冷到或是嚇到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嬰兒正在大聲地啼哭,抱著她的那個女人也在哭,那些進門的警察看到這一幕,都一個個面含不忍的把一個個的紅包塞到那個女人的手裡面,有些心軟的女警察更是在那裡陪著那個女的哭得一塌糊塗。

  隋雲的語氣在此刻已經有了一絲難以掩飾的悲哀,「那個女人的丈夫叫王誠,是特警隊的一名隊員,在那晚和你的衝突中被一顆子彈擊中,後搶救無效,死在了軍區總醫院,那個女人懷裡抱著的那個人是王誠的女兒,再過十來天就要滿月了。在裡面的是另外一位犧牲特警的家人,其中的一位剛剛結了婚不到三個月,還有一個家裡沒有什麼兄弟姐妹,只剩下一對年邁的父母,那對年邁的父母在聽到自己兒子的消息的時候,兩個老人都接受不住這樣的打擊,雙雙住進了醫院,現在還沒出來……」

  龍烈血的手微微的有了一點顫抖,就在此時,殯儀館門口的那個抱著孩子的少婦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一下子暈了過去,現場一片忙亂,那個襁褓中的孩子哭得更大聲了。

  天,還在下著雨。

  龍烈血一言不發打開了車門,下了車,向著殯儀館走去,前後兩輛車裡的幾個人想要下車跟上去,隋雲擺了擺手,他們就坐在了車上。

  「讓他一個人去吧!」隋雲嘆息了一聲。

  五分鐘後,龍烈血渾身濕了一半,回到了車上,臉色也有一點不正常的蒼白。

  「開車!」隋雲對前面的司機說。

  「你知道我剛剛在殯儀館裡面看到了誰嗎?」龍烈血有些蒼白的臉上展開了一個撕裂的笑容,嘴角更是流出了一絲櫻紅的鮮血,「黃翔的舅舅,那個人現在正在殯儀館裡對著稿子讚揚著那幾個犧牲特警的英勇。我咬破了自己的舌尖,才忍住沒有在那個時候把他當場殺死在那裡。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剛才之所以沒去,我就是怕我忍不住在看到那個雜種的時候拿出槍來打爆他的頭,黃翔的舅舅現在仍然是警察局的局長,這樣的追悼會自然由他主持,你想知道為什麼嗎?那我只能告訴你一句話。」隋雲說到這裡雙目中雷翻電湧看著龍烈血,「在這個國家,所有的遊戲規則歸根到底只有一句話——權力就是一切!」

  權力就是一切!

  龍烈血蒼白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像雪,然後,隋雲就看到,一團火在那一片雪白的地方燒了起來,一直燒到了龍烈血的眼睛裡。

  「烈血,記住我今天跟你說的這句話,權力就是一切,除了權力,任何東西都是狗屁,我知道你現在已經有了不少身家,但你的那點家當,在某些人眼裡,他們只需要一句話就能讓你所有的一切頃刻間化為烏有。如果你不姓龍,不是龍烈血,你知道現在等待你的是什麼嗎?不論你有多大的本事,你現在只會掛著姦殺犯的頭銜躺在停屍房裡,絕不可能有第二條路。」隋雲的話震人心魄,就像一個資深的嫖客一下子掀起了婊子穿的裙子,把那個婊子最真實的一面展現在了龍烈血的面前,「你痛苦嗎?你憤懣嗎?你不滿嗎?你覺得委屈嗎?你覺得上天對你不公平嗎?你覺得這個世界已經沒有正義了嗎?在二十年前,我也有過這樣的時候,在經歷了一段內心痛苦的掙扎之後,我終於明白我欠缺的是什麼了,就兩個字——權力。這個世間已經沒有了上帝,唯一的上帝就是你自己,你可以憤世嫉俗,你也可以隨波逐流,但是如果你想要去改變,但是如果你想要真正有能力去守護那些你珍視的東西,你就只需要一樣東西——權力。在這個國家,權力這個子宮幾乎是萬能的,它可以衍生出一切你想要的東西,金錢,勢力,威望,敬畏,服從,更甚至是偉大與真理。」

  龍烈血低下了頭,似乎是沉默了,隋雲看不清龍烈血臉上的表情,但隋雲卻感覺龍烈血並沒有沉默下去,準確地說,隋雲感覺龍烈血此刻「燒」了起來,渾身上下湧動著一種逼人的氣息,越來越炙。

  一個聲音,似乎是九天之上的夢囈,從龍烈血嘴裡傳了出來,以隋雲的耳力居然都沒聽清楚。

  「什麼?」隋雲問了龍烈血一句。

  龍烈血抬起了頭,眼中是一種吞噬一切的光芒,那光芒,就是隋雲看了也心中一顫。

  「我說,我想要掌握一種絕對的權力,應該怎麼做。」

  每個男人從來到這個世上的時候心裡就有一頭怪獸,龍烈血心中的那頭怪獸,從他出生之時就已經沉睡在他心中的那頭怪獸,在此刻,在經歷了這許多事情之後,終於打破了囚籠,對著這個瘋狂的世界,露出了雪亮的獠牙。龍烈血此刻心中那種無法抑制的渴望,對權力,對實力的渴望,如一道來自地獄深處永不熄滅的煉獄之火,把那頭怪獸的封印化為了飛灰,那頭怪獸發出震天的咆哮,從水底露出了腦袋,再也不會回到它原來的地方了。

  從見到龍烈血的第一眼起,隋雲就知道龍烈血與龍悍是不同的,具體哪裡不同,隋雲也說不上來,現在隋雲終於知道龍烈血與龍悍最為不同的地方是哪裡了,龍烈血,是一個永遠無法被任何人所駕駁住的男人,這個外表斯文的少年,其實身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蘊藏著桀驁與叛逆的因子,他平時表現出的冷漠,只是因為他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多少事情是值得他去認真追求的。而一旦他下定決心要去追求什麼,這世上,不會再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讓他停下腳步……

  一個中將在與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討論著「絕對的權力」這樣的話題,在別人看來也許有些好笑,但隋雲的臉上卻沒有半點笑意,對隋雲來說,龍烈血本人及他背後所代表的那些東西,絕對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軍隊,只有軍隊。」隋雲說得斬釘截鐵,「以你現在的條件,只要加入軍隊,無論在哪裡,在三十歲以前,你都可以成為全軍最年輕的少將,到四十歲,你最少可以掛到我現在的軍銜,並且能進入國家最高軍事委員會,那將是你的第一個起點,要是你有本事的話,到你50歲的時候,也許你將成為工農黨中央主席團中最年輕的委員,那裡,就是這個國家權力的最核心位置。」

  平心而論,隋雲所說的這些絕對只能用平步青雲來形容了,常人想都不敢想,隨雲的這話是建立在他對龍家的深刻瞭解之上的,要是龍烈血真的要走這條路,隋雲有80%的把握龍烈血也許比他所說的做得還要好。

  但龍烈血聽了隋雲的話卻笑了起來,「走這條路需要三十年的時間,我做不了勾踐。」

  「和平時期的軍人想要建功立業又談何容易?除非你能在短時間內為國家,為軍隊立一堆讓人不能拒絕的功勛,用你的功勛來鋪出一條登天捷徑,否則,我剛剛所說的就是你最好的選擇。」

  讓人不能拒絕的功勛嗎?龍烈血的眼睛看著窗外,似乎已經到了千里之外,沒有人知道龍烈血此刻想的是什麼。

  從21號起,申海這個地方的雨就從來沒有停下來過,而在各方勢力的一番暗流洶湧的博弈之後,「申海事件」的餘波就這樣慢慢的平息下來了,那些結尾總是王子和公主幸福生活在一起,壞人得到了懲罰的童話故事在這個飄著梅雨的季節也開始發了黴,接著就像灰一樣的消失了,在這個瘋狂的世界裡再也找不到半絲存在過的痕跡。作為整個「申海事件」中的受害人,龍烈血此刻反而成了一個旁觀者,只能默默無言的面對著事件的最後結果。大概也只有隋雲一個人清楚,此刻的龍烈血已經不是以前的龍烈血了,在經過這一番風暴洗禮後的龍烈血,他的內心,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龍烈血更加深沉的眼睛裡,隋雲看到了兩團熊熊的代表著野心和權力慾望的黑色的火焰。

  那個小女孩死了。

  那兩個被龍烈血越獄時打傷的警察在醫院裡死了。

  三個特警隊員在與龍烈血衝突的時候死了。

  審問龍烈血的那兩個處長和科長被降職調離處分。

  黃翔的舅舅呢,一份兩頁紙寫的檢討,一個工農黨內的記過處分,就是全部了。他仍然坐著他的警察局局長的位置,穩如泰山,就連他的那個檢討和記過的事也都是秘密進行的,全申海的警察知道的不會超過三個人。

  黃翔已經確定跑到了J國,像狗一樣的躲了起來,在國內氣焰囂張的黃翔,到了國外,一下子就像狗一樣無比老實了起來,大概是在國外他沒有了做警察局局長的舅舅吧。

  帝王會所內,依舊燈紅酒綠,每天,依舊有那些一進去就把車牌罩住的小轎車在裡面進進出出,那些把自己當作帝王一樣的人物和漂亮嫵媚的女人依舊是這裡常客。

  紫薇到了M國,在那個博士的私人醫療機構做了沉睡的白雪公主,紫薇的媽媽放心不下她,就和她一起呆在那邊了。

  黃家派人來和龍烈血接觸了,表示願意用金錢給龍烈血相應的賠償,錢要多少,隨龍烈血開口。然而那個黃家的「特使」在龍烈血沉默的雙目的凝視下,不到二十秒就滿頭大汗臉色發白呼吸不暢,接著就落荒而逃了,龍烈血與黃家和解的最後一絲可能被龍烈血親手掐滅了。

  當龍烈血離開申海的前一天夜晚,那三個犧牲特警的家人,都收到了一張由一個神秘人物送來的支票,看著那張支票上的那個疑似做夢的巨額數字,犧牲特警王誠的老婆,正在為女兒將來發愁的她抱著王誠未滿月的女兒,一隻手摀住了嘴,眼淚就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瘦猴和天河到了這個時候才從龍烈血打給他們的電話中知道了發生在申海的事,兩人想來申海,但龍烈血卻在電話裡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口氣告訴他們,讓他們呆在學校。兩人在電話機旁呆立了整整五分鐘,天河沉默了,瘦猴卻哭了起來。那一天,天河來到他們學校的搏擊訓練館,挑戰了在裡面所有的人,一直到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上台和他挑戰的時候他才暈倒在台上,經此一役,仇天河這三個字響徹警校。而瘦猴呢,宿舍裡的遊戲機被他砸了,那些小女生寫給他的信被他燒了,偷看女生宿舍的望遠鏡被他扔到了垃圾堆裡,從那一天起,瘦猴宿舍的舍友就只看到瘦猴每天在學校裡的幾個地方往返,宿舍,教室,食堂,圖書館,操場……

  龍烈血呢,已經燃燒起熊熊的權力慾望火焰的他並沒有像隋雲說的那樣,馬上就來到了軍隊,在某一天晚上,他和隋雲兩個人在一個安全而隱秘的地方談了整整一夜的話,除了兩個當事人,沒有人知道他們那一晚究竟談了些什麼。

  4月30日,勞動節的前一天,小胖從M國回來了,也就在這一天,龍烈血和小胖離開了申海,重新回到了省城MK。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3 17:50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1-18 18:24
第208章 典禮


  老徐在今天起得很早,約莫七點鐘左右,他就開始起床鼓搗了,在衣櫃裡把他的那些平時不常穿的西裝領帶什麼的都翻了出來,老徐的動作把他的老婆吵醒了。

  「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呢?」燙著一頭成熟女性捲髮的女人在床上慵懶的問他,老徐的老婆的臉上還殘留著一絲春意,幾年前下了崗的黃臉婆在老公事業有成之後似乎人也變得漂亮起來了,兒子去外地上大學,老公忙生意,除了操持一下沒有多少事情的家務以外,她自己還開了一下服裝店,有事沒事的去美容院做做保養或是去健身房跳跳健身操,雖然已經青春不在,但她感覺自己的青春好像現在才剛剛開始,男人在床上的賣力程度永遠和女人的漂亮成正比,同樣是交「公糧」,可「公糧」的質量卻還是有差別滴。

  「電腦城今天早上開張,地產公司的人邀請我們去參加開張典禮呢!」老徐一邊整理領帶一邊回答,聽了老徐的話,她的老婆也起了床幫他一起整理。

  老許說的電腦城自然是億龍電腦城,在經過半年左右的緊張施工以後,電腦城在預期的時間內終於竣工了。在竣工之前老徐就和老閻一起到裡面看過了,可以說,電腦城比他們想像德都要好,在合同中沒有規定的三部自動扶梯和兩部觀光電梯都像對方所承諾的那樣,由對方自己掏錢給弄了起來,還有中央空調和入戶的寬帶,所有的商家都沒出一分錢,在大廈建好以後,裡面的攤位面積和格局也沒有發生什麼變化。面對著眼前的這一切,老徐和老閻看了都有頗多的感觸,老閻就曾對老徐說,「我在商場上打滾了這麼多年,什麼烏龜屁癆騙子王八沒有見過,但像這樣講究誠信的公司,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要是那個時候沒聽你的話,我不在電腦城訂下那麼兩個攤位,那我現在還不悔死。」

  要是沒事先訂到那兩個商舖的話,老閻確實會悔死,而老徐現在每當一想到自己半年前的英明決定,那真是做夢都會笑出聲。億龍電腦城,現在已經成為省內甚至是整個西南最大的電腦銷售集散地,那些當初看到電腦城的招商廣告卻擔心受騙而猶豫了一下,最終錯過進入電腦城的那些同行,現在一個個都恨不得用自己的頭去撞牆。就在前兩天,一個做電腦生意的老闆找到老許,提議用40萬的價錢讓老許轉讓一個他在電腦城的鋪面,老徐想都不想就回絕了,老許在電腦城一樓最好位置的三個攤位,16號,17號,18號,當初每個攤位的租金是八萬,還帶返還本息的,現在看來,當初定下那幾個攤位簡直就像在撿錢,這種好事絕對不可能再遇上第二次了。有時候老徐會想,要是當初能一口氣多定下幾個攤位,那現在只需要轉讓一下就能讓自己發一筆了,可轉念一想,現在自己在裡面最好的位置已經有了三個鋪面,多少人想擠進電腦城擠得眼睛都發紅了,自己也就別那麼貪心了。

  在家裡弄好了一切,老徐就出了門。

  今天星期六,天氣很好,一出門就透著一股爽利,當老徐開著他的三塔納來到八二一大街與通圓路交匯處的億龍電腦城時,那裡已經是一片熱鬧了。

  攢動的人頭,喜氣洋洋的兩排燈籠住,各處迎風飄蕩的彩旗,高高飄起的氣球上拉起兩條紅色的長聯,一支舞獅的隊伍和一支舞龍的隊伍早已經等在那裡,正在做著熱身……

  在半年前,這裡還是一個要倒閉的家具廠,一片低矮破舊的廠房讓人看了都皺眉頭,半年以後,億龍大廈從這裡拔地而起,新穎大氣的數十層的高大建築讓所有路過這裡的人都不由得要多看兩眼。

  老徐把車停在了億龍大廈的地下車庫,億龍大廈的火爆從它的地下車庫就看得出來了,雖然今天才剛剛做開張典禮,可地下車庫的車位一大早就被佔了個三分之二。

  停好了車,老徐直接坐電梯來到了電腦城裡面的一樓,電梯門一開,老徐就看到了老王。和老徐不同,老王入這一行的時間要比老徐早兩年,老王的根基關係也要比老徐深厚一些,提起老王的金龍電腦公司,論規模,那是省內他們這一行當的前三甲,每年最少幾千萬的銷售收入,可不是每個電腦公司都能拿得出來的。老徐和老王是兩家公司在爭奪一個品牌主板的地區總代的時候認識的,可謂是不打不相識。老徐的生意經只是兩個字,一個是「誠」,一個是「勤」,憑藉著這兩個字,老徐打下了今天的基業,老王和老徐不同,要論做人的爽朗大氣和交朋友的能耐,比起老王來,老徐是自愧不如。

  老徐看到老王的時候,老王正在巡視著他的電腦門面,並指揮著他手下的員工按他的心意最後的調整著門面裡邊東西的佈置。

  「那個金魚缸是怎麼搞的,不要把它放到牆角嗎,那麼漂亮的一個東西,花了我好幾萬塊哪……對對對,把那個金魚缸給我弄出來,就弄到門口這邊,四面透光看著也漂亮啊,等過一會開開張典禮一完,顧客一進來就能第一眼看到我們的門面了……」

  老徐的門面就在電腦城一進門左手邊,那是三個最好的位置,現在已經連在了一起,而老王的門面則在電腦城一進門的右手邊靠裡一些的位置,雖然地段上和老徐的相比稍有不如,但老王的門面就勝在一個規模和裝修上,老王的「金龍電腦」的規模起碼是老徐的「技誠電腦」的兩倍。

  在今天也是一身西裝革履的老王也看到了老徐,身材微胖,滿臉紅光的老王笑咪咪的就走過來和老徐打起了招呼,「呦,來得早啊,老徐。」

  「哪有你早,我剛來,你這邊都不知來了多長時間了,不會是昨晚就在這裡打的地鋪吧?」清楚這個王大老闆脾氣的老徐也毫不在意的和老王開起了玩笑。

  「哈哈哈,難道我長得真那麼財迷嗎?」

  「嗯,仔細一看倒還真有那麼一點。」老徐笑了笑,看了看老王的門面,「在你這邊搞裝修的時候我就看了,你這裡面的裝修花了不少錢吧?」

  「哈哈哈,這裡又不比家裡,我只是叫人隨便弄了一點,看著舒服就行,也就幾十萬,怎麼,看上我這個位置了?」老王看著老徐,一隻手早已經毫不客氣地攀上了老徐的肩頭,半真半假的說道,「要不,我們兩人的門面換換?」

  「我那裡只是小打小鬧,可容不下你這邊的這條大龍啊。」

  「呵呵,老徐,你別說,我這個人還有點迷信,早在當初知道這個電腦城叫億龍的時候,我就琢磨著,咱的電腦公司叫金龍,這電腦城叫億龍,金龍金龍只不過是一條龍,這億龍億龍可是億萬條龍,這不是明擺著名字相合,要叫我聚過來嗎,我當時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在電腦城拿下了一點地盤,現在想來,那個決定還真他媽做得英明啊。比起我來,還是你運氣好啊,拿下三個黃金位卻沒花一分的力氣。」老王嘆息了一聲,說到這裡,老王就罵起了當初某一個把所有刊登了億龍電腦城招商廣告的報紙從八二一大街一下子全都買的傢伙,正是那個傢伙,讓老王晚了一天知道消息,錯失了一個良機,不過還好,總算還是讓他趕上了一趟車,趕上車的老王一口氣就拿下了電腦城一樓的六個攤位,二樓的四個攤位,真可謂是財大氣粗的典範。至於那些當初因為各種原因沒有趕上這趟好事的商家,更是把那個搜刮報紙的傢伙罵得要死,大家想了一下,得出的結論是,那件事肯定是某個缺德的同行幹的,至於那個同行是誰,則成了那些電腦商家圈子裡的一段無頭公案了,每當提起,無人不義憤填膺。

  由「扎堆效應」以及目前電腦銷售的總體行情來判斷,億龍電腦城的火爆幾乎是瞎子都看得出來了,目前省內做電腦這一塊的商家,無人不忙著在電腦城搶灘設點,原本好多商家還擔心電腦城的開發商會不會過河拆橋,或者是看到眼前的行情在租金或者管理費上也來個水漲船高,但事實卻讓他們放下了這個念頭。隨著大批商家的進駐,億龍地產講求誠信,重言守諾的良好形象立刻在這一堆商家的圈子中傳揚開了,在電腦城開業在即的時候,億龍地產已經不像以前那樣默默無聞了,此時的億龍地產,也只有用「鋒芒初露」才能形容了。

  和老王聊了幾句,老徐就向他自己的鋪面走去,雖然已經看過很多次了,但在第一天開張之前,老徐還是要去看看心裡才覺得安穩。

  還沒到時間,電腦城外面固然緊鑼密鼓,電腦城裡面也沒有閒著,早在兩天之前,所有進駐電腦城的商家都已經裝修鋪貨完畢,現在的電腦城一眼望去,已經不是以前空蕩蕩的景象了。電腦城裡光可鑑人的地板幾乎可以把老徐的影子倒影在上面,那些琳瑯滿目的電腦產品擺滿了那些商家晶瑩的櫥窗和櫃檯,為了迎接電腦城的開業慶典,各個商家的門前幾乎都放著各種各樣的優惠信息,那些穿戴一新的員工正在各自的商店裡做著最後的準備。

  來到了自己的「技誠電腦」門面的時候,老徐滿意的看到他的員工已經把一切都打理好了,就等著開門營業,看著自己裝修一新的門面和那些喜氣洋洋的員工,老徐有點躊躇滿志,老徐有種感覺,這個電腦城將是他事業的另一個起點,雖然他的公司現在在這個圈子裡還排不上什麼名號,但老徐相信,少則三年,多則五年,這省內電腦公司的前三甲,自己的公司就未必擠不進去,老徐心裡已經有了一個計畫。

  在從電腦城出來的時候,老徐又看到了幾個同行,大家都是落戶電腦城的商家,在今天,也是同樣接到了邀請作為嘉賓出席這個電腦城的開業典禮。

  在電腦城正門門口擺放著兩排各個單位和企業送來的慶賀的花籃,而在正門口那一塊寬闊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已經佈置好了,在一名穿著旗袍的漂亮禮儀小姐的引導下,老徐在嘉賓席上看到了老閻,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嘉賓席都要坐滿了,老徐就走到了老閻面前坐下,前面的幾個熟人都轉過頭來和老徐打著招呼。

  「老徐,你說這次典禮會有哪些人來?」

  「除了我們以外,我估計政府那邊估計會來兩個,不過究竟要來什麼人,這就要看億龍地產的能量了,除了政府這邊的人以外,億龍地產這邊的高層管理人員大概都會到齊了吧。」

  「諾,你看那邊。」老閻用胳膊碰了一下老徐,「還真讓你說中了。」

  此時離正式的開幕典禮的時間還有五分鐘,老徐順著老閻所示意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了一群人正走過來,其中有兩個熟識的面孔,好像是億龍地產的,還有一個漂亮的女孩,在簽合同的時候看到過,那幾個人今天也穿得很正式,而那個姓龍的少年好像沒來,老許心中很清楚,那個給他留下過深刻印象的少年才是億龍地產真正的老闆。

  那群人來到之後直接坐在了嘉賓席的第一排,又進過一番寒暄之後,時間到了,老徐以前見過的那位漂亮女孩直接走到了台前的話筒前。

  那個女孩正是歐陽美靈,今天大會的司儀。

  「各位來賓,各位領導……」

  落落大方的歐陽美靈一上台底下的人就覺得眼前一亮,隨著歐陽美靈的開場白,這個電腦城的開張典禮也正式拉開了帷幕。

  在一段開場白後,第一個上台講話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當那個女孩介紹這個年輕人就是億龍地產的總經理的時候,老徐和老閻互相交換了一個奇怪的眼色。

  「咦,老徐,這億龍地產不是那個姓龍的年輕人在坐總經理嗎?怎麼什麼時候換成這個姓沐的人了。」

  老徐皺了一下眉頭,「這個就不清楚了,今天這樣的場合太招搖了,那個年輕人也許是出於這種考慮才沒有出面吧。」

  老閻想了想,點了點頭,人怕出名豬怕壯,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在這種場合出風頭確實不是什麼明智之舉,想通了這一點,老閻也就安安穩穩的坐在當他的嘉賓了。

  雖然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千篇一律沒有任何新意的所謂「開張典禮」,但這次典禮中讓老徐吃驚的東西還是有不少。

  第一個讓老徐吃驚的是億龍地產所邀請到的幾位政府方面的嘉賓,億龍電腦城所在區的區長,市科技局的局長,市信息產業辦的主任,這樣的幾位人物能來出席一個小小的電腦城的開張典禮真可謂是給了億龍地產天大的面子了。

  在一堆官樣文章之後,而最讓老徐吃驚的是從那幾位人物嘴裡面得到的這個信息——

  「在今年年內,將由MK市政府,宣化區政府,MK市科技局,MK市政府信息產業辦,MK市會展大型活動辦公室聯合舉辦首屆ZH國MK電腦節,電腦節的主會場就設在通圓路與八二一大街的某段位置,現在還不確定,但政府決定在我市打造一條面向西南,輻射東南亞的數碼大道的決心已經下了……」

  這個消息對像老徐他們這樣的商人來說多少有些石破天驚的味道,以致於當老徐聽到這樣的消息以後整整愣了差不多十秒鐘才反應過來,和其他聽到這個消息的商家的反應一樣,大家在底下使勁地鼓掌,掌聲是一陣比一陣熱烈,老徐的手巴掌都拍紅了,從來沒有什麼時候像現在一樣,老徐是真心實意的想拍掌,而且還拍得那麼高興。

  舉辦電腦節!打造數碼大道!沒有任何人比那些做電腦生意的人更清楚這樣的事對他們意味著什麼了,不得不說,在現在這個時候,在電腦剛剛露出這麼一個普及化苗頭的時候,在網絡這種東西剛剛在國內興起的時候,市政府能有這樣的決策,這樣的魄力,真可以用「英明」兩個字來形容了。而電腦節舉辦的主會場麼,雖然現在還不確定,但除了以億龍電腦城為中心所連接的兩條路,八二一大街和通圓路以外,不會再有第二個地方了。

  早就聽說現在市裡外調過來的這個市長口碑很好,是個能幹實事的人,老徐現在倒有點相信了,這些事,沒有市長點頭是做不成的。

  在宣佈完那樣的消息以後,一個商家代表上去發了言,接著就鑼鼓震天,獅舞龍騰,億龍電腦城,就在所有人的歡笑中紅紅火火的開張了。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3 17:5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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