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強秦 作者: 晶晶亮(連載中)

 
e010203 2013-10-13 02:42:5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74 49384
e010203 發表於 2013-12-7 00:14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一百九十七章 反擊號角


    邊軍的加入戰團。

    讓戰場的局勢為之一變,處於守勢的秦軍終於擁有了足以和匈奴人抗衡的機動力量,在邊軍的牽制下,冒頓的主力被牽絆在狄道無法動彈,這就給了秦軍各個擊破的機會。

    在取得了朝陳大捷之後,李原即率本部人馬出六盤山,對深入隴西郡腹地的各支匈奴部落實施大掃蕩。

    同時,呼韓衍部的覆滅讓各路進犯的匈奴部落吃驚不小,秦軍能夠在短時間內吃掉一個擁有三千精騎的匈奴大部落,這樣的威脅下,不用冒頓下令,各部的首領也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先退避三舍再說。

    十月三十日。

    經過長途的行軍,秦國邊軍二萬餘騎終於到達高平一帶,並與李原會合,這也是王離、蘇角自從上一年離開雍邑之後,與李原的第一次會面,與當初的猶豫不決相比,現在的王離已經不復有患得患失的心態。

    秦國在李原的強力統治下,東征西討,關中安定,正呈現出百廢待興的復興景象,這個時候,邊軍始終游離在中央政權之外,無疑削弱了本已不強的秦軍力量,在辛勝等秦軍老一輩將領的勸說下,王離最近的半年來,也在積極的與李原協商,要整體的把邊軍併入到秦軍序列之中。

    尤其是在虎牢關一戰後,王離明顯加快了歸附的步調,李原以一已之力戰敗了堪稱無敵的項羽,這讓王離有一種復仇雪恨的興奮。雖然不是自己親自擊敗了項羽,但李原的這一戰。也讓王離看到了恢復自己名譽的希望,那就是只要歸附了李原,來日再戰楚軍,他王離也一樣能請令出戰,一雪前恥。

    高平。

    這座後世稱為延安的聖地城市成為兩支秦軍會師的地點,之所以選擇這裡,除了軍事上的位置外,還因為幾個月前。是李原冒著後路被劉邦截斷的危險,矢意北上高平馳援邊軍,這一份情誼邊軍上下莫敢相忘。

    兩軍合併一處,秦軍兵力達到了三萬五千餘眾,而匈奴一方,由於呼韓衍等部落的損失,大單于冒頓的手底下。控弦之士約一萬七千人,面對兵力上的倍數劣勢,在狄道駐紮的冒頓遣人給李原送來了會面的羊皮書信。

    城中,議事廳。

    李原召集了王離、蘇角、曹信、駱甲等將領商討軍事,冒頓的信裡的內容其實很簡單,就是邀李原在陣前一敘。至於到底要說什麼,這位大單于也沒有明說。

    這種戰局複雜、敵人狡猾的局面,其實是最鍛煉人的能力的,在習慣了後世那種一眾參謀圍坐,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方式後。李原每一次遇到重要的決策,都會先傾聽一下將領們的建議。

    “李侯。秦匈勢不兩位,我們與冒頓沒什麼好談的,要是擺開戰場打上一回,倒是有可能性。”曹信第一個站起,大大咧咧的見揖說道。朝陳一戰,雖然殺得痛快,但卻讓呼韓衍跑掉了,曹信不禁有些失望,現在,他最希望的就是再和匈奴人戰上一回。

    “有沒有可能,冒頓是想要撤兵了,又覺得沒有面子,所以想要提出會談?”李原輕敲了一下案幾,目光掠過曹信,投向了沒有出聲的邊軍主將王離。長年在邊塞駐防,讓剛剛年過四十的王離兩鬢早早的染上了雪點,九原郡的位置所在,正是匈奴人窺伺的牧場,對匈奴部落內部的變化王離清清楚楚。

    “吾聞冒頓為人狡詐,其殺父、屠胡、擊月氏,手段無所不用其極,這次提邀會面,極有可能是一個陷阱,李侯萬萬不能答應。”王離想了一想,緩緩說道。

    第一次參加這麼重要的軍事會議,王離還不習慣發表自己的意見,生怕萬一要是說錯了,導致秦軍的全線被動。個性使然,王離還是缺少一股大將決斷的氣勢,這往往使得戰機在猶豫不決中失去。

    不過,今天王離的提醒很及時,也得到了廳中秦軍諸將的一致贊同。

    “若是不應,豈不讓冒頓小瞧了我大秦?”李原搖了搖頭,即道:“汝等看這樣可好,冒頓既提議會面,只管應允,但會面的地點由我方指定,這樣就算冒頓有什麼詭計,也無法憾動我等分毫!”

    “李侯所慮甚是,末將以為,會面的地點可選在高平以北的無定河畔,那裡溝壑縱橫,正有利於伏兵藏匿,要是匈奴人敢有異動,我大軍齊出,且殺他一個片甲不留。”王離殺氣騰騰的說道。上郡一帶,素為邊軍的地盤,對於這一帶的地形地貌,王離了然於心,他這麼一說自然有十分的把握。

    “如此,就約在高平北會面,到時請王將軍、蘇將軍各引一支軍埋伏於山谷之中,曹信挑選五百精騎、五百弩兵與我同行,駱甲領本部繼續朝著狄道進攻,未得命令,不得撤兵。”李原點了點頭,命令道。

    古代的冷兵器戰爭,這種雙方主將之間的約見是很常見的做法,不去見面,會被恥笑還是其次,關健在于對名聲的影響。

    依冒頓的狡詐,只需遣了舌辯之士到處遊說,李原的名聲也就不存了,在這個眾口爍金的時代,李原要想獲得更多人的支持,目前還看,還離不開名望的作用。好在,談判的規則對雙方都是公平的,冒頓能夠提議會盟,那就等於是用去了一次的優先提問權,而李原提出會面的地點也是理所當然。

    只要選擇一個有利的地點,李原就不用去擔心冒頓有什麼詭計,相反的,要是冒頓膽怯的話,反而會成全李原的名聲。

    ——。

    狄道城外。

    早上的晨曦剛剛從地平線上升起。

    一眾匈奴部落首領神情緊張,不安的等待在大單于冒頓的帳蓬門口,雖然狄道有秦人建造的房屋,但匈奴人還是更習慣住自己的露天帳篷。

    一連二天,大單于冒頓都是陰沉著臉不說話,就算從帳篷裡出來,個子不高的他也是將身子緊緊的縮在了皮裘裡,讓人猜不透是喜還是怒。

    一個喜怒無常的大單于,是最令各部首領懼怕的,冒頓雖然年紀不大,但行事卻是狠辣異常,這二年來,已經有數個不聽從命令的部落首領莫名其妙的死了。至於是怎麼死的,沒有人知道,但在私下裡,已經有不少的跡象指向了冒頓這個大單于。

    “大單于召各位首領進覷。”陪侍的年輕侍從欣起帳簾,對著眾人說道。

    各部落首領紛紛松了一口氣,冒頓召見不管是好還是壞,總算會有一個結果了,要是還象現在這樣不死不活的,等到秦軍反撲上來,分散作戰的匈奴各部吃虧會更大。呼韓衍也在等候的人群之中,不過,他剛要抬腳進帳,卻被侍從給一下攔住了。

    “呼韓衍,你不能出去。”

    “這是為何,大單于不是召各部首領見面嗎?我難道不是呼韓部落的首領。”呼韓衍不忿的怒道。

    自從朝陳兵敗之後,他在狄道的這些天裡,可以說受盡了白眼,不少的匈奴首領都紛紛把氣撒在了呼韓衍身上。

    “呼韓部落已經不復存在了。”侍從冷笑一聲,理了不理呆在一旁的呼韓衍即轉身進了營帳。

    呼韓衍被這個消息驚得面如死灰,他雖然有所意料呼韓部落處境不妙,但怎麼也沒有想到,變化會這麼的快,而且下手的人不是別人,還是大單于冒頓。

    別的部落出手,呼韓衍或許還能向其對手借兵,以圖東山再起,但現在是冒頓下了狠手,草原上又有哪一個部落敢去捋冒頓的虎須。

    呼韓衍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帳篷,身邊還剩下的一眾隨從這時也各自得了消息,有機靈的人早早的尋了主家投奔去了,免得到時被充作奴隸,留下的幾個,也是人心浮動,不知躲到什麼地方商量後路去了。

    成王敗寇。

    草原上的生存之戰,比其他地方來得更加的慘烈。

    呼韓衍何去何從,冒頓沒有興趣去知曉,他現在關注的,是秦國神武侯李原剛剛回復的會面信件。

    讓冒頓很感興趣的是,李原勇氣還行,沒有象一些怯懦的南方人一樣用大堆的言辭來逃避會面,不過,讓冒頓著惱的是,李原提議了一個新的會面地點。

    無疑,這個地點會對李原更加的有利,這讓本有意讓心腹控弦之士在會面之時發難的冒頓有些躊躇起來。

    匈奴人擅自箭術,萬箭齊發,在近距離上,就算對方有天大的本領也躲不開去,當年,頭曼單于就是被冒頓的這一手射殺。

    現在看來,秦人也有了應對的招數,究竟是什麼?冒頓一時還猜測不透,這也是他獨自苦想的原因所在,與李原喜歡召集眾人議事不同,冒頓更心儀這種靜靜的獨斷專行的做法。

    二年來,匈奴人東征西討的輝煌戰績,讓各部匈奴首領紛紛臣服;呼韓部落滅族的下場也讓他們個個心驚。不聽大單于的號令,結果會很悲慘。

    領了命令進帳的匈奴眾首領凝神靜氣,連大氣也不敢多喘一口,眼巴巴的將目光投到中間的冒頓身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e010203 發表於 2013-12-8 01:15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一百九十八章 鬥智鬥勇


    毫無疑問,冒頓是一個強勢的人。

    這一點,從他處理呼韓部落的手段來看,就能知曉一二。

    各部首領在冒頓面前,基本上也是屬於俯首聽命的份,就算心底有再多的怨恨,他們也不敢流露出分毫了。

    大單于軍帳。

    “秦人同意會面了,地點就在無定河畔,各部首領聽令,速速選取本部落的善射勇士,隨本王行動。”

    十月末,外面的天氣在一天天寒冷,但各部落首領感到的卻是帳內的溫度比外頭還要低了幾度,冒頓冰冷的話語就如外面的北風一樣,令人寒意森森。

    大匈奴要想更加的強大,還是原先的鬆散部落聯盟絕對不行,必須效仿秦國,建立一支號令統一、唯令而行的軍隊。

    這次借用吞併呼韓部落,再次樹立了大單于說一不二的權威。而接下來,冒頓準備以秦軍會面為名義,收攏各部落中的勇士,以此來削弱各部落的力量。而被冒頓這一個命令打得措手不及的各部首領齊齊呆呆的立在原地,既不敢上言力諫不妥,又不想就這麼甘心的就範。

    這是一次權力的搏奕。

    目前來看,較量的雙方,根本不在一個等級上面。

    “還不快去準備——。”見眾人一時無語,就連冒頓身邊的侍從也是狐假虎威來了一句,讓一眾匈奴部落首領心中恨恨。

    可是他們能說什麼,誰又敢說什麼。在無可奈何之下,各部落首領只能戰戰兢兢。相互各低著頭,不敢流露出絲毫的不敬的退了出去。

    不需要什麼軍事會議。

    也不需要哪一個人跳出來發表一通觀點。

    冒頓冷笑著看著一個又一個部落首領出去,心中不禁一陣索然。沒有對手的日子其實也是很苦悶的,幸好,還有李原這樣有趣的對手存在,要不然,冒頓真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還有什麼目標。

    匈奴善射。

    但真正的善射勇士又分佈在各部落之間,彼此可以說誰也不服誰。這種精銳分散的局面,讓冒頓想要把戰力再提高一級的願望一直得不到實現,這次,被李原的秦軍給強烈的刺激了下,冒頓決定強行啟動兼併各部軍事力量的計畫。

    ——。

    高平北。

    銀州驛。

    這裡地處黃土高原的腹地,無定河從中穿流而過,沖刷著鬆動的河岸。間或卷起一團又一團黃色的泥漿。雖然植被還算茂盛,但因為人類的放牧和降雨量的減少,這個地方已經漸漸的出現了土壤被河水沖刷的跡象。

    經過雙方使者的溝通,李原與冒頓的會面在十一月四日這一天的上午,如期進行。陪同冒頓一起前來的,是從各部精選出來的五十名善射的匈奴勇士。而李原這一方,同樣挑選了五十名戰卒陪同。

    在這種小細節上,以李原和冒頓的驕傲,是不會是占對方什麼便宜的。

    驛站裡面空間狹小。

    很不適合百餘人擁擠在一起,李原於是提議。就在驛站前的空地上,搭起一些帳篷。以供雙方休息。這一提議讓冒頓感到十分的欣喜,他沒有想到,作為對手的李原會有這樣為對方著眼的細膩心思。

    作為回報,冒頓命令侍從點起火堆,殺了些牛羊,以作為燒烤之用,這種露天的草原宴會,如果不是身處在秦代,李原幾乎要將它當成一場到內蒙草原的旅行。

    冒頓是個少言寡語的人。

    個子不高,矮矮壯壯,上下身的比例很奇怪,屬於上身短小,下身很修長的類型,這種情況不知是家族的遺傳,而是騎馬的生活習慣所致。

    從臉形來看,冒頓有著突出的眉骨,粗粗的眉毛,還有一對與臉形很不相稱的眼睛,讓人看上去有種怪異的感覺。

    “久聞李侯驍勇善戰,麾下將士個個英勇,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哈哈!”冒頓打量了一下李原,眸中精芒一閃,大笑道。

    從年齡來看,李原要足足小了冒頓十餘歲,這樣一個年輕的過份的對手,讓他感到了濃濃的妒忌。北方的歲月苦寒,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擁有健壯身體的時間也就十餘年,冒頓現在還處在身體的最佳狀態中,但再過幾年,也許情況就不一樣了。

    “大單于說笑了,我大秦將士要是善戰的話,豈會如現在這般國土淪喪,任人欺淩。”李原淡淡一笑,道。

    冒頓話裡有話,存了挑釁的意思,要是李原點頭認可的話,冒頓的下一句估計就是既如此,那麼我們就各出幾名勇士,比拼一下如何?這種伎倆和手段估計冒頓已經運用純熟了,不過,對於“見多識廣”的李原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麼。

    冒頓神色一緊,沉默一會後,舉起身邊的酒盞一飲而盡,道:“我聽說在中原有一個孔子的賢人說過一句話,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今日,你我在此相逢,也是一種緣份,且飲了此盞,其餘事情,再作計較,如何?”

    “這酒是好酒,可惜太弱了些。”李原不甘示弱的翻腕滿飲完畢,沉聲道。這個時代的酒,就相當於後世的黃酒一類,在酒精度數上與經過提純後的白酒完全不能並論,李原的酒量雖不能說有多好,在這種場面上,倒也不會怕了冒頓。

    酒過三巡。

    被烤得焦黃的全羊肉也端了上來,李原不客氣的持起一個羊腿,顧不得燙的便啃了起來。一邊吃著,一邊還贊道:“大單于,快快吃來,這羊肉趁熱吃最有滋味,只可惜,佐料方面只有鹽巴,象西域胡椒什麼的都沒有,要是有胡椒在。只需灑在一點,那真是天底下最美味的東西。”

    穿越良久。面對這個時代乏味的吃食,李原是啃了粟餅又吃稷飯,現在好不容易小麥有了一點收成,能夠勉強改善一下調製些麵糊糊,這日子過得要有多悲催就有多悲催,就算偶爾的來點野味,也由於烹製手法落後,只能勉強入口。

    今天。冒頓身邊的侍從露了這一手燒烤功夫,倒讓李原見識了不同于中原的另一種草原飲食文化。

    有好吃的,就是一種幸福。

    對此深有體會的李原,在見到了美味的烤羊腿之後,就開始全力以赴的進攻這一塊他最感興趣的陣地。

    “李侯,這光是喝酒吃肉,實在無趣。不如你我各出勇士三名,較量一番,如何?”冒頓皺了皺眉,提議道。

    “唔唔,大單于,這塊烤的真是不錯。金黃金黃的,你也嘗嘗。”李原不停點頭搖頭,嘴裡一刻也不停歇。

    “就知道吃——,怎麼不撐死你。”冒頓心中怒駡了一句,他幾次用言語試探。得到的回復卻是李原一連串的唔唔、好吃的無意義詞語。大匈奴單于,不是被人這般羞辱的。可是,這烤肉又是他的人烤制的,若說不好吃,又等於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火堆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一如這緊張窒息的氣氛,秦、匈雙方的勇士一個個劍拔弩張,互瞪著眼睛,只要一聲令下,就是一場惡鬥。

    李仲翔持著大弓,隱伏在曹信的身後,右手處一枝利箭已經搭上弦端,而鋒利的箭簇瞄準的物件正是冒頓。

    匈奴人善射,秦軍這一邊,也同樣有善射之人。李仲翔在朝陳一戰中的三箭讓李原一下子記住了這個年輕人,這次挑選隨從勇士時,李原親自點名,把李仲翔列入到了他的親兵之中,這讓輜重營的一眾老卒個個羡慕不已。

    親兵營是什麼?

    是出將領的地方,駱甲、王尚、曹信、白廣季——,都出自于李原的親兵部隊,李仲翔的這一步飛躍,只要不出什麼意外,幾乎就是將領的必然人選。

    好不容易。

    就在冒頓怒火即將要發作的時候,李原吃好了。

    “大單于,謝謝你的招待,時間也不早了,比試什麼的就免了吧,勇士們要是有興趣,不妨來日在戰場上見個高下,現在我們談正事,請問,你們準備什麼時候撤退回草原?”李原擦了擦有些油膩的手,態度從容不迫。

    冒頓一時氣結,感情耗了大半天時間,他就乾等著李原吃肉,可現在要是不接話頭的話,這次會面也就完全失去了意義,總不成白白讓李小賊吃一頓霸王餐吧。

    “李將軍,我大匈奴南下,在未得到所要的東西之前,是絕不會撤退的。”冒頓冷笑一聲,氣勢逼人的叫喝道。

    “噢,大單于的意思是,還要繼續打下去,那好呀,我奉陪著,正好天氣冷了,也算是活動活動筋骨。”冒頓的言語威脅對實力占優的李原來說,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早就見識了談判桌前那種討價還價手段,冒頓要真是想打的話,又豈會提議會面什麼的,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李將軍,大匈奴控弦之士不下三十萬,只要我一聲令下,大軍南下,以秦國一國之力,能夠承受得起嗎?”冒頓一下站起,沖著李原色厲內荏的說道。

    “三十萬,大單于在說夢話吧,草原苦寒,各部又不齊心,大單于能夠動員十萬人南來就已經算是盡力了,而區區十萬蠻夷,我大秦健兒豈會怕哉?”李原大笑而起,毫不客氣的將冒頓的牛皮給戳了個千創百孔。

    以李原對漢初歷史的瞭解,至少還需要五年時間,冒頓的力量才會達到最高頂點,在白登之圍中,冒頓出動的匈奴騎兵就達到了五十萬之眾,而現在,僅僅崛起兩年時間,匈奴人東擊東胡、西破月氏,看似風光無限,但實際上,冒頓內部的統治卻並不穩固。

    注:今天的加更任務完成,踐行承諾之後,好輕鬆。感謝大家一如既往的信任,下一周,希望繼續與你們一路同行,共同征戰,強我大秦!(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本帖最後由 e010203 於 2013-12-8 01:22 編輯

e010203 發表於 2013-12-8 01:18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一百九十九章 決裂(求票)


    冒頓惱羞成怒。

    許久以來,已經習慣了一人在上,眾人俯首的他,聽順了溜鬚拍馬的言語,象李原這般赤裸裸的當面諷刺實在少之又少。

    “十萬健兒,足以踏平關中了,李侯,要試試嗎?”冒頓陰沉著臉,殺機畢露。聽冒頓這麼一說,五十匈奴勇士個個拔出利箭,搭起弓箭,只等冒頓一聲令下。

    “大單于不年輕了,凡事要想清楚,這次,李某可以讓大單于回去,要是還有下一次,那就休怪我大秦不客氣了。”

    李原冷冷的看著對面的冒頓,眸子裡露出不屑的神色,他的右手高高舉起,曹信、李仲翔等一眾親兵也不甘示弱的將刀箭對準了匈奴人。

    言語不和。

    雙方已成騎虎難下之勢,冒頓想要憑籍氣勢壓服比自己年輕的李原,而李原自然不甘示弱,冒頓雖然是匈奴的一代雄主,但對於主場作戰的李原來說,他的威脅實在算不得什麼,要知道在無定河畔的峽谷之中,王離、蘇角的萬余邊軍早早的埋伏在那裡,只等著李原一聲令下,便立馬殺將而出。

    “哈哈,李侯緊張了不是。這都怪我,言語過了,來來來,我們且坐下再詳談,其實,我大匈奴和秦國也不是一定要兵鋒相向,有些交易與其讓人私底下去做,還不如堂堂正正的擺到檯面上。”冒頓打了個哈哈,擺手示意眾隨從退下。

    交易。

    冒頓到了這個時候,終於說出了真實的來意。

    從秦國的馳道向北。可以把巴蜀一帶的錦鍛、關東的綢絲、關中的銅器販運到秦、匈邊境,同時。匈奴人也可以把草原上的牛羊馬販運到南方來,這種物物的交換對於兩個國家來說,都是非常需要的。

    國力的增強,除了發動戰爭、佔領更大的地盤,發展農業,生產更大的糧秣外,商業貿易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在始皇帝統治時代。秦國的國策是重農抑商,這使得邊境的商貿幾乎絕跡。

    在李原主政的這一年裡,新秦政權對商業的束縛逐漸解除,秦人也開始嘗試著在隴西邊境一帶的驛站設立商貿互市,不少的西域胡商就是通過這條剛剛開闢的通道,來往東西販運物品,積累了大量的財富。

    如果不是看到兩個國家交易帶來的巨大收益。冒頓才不會心血來潮的與李原來這樣一次特別的會面。

    “大單于是有意互市,還是有意抽取分潤?”李原想了想,問道。

    從歷史的記載來看,匈奴人對於商貿的興趣並不大,這是由於他們本身除了草原上的牧畜外,幾乎不能產出其他有價值的物品。而與之相反,不論是南面的秦國、還是西域諸國,都有著諸多讓匈奴貴族趨之若騖的東西。

    依冒頓的霸道,李原估算著他選擇後者的可能性最大,而實際上。向商人抽取分潤其實是阻礙生產力發展的一種倒退舉動,站在秦國的立場上。李原更希望能夠讓匈奴人開放通道,使得絲綢之路能夠更加的通暢。

    冒頓輕蔑一笑,道:“李侯難不成就這點志向,以你我的實力,還需要向那些卑賤的商人低頭嗎?”

    冒頓這麼一說,李原一下就明白了冒頓的意思,向商賈抽取重稅,是冒頓最想做的,這能夠讓匈奴人在短時間內積累大量的財富。

    至於與李原的合作,則是希望秦國徹底的放開商貿,讓那些商賈在得意妄形之下,吃進大量的物品,到時候,冒頓在匈奴境內強征重稅,而李原則在秦國這邊加以配合,如此一來,那些試圖賺取大批利潤的胡商和其他地方來的商人將會賠得血本無歸。

    “大單于志向確實很大,恕李某不能理解。邊貿之事,若大單于有意開放互市,秦國一定歡迎,至於其他,就作罷了吧。”李原目光堅毅,在冒頓幾乎冒火的眼睛注視下,毫不示弱的答覆道。

    “如此,那就無可再談了。等合適的時候,我大匈奴的鐵騎會再次造訪的,希望李侯準備好了。”冒頓連連冷笑,說道。

    “請大單于放心,我大秦將士一定會好好準備,好好招待大單于的人馬的。”李原沉聲道。

    一場會面。

    不歡而散的結果,註定了秦國與匈奴之間,未來的關係會變得更加的惡劣。

    冒頓帶著各部落勇士恨恨而去,戰無可戰,談無可談,冒頓這位大單于在狄道稍加休整之後,匈奴各部即於十一月中旬紛紛向北撤退,在這一過程中,秦軍追擊部隊毫不客氣的追著匈奴人的屁股狠追了一陣,讓不少攜帶奴隸的匈奴部落損失重大。

    秦新曆二年十一月二十日。

    秦軍收復狄道,重新佔領長城西端的這座重鎮,與幾個月前的繁榮相比,再次見到的狄道,完全是一副肅條冷清的樣子。

    這就是戰爭的代價。

    沒有人可以改變,要想不被欺淩,秦人還必須讓自己變得更強,更團結。

    在解決了北線的匈奴人之後,李原留邊軍一部守衛狄道,自率萬余步騎轉道南下,迎擊從上卦竄入秦國境內的另一股匈奴人。

    上卦一帶的秦軍留守部隊抵抗得很頑強,匈奴左賢王的騎兵進入姜水流域之後,被與月氏同宗的羌人節節阻擊,同時得益於隴西郡的南部與北部的平坦高原不同,這裡山嶺起伏,十分不利於騎兵作戰。

    等到李原趕到隴南時,匈奴人已經焦頭爛額,無心戀戰,與冒頓的機敏不同,這位左賢王顯然只是一個勇夫,結果被李原包圍在大河以西的預伏戰場,一番惡戰之後,匈奴左賢王被驅入大河,在抓著馬尾試圖泅水過河時,卻因為天氣嚴寒而凍斃於河中,這一戰,匈奴人的浮屍漫于大河之上,如同一具具被斬殺的野獸殘軀。

    生命。

    對於誰都一樣公平。

    一個月前,也是在這條大河上,匈奴人將小月氏人趕入河中,自己在岸上殘忍的狂嚎發洩著精力,而現在,命運輪回,終於也輪到他們享受這大河的盛宴了。

    ——。

    結束了與匈奴人的一場激戰,李原不禁身心俱疲,從雒陽到隴西,這一段時間,他幾乎就是在來回的奔波中渡過的。雖然有年輕在支撐著,但也架不住這樣無休止的提取。

    路過雍邑的時候,李原懶懶的在舒適的馬車裡,與留守在此的李政見了一面,隴西的政事還是交給駱甲和李政兩個人打理。

    在李原的大纛從雍邑城中經過時,城中還在滯留的流民暴發出陣陣的歡呼,已經從報信的斥候那裡得知匈奴退兵的消息,想像著不用多久可以回到家鄉的流民們個個從心底裡感激李原,正是這個年輕的過分的王侯,讓他們重新體會到了秦國的強大。

    鄭成子也在人群之中。

    在那次械鬥之後,他在雍邑的日子就變得平靜有規律起來,流民的安置在雍邑各級官員的努力下,有效的防止了失控的跡象。

    而在今天,讓鄭成子眼紅和驚訝不已的是,他在李原的親兵隊伍裡面,看到了那個曾經和他有過衝突的瘦弱少年人。

    從著裝來看,少年已經從一個普通的小卒成為了一名屯將,高高的板帽,黑色的戰甲,還有胸前象徵著戰功的徽章,這些都讓鄭成子感到陌生,如果不是少年背上的大弓似曾相熟,鄭成子幾乎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讓人羡慕的年輕秦騎,也曾是一個流民。

    “不行。我也要從軍,也要拼一個前程。”鄭成子緊握雙掌,心中暗暗發誓。

    凱旋的大軍,鮮亮的戰甲,還有一個個美貌小娘興奮的叫喊,都在刺激著一個又一個年輕的秦人,讓他們心中深藏的驕傲開始被喚醒,李原不知道,在他車隊經過的每一個城池,有無數的秦國男兒在這一晚失眠了。

    咸陽。

    陳平率領著朝中群臣迎出城十裡,在長安的新城方向,接到了李原的回歸隊伍,這次出征隴西,陳平一直留守在關中協調各方事務,李原能夠安心的與冒頓周旋,其中也離不開陳平等一眾官員的功勞。

    “長史,關中、三川一帶,一切可還安定?”李原在一路上好好的休息了一陣,精神頭也足了不少,再次見到陳平等熟人,心中也是高興異常。

    “稟李侯,關中一帶沒有什麼大事,各郡官員都還算努力,就算有些小的治安問題,也不用勞李侯費心,自有官員處置。三川一帶有韓將軍鎮守著,項羽、劉邦各有困擾,暫時還看不上雒陽,倒是漢中沮縣一帶,有一個大好消息。兵造的匠師在沮縣發現了一處露天的鐵礦,現在司馬大造、莫平匠師已經趕往那裡去了。”陳平笑著回報道。

    “沮縣有鐵礦,這消息可真切?”李原大喜問道。

    “是莫平匠師親自查實的,沮水的一條支流裡面,含有豐富的鐵質,估計就是上游一帶的鐵礦被水沖刷所致。”陳平答道。

    “如此,則速速令王尚的弩兵沿陳倉道南進,搶佔沮縣,記得保密,莫讓劉邦知曉了這個消息。”李原想了想,囑咐道。

    莫平的冶煉技術在秦國是數一數二的,有他的判斷,沮縣有鐵礦的消息應該不會出錯,而從李原的記憶中,好象也聽到過在漢中的略陽一帶有鐵礦資源的記載,略陽在秦國的稱呼好象就是叫沮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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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10203 發表於 2013-12-8 01:18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二百章 司馬家族


    諸侯爭霸。

    起與伏,就象逆流前行的小舟,一個不慎,就有可能被掀入浪底,難以翻身。

    關中的新秦再度複起,楚人的驕傲也開始變得不確切起來,再回頭看一看自家的兩個諸侯王,楚王項羽和漢王劉邦。

    一個在忙著掃蕩境內的反對勢力,一個忙著擴張自己新占的南郡地盤,又有誰會真正去關心百姓的疾苦。

    相反,到是關中的秦人得到了一個體恤民力的王侯,隨著又一個豐收季的來臨,神武侯李原已經被關中秦人視作了大英雄、大救星。

    匈奴自顧不暇,秦國西北方邊境安定。東面的函谷關以東,關中繼續動盪,整整一年的拼殺痛快淋漓,但卻讓各方勢力在嚴冬來臨的時候,紛紛皺緊了眉頭。

    收穫,總與付出成正比。

    忙於搶奪地盤的諸侯們在得意或失意之後,猛然回頭一看,卻發現自家的後院一片狼籍,饑民遍野,百姓過的日子甚至於還不如當初秦二世的時候。

    西楚國被反水的英布一通亂拳侵入腹地,雖然最後將英布趕了出去,但也大傷元氣,加上項羽個性強硬,還要堅持繼續剿滅各地的反對力量,以致於到了粟稷收穫、顆粒歸倉的季節,項羽卻發現自己的國庫連一半都沒有裝滿。

    霸王項羽如此,漢王劉邦的處境更是淒慘,二、三月間的那場敗仗,以及隨後的大量贖金支出。如同一座大山一樣,壓迫在劉邦的肩上。巴、蜀一帶的糧秣在蕭何的統籌下,雖然緩解了資金上的不足,但要想再發力也是不能。

    至於其他的小諸侯,情況與項、劉也是大同小異,最慘的還是趙地的英豪們,內部撕殺的最起勁的他們,正不得不承受境內百姓大批逃亡的苦果。

    這是秦國四境的情況。與各路諸侯的困頓相比,秦國的情況相對要好一些。事實上,如果不是這一場抵禦匈奴入侵的戰事,關中這一季的大豐收能夠填補秦國各郡空虛了許多的糧倉。

    這便是秦新曆第二年天下紛亂的真實寫照。

    ——。

    西風凜冽。

    秦新曆二年末,來自大草原的寒流如期而至,而且波及的範圍更大,造成的凍災也更加的厲害。

    回到草原的匈奴人凍斃無數,那些弱小的部落在這一場天災面前。已經沒有了什麼抵抗力,他們唯一能夠選擇的,就是托護到大單于冒頓的麾下。

    這是草原民族的宿命選擇。

    不僅是北方草原,隨著一股股來自大草原深處的寒流的南下,就連一向暖和的關中、關東楚地一帶,也突然溫度猛降了十餘度。使得缺少過冬布袍的楚人哀嚎連天,直嚷著這是老天給予他們的報應。

    十二月二十日。

    冬日的第一場雪。

    如期來臨,關中上下,銀裝素裹,點點雪花將渭水兩岸裝點的分外妖嬈。

    在難得的迎來了第一季的豐收之後。勤勞的農人又播下了下一輪收穫的希望,經過兩次試種的經驗。關中的百姓已經漸漸熟諳了小麥這種耐旱耐寒作物的習性,鄭國渠畔的高低不平的田畝上,盡是翻耕過後的黃褐色泥土。

    如今,當雪白的雪花飄落田間,這白與黃,和散佈於鄉野的村舍,卻構成了天地間最美的一幅自然風情畫卷。

    在回到咸陽的這一個月裡,李原終於獲得了自從穿越到這個亂世以來的第一個假期,對於李原這個習慣了空調、暖氣屋子的後世人來說,儘量少的在屋外活動,就是最大的一種幸福了。

    不過,這一天,李原輕車簡從的出門了,借著考察農事的機會,他決定帶著顧芸娘到鄭國渠畔的田間散散心。相比贏玉漱和辛追,與顧芸娘的關係是最迫切需要唯系和鞏固的。一直在咸陽城中,作為秦國最有權勢的人物,關注李原的人不少,他不想因為個人的私事帶給朝政不必要的動盪。

    這次的出行,對於一心牽掛在李原身上的顧芸娘來說,真是意外之中的大驚喜,她雖然一直在心裡憧憬著,但卻不敢去奢想這一天會真的來臨。

    “芸娘,後悔不後悔?”坐在馬車上,李原握住了顧芸娘的手,關切的問道。眼前的這個女子,得到的是最少的,付出的是最多的。就算李原是鐵石心腸也會被感動。

    顧芸娘眸中隱有霧靄,她帶笑的搖了搖頭,道:“我只後悔,在白馬走投無路,快要絕望的時候,卻遇上了一個混蛋,一個木頭,一個呆子。要是能夠報復的話,我希望能狠狠的打他一頓,也出一口惡氣。”

    當顧芸娘的拳頭輕落在肩頭上時,李原一陣心痛,一下將顧芸娘擁在懷裡,低聲道:“要打,就狠狠的打,打到你也心痛為止。”

    感情的事,是對是錯。

    哪裡分得清楚,說得明白。

    李原是幸福的,因為被一個人愛著,就是一種幸福。顧芸娘是幸福的,因為能夠愛一個人並被接受,這也是一種幸福。

    ——。

    陳倉道。

    這條貫穿秦嶺的道路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主角,不過,隨著新秦的意外崛起和漢王劉邦勢力的東移,這個歷史上有名的典故也無跡可考了。

    主角都紛紛不在,典故也就煙消雲散。在這個嚴寒的冬天,結冰難行的陳倉道上,一隊秦軍正護送著幾輛牛車在努力的前行。

    從相對溫暖的漢中,到越發冷凜的關中,這支小分隊以堅韌的毅力在一點點的挪動著,僅僅十餘天功夫,出發時健壯的拉車黃牛身形暴瘦,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這也怪不得它,任誰拉著一車鐵石在山道上翻越。也不會感到輕鬆。

    在隊伍中間,秦國大兵造司馬印冒著風雪騎馬而行,瘦削的個子、挺拔的身軀,若不是曬得黝黑的臉龐,那就是一個十足的令女子心儀著迷的人物。

    沮水新建兵造分部的前期測量和初探工作經過一個多月的籌備,已經基本完成,司馬印在聞知了李原回到咸陽的消息後,決定帶著一車的鐵石前往關中。看李原親自看一看鐵石礦的成色。

    自從奉命擔任秦國兵造的負責人後,司馬印就全身心的投入到了這項前期工業技術革新上面。從一個軍事官員,轉變為一個技術官員,這其中不是沒有痛苦,不是沒有不甘,但司馬印都挺過來了。

    大秦的兵造系統在秦末動盪中,遭受到了極大的破壞。匠師、匠工的流失是最為關健的。其中有相當一部分,被裹脅到了關東的邯鄲、西平還有漢中一帶,就算項羽和劉邦不重視兵造,他們手底下的謀士也不乏有見地的人,李原能夠收攏的是那些心向大秦的匠人,至於看不清時局走向、或者老家在關東的匠人。那只能夠讓他們自生自滅去了。

    國力決定一切。

    隨著秦國勢力的一點點復蘇和強大,兵造得到的支持也越來越大,青銅礦的開採技術爐火純青,讓一眾匠師感到了榮耀。

    然而,這在這時。從關中的邯鄲、西平一帶傳來匠師郭縱等人冶煉出了鐵器的消息,這又讓秦國兵造的匠師們發急起來。

    以秦國兵造的規模。在冶鐵工藝上面,卻落後於關東的邯鄲、西平等幾個地方,這實在有點說不過去。事實上,若不是關東一帶戰亂頻頻,大量裝備鐵制兵器投入不夠,秦軍就極有可能要持著落後的青銅武器與持有鐵制刀劍的諸侯軍作戰。

    是匠師不給力?

    還是其它的原因所致。

    間或兩者都有。

    感受到壓力的司馬大造一邊整肅兵造內部,重新修訂獎勤罰懶的措施,恢復秦國之前將匠工的名字燒錄在打制的兵器上的做法,並將其推廣到了其它物器之上。

    同時,司馬印和莫平大匠師用大半年的時間,一心一意踏遍關中的山山水水,試圖找到一處適宜開採的鐵礦,可惜,關中本來就屬於貧鐵礦地帶,加上這個時代落後的採礦技術,司馬印他們一直沒有什麼收穫,一直到秦、漢之間和談協定簽訂之後,秦軍順利進入到漢中的西部一帶。

    “沮水有黑石從山間滾落,其狀如石,砸之不碎。”司馬印在得悉了這一傳聞之後,抱著最後的一點希望,翻過陳倉道進入漢中,這個時候的漢中西部,是羌人、秦人雜居的地方,民風膘悍,稍有衝突,性烈的羌人就有可能報復殺人。

    司馬印冒險進入,著實需要很大的勇氣,隨同他一併南行的,除了兵造的大匠師莫平還有一眾被挑選出來的匠師外,還有來自河內司馬家族的族人。

    司馬家族延續幾百年,到了司馬印這一代,主要出現了兩個有影響的人物,一個是殷王司馬卯,曾經是張耳手下的一員大將,在轉而投奔了霸王項羽之後,得到重用被封為殷王,封地在河內郡的朝歌。另一個就是秦國的大匠造司馬印。相比歷史上留下聲名的司馬卯,司馬印的存在對於司馬家族來說,更像是一個巨大的驚喜。

    作為一個有名望有理想的大家族,人才的投資很是關健,在反秦一方有人支撐著,在強秦一方若是沒有人,那豈不是很危險,本著這一思路,司馬印迅速的被家族所重視,並且家族中有相當一部分已經從河內郡搬遷到了關中居住。

    有了家族的背後支持,司馬印的幹勁十足,這次在沮水發現了優秀的露天鐵礦石,意味著秦國兵造在冶鐵技術上最大的原材料瓶項被挪走,所以,這次咸陽之行,對於司馬印來說,至關重要。

    只要能夠持續不斷的投入,司馬印有信心能夠搶在邯鄲、西平之前,成大批量的打制出一批能夠裝備軍隊的鐵制刀戟來。

    科技是第一生產力。

    復興中的秦國,開始在農業、商業和兵器製造業等多個層面展現了超越對手的苗頭,相比還停留在打打殺殺階段的項羽、劉邦,李原已經領先一步。(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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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10203 發表於 2013-12-8 01:19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二百零一章 鐵器時代


    鄭國渠畔。

    李原與司馬印在長久的分開之後,又一次重逢。

    隨著秦國版圖的擴張,李原地位的節節升高,曾經的三川郡郡尉、都尉已經成為各自記憶中的一段回憶。

    人生的際遇就是如此。

    一旦錯過,就無法找回。

    司馬印是聰明人,與李原的見面機會現在越來越少,他當然不會喋喋不休的去訴說以往一起同甘共苦的經歷,而事實上,李原與司馬印的交集更多的和已經致仕的原郡守楊熊聯繫在一起,這其中,有開始時的不信任,也有最終的彼此諒解。

    幸好司馬印還有機會,如果他能夠在兵造這個職位上做出成績,還有可能再次贏得李原的信任。

    眼下,機會終於來了。

    “司馬大造,這車上是什麼物器,要從漢中一路轉運而來?”李原一皺眉,看了看司馬印身畔的沉重牛車,問道。

    難得的一個假期被打擾,李原心裡不禁怪怪的。司馬印是知道分寸的人,沒有重要的消息他不會連這點時間都等不及,從咸陽一路追到鄭國渠畔來。

    “李侯,鐵石,鐵石有眉目了,你來看,這鐵石的成色如何?”壓抑了許久,司馬印實在難抑激動心情,一下掀開布幔大聲道。

    驕傲與自豪。

    寫在司馬印的臉上。

    這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努力,而且還有兵造許許多多匠師的共同努力。這些匠師在歷史上許多連名字也沒有留下,然而。正是他們在一次次的錘打中創造著歷史。

    “鐵石礦藏,這是在哪裡發現的?”李原的眼睛一下被整車的漆黑鐵石所吸引,這是一種純粹的不能再純粹的自然力量造就的東西。

    “稟李侯,是在沮水流域發現的。根據前期的勘探,這一處的鐵石藏量極大,整個山頭都是,品質也是優等的,現在的開採難度主要是道路不通暢。另外,就是漢中一帶距離咸陽有點遙遠,願意去的人太少了。”司馬印正色道。

    “沮水。確實遙遠了點,這樣吧,兵造一塊的事務繼續請大兵造負責起來,準備整體向漢中遷移。待遇方面朝廷會有更優厚的措施出來的,至於交通和安全問題。等回咸陽後,本侯會立即召集官員商議此事。在保密方面,希望大兵造謹守秘密,切勿讓他人刺探到了消息。”李原沉吟道。

    沮縣發現露天鐵礦。

    這讓李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對尋遍了關中的山山水水之後,他對尋找到適合開採的富鐵礦已經基本不抱希望。想不到司馬印等人的堅持,最終換來了秦國等待已久的一次騰飛機會。

    鐵礦意味著什麼?其他人可能還不清楚,而李原卻是一清二楚。

    從青銅時代到鐵器時代。

    這不僅僅是冶煉技術上的一次飛躍,更是跨越時代的一次革新,鐵制兵器比青銅兵器更加的堅韌耐用。隨著未來冶鐵工藝上的創新,鐵具不僅在戰場上發揮著作用。在農業、建築、商業等多個領域都將被廣泛運用。

    一直以來,李原都在尋找著為什麼強大的秦國有著純熟的青銅冶煉技術,卻在冶鐵方面落後于關東工匠的原因,最後的結論是兩個。

    其一是驕傲自滿,由於冶鐵技術上木炭燃點問題,打制出來的鐵劍脆易折,相比滲合了韌性金屬的青銅劍來說,耐久力上要差了一些,這使得對青銅的迷戀的大秦工匠們不思進取,不去創新,甚至於看不起郭縱等人尋求冶鐵技術突破的方法,只朝著青銅器這一條道上走到黑,關於這一點,李原之前曾和莫石大匠師提到過。

    其二是客觀因素,三秦大地貧鐵礦,卻富銅礦,這種巨大的差距讓一個又一個有志於冶鐵工藝的工匠們對尋找露天鐵礦從希望到失望,最後不得不回過頭來,再去鑽研已經到達了冶煉技術頂點的青銅器。

    “李侯,屬下還有一慮,沮水一帶秦、羌、漢三方勢力交錯,形勢極為複雜,我大秦兵造移駐,勢必會引起注意,目前僅憑王尚將軍的千余步卒,實在無法阻擋漢軍的進攻。”司馬印既喜又憂,諫道。

    “安全方面,汝不用多慮,我大軍即日就會從關中起程,沿陳倉故道南進漢中,這一戰略實現之後,我大秦的疆域就能再次恢復到漢中、巴、蜀一帶。”李原信心滿滿的說道。

    時間即將邁入秦新曆第三年。

    相比前二年的穩固根基,第三年的秦國,將在鞏固關中的基礎上,積極向外擴張,而首當其衝的目標就是漢中與巴蜀。

    這兩個大糧倉目前在漢王劉邦的手中,不過,劉邦在經過了入侵關中失敗之後,已經開始把注意力轉移到東面的南郡一帶,趁此機會,秦軍要是不南進,那才真是坐失良機。

    ——。

    機會,從來都是給予有準備的人的。

    從司馬印那裡得到大好消息的李原,迫不及待的乘車從鄭國渠返回,準備召集一眾官員商議南進事宜。

    而同時,在咸陽城內。

    一個叫審食其的男子也正在緊張的謀劃著他的宏圖構想。

    從漢中郡的西城一路向北,審食其轉輾了一個多月,才搭上了一隊從關東來的商隊進入了秦國的國都咸陽。

    這座秦都審食其來過,時間就在一年前,當時,漢王劉邦第二次殺進關中,審食其隨同呂澤的部隊以勝利者的身份來到咸陽,當時的風光審食其迄今還清晰的記得,然而,沒想到僅僅一年之後,殘破的秦國居然又複起了,這變化實在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到達咸陽之後,審食其即利用自己擅長服待人的長處,自甘為奴賣身到了長公主贏玉漱的府上。

    要想成功的離間,就首先要接近目標。

    審食其是帶著為呂雉的復仇願望來的,作為一個視情愛為人生理想的人,這一次,他決意以命相搏,不成功,便成仁。如果能夠僥倖成功的話,呂雉就會相信,誰才是真正可以信賴的男人。

    經過幾個月的努力,化名這申不害的審食其終於成功的接近了一個目標,雖然不是預想中最重要的長公主贏玉漱,而是華庭公主贏玉曼。

    人以類聚,物以群分。

    贏玉曼近段時間過得極不舒服,在辛追與贏玉漱、顧芸娘達成了默契之後,她發現自己越來越難以融入到她們的圈子裡了。

    有時候,她說的一些話,那三位似聽非聽的,根本不當回事,就是在姐姐贏玉漱跟前反復提及,也無法改變一向溫潤寬厚的贏玉漱的心情。而沉浸在幸福之中的顧芸娘則被贏玉曼深深的妒忌著。

    “這個娼優,憑什麼能夠得到李侯的青眯,比身份,比美貌,比心計,她華庭公主又哪一點差了?還有辛追那小娘,一個青澀的連胸脯都還沒發育的稚兒,又憑什麼能夠得到李侯那麼多的寵倖。”

    贏玉曼整日夜的愁思別人還不在意,別有用心的審食其卻是看在眼裡,這讓他心中有了一個完美的計畫。

    在母親麗姬生日的這一天,贏玉曼來到望夷宮,這座曾經居住的宮殿殘址。一片殘垣斷壁,破敗不堪的景象讓難得出來散心的她心情更加的鬱悶。

    “小公主,可是在為李侯之事煩心,屬下這裡有一計策,可保管李侯從今往後,只關注小公主一個人。”審食其瞧左右無人,悄悄的靠近贏玉曼說道。

    “你胡說什麼,李侯是什麼人,又怎麼可能只喜歡我一個。”贏玉曼被審食其說破心思,立時一張臉漲得通紅。

    “小公主,屬下知道長公主每月和李侯會面的地方,還有時間,屬下只需要略施手段,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讓小公主達成心願。”審食其嘿嘿一笑,眸子裡閃爍著得意的光芒。

    這幾個月在長公主府的潛伏,成效還是有的,起碼的讓他打聽清楚了李原與贏玉漱傳聞中的暖味關係。這叔與嫂之間,實際上已經不單單是暖昧,而是實質上的“亂倫”關係了。一想到此,審食其不禁又想起了呂雉那豐潤柔軟的身子,這一次立下大功後,一定要再加把力氣,徹底的降伏呂雉這個女人。

    熟婦的滋味,那李原能夠品嘗得到,他審食其也一樣可以。

    “申不害,你真有主意?那再說說,如何讓辛追這小娘失了寵倖?”贏玉曼的身子停頓了下,然後低聲說道。

    “小公主要聽主意,那就要事事聽屬下的吩咐。”審食其微躬著腰,眼角卻掠起一抹的笑意。蓄謀已久的計畫終於可以開始了。

    贏玉曼是什麼樣的人。

    審食其已經分析的一清二楚。

    心胸狹隘又善妒忌。在胸襟這一點上,贏玉曼沒有能夠繼承到始皇帝的什麼優點,反而是繼承了他的缺點,不知道這是始皇帝的基因使然,還是因為麗姬的原因。

    比起姐姐贏玉漱,贏玉曼對辛追這個比自己年輕,又比自己漂亮的對手更加的在意,在獲得了李原的身體之後,又如何能將辛追給趕出去,就又成為贏玉曼費盡心機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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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10203 發表於 2013-12-8 01:19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二百零二章 潛伏


    潛伏。

    就如深夜裡飄蕩的幽靈,見不得光亮。

    為了呂雉,審食其不僅冒險潛入咸陽,而且還試圖接近贏玉曼,實施一場“毒殺”秦國神武侯李原的陰謀。

    投毒。

    神不知鬼不覺,是審食其能夠想到的最安全的辦法,最主要的是投毒的人,審食其已經想好了:贏玉曼。

    這個胸大無腦、妒忌心強的女人,是最好的計畫實施者。

    作為秦國的最權力人物,李原身邊護衛的親兵時刻不離,以審食其的“身份”,是絕沒有辦法接近的。

    不過,贏玉曼卻可以接近,有贏姓王族的光環,再加上和長公主贏玉漱是姐妹關係,贏玉曼要想接近李原,並不會引起多大的注意。

    作為長公主府的管事,審食其已經打聽清楚了李原近期的行程,沒有什麼重要軍情的話,李原會在十餘天后,造訪長公主府上,這是一個極為難得的機會,只要能夠騙了贏玉曼在酒盅和茶水中投下毒藥,李原就算不死,也要狠脫一層皮。

    一個整天病秧秧的王侯,是不可能治理好一個強敵環窺的秦國的,接下來,沒有了李原的支撐,秦國就會如曇花一現,倏起又倏變。

    至於如何讓贏玉曼相信“藥”是催情的春藥,而不是毒藥,審食其自有言語應付,想來已經妒忌得快要失去理智的贏玉曼,絕對分辯不出審食其是真為她好。還是別有用心。

    相比實施,這個計畫的難度在於毒藥的來源。在進入咸陽城時,每一個外來的客商都會被搜查,審食其要是攜帶了這些東西,立馬就會暴露。所以,現在,他需要時間來準備,首先就是要接洽聯絡漢國潛伏在咸陽的暗間。

    前些天,為了很可能的不暴露身份。審食其很警覺,在潛入咸陽之後,他幾乎不與漢國的其他間作進行聯繫,他深知在敵方腹地一旦暴露,就會死無葬身之地,幾乎不喝酒,不去找女人發洩。實在有時憋不住了,他就跑到沒人的地方自擼一把。

    做一個男人,做到這個份上,不知道是驚喜還是悲哀。不過,作為當事人,審食其沉浸在與呂雉相廝相守的憧憬中。並不感覺有什麼異樣的地方。

    ——。

    李必調任咸陽令已經有半年時間了,從軍中意氣風發的年輕將校,到統管咸陽治安的一方官員,李必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變化既來自於自身的能力使然。又來自於客觀的需要。

    高平一戰後,李必意外負傷退役。這讓一心想成為大將軍的他黯然神傷,雖然咸陽令也能領著一群郡卒,但這種維持治安緝盜的活計顯然沒有辦法與戰場上真刀真槍的拼殺相提並論。

    緝間,捕盜。

    是一個地方官員維持治安很重要的一部分。

    關中一帶,民風膘悍,墨家子弟潛藏,這些視法紀為無物的兇悍之徒是李必最需要關注的物件,除此之外,其它諸侯勢力潛伏在咸陽的間作也是李必關注的重點,這些隱蔽戰線上的較量讓李必又重新找到了戰場上鬥智鬥勇的暢快。

    福安酒肆。

    位於咸陽東城門角的一處僻靜角落,這個地方在咸陽城內屬於棚戶區的範圍,居住於此的人也多以賣體力、給大戶做下人等謀生,所以,這家酒肆的規模不大,僅僅一個小開間的店面,裡面連老闆加夥計一共兩人。

    這樣一處所在,很不起眼。

    如果放在平時,估計也不會引起咸陽令李必的注意。但現在,李必卻是全神貫注,調集了幾乎能調動的所有力量在全力監控這家漢國的聯絡點。

    當審食其一身下人打扮進入這家酒肆時,他的名字也隨即被列到了重點懷疑對象中,早在二個月前,李必就從一隊來往關中與南郡的商隊中發現酒甕中有中空的異常情況,很有可能夾帶某些特殊的物品。

    而這些酒的目的地就是這家福安酒肆,再往下追查,又發現老闆和夥計均是在一年前隨同雒陽大遷移來到咸陽的,而這些人在三川郡的傅籍上卻全無記錄。

    毫無疑問。

    這極有可能是一處秘密的間作聯絡點,只不過,李必還無法斷定它究竟是屬於哪一方諸侯的勢力,所以,他決定守株待兔,等著最重要的獵物出現。

    今天,審食其的出現,讓李必一下子興奮起來,儘管經過了偽裝,但李必憑著記憶,還是搜索到了審食其的身份:長公主府的一名外門管事。

    一個可疑的人暗藏在長公主府內,這讓李必著實大吃了一驚,要不是他對贏玉漱身邊的人很熟悉,換了其他人的話,是絕難發現審食其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接下來,事情的發展正如李必所預料的,審食其連續三次來到這家福安酒肆,第一次應該是提要求,亮身份。第二次是來取貨驗貨,不過,有可能是貨品不符合他的要求,接下來,他又再一次的光臨了這個聯絡點。

    前後三次,都是在固定的時間,每次找的都是酒肆的老闆,這兩個人是敵方的間作已經沒有疑問。

    隨即,李必一面緊急調動郡卒抓捕福安酒肆老闆,另一面在派人知會長公主贏玉漱的同時,也親帶了一眾精幹兵卒進入長公主府內,搜捕審食其這個關健人物。

    一場諜與反諜的鬥智鬥勇在李必與審食其之間進行,此時,距離神武侯李原與贏玉漱約定的會面時間已經不足一天了。

    抓捕的過程很平淡。

    福安酒肆的老闆姓林,碭郡人氏,之前曾經和劉邦的大將灌嬰一起販過布,隨後又一同投奔了沛公劉邦,不過相比灌嬰的飛黃騰達,林老闆的從軍之路要坎坷了許多,在屢立戰功無望之後,他被張良挖掘,派遣到咸陽負責間作事務。

    這一次,審食其的妄動,不僅讓福安林老闆被抓捕,而更重要的是張良苦心經營的間作網被一網打盡,數名暗間被連根拔起。在此後的年余時間,劉邦對關中發生的情況一無所知,完全屬於後知後覺的狀態,這讓李原接下來的軍事動作一下子順暢了許多,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長公主府內,贏玉曼寢室。

    被李必率領的郡兵圍了個水泄不通,在一陣搜捕之後,驚慌失措的審食其逃到了贏玉曼的房內,在連殺了二名小婢之後,將正準備將“毒藥”藏匿起來的贏玉曼作為人質擋在身前,審食其從來不是什麼君子,他還試圖作垂死掙扎。

    直到這個時候,陷於呆滯狀態中的贏玉曼才始反應過來,自己被審食其給騙了,幸好,大錯還未釀成。

    劍拔弩張。

    李必一時也拿劫了人質的審食其沒有辦法,贏玉曼不管再怎麼不受寵,也是秦國的公主,又是唯有的二個贏姓血脈的王族成員,要是真的有什麼閃失,李必可擔當不起,就在為難時候,贏玉曼卻作出了一個讓所有人吃驚的舉動。

    “大姐,曼兒錯了,曼兒下次再不會了。”被審食其用短匕抵在咽喉的贏玉曼叫喊著,猛力的一掙脫,徑直將玉頸迎向了鋒利的短匕。

    殷紅的血,瞬間映紅了每個人的眼眸,當贏玉曼的身軀軟軟的跌倒時,就連兇手審食其也只是愣愣的怔在原地。

    “快擒了此賊。”李必眸中一片通紅,就算再不喜歡贏玉曼這個偏執的公主,但這麼些日子處下來,感情總還是有的,這一下見贏玉曼死得如此慘烈,李必心中也是一陣懊悔。

    眾郡卒這個時候才明白過來,紛紛一擁而上,將審食其頭腳各按倒於地,其中有不忿的更是狠狠的連踩了審食其幾腳,以解心頭怒氣。

    “曼兒,曼兒——!”贏玉漱悲痛欲絕,抱住贏玉曼漸漸冰冷的嬌軀一陣哀呼,不管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性子有那麼多的不是,但卻是她在這世上唯的一親人,從此之後,偉大的始皇帝的嫡系血脈,就只有她一個人了。

    生死別離。

    這亂世每一個人的道路,都是由她自己走的,別人再怎麼幫忙,也無法替代於她,贏玉曼走錯了路,她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與最後時刻還想要苟且偷生的贏胡亥相比,贏玉曼的舉動無疑更值得人尊敬。

    秦新曆三年,正月。

    審食其的真實身份在隨後的審訊和辯認中,被人指認了出來,認出審食其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擔任秦國給事中的陸賈。在經過了長達一年的羈押和軟囚之後,陸賈終於在秦國越來越強大的事實面前屈服。

    陸賈與審食其曾經同是漢王劉邦手下,雖然彼此隸屬不同,但也打過幾次交道,經過陸賈的辯認,審食其這個化名“申不害”的漢國諜作因為多項罪名被大秦廷尉府問罪,隨後,經過指認和判決,審食其在咸陽市口被斬立決。

    同月,積雪初融,秦國華庭公主贏玉曼的葬禮在始皇陵的旁邊進行,這位香消玉殞的年輕公主在世時,並不為人知曉,而她的死,卻讓整個秦國為之動容。

    注:臨時有事,晚了點,抱歉。對不住大家。(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e010203 發表於 2013-12-8 01:21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二百零三章 漢中攻略


    審食其的圖謀如泡影般破滅。

    這次諜戰,讓李原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情報戰的殘酷,面對最後的結果,李原既感到欣慰又感到痛惜。幸好有李必這個細心的咸陽令,要不然的話,一個審食其,幾乎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

    來而不往非禮也。

    在贏玉曼的葬禮過後,李原即令陳平迅速的組建特別間作小組,重點對漢王劉邦所佔領的地區實行滲透,按照長期、中期、短期的間作任務,分別選拔不同的人員執行不同的任務,以防止出現象福安酒肆一處暴露而整個間作網路被一網打盡的情況。

    在這一點上,李原不得不承認,後世的那一部著名的諜戰電視劇給了他許多的啟發,讓他能夠對陳平的設想進行完善和補充。

    李必由於這次反諜戰的突出表現,被李原提拔為專門負責此項工作的秘密戰線重要一員,而他原先擔任的咸陽令職位,則由辛勝兼任,反正這位老將軍現在鬥志昂揚,誓要打造一個最為繁華的大都市。

    這一次的諜戰,讓李必看到了另一種鬥爭的興趣,這條戰場上的戰鬥雖然不比戰場上來得痛快,卻更加的曲折驚險。

    這是他喜歡的,也是秦國現在需要的。

    為此,李必無怨無悔。

    ——。

    陳倉道。

    這條被羌人馬隊踐踏出來的山道,在秦新曆三年正月的一天。被一陣陣的喧嘩和人聲所包圍,在渡過了一個冰冷的冬季之後。李原正式開始了攻略漢中、巴蜀的計畫。

    昔日秦國大將司馬錯伐蜀,是從漢中走金牛道前往的巴蜀,漢中與關中的道路依舊以褒斜道為主,而褒斜道的南端還掌握在劉邦的手中,對於這條修造在懸崖絕壁上的木制棧道,李原沒有多少興趣去爭奪。

    從陳倉到漢中,這一條道路雖然偏西,路程也比較遠。但相對地勢較為平坦,只要大力加以修修,完全可以取代褒谷成為秦與漢中連接的要道。而之前,陳倉道之所以荒廢,主要還在於羌人作戰的緣故,現在那些反對秦國的羌人已經被李原嚇得向西竄逃了,剩下的羌人基本上也沒有了反抗的想法。陳倉一帶局勢穩定,正是最為合適的南進時機。

    山林起伏。

    陣陣山野的清風,吹拂著崖壁上的顆顆野草,初春的朝陽,掠過高大的秦嶺樹梢,掠過厚厚密密的樹冠。終於灑落在久不見陽光的道路上。

    在一眾秦軍將卒和工匠的呼喝下,一塊塊冰冷的青石被山火燒融,再用冷水直接澆灌,如此反復的燒灌和錘打,最終使得整塊的山石從中間裂開。再被一記記擊打成細碎的石子,這個工程對於參與修路的每一個人來說。都是十分艱巨的。

    馮宣是這次開闢陳倉道的先鋒,逢山開道、遇水搭橋,這是一支軍隊先鋒的主要任務,以往這一條也不過是說說罷了,先鋒部隊真正要做的是勇猛的迎擊敵人,打敗一切來犯的敵軍主力,但這次,馮宣卻是真真正正的成為開道搭橋之人。

    李原對陳倉道的要求是,道路的長度可以延伸,但道路的通行條件必須達到讓一輛馬車能夠通行,不然的話,依靠人力來肩扛肩挑,漢中與關中之間的聯繫就永遠不可能順暢。

    在馮宣領軍築路的同時,有一支秦軍增援部隊已經翻山越嶺,向漢中郡的沮水流域進發,這是李原派出的保衛沮水鐵石礦的部隊。

    時至三月。

    經過二個多月的緊張施工,馮宣部在付出了多名士卒不幸墜崖身死的代價後,終於成功的將陳倉道的通行標準提高了一個檔次,這一工程的完工,意味著關中與漢中之間的聯繫將不再只有褒斜道這一條幹道。

    三月十一日。

    養精蓄銳多日的秦國一萬步卒在李原的親自指揮下,順著陳倉道南下,經道水、沮水抵達漢中郡的西部重鎮南鄭。

    聞知大批的秦軍殺到,漢軍留守南鄭的千餘地方郡兵不戰而降,隨後,秦軍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沿漢水一路東進,連破成固、沔陽、旬陽、褒中等五座城池,兵鋒直抵漢中郡的郡治所在西城。

    面對秦軍咄咄逼人的攻勢,漢王劉邦這一次無可奈何的只能節節撤退,在連棄了五城之後,漢軍在西城停下了潰退的腳步,這一年身體大不如前的劉邦親自率領一眾漢軍將領守衛城池。

    對於劉邦來說,西城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只要西城這個郡治所在還在漢軍手中,他這個漢王就名正言順,就算丟了再多的小城,也算不得什麼,而一旦西城有失,那麼,一旦有人發難,劉邦的漢王名號就很有可能被剝奪。

    在這方面,張耳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這位倒楣的在內鬥中失利的諸侯王在投奔了劉邦後不久,就因為封地全失,加上手裡無兵無將,被霸王項羽取消了諸侯王的封號,常山王隨即被冠到了鐘離昧的頭上。

    就目前的實力而言,李原且不去說他,這是一個異數,就算知道了秦軍的兵力情況,劉邦也沒有辦法去衡量在李原的指揮下,秦軍會爆發出什麼樣的戰力。

    各路諸侯方面,無疑還是霸王項羽的實力第一,去年的虎牢關大戰,雖然讓項羽損兵折將,但至少,從表面上來看,楚軍並沒有吃太大的虧,隨後的一系列鞏固東海郡、東郡、碭郡的軍事行動,也讓項羽的聲望更上一層樓。

    相比較而言,劉邦在最近倒是比較沉寂,這實在不能怪他,國庫無糧、手中無財,要什麼沒什麼,守著一個破攤子,劉邦能夠利用秦、楚相爭的機會,竊占韓地的南郡就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

    這一次秦軍南下漢中,劉邦反應不及,審食其的一次妄動,將劉邦多年埋伏下的間作網路一下暴露,為了這一緣故,劉邦與呂雉徹底的反目成仇,相互之間連最基本的夫妻之禮也沒有了。

    要如何才能應對秦軍的進攻,劉邦與張良等眾臣苦思無解,心裡也是分外的矛盾,比實力,差距太大,比士卒的勇猛,漢軍看見秦軍就不由自主的低了一頭,比謀略,連連損兵折將之後,劉邦對自己的智謀也開始產生了懷疑。

    而更重要的是,漢國從一年前開始,就準備在南郡一帶發起對臨江王共敖的攻勢,與地廣人稀又處在西南偏遠地帶的漢中郡相比,臨江郡雖然郡內沼澤密佈,但卻是楚國的故都郢都所在,這個地方經過楚國數代的經營,人口數量、耕田規模等多個方面並不比中原一帶弱了多少。

    有了臨江、南陽兩郡,劉邦至少也有了對抗項羽和李原的底氣,這是他目前最需要的。

    西城倒底是守而是棄?

    漢王劉邦在思謀不定之中,迎來了這爭霸路上最大的苦手——李原。

    城內。

    漢王府。

    連續數日燈火通明,徹夜不息,劉邦強撐著病體,召集張良、曹參、夏侯嬰等一眾漢軍將校謀士商討對策。

    “漢王,巴郡一帶的軍隊,都已經奉命撤退到了上庸一帶,只是,蜀郡的酈商將軍,來信說不願放棄,他願意領一支軍在蜀地堅守,直到漢王有一天反攻回去。”曹參聲音低沉,沙啞的嗓子裡帶著一絲的血腥,這是連續疲憊帶來的身體微恙症狀。

    漢軍連續失城,作為漢軍大將軍,曹參肩上壓力重大,而更讓他感到重壓的是,這次面對的對手,又是曾讓他吃夠了苦頭的李原。

    冤家路窄。

    曹參現在已經沒有心思去抱怨老天的不公了,酈商不願撤退的消息讓他有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涼。

    酈食其之死,對酈商的影響很大。

    這對叔侄的感情很深厚,酈食其也是酈商投奔劉邦的引路人,在遊說章邯時意外身亡,這個說法別人相信,酈商是絕對不信的。

    對於酈商來說,秦人就是他的不共戴天的仇敵,現在,有機會與秦人好好的較量一番了,他又怎能甘心從豐饒的蜀郡撤退。

    “告訴酈商,一定會有那麼一天,我劉季也一定會為高陽先生討回血債,我保證——。”劉邦恨意難消的一啪案幾,大聲道。

    “漢王,我們幾次與李賊交戰,都因堅城難下而不得不放棄,這一次,換成了李賊來攻打西城,我們何不以同樣的堅守來反擊秦人,以振漢軍上下之士氣。”張良神色鬱鬱,眸中顯現出一絲難以名狀的瘋狂。

    “漢王,先生說的有理,西城不守,何以制天下?”夏侯嬰點頭諫道。

    “漢王,戰戰戰——,就算是戰死,也不能讓秦狗輕易得了城池。”灌嬰也是忿然大呼。聽夏侯嬰、灌嬰兩員猛將這麼一說,憋了一肚子火的漢軍諸將也是個個振奮。

    “好,吾已下定決心,死守西城,與城共存亡,請諸位助吾。”劉邦長身而起一揖到地,再抬起頭時,他的目光炯炯堅定,眸子裡重新燃起無限的鬥志。(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e010203 發表於 2013-12-8 01:25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二百零四章 強攻城垣


    秦巴漢水。

    一座巍巍秦嶺,阻隔幾重山水。

    在劉邦決意死守西城的同時,秦神武侯李原迅速的從關中郡、三川郡一帶抽調兵卒,從陳倉道進入漢中腹地。

    駐守于大河以北的大將韓信也接到李原的號令,在將留守部隊指揮權交給蔣渝之後,率親兵急從馳道一路向西奔赴漢中前線。

    除了韓信之外,接到李原命令的還有駐防藍田關的馮宣,不過,他用不著千里奔襲到漢中去,李原的命令是讓馮宣率本部人馬從褒斜道直接進攻,牽制漢軍一部。

    三月上旬,李原、韓信率領二萬餘精卒沿著漢水一路東下,秦軍旌旗所到之處,各縣、亭望風而降。

    秦嶺高聳山脈阻擋住了北方寒流,漢中郡一帶春暖花開,山野裡一派生機盈然的景象,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生活在這裡的山民卻是衣不蔽體、食不裹腹,其生活品質莫說與關中相比,就是關東戰亂頻頻的地方也要比這裡好的多。

    “這便是劉邦治下的漢國,怎麼會是如此景象?”

    李原率軍一路東進,心中不覺疑惑,劉邦這位歷史上的大漢高祖不管怎麼去評判,都還算得上是一個英雄人物,漢初的休養生息政策也是在他手裡制訂的,而現在瞧漢中百姓的狀況,卻很顯然,劉邦的賦稅徵收得過高了。

    時局變遷,讓人莫測難辯。僅在一年之前,當漢王劉邦率領著他的西征楚軍從武關扣關而入時。這裡的百姓也如今天歡迎秦軍一般,期盼著受苦受難的日子能夠快快過去。期盼著能夠和關中百姓一樣,過上安寧平和的新生活。

    民心所向。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眺望滔滔漢水奔騰東流,李原不禁感慨萬千,劉邦在漢中和巴、蜀的統治僅僅一年,從夾道相迎到離心背德,寓意不言自明,這次攻略漢中。秦國要是不能吸取劉邦的教訓,在不久的將來,今天劉邦的結局就是見證。

    秦新曆三年,三月二十七日。

    秦軍進抵西城外,大軍紮營埋鍋造飯,整肅攻城器械,作強攻城池的準備。秦、漢這兩個老對手。又一次站在了對立面上,這一次,情形倏轉,秦軍屬于進攻一方,漢軍則成了被進攻的一方。

    西城(此為漢國的稱呼,秦國稱為金州。為敘事方便以後統稱為西城)。

    今屬安康地區,位於漢中郡的西南部,北倚秦嶺,南屏大巴山,漢水從中間穿行而過。就地勢來看屬於南北兩側高,中間底的河谷盆地。秦軍由西向東進攻,要想佔領漢中郡的東部,就必須拿下西城這座郡城。

    天下霸者。

    唯武一途。

    在屢屢使用計謀,以弱勝強,以少勝多之後,李原終於有了堂堂正正擊敗對手的實力,這一次秦、漢雙方的兵力對比為二萬對七千人,不想動搖南郡大好局面的劉邦,拼盡全力收攏了七千漢卒固守。

    次日。

    秦軍中軍帳篷,軍前議事正在進行。

    相比以往李原居中,眾將圍攏在沙盤前的做法,這次,李原將攻城的指揮權交到了韓信手裡,而自己則主要擔負起了統籌漢中秦軍的工作來。

    “李侯,西城的護城河引漢水而灌,中央河深處可沒過二人頭頂,用布袋填土鋪壕難度極大,不如伐巨木作橋,引為通行之便。”擔當秦軍先登的校尉馮宣神情激動,大聲諫言道。

    第一次領受攻堅的任務,敵方就是首入咸陽的反秦諸侯漢王劉邦,面對如此強勁的對手,馮宣年輕的心裡只覺得熱血沸騰。

    “伐木為橋,到是可行。不過,還需要考慮敵若從城頭施放火箭,或燃熱油而下,木橋被點燃,則我軍將陷進難兩難境地。”韓信一邊說著,一邊俯身察看西城附近的沙盤地形。

    造物弄人。

    本有意投奔劉邦這位漢王的韓信,現在成為了秦軍的大將,面對李原幾乎無條件保留的信任,韓信心中一陣悸動。

    這一次,他要拿出所有的本領來,讓所有小瞧的人都看看,他韓信是錚錚的男兒,而不是胯下的匹夫。

    “將軍有何良策,且細說來?”李原笑了笑,問道。韓信既然這麼一說,那就一定想到了對策,現在李原要做的,就是擺出傾聽的樣子。

    “李侯,諸位,若要讓木橋不燃,可伐巨木浸于漢水中,以濕木架於護城河上,如此,則敵縱有火箭,也不能奈我何?”韓信繼續道。

    “韓將軍,末將有一疑問。此番攻城,我軍兵力三倍於敵,此為強攻之數,萬一要是久攻不下,當何如哉?”王尚想了想,發問道。

    “王將軍說的是,我軍攻城兵力確實與敵差距不是太多,不過西城城池依水而建,西面城牆寬約一裡,其中有數個地方可以選擇強攻登城,如此一來,我軍完全可以依靠兵力上的優勢,數點強攻,從而分散敵之注意力,實現我強取城池的戰略構想。”韓信胸有成竹的昂然作答。

    韓信與王尚的這一番戰前爭執,是這次漢中之戰中秦軍將領之間的討論具體戰術的一種形式,李原難得的能夠作為居中的仲裁者來判斷誰的意見更加的可信,讓他欣喜的不僅僅是韓信的多謀,還有王尚的不甘示弱。

    韓信只有一個,而王尚卻可能培養許多個。這就是李原一點一滴鍛煉秦軍中的年輕將校的原因所在。

    在未來,秦軍的對手不再僅僅是劉邦、項羽或者其他的諸侯,在幾年之後,冒頓的匈奴鐵騎會再次南下,在嶺南,滯留在南越的幾十萬原秦軍將卒在趙佗的號令下,不知是否會與秦軍刀兵相向——。

    晨曦初上。

    早早的吃了早飯的秦軍將卒開始整軍備戰,一架架雲梯被整齊的擺放在營寨門口,士兵手中鋥亮的刀劍閃爍著寒芒,似乎在預示著一場血戰即將開始。

    “咚,咚,咚——!”

    戰鼓陣陣,在一陣又一陣急促的鼓點催促下,一隊又一隊秦軍將卒扛著從漢水裡面撈出的濕木,十餘人肩扛拖拉,開始向西城的護城河畔前進。

    “呦喝,呦喝!”

    在濕木的重力壓迫下,秦軍士卒臉上神情恐怖,額上青筋彰顯,在他們的旁邊,一隊隊負責掩護的甲兵正舉起木盾,沖著城垣方向高高舉起,以此來遮擋漢軍仰射落下的箭矢。

    “大秦,大秦!”

    “戰,戰戰!”

    指揮第一方陣的秦軍軍侯聲嘶力竭的叫喊著,比普通士兵要高一點的板帽,在陽光下閃動了異樣的光亮,這讓他們迅速的成為了漢軍箭手的打擊目標。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劉軍射手在大將曹參等人的指揮下,以一支支利箭壓迫著秦軍的前進,這是一場大戰之前的遠距離接觸戰,秦軍在付出了四、五百人傷亡的代價後,終於成功的將五段濕木橫架於護城河上。

    “嗚,嗚,嗚!”在看到負責鋪路的輔兵部隊取得進展後,韓信即下令吹響了全軍猛攻城垣的戰鬥號角。

    與此同時,感受到秦軍越來越迫近壓力的漢軍大將曹參也是連連向城中發出救援急令,希望預備部隊儘快到齊,準備與秦軍決一死戰。

    李仲翔將身影隱匿在一個步兵的木盾陰影裡,一支黃楊大弓在手,左手搭弦處,一枝利箭正引弓待發,尋找了城垣上合適的目標。

    從下往上仰望前陣,秦軍的先登戰卒已經越過護城河,一隊隊雲梯斜靠上城牆,驍勇的關中悍卒一手持劍,一手攀住雲梯的一側,開始冒著矢石向上攀爬,在這一過程中,位於最前列的先登戰卒是承受對方的打擊最大。

    “喝!”

    甘勇大喝一聲,用力的一側身,避過了上頭砸落的一段滾木,隨後未等城垣上反應過來,他即猛的向上連著好幾步,腦袋的位置正好與城垣上的垛口齊平,這是五隊雲梯中最接近先登上城的一支。

    甘勇的大名,與小名六郎要強了許多,這個名字也讓甘六郎非常的喜歡,不僅僅是因為勇字代表著兇悍與勇猛,而且還因為它是韓信的取名。

    李仲翔已經連續的射出七箭,每一箭都讓一名冒頭的漢軍軍官飲恨戰場,在觀察了戰場變化之後,他開始有重點的照顧甘勇這架雲梯的正面。

    方才,甘勇能夠順利的連續上攀,除了他自己的驍勇外,還應該將功勞記到李仲翔的頭上,正是他一次次的精准神射,讓漢軍將校遲疑著不敢在城垛口露出頭來,而只能盲目的將滾木等重物胡亂扔下。

    “登城!”

    在遠遠的看見甘勇身軀出現在城垣上時,韓信禁不住呐喊起來,雖然相隔了很遠,但甘勇的身影韓信還是能夠認得出來,自己的部下在第一戰中就有如此表現,這讓韓信心花怒放,激動不已。

    甘勇一躍而上,雙腳剛剛踏足西城城頭,就覺得左右兩面各有一道勁風撲面而來,這是回悟過來的漢軍將卒在拼命反擊。

    “必須守住城垣這一角,只需要一刻!”甘勇大叫著踏步朝一側緊靠了過去,同時將青銅重劍狠狠的紮入驚惶失措的漢卒身體裡。(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PS:晚上應酬,酒醉,就這章了,不好意思。 本帖最後由 e010203 於 2013-12-8 01:33 編輯

e010203 發表於 2013-12-8 01:27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二百零五章 激戰不休


    “赳赳老秦,複我河山——!”

    “大風!大風起兮雲飛揚,雲飛揚——!”

    從早上到接近正午,秦、漢兩軍圍繞著西城城垣的激戰愈來愈呈現白熱化的態勢,甘勇一鼓作氣殺上城頭,在三、四名漢軍新卒的圍攻下,背靠著堅牆不退,僅一會兒功夫,雲梯上又有一個秦軍悍卒冒了出來。

    在甘勇這一隊先登死士的榜樣作用下,秦軍攻擊部隊士氣大漲,其它幾架雲梯上的秦軍先登各自發急,奮不顧身爭搶攀上。

    漢軍措手不及。

    七千漢卒人數雖然不少,但卻是從漢中郡、巴郡多個城池撤退出來的雜牌部隊,許多士兵連自己的帶隊將校還沒有認清楚,就被緊急的拉上了第一線戰場。

    “快,急告漢王,命騰侯率預備部隊支援城頭。”曹參連連催促。

    這次漢軍的城垣佈防採取的是先讓新卒、青壯守城,精銳部隊擔任預備隊的方法,這樣能夠有效的避免漢軍不多的精銳損耗在秦軍的頭幾輪進攻中,從而實現“保存實力、長期固守”的戰略目的。

    然而,僅僅過了半天,曹參就發現了戰局的不妙,秦軍居然連試探性的進攻也沒有,就一下子轉入了強攻態勢,登上城垣的這一股死士完全就是秦軍中的悍卒,面對這樣的強敵,漢軍上下陷入到一片驚慌之中。

    就在曹參在城樓上心急如焚之時,劉邦的親信大將。騰侯夏侯嬰率一隊漢王親卒登上城頭,夏侯嬰稍一打量戰況。即發現了甘勇這一處情況最為緊迫。

    “漢衛,隨我殺賊!”夏侯嬰高叫一聲,持大戟直沖著甘勇而去。

    僅僅一會兒,甘勇的身邊,已經聚集起了五、六名秦卒,他們以甘勇為中心,組成一個小隊,正在以集體作戰的形式與散亂的漢軍作戰。並且在一點點的擴大著自己的地盤,在甘勇的腳下,兩名漢軍軍侯的屍體就是他努力的全部見證。

    “秦賊,授死吧!”夏侯嬰高大的身軀貼近城垛,大戟如匹煉般沖著甘勇刺了過去。

    “甘軍侯,小心。”一名秦卒呼叫一聲,持劍上前試圖阻擋住夏侯嬰的靠近。

    “噗!”

    戟尖劃破單薄的甲衣。飛濺起一竄竄血珠,夏侯嬰抬起一腳,不屑的將腸斷流血的秦卒踢飛城下。

    “殺!”

    甘勇怒喝一聲,重劍呼嘯揮出,直取夏侯嬰的咽喉要處,戟劍“嗆啷”一聲相交。發出金鐵交鳴的刺耳脆響。

    在力氣上面,剛滿十七歲的甘勇明顯要弱了夏侯嬰不少,大劍在碰撞之後,被高高的彈起,讓甘勇的前襟空門大開。

    “去死吧!”夏侯嬰獰笑一聲。回戟迅猛一刺。

    “嗖!”

    一支利箭疾聲而來,夏侯嬰眼角掃過。卻見一箭流星,三棱的箭矢在他的眼睛裡越變越大,越來越近——。

    夏侯嬰心膽俱喪,一時顧不得再和甘勇糾纏,雙膝一軟,斜斜的跪伏於地上,在倒地的一刻,夏侯嬰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箭矢掠過他的發梢,然後矢勢未消,又飛行了數米之遠,隨後牢牢的釘在了城樓的木柱上。

    ——。

    城下。

    李仲翔輕歎了一聲,方才的一箭,正是他蓄力而發,夏侯嬰高大的身軀一出現,李仲翔就將自己的目標鎖定了這員漢將,一箭射殺敵方大將,這樣的功勞竟然跑了,李仲翔禁不住對逃脫的漢將身份好奇起來。能夠在危險來臨之時,搶先一步察覺,這種感覺必須經過無數次的生死考驗、無數次的戰場搏殺之後才會獲得。

    夏侯嬰率領的漢衛俱是保護漢王劉邦的精兵悍將,他們的一加入,讓本來如一團散沙的漢卒變得有序起來,而主要的是夏侯嬰帶來的那一杆“漢”字的大紅旌旗被插到了城樓的最高處,這面旗幟獵獵作響,讓漢軍上下群情激奮。

    “漢王,漢王——!”

    “殺賊,殺賊!”

    劉邦寬待士卒,在軍中深有眾望,此時雖然沒有親到城垣,但他的大纛在城頭豎起,卻就如親臨一般。

    勢不可回。

    就一會,甘勇的身邊,六名秦卒轉眼傷亡過半。

    面對越來越多的漢卒,甘勇只能撤退!

    秦軍的第一波攻勢被擊退,讓曹參、夏侯嬰長出了一口氣,西城雖然扼守著漢中的要衝,但城垣並不堅固,對於防守一方來說,過於寬闊的正面城垣也給守城造成了諸多的難題,這一次雖然殺退了秦軍,但下一次,憑籍手裡的這群雜兵,曹參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騰侯,漢王走了沒有?”曹參低聲問道。

    夏侯嬰是劉邦的馭手,也是劉邦最為信任的人,這次劉邦抱病坐鎮西城,讓曹參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萬一真要是讓秦軍破了城池,那劉邦就算是想逃也無路可走。

    夏侯嬰默然的點了下頭,道:“回平陽侯,今日一早,灌嬰帶著一隊漢衛護著漢王出的城,此時應該在往武關的路上了,我們必須保守秘密,不然的話,軍心動盪,則西城危矣。”

    劉邦在最後時刻,離開了西城。之前他在全軍將士面前,誓言要與城共存亡,對於城中苦苦堅守的七千漢軍來說,就是一個天大的慌言。夏侯嬰也就是見是曹參發問,才始如實作答,要是換了其他人,才不會據實相告。

    在普通的漢軍將校來看,漢王的中軍大纛就在城樓上,漢王身邊的猛將夏侯嬰也在守城將領之中,就連一眾漢衛也都俱在,加上劉邦在不久前以抱病之軀出現的姿態,要漢卒們不相信劉邦不在城中,也是極難。

    曹參長久的沉默了一陣,歎息一聲道:“騰侯,這一次,你我兄弟只怕是過不去了,轉眼,阿噲的祭日也快到了。”

    樊噲陣亡在秦二世二年,在一次次的征戰中,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不知怎得,曹參在這個時候,心中湧現了樊噲的身影。

    連續猛攻了半日之後,秦軍放緩了進攻的節奏。韓信對於首輪進攻取得的戰果還是比較滿意的,象攻城這樣的艱苦戰事,指望一次就拿下敵城,是不現實的想法,在接下來的進攻中,秦軍最需要做的,不是象蠻漢一樣的狂攻不止,而是通過一次又一次的試探進攻,找到守軍的薄弱地方,然後再實施重點突破。

    得到喘息機會的漢軍在將校的指揮下,加緊時間補充了城上的各種消耗,城樓上,曹參和夏侯嬰兩個人相對無語。

    秦軍主帥李原的厲害,他們已經領教了好幾遍,除了在滎陽時憑藉著懸殊的兵力優勢還能抗衡外,隨後的漢中之戰則完全是一邊倒的結局。這次秦強漢弱,無論怎麼努力,漢軍兵力不足、士兵戰力不強的弱點會越來越快的暴露。

    “咚咚咚!”

    午後,戰鼓再次響徹西城,秦軍在稍作休息之後,即開始了第二輪的進攻,這次,韓信將攻城部隊分成了三個批次,每一批疾攻一個時辰,到了時辰若還不能下,則換下一批秦軍上來,這種車輪戰法立時讓守城漢軍苦不堪言。

    秦軍兵強馬壯,又是進攻一方,掌握著戰場的主動權,所以韓信可以分兵層疊進攻,而曹參卻是不敢也同樣分兵。

    勢弱的漢軍本來就膽怯,要是守城的人再少了,那一些新卒和青壯立馬就會掉頭逃跑,到時即便有督戰隊伍,也無法擋住大範圍的逃兵。

    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曹參可能咬牙苦撐著,整整一個下午的激戰,不僅是夏侯嬰的預備隊悉數投了進去,就連曹參自己也是多次親上戰場。

    好不容易支撐到日頭漸落,在一抹殘陽的映照下,西城城垣上下,殘破的旗幟,傾倒的士卒、燒焦的斷木,構建了一場波瀾壯闊的戰爭場面。

    曹參臉色慘白的站在城樓上,方才的撕殺讓他渾身戰袍都被鮮血染紅,他心中開始有著深切的悔意,這半日來,曹參幾乎是本能的指揮著手下的將士,可是經過一日的守城,西城守軍明顯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城上的滾木燃油已經用掉大半,就連城中民宅的房屋也被拆卸,七千漢卒傷亡多達二千餘人,剩下的五千士兵也是個個面帶驚懼,雖然以曹參的估計,攻城的秦軍付出的代價絕不會比他少,但這種消耗戰,曹參卻是耗不起的。

    也許,明日或者後日,就是破城之時,曹參心中已經了然,就在方才的秦軍進攻中,已經有協助守城的青壯心智完全崩潰,口中高喊著願意投降,並且想從裡面打開城門,被曹參命令督戰隊將他們全部射殺。

    城中軍民鬥志已經接近崩潰,開始還相信漢王劉邦在城中的軍民,漸漸的開始產生了懷疑,在他們捨生忘死拼命的時候,漢王在哪裡?就算是患病了,也應該出來到城頭鼓舞一下士氣,而不是拿一面大旗作幌子,讓大家為它賣命。

    曹參很清楚已經完全不存在守住西城的可能了,這時,他一片混亂的腦海裡,閃現出還在西城不願離去的夫人的身影,曹參只覺得無窮的疲憊湧上心頭。(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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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10203 發表於 2013-12-8 01:31
卷三 諸侯逐鹿篇   第二百零六章 破城(求票)


    與一片愁雲慘霧的漢軍相比,秦軍軍營,則是一派喜氣洋洋的情景。

    今日的初戰,韓信出奇不意的以強攻姿態猛攻西城,一下打亂了漢軍的部署,這一天的試探,讓秦軍對守城漢軍的兵力和戰力有了進一步的瞭解,如果漢軍不是隱忍不發的話,接下來的二、三日內,西城必然陷落。

    中軍大帳。

    將校雲集,李原正召集韓信、王尚等將領與會,對一天的軍事行動進行評判,這種總結會是李原抄襲了後世各種各樣大小會議之後的改良版本。文山會海,對於共和國的制度內的人來說,是深惡痛絕的,但對於秦朝這個時代來說,李原的這種做法倒不失為一種創新,及時總結,及時指出不足,這正體現了辦事的高效率。

    會議時的李原神情輕鬆,難得的能夠在一天的征戰後,保持一個輕鬆的心情,這對於穿越以來始終把被危險包圍的他來說,是千年難得的一回。

    這其中,韓信的運籌帷幄是最主要的,秦軍將士的拼命搏殺也不可或缺,在一天的進攻之後,李原重賞了在白天進攻中表現出色的甘勇、李仲翔等將校,這使得秦軍上下士氣更加的激昂。

    “李侯,明日一戰,我當繼續以輪番進攻的戰法,消耗敵之有生力量,以待最後破城的時候。”韓信從戰場上一返回,即來到李原的中軍大帳稟報,戰局的發展已在他的意料之中。現在韓信擔心的倒不是其他,而是李原千萬別一時衝動。作出明日一定要拿下城池之類的命令。

    “韓將軍辛苦了,今日一戰,敵膽已喪,我軍當再接再厲,爭取早日破城。不過,指揮作戰之事,本侯已盡托咐給了將軍,一切由將軍定奪。”李原笑了笑。道。韓信在處理人際關係時的能力,與他在戰場上的指揮能力完全劃不上等號,李原只稍一留神,就看出了韓信的不自在。

    “末將定竭盡所能,不負所托。末將還需準備明日作戰部署,請允先行告退。”韓信臉上一紅,大聲道。有一個太上皇坐鎮在後面。任誰也不會輕鬆自在。相比這次在李原跟前的指揮作戰,韓信還是更喜歡在趙地時獨立領軍作戰的感覺,就算兵少一些,將少一些也沒有什麼。

    “韓將軍且慢走,本侯這裡還有一個大好消息要公佈,從藍田關傳來消息。馮校尉的二千戰卒已經成功翻越褒嶺,進抵斜穀一線。”李原拿起一卷絹書,沖著韓信及一眾將校大聲說道。

    “馮宣的速度如此之快,會不會是漢軍的埋伏?”王尚驚聲道。熟悉褒斜道狀況的他,不由得對馮宣的快速動作懷疑起來。除非漢軍主動放棄,不然的話。以褒斜道的險峻,馮宣就算再多一倍兵力,也無法在短時間內突破棧道天險。

    馮宣率一支偏師沿著褒斜道南進,按照李原當初的想法,也不指望馮宣能夠取得什麼進展,只要能夠牽制住漢軍一部就可以了,而現在來看,顯然,馮宣對此有些不滿足,僅憑著二千士卒他就敢發起攻擊。

    李原沖著王尚點了點頭,道:“據斥候來報,守衛褒穀棧道的漢軍呂澤部隊未戰而逃,這支漢軍多由釋放回去的戰俘組成,其戰力有待質疑。”

    聽李原這麼一說,王尚一顆心才始放了下來,呂澤手底下的人馬既是咸陽戰俘,在督造了長安城幾個月後,漢卒戰俘的身體狀況個個不佳,這時指望呂澤去拼命,確實不太現實,當然,這還與呂澤願不願意搏命有關。

    秦軍的軍情形勢一片大好。

    除了蜀郡方向,因為石牛道被酈商的部隊阻斷,無法探知蜀中平原的情況外,秦軍在漢中郡東部一帶的攻勢一浪高過一浪,讓西城時刻處於風雨飄搖之中。

    四月二日,距離秦軍第一次攻城之後的第五日,漢軍的最後時刻終於到來。這一天,朝陽初升,韓信、王尚各自指揮著一支精力充沛的秦軍開始了最後的攻擊,在韓信的意氣風發面前,王尚憋屈了許久,現在終於有了一展才華的機會,因此,在他的號令下,這隊秦軍就如翻卷的巨浪一般,不停歇的拍打了西城的正門。

    戰至日頭偏西,西城守軍在秦軍多日的猛攻下,終於完全崩潰,一個個黑色的身影攀上已經處處殘破的城垣,沖上了血腥滿地的城樓,甘勇奮起一劍,將漢軍大纛一下斬落,破損的旗面被一腳踢落城下,斜斜的插進護城河的血水裡面。

    當先登入城的秦軍從裡面打開城門的時候,王尚一馬當先沖入了城內,他手下親兵按照命令,高聲叫喝起來。

    “西城守敵聽著,李侯有令:放下武器者,赦死罪,頑固不化者,殺無赦。”這一道命令被不斷湧入的秦軍四處傳播著,那些意志不堅定的漢卒紛紛拋了兵器,跪在地上等待秦軍的接收,這其中,有相當的一部分就曾經在樂游原上修造過新城,對於他們來說,投降為戰俘也不過是舊地重遊罷了,只要有一條命在,就比什麼都重要。

    在秦軍進城之際,曹參不在城垣之上,這倒不是曹參不敬業,而是他已經身負重傷,只能躺在府中靜養了。

    曹參負傷之後,夏侯嬰接替他指揮作戰,不過,在城破的一刻,這位漢王的親信大將忽然間不知了去向。

    曹參府中,一眾家僕侍女大多已經四散奔逃,在漢國建立之後,曹參這個陽平侯的封地就在西城一帶,劉邦在擁著戚姬這樣的大美人的同時,倒也沒有忘了曹參等一眾沛縣時的老弟兄。

    “侯爺。”曹參的夫人就是漢中郡西城人氏,聽著外面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的叫喊聲,她的神色慘然。

    亂世王侯,真是還不如一介草民來得安逸,至少,不用擔心打打殺殺會失了性命,不管是誰來佔領城池,總要有人生活,有人交稅的。

    曹參漠然的一低頭,瞧見胸口的一處被包紮的嚴嚴實實的血污傷口,唇邊露出一絲苦笑,他抬起頭,對著身邊僅存的幾個親卒道:“你們都是曹某多年的好兄弟,今天,西城陷落,大軍兵敗,我已無顏再去見漢王,只有一事相求,不知諸位兄弟能否答應。”

    在曹參被封侯之後,他的親卒相當於死士性質,忠誠度比一般的士兵要高了許多,不然的話,他們也不會到現在還留在曹參的跟前。

    眾親卒聽曹參這麼一說,心中已知曹參存了死志,紛紛拜泣道:“侯爺旦請吩咐。”

    曹參指著曹夫人道:“自漢王起兵以來,我一直相隨左右,不敢有絲毫的鬆懈,今日兵敗,卻不忍連累夫人及腹中孩兒,你們若是感我這些年照顧的情誼,就護著夫人出城去,然後,尋了一處僻靜所在,讓她們母子平安生活。如此,則曹某來世定報答各位的恩情。”

    聽曹參這麼一說,眾親卒也是個個泣淚動容,連聲道:“侯爺言重了,小人等就是拼了性命,也要護得夫人安全。”

    曹參見眾親卒點頭,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又對著曹夫人說道:“夫人,你要記得將來不要讓這孩子替我報仇,兩國征戰,生死不過是平常事,不管是漢王勝了也好,秦國勝了也好,都與我們無關。我只希望將來天下一統,這個孩子可以安安穩穩的過著田園耕種的生活,能夠順順利利的娶妻生子,繼續我曹家的血脈傳承。夫人,你可答應?”

    曹夫人憔悴的臉上泛著淚光,道:“那麼,侯爺你呢?也跟我們一起走吧。”

    曹參慘然一笑,道:“我受漢王之命鎮守西城,如今全軍將士悉數陣亡,城池陷落在即,我若逃亡,又有何面目苟活於世?”

    曹夫人頓足急道:“侯爺,那漢王還說要與將士同守城池呢,現在,卻不知又在何處?”

    “住口,漢王之事,汝一婦孺人家,豈能說三道四。”曹參胸口一陣劇痛,臉色一白差一點噴出一口血來。

    曹夫人之言,雖然被他喝止了,但卻象野草一般,徑直鑽進了曹參的心底裡,劉邦在什麼地方?這一場病是真或是假。既然要死守西城,又為何遲遲不派漢軍主力過來增援,從南郡到西城,沿著漢水西行的話,二、三天時間也足夠到了。

    曹參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沖著眾親卒中的一個墨家子弟,道:“夫人安危,盡系汝幾人身上了,事情緊急,還望早早動身為好。”

    那墨家子弟聽言,聞言一下站起,立誓道:“曹侯放心,我田仲就是丟了性命,也要護著夫人出城去,若是口不應心,要我等死無葬身之地,屍骨為野狗所食,下一世為豬為狗,不得翻身。”

    田仲說罷,也不遲疑,即令身旁死士將曹夫人從曹參身上強行拉開,然後,迅速的朝著府中的後院偏門遁了過去,在那裡,早就一條通向護城河的小河道,只要能夠避過秦軍的搜捕,田仲就有信心安然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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