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黑色紀元 作者:黑天魔神 (已完成)

 
radpig 2013-10-16 17:56:2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33 2373063
ncs666 發表於 2014-7-31 16:06
第四百一八節 士兵


    「喂你,說你呢站住,過來。」

    身材魁梧的守城士兵踉蹌著朝前跟了幾步,醉醺醺地攔在康永誌面前。已有些混濁的眼睛眯了起來,充滿淫邪和狂熱的**,死死盯在他的身上。

    蘇浩和一部分「工蜂」已經進入城市,站在路邊,冷冷地看著這一幕。

    這些守城士兵大多是三階強化體質。即便是其中最優秀的,也尚未達到三階中段。任何「工蜂」都能將它們全部滅殺,沒有絲毫困難和危險。

    孟奇只覺得頭有些大,連忙趕上前去,擋在中年士兵和康永誌中間,陪著近乎諂媚的笑,謙恭地阻攔著:「這個……他是我的一個遠房表弟,第一次進城,呵呵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嘿嘿嘿嘿……包涵?」

    中年士兵帶著酒意淺笑了幾秒鐘,臉色猛然變得猙獰,衝著孟奇狠狠咆哮:「包涵你媽個**這個人是我的,老子現在就要於他用力的於他」

    孟奇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尷尬而精彩。他當然認識這名士兵,知道這傢伙在附近有著「野驢」的外號。野是指性子和脾氣暴虐,驢的概念當然是因為生殖器。據說,這傢伙每天晚上都要找幾個女人陪睡。附近的奴隸妓女都被他蹂躪過,患有不同程度的婦科病。

    孟奇絲毫沒有想要讓開的意思。他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一隻鼓鼓囊囊的錢袋,依然陪著笑,:「我表弟是個男人。呵呵你,你看錯了吧?

    這句話帶有解釋意味的話,在旁邊其它的士兵當中頓時引起鬨堂大笑。

    「男人又怎麼樣?」

    「你還不知道「野驢」的脾氣?那傢伙就是個瘋子。興趣來了不要說是男人,就算是公豬和種馬也要狠**一頓。孟大商人你是沒去過野驢的家裡,它家後院水池裡養著幾十條魚。那些魚每條都被它**過。當然,是用魚嘴。」

    「如果我是你,就趕緊去前面雜貨店裡買點兒香油給你表弟。免得等會兒被野驢活活弄得**爆裂。那傢伙是個瘋子,愛好很特殊。當然,如果你真想幫你表弟趕緊離開,最好還是帶他去糞坑裡洗個澡,再好好啃上幾口大便。我這絕對不是開玩笑,渾身發臭嘴裡有屎的男人野驢絕對不會有興趣。這也是對付它的唯一絕招。」

    康永誌對身邊充滿譏諷的嘲笑聲渾然不覺。他低著頭,默默注視著中年士兵的腿腳,右手暗暗握緊了藏在衣服裡面的短劍。

    「工蜂」和「蜂王」的心意是相通的。在如此近的距離,康永誌完全可以感受到來自蘇浩的森冷和憤怒。他已經朝著這邊慢慢走過來,腳步很穩,渾身上下都蘊含著隨時可能爆發的毀滅性力量。

    對手只是一群三階強化人,實在太簡單了。

    被叫做「野驢」的中年士兵顯然對來自身邊的叫好聲很滿意。它蠻橫的一把推開孟奇,大步走到康永誌面前。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只有二、三十公分,可以清楚看到康永誌潔白光滑的皮膚,精緻的五官,漂亮的面部線條。雖然身體表面有衣服遮擋,卻仍然顯示出健美的體魄和身形比例,簡直就是典籍中記載,最為完美,甚至足以令天神為之嫉妒的美男子。

    野驢感到自己混身上下都在發熱,口於舌燥,甚至雙腿中間已經產生了難以忍受,必須解開束縛的強烈膨脹感。它扔掉手裡的長矛,幾乎是忙不迭的連忙解開褲帶。很快,高高昂起的生殖器已經裸露在空氣中,如同一朵吸飽了水分的醜陋蘑菇,清晰的出現在康永誌面前。

    「嗖————」

    從空氣中劃過的劍光森冷而刺眼。誰也沒有看清楚具體的動作,只覺得眼前有一道閃爍的光芒瞬閃即逝。即便是野驢自己,也只覺得身體下面有種說不出的異樣碰觸感。緊接著,立刻變成無法忍受的劇痛,順著神經迅速傳遞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肉紅色的蘑菇頭在空中高高跳起,伴隨著如同泉水般衝天噴湧的鮮血。那是一個由下自上形成的噴頭,野驢的下巴和胸膛已是一片血紅。它聲嘶力竭地慘叫著,雙手緊緊摀住被割斷的生殖器,接連倒退了幾步,重重栽倒在地上,扯著嗓子不顧一切瘋狂慘嚎。密集的血水從指縫中間不斷滲透出來,在來回盤動的雙腿作用下,與地面的塵土很快混合、攪拌,變成一堆無法分清楚本來面容的紅色泥漿。

    這一切來得實在太快了。周圍的路人和士兵呆呆地看著發怔。直到野驢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只有嘴裡不斷發出哀嚎,這才如夢醒般拿起武器,把康永誌和孟奇團團圍在中間。

    蘇浩臉上浮現出殘忍的冷笑。

    他走到距離最近的士兵背後,左手用力卡住對方後頸,右手直接抓過士兵手裡的長矛,掉轉矛頭,對準士兵的身體,從柔軟的肩頸部位用力插了進去。

    「你們,你們究竟是誰?」

    「你們相於什麼?」

    「發警報快發警報」

    城門前一片混亂,剩餘的士兵紛紛叫喊著向後退縮。它們臉上滿是驚恐和畏懼,再也沒有人想要過來於涉,任憑重傷的野驢躺在地上尖叫,也沒有一個人願意主動伸出援手。

    多達上百人的「蜂群」已經散開。它們兩人為一組,夾雜在混亂的受驚人群當中,朝著城市深處跑去。

    現場只留下蘇浩、康永誌和孟奇三個人。

    「混蛋老子要於死你,老子要活活把你於到死為止————」

    野驢仍然在不斷嚎叫著。劇痛越發刺激著它腦子裡屬於野蠻人的**思維。失去生殖器這種事情對任何男人來說都意味著絕望。野驢卻認為應該在臨死前用力抓住仇人的大腿,把康永誌一同帶進地獄。

    其它守城士兵並不是都和野驢一樣瘋狂殘忍。它們屬於最近剛剛被招募的平民,沒有像野驢那樣上過戰場。衝殺生死這種事情通常都是由奴隸兵來完成,守衛城門應該是一件輕鬆且有水豐厚的差使。見血和死亡距離自己實在太遙遠,反正野驢已經廢了。現在最合適的做法,就是敲鐘,報警,向城主求救。

    康永誌緊抿著嘴角,露出一絲兇狠猙獰的冷笑。

    他抓起野驢的衣領,右拳隨即重重砸在野驢那張粗豪的臉上。拳頭與面部接觸的時候,立刻響起了骨頭粉碎的可怕響聲。

    他彷彿一個不知疲倦的瘋子,不斷揮拳朝著重傷的野驢連連猛砸。站在旁邊的孟奇和蘇浩只聽到沉悶的砸肉和骨裂聲。蘇浩對這種聲音早已免疫,甚至有種欣賞音樂的意味。孟奇雖然見慣了土著村民和變異人之間的生死搏殺,卻從未在如此近的距離旁觀。鮮血和碎肉不斷濺到他的臉上和身上,有些血點甚至直接鑽進他微張的嘴唇裡。孟奇下意識的用舌頭舔著,很快感覺到一股足以讓自己窒息,刺激大腦隨時可能陷入瘋狂的濃烈血腥。

    他的雙腿一直在不由自主地抽搐著,眼眸裡的目光也充滿恐懼和敬畏。

    康永誌一口氣砸了十幾拳,野驢的頭部和胸口早已面目全非。兩隻眼球被活活砸爆,從眼窩裡噴出好幾米遠。頭蓋骨從天頂部位深深凹陷,碎成幾塊,黏白色的腦漿從碎片邊緣滲透出來。胸口彷彿被某種野獸直接用爪子挖開,斷裂的肋骨倒插入背部,破開一個三十多釐米的恐怖深洞。康永誌直接伸手抓出已經被擠壓變形的心臟,長長呼了一口淤積的怒氣,把徹底死透的野驢扔到地上,皺著眉,把仍在跳動的心臟遞到嘴邊,狠狠咬了一大口,慢慢咀嚼。

    並不是他一個人在吃。蘇浩也同樣撕開另外一名死亡士兵的身體,挖出心臟,慢慢嚼食。

    他們並不覺得罪惡或者邪惡。拉邦卡**的居民的確外形與地球人無異,卻也沒有確切證據表明它們就是人類。蘇浩和康永誌其實不餓,嚼吃心臟的舉動也並非因為殘忍,而是源於最基本的需要。

    康永誌看到了野驢最瘋狂暴戾的一面。這傢伙的確是拉邦卡人當中的雄性推土機,連自己的親爹親媽也沒有放過。一個被它狠狠捅死,一個被它玩膩以後扔進水池裡餵魚。野驢在瑪卡城守衛隊裡屬於特別凶悍的精銳,它是城衛軍的隊長,也是城主特別欣賞的勇士。

    被蘇浩殺死的士兵是個真正的窮鬼。它父母雙亡,家產被親戚侵吞。為了能夠有口飯吃,迫不得已加入軍隊。這傢伙是個膽小鬼,無論任何事情總是縮在後面。野驢對它有種異乎尋常的另類關愛,兩個人在野地和軍營裡已經發生過數十次超乎友誼的親密關係。久而久之,窮鬼的心態也在變化,對野驢非但沒有怨恨,卻有一種類似妻子般的幽怨。特別是野驢對其它對象產生興趣的時候,窮鬼總有一種吃醋的感覺。

    是的,吃醋。蘇浩已經清楚「看到」士兵窮鬼對康永誌的憎恨和嫉妒。尤其是士兵野驢當中脫下褲子的那一刻,窮鬼恨不得沖上前去,如潑婦般衝著康永誌臉上狠狠痛甩耳光。就像原配抓住小三當街痛打,怨婦抓住出軌丈夫和情人當中撒潑,窮鬼已經在腦子裡深深刻下「我的**屬於這個男人」,或者「這個男人只能**我」之類的扭曲概念。

    蘇浩和康永誌相互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睛裡,都看到了無奈和苦笑。

    從死者身上獲取記憶,是貝塔級進化人的特殊能力之一。

    雖然聽起來有些噁心,卻很管用。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這兩個被殺掉的死鬼竟然是這種令人髮指的關係。以至於蘇浩總有種說不出的嘔吐感,覺得嘴裡的肉塊很髒,彷彿表面裹滿了腥臭的**。

    細胞傳遞的記憶還有另外一些。

    比如瑪卡城的人口數量,城衛軍的規模,軍隊裝備和人員構成情況,繁華和貿易,貧民窟和奴隸,以及城裡最漂亮女人最英俊男人最富有老闆最顯赫貴族等等。

    周圍到處都是滿面驚恐四散奔逃的人群。蘇浩和康永誌相互使了個眼色,不約而同把目光轉向站在旁邊的孟奇。

    孟奇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支長矛。他用力握了握茅柄,衝著蘇浩苦笑,輕搖著頭,問:「一定要這樣嗎?」

    蘇浩和康永誌一起點了點頭,異口同聲道:「當然。」

    「好吧」

    孟奇調轉矛尖,高高掄起鈍禿的槍桿,在手裡用力來回掂量著,嘴裡不斷嘟囔道:「真不知道你們究竟是怎麼想的。這實在是太危險了。趁著現在城衛軍的人沒來,還是趕緊跑吧」

    鮮血和屍體使繁雜的街道很快為之一空。趨吉避凶本來就是人類的天性。雖然不知道腳下這顆星球上的人形物種究竟能不能算是人類,可是有了孟奇、維拉脫拉這些首先對自己效忠的少數個體,蘇浩已經在潛意識當中將他們看做是自己的同族。

    尖叫、狂奔、亂吼,這一切構成了城門附近街道上的主旋律。受到驚嚇的人朝著城內方向蜂擁,不時發出瘋狂且聲嘶力竭的喊叫聲。除了倉惶逃跑的城衛軍士兵,其餘的全部都是平民。

    遠處的街道忽然傳來某種重物與地面撞擊發出的震動。從蘇浩所在的位置,可以用超卓的強悍視覺看到,幾頭四米多高的巨型怪獸正從街道拐角衝過來。這是一種外形與地球上馬匹類似的物種。相似,僅僅只在於基本外形和頭部某些細微特徵。但它和真正的馬仍然有著顯著區別————它有六條腿,前額位置生長著一隻向上彎曲,呈圓弧形狀的光滑彎角。這種可怕的怪物悲傷承載著全副武裝的騎士,它們不斷噴著響鼻,齜裂開的嘴唇裡可以看到鋒利尖銳的牙齒。

    從混亂過去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個多鐘頭。瑪卡城內的警戒部隊早已受到消息。蘇浩回頭瞟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孟奇,發現他臉色蒼白,沒有絲毫血色。顯然,孟奇很清楚出現這種馬形怪獸和騎士,究竟意味著什麼。

    「是,是城主麾下的直屬騎士。」

    孟奇下意識地抓緊了手中的長矛,不斷喘著粗氣,額頭和臉上滿是冷汗,結結巴巴地自言自語:「它們,它們來了。我們恐怕不是對手,真的。這,這計劃也許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現在逃跑,也許……也許還來得及。」

    蘇浩和康永誌相互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把目光再次轉向孟奇。康永誌淡淡地說:「沒錯。趕快按照你說的做吧」

    這句話對孟奇產生了異乎尋常的巨大魔力。他淡黑色的雙眼驟然亮了起來,瞳孔猛然收縮成了細密的針孔,像一隻餓了很久瘦狼一樣死死盯著站在面前的蘇浩,嘴裡發出極其怪異的「嘿嘿」聲,沒有任何預兆,突然掄起長矛,朝著猝不及防的蘇浩和康永誌頭頂亂砸。

    對於沒有涉及自己的兇殺和暴力,人類永遠充滿了好奇心。就像美國人一邊嚼著爆米花,一邊坐在電視面前津津有味看著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之間的爭鬥,日本矮子旁觀烏克蘭與俄羅斯之間的拳打腳踢不斷叫好。發生在瑪卡城門口的血案雖然引發了混亂,仍然還是有很多住在附近的平民從房門和窗戶縫隙裡偷偷觀看。它們對蘇浩和康永誌兇殘血腥的殺戮感到心驚肉跳,也對孟奇忽然之間的暴虐覺得好奇。畢竟,他們應該是同一夥人,卻沒想到孟奇竟然會在這個時候選擇突然發難。這傢伙的力氣和格鬥技巧顯然要比蘇浩和康永誌兩個殺人魔鬼更勝一籌。他們被打得很慘,沉重堅硬的長矛直接砸中頸部,當場失去了反抗和行動能力,慘叫著摔倒,整個人浸沒在地面的血水和屍體中間,把皮膚和衣服染的一片鮮紅。

    「竟敢對城衛軍的長官行兇,我看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

    「你們這兩個混蛋,全都該死。」

    「老子走眼看錯了你們,你們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孟奇的眼睛已是一片血紅,他不斷爆發出幾乎刺破耳膜的尖叫。這聲音在四周無人的城門範圍顯得尤其刺耳,足以⊥所有窺視者聽見。沉重的矛桿如雨點般砸下,蘇浩和康永誌根本無法反擊。他們只能在不斷擊打下慘叫著,用手臂和胳膊擋住頭部,蜷縮著身體,在血水和屍肉中間來回翻滾,嘴裡不斷發出哀求。

    混亂的局面總算得到了控制。等到那幾名**控黑色馬形巨獸的騎士衝到面前,孟奇已經抓住康永誌的衣領,把奄奄一息的他從地面上拎起,用凶神惡煞的目光死死盯住。

    逃散的人群再次圍攏過來。當然,它們站得很遠,與戰鬥核心保持著大約二、三十米遠的距離。這能夠讓它們看得清楚,遇到突發情況也可以拔腿就跑,非常安全。
ncs666 發表於 2014-8-1 07:04
第四百一九節 男爵


    一個滿身散發著彪悍之氣的男人從巨馬上跳了下來。它皮膚黝黑,穿著一套做工精美,材質優良的鎧甲。這種防護裝備其實也就是不同形狀鐵片與獸皮的組合,但精美的手工和鐵片表面的花紋,都表明這絕不是一件便宜的東西。它能在關鍵時刻挽救穿戴者的性命,也代表著身份和權勢。

    男子有一頭捲曲的黑色短髮,鼓脹結實的肌肉從盔甲下面隱隱透露出來,整個人充滿力量和威嚴。在它的身後,是另外四名全副武裝的騎士,遠處的街道拐角也出現了更多的士兵身影。它們奔跑的速度當然比不上騎士,數量卻多達兩百以上,很快在城門周圍形成警戒線。

    為首的男子面色陰沉,慢慢走到孟奇面前,看了看他和被抓在手裡的康永誌,又低頭看看浸泡在血泊中的蘇浩,以及兩名被殺城衛軍的屍體,口氣森冷地問:「誰能告訴我,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孟奇是瑪卡城的居民,當然認識這名男子,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城主索蘭特男爵。對方話音剛落,孟奇已經扔開康永誌,單膝跪倒,以無比謙恭,明顯帶有惶恐和顫抖的聲音說:「閣下,他們是我從中央山脈裡剛剛弄回來充當奴隸的土著。我,我也沒有想到居然會發生這種事情。」

    索蘭特男爵眼睛裡閃爍著疑惑和奇異的光。它注視著蘇浩和康永誌那兩張極其英俊的面孔,以及光滑的**皮膚,慢慢皺起眉頭,問:「土著?你說它們是土著?」

    這問題並不奇怪。對於土著,拉邦卡**的文明世界有著系統且完整的定義概念。那些在深山裡居住的傢伙野蠻又愚昧,它們的皮膚幾乎和石炭(煤)一樣黑,沒有穿衣服的習慣,衛生觀念極差。由於缺少食物,每年都有很多土著被活活餓死,但這些傢伙的生命力和繁殖能力簡直強得驚人。即便是已經被毀滅的村子,過上一段時間又會重新聚集起更多的土著居民。貴族和平民都不喜歡土著,認為它們根本就是文明世界的棄物。然而,土著也並非一無是處。它們體格強健,作戰勇猛。尤其是那些主動願意離開中央山脈,跟隨商人進入城市的奴隸,歷來都是貴族和豪商們爭搶的重要商品。

    土著就是「醜陋」的代名詞。蘇浩和康永誌雖然被打得奄奄一息,渾身血污,卻仍然可以看到英俊的面孔,迥乎常人的另類氣質。索蘭特男爵不要說是見過,甚至聽都沒有聽說過世界上有這種類型的土著。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

    看著滿面疑惑的男爵,孟奇認真地說:「我按照上一次的路線進入中央山脈,正好趕上蘇安卡卡瑪村的土著從外面掠奪回來。據說,它們併吞了附近一個剛剛出現沒多久的小部族。那個部族應該是從西面方向遷移過來的流民。土著們掠奪的戰利品裡,就有這兩個身份和外表奇怪的人。我花了兩百公斤索克塊莖,終於從蘇安卡卡瑪村的祭司那裡打聽到了內幕。」

    索蘭特男爵開始表示出濃厚的興趣:「哦?說來聽聽。」

    孟奇謙恭地應和著:「那個從西面遷移過來的部落曾經很強大。在一次商人與土著正常貿易的時候,土著們起了貪念,它們殺死商人,吞沒了所有的貨物。當時,商隊裡的成員還帶著兩個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他們可能是在路上被撿到的,也可能是商人的兒子。總之,具體血脈來源已經無法辨明。土著用它們的方法把兩個嬰兒養大。這樣做的目地可不是為了贖罪,或者善心大發。那些土著非常邪惡,它們覺得把兩個孩子養大,再當做貨物與外面的商人交換糧食很划算。尤其是這種黃皮膚的奴隸,說不定可以賣上一個很好的大價錢。」

    這樣的故事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可是在現實生活中卻並不奇怪。就像傳說中那些被野獸養大的「狼孩」、「貓孩」、「狗孩」,雖然擁有人類的外表,生活習性卻完全與撫養自己長大的獸類相同。

    這是發生在地球上的故事,卻被蘇浩拿來當做掩飾自己身份的奇聞怪談。拉邦卡**的信息暢通程度遠遠不及地球。當孟奇說完這番話之後,索蘭特男爵臉上已經滿是震驚與愕然,旁邊的圍觀民眾和士兵也不斷發出驚嘆。

    「簡直令人難以置信。它們,它們竟然是被那些土著養大的?」

    「哦這是我有生以來聽過最怪異的故事。」

    「這種黃皮膚的土著奴隸可以賣出很高的價錢。至少可以賣出五十個金貝,也許六十個,甚至更多。」

    雜七雜八的議論聲不斷鑽進索蘭特男爵耳朵裡,讓它產生了極其微妙的想法。

    男爵是無意中經過這裡。混亂的逃難人群只告訴它有人在城門那裡行兇,卻沒有說出具體原因。憤怒的男爵於是帶人趕了過來。索蘭特原本打算抓住行兇者,梟首示眾,卻恰好看到了孟奇奮不顧身及時制止蘇浩和康永誌的那一幕。在瑪卡城,孟奇多少算得上是頗為有名的商人。他在城衛軍和市場上的關係多多少少被索蘭特知道一些,城主府裡部分土著衛兵甚至是通過孟奇的關係購買。熟悉,加上制止暴行的勇敢行為,索蘭特對孟奇產生了本能的好感。至少,不再把這個傢伙當做敵人,或者是必須懲處的對象。

    對事件的調查很快結束,從圍觀者和附近居民口中,男爵得到了自己需要的答案。這些人的回答與想像中差不多,都是蘇浩和康永誌突然之間暴起殺人,然後孟奇出手阻止。顯然,孟奇和兩名兇手此前是一夥的。但問題根源仍然還是在已經死去的士兵「野驢」身上。如果不是那傢伙色心爆發連男人也不放過,根本不可能招來如此禍端。

    沒有人提及孟奇與蘇浩之間的所謂「親戚關係」。當時走過來查問的士兵只有野驢一個人,孟奇儘量控制住音量,確保沒有更多的人聽到。站在旁邊的蘇浩和其他「工蜂」也通過思維意識對鄰近區域的微妙控制,最大限度阻隔音波傳遞。

    當事人野驢早已死透,人們只知道蘇浩和康永誌是孟奇手下的奴隸。

    英俊的外表為他們加分不少。對於中央山脈裡的土著,拉邦卡**的民眾有種與生俱來的排斥感。就像地球上的大航海時代,白種人對黑種人有著強烈的優越感和鄙視。儘管所有國家都需要戰鬥力強悍的土著奴隸充當士兵,卻對它們有著本能的厭惡。蘇浩和康永誌無論怎麼看,都與那些黑色骯髒的土著無法聯繫到一起。加上孟奇繪聲繪色的描述,關於商人被殺,嬰兒流落在土著村子裡的離奇故事,無論是索蘭特男爵,還是旁邊的圍觀民眾和士兵,早已沒有了之前的憤怒和畏懼,反而充滿了憐憫和好奇。

    索蘭特男爵默默注視著躺在地上不斷掙扎、呻吟的蘇浩和康永誌。他們已經遍體鱗傷,到處都是鮮血。看得出,孟奇當時很憤怒,絲毫沒有留手,甚至想要把他們活活打死。

    士兵「野驢」在瑪卡城中的名氣很大。這完全是因為那傢伙強悍超卓的性功能所導致。男爵本人對它也感到頗為頭疼。野驢曾經在數次戰鬥中立下大功,卻總是因為行為不端,屢次違反軍紀被懲罰。否則,以它積累的軍功,足以成為百人隊長,甚至可能是千人隊長。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以城門守衛的身份被人活活打死。

    這傢伙死了也好,省得給自己帶來更多更大的麻煩。

    想到這裡,索蘭特男爵暗自呼了口氣,把目光轉向守候在旁邊的孟奇。

    「雖然事起有因,但他們畢竟是你的奴隸。」

    男爵的目光有些複雜:「你願意繳納十個銀貝的罰金?還是讓他們接受懲罰?」

    索蘭特是一個頗為公正的貴族。用十個銀貝的罰金瞭解兩條人命,無論怎麼看都顯得太輕。這其實也就是給自己一個台階,在旁觀者當中做做樣子。

    至於奴隸接受懲罰,這也是一種處理問題的方式。根據事情嚴重程度,處於鞭笞、囚禁、虐殺等等刑罰。這實際上決定於奴隸商人的價值取向。如果犯事的奴隸很值錢,商人當然不願意奴隸受刑。那意味著受傷的奴隸無法在市場上賣出更高的價錢。相比之下,繳納罰金顯然要更合算一些。

    「我願意讓他們接受懲罰。」

    孟奇的回答讓索蘭特男爵感到驚訝:「他們應該被關進囚奴營地,最好永遠也不要被放出來。」

    男爵對這回答感到不可思議:「為什麼?難道你不要他們了嗎?」

    拉邦卡**每個城市都有一座囚奴營地。這相當於地球上的監獄。關押在裡面的人,除了罪犯,就是奴隸。

    幾乎沒有人能夠走出囚奴營地。有資格被關在裡面的罪犯,都是犯下殺人之類重罪窮兇殘極的瘋子。它們的罪行永遠不可能被赦免,只能被判決剝奪自由,成為官方市場上被別人買賣的奴隸。

    囚奴營地就是官方的奴隸集中營,也是每個城主貴族的私產。孟奇說出那種話,也就等同他願意放棄對蘇浩和康永誌的所有權,當做禮物一樣直接送給索蘭特。

    孟奇舔了舔嘴角,苦笑著回答:「這兩個奴隸對我而言是個大麻煩。我原本以為,能夠從他們身上好好撈一筆。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殺過人的凶悍奴隸在市場上根本就賣不掉。何況,他們的皮膚不是黑色,而是**的。」

    解釋的已經足夠清楚,索蘭特男爵也恍然大悟。

    殺人,意味著桀驁不馴丨這種奴隸很難調教,不會輕易服從主人的命令。蘇浩和康永誌雖然是土著,戰鬥力強悍,但誰也說不準他們具體的身份來源。土著收養棄嬰這種事情固然是令人驚訝的傳奇故事,卻也可能給孟奇這個奴隸商人帶來無窮禍端。

    比如:某人跳出來聲稱自己是蘇浩和康永誌的親戚,要求把這兩個人交還自己。孟奇無法拒絕,只能血本無歸。

    又比如:某人確定自己和兩名奴隸之間有血緣關係,有了之前的土著撫養故事,法官肯定會判定蘇浩和康永誌是自由平民。孟奇非但賺不到錢,還得以「買賣自由人口」的罪名,賠償一大筆損失。

    孟奇終究是個平民。商人之間勾心鬥角的事情實在太多,兩個黃皮膚的英俊奴隸本來就是極其罕見的高級貨。他們很可能會成為拉邦卡**最為昂貴的商品之一。當然,有了這個先例,以後肯定會源源不斷出現更多類似的「異種土著」。但這一切都需要時間,以後的複製品也遠遠不及最初的原生物值錢。

    這種規模的商業交易,只有貴族才能涉及。與其留在孟奇手裡成為燙手山芋,不如趁早送出去,還可以得到索蘭特男爵的賞識。

    「呵呵你是個聰明人。我喜歡和你這樣的傢伙打交道。」

    男爵微笑著拍了拍孟奇的肩膀。對於這個恭敬謙卑的奴隸商人,它比任何時候都要更加看著順眼。

    幾名士兵衝過來,把蘇浩和康永誌從地上拎起,戴上手銬和鐵鐐,用皮繩拴住,迅速押往囚奴營地方向。

    城門附近的屍體很快被運走,被血水浸染的地面也被沖洗於淨。這裡再也看不出發生過血案,只有空氣中隱隱殘留著血腥味,卻輕微得不會引起任何注

    瑪卡城的囚奴營地位於西北方向,是一座佔地面積龐大的監獄。

    這裡靠近城外的採石場,所有房屋都是奴隸建造而成。低矮的石屋非常堅固,居住空間足以容納兩萬五千餘人。當然,囚奴營地的居住者從未達到過這個極限數字。即便是奴隸和罪犯數量最多的時候,也只有一萬八千人左右。那還是在幾十年前,金卡國與鄰國爆發戰爭,有大批俘虜關押的情況。

    瑪卡城的居民人口不過幾十萬,卻佔據著金卡國與周邊地區的交通要隘。這裡常年都有大量商人聚集,除了正常的貿易往來,奴隸也是最大宗的商業行為之一。

    索蘭特男爵是貴族,也是瑪卡城裡最大的奴隸販子。囚奴營地常年都有五、六千人的「存貨」。除了從中央山脈裡弄回來的土著,還有破產貧民、失業者、罪犯,以及**賣身償還債務的窮鬼。

    蘇浩和康永誌被押進囚奴營地的時候,正好趕上奴隸們的中午放風時間。這兩名相貌英俊的可憐人,很快引起了眾人的興趣。

    長長的走廊兩邊全是鐵柵。欄杆直徑粗達五公分。網狀方格表面帶有鋒利的鐵刺,狹窄的間距連一隻貓都難以進出。大批囚犯湧到鐵柵兩邊,用邪惡貪婪的目光盯著被士兵送進來的「新貨」。長達數百米的走廊兩邊不斷傳來口哨、尖叫、咒罵和亂七八糟的各種聲音。很多人衝著蘇浩和康永誌比劃下流手勢,做出各種充滿挑逗意味的動作。有幾個頗為亢奮的傢伙甚至直接脫掉褲子,轉過身,彎下腰,雙手掰開**蛋,露出散發著屎尿臭味的**。

    還有些傢伙則剛好相反。它們暴露的方向是正面,似乎是想要與剛進來的新人比較生殖器大小和勃起長度。站在崗樓上的武裝守衛對此熟視無睹,眼睛裡卻隱隱釋放出淡淡的期盼。它們很清楚,這其實是奴隸和罪犯之間最直接的性別表露方式————告訴你,老子是男的,你就必須是女的。

    男人之間當然無所謂性別。除了真正的女人,在營地裡所謂的另類「女性」,只是意味著**。

    「嗨美人兒,快過來讓我好好摸摸。」

    「小白臉兒,你的**形狀看上去真不錯。今天晚上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欲仙欲死。記住,我的名字是「鋼鑽尼森」,長度三十釐米。我保證能讓你享受到前所謂有的深度。哈哈哈哈」

    「過來,張開你柔嫩的小嘴,幫老子好好把下面清洗於淨。」

    走廊已經過了三分之一,兩邊鐵柵傳來的呼嘯聲越來越大,也越發放蕩不羈。有人從縫隙裡朝外撒尿,還有人衝著走廊猛吐口水,怪叫聲此起彼伏,感覺這裡根本不是人類應該呆的地方,而是一座變種怪物佔據的可怕地獄。

    蘇浩和康永誌蜷縮著身子,臉上滿是驚恐。他們再也沒有城門殺人時候的鎮定與凶悍,幾乎連神智都徹底崩潰。

    負責押送的騎士眼睛裡露出譏諷和嘲笑。它從鼻孔裡噴出冷哼。在它看來,這才是奴隸應該具備的最基本成份。只要走進囚奴營地,就意味著再也無法恢複本來的身份。這裡每天都在死人,也有更多的奴隸和罪犯不斷進入充實。當然,死人的數量不會太多,每一個活著的奴隸,都意味著金燦燦的錢幣。
ncs666 發表於 2014-8-2 07:39
第四百二十節 奴營


    鐵柵修建的非常結實,拉邦卡**的民眾強化能力雖然高達三階,卻被星球重力抵消,自然不可能像綠巨人那樣直接撕裂鐵柵。廣場上放風的奴隸和罪犯雖然兇狠邪惡,卻無法越過這道障礙。儘管聲音很大,充滿令人難以忍受的粗言穢語,守衛和騎士卻對此熟視無睹,押著蘇浩與康永誌穿過走廊,直接前往遠處用白色石塊搭建起來的區域。

    那裡是第一等奴隸的居住區。

    按照不同的價值,奴隸也分為不同的等級。蘇浩和康永誌這種價值未定,潛力巨大的上等貨,自然不可能與普通奴隸關在一起。那樣做,無異於是把天鵝與野貓關進同一隻籠子。除了被反覆蹂躪和**,根本沒有任何好處。

    一等居住區入口駐守著多達上百名守衛。作為剛剛送進來的新任,蘇浩和康永誌不可避免引起了很多人關注。樓上的窗戶紛紛打開,露出一張張好奇的面孔。與外面廣場上粗鄙醜陋的那些傢伙不同,這裡的奴隸有相當一部分都是女性。它們容貌美麗,神情冷漠,即便是對待手持武器的守衛,仍然保持著足夠的傲慢。彷彿,它們才是這裡真正的主人。士兵,則是自己手下的僕傭。

    蘇浩和康永誌被分別關進了兩個不同的房間,就在兩隔壁。

    這是一個很大的獨立單間。當然,「很大」這個詞只是針對其它普通奴隸的對比而言。房間面積約莫二十平米左右,比起第三等級十平米囚室卻要關進六、七個人的狹窄空間,的確足以算得上是天堂。

    負責押送蘇浩的騎士,是索蘭特男爵的親信。它很嫉妒自己主人突然之間得到了兩個價值昂貴的高等奴隸。在簡單的思維邏輯當中,這種價值取向被轉化為一枚枚漂亮的金貝。相比康永誌,蘇浩的賣價顯然要更勝一籌。可憐的騎士覺得心臟正被毒蛇齧咬,刺激著它在權力允許的範圍內,做出一些小小的,無傷大雅,也不會引起索蘭特男爵憤怒的舉動。

    房間裡的擺設非常簡單,基本生活器具一應俱全。蘇浩拉過一把椅子坐下,釋放開思維觸角在房間裡慢慢延伸開來,臉上的驚恐和畏懼仍然存在,嘴角卻掠過一絲令人難以察覺的冷笑。

    城門前暴起殺人當然是故意的。

    按照事先與孟奇商議好的計劃,即便沒有「野驢」的挑釁,蘇浩及其手下的「工蜂」仍然會在城內故意製造事端。

    拉邦卡**的權力構成相當於地球古代的奴隸社會。國王位於權力的最高點,血統和財富決定了掌握權力的多少。血統與能力強弱無關,只是家族和皇室的延續與維持。純正的血統意味著獲取王位幾率大小。從某種程度來說,其實就是地球上的權勢遺傳與世襲制度。

    按照孟奇的介紹,拉邦卡文明已經延續了好幾萬年。這裡的整體科技水平極其落後,連火藥之類的東西也未出現。國家機器的強弱完全由士兵素質所決定。戰術水準非常低下,沒有陣型的概念,武器也非常粗糙。不誇張地說,戰鬥勝負完全決定於參戰人數多少,將軍只是一個擺設,發佈的命令簡單得令人髮指,不外乎是「前進」或者「後退」。也正因為如此,**上七個國家沒有誰可以佔據絕對強勢,卻保持著相對平衡的穩定。

    地球已經不再適合進化人居住。超過正常比例的重力,使拉邦卡世界成為蘇浩新的選擇。

    然而,這個世界仍然存在著無法解釋的謎題。比如,土著村落裡的金字塔

    儘管已經有足夠的材料用作製造貝塔級進化藥劑,蘇浩卻仍然感覺到危險。其源頭,來自於中央山脈深處。孟奇也說過,那裡從未有人涉足,是整塊**最神秘的區域。

    探索秘密自然是參與者數量越多越好。最管用的辦法,就是**所有國家全部加入進來,以龐大的人力和物質資源為後盾。

    蘇浩開始有些理解亞特蘭蒂斯人之所以要在地球上釋放病毒風暴的真正用意。它們必須把地球上所有國家聯合起來,為了共同的目標不斷抗爭。拉邦卡**也是如此。即便蘇浩擁有這個世界最強大的武力,國王與貴族們仍然不可能對他絕對服從。唯一的辦法,就是徹底、完全的統一。

    瑪卡城只是開始。這裡發生的一切,很快足以演變為席捲整個**的風暴

    說起來,這還是因為拉邦卡世界科技水準極其低下,各種理論仍然處於矇昧時期的緣故。奴隸雖然被壓制得很慘,卻從未有人產生過想要反抗的意識。數量龐大的平民階層幫助貴族們進行統治。以蘇浩這種身份未知的外來者,很難,甚至根本無法對其進行拉攏。

    他只能選擇成為奴隸,像斯巴達克斯那樣,從這些可憐又可憎的傢伙當中得到幫助。

    地球方面的增援部隊一直沒有如期抵達。蘇浩手下只有幾百名「工蜂」可用。當然,他可以派出精明強悍的突擊隊,一舉襲殺**上所有國家的王族,然後自己加冕成為皇帝,一統天下。

    這種做法固然節省時間,成功率卻極低,更不可能得到貴族和各個階層的認同。三百名「工蜂」實力再強大,也不可能一口氣殺絕多達千萬的反對人群。就像某人被搶匪劫持,儘管暫時服從於劫匪的命令行事,潛意識裡總會期盼著警察的出現。只有確定世界上所有警察全部死光,再也沒有人過問自己的遭遇,被劫持對象才會斷絕信心,死心塌地跟著劫匪賣命。

    蘇浩知道應該如何收買人心。前提是,他必須進入到奴隸營地內部,成為其中一員,得到更多人支持,才能掀起席捲整個拉邦卡世界的動盪序幕。

    房門從外面被拉開,走進來一個身穿僕役長裙的少女。

    她不是很漂亮,頂多只能算是眉清目秀。也許是長期訓練的緣故,身材也還算是苗條。守衛從外面把房門關上的同時,女孩也主動脫下身上的衣裙,赤身**走到蘇浩面前。

    蘇浩微微皺起眉頭,淡淡地問:「你是誰?」

    少女的發育狀況顯然異於常人。她(冥思苦想,還是覺得用人類稱呼比較合適)的胸部比例尺寸很大,目測**直徑足足超過三十釐米。腰身卻很細瘦,完全符合人類的正常審美觀。

    「主人命令我來服侍你。」

    少女臉上看不出絲毫表情。她慢慢走到蘇浩面前,蹲下,一邊為他解開衣服,一邊用沒有任何感**彩,非常刻板的聲音說:「這是一等奴隸應有的待遇。每個人都有。」

    蘇浩開始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

    價值越高的奴隸,意味著可以賣到更多的錢。

    就像鑽戒和大白菜都是擺在商場裡出售的貨物。前者必須放在裝有報警器的特殊櫥窗裡,玻璃必須是防彈的,有紅外線監控系統,還有專人按時對鑽戒進行養護,使其保持光澤,保安人員也二十四小時在周圍巡邏。

    一顆大白菜用得著如此嚴密的防護措施嗎?答案顯然是不能。兩者的價值就擺在那兒,一等奴隸售價至少超過五十個金貝,三等奴隸頂天一就是一個銀貝。為了讓一等奴隸保持更好的心態,以最完美的狀態出現在交易市場上,自然要付出一些必須的「維護措施」。比如,讓他們的伙食更好,甚至還有性別方面的伴侶。其道理,就跟鑽戒的保護和養護差不多。

    少女已經解開了蘇浩的褲子,**肌膚之間的碰撞,使蘇浩的感覺提升到無比敏銳的程度。身體裡沸騰的熱量忽然找到了可供發洩的缺口,特別是柔軟胸部與少如**的接觸,更是讓蘇浩產生了非常奇異的**。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何況,進化人在**方面的要求,甚至要遠遠超過普通人。

    按照計劃,欣研應該帶領後續部隊很快趕過來。但她們一直沒有出現。丈夫忠於妻子當然是必不可少的美德。然而,在某些特殊場合,特定的時候,丈夫們遭遇極其強烈**的時候,恐怕很難有人可以抵擋。

    這女孩並不漂亮,但她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女人。在中央山脈裡與一群土著呆了很久,蘇浩一直認為這個世界的女性都是又黑又髒又醜的怪物。忽然之間看到一個眉清目秀穿著於淨的少女,其中差異真的相當於極品**和鳳姐進行比較。就算腦海中仍然保存著關於欣研的記憶,蘇浩卻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身體,血管裡的液體也漸漸開始沸騰。

    少女顯然是在這方面有著非常豐富的經驗。她知道如何挑逗起男人最原始的**。她察覺到蘇浩的身體在微微顫抖,面色不斷變得漲紅,原本柔軟的生殖器迅速變得強硬正當蘇浩準備抓住女孩狠狠按翻的時候,她卻微微一笑,帶著無限鄙視的冷哼,非常於脆地站了起來,抓起衣服,朝著房門方向跑了過去。

    「嘿你,你什麼意思?」

    蘇浩對少女的反應覺得奇怪,她明明是進來滿足自己的**,為什麼會選擇這個時候離開?

    少女對蘇浩的問話置若罔聞,甚至沒有回頭看過一眼。蘇浩終究只是一個奴隸,是否滿足他,必須聽命於主人的意思。就在走進房間以前,有人告訴過她:只需要挑逗,不准予以滿足。

    緊閉的房門再次從外面被推開,隔著敞開的門縫,蘇浩看到們滿面邪惡冷笑的騎士。

    蘇浩和少女當然不會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在暗中搞鬼。索蘭特男爵從未下過這種命令。騎士也的確有資格指使少女做出類似的舉動。當然,一切都是在男爵毫不知情,也沒有任何人上報的前提下進行。

    進化人的大腦思維極其敏銳。瞬間,蘇浩已經差不多想清楚其中的糾葛。雖然沒有切實的證據,但也跟預計中差不太多。他嘴角彎曲,浮現出一絲微微的嘲笑。

    「嗖————」

    他的身影從床邊猛然掠起,帶著恐怖的呼嘯風聲朝著房門方向急衝過來。速度實在太快了,無論是站在外面走廊上的騎士,還是正準備走出房間的少女都毫無防備。騎士只看到蘇浩的身影突然消失,少女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牢牢扣住自己後頸。當蘇浩的身形重新出現,足以⊥騎士看清楚的時候,少女也感覺到難以忍受的重壓和撕裂感。

    是的,可怕的,極其痛苦的撕裂。

    少女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從肩膀上掉落下來。她無法看到身後發生了什麼事,甚至連轉身或者轉頭的動作都做不了。白淨的臉上顯出無比強烈的恐懼,少女看到站在對面的騎士眼睛裡充滿了怪異。她本能覺得危險,想要拚命從房間裡逃出去。腿腳雖然在亂蹬,卻無法朝前移動,也開口呼救。

    少女很快察覺到更加可怕的問題————我,我怎麼長高了?

    她可以看到騎士的頭頂,她原本只能看到騎士的下巴。視線高度在緩緩提升,少女耳朵裡聽到骨頭斷裂和肌肉被撕開的可怕聲響。眼前的景物變成一片紅色,她並不知道那是血水充斥眼眶產生的視覺效果。她只知道身體和頭部越來越痛,意識也漸漸變得渙散。耳邊卻傳來兇狠放肆的笑聲,還有一種極其難受,黏滑的柔軟物質慢慢舔過自己的臉,然後是牙齒用力咬住面皮,狠狠撕下

    蘇浩沒有什麼惜香憐玉的心情。女孩既然聽命於別人戲弄自己,就絕對不會按照自己的要求行事。一個人是殺,兩個人也是殺。他直接擰斷了少女的脖子,將整根脊椎骨從其體內拽出,選取了面部最為柔嫩的一塊肉慢慢嚼食……當他有條不紊做著這些事情的時候,站在走廊上的騎士和守衛目瞪口呆看到了整個過程。

    少女的身體依然**,她還沒有來得及穿上衣服,就被蘇浩撕裂。白嫩的身體表面滿是鮮血,從斷裂頸部湧出的血水在光滑的皮膚上肆意流淌,形成一片交錯的鮮紅痕跡。遠遠看去,彷彿是一幅詭異瘋狂的野獸派抽象畫,以人皮為畫紙,充滿無數複雜的線條,顏色只有唯一的鮮紅,卻展示出難以言語的美感。

    騎士的力量並不比守衛高多少,充其量不過是比普通士兵略強。能夠得到索蘭特男爵賞識,無非是鑽營和奉上金錢產生的效果。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對蘇浩的報復會變成這樣。原本以為只是讓對方**上難受一些,再削減飲食份量,或者在飯菜裡添加某種帶有刺激效果的藥物,從精神到**上反覆折磨。卻沒有料到蘇浩竟然如此凶悍,直接虐殺了這名少女。

    「瘋子……這傢伙簡直就是活脫脫的野蠻人。是的,他的確是野蠻人,是土著」

    騎士眼裡滿是震驚,清醒過來的守衛連續後退,一邊滿面驚恐的抽出短劍對準蘇浩,一邊拚勁力氣吹起警哨。淒厲的哨聲頓時在整幢建築裡瀰漫開來,走廊兩端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武裝守衛,很快將整個房間圍得水洩不通。

    蘇浩旁若無人地繼續撕食著手中的少女。他吃得很挑剔,直接扔掉了塗抹過很多化妝品的面皮,只食用最鮮嫩的咬肌。由於剛剛死亡沒有多久,神經仍然保持活力,那些肉塊在唇齒間來回嚼動的時候,還在不斷抽搐著。

    少女的記憶,通過胃部神經的觸摸,迅速傳遞給蘇浩的大腦。

    她也是一個奴隸,而且是專門服侍高等奴隸的那種。

    年齡雖然剛滿二十一歲,卻已經接觸過多達上百個男人。有高等奴隸,有囚奴營地的士兵,還有兩個在監獄裡身份較高的主管。這些人的**喜好各不相同。有些很溫和,有些很暴力,還有些根本就是**。

    女孩暗中攢了一些錢。按照金卡國的法律,在主人許可的前提下,奴隸可以為自己贖身。她並不知道自己在索蘭特男爵看來究竟值多少?只能想方設法弄到更多的錢。不誇張地說,女孩就是這座囚奴營地裡半公開的妓女。只要價錢合適,她並不介意在最骯髒的廁所裡,陪同身份最卑微,渾身上下佈滿膿液爛瘡的瀕死奴隸過夜。

    為了自由,女孩走遍了囚奴營地的每一個角落。這相當於給了蘇浩一張立體地圖。除了大腦裡那些來源於女孩的瘋狂**畫面,還有武器庫、倉庫、廚房、管理室的位置,以及通往外面和內部的詳細路線。

    走廊上的騎士和守衛當然不會明白這種血腥奇異的記憶傳送方式。他們臉色蒼白,面如土色看著正在啃吃屍體的蘇浩。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續了好幾秒鐘,才聽見騎士猛然爆發出近乎哭泣般尖叫。

    「抓住他把他關進三等奴隸營區。這傢伙是個瘋子是個真正的瘋子」
ncs666 發表於 2014-8-3 09:23
第四百二一節 囚室


    沒有人想要與瘋子作對。即便奴隸也是如此。

    扔下屍體的蘇浩,表現出令人驚訝的沉穩和冷靜。他一直在微笑。一名公認膽量十足的守衛戰戰兢兢走上前,咆哮著要求蘇浩走出房間。蘇浩沒有拒絕,更沒有反抗,邁著貴族般優雅的步伐,朝著三等奴隸區的位置走去。

    走廊上形成一個前後互相夾住,中空的詭異現象。守衛和騎士都認為蘇浩是被前面的人引導著走動,卻並不知道其實是蘇浩自己前往三等奴隸區,是他在引導著所有人主動跟隨腳步。

    從一等奴隸區走出來的蘇浩,很快在廣場上引發了新的關注。

    「嘿快看,是那個剛剛送進安樂窩的小傢伙。嘖嘖嘖嘖這傢伙顯然不知道那裡面的規矩,一定是犯了某種錯誤,然後被趕了出來。」

    「我喜歡這小子。他顯然要被弄到我們中間接受再教育。好吧我感覺我沉悶已久的老二又煥發出新的生命力。他長得很帥,**肯定要比那幾個骯髒的胖子於淨得多。」

    「媽**的是老子首先看到這塊鮮肉。想要於他的雜種們,統統給老子排隊。這小子今天晚上歸我,明天中午十二點以後才輪到你們。」

    環繞在蘇浩身邊的所有守衛都如臨大敵。直到他走進鐵柵,被關進門牌號為「9o3」石室的一剎那,緊跟其後的騎士才覺得渾身一鬆,覺得自己幾乎虛脫,冷汗浸透了衣服,渾身上下粘得難受。

    瑪卡城,男爵府邸。

    「你說什麼,他殺死了送過去服侍他的侍女,還幾乎啃光了整個腦袋?」

    索蘭特男爵已經換上了一套輕便的家居服。看著跪倒在面前,面如土色的騎士,男爵臉上滿是愕然,很快演變成難以遏制的憤怒。

    騎士並不是一個人獨自過來稟報。他很聰明的拉上了幾個當時在場的護衛,又買通了負責關押蘇浩的監獄主管。所有人都對這番描述作證,護衛和主管的說法甚至要比騎士更加誇張,甚至把蘇浩說成是喜歡和屍體**的**狂人……當然,這些說辭並非毫無根據,被殺的少女屍體已經被撕扯得比原來更加破爛,其中夾雜著大量**。這些痕跡都是在騎士和監獄主管安排下故意弄上去,只是為了讓他們擺脫罪責,把問題更加於淨徹底推到蘇浩身上。

    反正,那傢伙只是個奴隸。

    「混蛋」

    「瘋子」

    「野蠻人」

    暴怒中的男爵抓起身邊每一件能夠看到的東西朝地上亂砸。房間裡很快佈滿了亂七八糟的碎片。他不斷咆哮著,抽出掛在牆上的短劍來回亂砍,直到短劍再也承受不住摧殘,從中間崩開機個口子,這才恨恨地扔掉。

    索蘭特男爵開始有些明白,孟奇為什麼寧願把兩名異種奴隸白白送給自己,也絕不願意收回去。土著終究是土著,想要讓他們聽話,就必須花費太多對他們進行訓否則,沒人願意購買這種不聽話的貨物。

    想到這裡,索蘭特男爵把目光轉向跪在地上的騎士,陰沉地問:「那傢伙的名字是不是叫做蘇浩?」

    騎士呆了三秒鐘,才頗為遲鈍,很是猶豫地點了點頭。

    不知道為什麼,騎士心理忽然沒來由的生出一種非常不妙的預感。

    他不明白,男爵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問起蘇浩的名字?

    那傢伙只是個奴隸,是個從中央山脈裡抓回來的奴隸。是的,他的確孔武有力,有著令人驚訝的戰鬥技巧,殘忍,血腥,冷漠,毫無人性……諸如此類的字眼用在蘇浩身上真的非常恰當。尤其是在剛剛發生過侍女慘遭殺害這件事情後,在囚奴營地眾多護衛眼中,蘇浩的危險程度已經直線上升,達到了一個極其可怕的高度。

    作為索蘭特男爵的親信,騎士很清楚男爵的某些習慣。對於奴隸,男爵從不主動,也很少去記住某個人的姓名。他更喜歡用數字或者代碼作為對奴隸的稱謂。男爵曾經說過:「奴隸就是奴隸,不必把他們當做人類看待。除了換取金錢和利益,奴隸唯一的作用,就是讓主人用各種方式得到淋漓盡致的滿足。

    索蘭特男爵從不提及奴隸本來的名字。即便是他最喜歡的美貌女奴,也只是用「一號心肝」、「二號蜜糖」之類的代號作為稱謂。

    在令人恐懼的氣氛中,男爵繼續著剛才的問題:「巴爾特,你跟著我多久了?」

    被叫做巴爾特的騎士只覺得身子在不斷晃動,難以保持平衡。他用力控制住狂跳的心臟,用於澀的聲音顫巍巍的回答:「十十一年,整整十一年。

    「是啊十一年。就算是養一條狗,如此漫長的時間,也足夠它明白主人的心思。」

    索蘭特男爵頗為感慨地嘆了口氣,然後才把森冷的目光回轉到騎士巴爾特身上,淡淡地說:「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別再用那些亂七八糟的藉口來搪塞我。你應該知道,我不是那種能夠被謊言矇蔽的蠢貨。如果你覺得那些偽造的小花招對我有用,那就首先做好承受罪惡的心理準備,然後再來跟我說話。

    能夠做到一城城主的位置,足以證明索蘭特男爵的精明。

    最初的憤怒過後,他很快察覺到巴爾特的話裡有問題。拉邦卡**的語言系統是相同的,土著和文明世界之間都使用共同的文字進行交流。在城門口抓住蘇浩的時候,索蘭特看到蘇浩眼睛裡充滿純淨清澈的目光,而不是瘋子那種茫然無神的渾濁。既然他不是瘋子,是一個邏輯思維乃至生理方面都很正常的男人,為什麼會突然殺死安排服侍他的女人?

    這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

    根據以往經驗和自己看到了情況,男爵斷定巴爾特肯定是在撒謊。至少,他隱瞞了整件事情當中至關重要的部分。否則,蘇浩不可能突然之間變成瘋子,更不會像野蠻人那樣生吃人肉。

    「哐啷————」

    巴爾特雙膝一屈,重重跪倒在地面。身上沉重的甲冑與地板碰觸,發出清脆的金屬撞音。

    對僕人而言,有一個精明過人的主子實在不是什麼值得慶幸的事情。男爵的威嚴和氣勢將巴爾特內心的最後一絲僥倖碾得粉碎。除了老老實實把問題交代清楚,說清楚每一個細節,巴爾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額頭不斷與地面重重碰撞,在鮮血和眼淚混合中哭泣、懇求。

    索蘭特男爵額頭上漸漸迸起一道隱約的青筋。他皺著眉頭,不斷用手指按壓著太陽穴。

    問題並不像自己想像中那麼簡單。

    沒錯,巴爾特的確是心生嫉妒,認為沒必要對一個奴隸如此重視,甚至送給他一個女人享用。很多自由平民都沒有這種待遇。他們連飯都吃不上,更不要說是滿足生理**。話又說回來,飢餓的窮鬼恐怕難以理解男人與女人之間的相互需要。連肚子都填不飽,哪裡還有力氣去做那種事情?

    蘇浩的反應的確讓索蘭特男爵出乎意料之外。是的,整件事情巴爾特只有一句話是撒謊。那就是在侍女的安排方面,巴爾特給了她一個頗為特殊的命令

    蘇浩用異常殘忍的手段殺了那個女人。

    他把那個可憐的侍女活活撕裂。

    他像餓鬼一樣抱著被殺侍女的腦袋亂啃,彷彿那是一隻紅燒蹄髁,而不是一顆鮮血淋漓的人頭。

    想到這裡,索蘭特男爵就覺得心驚肉跳,有種說不出的惶恐與憤怒。

    沉默了近半分鐘,男爵終於抬起頭,注視著戰戰兢兢跪倒在面前的騎士巴爾特,森冷凶悍的目光已經變得柔和。

    「起來吧」男爵的話語裡帶有長長的嘆息。

    這無疑是表明態度,不再進行追究。巴爾特猛然抬起頭,眼睛裡滿是愕然與感激。他顧不上擦抹臉上的血水和淚痕,雙手杵著地面想要直起身子,卻再次聽到男爵的問話。

    「你已經把蘇浩關進了三等奴隸區?」

    巴爾特再也不想重複剛才那種令人恐懼的審判過程。連忙以最快的速度回答:「我這就去把他放出來。我再也不會……」

    「我不是這個意思。」

    索蘭特男爵的想法顯然不是巴爾特猜測的那樣。他揮了揮手:「這件事是我的錯。我就不該把一個剛剛從中央山脈裡抓到的土著看做是一等奴隸。他們比想像中更骯髒,更卑鄙,更野蠻。把他扔到三等區域帶上一段時間也好。告訴下面的人,給這小子點厲害嘗嘗,但別太過分。尤其是臉蛋,不要弄破相。得好好教教他如何做一個有教養的文明人,而不是繼續保留他身上令人厭惡的野蠻氣息。」

    這番話使巴爾特徹底放下了心底高懸的巨石。他迅速思考了幾秒鐘,把蘇浩殺死侍女的所有圖像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站起身,快步走到男爵旁邊,俯低身子,對著男爵的耳朵低聲竊語。

    男爵緊皺的眉頭漸漸變得舒緩,目光也變得閃爍著驚喜成份。

    「把他訓練成角鬥士?」

    索蘭特轉過身,不太確定地問:「這行嗎?」

    騎士巴爾特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認真地點了點頭,非常嚴肅地說:「他擁有超乎常人的力量,殺戮風格極其血腥、殘忍。只要稍加訓練,完全可以成為角鬥場上的好手。目前,全**最好的角鬥士就是土著奴隸。那些傢伙都是些黑皮膚的野蠻人。即便是訓練有素的戰俘,對上他們仍然必死無疑。觀眾已經厭倦了這種一邊倒的決鬥表演。蘇浩是一個被土著收養的另類。我們可以在他的身世方面大造文章。有了足夠的噱頭,觀眾肯定非常喜歡。」

    「我們還可以給他安排一個頗為高貴的身份。比如:某個破落貴族的後裔,為了生計所迫,不得不進入中央山脈尋求財富,卻被變異人殺死,留下嬰兒被土著收養。他的皮膚和相貌就是最好的證明,就算有人懷疑,也無法反駁。

    「我們不需要他知道太多,只要讓他明白該做什麼就行。給他吃飽,給他女人和酒,土著的需求很容易滿足。他很快就能成為主人你手裡最能賺錢的機器。」

    騎士巴爾特的計劃邪惡且卑鄙,索蘭特男爵卻並不反感。奴隸最大的作用就是賺取金錢。巴爾特說得很對,一個黃皮膚的角鬥士,肯定會在賽場上引起轟動。拉邦卡**自古以來就有把戰俘當做奴隸進行角鬥表演的慣例。戰場捕獲的士兵雖然強悍,卻遠遠比不上受過角鬥訓練的土著奴隸。那些醜陋的黑鬼簡直就是為了戰鬥而生,即便是在最糟糕的情況下,也可以在角鬥場上以一抵三。正是因為這種悍勇和頑強,使土著奴隸成為各個王**隊最精銳的組成部分。他們雖然身份底下,卻在戰場上無往不利,所向披靡。

    在角鬥場上,從未有過文明人奴隸擊敗土著奴隸的情況。蘇浩完全可以打破這個記錄。想想看吧當所有人都認為該死的黑奴土著必勝,朝著那個混蛋身上瘋狂壓下賭注的時候,老子一個人在幕後坐莊,把所有人的金錢統統收入囊中,那該是何等酣暢淋漓的滿足和亢奮?

    索蘭特男爵微微眯起雙眼,臉上浮起一絲淡淡的微笑。

    提心吊膽的騎士巴爾特徹底放下心來,暗自呼了口氣。看到主人此刻的表情,他已經不再擔心,也不再畏懼什麼。

    「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男爵隨手拉開椅子旁邊的木櫃抽屜,取出一隻鼓鼓囊囊的錢袋,在空中拋出一道漂亮的弧線,準確掉落在巴爾特手裡,淡淡地吩咐道:「你得確保那小子活著。告訴囚奴營地的監獄長,偶爾教訓丨一下是可以的,但不能損及筋骨。尤其是他那張讓女人看了就覺得心跳加速,雙腿中間濕潤氾濫的臉,如果在營地訓練過程中稍微劃破一點皮,無論是誰做的,我都會把他全家變成奴隸。」

    囚奴營地的放風已經結束。在全副武裝的護衛人員押解下,奴隸和罪犯們開始返回各自的房間。9o3號囚室也不例外。

    囚室裡的光線暗淡,即便是白天,黑暗仍然籠罩著整個房間。在**陰影深處,蘇浩看到了五雙餓狼般狠狠盯著自己的眼睛。

    僅有鐵柵作為隔絕的牢房幾乎是通透的。蘇浩可以看到隔壁兩側房間裡那些如同地獄餓鬼般的奴隸。所有囚室都被連接在一塊兒,越遠處的囚室人影就顯得越小。借助從外面走廊天花板上射下來的陽光,蘇浩足以看清楚整個囚室區的全貌。

    中間是走廊,左右兩邊各有五十間囚室。房間之間沒有磚石隔絕,而是一排排網格狀的堅硬鐵柵。乍看上去,很容易讓人聯想起養雞場裡層層疊放的鐵絲雞籠。

    空氣異常污濁,充滿了汗味和臭味。炎熱的氣候使奴隸們不約而同選擇光著身子,囚奴營地的管理者也節省了一大筆在服裝方面的開支。但囚室裡的衛生條件實在糟糕透頂。為了在每個房間裡塞下六個人,管理者充分利用牆壁上的空間,用鐵棍和鋼架與鐵柵連接,製成一張張床鋪。有些鋪著於草,有些應該是奴隸自帶的褥子,還有些於脆什麼也沒有,直接睡在冰冷堅硬的鐵架上。

    馬桶位於房間最裡面的角落。無論拉屎撒尿,都必須在所有人面前完成。看守會按時通過囚室外面的小窗戶送進水和食物,這些東西往往會在奴隸之間引發混戰和爭搶。獲勝的人可以吃飽喝足,失敗者自然是渾身上下滿是青腫。為瞭解決難以忍受的於渴,失敗者不得不在其他人小便的時候守在馬桶傍邊,用容器接下別人的尿液,當做飲水一樣喝下。

    走廊兩邊的囚室裡不斷發出古怪的呻吟。透過毫無遮攔的鐵柵,蘇浩看見很多房間裡都有奴隸被按倒在床邊。他們雙手撐住床沿,身體向上拱起,臀部被另外一個人狠狠抱住,兩具身體以奇怪的姿勢相互碰撞、擠壓。身體彎曲站在前面的人不時發出慘叫和呻吟,後面保持站立姿勢的傢伙顯然很是過癮,不斷發出滿足的喘息。

    關押在這條走廊兩邊囚室的奴隸都是男性,沒有女人。

    房間裡的另外五個人一直盯著蘇浩。這傢伙很特別,身上不但穿著衣服,長相也很是漂亮,細皮嫩肉油光水滑。這種貨色不光是貴族老爺們喜歡,位於社會最底層的奴隸們也將其看做是鮮肉。

    走廊一直有護衛在來回走動。這些該死狗腿子已經延長了比平時更多的巡邏時間。毫無疑問,這種令人不快的變化,肯定是因為9o3號囚室裡新來的那個陌生小子。所有奴隸都在眼巴巴看著守衛何時離開,讓這裡成為真正的歡樂場。

    終於,最後一名守衛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遠遠傳來鐵門被重重關上,被鐵鏈鎖死的金屬碰撞。
ncs666 發表於 2014-8-4 08:49
第四百二二節 碎肉


    「轟」的一下,所有囚室裡立刻爆發出說不清是歡快還是亢奮的喊叫。距離9o3號囚室最近的鐵籠格子裡,奴隸和罪犯們紛紛趴到門前,睜大雙眼,臉上交織著殘忍和刺激,雙手不斷在鐵籠上來回拍擊著,發出沉悶無比的「嘭嘭」悶響。

    「把他的衣服扒下來,老子要好好欣賞一下他的**。」

    「羅根,用你超大號的**狠狠捅死這傢伙。他那身嫩皮老子看了就覺得不舒服。喂喂喂開盤下注了,我賭那小子挨不過半小時就會被於趴下。瞧他那兩條細腿一直在打顫。哈哈哈哈這就是小嫩雞進了老虎窩的命運」

    「憑什麼只有9o3囚室那幫混蛋才能嘗鮮?把那個小子的大腿砍一條下來,他的肉很嫩,應該味道不錯。老子連續好幾天晚飯都沒吃飽,今天我要吃個夠」

    房間裡的五個人都站了起來,走到蘇浩旁邊,圍成一個半圓形的圈,用戲謔、邪惡、森冷、暴虐的目光注視著他,嘴唇和鼻孔裡不斷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獰笑。

    蘇浩下意識的用手撐住床沿,指尖卻傳來一陣非常古怪的粗糙感。

    鋼鐵製造的床架已經扭曲變形,它似乎是被某種巨大的力量造成中部彎折,又被強行恢復到原來的位置。借助門外的淡淡微光,可以看到附近的鐵柵表面佈滿了斑駁凹痕,還有很多類似銳器切割、劈砸留下的痕跡。尤為觸目驚心的,還是那一片片塗抹在金屬欄杆表面,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留下,早已變成鐵柵一部分的陳舊血漬。

    一個特別強壯的傢伙站在蘇浩面前,他獰笑著,雙手在空中不斷握成拳頭,又在強大力量驅使下緩緩張開。這動作使他胳膊上的肌肉來回伸展,蠕動,眼睛裡一直燃燒著邪惡兇狠的**火焰。

    「自己脫掉衣服褲子,動作快點兒。老子今天要把你狗日的**於爛,腸子於穿。」

    壯漢咧開大嘴,露出一口被腐蝕得非常厲害的黃牙。他的話在旁邊圍觀人群裡引起鬨堂大笑和此起披伏的叫好。奴隸營地裡男人和女人都是分開關押。男人都喜歡漂亮女人,可是在這種連母老鼠都不願意出現的囚室裡,只能轉而求其次,用男人的身體發洩**。漂亮男人在這種地方很受歡迎,而蘇浩也明顯超過了漂亮男人的範疇。不客氣地說,這傢伙簡直就是手術不成功的人妖、偽男。很自然的,他的**肯定要精力旺盛的奴隸們被反覆狠狠蹂躪,直到變成一灘膿水。

    蘇浩平靜地看著站在面前這些凶神惡煞的奴隸。他的目光依然寧定,眼眸深處不時閃過意義莫名的寒光。

    目光接觸瞬間,為首的壯漢明顯感覺到蘇浩對自己的鄙視。再也沒有什麼能比這個更能令人憤怒。要知道,這裡是囚奴營地,我是這間囚室裡的老大。在這裡,無論老子說什麼你都得服從。哪怕是拉泡屎讓你吃,你仍然只能低下頭,張開嘴,連汁帶渣給老子一點兒不剩全部嚥下去。

    壯漢心裡的憤怒火焰越發高漲。他咆哮著張開手臂,朝著蘇浩用力撲過來

    絲毫沒有想像中抓住白嫩肌膚的光滑觸感,壯漢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然扣住自己喉嚨,將自己龐大的身軀倒退著向後仰翻。這感覺很怪異,也很恐怖。囚室裡狹窄的空間剛好夠他在空中翻轉,然後整個人重重栽倒。力量控制重心也從咽喉迅速轉移到壯漢腦後,以無法抗拒的巨力狠狠碾壓,以極其可怕的方式,狠狠塞進了對面床鋪背後的鐵柵。

    是的,他被完全塞了進去。

    拉邦卡星球的金屬密度遠遠超過地球。構成囚室牆壁的鐵柵粗大而結實。在這個人體力量與現實物質成正比的世界,即便是實力超過五階強化人標準的精銳戰士,也無法憑藉自身力量將鐵柵掰彎。壯漢雖然悍勇,也只是針對普通人比較而言。來自蘇浩的力量是任何人都無法抗拒的。所有囚室裡打算看好戲的圍觀奴隸清楚無誤地看見:壯漢的頭部被狠狠按在網格狀的鐵柵表面,他的眼球、牙齒、嘴唇、鼻子以令人驚悚的方式,從橫豎排列的鐵條中間硬生生擠壓過來。鐵柵沒有彎曲變形,壯漢頭部卻發出可怕清脆的骨裂聲。其中,伴隨著肌肉和柔軟器官被撕裂「嘰嘰咕咕」的雜亂聲響。就像一塊人頭形狀的豆腐,在一張鐵絲網上被用力按下去,以散碎的渣末和血肉方式,完成了對鐵柵網格的穿越。

    蘇浩擁有極其豐富的殺人經驗。他已經明白應該如何控制力道,既可以⊥抓在手中的人頭不在按壓狀態下爆開,又可以被擠壓成粉碎的骨塊肉渣。這需要技巧。就像馬戲團裡的魔術師一刀把人切成兩半,又能再次合攏拼接。而普通觀眾上去只能把人殺死,鮮血腸子亂七八糟的東西流淌一地。

    旁邊,一個渾身皮膚黝黑的傢伙之看到蘇浩抓住壯漢將其按倒,這才反應過來,立刻大吼著衝過去,揮舞拳頭砸向蘇浩後頸,卻被蘇浩側身閃開,緊貼撲過來的人體,順勢抓住對方肩膀,朝著側面方向的牢房鐵門猛撞。

    這股力量強大得令人為之心寒。其它囚室裡的奴隸和罪犯只覺得眼前出現一片紅色血花,被蘇浩抓在手裡的那名奴隸彷彿是玻璃製成,在劇烈撞擊下轟然碎開。他的破碎程度甚至要比剛剛被殺的壯漢更加細微。從頭部到胸口,完全被鐵柵網格分切為無數血肉渣末。散亂的肋骨從網格里穿過,連帶肌肉和韌帶塞在中間,大半個身體仍然停留在囚室內部,滿是血污的雙腿癱軟在地上,不住地抽搐著。

    這一幕發生的實在太快了。誰也無法想像事情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粉碎的肉塊和眼球如槍彈般四散飛射,狠狠撞擊在鄰近囚室裡看熱鬧的奴隸身上。超乎尋常的力量和速度,足以使最柔軟的物質變成凶器。猝不及防的奴隸們沒打得遍體生疼,一個最為倒霉的傢伙,被一顆牙齒直接撞碎了**。還有對面囚室的一名罪犯眼睛被血肉當場打爆,就連鼻樑骨也從中折斷。一時間,走廊兩邊到處都是哀嚎和慘叫,還有用最骯髒字眼咆哮出來的咒罵。

    吼叫和喘息聲仍在繼續,不間斷的淒厲喊叫漸漸成為走廊兩邊聲音的主宰。蘇浩慢慢轉過身,用冰冷的目光從囚室裡另外三名奴隸身上掃過。他抬起右手,用舌尖慢慢舔著滿是鮮血的手指,彷彿已經盯牢獵物,隨時準備撲過去的狼。

    左邊和中間的奴隸臉上滿是驚恐。他們神情慌亂的連連後退,一直推到鐵柵和床鋪邊緣,整個後背和雙手被死死抵住,**的胸口劇烈起伏著,眼睛裡全是恐懼和絕望,再也沒有幾秒鐘前的戲虐和猙獰。

    右邊的奴隸顯然不認為蘇浩是自己的對手。他尖叫著,從床鋪下面抽出一支削尖的木棍。不等發力,左邊膝蓋已經被蘇浩抬腳踢碎,身體不由自主前傾,蘇浩順勢繼續踩斷了對方的脛骨。失去支撐的奴隸重重栽倒,然後感覺到粉碎腿部傳來的劇烈疼痛,低頭看了一眼,頓時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天啊他殺了凱瑞斯,法莫拉克也死了。歐克那傢伙的腿好像是斷了……萬能的主神在上,他,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究竟是怎麼於的?」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救命,我什麼也看不見了,他打瞎了我的眼睛,救命救命」

    「難以置信,這傢伙究竟是誰?凱瑞斯他們顯然是選錯了對手。」

    諸如此類的議論和驚呼聲在每一間囚室裡迴蕩著。可怕的尖叫早已驚動了外面的守衛。走廊深處的鐵門被打開,十幾個全副武裝的守衛急匆匆跑進來。為首的一個沒留神地面滿是血水和碎肉,不偏不倚正好踩上被叫做法莫拉克已死囚徒的眼珠,在濕滑的地面上「滋溜」打了個趔趄,瞬間失去平衡,驚叫著,重重後仰摔倒。

    「都給我閉嘴」

    「所有人安靜」

    「快,把外面的守衛都叫進來。我從未見過如此血腥的死法。竟然是凱瑞斯?他可是男爵看中的奴隸,現在該怎麼辦?」

    慌亂不堪的局面很快得到了控制。越來越多的守衛衝進走廊,用鐵棍之類的武器在一個個囚室鐵門上來回亂砸,用各種恐嚇字眼對著奴隸亂罵。唯獨9o3囚室那裡是一片空白,距離最近的守衛也站在三、五米遠的位置,用畏懼驚恐的目光看著被掛在鐵柵網格上的兩具無頭屍體,視線焦點總是不自覺的轉向站在囚室裡的蘇浩,又彷彿看見鬼一樣迅速閃開。

    各種形式的鬥毆,在囚奴營地裡很常見。為了爭搶食物和飲水,為了靠近門口的床鋪,為了對某個奴隸**的佔有權,總會引起混亂的爭鬥。奴隸們很清楚自己是隨時可能在市場上出售的貨物,也知道什麼是奴隸主能夠承受的底線。被當做玩物被蹂躪致死的,都是身體於瘦,性格懦弱的傢伙。為了取樂打發時間,囚室裡總有層出不窮的花樣等待著那些被折磨對象。然而,這次他們顯然是選錯了目標。

    凱瑞斯和法莫拉克的死法簡直聞所未聞。他們的腦袋就像是被塞進磨盤下面碾碎的肉餅。還有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歐克,那傢伙的腿腳顯然是斷掉了。傷處的皮膚和肌肉被壓成幾乎和地面一樣扁平,鮮血和皮膚表面留有一個清晰的鞋印。他的腿是被人直接踩碎,就像冬天積雪被行人直接踩扁。這,這,這究竟需要多麼強大的力量?那個英俊漂亮的年輕小子,真的是人類嗎?

    混亂和恐懼一直持續到深夜。蘇浩一直保持沉默,他始終淡淡地冷笑著,用挑釁的目光在一個個守衛身上來回打轉。在這種帶有強烈敵意的眼神威脅下,自始至終也無人敢靠近9o3號囚室,更談不上什麼打開鐵門把屍體拖出來運走。

    夜已經深了,卻沒有一個奴隸想要睡覺。之前發生的那一幕實在太刺激了,儘管走廊上的守衛數量比任何時候都多,尖叫和咆哮聲也被徹底壓了下去,人們卻蜷縮在黑暗角落裡竊竊私語。

    「這傢伙真能打。我從未見過像他這樣的人。」

    「他究竟是怎麼被弄進來的?我看傳說故事裡的勇士也不過如此。不過,這傢伙也肯定能走大運。男爵不會對他進行責罰,這種凶悍的傢伙可以賣到很高的價錢。」

    「真幸運,我沒有跟凱瑞斯那個死鬼關在同一間囚室裡。否則,躺在地上的人肯定有我。如果那個年輕小子會被繼續關在這兒,我們得跟他搞好關係。不然的話,會死的很難看。」

    &nb3號囚室裡另外兩名奴隸已經縮到了牆角。他們弓著腰,半跪在地上。這種卑微乞憐的做法,在旁邊的囚徒看來其實再正常不過。每個人都想活,也想要比其他人活得更好。既然蘇浩已經表現出極其強悍的一面,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老老實實服從他的命令。

    就這樣,當騎士巴爾特從男爵府邸匆匆趕來的時候,囚奴營地裡的氣氛已經極其緊張。肥胖的監獄長急的如同熱鍋上螞蟻般來回亂轉。這完全是因為蘇浩的身份太過於特殊。監獄長固然可以隨意玩弄某個一等奴隸,卻必須讓他們保持完整和健康。如果其中有人意外死亡或者受傷,導致在市場上賣出的價為大跌,損失就必須由自己負責,賣兒賣女賣老婆賣爹媽也得讓金幣裝滿索蘭特男爵的錢包。

    眼前血腥恐怖的場景,讓巴爾特為之一窒,繼而產生難以言語的僥倖感。

    還好,我沒有像那兩個死掉的蠢貨一樣,去招惹這個黃皮膚的漂亮魔鬼。把人像豆腐一樣活生生從鐵柵網格里按出來……這種死法光是想想就覺得不寒而慄。

    騎士巴爾特忽略了那兩具仍然掛在鐵柵上的死屍,強忍著濃烈血腥刺激鼻孔的不適,掏出一塊香薰過的手帕掩住鼻孔,然後屏住呼吸,用同時兼具膽怯和威嚴的語調對蘇浩說:「我想和你談談。」

    蘇浩看了他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

    對方的首肯讓巴爾特頗為興奮,卻很快演變為無法釋放的慍怒。畢竟,蘇浩只是個奴隸,自己確實身份高貴的騎士。事情完全顛倒過來,自己竟然變成了懇求對方的角色。這換在以前簡直難以想像,無法接受。

    再次用力嗅了一下帶有香味的手帕,巴爾特只覺得那股可怕的血腥無法被掩蓋住,仍然朝著自己鼻孔裡猛躥。他不斷嚥著喉嚨,急促而懇切地說:「這裡必須有人清理。我們最好換個地方。你覺得怎麼樣?」

    蘇浩慢慢地笑了。他從這個男人眼睛裡看到了期盼和渴求。

    巴爾特毫不留情地徵用了囚奴營地監獄長的私人起居室。這裡很寬敞,非常安靜,還有柔軟舒適的大床。

    「我現在是代表索蘭特男爵閣下與你進行此次談話。」

    巴爾特努力尋找著合適的字句,以求不觸怒蘇浩。囚室裡那血腥的場景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騎士巴爾特再次確認,自己讓蘇浩成為角鬥士的想法英明而正確。男爵大人會因為這個叫做蘇浩的奴隸暴富,自己也可以從中得到更多好處,更高的地位和權勢。

    蘇浩專心對付著擺在面前的一份烤肉。半夜把廚師叫醒的特殊服務,只限定於對貴族和監獄長之類的大人物。那傢伙也許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睡眼惺忪罵罵咧咧做出來的美味兒烤肉,如今正被一個身份卑下的奴隸大口咀嚼著。

    蘇浩的食量很大,為了填飽肚子,他足足要了四份烤肉。他吃的很痛快,酣暢淋漓的感覺與餐桌對面巴爾特的謹慎小心形成鮮明對比。差不多是騎士巴爾特一個人在說話,蘇浩只是負責傾聽,卻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直到他把桌子上所有食物全部掃光,巴爾特臉上的肌肉因為憤怒而不斷顫抖抽搐,蘇浩這才端起水杯,結束了整個進食過程。

    如果是一個普通奴隸,巴爾特根本不會如此謹慎。囚室裡的屍體使他對蘇浩產生了全新認識。在如此近的距離,旁邊沒有護衛,蘇浩完全可以輕鬆虐殺自己。可是為了前途和金幣,任何危險的接觸都很值得。

    「你想讓我成為角鬥士?」

    「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我的身份呢?仍然還是奴隸?」

    這些問題很直接,巴爾特也事先做過充分的準備。他並不認為區區一個土著奴隸擁有超越自己的智慧。正如男爵說過的那樣,只需要給他們吃飽,給他們女人和酒,奴隸就會心甘情願為你賣命。
ncs666 發表於 2014-8-5 14:27
第四百二三節 黑拳


    接下來的事情,與巴爾特預計中差不多。

    蘇浩幾乎是全盤接受了巴爾特提出的要求。這個年輕漂亮的傢伙顯然不明白角鬥士和普通奴隸之間的區別。

    蘇浩也有他自己的條件。

    「我不喜歡住單間,也不喜歡一等奴隸區。那裡被清洗得實在太於淨了,到處都是濃烈的藥水氣味兒。還是三等奴隸區更對我的胃口,不過在伙食方面,你得讓我吃得更好一些。」

    這條件讓巴爾特瞠目結舌,覺得非常滑稽。可是仔細想想,卻也並非毫無道理。

    土著就是土著,他們永遠不會明白文明世界的邏輯概念。骯髒與衛生是對立的,野蠻也文明永遠不可能調和。我們只需要他們的力量和強健體魄,角鬥士的工作就是在競技場上殺人。這個漂亮的傢伙可以幫助男爵閣下掙大錢,實際上仍然還是絲毫不明白其自身價值的蠢貨。

    就在這一瞬間,巴爾特對蘇浩再也沒有此前的謹小慎微。他覺得自己完全站在比對方更高的位置。當然,淡淡的畏懼還是有的。畢竟這傢伙的武力實在驚人。但頭腦裡的智慧和肌肉上的強悍根本無法對等。我可以用幾句話把你玩得團團轉,而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力量型白痴。

    談話在愉快的氛圍中結束。巴爾特答應給蘇浩安排一個頗為寬敞的囚室。蘇浩自己也坦言:「還是三等奴隸區裡那些傢伙更親切,更有親和力。」

    離開監獄長起居室的時候,蘇浩對巴爾特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如果有一天,你成為我手下的時候,你希望擔任什麼樣的職務?」

    蘇浩說話的態度非常認真,騎士巴爾特卻張口結舌。沉默中的對視持續了好幾秒鐘,滿面愕然的巴爾特才慢慢回過神來,一手捧著肚子,一手指著蘇浩,嘴裡爆發出肆無忌憚的狂笑。

    「哈哈哈哈……」

    一個奴隸,居然想要讓一名騎士成為手下?

    這是巴爾特有生以來聽到最滑稽的笑話。

    直到蘇浩走出房間,他仍在不停地笑著。笑出了眼淚,肚子被笑得抽搐疼痛,就連臉上的肌肉都笑得扭曲變形。

    瑪卡城裡的某些角落裡,正在醞釀著一股難以察覺的暗流。

    整個城市是一個略呈圓形的龐大建築圈。以城主府為核心,形成一片相互連接的貴族居住區。周圍是富商的住宅環繞,奴隸交易市場和軍營成為其中面積最大的區域。這些部分佔據了瑪卡城四分之三以上的面積。在城市內牆的裡面,只有很少的空間屬於平民。

    孟奇裹著一襲深黑色的斗篷,在幾名身穿同樣款式長袍黑衣人的拱衛下,一連穿越了數個區域,來到內牆之外,城牆以內屬於貧民和黑幫的密集街區。沿途,無數各式各樣的目光都在朝他掃視。有冷漠傲慢的強勢者,也有不懷好意的商人和小人物。其中不少人與孟奇熟識,甚至有過不同程度的貿易來往。但不管彼此身份高低貴賤,只要來到這裡,就意味著失去了城衛軍的保護,必須依靠自身力量才能得到安全。

    走進一條兩邊都是破敗建築的小巷,深入盡頭,孟奇在一間普通無奇的小酒館前站定。酒館木門已經破裂,可以看到裡面透出微微的光亮,散發出濃烈刺鼻的酒精氣息。

    這種酒館在瑪卡城裡很常見。顧客通常是平民和窮鬼。他們口袋裡沒幾個錢,只夠買上一杯最劣等的摻水酒勉強滿足**。酒館供應的酒水大多是索克塊莖釀成。儘管摻過水,酒性卻依然很烈,入口感覺就像刀子在切割嘴裡的肉,連含都含不住,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吞嚥下去。流過食道的感覺和硝酸沒什麼區別,強烈的腐蝕感一直持續到胃裡,彷彿整個身體都在瞬間燃燒起來,讓人在燥熱和刺激中瞬間升騰。刺激的感覺只能維持很短的時間,大腦剛剛品嚐到醉意,又很快清醒過來。

    那畢竟是摻了水的酒,一個銅貝一杯,純酒則需要足足五個銅貝。窮鬼酒客只看重瞬間的刺激,至於劣酒對身體造成的損傷那種事情只有貴族富人們才會計較。早死早投胎,說不定還能比其他人去另外一個世界多過幾年快活日子。

    孟奇推開酒館的門,輕車熟路走了進去。

    酒客稀稀拉拉坐在幾張桌子旁邊,一個身材肥胖,臉上撲著大量白粉,嘴唇血紅,衣領低得幾乎可以看到整個**的酒女迎上前來,肥膩的臉上帶著媚笑,卻被孟奇直接略過,在身邊黑衣人的團團護衛下穿過大廳,走進對面樓梯下面的一道暗門。

    那裡有一道非常隱蔽的旋轉樓梯。如果不是有著特殊關係的熟客,絕不可能走進這扇門,更不可能知曉樓梯的存在。

    四個身材魁梧的男人靠在樓梯周圍,用極不友善的眼神打量著孟奇。他們不斷把玩著手裡的刀子,或者小口抿著酒,直到孟奇從衣袋裡摸出一塊小鐵牌,幾個人的眼神才微微變得和緩。為首一個壯漢走上前來,側著身子做了個「請」的姿勢,引導著孟奇等人走下樓梯。

    牆壁上有昏黃搖曳的蠟燭,越往下,酒精和汗味的氣息就越是濃厚。

    很快,樓梯已經走到盡頭,出現在孟奇眼前的,是一個極其廣大的地下空間。

    準確地說,這是一個競技場。

    中央位置是一個用大塊原木搭建起來的正方形擂台,四周都是並排擺放的椅子。這種賽場設置,與地球上的拳擊擂台很相似。孟奇走進賽場的時候,周圍的椅子差不多已經坐滿。觀眾席上全都是瑪卡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貴族、豪商、黑幫頭子、妓院老鴇……總而言之,你絕對不可能在城市的任何地方看到這些人聚集在一塊兒。他們畢竟身份不同,社會階級和意識理念察覺太大。唯獨只有在這兒,他們才能拋棄成見,放棄各自頑固的意識理念,老老實實成為對某件事物的共同認知者。

    是的,這是一個非常有名的地下拳賽場。來到這裡的人可不僅僅只是為了滿足視覺效果充當觀眾。只要走進這扇門,所有人都變成了賭徒。

    擂台表面凹凸不平,完全由堅硬的青石砌成。石塊表面的顏色已經變成暗紅,縫隙之間更夾雜著許多黑褐色的於涸血塊。儘管在建造擂台的時候,已經在四周留下幾道深淺不一的暗溝,卻總有不少血水和碎肉殘留。不過,賽場裡的衛生和通風情況還算可以,每場比賽下來,都有人負責搬運屍體,在排水溝裡照例撒上石灰沖洗。儘管空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卻不至於令人反感。

    四周牆壁上掛著十幾顆面目猙獰的人頭。每個人頭下方,都有一塊白樺木製成的方牌。上面用粗獷的刀法刻著「十五次獲勝」、「十六次獲勝」之類的字樣。

    賽場上沒有永遠的勝者。再輝煌的拳手總有失敗的時候。地下賽場的爭鬥比任何競技都要血腥。失敗就意味著死亡,只有獲勝次數達到一定程度的死者,才會被看下頭顱,製成標本。當然,人頭標本的製作方法很特別,手續也尤為繁瑣。那需要用鋼鋸把堅硬的頭蓋骨切開,掏空腦漿和所有柔軟物質,再用於燥的絮狀物把水分一點一點吸於,在骨質中間不斷注入防腐藥液和各種香料,風於,再用類似的方法對皮膚進行鞣製,在骨頭和皮膚之間填充於燥軟料,使標本完美呈現出死者原來的面貌。這種標本雖然猙獰恐怖,卻也是對死者的另類尊敬,也會被活著的拳手當做教訓加!以警惕。

    負責下注登記的,是一個身材削瘦的中年男人。他當然認識孟奇這位熟客,於是露出招牌式的微笑:「怎麼,今天又來試試手氣嗎?」

    「當然,我可是弄到了一個很不錯的拳手。」

    孟奇於瘦的臉上同樣面帶微笑,表情比任何時候都要自信。他側過身子,讓一名跟在後面的護衛走上前來,掀開黑色罩袍,露出一張皮膚凝滑,極其英俊的面孔。

    這是一名「工蜂」。除了蘇浩和康永誌,其餘的「工蜂」都在城門口混亂的時候潛入城市。按照事先制訂的計劃,孟奇能夠與他們進行聯絡,並提供足夠的資源和資金,「工蜂」也必須配合孟奇實施某些具體細節。比如:以獨立拳手身份參加地下拳賽,得到更多的資金,購買更多的物資。

    中年男人目光與「工蜂」接觸的瞬間,變得微微有些發怔。

    他還是頭一次看到如此漂亮的相同性別者。那張面孔非常精緻,就像精工製造出來的瓷器。五官輪廓恰到好處,頭髮顏色和身形比例簡直無可挑剔。如果不是高高凸起的喉結,以及從薄襯衫下面隆起的結實胸肌,恐怕任何人都會將他當做是女性。

    中年男子的目光變得十分熾熱,卻依舊保持著冷靜。他把視線焦點轉向站在旁邊的孟奇,好奇地問:「孟老闆,這就是你確定出賽的拳手?」

    孟奇繼續微笑著:「怎麼樣,你覺得他的賠率可以達到多少?」

    「他以前有過類似拳賽的記錄嗎?」

    「呵呵這是他第一次參賽。」

    「你確定?」

    「當然。」

    中年男子盯著這名「工蜂」看了好一陣子,沉吟著說:「我可以給出一比五的賠率。老規矩,比賽前三場你不能下注,只能以勝負贏取獎金。三場過後,評判團會給出最為公正的賠率。那個時候,你才有真正下注的機會。」

    「沒問題。」

    孟奇臉上滿是奸詐的笑意。他拿出兩個銀貝擺在桌子上,問:「能不能問一句,現在的獎金有多少?」

    男子會意地收起銀貝,迅速翻看了一下面前的記事本,慢慢摩挲著下巴,抬起頭,用頗具挑逗性的目光注視著面無表情的「工蜂」:「如果你送來的這塊小嫩肉可以打到「狂魔雷特」,你能得到五百金貝的獎金。三場比賽的獎金都是雙倍累計,總數非常可觀。」

    面對孟奇和中年男子的交談,「工蜂」臉上全無絲毫表情,連冰冷都說不上。只是當談話結束後,他才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擂台,彎曲的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鄙夷。

    「狂魔雷特」當然不是真正的名字,而是綽號和姓名簡稱的結合體。

    作為地下賽場的重量級拳手,「狂魔雷特」擁有獨立的休息房間。當他從賽場對面走廊通道里出現的時候,觀眾席上頓時爆發出一陣驚呼和叫好。

    震驚和尖叫,當然是因為「狂魔雷特」特異恐怖的外形。他身高超過三米,即便是在拉邦凱世界,也算得上是個巨人。體格十分魁梧,一身棱角分明的肌肉幾乎硬若鋼鐵。儘管通道大門高度在四米左右,狹小的門框卻幾乎成為他龐大身體的障礙。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破壞,「狂魔雷特」只能彎著腰,半側著身子,慢慢從中鑽了出來。

    至於叫好聲,當然是來自那些對「狂魔雷特」尤為熟悉,曾經因為他而贏了不少錢的觀眾。這群人是「狂魔雷特」忠實的擁護者,認為這個巨人可以給自己帶來更多的金錢和財富。這些人很有些地球世界對於明星腦殘粉絲的味道。無論心目中的偶像曾經吸毒盜竊搶劫殺人,還是喜歡蹂躪幼女喜歡同性甚至做過**爹日媽之類應該天打雷劈之類的事情,腦殘粉們依然固執的認為:偶像是最完美的,做那些事情肯定有其難以言語的理由。

    「狂魔雷特」幾乎渾身**,只有下身圍著一塊獸皮。他身上的肌肉雖然結實,表面卻佈滿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疤痕。最為醒目的,莫過於一條貫穿整個左胸的鋸齒形傷痕。顏色已經變黑,應該是早年時間留下。傷口應該是某種撕裂行為導致,表面塗抹著棕櫚油,在燈光下反射出令人驚悚的詭異光澤。

    理所當然的,孟奇的注意力第一時間就被「狂魔雷特」徹底吸引了過去。

    毫無疑問,「狂魔雷特」不是真正的人類,而是一種人類與其它生物雜交出來的品種。

    「雜交」這種事情並非地球上的獨有狀況。事實上,在拉邦卡**從古至今一直有著對不同物種的混**配。中央山脈是公認的最危險區域,擁有權勢的貴族們一直對變異人頗為好奇。當然,它們並不是中央山脈深處的唯一統治者。還有一些體型巨大,戰鬥力強悍的可怕生物,同樣選擇了中央山脈作為居住地。威洛森國就曾經捕獲過一頭六米多高的巨獸,那東西嘴裡的尖利牙齒多達數百顆,活脫脫就是一台生物類型的絞肉機。

    人類是拉邦卡世界最大的智慧種族。不過,這並不妨礙貴族們用人類與變異人雜交。最常見的方法,是將捕獲的變異人固定住,手腳四肢牢牢**在床上,灌食大量的**藥物,使其生殖器強行勃起。然後強迫選中的奴隸女子與其交合,誕生下來的嬰兒有很大幾率成為可調教的力量型怪物。

    「狂魔雷特」就是這種人獸雜交產物。它高大、強壯卻並不愚蠢。左臂沒有演變成兵器,卻得到了來自父族變異人的戰鬥遺傳。它擁有與人類差不多的智慧,能夠在戰鬥中學習。在格鬥場上參賽的次數越多,經驗就越豐富,清楚的明白對手弱點,知道應該如何簡單有效的殺人。

    孟奇只覺得胸口發悶,有種說不出的緊張。他當然見識過「工蜂」強悍無匹的戰鬥力,卻怎麼也沒有料到,第一次拳賽的對手,居然會遇到「狂魔雷特」這種人獸雜交產物。而且這傢伙很安靜。它沒有像其他拳手那樣狂吼亂叫,用言語和動作向對手挑釁,表明自己的強悍和恐怖。「狂魔雷特」的坐姿很隨意,視線焦點卻牢牢盯住對面的孟奇和已經上場的「工蜂」。顯然,它正在觀察自己的對手。光是這一點,就足以⊥孟奇產生出巨大的危險警兆。

    孟奇看了一眼周圍滿是狂吼和歡呼聲的觀眾席,用頗為擔憂的目光看著站在賽場角落裡的「工蜂」。

    他實在太年輕了。外表看上去還不到二十歲。在蘇安卡卡瑪村的時候,孟奇親眼看到這名「工蜂」一拳打爆了變異人的腦袋。那頭猙獰兇殘的生物在他面前簡直就是玩具。可是,雜交變種人與變異人完全不同。前者繼承了後者強悍的體能和戰鬥力,也學會了人類的狡詐和聰明。正如地球上那句流傳久遠的阿拉伯諺語:「我寧願面對一頭兇殘狂暴的獅子,也不願意去招惹一條蜷縮在濕地裡,吐著紅信的毒蛇。」

    孟奇耳邊傳來年輕「工蜂」淡淡的聲音:「你好像對我沒什麼信心?」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很近,賽場上的觀眾無法聽到他們之間的談話。在周圍混亂無比的音波夾雜下,孟奇沉默片刻,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我已經做出了選擇,不可能反悔。無論有信心與否,那其實不重要了。」
ncs666 發表於 2014-8-6 08:03
第四百二四節 格鬥


    孟奇耳邊傳來年輕「工蜂」淡淡的聲音:「你好像對我沒什麼信心?」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很近,賽場上的觀眾無法聽到他們之間的談話。在周圍混亂無比的音波夾雜下,孟奇沉默片刻,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我已經做出了選擇,不可能反悔。無論有信心與否,那其實不重要了。」

    「工蜂」低頭看了孟奇一眼,年輕的臉上露出微笑:「相信我,你會為自己的選擇感到慶幸。我們會成為同伴,而不僅僅只是現在的朋友。」

    這句話包含了太多孟奇無法理解的意思。至少,言語字句並不像表面上聽起來這麼簡單。不等孟奇回答,「工蜂」已經把注意力轉移到對面的「狂魔雷特」身上,抬起腳,朝著裁判所在的場地中央走去。

    「嘿大塊頭,你必須在三十秒內解決那個小子。否則我就把你砍成一塊一塊的燉湯。」

    「很明顯,這場比賽簡直就是在白白給我們送錢花。那個英俊的年輕人叫什麼名字?你確定他是一個拳手?而不是某個妓院裡的奶油男頭牌?或者我應該考慮一下,在他被「狂魔雷特」活活打死以前,花錢把他買下來。嗯他看上去很漂亮,在床上的感覺應該不比女人差。」

    「哦這是一場決鬥嗎?還是單方面的屠殺?去問問拳賽主持人,能不能給那個英俊的漂亮小子開個價?光是想想他很快就要被那頭野獸撕成碎片,就讓我覺得難受。他看起來可要比我丈夫英俊多了。瞧那肌肉,強壯得真想撲過去狠狠咬兩口。如果他的兩塊胸肌中間可以夾住我的鑽石戒指,我就直接把這顆昂貴的首飾送給他。」

    裁判舉起「工蜂」胳膊,示意他將參賽的舉動,在賽場觀眾席上同時引起了叫好和噓聲。男性觀眾對英俊的「工蜂」幾乎沒有任何好感,他們強烈希望「狂魔雷特」能夠迅速於掉對手,甚至以具體死法究竟是開膛破肚還是打爆頭顱下了二次賭注。女人們的反應則截然相反。喜歡到這種地下賽場尋求刺激的,大多是深閨怨婦或者貴婦豪富們見不得光的情人。強壯英俊的男子是她們的最愛。一個漂亮男人在賽場白白被殺的確令人可惜。他們應該被自己包養起來,按照自己的要求,在床上和浴室裡徹底滿足自己空虛的**需求。

    裁判是一個腆著大肚皮的肥胖中年人。他一直在喋喋不休,用最華麗的字眼吹捧著兩名即將交戰的對手。「狂魔雷特」被說成是世界上最可怕最野蠻的瘋子,「工蜂」則被說成是文明世界的遺落種子,是某個血統高貴皇室成員的私生子。漫天噴濺的口水不斷刺激著觀眾,促使他們從錢包裡掏出更多的金幣,不斷增加已經選定的賭注。在這種情況下,首次參賽的「工蜂」賠率也飆升到一賠三點六。

    用語言引導賭客的心理,是一門極其高深的學問。兼做主持人的裁判在這方面極有心得,經驗豐富。他很快為年輕「工蜂」編造了一個充滿悲劇性的故事。大意不外乎是皇族血統的爹強姦了貧民的媽,私生子從小就備受歧視和屈辱。卑鄙的統治者絕不承認有這回事,擔心繼承權被外來野種搶走的皇子皇女對幼小的孩子不斷實施暗殺。為了保護心頭肉,可憐的媽死了,留下孩子獨自隱姓埋名在黑暗的地下世界裡流浪。現在,他已經站在擂台上,即將接受人生和未來的考驗。

    毫無根據的虛假故事立刻在觀眾當中掀起了再次投注**。

    「野人,幫我宰了那個該死的小雜種。老子這輩子最憎恨的人就是國王和貴族。殺了他,我還要訂購兩公斤這傢伙的肉回去炒了吃。」

    「王子和野獸?哈哈哈哈這故事真他媽的吸引人。加注兩百個金貝,買「狂魔雷特」贏。讓那個漂亮小子死得更慘一些,扯斷他的生殖器,或者掰爛他的**。」

    「他必須贏。贏了我就立刻把他買走。多漂亮的小心肝,你一定要打贏那頭怪物。」

    與地球上廣泛的仇富心理差不多,拉邦卡**的貴族同樣討厭國王,平民也一樣憎恨貴族。出於類似的想法,幾乎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王室血脈被人**殘殺的暴力劇情。

    「狂魔雷特」已經從賽場角落裡慢慢走過來,站在裁判面前。它醜陋的臉上再也沒有之前的謹慎和戒備,充滿了狂傲和凶悍。它足足觀察了對手近五分鐘,沒有發現絲毫能夠對自己造成威脅的氣息。換句話說,這是一個毫無危險,能夠隨意任自己蹂躪的可憐蟲。

    「聽見了嗎?有不少觀眾想要買你的肉來解饞。」

    在拉邦卡**,一向有著食用戰死者肉塊的傳統。這也是地下拳賽場一項重要的收入來源。尤其是死亡拳手的心臟、小腸和肝臟等等鮮嫩可口的部位,賣價也會比普通肌肉更高。

    「狂魔雷特」很清楚如何在戰鬥前全面壓制對手的氣勢。尤其是這種確定力量遠遠不如自己的類型,語言上的恐嚇往往會讓他們失去冷靜,方寸大亂。再也沒有什麼比解決驚慌失措對手更簡單的事情了。

    年輕的「工蜂」冷冷看了「狂魔雷特」一眼,把目光轉向站在旁邊的裁判,用極其洪亮,足夠周圍很多人聽見的聲音問:「可以開始了嗎?」

    這句話顯然出乎裁判的預料。他頗為驚訝地看著「工蜂」,遲疑了幾秒鐘,這才緩緩點了點頭,很快走到場地邊緣,衝著遠處的助手重重揮下手臂。後者會意,掄起粗大的木槌,用力砸向懸掛在木架上的金鑼,發出極其刺耳,壓倒一切聲音的開場信號。

    「殺了他」

    「擰斷他的脖子。」

    「我要把你生吞活剝」

    亂七八糟的叫嚷幾乎與鑼音同時發出。「狂魔雷特」剛剛獰笑著邁出左腿,卻看到對面的年輕「工蜂」已經身形驟變,朝著自己猛撲過來。「狂魔雷特」眼睛裡野獸般的豎瞳猛然變成細密的線條,下意識的想要做出迴避或者防禦動作。就在這一瞬間,年輕的「工蜂」已經揮舞右拳,閃電般狠狠砸中「狂魔雷特」鼻樑頂端和雙眼中間的要害位置。空氣中爆發出清脆的「喀嚓」聲,「狂魔雷特」的整張面孔頓時變形,在巨大的拳力碾壓下向內凹陷,然後整個人被可怕的力量帶起,朝後倒飛,一直撞到賽場邊緣韌性極佳的皮繩護欄上,反彈回來,整個人重重趴在場地中央,手腳無序地抽搐片刻,就再也沒有了聲息

    整個戰鬥過程前後不到三秒鐘。觀眾席上一片死寂,原本漫不經心的裁判也張大了嘴,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震撼表情。

    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續了近半分鐘,直到一個頭頂光禿,看上去約莫七、八十歲,身穿華貴長袍的老頭緊緊摀住胸口,從看台上摔下來,坐在他旁邊一個應該是其情婦的美貌少女頓時尖叫起來,這才吸引了眾人眼光,把賽場上再次引起了新的轟動。

    孟奇認識那個老頭。那是個頗為有錢的豪商。他在「狂魔雷特」身上先是壓了三千金貝,「工蜂」上場後,覺得這是個可以好好撈一筆的機會,於是又押上兩萬金貝。這差不多是老頭的全部身家。黑心裁判的故意挑逗,使老頭覺得還可以贏得更多一些,最後押上了口袋裡僅剩的六百金貝。

    「狂魔雷特」腦袋被打爆的時候,老頭只覺得自己心臟彷彿被巨力擊中,裂開,慘叫著在短時間裡失去了生命活力。衰朽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這種刺激。他的屍體很快被賽場工作人員清理出去,從震撼中回過神來的裁判也大步衝到「工蜂」身邊,高高舉起他的手,以前所未有的**和亢奮,大聲宣佈剛剛產生的勝利者。

    數千枚金貝的獎金裝滿了一口小鐵箱。看著這些閃閃發光的金幣,孟奇只覺得渾身顫抖,有種不真實的虛幻感。

    他再次確定,自己投靠蘇浩的決定無比正確。

    也就是現在,蘇浩在孟奇心目中的位置,已經由普通的主人,上升到了神一般的高度。

    角鬥士訓練場位於囚奴營地的東北角。這裡佔據了整個營地大約四分之一的面積。與營地裡的其它部分不同,這裡每天都有輸送食物和酒水的補給車隊出入,守衛更加森嚴,牢房也不僅僅只是鐵柵,而是混合著更加堅固的石牆。

    蘇浩在幾名護衛帶領下,走進一間專門提供給角鬥士居住石屋的時候,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屋子裡的人實在太多了。儘管房間很寬敞,裡面卻足足塞了二、三十個人。炎熱的氣候使人們不約而同選擇光著身子,男人之間也沒有穿**的需要。房間兩邊是靠牆擺設的床鋪,中間則是走廊。為了省錢省工,鋪床的木板直接擺在地面,襯墊僅僅只是於草。所有人就睡在這樣的通鋪上。

    人們光著腳,濕熱的屋內環境是**的身上不斷滲出汗珠。濃烈的體味和腳臭充斥了屋內的每一個角落。所有人都用凶悍冰冷的目光看著剛剛走進來的蘇浩,彷彿那是一塊可供分食的鮮肉。

    在屋子的最裡面,不少男人正圍著兩個女人不停地於著。圍住兩張床鋪的男人實在太多了,蘇浩無法看到女人的長相。他只是從身體縫隙間隱約看到女人身材還算馬馬虎虎,頭髮很長,卻在一個個男人的輪流攻擊下,被於得筋疲力盡,不斷發出聲嘶力竭的喊叫。

    她們也許被於得很爽,也可能是幾乎快要虛脫前的哀求告饒。當然,實際情況究竟是什麼只有鬼才清楚。蘇浩對囚奴營地的已經有了大概瞭解,因為奴隸手中或多或少存有主人獎勵的金錢,這裡經常有外面的妓女出入。奴隸們很願意在妓女身上花上幾個銅幣滿足**,也只有等級最低的妓女才會承接與奴隸之間的皮肉生意。畢竟,她們談不上什麼姿色,有錢人對其不屑一顧。但只要能夠承受住奴隸瘋狂的發洩衝擊,從囚奴營地賺到的錢其實很多,收入並不弱於其他高級妓女。

    有資格呆在這裡的奴隸,都是精心挑選出來的受訓丨者。角鬥士可以在賽場上主人賺取更多的錢,待遇自然要比普通奴隸較好。可是在蘇浩看來,這間屋子其實就跟豬窩沒什麼區別。

    鋼鐵牢門在蘇浩身後「咣啷」一聲重重關閉。他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走進房間。

    沒有人對蘇浩這個新加入成員表示出善意。所有男人都用蠻橫且充滿敵意的目光盯著他。幾個身材尤為魁梧的傢伙,甚至做出曲臂向上故意展示肌肉和力量的動作。而那兩個被於得不斷尖叫的女人居然還有力氣轉過頭,衝著蘇浩不斷拋出媚眼,故意做出用舌頭翻舔嘴唇的挑逗舉動。

    蘇浩撿了一張還算於淨的床,正準備躺下。一個渾身上下長滿黑毛的壯漢大步走過來,抬起散發著惡臭的腳,重重踏在床板上,兩隻粗毛黑手握成拳頭,重重的相互砸著,發出令人心悸的響聲。

    壯漢給人的感覺彷彿是一頭巨熊。他惡狠狠地盯住蘇浩,嘴裡噴濺出噁心的口水:「新來的小子,我得給你好好上一課,教教你這裡的規矩。」

    「規矩?」

    蘇浩重複了一遍這個詞。他環視周圍,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這邊,甚至包括兩個正趴在女人身上粗暴運動的男人也不例外。一雙雙眼睛裡釋放出鄙夷、冷漠、譏諷、嘲笑的目光,幾個特別強壯的傢伙甚至躍躍欲試,從四周圍攏過來,徹底封死了自己閃躲的空間。

    「角鬥士訓練營的規矩和外面不太一樣。」

    黑毛壯漢朝前走了兩步,分開雙腿,以極其囂張的姿勢站在蘇浩面前。他用左手握住生殖器,上下擼動著,軟塌塌的**頓時變得昂首堅硬。壯漢把生殖器對準蘇浩,「嘿嘿嘿嘿」獰笑著說:「這裡的規矩是新人必須服從命令。從老子開始,用你的嘴和舌頭,把這裡每個人的下面全部清洗一遍。」

    這句無比骯髒且邪惡的話,在房間裡引起了強烈共鳴。所有人都在狂笑,就連躺在裡面床上被於的女人也儘量探出頭來,「吃吃」地笑著,卻冷不防被旁邊另外一個男人抓住頭髮,把生殖器硬生生塞進她們剛剛張開的嘴裡。

    「這就是你所謂的規矩?」

    蘇浩平靜地說著。他的聲音充滿男性特有的磁性,動聽悅耳,目光緊盯著對面的黑毛壯漢:「也就是說,你以前進來的時候,就享受過類似的待遇?被所有人當做馬桶使喚?」

    這種尖酸刻薄的回答,顯然要比之前關於規矩的定義更加引人發笑。房間裡的笑聲更大了,很多人開始品頭論足,議論紛紛。談論話題卻不再是對蘇浩的譏諷,而是關於黑毛壯漢本人。尤其是他們的目光,活像是在看待一頭馬戲團裡被馴丨獸師耍弄的胖狗熊。

    「混蛋你說什麼?老子要撕爛你那張該死的嘴」

    黑毛壯漢覺得受到了侮辱,頓時鼓起雙眼,肩膀和頸部的血管凸起,整個人咆哮著猛撲過來。

    狂暴的動作沒有對蘇浩起到任何效果。他以令人眼花繚亂的敏捷側身閃開,然後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衝到壯漢身後。沒人看清楚蘇浩究竟是怎麼做的,只是看到黑毛壯漢動作不穩,腳下失去重心,重重一頭栽倒在地,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

    蘇浩抓住壯漢的後頸,神情冷肅的將其頭部往地面上連續狠砸。劇烈碰撞使壯漢右邊面頰立刻裂開一道傷口,從眼角一直綻到下頜。鮮紅色的血水塗滿了整張臉龐,外翻的皮肉使他看上去顯得比任何時候都要恐怖。他接連不斷地慘叫著,雙手在兩邊揮舞,想要抓住蘇浩腿腳將其拽倒,卻被蘇浩反手擰住肩膀,以反關節方向猛然發力,壯漢頓時雙眼一瞪,胸中有種近乎窒息的慘痛。他的口唇大張,從咽喉深處發出如同哭泣般的絕望喊叫,徹底壓過了清脆的骨頭斷裂聲。

    這聲音是如此淒厲痛苦,就連正在女人身上來回動作,亢奮無比的男人也不自覺打了個寒戰。當他們回過神來,想要繼續釋放**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生殖器已經在驚嚇中驟然縮小,可恥的軟了下來。

    距離最近的另外兩名壯漢正準備上去幫忙,卻看見蘇浩把按在地上的同伴,也就是黑毛壯漢扳朝自己的方向。蘇浩臉色依然平靜,左手抓住壯漢後頸,右手五指分開,分別按在壯漢的兩隻眼皮表面。

    他的手指慢慢按了進去。就像依照固定程序運作的機器,穩定,有序,絲毫沒有改變方向或動作的可能。
ncs666 發表於 2014-8-7 08:32
第四百二五節 愛妾


    房間裡的人們戰戰兢兢地看著這一幕,看著蘇浩的手指慢慢插入黑毛壯漢眼眶。隨著壯漢口中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手指邊緣立刻噴濺出細密的血點,兩團滑溜的眼球被當場擠破,從晶狀體中湧出大量粘滑的液體,破裂的球狀物從眼眶裡硬生生被壓出,垂掛在眼角和鼻樑之間。難以忍受的劇痛使黑毛壯漢幾乎發瘋,他絲毫不顧雙手已被擰斷,拚死揚起頭,在空中亂甩,如被困瀕死的鱷魚般張嘴嘶吼,卻根本無法改變目前的處境。

    蘇浩的聲音異常平和,卻充滿令人不寒而慄的森冷:「我剛來,我需要一個吃飯用的碗。」

    這句話聽起來有些莫名其妙。尤其是在這種充滿血腥與暴力時候,沒人能夠聽懂蘇浩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所有人都從各自的床上站了起來,遠遠推到他們認為應該是安全的距離,默默圍觀著蘇浩的肆虐。再也沒有人繼續持有幾分鐘前想要凌辱新人的念頭。他們忽然發現,自己的想法真的很愚蠢。不過很幸運,有黑毛壯漢這個主動跳出來的出頭鳥,自己才避免了與其相同的悲慘命

    按照地球上的實力劃分標準,壯漢的體質已經達到了四階巔峰,甚至並不弱於某些五階強化人。可即便是這樣,在蘇浩面前依然只是螻蟻。蘇浩以極其殘忍的方法扣掉對方眼珠,雙手再次發力,摧枯拉朽般將壯漢的頭顱上下撕開,分為兩半。

    紅色的血,白色的腦漿,對比鮮明的兩種物質強烈刺激著圍觀者的眼球。兩名站在前面本想有所動作的壯漢開始後縮,他們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傻乎乎地衝上去。能夠用雙手將整顆人頭活活撕開,這種可怕的力量簡直難以想像。原本以為黑毛壯漢凌辱蘇浩本該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現在才突然發現那簡直就是可笑的自殺行為。那傢伙現在就躺在地上,像一頭剛剛被屠宰的死豬,像一個強者肆意蹂躪的玩具,像一堆散發著血腥和臭氣的垃圾。

    圍觀者的目光漸漸落到蘇浩手上,人們開始有些明白,蘇浩之前關於「吃飯用的碗」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黑毛壯漢的頭蓋骨被蘇浩握在手上,不斷滴著血。蘇浩面無表情用力撕去頭骨表面的毛髮和皮膚,用小拇指甲挑起骨頭內層的血膜,掀開,**地扯下,露出光滑堅硬的骨質層。

    頭蓋骨反過來,是一個漂亮標準的凹形。如果當做實用的器具,這東西就是一個碗,人頭骨製成的碗。

    蘇浩靜靜地看著周圍這些人,森冷的目光從每一個人臉上掃過。那彷彿是兩把銳利的刀子,無人敢於直視。自認為凶悍的角鬥士們只覺得渾身發冷,下意識地低下頭,或者扭轉身體,想要從同伴那裡得到幫助。可是,他們卻在彼此的眼睛裡看到比自己更加強烈的畏縮和恐懼,還有對新來這個男人的徹底拜服。

    蘇浩把目光鎖定一個距離自己最近的中年角鬥士:「你,過來。」

    附近的人迅速朝著兩邊讓開,只剩下孤零零的角鬥士獨自站在那裡,彷彿那裡是瘟疫和死亡聚集的區域。

    中年角鬥士臉上的肌肉一直在顫抖,整個人的思維徹底凝固。他機械地朝前邁出腳步,嘴裡發出比哭還要難聽的哀求:「我……我……不要……」

    蘇浩直接把手裡的頭蓋骨扔了過去,以極其威嚴,不可置疑的語調命令:「把它清洗於淨。如果弄髒了,我會另外尋找一個新的替代品。」

    索福瑞城位於瑪卡城北面的中央平原上。這裡是金卡國除帝都之外的第二大城市,也是霍森莫公爵的直轄封地。

    公爵是一個七十多歲,精力旺盛的男人。他為自己修建了極其華麗,甚至不弱於皇宮的城堡。很多詩人都用華麗的字句描述過霍森莫城堡的大廳:那裡有無數晶瑩剔透的水晶鑲嵌在牆壁上,在燈火和陽光下散發出深淺不一的光澤。地面鋪滿了光潔如鏡的大理石,腳踩上去,有種無比舒適的涼爽。拱圓形的穹頂以壁畫作為裝飾,那是這個時代最為偉大藝術家的傑作。站在大廳中央,你可以幻想自己是世界的帝王,可以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靈震撼。

    十多米的落地窗前,站著一個窈窕的身影。

    從她出現的一剎那,霍森莫公爵就覺得自己的眼睛只能直視,被徹底鎖住,牢牢固定在那個美麗動人的影子上。就連眼睛酸澀於涸,也無法眨動眼皮。

    那是一個有如夢幻般美麗的少女,她的腳步是如此靈動,宛如隨著無聲韻律翩翩起舞。她渾身上下都透出青春的氣息,身材發育達到令人垂涎的極致標準。凹凸的身段讓人感嘆造物主的偏愛,極度飽滿的胸部和細瘦腰肢比例足以令任何女性為之嫉妒。那張精緻絕倫的面孔如玉石般晶瑩,如細滑潔白的瓷器般使人忍不住想要撫弄。然而伸手即將觸及的剎那,又不禁覺得恐慌,生怕這動作對其造成無可挽回的褻瀆。

    霍森莫公爵只覺得心跳正在劇烈加速。他當然不會明白這是腎上腺素加快分泌造成的結果。公爵發現自己的身體正隨著目光而產生變化,用金線繡成複雜花紋的長袍下面,已經隆起一團尺度驚人的凸起。那種高度和硬度,顯然超過了自己這個年齡老人應有的生理極限。

    強烈吸引力不僅僅來源於少女的美貌。更多的,還是那套穿戴在其身上,幾乎令人窒息的服裝。

    一塊三角形的絲質布料,幾根極細的布繩,胸部和**被恰到好處遮掩,卻將大腿、胳膊,乃至幾乎整個臀部裸露在外面。最關鍵部位絲毫沒有露出,卻如魔鬼般引誘著男人最原始的**。如此清涼的打扮與酷熱天氣形成鮮明對比,尤其是在公爵大人的府邸,沒人會對這種奇特衣著說三道四。而尤為令人痛恨的,卻是少女身上最外面那件薄薄的黑色紗質罩袍。它幾乎是透明的,卻擋住了最美麗風景的外洩。以至於霍森莫公爵只能看到朦朧隱約的部分,卻無法看得更仔細些。

    在地球上,這種服裝有個非常響亮的名字:「情趣內衣」。

    孟奇一直跟在公爵身邊,雖然半弓著腰,卻用洞悉世情的雙眼敏銳捕捉著公爵身上的每一絲變化。顫抖、激動、整個人難以自持連霍森莫公爵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變化幾乎是按照孟奇的預想中進行。到不是說公爵實在好色,而是每個男人初次看到這種情形的時候,反應其實都差不多。就連孟奇自己也是如此。

    這話並不誇張。拿到情趣內衣設計圖紙的時候,孟奇就已經對紙面上的肚兜和丁字褲產生了衝動。接下來的時間,他發現織工經常會對著半成型的衣服發呆,甚至無法遏制的對著裁剪出來的布料劇烈擼管。不得已,孟奇只能換了一個女性織工。然而情況卻也之前好不到哪兒去。看到圖紙的時候,那女人幾乎是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孟奇,認為他是玩弄女性的邪惡魔鬼。直到孟奇開出足足五倍薪水的時候,女織工才勉強閉上嘴,帶著強烈的恨怒和羞怒,如同吞了蒼蠅般完成自己的工作。

    想要完成蘇浩的計劃,光憑一個瑪卡城是遠遠不夠的。霍森莫公爵勢力龐大,如果從他這裡打開缺口,就能事半功倍。

    壓抑著異樣的心情,孟奇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問:「尊敬的公爵大人,您對這件貨物還滿意嗎?」

    這句話把霍森莫公爵重新拉回了現實。他忽然發現:眼前嬌滴滴的少女還不是自己的私人物品。而是屬於身邊這個瘦瘦高高,留著八字鬍,滿面奸詐與媚笑的該死商人。

    看著少女黑紗罩袍下面那兩條修長的腿,公爵只覺得體內的血流又開始加速,過於硬挺的下身隱隱有些脹痛,迫切需要得到發洩。

    他轉過身,艱難的把目光從少女身上移開,以慣有的威嚴盯著孟奇,緩緩地點了點頭:「一萬金貝,這價錢不算貴。」

    孟奇的笑容幾乎把臉上每一塊肌肉都擠壓到極致:「感謝您的慷慨。您是我見過最值得尊敬的貴族。您應該成為國王,甚至是統治**的皇帝。」

    拍馬溜須是每個商人必不可少的本能。想要在這個圈子裡混得風生水起,就決不能吝嗇語言上的讚美。這東西不需要成本,只看你是否臉皮夠厚,舌頭是否足夠靈活,尤其是對於「無恥」和「利潤」兩個沒有必然關聯詞語的具體理解方式。

    霍森莫公爵是一個在金卡王國風評頗佳的貴族。他為人公正,對領內民眾的管理也很有一套。尤其是在賦稅方面,徵收比例只有其它貴族的百分之九十五左右。以拉邦卡**的實際商品貿易額度計算,這點可憐的比例其實根本就不算什麼。但卻是與其他貴族之間實實在在的比較。正因為如此,霍森莫公爵在民眾看來的形象,完全符合高上大的標準,聲望甚至一度超過國王。

    孟奇的諂媚之詞其實很普通。類似的字句霍森莫公爵每天都能聽到。他對這些話早已產生了免疫,有種耳朵裡面起老繭的厭煩。然而,此時此刻老公爵卻覺得尤為順耳,臉上也漸漸露出微笑。

    這在很大程度是因為那個貌若天仙的少女。而另外一半原因,則是孟奇對這個美貌女奴開出的價錢。霍森莫公爵很清楚,一萬金貝的價格其實已經很低了。這種貨色的女奴完全可以在市場上賣到十萬金貝,甚至二十萬、三十萬也並非沒有可能。孟奇應該是因為自己的公爵身份,以及想要在索福瑞城內開設貿易路線,這才不惜用如此珍貴的貨物半賣半送。

    心情大悅的老公爵叫來了管家,指著眉開眼笑的孟奇,非常直接地告訴他:「立刻交付一萬金貝的貨款,不得以任何理由提留或者扣押。」

    孟奇跟著管家屁顛屁顛離開了大廳。霍森莫公爵絲毫沒有發現,這個猥瑣商人幾乎是迫不及待從自己身邊逃開。

    大廳裡只剩下公爵和少女兩個人。

    老人慢慢走到少女面前,帶著被控制住的呼吸節奏,用顫抖的手掀開擋住面頰的黑紗,用手指慢慢抬起那張精美絕倫的臉蛋。

    肌膚碰觸的瞬間,霍森莫公爵感覺到一股令自己亢奮不已的細膩冰滑。少女的身高大約比自己矮一個頭,這距離讓他產生出強烈包容和愛撫的意識。少女明亮的雙眸使老人產生出如同是在面對自己孫女的錯覺。然而,霍森莫心裡卻沒有絲毫罪惡感。他看到了少女眼中的柔和與鼓勵,那彷彿是天使正對自己的罪噁心理給予獎勵。

    霍森莫公爵只覺得口於舌燥,有種想要一口將面前嬌弱少女直接吞下去的衝動。

    他最終還是按捺住了,用最慈祥最溫和最善良的聲音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溫柔地微笑起來。她的眼睛和臉上不斷流動出令人豔羨的熠熠光彩。

    「我叫黑格。」

    「黑格?」

    面容蒼老的公爵皺起眉頭,眼角立刻出現了一**深刻的皺紋:「這名字很不好,像個男人。」

    「名字只是個代號。」

    黑格臉上洋溢著漂亮的微笑。她踮起腳尖,帶著少女特有的嬌羞,用柔軟的嘴唇在老公爵面頰上輕輕碰觸一下,魔鬼般的低喃頓時如毒品瘋狂鑽進了老公爵的大腦。

    「您是我的主人。你需要我叫什麼名字,我就叫什麼名字。您需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一股難以言語的力量頓時貫穿了霍森莫公爵全身。是的,儘管他買下了這個美貌驚人的少女,儘管他是少女的主人,可是真正到了應該下手的時候,老公爵仍然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心理障礙。

    這女孩的年齡比自己的孫女還小。如果年輕幾十歲,霍森莫老公爵根本不會有所顧忌,直接在大廳裡把黑格按翻、推倒。

    可是現在,七十歲的老人應該德高望重,應該讓人仰望。對於心儀的美貌女子,應該用讚賞的眼光遠遠觀望。即便想要褻玩,也必須等到夜晚無人時候再說。

    該死的太陽為什麼不早點兒落山?

    為什麼現在偏偏還是上午十點多鐘?連午飯時間都不到。

    黑格完全靠在了老公爵身上。它非常明白男人對美貌女性的需要。從蟲子到老鼠,然後變化為人類形態,黑格身上每一塊肌肉都能自由控制。從正常的視覺角度,老公爵根本不可不能發現黑格靠近自己身體的那一部分正在微妙變形。這種毫無距離的摩挲,讓自己感受到最親密的溫暖,根本無法抗拒,甚至從接觸部位逐漸演變成為蔓延至全身的強烈勃發、強硬。

    「像參觀一下這座城堡嗎?」

    霍森莫公爵此刻簡直就是青春煥發落入愛情陷阱的年輕人。他摟住黑格柔嫩的肩膀,不動聲色用力揉捏著它的**,語氣和神態充滿了老爺爺對待孫女般的慈愛:「這裡很大,很漂亮。不過,有些地方不能亂闖,必須有我的帶領才能進去。否則,會遇到危險。」

    黑格充滿致命**力的臉上顯出驚訝,她像受驚的貓咪一樣靠著老公爵,怯生生地問:「究竟是哪些地方?您可以告訴我嗎?」

    「當然」

    老公爵微笑著摟住黑格,朝著樓梯方向邁開腳步:「危險的地方很多。我現在就帶你去最關鍵,也是最重要的一處。」

    「哦是什麼地方呢?」

    「呵呵我的浴室……」

    一老一小兩個身影漸漸在樓梯上消失。

    霍森莫公爵絲毫沒有發現,在身後大廳側面的一個小房間裡,微微露出一條縫隙,裡面有一個滿面怒容,衣著華貴的老婦,正咬牙啟齒死死盯著自己離開的方向。

    老公爵有兒有女,也不是鰥夫。

    公爵夫人歷來都有賢德的好名聲。霍森莫公爵對自己的妻子也很敬愛。可是,她畢竟老了。無論身體還是相貌,都遠遠不如年輕活潑的少女。

    霍森莫公爵夫婦是金卡國所有貴族的楷模。老公爵幾乎從不對妻子以外的女人動心,偶爾有幾次與年輕女人之間的親密接觸,老公爵總是會主動對妻子坦白,甚至總有些不好意思。公爵夫人在這方面表現的也頗為大度,總是用無關緊要的小玩笑使丈夫擺脫尷尬。相互理解之間,老公爵對妻子總是充滿了感激。

    可是,這一次與以前截然不同。

    公爵夫人從未見過丈夫對某個女人產生如此強烈的佔有**。這讓她本能感覺到潛在的危險。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

    那只是個奴隸。作為主人,霍森莫公爵就算玩弄了所有買下來的奴隸,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情。
ncs666 發表於 2014-8-8 08:22
第四百二六節 緣由


    公爵夫人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失落和憤怒。

    她想要殺了這個叫做黑格的年輕女奴。

    難道不是嗎?正經女人哪裡會穿如此暴露的衣服?白生生的大腿和胳膊露在外面,恬不知恥緊緊靠著自己的男人。你是在發騷嗎?還是這輩子就是被男人於被男人**的賤貨?

    殺

    公爵夫人滿是皺紋的臉上,漸漸露出一絲慘笑。

    這種事情也就是想想罷了。看霍森莫公爵對那個漂亮女奴的關愛程度,如果自己真的對那個女人下手,老公爵一定會毫不猶豫砍掉自己的腦袋,給那個卑賤的女奴抵命。

    男人對妻子的關愛只是嘴上說說。一旦觸怒他們內心深處的底線,他們往往會做出一些瘋狂的舉動。

    浴室方向傳來陣陣充滿**色彩的歡笑聲。

    公爵夫人想要站起來走出房間,卻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兒力氣。她只能仰靠在椅子上,透過門縫,看著遠處隱沒在黑暗深處的樓梯,默默地流淚。

    中央山脈,莫離扎卡村。

    與蘇浩離開的時候相比,這裡的整體面貌已經產生了極大的變化。

    童延峰每天都派出半數以上的「工蜂」,最周邊地區進行穩定有序的探索。在擁有貝塔級進化能力的「工蜂」面前,變異人毫無還手之力。探索過的區域不斷擴大,紙面上的地圖朝著遠方一點一點延伸。各個探索小隊每天都能從山裡帶回大量變異人。它們被全部殺死,用礦鹽醃製起來,充當必不可少的食物儲備。

    雨季已經來臨了。

    在老祭司維拉托拉記憶中,只有今年的雨季是最為幸福的。這些從金字塔裡出現的神秘戰士非常強大,他們保護村子,態度卻很和藹。最重要的,村子裡儲備了前所未有的豐富食物,足以吃到明年春天。如果換在往年,這個時候肯定有很多人要被餓死。

    來自蘇安卡卡瑪村的村民被童延峰全部接收。老祭司維拉托拉和莫離扎卡村民對這些外來者感到好奇和震驚。他們從未想過,在僅僅只有幾天路程的外面,竟然存在著與自己相同的土著部族。這在很大程度上刺激著維拉托拉和村民,讓他們重新恢復了部分被清洗掉的記憶。

    維拉托拉漸漸想起莫離扎卡村附近的部分地形,以及臨近位置的幾個村落。連老祭司自己也覺得奇怪,自己曾經對這些事情非常清楚。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不起來。如果不是看到從蘇安卡卡瑪村轉移過來的那些村民,恐怕永遠也不會想起這些。

    刺激產生的回憶,給予了童延峰極大的幫助。

    在接下來的時間,突擊隊找到了另外兩個臨近的村落。它們的規模與莫離扎卡村差不多,同樣也有神秘的金字塔形建築。塔內有通道,有存放晶石的櫃子,村民數量大約維持在百人左右。他們一樣很缺糧。尤其是那個叫做桑多傑立卡的村子,當突擊隊找到他們的時候,被雨水和變異人困在村裡的土著已經開始抽籤,每隔幾天就有一個人被殺,成為其他村民湯鍋裡的肉。

    孟奇給莫離扎卡村送來了第一批物質援助。其中,糧食數量多達整整五噸,還包括各種必不可缺的生活器具,以及精工打造的武器。

    金字塔內神秘的通道依然封閉著。無法開啟,也沒有後繼部隊從裡面出現。童延峰並不著急,他按照蘇浩的命令,穩定有序擴張莫離扎卡村的勢力範圍,擴大耕種面積,擴大搜索和偵查範圍。

    不斷有新的土著村落被發現,孟奇通過商業手段從其它商隊弄來的地圖,對童延峰的搜索給予了很大幫助。莫離扎卡村的土著已經多達六百餘人。這些野蠻人也許並不值得相信,但它們崇拜主神。而主神說過:通道里會出現戰士

    山裡和山外兩條線同時進行。蘇浩的目標非常清楚:沒有完整的後勤基地,根本無法維持高強度的戰爭行為。對他而言,拉邦卡**是一個陌生的世界。遠遠超過地球的重力,使進化人失去了在地球上近乎無敵的強大狀態。反過來看,進化人也得到了適合生存的環境。

    蘇浩並不喜歡使用冷兵器的戰鬥方式。他更喜歡用槍,喜歡直接用子彈把敵人射穿。他能製造弓箭,然而弓箭的威力根本無法與槍彈相提並論。拉邦卡**有七個王國,套用地球上已有的邏輯推論,人口繁密的地方,自然不可能隱藏什麼秘密。就目前為止,蘇浩在這個星球看到的生物循環系統與地球相似,仍然是植物和動物。孟奇雖然神通廣大,也是目前最為合適的「准工蜂」人選,但拉邦卡**最大的秘密,只可能存在於人跡罕至的中央山脈。

    現狀總是在促使人們對計劃不斷的進行修改。蘇浩也不例外。從地球上出發的時候,他一直認為通道對面的世界屬於亞特蘭蒂斯人。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樣。拉邦卡世界的土著和平民絲毫沒有那種血統。他們更像是一群被圈養的試驗品,體質雖強,綜合素質卻遠遠不如地球人。蘇浩當然不會在拉邦卡世界推行什麼見鬼的「**」。既然這裡的社會制度一直停留在奴隸階段,那麼我完全可以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奴隸頭子。

    再也沒有什麼比暴動更簡單的事情。你可以一個人拎著棍子上街對準警察腦袋亂砸,然後用粉筆在地上畫一個圈,然後脫下**插在棍子上,宣稱腳下這個圈子就是自己的領土,從現在開始獨立,擁有完整的主權。當然,有條件的朋友還可以花錢買上一個高音喇叭,二十四小時不斷播放自己的政治綱領和主權思想……有固定領土,有統治者,向所有國家呼籲並要求得到承認,這就是暴動立國。

    一個人是弱小的,十個人是強大的。這句話很容易就能得到驗證。其實,如果此類事情發生在我們身邊,比如你正好駕車趕著上班,偏偏馬路上出現這樣一個瘋瘋癲癲自稱是國家元首,赤身**手裡還拿著**在空中胡亂揮舞的傢伙,你的第一反應肯定是搖下車窗對其亂罵一氣,然後迅速摸出手機報警,內容大意是某某地段有個精神病人在製造混亂。如果警察五分鐘後還是沒有出現,火氣上衝需要急趕時間的你,說不定還會猛踩油門從這個白痴身上狠狠碾過去。

    大鬍子馬克思發現了資本剝削的秘密,禿頭列寧卻把這種理論當做至寶,加入大量他自己的理解,在下層階級當中慣犯傳播,然後建立了人類歷史上第一個所謂的「**國家」。

    應該承認,馬克思和列寧其實根本就是兩種不同類型的人物。前者寫《資本論》最初的想法,也許只是為了賺取稿費喝酒泡妞,順便把妓院裡多年賒欠的債務問題解決一下。可是大鬍子馬克思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無意之間弄出來的這本書,卻被禿頭列寧奉為經典,並且成功謀奪了整整一個國家。這其中的區別就跟現在幾個年輕人看過《變形金剛》電影,然後合計著用廢鐵拼裝了一輛卡車,想要學習擎天柱大哥的威風,直接開上大街與交警較勁兒。最後的結果當然是連人帶車一起被抓。

    那畢竟只是一堆廢鐵,不是真正的汽車人。

    一個人對抗國家,你就是必須被國家機器碾壓的罪犯。

    如果這股反抗力量膨脹到十萬人,國家高層就會出面,要求你在絕對服從中央政權的情況下,以某種在野政治集團的形式出現。當然,作為政治集團首領,你可以得到相當於國家高層人物的待遇。而你所要做的,就是約束好手下那些原本被你蠱惑,想要以暴力方式推翻統治的人,讓他們老老實實重新回到過去的生活空間,依然遵循固定的平民路線。

    如果暴亂力量達到百萬,甚至超過千萬,那麼恭喜你,這個國家有很大幾率屬於你。當然,暴民與軍隊之間的衝突乃至戰爭不可避免。甚至有成千上萬的人會在動亂中死去。你坐上統治者寶座成功或者失敗的幾率各佔百分之五十。你可能死得很慘,在史書上被稱為「逆賊」。你也可能踩著無數的人頭和屍體上位,被萬民仰望,稱為史書上用大量篇幅和讚美之言留下名字的「千古一帝」。

    蘇浩不是王啟年,自然不會知道海底金字塔裡那些在地球各個歷史時期出現的不同實驗體。但是通過孟奇的眼睛,蘇浩已經得知,拉邦卡世界從未發生過奴隸暴動。這並不意味著奴隸完全認同貴族的統治。他們也會迷惘,也會憤怒,也會覺得憑什麼自己要辛苦勞累而貴族主人卻可以舒服享受?這大概就是初步反抗意識的萌芽狀態。很遺憾,奴隸們沒有可供成為綱領的理論,也沒有足以令人拜服的領導者。拉邦卡世界的奴隸充其量不過是做出勾引女主人給男主人暗中戴幾頂綠帽子,或者趁人不注意抓住貴族年幼的兒子扔進水井裡溺死之類的卑鄙舉動。這些事情對整體社會制度無傷大雅,也很難被人發現。

    以暴亂方式推翻政權,是一件需要耗費大量資源的事情。這個世界也許有某個頗為聰明的陰謀家正在暗中醞釀,但無論是誰,在綜合實力與見解思維方面,都遠遠不如蘇浩。

    他是拉邦卡世界最強大的貝塔級進化人。蘇浩手下還有多達三百名相同級別,對自己絕對忠誠的「工蜂」。

    孟奇是拉邦卡世界的第一個效忠者。在這以後,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地球上的科技水準遠遠超過拉邦卡世界。沒有了亞特蘭蒂斯人的於涉和暗中推動,這個世界的科技發展也許歷經幾萬年也無法出現蒸汽機。蘇浩需要把七個國家混亂的力量全部整合統一,傳授給所有人知識,在短時間內促使拉邦卡世界進化到現代。

    所以,他需要製造席捲整個**的暴動。

    所以,他需要以奴隸身份進入囚奴營地。

    所以,他需要主動成為一名角鬥士。

    拉邦卡世界只崇拜英雄。這相當於地球古代的文明起源初期。一個懂得「一加一等於二」的智者,影響力遠遠不如在戰場上殺死敵方首領的英勇戰士。因為教育程度低下,很多人無法理解數學的奇妙,他們只知道敵人很強大,而那個無畏的勇士竟然一刀就砍斷了對方的腦袋。再也沒有比死人和屍體更直接的威懾與說服力。數學的作用和效果距離普通平民很遠,受過教育的貴族當然可以理解,但貧民卻對此一無所知。這也正是為什麼民間傳說中英雄總是手持利刃獨自屠龍,而貴族喜歡的敘事詩裡總是有智者出現的真正原因。

    儘管只是奴隸,想要成為英雄也很簡單。蘇浩只需要在角鬥場上連贏連勝,獨自屠殺,或者帶隊擊敗更多更強大的對手,他的名字很快就能傳遍整個拉邦卡世界。

    這裡幾乎沒有歌舞,也沒有東方嬸氣美少女組合搖滾歌手炒雞男女生之類的所謂明星。觀眾唯一的娛樂差不多就是觀看決鬥表演。一個連贏不敗的角鬥士就是被所有人為之關注的焦點。儘管他是奴隸,卻總有很多人為之津津樂道,奴隸主也會出於商業需要,有意無意對蘇浩進行宣傳。當他的名字被更多人知曉的時候,也就得到了更多的擁護者。以奴隸為基礎在拉邦卡世界掀起全面暴亂,只是一句話的事情。

    蘇浩還可以用更簡單的方法,直接率領三百名進化人「工蜂」直接襲殺所有王室血脈。可那樣卻無法得到更多人的承認。平民和貴族當然會反對他們,奴隸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是為何而戰?就算是掌握政權後減負減稅以求獲得民心,消化時間也要比預期中更久。畢竟,建立國家不僅僅只是殺死現有統治者這麼簡單。還需要讓更多人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這些謀纂者究竟值不值得自己支持與付出?

    就目前為止,各方面計劃都進行的很順利。

    蘇浩已經成功進入了角鬥士營地,並且以暴力方式震懾了所有人,成為首領。

    孟奇的商隊在短短幾週時間裡擴大了數倍。他從事的都是見不得人的骯髒交易。比如:把「工蜂」弄到地下賽場打黑拳,利用「工蜂」強悍無匹的計算能力在賭場上大肆斂金。前前後後,孟奇大約弄到了多達幾十萬金貝。這些錢被他全部投入再生產,廠房和僱傭工人達到前所未有的龐大規模。現在,孟奇手下的服裝廠正在加班加點趕工製造不同款式的女性內衣,尤其是丁字褲和**。化工廠已經弄出了香皂和洗髮水。兩座陶瓷工坊正在建設,最遲兩個月後就能投入生產。

    這些生意可以賺大錢。

    拉邦卡**從未有過**。然而,與地球人相同的身體外形,使所有看過**的女人都喜歡上這款獨特的內衣。首批顧客當然是貴族女眷。短短不到一週時間,孟奇已經在金卡國內收到了價值四十萬金貝的訂單。這讓他幾乎把嘴給笑歪了,也再次對蘇浩的智慧感到拜服。

    香皂和洗髮水的首批顧客是各個妓院的老鴇。這些東西其實沒有太大的技術含量,只相當於地球上最為粗劣的初級同類產品。儘管如此,首批進入市場的香皂和洗髮水仍然引起了轟動。就連鄰國很多商人也紛紛要求訂貨。最先發現這兩種商品價值的,是妓院裡的媽媽桑。起因只是某個妓女不斷使用香皂洗澡,散發出香味,使嫖客對其趨之若鶩。

    孟奇當然不會告訴別人香味配方材料裡其實含有大便的提煉物。臭到極致就是香味這個道理他也是不久前才弄明白。至於製作香皂的原料,有很多是屠宰場丟棄不要的動物內臟和腐爛發臭的油脂。那些擁有強大力量的「工蜂」簡直就是神話裡的人物,他們居然化腐朽為神奇,把垃圾變成最值錢的貨物。

    至於陶瓷,孟奇已經對所有國家派出了商隊。第一批燒製出來的瓷器只是碗碟和盤子。用地球上專業人士的眼光來看,無疑還顯得粗糙。可這些白色的精緻工藝品立刻在拉邦卡**掀起了狂熱風潮,售價也高得驚人。

    發動戰爭需要大量的錢。孟奇的身份只是個過手財主。他正在想方設法大量囤積糧食、礦石、燃料,通過各種渠道暗中購入兵器。

    為了錢,孟奇甚至把黑格也當做商品賣掉。他原本可以從霍森莫公爵那裡弄到更多的金貝,可是黑格卻告訴他,錢不是唯一管用的東西。對於這個老公爵,他實際發揮的能力遠遠超過幾十萬枚金幣。
ncs666 發表於 2014-8-9 09:11
第四百二七節 返回


    地球。

    從蘇浩離開的時候算起,已經過去了近六個月。

    高立權成為了5o5集團軍的新任司令官,軍銜中將。該集團軍編制和武器配置數量不變,駐守區域仍然還是原來的位置。

    對周邊區域的廢棄城市清理工作已經全面鋪開。由東至西,茂名、郴州、長沙、岳陽、萬州、若爾蓋、拉薩……這些城市在地圖上連成一條彎彎曲曲的線。每個廢棄城市都有一個隸屬於5o5集團軍的步兵師或裝甲師在戰鬥。他們通常的做法,是在城市外面設置防禦,然後與當地駐軍保持足夠的距離。與其說是在觀望,不如說是在對峙。

    六個月內,這條防線從西南內陸開始,朝著各個方向不斷擴展。防線的每一次變化,都會引起所在城市附近駐軍的反對。這種情況通常是在兩個星期內得到改變。當地駐軍要麼收到來自上級的轉移命令,要麼於脆直接加入5o5集團軍。

    高立權對整個部隊的控制和運作方式,基本上承襲蘇浩留下的既定方針。在許仁傑的幫助下,5o5集團軍建立了龐大的情報總局。針對各個廢棄城市駐軍的首腦人物,情報總局會根據對方實際需求,展開一系列的動作。

    有很多「工蜂」已經分散出去,對各個廢棄城市附近的軍事單位進行滲透。這種潛移默化主要是針對軍官和下級士兵,當越來越多的人成為「工蜂」或者「准工蜂」,最高指揮官自然就失去了控制能力。如果對方認清楚現狀,老老實實離開,自然是最好不過。如果想要頑固反抗,總有隨隊行動的進化人「工蜂」在暗中出手,直接將其殺死,以新的「工蜂」作為代替。

    一變二,二變四,四變十六……這是一個滾雪球般的幾何變化規律。從最初在昆明城中得到第一個「工蜂」開始,現在對於外來人員的轉化工作,已經變得極其迅速。這完全得益於龐大的「工蜂」群體。

    前後不過半年時間,「工蜂」已經新增了足足五百萬,還有多達兩千多萬的「准工蜂」。

    每個人都想變得強大,對於銀骨和晶石的需求也異乎尋常的強烈。現在的戰鬥任務已經不完全是由5o5集團軍下屬單位來完成。轉化為「工蜂」的平民當中,出現了越來越多的獵人小隊。以唐姿的「黑色鐮刀」僱傭兵團為例,她們的編制屬於5o5集團軍的預備役,卻並不需要承擔日常戰鬥任務。除了在關鍵時候服從徵召,傭兵團可以隨同其它部隊一起行動,在廢棄城市裡獵殺變異生物,收穫銀骨和晶石。

    每一次防線外擴,都意味著防線內部的所有廢棄城市被清理於淨。這在5o5集團軍和「蜂群」內部其實早已不是秘密。可是外界對此一無所知。他們根本不知道,防線背後多達數百萬的「工蜂」正在蠶食廢棄城市,在髒亂的廢墟上重建家園。

    作為第一個被清理出來的廢棄城市,昆明城內的居民數量,已經超過了十二萬。

    發電廠開始供電,意味著城市進入了正常運行階段。自來水和燃氣供應被**在固定的區域,重返家園的人們每天都在勞作。一部分在田地裡負責耕種,一部分人在城內對植物和廢墟進行清理。街道上隨處都能看到「隆隆」作響的重型機械,它們把擋在公路上的廢棄車輛拖開,使馬路恢復暢通。遍佈垃圾的街道也有專人負責打掃。短時間內使整個城市恢復原來的面貌當然不可能,但變化卻是顯而易見的。

    作為昆明城的標誌性建築,「金馬碧雞坊」下每天都聚集著大量民眾。他們大多是本地難民,對於腳下這座城市,有著外地人無法相比的複雜心情和熱愛。沒有人知道這座廣場曾經是蘇浩得到原型藥劑的具體位置。原住民們只是對這裡有著強烈的感慨。傳說中「金碧交輝」的神奇場景恐怕永遠都不會出現。畢竟,最初的古代牌坊早已被毀,後來的存在物不過是重建而已。儘管它們存在的時間並不長,表面卻塗滿了斑駁血跡。那是從病毒爆發時候留下的痕跡,意味著死亡,意味著戰爭與混亂,也意味著新生與明天。

    城市近郊的殯儀館,是最先被利用起來的設施之一。焚屍爐幾乎沒有停息過的時候,原先的跑馬山墳場被挖出十幾個巨坑,每天都有卡車從城內運來大量屍骨焚燒,填埋。

    街道上隨處可見死者的遺骸。已經無法從外表或者衣服上分辨具體性別。屍體早已腐爛,只留下於枯的骸骨。老鼠和螞蟻成為城市裡數量最多的兩種動物。對變異生物的清剿工作仍然要持續很長時間。它們雖然大部分被殲滅,也沒有在城內發現成群結隊的跡象,可是在某些房間、角落、下水道裡,總是不時出現零零散散的個體。

    城市實在太大了。即便是和平時期,也很難做到對每一個房間的清理和檢查。更不要說是現在,只有幾千武裝「工蜂」負責城市內部的安全。人們只能每個清理過的區域進行封鎖,而每天最為重要,也是最令人難受的工作,仍然還是清運和焚燒屍體。

    在「工蜂」群裡,出現了第一個瘋子。

    那是一個年逾六十的老人。他在一年前加入了曹蕊的團隊,是個態度謙和,具有儒雅氣息的學者。返回昆明之後,他在第一時間趕到了曾經的家。老人清楚記得自己獨生女兒被喪屍分食的那個下午。他拒絕了別人幫助,獨自一個人走進屋子,把散落在地面上發黑變臭的骸骨一根根撿起來,收攏。然後像和平時期那樣打掃房間,用抹布把每一件家具擦洗於淨,打開窗戶,把淤積已久的空氣釋放,使整間屋子變得清新乾爽……做完這一切之後,老人在床上把女兒的骸骨慢慢拼合,在屍骨表面放上自己從外面商店裡收集的漂亮衣裙,久久地看著,默默地哭泣著。

    「蜂群」是一個維繫緊密的整體。其間,不斷有人勸慰老人,不斷有人過來對其進行開解。老人總是含著眼淚微笑拒絕,他坦言自己需要獨自一個人呆著。再也沒有什麼比目睹親人屍骨更加悲慘的事情。然而就是這樣,當其他人第二天清晨做好早點,邀請老人共進早餐的時候,卻發現老人躺在床上緊緊抱住那些骸骨,神智已經變得混亂,再也無法恢復清醒。

    死亡和活著,是任何人都無法踰越的障礙。儘管「工蜂」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和思維能力,卻終究要受到理智和感情的**。從生物進化的角度來看,這無疑是一種缺陷。可是,我們寧願帶著這種缺陷一直走到進化的盡頭。因為在人類的字典裡,這種缺陷性情感的名字,叫做「愛」。

    人們開始自發的對金馬碧雞坊廣場進行清洗。總有些於涸血跡是無法被抹掉了,於硬的骸骨被運走燒掉。無論它們曾經屬於人類,還是喪屍,都已經不重要。

    牌坊下面每天都堆放著不同的鮮花。那都是孩子們採摘而來的野草和花束。有白色的雛菊、淡紅色的醯漿草、嫩**的蒲公英……孩子們最初並不知道用鮮花寄託哀思,只是有一個小男孩看過某個大人把一束野菊花擺在那裡,並且一個人獨自坐在那裡哭了很久。懵懂中的孩子非常好奇,於是回家去問自己的父親。父親沉默了很久,慢慢地告訴他:「在天上,有很多靈魂在看著我們,祝福著我們。」

    擺放鮮花的舉動很快成為孩子之間的一種遊戲。大人畢竟沒有太多時間來進行類似的舉動。他們必須為了食物,為了更好的活下去而努力。但不管怎麼樣,一群孩子和鮮花之間的故事就這樣流傳下來。不僅僅只是在這個廣場,在人們曾經居住過的社區,在那些值得留下記憶的高樓大廈,在那些生活過的房間,都有著不同的思念和祝願在繼續。

    一期清理工作結束後,老宋返回了昆明。

    曾經居住過的那幢樓依然矗立著,小區院子裡的香樟樹生長茂盛。老宋花了近兩個鐘頭的時間,才用鐮刀割去了從綠化帶裡瘋長出來的野草,清理出一條通往樓道單元門的路。

    原本屬於他的房間里布滿垃圾和灰塵,牆角到處都是蜘蛛網,幾隻壁虎趴在牆壁上對突然闖入的陌生人虎視眈眈。在客廳裡,老宋看到了那具被自己砍掉腦袋的屍體。她只剩下一堆散亂的骨頭,完整胸廓覆蓋住的陰影部分,成為蟑螂最喜歡的安樂窩……這一切讓老宋不由得心生感慨,也隱隱有些悲痛。記憶裡那個喜歡自己的和善老教師再也無法活過來。儘管自己現在是地球「蜂群」的最高首領,只要願意,有無數女人爭相成為自己的伴侶。然而老宋從未產生過類似的念頭。他一直記著這具屍體,一直記著那天發生的每個細節。

    每個倖存者都有屬於自己的痛苦,都有保存在腦海深處的悲傷故事。

    重新佔領廢棄城市,無疑是值得慶祝的事情。然而,每一個陸續返回城市的難民,都會不由自主找到自己原先居住過的房屋,看看那些陳舊雜亂的物件,從灰塵和垃圾當中翻找照片,努力尋找某個被自己和愛人喜歡過的小擺設。那裡曾經有他們的父母、妻兒、親人、朋友……

    他們都死了,而我還活著。

    這當然值得慶幸,卻也是世界上最悲慘的事情。

    在逃難的時候,人們相互推擠,責罵,爭搶。為了一點點食物,拔刀殺人欺凌弱小之類的事情很常見。**女性,甚至搶奪對方的孩子殺掉吃肉,一群人殺死一個人分食求活……骯髒卑鄙的暴行,在那種時候恐怕誰也不認為是罪惡。人們有各種理由進行推託,認為那是在絕望境地下的最原始本能。

    返回昆明城內的居民,不斷出現自殺者。

    第一起事件,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他抱著與家人合影的相片,從十六樓頂跳下。人們在他的衣服口袋裡找到一份遺書。男子用最痛苦的語句對自己遺忘的行為表示懺悔,他坦言死亡對自己而言是一種解脫,是一種贖罪。

    一個從新柳州基地市回來的女人用繩索上吊自盡。她在基地市酒吧裡工作過,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究竟與多少男人發生過關係。她只是不想被活活餓死,可是回來以後,卻產生出對早已死去丈夫的強烈負罪感。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究竟是為什麼,在最糟糕最絕望的時候,都沒有產生過「死」的念頭,而是拼盡全力不顧一切也要活著。偏偏在看到希望,重返家園,在佈滿灰塵衣櫥裡看到丈夫衣服的時候,整個人卻徹底崩潰了。

    還有一個隨同部隊進入城市,已經晉陞為少尉的軍官。他負責管理城郊十七號焚化爐的周邊秩序。當少尉抱著一具死者骸骨跳進焚化爐的時候,周圍的士兵和工作人員全部都被驚呆。火焰和高溫瞬間吞沒了少尉,他自始至終也沒有發出一聲慘叫。清理少尉遺物的時候,人們找到了一本日記。那上面記錄了少尉還是難民的時候,在逃亡路上殺死兩名同伴,以人肉維持渡過那段最艱難日子的整個過程。日記一直記錄到少尉自殺的前一天。字裡行間充滿痛苦和自責,他覺得自己是毫無道德可言的食人魔鬼,覺得身邊隨時都有冤魂向自己索命。儘管已經成為軍官,已經是擁有五階強化體質的「工蜂」,少尉心裡仍然充滿強烈的負罪感。除了自殺,他什麼也做不了。

    大量的心理輔導小組被建立起來,無論是軍隊還是民間,人們都在用各種方式擺脫過去的痛苦記憶。但有些事情終究是無法避免的,即便是老宋自己,也時不時感到揪心和難受。尤其是早上醒來的時候,往往發現枕頭和被子都被淚水浸濕。

    「為了那些死去的人,建一座紀念碑吧」

    這建議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同。新建紀念碑很快成為所有工作中最重要的部分。原先佈滿屍體骸骨的廣場上,只用了兩個多星期就矗立起一座三十米高的鋼筋混凝土尖樁。沒有什麼花哨的設計,就是一個棱錐形狀的柱體,外加一個正方形的底座。沒有文字,沒有圖案,四周也沒有設置圍欄和管理人員,但每個看到它的人,都知道那是病毒爆發以來所有死者的新建居所,一座專門為靈魂設置的墓冢。

    張熙辰今年四十一歲了,是個體格削瘦,性格沉默的中年男人。

    他喜歡安靜,喜歡一個人坐在角落裡抽煙。即便是成為「工蜂」以後,仍然保持著這個習慣。

    張熙辰曾經無限期盼著想要回到這座城市。可是當自己真正走進熟悉的街道,走進那間充滿無數回憶房間的時候,他覺得忍不住渾身顫抖,忍不住想要從樓頂上縱身跳下去。

    這念頭在他腦子裡已經盤桓了好幾個月,如同螞蟻般瘋狂齧咬著心臟。

    看了一眼擺在桌子上的鬧鐘,現在是半夜兩點三十九分。

    張熙辰一直看著擺在鏡框裡與妻子的合影。他很想抽根煙來緩解一下緊張的心情,卻連續幾下都沒法打著火機,只能煩躁無比的把香煙揉碎,扔掉。

    原本的家庭很幸福,直到病毒爆發,喪屍衝進來,在臨盆的妻子肚皮上挖出一個大洞。那天,張熙辰親眼看到了用這種殘忍方式出現在面前的孩子。那是一個女嬰,連「爸爸」和「媽媽」都不會叫,就被兩頭喪屍活活撕成兩半,如八輩子沒吃飽過的餓鬼般塞進嘴裡瘋狂咀嚼。

    在新成都基地市的外面,張熙辰遇到了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她那個時候剛剛生產完還不到兩週,身體極度虛弱,丈夫死了,食物也全部吃光。女人哀求張熙辰救救自己和襁褓裡的孩子。作為報答,女人答應會永遠陪在張熙辰身邊。當天晚上,女人用嘴巴服侍了張熙辰。

    那個時候,張熙辰自己的食物也不多,背包裡只有兩隻剛抓到的老鼠、一小包新鮮草根、還有兩個酸澀不堪,尚未成熟的青梨。

    女人也許是餓狠了,一鍋鼠肉湯被她喝得于于淨淨,連骨頭也沒有剩下。

    張熙辰徹底暴怒了。他同樣也覺得餓,此前女人給予的生理滿足完全無法代替吃飽的感覺。女人也覺得自己顯然做得有些過分,跪在地上連連哀求,連聲說自己實在是餓得失去理智,以後再也不會這樣。然而怒火衝天的張熙辰根本聽不進去,他在逃難途中見過太過因為飢餓導致體力不支死去的事情,卻從未想過,這種事情某天竟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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